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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败家福晋-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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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愚钝,未能体察圣意!还请皇降罪!”内务府的内管领太监连忙砰砰磕头请罪。
永瑆摆了摆手,“罢了,你着人去瞧瞧,朕似乎瞧见慧亲王的画舫了,你且去传召他过来。”
“嗻!”
女乐们赶下了船,这大游船也缓缓驶离了岸边,在偌大的什刹海悠然行进。
今日风和日丽,游船行驶得十分稳当,别的游船画舫里总能飘出些丝竹管弦之声、要么是各色小曲的调子,唯独这艘最大最华丽的红木大游船确实安安静静行驶。
“是不是有点太寂寥了?”盈玥捧着一盏热乎乎的杏仁奶茶喂小鹿,瞄了永瑆一眼。
永瑆哼了一声,“若留下那些女乐,只怕这游船便要酸气冲天了。”
盈玥讪笑。
正在这时候,慧亲王府的画舫朝着这艘红木大游船渐渐靠拢,两船相遇,便听得内管领太监在外头禀报:“皇、主子娘娘,慧亲王奉召前来觐见。”
“让他进来吧!”
绵悫今日穿了一身银青色的竹石纹长袍,腰间系着玉带,佩着等羊脂玉的天仙寿芝玉牌与香囊、玉葫芦坠子等物,颇有几分翩翩佳公子、朗朗俊人的风范。
往日他不是吉服、便是朝服,即使偶有穿常服的时候,也多是华贵大气的衣装,如今穿着这般儒雅,倒是叫盈玥眼前一亮。
绵悫笑着前请了个安,“汗阿玛和皇额娘今日真是好雅兴。”
盈玥拨弄着手腕的那串蜜蜡佛珠,笑眼一扬道:“还是不如你好雅兴,携美泛舟,必定是不亦乐乎得劲的吧?”
绵悫微微一怔,“皇额娘……”
盈玥也不想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他:“那个女子是谁?”
绵悫眼睛里忽闪了一下,旋即笑着说:“皇额娘说谁呢,儿子画舫的确有几个女乐,您指的是哪个?”
盈玥差点翻白眼,“小兔崽子,还跟我打哈哈!我都瞧见了,那个女子长得跟谷杭那般肖似!”
绵悫脸有些笑不出来了,皇额娘竟然真的瞧见了章若玉!
盈玥笑着打量着他,“你何时金屋藏娇,竟也不告诉我一声!”儿子纳妾这种事儿,盈玥已经是管不住了,索性也懒得多管闲事,只不过儿子府进了新人,她总归是要了解一二的。
绵悫脸露出了难以启齿的尴尬。
永瑆早已看出绵悫的神色不大对劲,不由脸色一板:“你皇额娘问你话呢!怎么不回?!”
素日里,皇额娘经常发脾气,但绵悫却不曾怕过,而汗阿玛,哪怕不发脾气,绵悫也难免畏惧三分。
此刻一见皇父突然严厉了几分,绵悫便赶忙跪了下来,“汗阿玛,儿子有错,方才皇额娘看到的那个女子,不是儿子新纳的妾室,而是……”
绵悫喉咙滚动,“她……身份不太体面,故而儿子未曾纳她入府。”
第六二〇章、外室(爆更16)
绵悫喉咙滚动,“她……身份不太体面,故而儿子未曾纳她入府。 ”
这句话的意思,盈玥听懂了,没入府的意思是……外室啊尼玛的!!二话不说,先捂住小鹿的耳朵,省得教坏了女儿。
小鹿抬起萌萌哒的脸蛋,汪汪大眼里带着疑惑。
盈玥瞪了绵悫一眼,“那我倒要问问,她到底是什么人,身份又是怎么不体面了?!”
绵悫小心翼翼抬头,低声道:“皇额娘,她……她姓章,名若玉,身份……一直未明,三年前,天津知府章孝醇曾前来认亲,说是他早年失散的女儿,但儿子查过之后,发现并不属实,故而……”
这一番话,绵悫说得磕磕绊绊,盈玥听得也愈发糊涂,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
永瑆忽然冷哼了一声,“这个章氏——原先是乐籍吧?!”
