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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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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若有所思地颌首点头,似乎也听出那杨戬的话中没有恶意,便道:“你怎地连泥婆罗王子都打,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我竟是一点都不知道。”
周若眼眶通红地道:“母亲,表哥是为了维护我才动了手的,那个泥婆罗王子向陛下提亲,要将我许配给他。”
夫人一听,顿时怒了,道:“这样的人该打,泥婆罗是什么地方,若是将我女儿嫁到那里去,我这辈子还要活吗?”见周若梨花带雨的样子,过去牵着她的手劝慰她:“你也不要自责,我们都是一家人,沈傲维护你,就是真的丢了这监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你爹在,万事都有回旋的余地。”
过了两个时辰,天色已经不早,一家子人在厅里闲聊片刻,颇有些等旨意的意思。
夫人心绪不宁,总是有些放心不下,又见国公这么晚还未回来,便嗔怨道:“每次出了事,总是不见他的人,真不知他在外头忙些什么,连家都不顾了吗?”
沈傲笑道:“粮仓失火,姨父岂能袖手旁观,这是大事,是公务,或许下一刻就回来了。”
国公倒是没有回来,杨戬却又来了,圣旨到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了过来,好在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叫人开了中门,一行人又去接旨,杨戬步进中门,顶着那天空处的一片昏黄,朗声道:“制曰:国子监监生沈傲……令尔还复监生之职,另赐令箭一枚……”
这一番话通俗易懂,果然是甜枣来了,监生送了回来,还送来一枚金色令箭,按照圣旨的意思,拿了这令箭有不需请示,擅自专断,先斩后奏之权,叫沈傲立即会同卫郡公缉拿粮库案凶手,不可贻误。
第170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沈傲将皇帝赏赐的金色令箭放在手心把玩了片刻,令箭果然是纯金打造,上面龙腾凤舞,刻着代天巡狩四个小字,精细极了。
令箭只有十几两重,可是置于手中,却是让沈傲苦笑连连,敢情皇帝是要把自己当枪使了?
先是发一道旨意大骂一通,剥夺自己的监生身份,之后又是一道恩旨,复还监生,还加以重任!
这手段几乎是上位者通用的手段,是要受命者既明白君心难测四个字,让人知道一切荣辱都在君王的一念之间;另一方面,先抑再扬地让人接了命令,被赋予了重担,心里还要生出些许庆幸,更能努力地办差。
只是皇帝老儿为什么要将缉拿纵火贼的任务交给自己?沈傲顿感不妙,这是坑爹啊,方才自己的分析,只怕与皇帝老儿不谋而合。
那些人竟然敢支使人纵火,来头一定不小,绝不是几个户部官吏就敢做的。他们的背后,一定还要几条大鳄,而这几条大鳄,就是皇帝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绝不会轻易剪除。
皇帝老儿这是拿自己当作急先锋去打头阵,办得好倒也罢了,可是对方也绝不是好惹的,一个不好,说不定被人刺杀了也不知道。
沈傲的脊背瞬时被冷汗沾湿了,说实在话,他真的好怕死啊,可是在他的背后,却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要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就如这枚金箭,虽然轻盈细巧,却又重若千斤。
方才两道旨意,其实就是一种警告,警告沈傲放聪明点,好好地去为皇帝办事,等于是将沈傲的后路完全封死。
到了这个份上,沈傲颇有箭在弦上而不得不发的感慨,拿着令箭,向杨戬道:“有了这枚金箭,学生是不是可以调动城中一切兵马?”
杨戬呵呵笑道:“代天巡狩,只要不是图谋不轨,各部堂、衙门见了此箭,都可听从公子调度。”
皇帝老儿总算厚道了一回,至少还给了本公子充分的信任。否则真要自己孤家寡人去和纵火贼背后的一群大鳄交手,他就是有九条命那也活不长,再加上名义上,他是配合卫郡公查案,有卫郡公的威信可以借用,暂时倒是安全无虞的。
沈傲总算放心地吁了口气,忽而一笑,道:“若是拿了这枚金箭,去莳花馆啊、天香楼之类的地方,她们会听从我的调度吗?杨公公,你不要误会,本公子绝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打个比方,与杨公公探讨一二而已。”
杨戬无语,既然是探讨,只好道:“普天之下、率土之滨,只要天子恩威所至,这枚金箭便可发挥效用。”
沈傲将金箭收起来,真挚地道:“这我就放心了,为了证实这一点,我要找机会去试验一下。”
试验?这家伙不会是去莳花馆、天香楼试吧?
