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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败家福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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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容忙还以微笑,算是谢盈玥解了她的僵局。
长辈妯娌之间,八伯母和四伯母也是面和心不和,自打吟容嫁予皇家,四伯母更是酸意难掩。而后纯惠皇贵妃与循郡王先后亡故,四伯母又不免得意,嘴上说便说,吟容一进门便要跟着守孝,实在可怜。那副嘴脸,着实有些难看。
因此吟容姐对这位伯母自然是有些意见的。
就算如此,吟容姐也不至于迁怒到宝容头上,便微微一笑,柔声对宝容道:“那真是难为你了。”
宝容低声道:“那毕竟是我额娘,她让我学,我便只管尽心学便是了。不管有没有天分,多学点东西,总是没有坏处的。”
吟容微微颔首,“这话说得在理。”这位四伯母虽不是好相与之辈,但对亲生女儿,的确是没得说。
顺容眼里忽的一片阴霾遮蔽。
第八十六章、宫花(5/5)
正在书房姊妹闲谈笑语,太福晋祖氏派了身边嬷嬷带了些精致的宫花来了。
那嬷嬷笑容可掬:“太福晋说府内丧期未过,不好穿红着绿、过于鲜艳。所以叫老奴把这些宫里新赏下的宫花转赐予几位格格。”
说着便将那剔红芍药大捧盒轻轻搁在了六福晋吟容身侧的桌子上。
吟容扫了一眼,见一片鲜艳夺目、缕金闪闪,忙带着笑道:“太福晋有心了,我这几个妹妹,可不正是喜欢花儿朵儿的年纪么!”
便身边陪嫁侍女送了嬷嬷出门。
那捧盒中整齐摆放着六只宫花,俱是织金缎料,且栩栩如生,几乎能以假乱真。
这样的宫花在盈玥眼中已然不是什么新奇东西了,今年年春皇后更是赏赐了两盒下来,不过样式上有所不同罢了。
吟容笑着道:“喜欢哪个,自己拿吧!”
顺容见状,二话不说上前便拿起了那支紫红色的台阁芍药,这支恰恰是这盒宫花中最华贵鲜艳的一朵,她拿起来之后,却立刻递给了宝容,“嫡额娘最喜欢芍药,又素爱紫色,六妹想必是想选这支吧。”
盈玥皱眉,又提四伯母!顺容这是没事找事儿
一时间,宝容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小脸有些恼羞,当即怒道:“五姐这般孝顺,不如自己带回去,亲自送给额娘吧!”
听了这话,顺容露出委屈之色,“妹妹,我……”说着,眼里便带了泪花,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盈玥揉了揉太阳穴,顺容这番作态,未免太过了些,便上前,微笑着道:“这支芍药极好,姐姐们不如让我给吧。”
听了这话,宝容不禁松了一口气。
顺容也露出了解脱般的神色,飞快把那支紫芍药宫花塞进了盈玥手中,眼中带着感激之色。
盈玥却有些受不了戏精上身般的顺容,微微移开目光。
吟容露出赞许之色,指着那支玉兰道:“这支黄玉兰甚是清雅,也拿着吧。”
盈玥拿了这两支之后,顺容忙对宝容谦让道:“妹妹先挑吧。”
宝容恼恨地瞪了顺容一眼,二话不说上前拿走了绿菊和玉板白牡丹这两支宫花,最后剩下的碧桃与杜鹃宫花,便是顺容的了。
宝容的脾气还是太硬了些了,方才顺容让她先挑,她就应该谦让一下才是。
这下倒好,顺容谦让和气,生生反衬得宝容没规矩了。
约莫丑时,吟容要为已故纯惠皇贵妃与循郡王抄经,盈玥三人便告辞了。
宝容气呼呼大步走在前头,片刻功夫便把盈玥顺容给落在了后头。
见状,盈玥忙快步追上去,低声对她道:“你若真喜欢这支芍药,我跟你换便是了。”
宝容腮帮子气鼓了起来,“她的碰过的东西,我才不要呢!”说罢,她快步走出贝勒府府门,登上了承恩公府的大马车。
片刻后,顺容才出来,顺容柔声道:“六妹素来如此,叫你为难了。”
盈玥挑眉,“她直脾气,怎么叫人为难?反倒是五姐你……”盈玥睨了顺容一眼,“五姐为自己的前途筹谋,无可厚非,但有些事情、有些话还是不要太刻意了。”
顺容小脸蛋一僵,勉强笑道:“月娘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盈玥长长吐出一口气,“五姐好自为之吧,告辞。”说罢,便登上了自家的马车。
顺容忍不住跺了跺脚,有些气恼的样子。
翌日,忠勇公府。
宝容磨磨蹭蹭近前,支支吾吾道:“昨天……我不是故意对你发火儿的。”
盈玥忍不住笑了,“我知道。”从小到大,宝容是什么脾性,她还不清楚吗?