这话,无疑是一针见血。
绵悫忙低下了头,等同默认。
“乐籍?”盈玥先是一懵,然后惊呆了,“青楼女子?!”
绵悫一张俊脸满是大写的尴尬,“是清倌儿。”
永瑆又冷冷哼了一声,“你倒是愈发风流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都往怀里拉!”又是苏家孽种,又是青楼女子的!全都是腌臜玩意儿!
“汗阿玛恕罪!那章氏容貌如此肖似……儿子既然瞧见了,自然不能让她继续呆在楼子里,委身旁人。”绵悫的头垂得更低了,“儿子断断不会将她纳回府,请您放心。”
永瑆“嗯”了一声,“你有分寸好。”
盈玥只觉得有一群乌鸦从头顶嘎嘎飞过,都养了外室了,这还叫有分寸?!
永瑆转动着手里的青金石十八子佛珠,眉头一拧,“天津知府章孝醇?……莫不是他设局引你入瓮吧?”
盈玥眼珠子一圆,瞬间凛然,是啊!一个青楼女子,哪怕是清倌儿,也终究沦落娼门,怎的那么巧,竟会有一个堂堂知府跑来认亲?!
绵悫忙道:“汗阿玛英明,的确如此。”
盈玥挑眉:“你既然知道这个是个局,怎的还要跳进去?”
“这个……”绵悫尴尬了,章氏当时毕竟怀了的血脉的……可这件事还是不要让汗阿玛皇额娘知道较好。
“儿子起初并不知情,后来……章氏也已经委身儿子。何况,那章孝醇所图,不过是攀龙附凤。”当初他还以为后头会有更大的阴谋算计的呢,没想到背后算计,不过如此而已。章孝醇不过是想做苏幕第二罢了。
永瑆顿时了然,“章孝醇这是想学苏幕那厮啊!”说着,永瑆眼愈发厌恶。
人尽皆知,云南布政使苏幕之女被许给慧亲王为侧福晋,苏家也被抬了汉军旗,所以这个章香醇便特意找了一个肖似慧亲王元配福晋的女子,暗推到了慧亲王跟前,然后再声称是自己失散的女儿……
盈玥撇嘴,“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一个个不好好当官,整天盘算着用美人计、吹枕边风!
“当初苏家抬旗,着实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儿啊!“盈玥挑眉打量着永瑆。
永瑆老脸尴尬无,“朕……当时的确是有些冲动了。”说着,他抬了抬手,对跪在底下地毯的儿子道:“行了,你起来吧!”
绵悫终于松了一口气,“谢汗阿玛!”
永瑆又板着脸,正色训诫道:“以后你也需小心防备些才是!如今章孝醇这厮所图不过是攀附,这罢了,若是个心怀鬼胎的,岂不危险了?”
盈玥腹诽:这还不叫心怀鬼胎?
绵悫忙肃立垂首:“儿子谨记汗阿玛教诲!”
如此,这件事便算是揭过了,事后,永瑆找了错处,贬谪章孝醇为云南永北县县令,真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某日,谷沃贺携带着慧亲王府阿哥格格门入园子磕头请安,盈玥忽的发现四阿哥奕绅的模样……
“这孩子的长相——”盈玥眼睛眯了起来。
谷沃贺笑着说:“绅儿长得很像雏儿呢。”
盈玥心发出一声冷哼,的确,奕绅长得很像鵷雏,而鵷雏的脸蛋分明像极了她的额娘谷杭啊!!
盈玥深吸了一口气,她招手道:“苏氏前来。”
苏侧福晋是个怯弱的女子,因体质娇弱,素日里甚少来请安,即使来了,也是缩在一旁,极少说话,这般模样,哪里像是布政使的女儿……呃,好吧,她那布政使爹早化作枯骨了。
苏侧福晋怯怯前,“娘娘有何吩咐?”
盈玥淡淡腻了苏侧福晋一眼,道:“绅儿很是乖巧,你教导得很是不错。”
苏侧福晋松了一口气,“娘娘过奖了。”
绅儿是很乖,只是那模样,一点都不像苏侧福晋。
这小苏氏进门也好几年,竟一直都没有怀孕?而她姐姐苏陌,则只诞下了二格格,自那之后……绵悫自然不敢再让她有孕。如此,姐妹俩都没有儿子,日后可说是无依无靠,这个时候,绵悫说要给小苏氏一个孩子养育,小苏氏岂会不愿意?自然是很配合地演好了这场戏。
而盈玥,竟是生生被自己儿子蒙在鼓里多年!