杨戬感觉自己脸上的皮肤不由地抽了一下,正色道:“沈公子,正事要紧啊,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为红粉羁绊?”
杨戬拍了拍这位思维与常人不同的年轻人,语重心长地继续道:“粮库的事比天还大,只要你把差事办好了,还在乎美女吗?赶明儿你随杂家到教坊司去,那国色天香的美人儿随公子挑就是。”
杨戬这么一说,扈从一旁的邓龙眼眸一亮,胸脯不由挺了起来,眼眸炙热地望着杨戬。
沈傲连忙道:“好,杨公公金玉良言,一下子将我惊醒了,我立即去办差,只是……这差该怎么办?”
杨戬略显尴尬地道:“自然是先去寻卫郡公,卫郡公现在在大理寺里公干。”
“对,去寻卫郡公。”经杨戬这么一提,沈傲有了头绪。
既然别无选择,沈傲只能选择拼一拼,要玩,就要玩出心跳来。怀揣着令箭、圣旨,骑着宝马至大理寺,而邓龙亦骑马相随,在一侧保卫,此时他倒是尽心尽力,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手持僵,一手按住刀柄,只要一有动静,便可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反应。
大理寺与刑部都是掌握刑名的机构,不过大理寺的功能倒是更像是后世的检察院,一般只审大案、要案,或者牵涉到官员的案件。
大理寺的衙门占地不广,一看便是冷门衙,只见门口有不少禁军护卫,可见粮库大火之事影响仍未消除,整个汴京城免不了风声鹤唳。
拿出圣旨和令箭,差役和禁军哪里敢阻拦,一面迎沈傲和邓龙入内,一面入内通报。
与所有衙门一样,大理寺坐东朝西,一路过去是圣谕牌和太祖碑,再往前走,便是一处照壁,照壁上刻有刑名律章,除此之外,还贴有朝廷新近的邸报。
越过照壁,是一座长约十丈的大堂,共有六扇公门,此时全部大开,从公门中走出一个个人来,屏息等候沈傲过去,随即行礼。他们所拜的自然不是沈傲,而是沈傲手中的两样至高信物。
卫郡公带着几个大理寺官员迎出来,沈傲将圣旨交给他,看了圣旨,卫郡公便笑道:“早就想和沈公子见一见,想不到这一面之缘,却是在这个时刻,请吧。”
沈傲自然不敢托大,喊了声世伯,卫郡公石英应了,当先率人进入公堂;其实在心底里,石英心里颇为震惊,这一件惊天大案,为什么官家却是教一个监生来协办,而且还赐下令箭,有了金箭,虽然口口声声只说是协查,可是到时候谁来做主,却还是个未定之数。
好在他与祈国公是世谊,这个沈傲,也算是半个自己人,因此也没有提防的必要。
卫郡公开门见山,直接地问道:“世侄认为此案该从哪里着手?”
有差役递来茶水,七八个大理寺的正卿、少卿、寺正、推丞都来齐了,纷纷在卫郡公下首落座。
沈傲喝了口茶,一点也没有作出任何倨傲之色,微微笑道:“不知郡公原是打算如何着手?”
又把皮球踢了回来,石英晒然一笑,道:“自然是派人四处搜检,责问户部当值的官吏。”
沈傲呵呵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石英道:“怎么?世侄还有什么话说?这里都是自己人,不必有什么忌讳。”
这一句自己人,别有深意,沈傲立即领会,道:“郡公,对方犯下这样的惊天大案,行事如此缜密,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要用常理来查,只怕很难收到效果。与其如此,不如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石英倒是不觉得意外,又是道:“世侄说下去。”
沈傲便将自己的猜想说出来,石英只是微微颌首,监守自盗,这种事古已有之,府库贪墨得狠了,朝廷眼看又来稽查,倒不如一把火把府库烧了干净,疏忽之罪总比贪墨要好一些。
只是这四个字,官家可以说,沈傲这个愣头青可以说,唯独他石英,还有大理寺的官员,在没有充足证据之前,绝不能吐露半字;因而在沈傲说完自己的想法后,石英只是微微笑着继续问道:“那么世侄又打算如何引蛇出洞?”
沈傲道:“简单得很,若真有人贪墨了这些粮食,必然是官商勾结。这些粮食一时发卖不出,一定藏在某处。现在风声正紧,他们需要避避风头,才敢冒出头来。”
“粮库烧了,消息传出,汴京城的米价一定上涨,尤其是某些米商,见了如此大好的时机,哪里会错过?”
