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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败家福晋-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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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睛一瞧,坤宁宫殿外的台阶底下,乌泱乌泱却整整齐齐跪了满地的宫人,俱是太监宫女嬷嬷,最前头还跪着两个身穿团龙吉服的一大一小两豆丁,正是绵悠和绵偲。
  “都平身吧。”盈玥免了众人的礼数,便将两小给领进了坤宁宫椒房,忍不住把两人冻得冰凉的小脸给捏了一通,又叫底下熬了姜汤,不顾二人意愿,强行给灌了下去。
  绵悠到底略大些,包子脸只是皱巴巴而已,倒是绵偲被姜汤辣得直吐舌头,还泪眼汪汪的。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们俩可乖?”盈玥笑着问。
  绵偲立刻哼哼唧唧道:“我乖着呢,三哥不乖,每日起得比我都晚。”
  “嗯?!”盈玥眉头皱得打结儿,阿哥们读书天不亮就要起,小悠悠竟比尚未读书的绵偲起得还晚?!
  “我不在的时候,你作了什么妖?!”盈玥黑着脸问。
  此刻,大阿哥绵悫也才刚回到南三所,便将蒙古王公献上的五大车“孝敬”交予了嫡福晋谷杭登记造册,又叮嘱道:“赶明你挑些好的送去给皇额娘那儿,再选些新鲜有趣的给三弟四弟把玩。”
  谷杭点头应了,又酸溜溜道:“那爷带回来两个新妹妹又该如何安置呢?”
  绵悫脸上有些尴尬,他成婚未久,就又纳了两个新人,多少显得有些风流,只得红着脸道:“汗阿玛不肯收人,科尔沁和巴林部自然就瞅上我和二弟了。”
  谷杭一怔,眼中满是艳羡,“汗阿玛长情,皇额娘真是有福气。”
  绵悫忙哄道:“爷实在是拗不过才收了两个,其余各部的都拒了。”他若真敞开了风流,去一趟木兰,带十个八个回来都不稀奇。
  略解释了一下,绵悫又问:“爷不在的日子,宫里还好吧?三弟四弟没闹出什么不像样的事儿吧?”
  说到着两位小的阿哥,谷杭露出心有余悸的神色,“四弟是极乖的,倒是三弟……”
  绵悫忙问:“悠悠闹事儿了?”
  谷杭摇头:“倒不是闹事儿,是三弟先前病了一场,可把我给吓坏了。”
  绵悫蹙眉,三弟还会生病?不可能啊!他想到小悠悠的怠惰性子,不由哼了一声,“只怕生病是假,逃课是真!”
  谷杭道:“是真的病了!几位太医亲自诊脉,说脉象虚亏得紧,切不能劳累。”
  绵悫:三弟可是他们兄弟几个里头唯一的灵胎仙体,他会虚亏才怪,定时这小子为了躲懒,闹的幺蛾子。
  谷杭叹着气:“三弟素日里那样精神的一个人,没想到身子骨那么弱。以后可得好好将养着才是。”
  坤宁宫里,盈玥老脸漆黑,忍不住大发雷霆,“你这个小兔崽子!我教你练造化阴阳功,你倒是好,居然拿来改变脉搏,吓唬太医去了!!”
  明明是身子骨最健康的一个阿哥,如今倒是好,竟成了先天体弱的病秧子!
  就为了多睡会儿懒觉!竟搅扰地宫中上下不安!
  绵悠讪讪笑着,“实在是上书房的课业太熬人了,连个饱觉都睡不得,人人都说儿子是天潢贵胄的阿哥,可这阿哥当得爷忒累人了!儿子不过就是想悠哉自在些罢了,除了装病实在是没别的法子了。”
  说着,绵悠又酸溜溜咕哝道:“皇额娘您不也天天睡懒觉吗?儿子不过是随了您罢了。”
  盈玥气得鼻孔冒烟,但又不得不承认,她的确经常睡懒觉!那可是因为晚上被某个不要脸的人给闹腾地!她多睡会儿歇歇还不成吗?!
  绵悠又腆着脸凑上来撒娇:“皇额娘您就只当心疼儿子了,就让儿子顶着病秧子的名头,活得略轻松些吧。”
  盈玥狠狠瞪了他一眼,“病秧子?我看没有比更健康的皇子了!哼,就算我容得你胡闹,你汗阿玛可不是好糊弄的!”
