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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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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放下暖炉,蹑手蹑脚地站到了一边,在御案前,四个素衣老者盘膝而坐,与赵佶遥遥相对。

杨戬被人称之为内相,不管是宫廷、宫外,所有人见了他,都得毕恭毕敬地行个礼,规规矩矩地叫一声公公,可是在这四个素衣老者面前,杨戬却显得矮了一头,断不敢在他们面前放肆。

宋朝画艺之盛况过于唐朝,而帝室奖励画艺,优遇画家,亦无有及宋朝者。南唐李后主既已设画院,以待诏、祗候之官优待画人。及至宋朝,更扩张其规模,设翰林图画院,集天下之画人,因其才艺而授以待诏、祗候、艺学、画学正、学生、供奉等官秩,常令画纨扇进献,优秀者令他们绘画画宫殿寺观。

到赵佶登基之后,由于赵佶酷爱艺术,尤好作画,而恰在徽宗初年,由于四方无事,内库充盈,更是对翰林书画院给予了最大的优渥。

在徽宗之前,虽然优秀的画师可以当官,授以待诏、祗候、学正之职,可是只可穿戴绯紫却不能戴佩鱼,以示画师官员与科举官员的区分;等到赵佶登基,赵佶很快就废除了这个制度,允许书画院官职佩戴佩鱼,以彰显他们的显赫地位。

而在书画院中,又分为画院、书院、琴棋院,其中书院、画院最受赵佶的器重,每隔月余,赵佶总会令画院官员进宫晋见;须知这官员不管显赫与否,重在能否得见天颜,就是那些封疆大吏,虽说位高权重,可是几年不能面圣,见了那些官家身前伺候的内侍宦官,也只有笑脸相迎的份。

画院得此殊荣,自然而然地有一种超然地位,两府三司的大员们见了,也绝不敢轻易得罪。

在座的几个画师,其中尤以一绯衣老人最为尊贵,此人名叫赵令穰,乃是太祖五世孙,身为宗室,与赵佶自幼交好,二人都爱书画,因而关系极为密切,有时各州送来了时鲜瓜果,赵佶眉头一皱,便会问左右:“穰哥儿那边送去了吗?”

穰哥儿乃是赵令穰的小名,虽赵佶与赵令穰都已逐渐年迈,却一直称呼至今。

若是内侍回答:“已教人飞马送去荣郡公府上。”则赵佶大喜,便会兴致盎然的品尝瓜果;可若是有人说还未送去,赵佶便叹口气:“叫人飞马送去,莫要耽误了。”

如此圣眷,在宗室之中也是极罕见的。不但二人关系紧密,更令赵佶佩服的,却是赵令穰的画技,不过今日赵令穰会同诸位画院待诏、学生前来,眉宇却是深深凝起,神情似有恍惚。

赵佶微笑着,将目光落在众人身上,抬起下颚道:“穰哥儿,朕送去的画,你已看了吗?”

赵令穰回过神,毕恭毕敬地道:“回禀陛下,已经看了。”

赵佶抚案道:“如何?”

赵令穰苦笑道:“画风旷达,画笔精湛,臣不如也。”

赵佶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是朕不如,穰哥儿的画技与他在仲伯之间,今日朕召你们来,便是来搬救兵的,朕画了一辈子的画,却输在一个不知名的画师手里,实在令人心灰意冷,哎……”叹了口气,面带凝重地道:“有众卿家在,朕可无忧了,诸位卿家近来可有画作吗?拿给朕看看。”

赵令穰道:“微臣倒是有了一幅新作,请陛下过目。”说话之间,给了杨戬一个眼色,杨戬颌首点头,转身出去,过不多时,便捧了一方画来,小心翼翼地在御案前展开,笑呵呵地道:“荣郡公的画,陛下是最喜欢的,陛下这几日心神不宁,看了荣郡公的画说不准就爽朗了。今日是年关,就是寻常百姓家,那也是抛弃一切烦恼,好好过了这个年,更莫说陛下九五之尊,纵是有天大的事,那也得等过了年关再说。”

他趁着这个机会,说了一通讨喜的话,就是想借着赵令穰,逗官家舒展眉头。

赵佶果然笑了起来,故作嗔怒道:“你这奴才,叫你拿画便拿画,哪里有这么多话说。”