宝容松了一口气,“我当着吟容堂姐的面儿又不能发作,委实是气闷憋坏了。”
盈玥暗暗扫了一眼这个她们素日读书的润仪斋,顺容今天没来……
见盈玥打量着顺容往日的空位子,宝容道:“昨儿在贝勒府的事儿,没等我开口,我身边丫头就先禀了额娘。额娘也是气坏了,昨晚寻了个借口,罚周姨娘跪了半宿佛堂,今一早便病了。五姐伺候周姨娘,所以才来不了了。”
盈玥不禁微微摇头,“顺堂姐她这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简单点说就是得不偿失。
听了这等形容,宝容忍不住“噗嗤”笑了,“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她特蠢!”
盈玥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人家蠢?那你这个蠢人算计了一通的小丫头,岂非更蠢?
盈玥叹了口气,“我就不明白了,顺堂姐昨儿为何要在吟容姐面前那般……”
宝容撇撇嘴,“谁知道她肚子在打什么盘算!”
盈玥沉吟片刻,或许……顺容的目的并非是为了与宝容争一时之长短。自打额娘将宫中退役的周嬷嬷送去承恩公府教养顺容礼仪,顺容的确学得十分认真。可见她的确有“长进”之心,既然如此,为何要贸贸然去触四伯母的逆鳞?
要知道,周姨娘身为妾室,一辈子都是要在四伯母手底下讨生活的。顺容激怒四伯母,或许四伯母不方便明晃晃苛待庶女,但要修理周姨娘实在太简单了。
顺容不是傻子,她不会做出得不偿失之事。
唯一的解释的就是,她这么做,得到的会比失去的更多。
盈玥眯了眯眼,“吟容姐如今身份今非昔比,六贝勒虽然出继,但毕竟是皇上的亲骨肉。吟容姐也与其他皇子福晋,没什么区别。”
宝容愣了愣:“是啊,怎么了?”
盈玥幽幽道:“一位皇子福晋,拥有的可不只是尊荣的身份。”
宝容继续呆愣:“那还有什么?”
有什么?人脉喽!皇子福晋的人脉,和一个参领府格格的人脉,那是天差地别!别看吟容如今守孝,不能与其他皇子、宗室多加走动。但她总有出孝的一天,而且吟容姐出孝,也差不多就是顺容参选的时候!