  正说这话,小乐子跑了进来:“主子娘娘,万岁爷召三阿哥去养心殿回话!”
  小绵悠身子不由打了个哆嗦,直接就软跪在盈玥脚边,哭唧唧抹泪:“皇额娘救救儿子!”
  哼,小兔崽子,现在知道怕了?
  “怕什么?你老子顶多揍你一顿,以你的身子骨,扛得住!”盈玥戏谑道。
  绵悠都快哭出来了,“皇额娘——”
  盈玥嘴上厉害,可最终还是熬不过绵悠抱腿大哭,亲自领着绵悠去了养心殿。
  永瑆果然是气得不轻的模样,地上依稀有摔过瓷器的痕迹,殿中一干太监战战兢兢的模样,昭示了皇帝陛下方才已经发过一通雷霆了。
  看到这样的气氛,也就盈玥能安之若素了,小绵悠早已吓得缩成一团,隔着一丈多远便跪下了,大气都不敢出。
  盈玥忙屏退了左右,快步上前,坐在了他身边,道:“消消气吧。”
  没想到,永瑆一记刀子眼瞪了过来,“都是你不好!非要取那样一个名字!”
  盈玥错愕,纳尼?!绵悠偷懒不好好读书,永瑆居然把根源归咎在她取的名字不好上了?!尼玛的还讲不讲道理?!
  “靠!”盈玥当场爆了粗口,“故意抬杠啊!我去你奶奶的!”
  一听盈玥不止骂人,居然连奶奶辈儿都扯上了,永瑆一双眸子瞪得的滚圆,“你说什么?!”
  盈玥气呼呼甩了袖子,对跪在远处地上的小绵悠道:“悠悠!咱不用理会这个不讲理的家伙!以后你爱怎睡懒觉就怎么睡!怕个毛啊!额娘给你撑腰!”
  绵悠抬头望着自己皇额娘,简直就像看神明一般,眼中满是钦佩和敬服,“皇额娘——”
  “走!咱们回坤宁宫去!叫个菌菇锅子,好好暖暖身子!”
  说着,就在永瑆的眼皮子底下,盈玥带走了小绵悠,头都不带回的。
  永瑆:……


第五六一章、床头打架
  待盈玥和小绵悠都走了,永瑆陛下才回过神来,满脸都是不敢置信,至于吗?朕不过就是在气头,又瞧见月娘亲自领着绵悠过来,分明是维护的架势,这才不满了,脱口便怼了一句。
  没想到月娘气性愈发大了,竟一句也说不得了。
  永瑆跺了跺脚,心里却不免有点虚,他方才话……的确是没道理了些。但此刻若要永瑆追上去认错,他是如何都拉不下这张脸去的。
  唉,才打算哄着月娘再生一胎的,没想到为了绵悠这个懒蛋混球,竟闹生分了!
  “这个小兔崽子!不孝子!”永瑆狠狠骂道。
  想想自己着几个儿子,哪个能帮他解决眼下问题呢?绵悫这混球,之前曾暗暗搓搓使了手段,巴不得朕与月娘多冷战些日子呢,这小子心眼忒多,就跟朕似的……咳咳!至于绵偲还太小,不经事,孝顺又能派上用场的儿子便只有绵懋了。
  永瑆点了点头,“来人!去把二阿哥叫来!”
  坤宁宫。
  热腾腾的锅子已经咕嘟嘟煮开了,每一桌上来这么一只紫铜炉子,白丝丝的热气涌起,整个椒房都弥漫着一股子诱人菌香,锅底用的是晒干的猴头菇、茶树菇,并一些滋补药材,再加高汤熬煮而成,其鲜美不见得逊色新鲜菌菇。
  各色牛羊鲜肉切薄片,整整齐齐搁在珐琅彩葵口大盘中,倒也好看得紧,还有切成薄片的金华火腿、薰鹿肉,再加上水灵灵、绿油油的各色鲜蔬,倒也丝毫不逊色在木兰时候的那顿菌菇野味锅子。
  “人都到齐了,就开动吧。”高坐上头主人席位上的盈玥笑着对左右小辈儿道。
  身为儿媳妇的谷杭忍不住小声儿道:“皇额娘,汗阿玛不过来吗?”