赵令穰趁机道:“陛下,杨公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家事国事,自然是该操心的,可是陛下也要注意身体。”

赵佶颌首点头,道:“穰哥儿的话,朕记得了就是。”便落目去看案上的画。

这幅画叫《橙黄橘绿图》,图中所画的是入秋的江南,暑气消尽,寒冬未至,正是一年当中最清爽宜人的时节。潺潺溪流,轻巧弯延地划过雾色苍茫的平野;两岸橘树遍植成林,一粒粒芬芳的黄果、绿实,像是地上的点点繁星。空气里弥漫着微润的甘甜,吸引三三两两的水鸟,自在地悠游在汀渚之间。幽静、迷蒙的景境。

“好个入秋江南,好一个橘林。”赵佶忍不住拍案叫好,眉飞色舞地道:“穰哥儿善画江湖小景,画风优雅而清丽。这幅橙黄橘绿图堪称神作,比之那画师不遑多让。”

虽然在这幅橙黄橘绿图里,赵令穰直接用色点叶、画橘,笔线不够精准,但是画中隐约的柔美,令人悠然神往。乍一看去,却如身临橘林之中,风声吹拂橘叶沙沙作响,远处的溪流淙淙流动,那旷达的意境,教人心旷神怡。

赵令穰笑道:“陛下谬赞。”

赵佶将画收好,笑吟吟地道:“穰哥儿不必过谦。”说着,便抖擞精神,叫杨戬道:“把画收好,装裱起来,再教紫蘅把画送过去,朕要看看,那画师如何应对。”

杨戬立即收了画,笑呵呵地道:“陛下,清河郡主现在被王爷禁了足,说是她拔了王妃种的花儿,教她往后再不许出去胡闹了。”

赵令穰笑道:“咦,难怪这几日都没有在画院见到她。”

赵佶笑道:“那就更应该传旨去,教她去送画。”

杨戬颌首点头:“奴才这就去王府里走一趟。”

赵佶又道:“贤妃动身去祈国公府了吗?”

杨戬道:“凤驾已经准备好了,贤妃连同康淑帝姬也都着了妆,就等陛下的恩旨了。”所谓帝姬,便是公主,不久前朝廷仿照周代的“王姬”称号,宣布一律称“公主”为“帝姬;因而坊间虽然仍以公主称呼,可是在官方,却已改称为帝姬了。

赵佶颌首点头,唏嘘道:“她呆在宫中已有十年,也难为了她,传朕的口谕,叫她出宫吧,多置备些程仪,要隆重一些。”

杨戬应承下来,却又突然想起什么,笑着道:“陛下,宁安帝姬这几日也吵着要和贤妃出宫,说是要和贤妃娘娘做个伴。”

说到这宁安帝姬,赵佶眉宇深皱,却是叹了口气,失魂落魄地道:“她身子这样孱弱,不好好歇着做什么?”

赵令穰突然道:“陛下,宁安身子弱,怕是没有多走动的缘故,偶尔出宫去看看,或许心绪开朗了,这病就好了几分。”

赵佶苦笑,患得患失地道:“好吧,教人好生伺候着,莫让她受了寒症。”

杨戬点了点头,飞快去了。

……

国公府里,不断有小厮来报:“凤驾已经出宫了。”过了片刻又来报:“凤驾已过了永安坊。”

这一路飞报,却是将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周正负着手,在正厅里来回踱步,时而抬眸,却是一片茫然,有时对夫人道:“仪礼和迎驾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夫人颌首说是,过了片刻又问:“待会去迎驾,是不是府上所有人都去,还是教一些人回避?我就怕唐突了贤妃。”

夫人便笑:“公爷,平时你不是顶有气度的,今日是怎么了?快坐下,喝口茶。”

周正呆呆地坐下,目光又是落在沈傲身上:“沈傲,我想起一件事来。”

沈傲心里偷笑,这姨父平时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今日却如热锅的蚂蚁,可不轻易能看到,连忙道:“姨父请说。”

