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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人只合江南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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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片冰冷,轰然一声,只是有个声音在耳边不停地叫着:“完了!完了!我们要死了!”回头一看,盈香脸色惨白,正紧紧抓住我手,站在我身旁。
第三卷 二十、卫城(下)
我失声道:“盈香,你快跑!”
她哭道:“小姐,我怎么能丢下你?要走一起走!”
我低声道:“我怎么能走?我走了,大家就都乱了。”头疼痛无比,但见南军士兵正纷纷攀爬上云梯,争先恐后地往城上而来。推了盈香一把,叫道:“快走!”忽觉背心一痛,却是一支箭,正正射在了我的身上。
盈香哭喊道:“小姐!小姐!”南军已有人爬上城墙,城上诸人皆惶恐惊叫,纷纷逃跑。盈香被人群一挤,踉跄倒地,黑暗中只听她不停地叫唤,却看不到人影。渐渐地,叫唤声也听不见了。
我眼前渐渐发黑,心里不断狂喊着:“我死了!我居然要死了!”此时居然已不知道害怕,只觉得一阵凄凉,又一阵可笑,“难道我真要死在这里么?那我回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
身边是嘈杂的人群,幸而我靠在城墙壁上,没有被人踩到。忽然又想:“刚才为什么把盔甲解下?身上的裙子肯定弄脏了!”意识凌乱,只觉得整个人都在飘啊飘的,毫无边际。
正自胡思乱想,忽然有个焦灼又熟悉的声音,穿过鼎沸的人声,轻声道:“小七!小七!你在哪里?”
这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又是亲切,又是温柔,我不由得叫道:“我在这里!”话一出口,才发现声音已然嘶哑,再也无法叫得出来。
那人却已听到了我的说话,奔跑到我身边,拉住我伸出去的手,一把将我拥入怀中,颤声道:“是你么?是你么?是你么?”
我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是我。”紧握住他的手,心中喜悦无比,安宁无比,轻声道:“四哥!”
脸上一凉,却原来是他的泪落了下来。只听他柔声道:“没事了!小七。”我心下一松,顿时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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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做了一个好长好长、又好可怕好可怕的噩梦。这个梦,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梦里,有无数的尸体、无数的武器、无数狰狞的笑声、无数的鲜血,可是,这个梦里,也有一个温柔的声音,还有永无止境的箫声,在轻轻地、柔柔地抚慰着我。
醒来的时候,太阳依然高照,房间内一片光明。我的身子是热的,意识有一刹那的模糊,立刻,却清醒过来了。
我活过来了!
这个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是的,我活过来了!在我晕倒之前,他来到了我的身边,那么,我就一定不会死。一定不会死。
正要待翻身坐起,只觉背心处一阵疼痛,竟是动弹不得。一转头,绿湖却是趴在窗边的桌子上,已经睡着了。我心中一动,忽然想到盈香,不由冲口叫道:“盈香!”
绿湖猛然醒了过来,跑到我身边,喜道:“小姐!”我急道:“盈香呢?”她道:“盈香姐也受伤了,在房间休养。”我放下心来,呼了口气。绿湖笑道:“小姐,你要吃什么?我让厨房立刻去做。”
我摇头道:“不必了。”又想起一件事,问道:“是谁救我回来的?”
绿湖道:“是四爷。”我道:“他不是跟舅舅出门去了?怎么又回来了?”绿湖笑道:“小姐,你快别急着问,我慢慢说嘛!”我白了她一眼,笑道:“就你平时话多,怎么这时候又这么慢吞吞的了!”
绿湖轻轻一笑,道:“那日小姐遣我去找王妃,去的路上,我碰到了先自赶回来救援的四爷,他听说小姐被困在张掖门,就急急的赶过去了!这几日得空了一直都过来探望呢。”说着,伸伸舌头,窃笑了笑,道:“还一直吹箫给你听,小姐可听到了?”