“日后顺容参选,若想指婚的好去处……若是吟容姐肯帮她……”盈玥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相当明了了。一位皇家福晋,对于秀女的婚事,她虽然没有决定权,但若她肯去皇后、乃太后明前稍稍说一两句好话,这作用就非同小可。
宝容顿时露出一脸厌恶之色,“原来她就是为了这个才——”
盈玥轻轻一笑,“为了这个达成这个目的,周姨娘当然愿意吃点苦头。”说着,盈玥微微摇头,“其实,顺堂姐即使不这么刻意讨好,日后婚事上去央求吟容姐,吟容姐十有八九也会稍稍帮她一二的。”只不过,帮多少、帮到什么程度,便要看交情深浅了。
第八十七章、细思恐极的五福晋
过了两日,顺容便再度现身,来忠勇公府学堂读书了。
她倒是聪明,在灵秀丫头问及此事的时候,便只说是生母染病,自己伺候几日,决口不提周姨娘是被四伯母罚出来的病。
笑言哄了灵秀,又与林香儿打了声招呼,顺容这才小心翼翼开口,“月娘,我之前给你绣的那个香囊已经有些旧了,若不嫌弃,就收下这个吧。”
这样小心翼翼陪着笑,又当着灵秀与香儿面,盈玥自然不好不收。接过来一瞧,那月白色素缎料子的香囊上,绣着极其精美的丹桂蟾宫,一针一线,堪称无暇。
“这是……”顺容的女红虽然不错,但还绣不出这样复杂的样式,而且上头的苏绣手艺十分老道,颜色过渡、搭配上,也十分熟稔,绝非顺容这样年纪的半大女孩能绣出来的。
顺容莞尔笑道:“这是我姨娘绣的。”
原来如此,顺容的生母周姨娘啊……
旁边的宝容忍不住撇嘴道:“周姨娘这几日不是病了吗?居然撑着病体给月娘绣荷包啊!”
顺容忙解释道:“这个香囊是数日前就绣好的,只是收尾的地方姨娘一直不满意,特意改了几遍,才叫我转送的。”
的确,这个香囊的月桂树上,的确有修缮过的针孔痕迹。
宝容一脸厌嫌,嘴里嘀咕道:“不就是是个荷包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声音虽小,顺容也没法装作没听见,便低声弱弱道:“的确没什么大不了,也不是珍贵的东西,还望月娘妹妹不嫌弃。”
这种话顺容拿来自谦当然没什么问题,可宝容的举止落在旁人眼里,可就有些刻薄了。
盈玥忙咳嗽了两声,暗示宝容别说了。
顺容见状,又小心翼翼道:“我也有些日子没去给婶母请安了,不知……”
盈玥暗道,额娘巴不得对顺容这个侄女表现得更亲近些,好气一气四伯母呢,便道:“额娘这几日也正念叨五姐,五姐若愿意,随时可以去请安。”
宝容顿时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目送顺容离开后,盈玥无奈地道:“我总不能拦着不许她去给额娘请安吧?”
宝容气呼呼道:“那我也要去!”
盈玥是生怕宝容这脾性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便忙起身道:“那我陪你吧。”反正时辰还早。
澧兰堂中,纳喇氏正拍着小长安午睡。见盈玥带人来请安,便叫乳母把孩子抱去内室安睡。
纳喇氏打量了顺容与宝容,笑道:“今儿倒是难得,你们姐妹俩竟然一块过来了。”
顺容看了一眼宝容,难掩恼恨之色。
盈玥:呦呵,看样子宝容这置气般的举动,似乎坏了顺容的好事了。
可是,顺容有什么话要对额娘说,是不能让宝容听见?
最近……十二阿哥快过生日了,还有——对了,还有五贝勒的第三子马上就要办满月了。额娘昨日才刚收到请柬。
纳喇氏端详着顺容的脸颊,别有深意地笑了,“你的心意我省得。”
顺容不禁一愣。
宝容更是一脸懵逼。
盈玥:顺容肚子里打什么盘算,额娘只消看一眼就明白了,而且话里的意思应该是答允了。答允了,五贝勒三子满月之日,会带顺容去。
这样的场合,想也知道四伯母决不能带顺容去。而顺容近来又在为自己的“前途”筹谋,五贝勒三子满月这等皇族贵戚齐聚的场合,顺容当然不愿错过。
而额娘呢,巴不得就此给四伯母添堵,所以再度一拍即合。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她又不好拆额娘的台,只得缄默不言。
吃了茶,逗弄了一下小长安,便继续回去读书了。
乾隆诸子,除去已故的不提,活着这几个年长皇子,四五六都封了贝勒,看似是同一水平线,然而六贝勒出继,自然已经没有夺嫡资格了。至于四贝勒,素来是闲散性子,他虽领了个理藩院的差使,但去理藩院的次数还不及去履亲王府多!