周正道:“怀娘的性子,我是最清楚不过的,待会她来了,一定不肯和我说话,夫人那边肯定也说不上话;倒是方才宫里传出消息来问你,到时候,你这做外甥的,得好好地陪着,不要教她不安。”

沈傲想了想,也觉得有礼,虽说这一次回来省亲,有和好的意思,可是这一对兄妹的别扭能闹个十年,想必那贤妃娘娘必是一个不肯服输的人,这样的人自是不愿放下矜持去和胞兄说话的,就算心里原谅了国公,语气也一定很冷淡,反倒自己这个不尴不尬的身份倒是极有可能会被叫去解闷,哎,本公子苦啊,这居中调节的重任,眼看是要落在自己身上了。

第182章 死太监

午时,守在外头的家丁终于传来消息,贤妃娘娘的凤驾到了。

周正豁然起身,总算冷静沉着下来,眼眸一扫,道:“随我出去迎驾。”

以周正为首,熙熙攘攘数十人出了厅堂,直奔中门,香案摆出,沐浴更衣的小厮在各主事的带领下迎候多时,等那十几人抬着的凤撵徐徐到了门槛,周正高声道:“恭迎贤妃娘娘……”

凤撵停下,一个内侍扬着拂尘徐徐过来,喝道:“祈国公免礼,娘娘有言:祈国公是本宫嫡兄,本宫归府省亲,一切俗礼,不必铺张。”

这本是迎驾的规矩,有点儿官方一贯口径的意思,虽说要免礼,可是这礼却是断不能免的。

沈傲对这套礼仪深痛恶绝,一双贼眼偷偷向凤撵瞄去,咦,那帷幔纱帐中,怎么也有人偷偷掀开一个角来往这边看;而且细眼看去可以看出露出来的,是一个散着柔发的小女孩,这女孩儿可爱极了,小脸蛋冻得红扑扑的,一双大眼睛,既好奇,又激动。

那女孩儿张望了一会,却是将目光落在沈傲身上,皱了皱眉,显然觉得这人真是大胆,别人都是垂着头,唯有他往这边看过来,这倒也罢了,竟还敢笑。

沈傲看到这女孩儿,笑意更浓,这小屁孩倒是挺有意思呢,看她的样子,应当就是那什么公主了,小公主若不是皱着眉,就更可爱了。

过不多时,沈傲便看到那帷幔之后,一只芊芊玉手却是将女孩儿一搂,进了凤撵里。沈傲眯着眼认真地看,不对啊,不是说来的是贤妃娘娘和公主吗?怎么这轻纱之后,似是有三个人影儿?

一番繁礼之后,总算将贤妃迎入后园,府上已经特意腾出了个阁楼,修葺一番,如今已是金碧辉煌,专门用来给贤妃住的。除了亲眷,一应的男仆都已退走。

沈傲跟着夫人的脚后跟,和周若并排着走,心里却是腹诽,好大的排场啊这府上毕竟是你贤妃的娘家,至于这样吗?眼睛瞥了瞥周若,却是见周若心不在焉,轻轻捏了捏她的裙摆,低声道:“表妹,你蹙着眉做什么?”

周若回神,勉强地扯出一个淡笑,咬唇道:“我有些不舒服。”

无语,不是想要上厕所吧,沈傲贼兮兮的左右张望,低声道:“要不表妹去歇歇吧。”

周若凝眉,似在犹豫,片刻之后摇头道:“我怕姑姑知道了不高兴。”

沈傲突然伸过手来,趁人不备拉住她的柔荑,轻声笑道:“表妹若是受不了了,就狠狠地狞我的手吧。”

周若还真的狠狠地捏了他一下,嗔怒道:“你胆子真是太大了,若是被人看见……”

沈傲理直气壮地道:“表哥拉表妹,谁敢乱嚼舌根子,咦,表妹你的意思是说若是没人看见的话,我……”

“不许胡说。”周若缩回手,连忙将俏脸别过去。

哎,明明表哥是在学雷锋好不好?这年头做好事也不行!