“本宫记得,你当初怀绅儿的时候,格外不适,十月怀胎一直将养在府。”盈玥徐徐道。
苏侧福晋微笑着说:“妾身体质虚弱,当初怀的的确是辛苦了些。”——哪怕炎炎酷暑,依然要帮着那么厚厚的棉包,自然是辛苦得紧。
苏侧福晋看了奕绅一眼,她心满意足地笑了,“可妾身有了绅儿,吃再大苦头也是值得的。”
“额娘~”奕绅软软扑在苏氏腿,乖巧得跟小天使似的。
盈玥:看这幅母慈子孝的模样,谁会想到,奕绅根本不是苏侧福晋所出呢?小苏氏这般欢喜与激动,竟是没想过自己还年轻,早晚会有自己的孩子吗?
忽的,盈玥心头一闪,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眼珠瞟过小苏氏那细腻的皓腕,道:“这珊瑚手串与你很是相配,只不过,这颗珠子似乎有些裂纹了。”说着,她很是自然的身手去指了指,食指不经意地,便戳了小苏氏的皓腕。感受到那脉搏,盈玥的精神念力飞快扫描着小苏氏的身体——一瞬间,盈玥便感受到一股子精纯的处子气息!!
盈玥心骇然!
小苏氏一怔,连忙低头仔细一瞧,“裂纹?哪颗?”
盈玥勉励保持着镇定,她抬手扶了扶额头,“本宫大概有些累了,竟眼花了。”
谷沃贺笑着说:“皇额娘既然累了,那我该日再带阿哥格格们来请安。”
盈玥点了点头,露出虚乏之色。
第六二一章、大归的颜格格(爆更17)
众人都退却了,万字殿一片安静,盈玥心却是一片惊涛骇浪。
小苏氏,居然至今都是处子之身?!
老娘的儿子居然是柳下惠?!
不可能吧?
那小兔崽子,整日守着苏陵这么个楚楚动人的美人儿,怎可能一次都不下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盈玥是想破了脑门都想不明白。
不过起码她明白了,为什么苏陵一直没有身孕了,妈蛋房都没圆过,能怀孕才怪了!
只不过……若苏陵一直守活寡,一直饱受冷落,怎么会高高兴兴养育着绵悫与别的女人的孩子,她怎么会一点都不怨?
这里头,只怕大有猫腻啊。
绵悫这个小兔崽子啊,到底瞒了老娘多少事儿啊!
奕绅啊奕绅,你知不知你现在这个“额娘”是个处女啊!
看样子是没跑了,奕绅便是那个章氏所出。
若不是日前在什刹海偶然碰见了,只怕盈玥要一辈子被自己儿子蒙在鼓里了!奕绅长得像他姐姐鵷雏,这点并不会惹人疑窦,谁都不会多心。
“去把慧亲王叫来!”盈玥声音凉涔涔的,宛若碎冰。
正当春日,珐琅彩花斛一大捧洒金碧桃灼灼其华,盈玥坐在贵妃榻,脸色阴沉沉不定。
“皇额娘,您这是怎么了了?”绵悫瞅着自己的皇额娘的脸色不佳,不由最甜了三分:“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您生气了?儿子替您教训他去!”
盈玥扬眉扫了他一眼,“那教训一下你自己,给我出出气吧!”
绵悫:……
“哼!”盈玥鼻孔出气冷哼了一声,“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儿?!一个章氏还不够吗?!”
绵悫一脸冤屈之色:“天可怜见,皇额娘,儿子只有章氏这一个外室!那还是了算计的缘故!除此之外,儿子真的不曾在外面风流了!”
盈玥一脸黑云滚滚,“我说的不是你到处风流的事儿!而是苏氏的事儿!”
绵悫更加惶惑了,“苏陌哪里又惹您生气了?”不至于吧?苏陌只是她的格格,素日里连入宫请安的资格的没有,想惹皇额娘生气都没机会!