  盈玥不愿把夫妻间吵架的事儿告诉晚辈,便端庄一笑:“皇上才刚回来,要处理政务多如牛毛,今晚是无暇过来了。”
  这方面,谷杭到底还单纯了点,盈玥随便以胡诌,她便信了。
  坐在谷杭身边花梨木圈椅上的绵悫嘴角挂着笑,透着得意,这可是回宫后第一次家宴,汗阿玛没道理不来。唯一的解释就是——吵架了。吵架好,吵架妙啊!
  身上带着皇父“任务”的二阿哥绵懋立刻道:“汗阿玛虽忙,但一直都惦记着皇额娘呢,还叫儿子叮嘱您少饮几杯酒,免得上头。”
  盈玥挑眉,就你会当好人!
  可当着儿媳妇的面,谎都扯出去了,自然智能继续扯了,她点了点头:“知道了。”
  吃火锅,怎么能没有酒呢,其实啤酒最好,只可惜这个时候还木有。宫中的金瑰酒、秋露白,这个时令饮用时最相宜的,浅红潋滟的金瑰酒在白玉酒盅内透着淡淡道金彩,仰头饮下,只觉得口齿馨香,醇厚流转。
  绵懋眼珠子乱转,嘴里喝着秋露白,身边侍宴宫女已经为他涮好了最爱吃的肉,绵懋吃着肉喝着酒,不由笑着说:“今年的进贡的秋露白,似乎比往年更清冽些。”
  盈玥嗯了一声,叮嘱道:“酒虽好,但不可多饮。”其实才十二岁的小屁孩,喝毛酒啊!好在秋露白的酒精度数不高,只当是给孩子暖暖身子,喝个两三盏倒是不打紧。
  绵懋点了点头,“如今都入了冬了,地龙却还没烧上。皇额娘不如叫人送一壶秋露白去养心殿,给汗阿玛暖暖身子吧。”
  盈玥:……主动给他送酒?这岂不成了她主动低头认错了?!
  盈玥挑了挑眉:“你汗阿玛正专注批折子呢,还是别打扰他了。”死永瑆,一个人呆在养心殿孤孤单单跟折子作伴儿吧!哼!
  绵懋心道:皇额娘好大的气性。他连忙道:“还是皇额娘思虑周全,儿子明白了。”汗阿玛批折子不能打扰,等批完折子,他顺手顺一壶酒去养心殿不就得了?后头的事儿,交给汗阿玛便是。
  绵懋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同时也忍不住叹气,都老夫老妻了,还总是吵架。
  坐在绵懋正对面席位上的绵悫眼底露出一丝不爽之色,汗阿玛皇额娘夫妻吵架,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小子,总掺合进去!
  绵悫又笑着对三弟绵悠道:“今儿把你吓坏了吧?幸亏有皇额娘在,要不然……”
  绵悠一脸戚戚焉。
  这事儿不说还好,一说盈玥更来气,儿子若真的个个勤勉能干,在寻常人家的确是好事,可若在皇家……绵悠做个悠闲富贵人,有什么不好?!
  绵悠抬头怯怯看着盈玥:“皇额娘,我们……这般,真的不碍事吗?”
  盈玥笑眯眯道:“放心,万事都有我在呢,你日后该怎样便怎样,什么都不必顾忌。”
  绵悠松了一口气,“皇额娘这么说,儿子就放心了。”
  “来,吃菜!”盈玥笑着道,“瞧你瘦得,多吃点肉,别只顾着吃菜。”
  绵悫也微笑着对弟弟绵悠道:“这牛肉不错,肥瘦相间,鲜美得紧。”说着,他加了一筷子冒着热气的牛肉送到了绵悠道碗里。
  绵悠笑得双眼若月牙儿,“多谢大哥!”
  一顿家宴,着实是其乐融融,养心殿正批阅着奏折的永瑆陛下脸色愈发黑沉了,家宴居然不叫朕!!是没把朕当家人看待吗?!
  感受到皇帝陛下身上传来的低气压,一干御前太监缩头缩脑,只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透明的。
  永瑆咬着牙端起手边的那盏狮峰龙井,明明是他素日里最爱喝的茶,入口却觉得怎么也不对味儿!
  哐啷一声,永瑆将茶盏重重撩在桌上,“这是谁泡的茶?!一点茶香都没有!”
  奉茶的太监噗通一声趴在了地上,嗵嗵磕头,“奴才该死!”太监心里那叫一个冤屈,这茶香分明已经四溢,可偏生皇上心不痛快,他这条老命休矣啊!