石英道:“陛下已有旨意,已派出人盯紧这些米商,若是谁敢囤货居奇,高价卖粮,可立即锁拿查办。”
沈傲摇头:“我的意思是,可以任由这些米商哄抬米价,米价一上来,城中百姓必然奔走相告,不出数日,这汴京城的大米便会卖空。”
这话是有道理的,一旦米价上涨,必然引起心理恐慌,百姓怕米价继续上涨,往往会争相去抢购粮食,就是米商的库存再多,也会一扫而空。到了那个时候,粮食价格居高不下,那藏了赃米的奸商业协会坐得住?必然会将库米拿出来售卖,到时谁家的粮食源源不断,这与官吏勾结的奸商十拿九稳就是他了;直接破门而入,拿住了奸商,再顺藤摸瓜,可以把此事的参与者一网打尽。
石英听了沈傲的话,虽然是连连颌首,却并不表态,沈傲这个做法确实有效,这些人胆子既然大到连粮库都敢动手,为了钱,再铤而走险亦是意料之中的事。
可是放任米价上涨,承担的风险可想而知,若是案子水落石出,追回了赃米,米价自然能压制下来;可是若没有抓住人,这后果可就非同一般了。
石英沉思了片刻,道:“抑制米价的圣旨已经发出,这样做,只怕有抗旨不尊之嫌;不过办法倒有一个,官家赐你金箭,便是代天巡狩的用意,若是拿出金箭,或许可以令各司暂缓稽查。”
沈傲心里大骂,当官的当真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个把自己的责任都推了个干净,拿出金箭,岂不是叫自己来承担这责任,办得好了,皆大欢喜,出了差错,自己倒霉,真是无语了!
可若是不用这种办法,只怕一辈子也别想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事急从权,沈傲觉得倒是可以赌一赌!
只要这案子是官商勾结,这个法子一定管用,而沈傲几乎可以断定,这些粮食九成以上是被人漂没了,咬了咬牙,道:“好,这件事和郡公无关,一切的干系,都担在我的身上,不过我们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抗旨,样子还要做一做。”
石英心里忍不住摇头,这个世侄,才学是有的,可是为人处事却不懂圆滑,只一句话,便要自己承担干系,这样的人,早晚要吃亏。
心里暗自摇头,以往道听途说从旁人口中积累的印象,一下子无影无踪;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反对了,便是道:“好,就按世侄说的办吧。”
沈傲拿出金箭,立即知会大理寺僚属商议此事,一直到了天黑,总算有了头绪,部署得还算天衣无缝,松了口气,便起身告辞。
夜风冰凉,在这空旷的街道骑着马,冷风刮面的滋味很不好受,街面上的禁军一队队的擦肩而过,遇到盘查的,有邓龙出面,也无人再阻止,等回到公府,已是夜深了,远远地看到府前有人提着灯笼等候,沈傲心里一暖,不知是谁还记挂着自己未归,快马过去,却看到周若带着个丫头,在冷风中静谧等候,一双纤手皓肤如玉的提着盏宫纱灯。
黯淡的光线之中,一头乌黑的头发,挽起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见到沈傲骑马过来,修长如画的眉毛下双眸闪烁如星;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整个面庞细致清丽,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
第171章 刀光剑影
“表妹好兴致,这样的天儿,还穿着长裙子,不怕冷吗?”沈傲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邓龙,教他先送到马房去,笑呵呵地走到周若的跟前去。
月色惨淡,凑近一些,才看到周若只穿着件白底绡花的衫子,白色百褶裙;盈盈伫立,端庄高贵,文静优雅;在月色下,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周若将手上的灯笼交给沈傲,才是别扭地道:“表哥,是我害苦你了;我心里不安,不知你的案子进展得怎样了?”
周若表现出难得的温柔,话语中带着些许的愧疚;这个表妹心里还是有他的吧而且他能感觉到,她近来对他越来越好了!
像今晚这般天寒地冻地在门前等着他回来,他心里又怎么不感动,刚看到周若的那会儿,他真有种是妻子忧心地等着夜归的丈夫的错觉,让他的心头不禁有着丝丝的暖意!