待那凤驾停在了阁楼门口,凤撵停下,帷幔拉开,在几个公公的搀扶下,两个倩影落撵,一个内侍要去接凤撵上的女孩儿,那女孩儿却是扑通一声,直接跳落下来。

先下撵的一个绰绰少妇顿时皱眉,低斥道:“碧儿,不要胡闹。”说着便拉住了女孩儿的手,目光又落在身边一娇小可人的少女身上,道:“宁安,这是本宫的娘家,你难得出宫一趟,不要拘谨。”

叫安宁的少女樱声道:“是。”

一行人径直入阁,大家纷纷跟过去。

到了阁里,也有帷幔轻纱,那贤妃的位置,恰是在轻纱之后,两旁都有锦墩,众人纷纷坐下,便有女婢奉来茶水,糕点,周正朗声道:“贤妃娘娘驾临,为兄幸甚,不知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这样说话,不知有多生疏,贤妃微微颌首,淡淡然道:“兄长,本宫很满意,不必再劳烦了。”

沈傲却是目不转睛,眼眸要穿过那轻纱之后去看那留给自己背影的什么安宁,须知男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好奇心甚重,看了一个姣好的倩影,便忍不住去看前面。

当然,沈傲断不是好色,只是好奇罢了;却不知他这目不转睛的看,却是让周若白了他一眼,低声在他身边道:“表哥,你在看什么?”

沈傲连忙收敛,如老僧坐定,很是落寂地道:“表哥在思考。”

“思考?”

“是啊,思考人生,你看,人生变幻无常,你姑姑十几年前还是待字闺中的小姐,现在就已经自称本宫了,再过二十年,又是什么光景呢?”

周若冷笑道:“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去看那公主吗?”

咦?这都被她看出来了,沈傲气势一弱,立即不说话了。

这时,便听到贤妃突然道:“哪个是沈傲?”

这一句话出来,阁中所有人都向沈傲望来,沈傲道:“学生就是沈傲,贤妃娘娘,学生有礼了。”

贤妃身边的女孩儿指着沈傲道:“母妃,就是他,他刚才很放肆。”

沈傲无语,丫的,臭丫头,你也太会告状了吧,看一看怎么了?别说你是个小破孩,就是将来你长大了,除非你不出门,不然本公子也照样看,公主就不是人么,既然是人,怎么就不能让人看了!

贤妃却是并不怪罪,微微一笑:“在宫里,我听说一首词儿,是了,就是罗江怨,这词儿据说是你写的?”

沈傲很谦虚地道:“学生灵感乍现,嘿嘿,不足一提。”心里不由地想:“怎么这词儿传到宫里去了,哎,真是难为情啊。”

贤妃笑意更浓了一些,道:“这词儿很好,宫里的人都很喜欢,许多人听说你是国公府的外甥,因而都来向本宫打听呢。”旋即又道:“不过做词曲儿,宫里头却是公认安宁帝姬最好,这一趟安宁帝姬来,便是向你讨教的。”

噢,知道了,原来贤妃娘娘问起自己,是有人来砸场子啊这人还是个公主,这公主不会以身份压人吧不然很不公平的!

沈傲不禁感到有些郁闷,却是不得道:“学生哪里是帝姬的对手,这讨教还是算了吧。”

贤妃轻笑道:“你不必怕,安宁帝姬又不是洪水猛兽。”

那贤妃话音刚落,帷幔之后传出一阵轻咳,贤妃忙道:“快送金丹来。”

内侍顿时慌了,焦急地搜出了一个药瓶儿出来,扯着嗓子道:“水,拿水来。”

婢女去端了水,连同内侍一道儿掀开轻纱,一道儿到安宁帝姬面前,一个枕着她的头,一个给她喂入黄灿灿的药丸,又吞水进去。

这么一来,倒是教阁中之人一下子慌张起来,夫人道:“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快,去叫大夫来。”

轻纱儿一掀,沈傲才看清了安宁帝姬的模样,这安宁帝姬年约十六七的样子,一件正红色的礼服上绣了九只金凤,看起来虽不及黑色礼服庄重,却是华丽异常,戴的是三凤冠,富贵堂皇,只是那姣好的脸蛋儿却是窘得通红,似是喉咙里被什么堵住了,长长的睫毛下,那一双含泪的眼眸彷徨无定,散出一丝痛苦之色。

丹药喂了下去,咳嗽却仍不见好,连那贤妃亦是脸色大变,道:“今日出门还是好端端的,怎么就发病了,安宁,安宁,快,再喂一粒金丹。”

那内侍又从药瓶中倒出金丹,正要送到安宁公主唇边,安宁公主却是咬着牙关,眼眸中射出些许倔强,显然是痛苦极了。

过不多时,大夫提着药箱匆匆过来,顾不得规矩,立即跪在塌下把脉,过不多时,摇头苦叹道:“脉象紊乱,似有阴虚津枯,却又不像,体内似有虚火……”

周正阴沉着脸道:“到底是什么症状?”