  “来人——”永瑆黑着脸正要发作处置。
  这奉茶太监到底命不该绝,钱平快步跑了进来:“万岁爷,二阿哥来了!”
  永瑆一怔,“从坤宁宫过来的?”
  钱平笑得一脸褶子,“正是!”
  永瑆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五六二章、床尾和
  坤宁宫,孩子们都走了,盈玥叫人伺候着换上了柔软舒适的寝衣,摘下了满头沉重华丽的珠翠首饰,三千青丝如瀑般柔软垂下。
  陶嬷嬷低声道:“主子娘娘,这是又跟皇上吵架了?”
  “我心里有数,嬷嬷不必多言。”盈玥抬手淡淡道。
  这句话生生陶嬷嬷那酝酿了一肚子的劝慰给堵了回去,陶嬷嬷噎了个够呛,但又转念一想,皇上和娘娘吵架,也不过就是几日的事儿,很快就能和好如初。她又何必多多嘴?反倒是惹娘娘不喜了。
  陶嬷嬷点了点头:“是,娘娘向来有分寸,奴才放心得下。”
  转头便吩咐道:“玉棠呢,叫她过来给娘娘通通头。这丫头通头的手艺最好了。”
  盈玥嘀咕道:“就是力气小了些。”
  陶嬷嬷暗笑,哪里是玉棠力气小,是玉棠太谨慎,怕弄疼了娘娘,宁可轻些,也不敢重了半分。
  笑过之后,陶嬷嬷看到走进来的人,登时老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急忙要跪下磕头,来人却伸出一根食指比在唇上,示意噤声。
  陶嬷嬷立刻把请安道话生生给噎了回去。
  偷偷摸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饮了一壶秋露白,身上正热、心里也正热乎的永瑆。怕被盈玥再甩脸子,干脆不许通禀传话,自己一个人悄无声息便摸了进来。
  而盈玥正困乏着,听到些微脚步声,还以为是玉棠进来,便吩咐道:“通头使点劲儿,别不舍得力气。”
  永瑆嘴角勾着笑,便朝着陶嬷嬷伸开了右手。
  陶嬷嬷会意,连忙拿起桌上的镂雕鸳鸯戏水的象牙梳子,恭恭敬敬搁在皇帝陛下的手心里。
  细密的梳子齿划过盈玥的头皮,一瞬间,盈玥舒坦地都快要哼哼出来了,“嗯,不错!继续!”
  永瑆嘴角一扬,还挺会使唤人!于是也不出声,继续一下下通头。
  盈玥合着眸子,坐在梳妆台前的绣墩上,三千青丝垂足足垂直地上三寸处。她这辈子,几乎没有剪过头发,就算是剪头,其实也顶多就是修理一下发梢。因此一头长发愣是快长到膝盖了。
  真得亏有这么多人伺候,否则光洗头就够她辛苦一回的,更遑论是每日梳旗髻这种技术活了。
  “行了,停下……额!”盈玥睁开眼,刚叫停,却赫然瞧见,倒影在镜中的身后之人,哪里是玉棠?!分明是永瑆啊!!永瑆手上分明执着一把象牙梳子!!
  怪不得刚才的通头比素日里敢下力气多了!
  盈玥傻眼呆滞中……
  半晌回过神来之后,她嗖的站了起来,“什么时候过来的?”