“我说的是小苏氏!”盈玥咬牙切齿提醒道。
绵悫仍旧不解极了,“苏陵?她向来温顺,是哪里惹您不悦了?”
盈玥都快翻白眼了,“不是她惹我,是你惹我的!”
绵悫脸色不由一僵,话说到这个份儿,绵悫不由想到了一种猜测……
“哼!小苏氏居然至今都是处子之身!”盈玥凉凉道。
绵悫心咯噔一下,皇额娘的本事……自是不必置喙,绵悫抿着嘴角,沉默不语。
“怎么不说话了?!”盈玥语气愈发不善,“若不是我瞧着奕绅的长相……竟有些像谷杭,又想起那章氏的容貌,否则我也不会用神念检查小苏氏的身子!”
绵悫心感慨:原来如此!只要皇额娘有心,还有什么是发现不了的?
“皇额娘既然已经察觉,儿子也不敢隐瞒下去了。苏陵她……她是石女!”绵悫幽幽道,这么楚楚动人的美人儿,只能看不能碰,绵悫也觉得有些可惜,可惜之余难免怜悯她三分。不能为人母亲,是一个女人最大的遗憾。
“石女?!”方才盈玥只是粗粗扫了一通,还未来得及检彻底检查,便被那一股子处子气息给惊呆了。没想到,这个小苏氏,居然是石女?!
绵悫道:“不但不能生育,连圆房都不能。”
盈玥长叹了一口气,这点她还真没料到!
如此,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身子是处子,却不怀怨怼,那是因为她根本不能与人圆房!
绵悫郑重地道:“此事,还请皇额娘千万不要告诉汗阿玛!”
盈玥一愣,旋即便明白了绵悫的意思,永瑆对苏陌这个“孽种”一直嫌恶已久,所幸苏陌声的只是个小格格,而她的嫡妹又有了四阿哥奕绅,对此永瑆很是满意,觉得小苏氏很能干,处处压制了那个“孽种“一筹。
若是让永瑆知道,奕绅并非小苏氏所生……
只怕永瑆一怒之下,苏氏姐妹都要性命不保了。
“我明白。”盈玥也不想白白害人性命,苏陵如此善待奕绅,她又何必要揭破呢?
“多谢皇额娘。”绵悫连忙合手,深深作揖。
盈玥幽幽撇了毕恭毕敬的儿子一眼,“得了,你以后少瞒着我便是!”
绵悫尴尬地笑了,“儿子真的再无秘密了。”
“真的没有小秘密了?”盈玥挑眉,眼里透着不信之色。
绵悫无诚恳地道:“真的没有了。”
盈玥淡淡道:“反正我又不会读心术,鬼才知道你肚子里藏了多少秘密!”
绵悫只觉得十分心累:皇额娘,您不能信您儿子一回吗?
这时候,玉盏快步走了进来,屈膝道:“主子娘娘,颜格格,大归了。”
颜格格,便是福康安和香儿的女儿富察舒颜。当年,福康安直接求了免选,又从帐下选一员勇将为乘龙快婿,这快婿是戴佳氏的子弟,门第等偏,自是远不及富察家煊赫,但舒颜毕竟是庶出……
婚后,此子倒也十分疼爱的妻子,只可惜因为征战之故,夫妻聚少离多,尚未来得及诞下一子半女,她的丈夫……不幸战死疆场。
如今,舒颜已经为丈夫守足了三年孝,如今重回母家,皆是因为福康安已经贵为嘉勇公,以戴佳氏的门第,自然不敢不从。
盈玥幽幽道:“难为戴佳氏家肯放行。”
一旁的绵悫不由哂笑,“那是因为三舅舅给足了他们好处!颜儿的小叔已经去了丰台大营,补了他哥哥从四品副参领的缺!”
盈玥巨汗,这算是以权谋私吧??
不管怎么说,大归这种事儿,能和平解决是最好不过的。颜儿的丈夫毕竟是战死沙场,他的官职传给弟弟也算是一种加恩抚恤了。
颜儿也能回到道娘家,安稳度日,也算是各得其所。
第六二二章、绵悠归来(爆更18)
“颜儿这孩子,也是苦命,才刚二十,便做了未亡人。”盈玥满是感慨,这孩子怎么跟她娘似的,香儿当初只是死了未婚夫,颜儿则是直接死了丈夫!