而五贝勒近年来深得皇帝喜爱,愈发炙手可热,俨然是储位最有力的人选。
因此此番满月的虽然不是五贝勒的嫡子,显然也是要往隆重办的。
说到五贝勒这个儿子,虽非嫡子,其生母却是侧福晋索绰罗氏,乃是左都御史观保之女。左副都御使,这可是正三品的大员,而且权高清贵!这索绰罗氏又是嫡出!
这出身……比吟容姐都不逊色了,给皇子做嫡福晋都够格了好伐?!
因此当年皇帝指了这等出身的侧福晋,简直是毫不掩饰自己欲立此子为储君的意图!
五福晋西林觉罗氏的出身,只比这位索绰罗侧福晋略高一筹罢了。
而这位索绰罗氏侧福晋进门后又相当得宠,如此一来这妻妾关系就……十分和谐了——才怪!
别看五贝勒已经有了第三个儿子,可前头俩全都夭折了!长子也是索绰罗氏侧福晋所出,出生三日就挂了,次子是一个侍妾所出,降生后,就没见过第二天的太阳!
真是细思恐极啊!
在盈玥的恐极重中,五贝勒第三子的满月之日到来了。
一大早,灵秀、顺容照旧来忠勇公府读书,因学生严重缺员,所以林先生也不打算教新内容,只吩咐两个女学生练字而已。
但很快,顺容连字都不能练习了,因为忠勇公夫人纳喇氏遣了身边陶嬷嬷来,说要带顺容格格一块去五贝勒府赴宴。
这下子灵秀丫头更觉得寂寞了,忍不住嘀咕:“怎么连五姑姑也要去?”
顺容忙安慰了灵秀几句,便飞快跟着陶嬷嬷去了。
林先生忍不住皱眉,“五格格实在是……”小小年纪,工于心计。
顺容正当豆蔻年纪,脸庞虽然还有些稚嫩,但绝对是一张美人坯子脸,加之今日特意傅粉打扮,因此格外透着几分娇艳,娇艳中带着些青涩。
顺容被纳喇氏安排和盈玥坐在了同一辆马车里,两相互看之后,顺容忙低声道:“多谢月娘妹妹。”
盈玥一愣:“你谢我做什么?”要带顺容赴宴的是额娘,又不是她。
顺容低声道:“多谢你帮我保密,否则要是被嫡额娘知道,我今日怕是出不了承恩公府门了。”
盈玥淡淡道:“我只是不想拆额娘的台罢了。”
顺容一脸怅然,“妹妹……最近对我冷淡了许多,是觉得我太工于心计吗?”
盈玥照旧一脸云淡风轻,“你要如何筹谋,都是你自由,我管不着。”
顺容黯然地叹了口气。
第八十八章、王子修龄
“我知道,妹妹心性纯直,必定不喜欢我这样性子的人。”顺容端坐在马车里,嘴里喃喃自嘲。
盈玥沉默以对。
顺容声音忽然有些哽咽,“可不管怎么样,妹妹与婶母都帮了我很多,不管出于何等缘由,我都感激不尽。日后若有机会,无论是妹妹还是婶母,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我必定竭尽全力。”
盈玥无语,额娘也并非真心是想帮顺容,纯粹是要对四伯母出出气罢了。
仅仅如此,犯得着如此感激涕零吗?