大夫苦笑道:“公爷,这脉象太乱,一时难以断定。”

周正只好道:“还是去请御医吧,快叫人去。”

这时,之前一直在旁观不做声的沈傲突然道:“我来看看。”

说着,沈傲顾不上其他,便走至塌边,却不跪下,也不把脉,看了安宁公主一眼,见她脸上通红,似是飞起一道火热,扼住脖子,却又像是如鲠在喉,心里便已经猜测出了几分,那内侍还要给她为金丹,沈傲连忙用手拦住,抢过这金丹上下看了看道:“这丹儿是从哪里来的?”

内侍道:“这是梁公公亲自炼的丹药。”

沈傲无语,妈的,太监都改行去练仙丹了,真要有这么神奇,有本事练出还你男人本色的丹来给哥们看看;古来金丹大多都是祸害人的玩意,不少人原来只是小病小痛,却是吃了这些金丹后,一开始倒是很快就能治愈,可是从此之后,这小病就慢慢的变成了大病,最后一命呜呼。

死太监炼成的丹,八成不是什么好东西,极有可能是公主病情加重的罪魁祸首!

梁公公?这个人沈傲自穿越之后倒是颇有耳闻,此人在宫里头,地位与杨戬相若,杨戬是皇帝的贴身太监,而这位梁师成梁公公影响力主要是在宫外头,杨戬被人称之为内相,梁师成则被人称作隐相,其权势非同小可。

听说是梁公公炼的丹药,沈傲一时沉默,若是自己叫公主不要喂服这丹药,病情自有好转的可能,可是这件事,早晚都要传到那死太监的耳朵里去,自己一句话,说不定就平白无故地得罪了一个大人物;可若是自己三缄其口,虽说这公主和自己无关,可这跟见死不救没什么两样,扪心自问,这样的事若是作出了,他晚上怕要睡不着觉。

沈傲微微颌首,见躺在贤妃怀里的安宁郡主已是气若游丝,拼命地咳嗽,可无论如何,又吐不出来,那俏脸儿仿佛被炙烧一般,烫得吓人;沈傲知道,这是喂服金丹的效果,这种丹药添加了许多铅汞,服食之后,浑身燥热,若是寻常体力强健的人,吃了之后倒是能感觉全身畅爽,就是一些小病小痛,也不再难受了;可是体虚之人吃了,反而会让病情加重,甚至死亡。

妈的,得罪就得罪,不就是个死太监吗?咬了咬牙,沈傲冷声道:“这金丹,不要再喂服了。”

“啊……”那内侍顿时惊道:“公子,这金丹乃是仙药,往日公主旧病复发,一直都喂服的。”

沈傲不去理他,高声道:“拿温水来,喂给公主喝。”

内侍惊慌道:“这……这……梁公公嘱咐过……”

“快若是公主除了什么事儿,是不是你来担当?”沈傲厉声低吼,脸都红了。

安宁公主见一个男子站在榻前,脸色略带狰狞,却是一下子吓住了,冷汗不断地滚落下来,贤妃连忙给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液,一边的女孩儿,被沈傲这一吼,也是吓得眼眶泪珠儿团团转,哇地大哭起来。

夫人一把将女孩儿抱住,低声安慰,匆匆地带出阁去。

周正此刻显得笃定极了,眼眸中射出一丝精芒,对沈傲道:“你学过医术吗?”

沈傲摇头:“没有学过。”

周正脸色一变:“这个法子管不管用?”