绵悫亦感叹,“颜妹妹是可怜人,当初儿子还忖着,颜儿只三弟小一岁,又是自小玩再一块儿,还以为……”
盈玥立刻嗔了他一眼,“别胡说八道!”福康安可是他亲弟弟!颜儿和绵悠血缘关系那么近,当初给绵悠选福晋的时候,盈玥还着实担心了好一通呢!
富察家是她的母族,无论她哪个孩子当太子,对富察家都是荣耀延续,所以富察家绝对不会掺合进储位之争。可绵悠……自小惫懒,是最不可能当太子的人,若颜儿许配给他,倒是无伤大局。唯一的缺憾是……颜儿是庶出。
作为嫡出的皇子,娶庶出的格格为妻,实在是有点丢脸,可若让颜儿给绵悠做侧福晋……又未免太过委屈。以福康安疼女儿的性子,若不能为嫡福晋,他宁可把女儿许给寻常人家的子弟为正室!
而后,选秀前夕,绵悠这小兔崽子竟留书出走,一去不回!
这种行为,惹得福康安生了好一阵子气呢,福康安觉得绵悠这是瞧不他的女儿,索性直接求了免选。
绵悫叹道:“三舅舅当年选婿选得未免急促了些。”
盈玥摇了摇头,“这样的后果,也不是当年的急促造成的。”谁能料到颜儿的丈夫竟会死于战场呢?
“赶明让和静带她进宫一趟吧,本宫也有些年没见过颜儿了。”盈玥对身边的玉壶叮嘱道。
“是,奴才记下了。”
和静才是舒颜的嫡母,若要入宫请安,自然要嫡母带领,而香儿……早年她还是成王福晋的时候,香儿倒是时常带着儿女前去请安。
和静如今也是快抱孙子的人了,平白让人觉得老了三分。
这一日,风和日丽,盈玥正教小鹿识字,和静便来了。
“快让她们进来吧。”盈玥笑着吩咐道。
而她也略整了整仪容,走出书房,端坐在正殿这堂的剔红夔凤如意宝座,一袭家常的湖蓝色八团四季花蓝旗服,袖子以银线盘绣祥云纹,外罩四合如意坎肩儿,手则持着一串好的水晶十八子佛珠,缓缓捻动着。
在她目光之下,和静一身和硕公主吉服,步履端正,徐徐走前,她身后则跟了一个身穿玉色如意对襟旗服的女子,那女子低垂着脑袋,以盈玥的角度,只能看到白净的额头和淡雅娟秀的一双远山眉,这便是舒颜,瞧着长高了些。
再然后,和静已经领着舒颜伏跪下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盈玥连忙抬手虚扶了一把,“快起来吧!”又对玉盏道:“赐坐!”
“是!”玉盏忙去将旁边的花梨木南官帽椅子搬到盈玥近前。
和静笑着谢了赐坐,这才端坐下来,她寒暄道:“我方才瞧见,殿外的檐下扎了好几个燕子窝,有燕南来,这可是好兆头。“
春天本是燕子筑巢的季节,家家户户都如此,没有什么好稀的,和静不过是讨个好口彩罢了。
盈玥也只管笑呵呵道:“说来也是巧,自皇登基以来,这万字殿甚少有燕子来筑巢,今年倒是热闹,已经筑三个窝。“自己寝殿来了新客,盈玥岂会不晓得?何况那燕子窝扎在正殿外的廊下,盈玥进进出出,想不注意都难。
倒是辛苦了洒扫宫人,燕子粪白花花落在月台,必须立刻清理,否则一干涸,可好不好整了。
她们这些做主子,只瞧着燕子南来筑巢热闹有趣,底下的宫女太监只怕要恨死这些燕子了。
和静了年岁,难免迷信些,她笑容顿时精神的三分,“那更是大吉之兆,这飞燕南来,莫非……是预兆三贝子快回来了?”