不过她也无从分辨顺容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便道:“既然顺堂姐这么说了,那就多嘴几句。周姨娘是你生母,这辈子都要活在四伯母手底下,你要做什么事情,都别忘了考虑一下后果。”
顺容含泪道:“我自然晓得嫡额娘秉性绝非表面那般贤德,可是——我不想远嫁异地,与姨娘两地分隔。姨娘也不希望如此。”
盈玥轻轻叹了口气,她当然晓得,顺容若落选,四伯母必定恨不得立刻把她嫁出十万八千里外,便道:“若你只是为了这个目的,也无可厚非。”
顺容这才露出释然的表情,“妹妹能理解我的苦楚就好。”
理解归理解,只不过她实在不喜欢顺容的秉性,以后还是能远则远之吧。
五贝勒府坐落在宣武门内太平湖西侧,风景甚佳,府邸以多罗贝勒的品级建造,在此基础上可谓是极尽巍峨华丽,比之定亲王府亦不逊色。
四月中旬,有正当牡丹盛开,贝勒府后花园湖畔东南侧,大片牡丹开得如锦似绣,姚黄魏紫争妍斗艳,端的是富贵鲜丽、贵气无匹。
据说这些牡丹都是今春特意从菏泽运来的,一路上枯死大半,剩余的小半也足足栽出了一整片牡丹花海。
而五贝勒三子的满月宴席,就设在湖畔的水阁中,被牡丹花圃三面簇拥,端的是众星拱月,花香陶陶。
盈玥无暇赏花,先忙找到了宝容,给她解释道:“是额娘突然要带顺容来……”
宝容一脸触霉头的样子,她撇嘴道:“原来那天是那个意思——”
说罢,宝容便挽住了盈玥手,“算了,不管这些了。反正已经去给五福晋请过安了,咱们去花圃逛逛吧。”宝容已然是一张嘻嘻笑脸。
好吧,看样子这牡丹花圃的诱惑更大些。
她忙瞅了瞅四伯母,承恩公夫人瓜尔佳氏似乎便没有这么好的心胸了,气得脸都绿了。而额娘纳喇氏唇角微翘,甚是得意的样子。
盈玥默默屈膝蹲了个万福,便同宝容一通去游园了。
反正众目睽睽之下,四伯母再生气,也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掐起来。
见状,纳喇氏急忙扬声叮嘱:“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开宴了,别跑太远!”
“知道啦,额娘!”
这片牡丹花圃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盈玥与宝容沿着花间迤逦小径前行,一路上已经碰见了好几家贵妇格格们了。
有五福晋西林觉罗氏的娘家晚辈,还有侧福晋索绰罗氏的母族亲眷,穿着都着意华贵,不肯输人。
宝容笑着指着溪畔那丛姚黄牡丹,道:“五福晋头上便簪了一朵姚黄,当真是夺目。”
盈玥扫了一眼,这姚黄的颜色……已经很接近明黄了。
便点头:“是很漂亮。”便遥遥指着墙角那株白牡丹,道:“那不是你最喜欢的玉板白么!”
宝容几步上前,仔细打量,蹙眉道:“这株玉板白养得似乎不够精心,只开了两朵呢。”
盈玥回首扫了一眼那大片大红大紫的牡丹,这一株玉板白,竟是唯一的白牡丹了。是了,五福晋似乎更钟爱富丽堂皇的颜色,因此这株素雅的玉板白自然受到了冷落。
牡丹可是极矜贵的花木,非得精心养护,才能开得灿烂。
正有些失神,宝容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道:“那不是十一阿哥么……”
盈玥恍然回神,果然见十一阿哥一席秋香色团龙缎长袍,正快步朝这边而来,这样快的脚步,明显不是赏花,似乎是来找人的……难道是来找他的??盈玥忙扫了一眼四周,好吧,果然除了她和宝容,这里没有别人了。
便忙与宝容一通屈膝见了个礼,“十一阿哥万福。”
永瑆戛然止步,他瞅了瞅盈玥身旁的宝容,“承恩公府的六格格也在。”
果然是来找她的……催稿吗??盈玥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有趣的猜测。
宝容笑眼弯弯道:“离开宴还早着,又瞧着这里的牡丹开得甚好,便和月娘一块来赏花了。”说着,宝容又歪着脑袋问:“十一阿哥也是来赏牡丹的吗?”
永瑆“唔”了一声,“……水阁喧闹,便出来躲个清净。”
忽的盈玥突然瞥见十一阿哥手背上赫然两道崭新的划痕,虽然不严重,但已经沁出了血珠子。
宝容这会子也察觉了这点,不由惊呼:“十一阿哥,你的手背——”
永瑆一愣,忙抬起手瞧了一眼,“哦,大概是花枝划伤的吧。不碍事,只是划破点皮罢了。”肯定是走得太急,自己都没察觉。
宝容有点无语,赏个花还能给花给摧伤了,可见走得多么急促,她忍不住嘀咕道:“那您也太不小心了。”
永瑆暗道,没想到她们姊妹竟然在一块,是他失策了,只打听了富察盈玥行踪。这下子是不方便说什么了。
永瑆从袖中掏出一块素锦汗巾子,草草把手包了起来。
这时候,后头传来少年清润有有些急促的喊声:“十一爷,您走慢点儿!”