不管如何,安宁公主是绝不能在国公府出了事的,刚喂服了金丹,安宁的病情加重,大夫又一时诊断不出病情,此刻,也唯有病急乱投医了。

沈傲道:“多喝温水,先看看能不能稳住病情,至于这金丹,却是绝不能再吃了。”

沈傲深望周正一眼,似是鼓起了某个决心,因为他明白,下一句话说出来,或许会为自己引来祸患,可是此刻的他,脑子却极为空明,不疾不徐地道:“这丹药只怕……有毒。”

沈傲的声音不高不低,笃定从容,说出这句话,他不由松了口气,人生在世,许多话不能说,可是却不得不去说,说出来之后,突然觉得浑身轻松起来。

周正沉着眉,望着沈傲,却是突然拍了拍他的肩,似乎明白了这外甥此刻的心情,随即道:“听见了吗?把金丹拿走,送温水来快!”

国公这一喊,比之方才沈傲的话要有用的多,那抱着丹瓶的内侍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略有不满的望了沈傲一眼,乖巧的退到一边去。立时就有几个小婢端了许多温水来,沈傲道:“来,不停的灌……哦,不是,是不停的请帝姬慢慢的吞服。”

第183章 杀人名医

温水吞服下去,安宁公主却仍不见好,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贤妃此刻也顾不得那威仪端庄了,脸色青紫地道:“方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周正对贤妃道:“娘娘不要急,就算出了事,一切也有为兄在。”他语气坚定,言外之意是说若真是出了严重后果,这罪责,他一力承担。

贤妃的眼泪儿不由地流了出来,却是咬着牙不说话,轻轻地搂住安宁,一双眸子落在安宁身上,突然道:“安宁是本宫带出来的,就算真出了个好歹,也是本宫的错,哪里有让娘家承担的道理。”

只言片语之间,那原本冷漠的阁楼里却溢出了些许兄妹之情,沈傲安慰道:“依学生看,这安宁帝姬原先只是患了咽炎,可惜吃了那金丹,病情反倒加重,因此转成了慢性,这病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隔三岔五地吃金丹,就是没病,也会闹出事来;多喝些水,只要稳住了病情就不妨事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话,旁人能听懂几分,可是这番话倒是颇有镇静作用,贤妃吐了口气,总算不再失态了。

安宁脸色仍是烫红,一双眼眸落在沈傲身上,从眼眶不断有泪珠儿迸出来,口里也不断地喘着粗气,喝完了一盏水,艰难地道:“疼……疼……”,这一声声的叫唤,把人的心都唤碎了。

此刻,沈傲却出奇地冷静,脸色从容,波澜不惊,一双眼睛一直认真地观察着安宁的变化。

对医术,他也只是略略懂得一些而已;由于是通缉要犯,在相当一段时间里,他不能前去医院,不得已,只能用一些土方法来为自己医治一些小病小痛;治疗咽炎并不难,可是病情如此严重的,沈傲却一点把握都没有。

现在最首要的,还是多用温水去冲散方才那一粒金丹带来的效果,至于咽炎,倒是其次的问题了。

安宁公主的额头上,已有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躺下来,她咬着牙,开始呜呜地哭了起来,显然疼痛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一只手攥紧贤妃,艰难道:“快,给我服金丹吧,吃了金丹就不疼了。”

“不许吃!”沈傲沉声道,此刻的他,倒仿佛是这阁楼里的男主人,不留一丝的情面;眼见那安宁痛苦的模样,沈傲叹了口气,语态温柔地道:“从前,有一个名医叫扁鹊……”

他说到这里,就不说了,眼睛落向别处。

安宁公主从未见过这样的少年,那一声厉喝,倒是将她吓了一跳,等沈傲说起什么从前有个名医,便不由地咬着牙关问:“后来呢?”

“后来?”沈傲微微一笑:“没有了。”

众人无语,安宁公主脸色更加红了,忍住喉间的疼痛冷哼一声。

沈傲却笑道:“好吧,重新讲过,从前有个名医叫扁鹊,有一次魏文侯问扁鹊:我听说你们家弟兄三人都学医,那么谁的医术最高?扁鹊说:“大哥医术最高,二哥其次,我最差。”

魏文侯惊讶地问:那为什么只有你名动天下,他们两个一点名气都没有?