沈傲温雅一笑,道:“好极了,表妹无需为我忧心;我还没用过饭呢,表妹,这里凉得很,进去说话吧。”
一道进了府里,到了外院的小厅,叫人送来了一些糕点吃食,又教人生了炭火,须臾功夫,小厅里温暖如春。
沈傲看周若依然皱得深深的眉头,温和中带着几分俏皮地道:“表妹不需要有什么歉疚,这件事,其实和你没有干系,当然,如果表妹要感激的话,表哥不介意你以身相许的。”
周若蛾眉展开,啐了一口道:“表哥就会说笑。”一句玩笑话,让她心里好受了些,低声呢喃道:“不知是怎么了,这几日我总是心神不宁的,听说官家教你去查什么案,若是查不出,会不会怪罪下来。”
查不出,你表哥就要死了!
沈傲在心里苦笑,这绝不是危言耸听,皇帝老儿把自己推到了前台,是要和纵火烧粮的人打擂台,对方已经视他为眼中钉,一定要想方设法除掉的,否则沈傲又怎么会铤而走险,拿着金箭去违逆旨意,肆意让奸商哄抬粮价,自古以来,哄抬粮价都是一个死字,价钱一高,必然社会动荡,到时候追究起来,这个罪魁祸首不就是自己吗?
哎,人在江湖飘,到处都是刀啊。
见沈傲表情凝重,周若的眼眸不禁迷蒙起来了,心中对沈傲的愧意和忧心更浓!
只是不知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平时的沈傲,都是一副很笃定很恬然的样子,仿佛任何事都不放在眼里,可是今天,他却是愁容满面,表面上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可是不经意间,那满腹的心事还是流露出来了。
周若道:“表哥,你没有把握吗?我知道你很厉害的,以前对付那奸商,还有那宫里的太监,还不是一样手到擒来吗?”
想到以前和周若合作坑人,沈傲微微一笑,阴霾一扫,笑道:“那个时候有表妹做我的助手,现在我却是孤家寡人,自然不同了。”
周若俏脸一红,咬着唇,别扭地道:“你若是肯,我现在也是可以做你助手的。”
今日的周若,和从前有了几分不同,多了几分娇羞,少了一些冷冽,让沈傲心中的暖意更浓,笑道:“还是算了吧,哪有带着大小姐去查案的道理,不过表妹也不必担心,表哥的缺点很多,比如英俊啊聪明啊什么的,可是优点却总是有的,就是这辈子从来没有吃过亏,谁也占不了我的便宜。”
周若瞪了沈傲一眼,道:“表哥就爱胡说八道,我要早些睡了,爹爹还在书房等你回话呢,你快些去,应当是很重要的事。”
周若说罢,旋身站起,正要从沈傲身上擦身而过,不料沈傲突然拉住她的手,周若脸上一红,下意识地要抽回自己的手,沈傲却是捉得更紧,让周若感觉自己的心儿莫名地跳快了许多。
随即,周若想起沈傲为她所做的,手上的劲儿渐渐松了下来,回眸道:“表哥……你做什么?”
沈傲深深地看着周若带着几分娇气的脸,很认真地道:“如果这一次我出了什么意外,表妹一定要找个好人家。至少也要比表哥英俊,比表哥文采更好,更机灵的。要不然表哥要含恨九泉,死不瞑目了。”
她本来要抽回手的,但是最后还是让他继续捉着,她对他的心意,他其实早已经明白了,只是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明朗化的时候,不过,这个表妹,他若是有命活下去,便不打算放开了!
周若又惊又气,可是看着沈傲这真挚的样子,仿佛面临着某种危机,心一下软了,呢喃道:“表哥别再拿这种事情说笑了。”
周若的小手冰凉冰凉的,置在沈傲的手心,有一种凉爽嫩滑之感,沈傲捉着紧了紧,才是道:“好吧,我不说笑了,你快些去睡吧。”
依依不舍地放下周若的手,不知自己到底是想占便宜使然,还是心中真的隐隐生出一些危机感,晒然一笑,心想,或许两样都有,所以我一定要好好活着,因为比我更聪明更英俊的男人已经绝种了,绝不能让表妹守活寡,哈哈,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明明我应该很不安才是。
周若的眼眶儿都红了,咬着唇道:“你若是能正经一些该多好。”
说着,便旋身碎步离开,倩影寥寥,双肩似在微微抽搐,沈傲想叫她,再和她说一句话,可是这句话梗在喉头,却说不出来,说不定她回眸的下一刻,便看到她那梨花带雨的俏脸,沈傲见不得女人哭的。
呆呆坐了一会,等周若走远了,邓龙飞快地窜进来,满是惊叹道:“公子太厉害了,方才我在门外那个……那个……,哈哈,这手段简直要和邓某人最佩服的人不相上下。”
沈傲好奇地问:“你最佩服的人是谁?”