盈玥一愣,忽的瞧见侍立和静身侧的舒颜沉静的容颜一瞬间竟有了不一样的色彩,仿佛是黑白调的画作,转瞬姹紫嫣红了一般。
舒颜的模样,早先小的时候,只觉得稚嫩可爱,如今长大了,瞧着还真是像极了香儿年轻的时候呢。
眉似远山,眼若秋波,一肌一容,妍雅静华。
盈玥按下心头的惊讶,笑着说:“那个皮猴,若真能回来,我阿弥陀佛了。”
话刚落音,一个小太监跟火烧尾巴似的冲了进来,满脸都是雀跃之色,“主子娘娘大喜!天津府发来电报,说是三贝子已经自天津港登陆,不日即将回京!”
一瞬间,盈玥都不敢置信!都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没想到和静竟然生了一张喜鹊嘴巴!
“真的吗?!”发出这一声喜极而泣般询问的,却不是盈玥,而是素来娴静的舒颜!那一张如诗如画的面庞,当真是舒展了笑颜。
盈玥:……这样的反应、这样的表情,傻子都看得出来舒颜的心意。
唉,这份情愫,还真是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话说出口,舒颜也立刻察觉自己举止失当,连忙退后一侧,深深垂下了头,宛若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盈玥倒是没有责怪她,而是点了点头:“回来好。”
和静也是笑容洋溢:“三贝子一走是六年,主子娘娘必定是想念坏了。”
想到这点,盈玥忍不住有些生气,“这孩子,小时候挺乖的,越大了,竟是如此放纵,一声不吭,竟漂洋出海了!”
和静忙劝慰:“不管怎么说,能回来是好事。三贝子的年纪……都二十一了呢,等他回来,这婚事您怕是要操心喽。”
盈玥连忙瞄了一眼舒颜的脸色,果然那如玉的脸颊一片黯然。
冤孽啊……
和静又低声道:“我听说,这些年,三贝子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一直都是孤零零一个人。”
和静所说的“伺候的人”,可绝不是侍女仆从这些下人,而是……姬妾。
绵悠是没娶福晋,但这些年有没有纳妾……
盈玥哼哼道:“谁知道他有没有在外面胡来!保不齐还带了个洋女人回来呢!”
舒颜忙微笑着说:“怎么会呢,娘娘可别胡思乱想。”
第六二三章、大洋马西芙?媳妇?
有时候,盈玥真怀疑自己是乌鸦嘴。
丫的绵悠这个兔崽子,居然真的带了个大洋马回来!
母子六年未见啊,盈玥可谓是一腔喜极、怨极交杂,只恨不得摁着绵悠道脑袋狠狠蹂躏的一通。
绵悠留书出走只是,尚且只是个温软少年,如今一转眼都已经是个高大俊美的成年男子了,那眉宇间依旧是当年的一抹惫懒与不羁,周身更是有一股飘然出尘的不世气度,他那一双承袭自己父亲的星眸流露出一抹极其欠揍的微笑。
站在他身边的阿雪,也长高了,但已久是俊美无铸,一双晶莹的眸子湿漉漉的透着小奶狗般孺慕的目光,似乎恨不得一头扑过来蹭两下。
“皇额娘!儿子好想您啊!”绵悠已经率先扑了来。
盈玥翻着白眼道,“想我怎么不早回来?!”
绵悠叹着气道:“儿子这不是怕,回来之后没有自由之身了么。”
“那你如今怎么不怕了?”盈玥挑眉问他。
绵悠嘿嘿笑得极为欠揍。
盈玥忽然一愣,绵悠身的气息……还有这股出尘的气度……原来如此,这小兔崽子这些年海外飘荡,竟没忽略了修炼,如今已经是人仙境界了。
有了这样的境界,再加她给那几件法器,这宫墙虽高,但的确已经锁不住他自由之身了。
这个小兔崽子,合着是已经进阶,自诩本事,所以才敢回来。
“对了,皇额娘,儿子还带了一个人回大清,正要向您引见呢。”绵悠笑着说。
绵悠是自天津港登陆的,他的一应状况,天津知府早已在快急奏折一一细致描述过了,除了那满满一船的各色洋货、千黑奴之外,还有一个极其特殊的人……一个年轻漂亮的西洋女子!