我脸上一红,嗔道:“我哪里知道?”转过头去,心中却暗跳不已。
绿湖掩口笑道:“好嘛好嘛,不说了!我给你端点稀饭过来吧!这躺了五天,肯定是饿了!”说着,转身去了。
我躺在床上,望着帐顶出了会神。心里忽然轻松无比。虽然不知道外面情况如何,刚才居然也忘记去问绿湖这小妮子了。正想着,有人进门的声音让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回头一看,正是朱高爔。
他微笑道:“醒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却一下子想到绿湖说的话,心里顿觉得有点难为情,抬起眼睛,正遇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心中有鬼,忙避了开去。
他笑道:“刚才碰到绿湖,她说去给你拿些吃的过来。好几天没吃东西,可饿坏了吧?”
我这才想起外面的情况,忙问道:“现在是怎么个状况?南军已退了么?”
他点头道:“南军已退,李景隆这次大败,已弃兵逃跑,退至德州。暂时不会再来进攻北平了。”
我喜道:“这样就好。”他默默地看了我一会,忽然微笑道:“说起来,这次你可立了大功。”我疑道:“怎么?”他笑道:“你可知那夜率兵袭击张掖门的是谁?”我道:“是谁?”他道:“是李景隆的部下都督瞿能,此人确实是个高手,李景隆已经被我们吓得退兵十里之外,他却算准了我们主动出击乃是虚张声势,又看准了张掖门是九门中最薄弱的一门,因此带领部属连夜突袭。幸亏你拼死护卫城门,为我们赶到救援争取了时间。”我轻吁了口气,道:“其实我也怕得要死。”他笑道:“那你怎么不逃?”我摇了摇头,苦笑道:“假如我跑了,岂不是死得更快?再坚持下去,说不定还有生的希望,不是么?”
他看着我,眼中有赞赏的神色,笑道:“你说的对。”
此次北平保卫战,朱高炽成功的完成了朱棣交代下来的任务,保卫住了北平的安全,等到了朱棣的归来。紧接着的郑村坝之战,李景隆完全被朱棣死死压住,到最后居然吓得丢下士兵,独自逃跑。士兵听说主帅已逃,“乃弃兵粮,晨夜南奔”。几十万的军队,全线崩溃。
这一战,使朱棣获得了大量的生力军,并为他以后靖难战役的节节胜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敬请收看下一章:二十一、火真
第三卷 二十一、火真(上)
北平城中最近热闹非常。这并不仅仅因为打了几个大胜仗,更重要的是,城中一下子多了许多人。
这些多出来的人,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叫做“朵颜三卫”。
“朵颜三卫,可是当今天下最好的精兵!”朱高煦边带着我在人群中穿梭,边笑着说,“这些人原本都是宁王的部属,多为蒙古骑兵,骁勇善战。这次我们去大宁,可是用了好一番力气,才拿到朵颜三卫。”
我点了点头,道:“难怪说你们去搬救兵了,我还想哪里能有敢跟朝廷军作对的人呢?却原来是宁王。”
这宁王也是朱元璋的儿子,当时有“燕王善战,宁王善谋”之说,可见宁王之声势,确实不在朱棣之下。
朱高煦大笑道:“错了错了!你以为宁王就敢跟朝廷军作对?咱们这次去,用得可是先礼后兵,讲的是计谋。”正说着,街旁一家酒肆里有人大声叫道:“三王子,今日在这里遇见!”我转头看去,却原来是一个蒙古装扮的虬髯大汉,身材高大,一双眼睛精光四射,颇有豪迈之姿。
朱高煦抱拳道:“火真将军,却在这里见到你!”又指着我笑道:“今日这可巧了!你可知这位小姐是谁?”
火真笑道:“这必是你们王府中的小姐,我自然是不认识的。”
朱高煦摇头笑道:“前日你刚跟我说,最是佩服我们府中一位小姐,怎么今日就忘了?”
火真双目圆睁,喜道:“难道这位就是以宁郡主?”