邓龙挺起胸膛道:“自然是我自己。”
沈傲无语,提了一盏灯笼,往周正的书房走去,远远地便看到那窗格里露出来的寥廓淡芒,烛影之中,仿佛有一个人影呆呆端坐着。
姨父此刻在想些什么呢?冷冽的夜风拂面,沈傲心里暖暖的,一直等到半夜,书房里的人只怕也在为自己担心。
将灯笼交给邓龙,举步过去,守在门口的一个家丁倚着墙竟是睡了过去;不需要通报,直接进去,便看到周正正心不在焉地举着一本书,抬起眸来,恰好与自己的目光相对。
“来,坐。”周正的声音很轻,还略带疲惫。
沈傲将门阖上,坐在案前的小凳上,似乎两个人都看穿了对方的心思,对坐着沉默了许久,唯有那案上的烛光摇曳,周正终是先开口道:“已经和郡公谈过了吗?”
沈傲点头,将自己在大理寺与卫郡公的谈话以及自己的部署说出来,周正听到引蛇出洞的计划,已是皱起了眉,脸色阴沉着道:“这个计划过于冒险,干系也是不小,你已经想好了?”
沈傲眸光一定:“是的,已经想好了,既然要查,就必须将他们打个措手不及,不能教他们牵着我们的鼻子走,只有打乱了他们的阵脚,这件案子才有水落石出的可能。”
从作案的手法和布置来看,对方谋划已久,只怕也早有了善后之策,就算将这些可疑人等捉去大理寺讯问,只怕也问不出结果来。
这种事一旦招供,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理寺一天寻不到证据,他们谁也不会开口,更何况这些人身份不低,不能对他们用刑,唯一的办法,只能先把合伙的奸商揪出,再顺藤摸瓜。
周正叹了口气:“你的心思很细腻,也很聪明,可是做事还是欠缺了一些老成持重。做任何事之前,瞻前顾后还是要的,首要的还是先保全自己。”
沈傲唯有苦笑,周正说得没有错,可是若他老成持重,瞻前顾后,就不是沈傲了。话说回来,若沈傲的性子不是现在这样,皇帝老儿也不会让自己这个监生来查案,正是因为这个案子干系太大,而朝中的官员又过于瞻前顾后,明哲保身,这才需要沈傲这柄利刃,也只有沈傲,才会屡屡作出一些惊心动魄的事来。
周正叹了口气道:“大理寺那边,你不必担心,他们一定会好好协助你办差的。至于刑部,需小心堤防一些。还有卫郡公此人性子是好的,只是人到了他这样的地位,树大根深,可是牵挂也多,许多事做起来畏手畏脚,你也不必怨恨他。还有,杨公公那边你倒是可以去讨教,若是能令他助你一臂之力,那些暗处之人也绝不敢对你动手;你小心些吧。”
沈傲颌首点头,抱有深意地道:“甥儿明白。”
周正困顿地道:“好吧,早些去歇了吧,若是真到了十万火急的时候,立即进宫去,有官家庇护,谁也不能拿你如何。”
沈傲站起来,行了个礼,转身正要离开,周正却又突然叫住他,一双眸子打深深地盯着沈傲,正色道:“记住,既然你已经选择这样做,就得一鼓作气,不可泄气!”
沈傲突然心中一松,这一句话对他不啻于是最好的鼓励,洒脱地道:“甥儿明白,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他摸了摸藏在胸口的金箭,信心十足。
和周正只说了寥寥几句话,可是这几句话得出的信息却是很多。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朝中只怕不少人都能猜测出案中的真凶,可是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开口,因为会惹来麻烦,身为勋贵,明哲保身却都是不二法则。
另一个信息就是自己需好好提防刑部那边,一些进展该瞒的要瞒,不能掉以轻心;还有就是卫郡公只怕是指望不上了,一切,只能靠自己。
见沈傲走出来,邓龙提着灯笼迎过来道:“公子,你怎么进去时脸色还是阴沉沉的,出来时就一下子容光焕发了,莫非是国公要将小姐许配给你?啊呀呀,这可不妙,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为妻子所绊?我真为公子不值啊!”
沈傲心里在笑,这个邓龙似乎一点担心都没有,人,还是简单的好,简简单单,想得不多,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他摇了摇头,又想,可惜我已注定不能平凡简单了!