  永瑆笑而不答,却兀自上前,一屁股坐在她方才坐过的绣墩上,面带疲惫地道:“该换你给朕通通头了。”
  盈玥忍不住啐了一口,却已经上手去解开绑着绑着辫子的青黑缕金丝带,丝带上还缀着个羊脂玉的小葫芦、垂着明黄流苏,沉甸甸的。
  永瑆的头发一直都是乌漆黑的,然而盈玥以上手,却感觉到这发质……比以前粗糙干燥了许多。
  盈玥手一僵,睡眠不足、过于劳累,才会如此。
  “怎么了?”永瑆问。
  “没、没什么。”盈玥语气有些不自然,连忙从抽屉里取出保养头发的药油,滴了几滴,仔细地涂抹在永瑆干燥的头发上,尤其是发梢,格外多抹了些。然后才开始一下下通着头。
  永瑆忽然叹了口气,“今儿是朕脾气冲了些,不该迁怒你的。”
  永瑆这一道歉,盈玥登时也软了下来,“其实悠悠这性子随了我,这些年也是被我惯懒了。你置我的气,也是理所应当的。”
  盈玥声音有些哽咽,其实她该多体谅永瑆些,当了皇帝之后,永瑆没有一日好睡,着实当得起“日理万机”这四个字,偏生她还是与从前一般性子,还是一点都不迁就。
  永瑆一怔,不由回身,一把握住了盈玥的手,“月娘这是怎么了?”竟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盈玥摇了摇头,“我没事,只不过你也别太累着自己,朝政再忙,也得注意休息。你总不能把子孙后代要干的事儿,给一手包揽了。”
  永瑆心想,因为知道大清日后的命数,所以才无比紧迫,想要多做点改变,他想做得事情太多,一个人支撑这偌大的帝国,只恨不得把所有改革全都一股脑推广出去……
  “是朕操之过急了吗?”永瑆喃喃自语。
  盈玥柔声道:“你就当是心疼我,别总是整日浸在朝政里,多点时间陪陪我、陪陪孩子们。”
  永瑆看着这张柔情似水的面庞,不禁心热如火,“好,朕多陪陪月娘,月娘也再给朕生个女儿吧。”
  盈玥黑线了,原本老夫老妻的气氛营造地挺好啊,怎么又冒出这句话来?
  “这个免谈!“盈玥登时换了一张冷漠脸。
  永瑆忧伤地叹了口气,“你呀,真顽固……“
  到底是我顽固,还是你太固执?
  这话盈玥本要反问出口的,可惜,永瑆经突然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冲向了里头的凤床。
  凤床摇曳,春意盎然。
  这般精力旺盛,哪里像是被案牍劳形折腾地疲惫不堪的样子?
  翌日,盈玥慵懒起床,进来服侍的陶嬷嬷等人俱是一脸欢喜,陶嬷嬷道:“皇上半个时辰前就去上早朝了,临走前特意叮嘱奴才们,不许打扰主子娘娘好睡。皇上还说,一会儿下了朝,便回来陪娘娘一起用早膳。”
  看样子她昨晚那些劝说,永瑆真的听了进去了。否则照往常,永瑆下了朝便会直接去养心殿批折子了,哪里还会回来?
  “那就好。”盈玥喃喃自语。
  陶嬷嬷嘿嘿笑着:“您就放心吧,昨夜皇上那般疼爱娘娘,有再大的气儿也该消了!”
  听到这样的话,盈玥老脸登时红了,立刻瞪了陶嬷嬷一眼:“闭嘴!“
  “是是是!”陶嬷嬷笑容不减,“奴才让灶上炜着人参乌鸡汤,娘娘先用一碗吧。”
  盈玥点头,永瑆还不晓得什么时候下朝,她是得先垫一垫,她可不想大清早饿肚子,诶不对?加了人参的乌鸡汤?这可是大补之物啊!
  盈玥黑线了,陶嬷嬷这是觉得她昨夜侍寝辛苦,需要补一补吗?!
  这个陶嬷嬷,思想真是越来越那啥了……


第五六三章、母老虎福晋(上)
  没想到永瑆这个工作狂,竟真的放缓了手中的改革进程,时常陪着她一起泛舟福海,圆明园这座夏宫倒是成了常年居住之地。
  这一日,春光正好,盈玥漫步在桃花坞,“过些日子,愉贵太妃便要去荣王府颐养天年了,你替我好生送一送。”
  “是,皇额娘。”谷杭乖巧地应了声。
  这个明明才十六岁的小丫头,却已经嫁给绵悫三年了。
  谷杭又道:“东边的秀贞馆已经拾掇一新,选秀随时可以开始了。”
  是啊,如今已经是嘉成七年的春天了,又要选秀了。谷杭如玉的脸颊不禁露出一抹黯然,那位辉发那拉家的八格格也快要进门了,幸而那辉发那拉氏容色平平,大阿哥耶并不上心。想想到此,谷杭心中才略略安定了些。
  “说来,二弟今年也该选个福晋,待到成婚了,性子也能安定些。”谷杭微笑着说。
  “他?”盈玥撇了撇嘴,“整日嚷嚷着要跟他舅舅出去打海仗,简直是没有一日消停!”
  谷杭笑着说:“所以才更该娶个贤妻,多加劝导。不知皇额娘可有中意的人?”
  盈玥幽幽叹气,“早被皇上给定下了。”今年的选秀,根本就是走个过场!