朱高煦点头道:“正是。”
火真十分高兴,走上前来,对我行了一个礼,道:“前日一来到北平,就听说了郡主的英勇故事,一个弱质女流能有如此胆识,我火真十分佩服!”说着,又指着酒肆内道:“这里有许多兄弟,郡主可否赏脸进来一叙?”
朱高煦微笑地看着我,我朝他伸舌头做了个鬼脸,笑着点头应允了。
其时蒙古人已兵败数十年,虽统辖南朝江山已久,但豪迈本性不减。众人均是谈笑风生,颇有豪侠之姿,听说我的身份,都过来见过,口中不停地道:“姑娘好胆魄!”
朱高煦笑道:“你瞧,现在你可成大英雄了!”
我笑道:“还不是你散播消息有功?”两人相视而笑。
火真手中举杯,大声道:“十天之前郑村坝大战,我火真原本已被南军围困,脱身不得,幸亏二王子率兵折返,舍命相救。今天就以酒谢过,大丈夫不婆婆妈妈,日后二王子有用得着我火真的地方,只管说一声,我愿死不辞!”
朱高煦站了起来,道:“这是说哪里话?你蒙古部属拼死前来相助我燕军靖难,大家伙同心协力,原是应该的。”说着,举起手中酒杯,二人一饮而尽。
众人坐下开始喝酒吃菜,又说起这次大战,越讲越是高兴。火真忽对我道:“郡主,我是个粗人,说话不好听的地方你莫见怪。今天在这里遇见,十分高兴,你们南朝规矩多,不知道可不可以请你一起喝一杯?”我楞了一楞,自来到古代后,遇见的人莫不拘谨多礼,这样直接豪迈的人倒从未碰到过。忽然心下起了爽然之意,想起从前大声说话、大口喝酒、大步走路的样子,不禁脱口道:“有何不可?”
火真大笑道:“不错!我火真没看走眼,郡主倒真是个难得的女中豪侠,爽快!”说着,命酒保拿来酒杯,亲自为我倒满。我也毫不客气,与他连干了三杯。
朱高炽坐在一边,忽在我耳边轻声笑道:“这才是从前的小七呢!”我一回头,只见他眼中笑意满盈,亮亮的,有一丝调皮的痞痞的神色。心中快活,昂一昂头,大笑起来。
几杯酒下肚后,众人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从关外到关内,从大宁到北平,种种奇闻逸事、街井巷闻,纷纷道来,我是听得津津有味,竟觉得自来到古代以来,今日才是第一开心,真有不知所归之感。直到日落西山,大家方才起身散去。
走在路上,天色微暗,寒风吹来,人已微醺。朱高煦脱下披风,随手披在我的身上。我转头一笑,轻声道:“谢谢。”
两人漫步街道,街上摊贩们正在收摊,一派萧寒景象,莫名地却感到一些温暖。他笑道:“你的酒量不错。”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这算什么?还可以更好呢!”
他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怎么一点都不谦虚?”
我撇了撇嘴,故意不屑道:“为什么要谦虚?又不能拿来当饭吃!”说着,自己先笑了出来。他也仰天大笑,宝石一般晶亮的眼眸里满是清朗的笑意。
朝廷并没有因为这次兵败而撤换主帅的位置,李景隆仍在德州准备着下一次的反攻。北平城内也为此而紧张有序地忙碌着。
女孩子们也在这个情况下发挥着自己最大的作用,每个人都拿出自己最好的绣艺,为兵士们制做上好的战衣。绿湖和盈香也日日埋头坐在我房中,为即将出征的将士们绣战袍。
“小姐,你说这个花色四爷会不会喜欢?”绿湖满意地拿起手中的半成品问我。
我转头看了看那件战衣,是件白色战袍,衣角还绣着七色暗纹,甚是精致。点头赞道:“绿湖,你的手真是越来越巧了。”盈香伸指在绿湖脸上作势羞了一羞,笑道:“这小妮子,还念着那旧主人呢!”绿湖脸上一红,啐她一口,道:“姐姐好没正经!”