盈玥也正想问这个呢,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自己主动招供了。
他嘴角噙着冷笑,“那让她进来吧。”算真是个洋媳妇,她接受得了,永瑆待会儿下了朝,必定要打死绵悠这个不肖子。
片刻后,殿门缓缓开启,迎着初晨的朝阳,只见一个穿着重重叠叠粉霞般曳地蓬蓬裙的西洋姑娘,步履摇曳走着进来。
永瑆大力推行改革,对外贸易可谓是不断昌盛,这些年在京郊开设不少西洋各国的大使馆,盈玥以皇后的身份也是接见过各国大使夫人和传教士的。所以,也算是见了不少大洋马了,但是……像眼前这位妩媚性感的,却是头一遭见。
眼前这位西洋姑娘,晃荡着那一堆硕大的凶器,晃得盈玥都有点眼晕了!
丫的,居然老娘我都大!我可是生了五个娃啊,居然输给这个西洋小姑娘了!
不错,是个小姑娘,瞧着那脸蛋,虽然风情万种,但分明还难掩稚嫩。
只不过,盈玥对西洋人的年岁把握不准,但想来顶多也不过二十来岁,或许……只有十七八岁?反正歪果仁早熟。
那西洋姑娘笑容洋溢,笑得一点都不含蓄,牙齿都露出来了,她到距离盈玥半丈远处,便停下了脚步,双手揪住蓬蓬裙,优雅地蹲身下去,层层叠叠的粉色蓬蓬裙柔软落在猩红的地毯。
这是跪拜大礼,因双膝落在地毯,蓬蓬裙像是绽开了一般,格外好看。不过这个角度,更是将那一对凶器,清楚明白地呈现在了盈玥眼皮子底下。
简直是呼之欲出啊!
那西洋姑娘笑容更加灿烂,嫣红嘴唇里吐出一串鸟语。
嗯,是英,貌似是……自我介绍?
盈玥辈子的盈玥水平不咋地,穿越后……虽然也见过不少洋人了,但素来都是配备翻译,根本不需要她提升自己的英水平。
绵悠见状,忙充当了翻译:“皇额娘,这是不列颠罗卡特伯爵的小女儿,西芙小姐,她今年刚满十八岁,她说您看去非常年轻漂亮,是像是儿子的姐姐一般。”
“西芙?这个媳妇很嘴甜嘛。”盈玥微笑着点头,“而且还这么性感动人。”
绵悠听了,摸了摸鼻子,“西洋女子都是如此,皇额娘习惯了好。”然后又赶忙把盈玥这一席话叽里咕噜翻译给那位西芙小姐听。
卧槽,这小兔崽子,英说得相当流利标准啊!盈玥不禁露出诧异之色,看样子这些年漂泊西洋,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起码多学了一门外语。
西芙小姐笑得跟一朵花似的灿烂,连忙向盈玥皇后这个致谢,少不得再三淑女蹲身,那一双雪白的球啊晃荡又晃荡。
盈玥觉得自己要晕球了。
正在这时候,殿外传来一声太监的高呼:“皇驾到——”
得勒,西洋媳妇,你公爹驾到了。
绵悠脸色巨变,再也不复刚才的侃侃而谈,立刻退避一侧,俯身跪地,也飞快对西芙叽里咕噜了一句。
那西芙还恍然不止是灾难,反而露出了欢喜跃跃之色。她盈盈揪着蓬蓬裙,优雅跪在一侧,却并未俯身,而是抬头看着殿外,目不转睛地瞅着。
盈玥也已经起身相迎,只瞧见永瑆一身明黄朝服竟也没有换下来,直接赶赴了过来,他老脸有些阴沉,在他看到旁边跪着的那个衣着暴露的西洋的女子的时候,永瑆直接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盈玥只瞧见永瑆一个趔趄,二话不说,赶忙前扶稳了他,“息怒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永瑆气得鼻孔都要冒烟了,“这叫朕如何能息怒?!”他刀子般的眼神扫向跪在那妖冶西洋女子身旁的儿子绵悠,陡然雷霆暴怒:“孽障!!你居然——”
西芙听不懂,但也看得清状况,这位大清皇帝陛下似乎相当生气?她一脸不明所以,连忙看向身旁的大清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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