扁鹊说:我大哥的医术之高,可以防患于未然,一个人的病未起之时,他一望气色便知,然后用药将其调理好,所以天下人都以为他不会治病,他便一点名气都没有。我二哥的能耐,是能治病初起之时,防止别人酿成大病。病人刚开始感冒咳嗽时,他就用药将人治好了,所以我二哥的名气仅止于乡里,被人认为是治小病的医生。我呢,就因为医术最差。所以一定要等到这个人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然后下虎狼之药,起死回生。这样,所有人便都以为我是神医。想想看,像我大哥这样治病,人的元气丝毫不伤,我二哥治病,这个人元气稍有破损就补回来了,像我这么治病呢,命是捞回来了,可元气大伤,您说,我们家谁医术最高明?”

沈傲讲起故事来,娓娓动听,安宁公主虽然疼痛难忍,这故事也只听了个只言片语,可是一分神,反倒没有这么痛了;大口喘气,似是这疼痛比方才又减了几分,有内侍给她继续喂服了温水,她终于拼命地咳了出来,这猛烈一咳,那脸上的潮红终是消散了一些,目视着沈傲,道:“那你是扁鹊的大哥还是二哥。”

沈傲苦笑:“我是扁鹊的八弟,号称医死人不偿命,杀人名医沈傲沈监生是也。”

安宁公主咯咯要笑,这一激动,咳嗽更剧烈了,这猛烈一咳,倒是气色渐好了不少,气喘吁吁地幽幽道:“我的病总是不见好,我爱唱曲儿,经常唱曲儿给母妃和父皇听,可是后来,我唱曲儿嗓子就疼,还喘不过气来。我就在想,谁要是把我的病治好了,我就是短寿几年也甘愿,我不愿意再这样,不愿再有人看着我心疼。”那脸颊上的潮红又浓了几分,眼珠儿落得到处都是。

众人见沈傲与安宁说话起了效果,个个精神抖擞起来,沈傲道:“要不我给你唱首曲儿吧。”

安宁咳嗽了片刻,道:“好,我要听新词儿。”

沈傲一时无语,其实他的嗓子实在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显摆,只是看她疼得难受,又见她楚楚可怜,很想转移她的注意,减轻一些痛楚;这一唱,只怕本公子的名节全没了。

叹了口气,沈傲凝神唱道:“为贪闲耍,向西郊常寻岁华。霎时间遇着个乔才,想今年命合桃花。邀郎同上七香车,遥指红楼是妾家……”

这词儿唱出来,周恒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叫道:“表哥,原来你还有这样的情怀?”

众人都笑。

沈傲脸皮虽厚,却终是敌不过这么多咄咄逼人的眼神,呵呵一笑,道:“过奖,过奖。”

这首词儿是沈傲学来的明曲,讲的是一位贵族小姐乘着自己的香车,到西郊游玩,霎时间,遇到了一个少年,一见钟情,越看越喜欢,女孩美滋滋地心想着自己今年真是走桃花运了,碰上了如意的情郎这位贵族小姐喜欢得不行了,马上撩开车帘,主动邀请少年上车,告诉少年远处的红楼就是自己的家,跟我一起回家约会吧。

这首曲体现了明曲的特色,情感真实和意境美好,在这首曲里,女孩子对真情的渴望,大胆又热烈,生活只有这样本色才显得美好,一个人只有卸掉了伪装,尽情尽性才会活得有滋有味。

只不过话说回来,这明朝作词的淫棍写得也确实大胆了些,词儿出来,自然引来不少人的注目和意味深长。

安宁公主气色更好了,只是那脸蛋儿却仍是绯红,嚅嗫着又咳了几声,缩入贤妃的怀里。

沈傲突然发现,这首词儿有点不太合时宜,这公主不会是想岔了吧?以为自己将贵族小姐比作了公主,而贵族小姐看上的少年变换成了自己?

好冤枉,沈傲绝没有这个意思的,只是一时尽兴罢了,好好的一首词,现在怎么有一点隐晦求爱的意思了。

“咳咳……”这一回轮到沈傲咳嗽了,偷偷瞄了众人一眼,国公的面色风淡云清,周恒一副我已看透了你的浅笑,周若将脸蛋别到一边,还有那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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