我微笑着对绿湖道:“你是哪年跟了四爷的?”
绿湖笑道:“打四爷回北平之日起就跟了他的。”盈香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花样,道:“听说四爷亲母是生四爷那时死的,是不是?”绿湖叹道:“那时候我还没进府呢,也不清楚具体原由。只是听说,是生产的时候落下了病根,过不了半年就去了。”我正垂头整理案上的画轴,听得此话,抬头道:“那四哥后来又怎么去了南京?”
绿湖掸着绣框上的断线,道:“侧王妃这一去,王爷极为伤心,恰巧三位爷都在南京养着呢,就将四爷也送走了。听人说,四爷被抱走的时候还未满一岁。”盈香道:“这么小的孩子就离了爹娘,也真是天可怜见儿的。”说着,摇头叹了口气。
我点了点头,低头默默不语。
第三卷 二十一、火真(下)
忙了一星期,终于可以放年休假啦!周五开始,小西就要出门咯~休息一下、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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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我坐在房中看到外面天气晴朗,不禁蠢蠢欲动,独个儿出去走走活动筋骨。逛了一圈回来,却见盈香和绿湖整天埋头做着针线活,甚是疲累,已然躺在外间榻上睡着了。失笑了几下,叫了她们起来去房间睡觉,免得感冒。
独自坐着非常无聊,我扭了会脖子做了下运动,又拿出昨日未完成的画来继续画画。正不知山外何时之际,有人在我身旁轻轻咳嗽了一声,抬起头来,正遇上朱高爔微笑的眼睛。
“怎么进来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我用手抚着心口,嗔道。
“我敲门了,只是你太专心,没听到而已。”他微笑着,平缓地说。
我努了努嘴,低头继续画画。他也自顾自地在一旁坐下看我画着。良久,忽道:“这张画上的地方是哪里?”
我回头一看,他正用手指着我挂在墙上的那幅画。画中三人,正是我与父亲、母亲在杭州西湖边的身影,心中不由得凄然,道:“是西湖。”
他轻赞道:“这个地方很美。”
我笑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自然是美的。”心里暗暗说,我是从杭州来的,想必你不知道吧?忽然一阵伤感,那些在杭州念大学、谈恋爱、失恋的日子,却仿佛遥远的好象是前世的事情了。
他点了点头,微微笑着:“你还想再回去么?”
我顿了一顿,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黑得深不见底,里面似乎有许许多多我不了解又好象了解的深意。心中一动,低声道:“怎么回得去?”
是啊,怎么回得去?
离开了的地方,又怎么回得去。告别了的人和事,又怎么回得去。发生过的事情,又怎么回得去。这一切一切……怎么,回得去?
天与地都静了下来,他身上有淡淡的清香传来,他的衣服是白色的,明净而出尘,额头高而昂扬。眼里的神色,幽暗深邃,整个人那么不真实又遥远,却是触手可及。
有个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有人大声叫着:“以宁!以宁!”
我猛地惊醒过来,回头道:“我在这里。”却是咸宁和常宁一起走了进来。
咸宁笑道:“我听大哥说下午练兵场有演习,你去不去看?”转头看到朱高爔,喊道:“四哥哥,你也在这里!”
我笑道:“刚坐着无聊,可巧你们就来了。”说着,站起身来,对朱高爔道:“四哥,你去不去?”