那是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身量瘦长,脸庞微圆,浓眉大眼,长得很是可爱。
永瑆忙对盈玥和宝容介绍道:“这是我的伴读修龄,是豫亲王第十五子。”
原来是豫王府出身!盈玥暗忖:这位豫亲王也真真是个生育能人,儿子数量迄今为止已经有十八个之多,播种能力已然超过了乾隆陛下。十五子修龄,是侧福晋所出,前头第十一子霆龄是嫡出,已经被册为世子。初此之外,其余的全都是庶妾所出。因此修龄的身份,只略逊色嫡兄一筹而已。
不过,将来这豫亲王的铁帽子爵位显然是他那世子嫡兄的,修龄将来的爵位很有限。因此才要进宫给皇子当伴读啊……
与宝容互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忙屈膝问安。
永瑆忙对修龄简单介绍了一下盈玥和宝容的身份。
修龄大眼一闪,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十一爷是来寻两位格格的,怪不得走得那么快。”
永瑆黑着小脸,心中暗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宝容一脸诧异地看了盈玥一眼,“十一阿哥找我们姐妹做什么?”
永瑆:“额……”做什么呢?爷该怎么编呢?
第八十九章、小两口
“咳咳!”永瑆咳嗽了两声,“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福康安有东西让我转交。”
盈玥暗道,这应该是胡诌的借口吧??
宝容顿生好奇:“是什么东西呀?!”
永瑆无语了,修龄福晋的好奇心未免太重了些,便板着脸道:“福康安写了信,让我转交富察格格。”
宝容这下子更好奇了,忙问盈玥:“月娘,我能看看吗?”
盈玥囧了:应该根本没有那所谓的信吧?
永瑆面露恼色:“六格格!!”
修龄见状,忙咳嗽了两声,上前道:“这位格格,前面花圃尽头有个小亭子,要不你去坐会儿?”
宝容小脸瞬间难看了,啥意思,逐客?
修龄也觉得自己话稍微有些不得体,便忙补充道:“格格对贝勒府不熟,若不嫌弃,我为你引路可好?”
宝容小脸蛋这才和缓了几分,便对盈玥道:“月娘,那我去前头等你,你要快一点。”
盈玥含笑点头,目送宝容和修龄背影远去,这才睨了十一阿哥一眼:“根本没有什么信吧?”若有,早叫大哥二哥送回来了,哪里还需要十一阿哥转交?
永瑆笑了,“富察宝容好奇心实在太重了。幸好修龄机灵。”
“嗯……那么十一阿哥找我到底有何要事?”盈玥问道。
永瑆沉吟片刻,道:“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儿。我就是想问问你……”
盈玥笑着道:“少年包公案的新一部话本,我已经送去文芳斋了,过几日十一阿哥就能看到成书了。”
听了这话,永瑆一脸不高兴:“你怎么不先拿来给我瞧瞧?!”
盈玥眼皮耷拉,腹诽不已:……你丫这要求也忒过了点吧?!凭啥还没出版,就得先给你免费看?上一部那是没法出版,才便宜了你的!
盈玥撇嘴道:“一册书也值不了几两银子,十一阿哥若是心疼钱,可以让四贝勒买了送给你。”
永瑆被这话气得鼻子都歪了半边,白皙的小脸蛋也微微涨红了,爷不是心疼银子!!
“富察盈玥!!你说话就不能稍微顺耳点吗?!”不出三句话,便非要气一气爷!
盈玥无语了,老娘说得够委婉的了!我还没说你抠门、守财奴呢!就气成这样……
盈玥无奈地叹了口气:“十一阿哥若是没有别的事儿,我要去找宝容了。”
永瑆气呼呼道:“你去做什么?人家小两口……额!!”永瑆急忙戛然止住了自己的话,气急之下,竟又透露了不该透露的事儿!