  谷杭露出错愕之色。
  圆明园西园、竹林院。
  绵悫一脸的凝肃,“皇额娘当真是这么说的?!”
  谷杭不安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汗阿玛已经相中了超勇公海兰察的嫡女多拉尔氏。”谷杭秀眉颦蹙,为什么偏偏选了海兰察的女儿?她阿玛在朝堂上,与这位军功烁烁的公爷,一直颇有不和之处。
  绵悫沉默了,海兰察此人,一生征战无数,论起军功,丝毫不逊色三舅舅福康安,甚至可堪与外公比肩。然而……
  谷杭见绵悫神色凝重,忙安慰道:“海兰察虽然位极人臣,但他出身寒微。”——这是唯一的缺陷,但是……有这么大的缺陷,却仍能位极人臣,可见此人的本事不容小觑。
  绵悫揉了揉眉心,“出身寒微,意味着身后没有家族可为依仗。但是……海兰察军功累累,在军中的威望实在不可小觑。”尤其是他那二弟,又自幼勇武,若娶了海兰察的女儿,可着实是如虎添翼啊!
  绵悫不禁头疼了,他忙问:“这个多拉尔氏,你闺中之时,可曾见过?”
  谷杭脸色微有窘迫,“超勇公一直与阿玛不睦,所以两家素无往来。妾身只听说,这多拉尔氏自小是被充作男儿养大的。”
  “哦?”绵悫挑了挑眉,女子类男,这样的女人可向来不讨男人喜欢。
  “你既然帮着皇额娘料理宫务,选秀的事儿便多上心盯着些。”绵悫忙嘱咐道。
  谷杭点头,叹着气道:“但愿不是个惹事精。”
  绵悫忍不住笑了,“别忘了你是长嫂,还需怕她不成?那多拉尔氏不过就是有个好父亲罢了。”绵悫脸上带着淡淡道不屑。
  谷杭苦笑,有个好父亲就足以一辈子自傲了,她若不是有个好阿玛,哪里能嫁给大阿哥作嫡福晋?想到此,谷杭脸红了三分。
  选秀按部就班展开了,盈玥着实没怎么上心,走马观花般结束了殿选,然后把入了选的秀女塞去秀贞馆学规矩便是了。
  至于这个多拉尔氏,盈玥倒是有叫教习嬷嬷好生观察其品性、举止,不消几日,嬷嬷们便给出了一些零碎的回禀。
  这个多拉尔氏,貌似……在秀贞馆招惹众怒了。
  教习嬷嬷低声道:“瓜尔佳氏的格格嚷嚷着说,区区一个异族马甲之女,给二阿哥作侍妾都不配!”
  盈玥:这嘴忒毒了点吧?
  所谓异族马甲,说的是海兰察原本是索伦族,就算如今身在满洲镶黄旗,可事实上并非满人。至于马甲……咳咳,不是穿在身上的那个马甲儿,而是对穿着甲胄小兵对蔑称。
  这海兰察一个索伦族的小兵,曾随清兵征战准格尔,然后便开启了小小士兵到将军元帅的奋斗史。不得不说,这人的确是很牛叉的,一笔笔军功累积,完全靠他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
  所以当永瑆决定着门婚事的时候,盈玥才没反对。这海兰察治军甚严,绝对是个一等一的将领,如今虽然年老,但也老当益壮,这样忠心耿耿有能干的老将,的确是该加以安抚。
  海兰察的女儿,只要没有太大缺陷,这门婚事,盈玥是不会反对的。
  “结果,多拉尔格格恼羞成怒,直接就动了手,还穷追猛打瓜尔佳格格,闹得整个秀贞馆鸡飞狗跳!”
  听了这话,盈玥忍不住“噗嗤”笑了,“活该嘴贱!”
  “娘娘!”教习嬷嬷呆住了,“虽是瓜尔佳格格犯了口舌,但多拉尔格格也不该动手啊!这也太粗蛮了。”
  盈玥摆了摆手,眼底滑过一缕幽光:“本宫更在意的是,这个瓜尔佳氏是如何晓得多拉尔氏已经被暗中定为绵懋嫡福晋?!”
  盈玥嘴角噙着冷笑,知道这件事的人可没几个!到底是谁嚼了舌根子?!