常宁笑道:“他敢不去?下午这演习,四位哥哥可是谁也逃不了的,不然啊,父王可就要军令处罚了!”众人听了,均是点头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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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军现有士兵主要由四支军队组成,大宁原兵和朵颜三卫、王府卫兵、投降的南军以及原本北平守军。这四支军队分别由朱家四兄弟亲率。麾下又有大将张玉、谭渊、朱能、陈亨等辅佐。诸兵士于练兵场站了开来,整整齐齐,颇为雄伟。朱棣和徐王妃坐于正中,见到此等景象,不禁面有得色,转头向道衍道:“你瞧这些将士如何?”道衍道:“咱们跟朝廷军,大可以一敌十。”朱棣微微一笑,又道:“南军人数众多,却非我所能及。”说罢,轻叹了口气。
我坐在下首,旁边是安成、咸宁、常宁等几姐妹,对面是朱棣和朱高炽的几位侧妃。
诸兵士尽皆出场后,乃列队布阵。朱高炽所率王府卫兵留下,其余几人率所署部将退到一旁。朱高爔等候在附近。
众人都看得聚精会神,我也正认真观看的当儿,朱高煦率朵颜三卫正退到我临近,远远跟我打了个招呼,我亦点头回答。
王府卫兵人数最少,此次练习的也皆为防守之术。但进退有序,布阵迎敌,井井有条,观之令人赞叹。朱棣也是频频点头称赞。未几而下。换朱高爔率南军降兵上场。
火真叹道:“平日看大王子文雅的紧,一副书生模样。却原来带兵领将也是十分在行的。”朱高煦点头一笑,道:“大哥防守北平有功,原也该有真本事才成。”二人又看场中南军降兵,均笑道:“可比从前精进许多了!”
我静静地听他二人交谈,看着场中的朱高爔,只是轻轻一笑。
待朱高燧上场,我方回头对火真笑道:“听说你们朵颜三卫很是厉害,今日倒能够一见了!”朱高煦大笑道:“他们擅长骑术,要论马战,那是几无人敌的。”火真摇头笑道:“二王子夸奖!”我看了朱高煦一眼,笑着朝火真道:“你们成吉思汗的子孙,马背上出来的,骑术自然是精湛的,你倒不必谦虚了!”
火真奇道:“郡主也知道成吉思汗?”
我听了此话,不禁“扑哧”一笑,捂住胸口道:“怎么会连成吉思汗也不知道?”朱高煦笑着摇了摇头,朝咸宁等人指了指,悄声道:“她们必是不知道的。”我怔了一怔,方才想起这是在古代,古代女子不知道成吉思汗,倒真是一点也不奇怪。忽然想到会不会让朱高煦起疑,不由得看向他,他正微笑转过头,无法猜知端倪。
过不多时,场内练兵终了,朱高煦带领朵颜三卫上场。
这朵颜三卫,尽皆为蒙古兵,跨下良马嘶鸣、长戈号角,万马奔腾,只觉黄沙漫天飞扬,声势浩淼,刀光矛影,甚为宏伟。众人都看得呆了,一时竟忘了喝彩。
我看着这些兵士,心里禁不住暗暗赞叹。不知什么时候,朱高爔也已走到我的身旁,忽赞道:“这朵颜三卫,也只得二哥方能统领得当!”我转头对他嫣然一笑,轻声道:“南军都被你锤炼出士气来了,岂不是更难得?”
二人相视而笑,心里有暖意缓缓升起,只是一瞬,又扭头朝场内望去。心中却再不能平静。
敬请收看下一章:二十二、对战
第三卷 二十二、对战(上)
建文元年剩下的时间,就在几场战争的硝烟中散去。很快,公元1340年,也就是建文二年来到了。
李景隆似乎已经忘记了前次逃跑的狼狈,在作好他的准备后,又一次扬起了进攻的大旗。或许,他也别无选择。
北平城内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引起惊慌。几次征战以后,朱棣让大家更加坚信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只要跟随着他,就不会有打败战的时候。更何况,这次面对的,是一个曾经在他们手下一败涂地毫无反击之力的老对手。
然而这次,是否还会如同以往一般顺利呢?
这几日人有点疲累,早早吃了晚饭后就靠在榻上,闲闲的看着陶渊明的一本诗集。常宁过来叙了会子话,不料未几天色就变了,渐渐暗沉下来,稍坐了会,也就去了。
再看了会书,眼看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滴滴答答的声音敲打在窗外的竹子上,正放下书想要洗漱安寝,忽听窗外盈香低低的声音道:“四爷怎么来了?”一语未完,只见朱高爔穿着蓑衣走了进来。
我不禁笑道:“这么晚,怎么来了?”