盈玥一脸惊讶,“小两口?你的意思是,宝容将来会嫁给修龄?!”
永瑆郁闷地点了点头。
盈玥一脸诧异,“这、这不太可能把?修龄并非世子,以我四伯母的性子,怎么肯?!”修龄就算再上进,就算有十一阿哥的提携,将来的爵位顶天了也就是个奉恩辅国公或者镇国公,宝容嫁给他,也就顶多是个国公夫人。
四伯母可是一心想让女儿胜过六福晋吟容一筹的!如何肯在女儿的婚事上落了下风?!
永瑆没有解释,只道:“这事儿你不必管,到时候自会水到渠成。”
盈玥一脸不可置信,水到渠成?!真会如此顺利?
其实对于修龄这个只有一面的少年,盈玥倒是觉得那孩子看上去还不错,阳光可爱,等长大些必定是个翩翩少年郎,而且举止也有礼,教养很不错。
盈玥狐疑地瞅了十一阿哥一眼,罢了,反正宝容还小,大可静观其变。
前方花圃尽头凉亭中,宝容百无聊赖地拿帕子扫了扫石凳,侧身坐了下来。
修龄笑着打量着宝容的小巧玲珑的瓜子脸,道:“其实我们以前见过的,你不记得了吗?”
宝容一愣,忙打量修龄,水润的眼中却泛起了疑惑之色。
修龄笑着道:“那时候你还小。”修龄比了个桌子的高度,“那时候你只有这么高。”
“那时候,我也还没有被选为十一阿哥伴读。”修龄叹着气道,“那天是我十一哥成婚的日子,很是热闹。”
宝容道:“那天啊,我倒是有些印象。”豫亲王世子成婚,那自然是隆重无比。她虽额娘前去贺喜,一直寸步不离额娘身旁。
宝容低眉努力回忆,豁然想起了那位容貌堪称国色的张氏侧福晋,侧福晋身边有两个男孩。
宝容拊掌笑了:“我想起来了,那天是张福晋带着你和一个胖乎乎的小孩。”
修龄嘿嘿笑了:“那是我弟弟英龄,年纪比你还小一岁呢。”
宝容忽的看到修龄的左手竟然包着层层纱布,被马蹄袖遮盖住了大半,此刻方才察觉,忍不住问:“你的手——”
修龄露出看苦笑:“被尚书房师傅打的。”
宝容“哦”了一声,斜眼一睨:“是你不好好读书,被先生打手心了?”
修龄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好好读书的不是我,是十一阿哥。”
宝容一愣,露出了同情的神色,是了,阿哥都是金尊玉贵,尚书房师傅打不得,因此阿哥犯了错,打的便是伴读。
然后宝容那同情的神色一闪而逝,露出几分幸灾乐祸之意:“那还真够倒霉的。”
修龄:……承恩公六格格小时候明明很乖巧可爱的,怎么如今变坏了?
修龄很郁闷,他常年呆在宫中伴读,平日里甚少有机会出宫,如今陪同十一阿哥来五贝勒府,机缘巧合碰见旧识,没想到却被嘲讽了。
宝容歪着脑袋道:“十一阿哥读书不是很好吗?他怎么会被先生罚了?”
修龄叹了口气:“十一阿哥是年少聪慧,但大概是因为过于聪慧,所以读书其实并不用功,师傅讲课的时候经常走神。”
宝容露出惊讶的神色:“原来十一阿哥是这种人!”
修龄露出了无奈的神色:“是啊,不过从前师傅发现十一阿哥走神,顶多提问他一下,十一阿哥素来对答如流,师傅便不会罚。可如今——”
宝容更加好奇了:“如今怎么了?”
修龄叹息连连:“如今皇上是望子成龙,对阿哥们的学业管束得更加严厉了。学得不好,阿哥们挨骂、我们这些伴读就要替阿哥挨打。”他看着自己包得跟粽子似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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