  教习嬷嬷垂下头,“奴才不知。”
  盈玥眯着眼睛,不管是谁撺掇的,无非是想让多拉尔氏落选罢了,既然如此——
  “瓜尔佳氏寻衅滋事,立即撩了牌子!”盈玥凉凉道。
  教习嬷嬷急忙问:“那多拉尔格格呢?”
  “嗯……罚她禁足十日吧。”盈玥轻描淡写道。
  教习嬷嬷:您也忒偏心了吧?禁足?秀女未经传召,不得离开秀贞馆半步,这本来就跟禁足没什么两样啊!
  得嘞,看样子皇后娘娘也很中意这个泼辣的儿媳妇啊。
  “是,奴才明白。”既然这是未来的二福晋了,教习嬷嬷如何敢得罪?回去之后,只怕更得小心护着点喽!
  西园河畔,绵悫哈哈大笑道:“二弟呀,你未来的福晋很是泼辣呀!果然不愧是超勇公的女儿,身手了得啊!据说把那个瓜尔佳氏打得抱头鼠窜!七八太监上去,愣是拦不住!哈哈!”
  将门之女,脾性必定不够温顺,但绵悫着实没想到,竟厉害到这个地步!实在是意外之喜啊!
  绵懋一张俊脸黑漆漆的。
  “哈哈,这简直是只母老虎啊!”绵悫笑得肚子都要抽筋了。


第五六四章、母老虎福晋(下)
  “皇额娘,我不要娶那只母老虎!”绵懋跟只小老虎似的凶悍地闯进了盈玥的万字殿。
  彼时,盈玥正在跟和嘉、和静两位公主唠家常呢,这不,福康安终于要从吕宋总督的位子上挪回来,也算是喜事一桩。
  和嘉、和静一时间面面相觑,母老虎?这是说谁呢?
  盈玥的老脸那叫一个尴尬,立刻便呵斥:“混账东西!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没……”绵懋本能地想说自己没胡说,但一看到两位公主姑姑在侧,立刻把话咽了回去,向两位姑姑拱手行礼。
  和嘉、和静都是聪明人,哪怕再好奇,也都只当是没听见二阿哥的昏话。
  和嘉微笑着说:“二阿哥真是愈发壮实了,瞧着身量,快赶上大阿哥了。”
  绵懋原本正气闷着呢,忽听和嘉姑姑称赞他身高快追上大哥了,心中暗暗搓搓得意了起来,他一定要多吃多运动,将来一定要比大哥长得高!
  见绵懋又抿嘴笑了,把盈玥给搞糊涂了,这小兔崽子,偷乐啥呀?
  和静见状,笑着说:“时辰也不早了。”
  盈玥会意,寒暄着挽留了几句,两位公主客气地婉拒,然后盈玥便叫绵懋去送了送两位姑姑。
  绵懋速来麻利,很快就又回倒了万字殿中,“皇额娘,我都听说了!那个多拉尔氏在秀贞馆逞凶伤人!”
  盈玥挑眉:“你听谁说的?”
  绵懋脱口道:“大哥啊!”然后他哼了一声,郁闷地道:“儿子被他嘲笑了好一通呢!”
  盈玥眯了眯眼,绵悫……这个兔崽子!之前泄密,肯定也是他干得好事儿!不过借此看清秀女品性,也不是坏事。
  “那你知道,多拉尔氏为什么打人吗?”盈玥平心静气问。
  绵懋摇头。
  盈玥叹了口气,便将那瓜尔佳氏所说的那些羞辱之词特意添油加醋,说给了小绵懋听,“你难道觉得,这种事情况下,她应该骂不还手才对?”
  绵懋愣住了,他也着实没想到,还有这层缘故,立刻摇头:“既然是那个瓜尔佳氏嘴巴犯贱,挨打那是活该的!”
  盈玥笑着点头,其实她倒是觉得多拉尔氏这样的脾性挺好,虽然泼辣了些,但并非不讲理,直来直去不吃亏,倒是跟小绵懋有些相似之处。
  “可是——”但绵懋还是有些忧虑,“俗话说娶妻娶贤,这个多拉尔氏瞧着不像个贤惠的主儿。”
  “那又如何?”盈玥笑了,“就算她脾气大爱动手,但她还能欺负了你不成?”
  这样的激将法,对小绵懋是最惯用的,绵懋立刻扬起脖子:“那是不可能的!她就算有些身手,欺负一下那些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兴许还成,跟我动手?”绵懋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这幅傲娇的样子,着实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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