青鸾在旁伺候朱高燧脱了蓑衣,笑道:“我们少爷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来,一到家就急急忙忙要朝这里赶,真真不知为了什么!”
朱高爔摇头笑道:“这丫头,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尖利了?”绿湖恰巧在此时掀帘走了进来,笑道:“她本来就最是刻薄的人,怎么四爷今日才知道?”恼的青鸾跑过去作势踹她,大家笑成一团。
我看朱高爔脱了蓑衣,里面却穿了件袍子,道:“前儿让绿湖送过去的战袍可合身?”他笑道:“合身的紧,多谢了。”我笑道:“这可不该谢我,是绿湖一针一线缝的,正经该谢她才对。”说着指了指绿湖,绿湖听言,脸上一红,青鸾又在旁划脸羞她,啐了一口,转身去了。
青鸾朝我们笑道:“绿湖这小蹄子倒真是年纪越大,脾气越大了,我过去看看。”说着,行了一礼,也跟了出去。
房中只剩我和他二人,他微笑着看了看我,道:“今日在街上忽然看到这个,想着你必是喜欢,给你送了来。”我疑道:“是什么?”他回头从门侧拿了把油纸包裹的一长条物事来,想必是刚才青鸾进门时放在那里的,我却并未留意。
我接了过来,解开油纸,却是一把油纸伞,不觉笑道:“明明是伞,怎么还要用油纸来包裹?”他赧颜笑道:“我倒没想到这个,只想着不要弄湿了。”我撑开伞,却见最是精致轻巧的样式,上面描有图案,是西湖景象。画工细致,上面的人儿也是栩栩如生,喜道:“真漂亮!”
他微笑道:“跟杭州的西湖可是一样?”我点头道:“真是一样的!”抬头看他,他正看着我,一双深黑色的眼眸清澈温柔,心中一动,轻声道:“多谢!”
他笑着摇了摇头,又道:“前儿送的绢纸可用完了?我又买了许多,刚才来的匆忙没带来,明儿我让青鸾送来。”我笑道:“哪里用得了这许多?”他看着挂在墙壁上的画,出了会神,低声道:“明儿跟父王去征战,可又要好久才能回来,先多送你些吧。”
我听闻此话,心里颤了一颤,问道:“这次带兵的是谁?”
他道:“李景隆找了几个新干将,武定侯郭英、安陆侯吴杰,还有都督平安。只是前二人并不可怕,现今平安一人才最具威胁。”
我惊道:“为什么?”
他叹了口气,道:“平安曾在父王手下跟随作战多年,十分勇猛,对父王用兵之术也了如指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一着,我们只和他打了个平手而已。”说罢,转过头来,对我微笑道:“这次大哥留守北平,我和二哥、三哥出战。”
我看着他,道:“你以为我就在意大哥一人,全不在意你三人的生死么?”
他看了我半日,方才叹了口气,道:“对不起。”
我指了指桌上的油纸伞,柔声道:“你只管放心去。你的心意,我全明白。”顿了顿,又道:“莫非我的心意,你就不明白?”
他蓦地一楞,眼神中似有不可置信之意,二人相视良久。直到青鸾掀帘进来,轻声道:“少爷,该走了罢?”方才醒悟道:“原是该走了。”
外头吩咐了点灯,来了两个老嬷嬷前头打着伞引路,后面两个小丫头跟着,青鸾在旁撑伞,一齐去了。
我站在门边呆望了会,绿湖轻声道:“小姐,该歇息了。”
盈香早已铺好被褥,伏侍我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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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朱棣带领军队再次踏上了征程。李景隆和郭英、吴杰正在白河沟等待着他。
这一次的李景隆,经过了上次失败的洗礼,已经做了更加充分的准备。无论是心理、还是军事。朱棣看到的是比上次更多的军队、粮马、营帐,井井有条、十分壮观。士兵来去穿梭,人数足有六十万。
北军到达白河沟后,驻扎在苏家桥。很不幸,在这里,朱棣遇上了平安。
毫无防备的北军被平安和瞿能父子率领的南军打的溃不成军,纷纷败退,退兵途中却又掉进了郭英的陷阱,走入其事先设置好的火药埋伏群中,大批士兵就这样死去。
北军迎来了靖难以来的第一次大败。朱棣也历尽艰难才幸运地回到了自己的营中。
第三卷 二十二、对战(下)
战争并没有因此结束,第二天,初次尝到胜利滋味的南军又一次主动发起了攻击。平安和瞿能率兵攻向北军后翼,企图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和上次朱棣对付耿炳文一样,来个左右夹击,一举击垮北军。
房宽率领的北军后翼在南军疯狂的攻击之下瞬间崩溃,而朱棣,却在作战计划被完全打乱之时保持了难得的清醒头脑。他明白,此时要想取得胜利,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尽全力去攻击李景隆的中军。只要中军被击退,战局才有改观的希望。因此,他命邱福率兵前去进攻李景隆的中军。但是很可惜,邱福让他失望了。
李景隆的中军巍然不动。朱棣只有亲自率大军攻击李景隆左翼,然而学乖了的李景隆,不知道是被灵魂附身了还是真的变聪明了,居然跟朱棣玩起阴招,趁机包抄朱棣侧翼,给他来了个左右夹击,并迅速发动了进攻。
与蒙古人多年的征战已经练就了朱棣一身勇夫的猛烈个性,他亲自上阵,挥动宝剑,向个疯子一样砍杀着敌人。鲜血染红了盔甲,座下战马也死了好几匹,周围的南军却越来越多,似乎用无止境。北军已完全被困在包围圈之中。
李景隆已经下令,发动总进攻!
北军已经没有任何埋伏,所有的北军都被困在南军的包围之中。包括他三个随军作战的儿子和手下幸存的几员大将。但是朱棣,他用他惊人的毅力和勇气,很快的做出了一个决定——他单枪匹马跑上了一个土堆,挥动手中的马鞭作出了召唤人的动作,这个动作,使正被胜利冲红了眼睛的李景隆一惊。朱棣多年以来的积势和上次的失败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这一次的胜利又来的太意料之外的顺利。他忽然害怕起来。
——肯定是有埋伏。
李景隆按兵犹豫了。朱棣也得到了一个暂时的喘息机会。
而这时,瞿能,上次在北平敏锐地发现了城中漏洞和朱高炽计谋的人,这次也以同样敏锐的直觉拆穿了朱棣的谎言,他亲自率领南军士兵开始发动了对朱棣的进攻。
这个时候,却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惊讶莫名的事情。老天忽然变脸,刮起了大风。
这大风一刮,好巧不巧地,就把南军的帅旗给刮倒了。南军士兵个个面面相觑,心情忐忑,北军却趁机发起了反攻。
朱棣绕到了南军后侧,烧了把大火。这把大火,烧垮了南军脆弱的心理防线,也烧退了南军原本正势如破竹的进攻。
瞿能父子死于战中,平安、郭英纷纷逃跑,李景隆就更不用说了,大势不妙之时,谁能跑得比他还快呢?真是当的上“逃跑急先锋”的称号啊!
白河沟之战,虽然因为后来徐辉祖亲自率兵前来增援而保留了十多万兵力,但此战使南军损失惨重,元气大伤。北军的士气却进一步被昂扬。
南军一路溃退,北军则趁势紧追。一路直奔济南。
李景隆却在济南做了一件更为窝囊的事情,更加坚决有力、甚至于睥睨天下地引证了他“逃跑急先锋”的光荣称号。他居然丢下了剩余的十几万南军士兵,一个人偷偷逃跑了!
逃跑急先锋。李景隆一出,谁与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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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
这是朱棣最迫切也是最热烈的期待和目标。只要取得了济南,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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