哼既然是这样,那就闹个天翻地覆吧。
第172章 顺藤摸瓜
汴京粮库被焚,顿时谣言漫天飞出,街头巷尾,到处是低声窃语,各种流言如长了翅膀般飞速传播。
甚至有夸张的,说是两年前斩首的方腊突而复活,已在江南扯起了旗帜,不日挥师北上;这种谣言虽经不起推敲,却也有些人深信不疑。
不过很快,一些嗅觉灵敏的人便预感到粮价必然上涨,城中四大粮库,其中一座已经焚毁,缺粮只是早晚的事,有了这个恐惧,第二日清晨,各大米铺的门口,就已围了不少人。
寻常的日子里,隔三岔五地买个几升米,也就罢了;可是今日,许多人却是挑着担子,抱着大瓮,全家上阵。
眼下趁着京中有粮,能买多少先买下多少,等到没有粮的那一日,价钱必然暴涨。
因此,不到中午,各大米铺的米粮就已席卷一空,自然也有不少米商,一时不敢哄抬米价,于是干脆囤积些大米,以观望风向。
这种事古已有之,商人逐利,囤货居奇虽然是杀头的重罪,可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自是有人想冒险一试。
米铺中没了米,恐慌便蔓延开了,说什么的都有,以至于那各家米铺的门前,已是人山人海,叫骂、呼喊声不决;好在城中禁军处置得宜,一队队禁军出现在主要街巷处,倒也无人敢作出过激的举动。
出了这样的事,京兆府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立即召集米商,责令他们出售陈米。
米商们纷纷道:“大人,仓中已是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米售。”一个个叫苦喊屈,其实早在见这京兆府尹之前,这些米商已经串通起来,只要一口咬定无米可售,谁也拿不住他们。
京兆府尹只是冷笑,将圣旨宣读一片,才道:“如今已是紧要关头,一旦城中缺粮,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自己掂量清楚,拿出米来,就是略略抬高些价钱,也可以商量,若是敢囤货举奇,可莫怪老夫翻脸不认人。”
这句警告意味深长,意思是,抬价只要莫要过份,其他的倒还有商量的余地。
众米商业协会意,出了京兆府,商议片刻,便各自回去,又开始售米。
如今的米价,是一日三涨,原先一升是五钱,后来是七钱,九钱,最后竟是到了十三钱的高价。
在这种情况之下,谁也不知到了明日米价会到何种恐怖的地步,因而整个汴京城的百姓,都在为购米的事而心烦。
价钱升得越快,购买得越多,这本是古往今来最令人大跌眼镜的事,却也是最现实的事。
在大理寺坐镇的沈傲,此刻却在下棋,下的竟还是五子棋,与之对弈的,是大理寺卿姜敏,这五子棋简单,变化却是不少,沈傲教会了他,便邀他来下。
按理说,姜敏哪里有这样的心思,城中米贵,对朝廷的旨意阳奉阴违,这是天大的罪,偏偏,眼前这位沈公子却是浑不在意。
现如今连卫郡公也病了,说是病得很重,连下榻的力气都没有,太医已经去过了,得出的结果是气血不畅,忧劳成疾。
姜敏预感到,卫郡公这是在避嫌啊,偏偏他这个大理寺卿,却是想避而避不得;因此,沈傲提出对弈,姜敏自然拒绝,连连摇手,道:“沈公子,这棋就不下了,老夫还有公务。”
沈傲脸色一板,立即掏出金箭来:“金箭在此,如天子亲临,天子叫你下棋,你不下也得下。”
姜敏无语,见过的钦差多了,却没见过这样的,别人急得要死,他却是好整以暇,还真拿鸡毛当令箭了!
可是金箭出手,还真有如朕亲临的功效,姜敏只好坐下来,和他摆着阵势。
沈傲笑呵呵地道:“只下棋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加点赌资吧,小赌怡情嘛!”他笑得很奸诈:“不过我若是说一贯钱一局,大人一定会觉得有辱了身份,堂堂大理寺卿,一贯钱算什么呢传扬出去,只怕还让人笑话。这样吧,就五十贯一局吧,大人先请。”
姜敏想哭的心都有了,五十贯,这小子真够黑的,摆明了是要讹人钱财;姜敏无奈,只好屏息坐定,开始对弈。
就这样整整下了两天,姜敏满腹心事,再加上又是新手,已输了七百多贯,实在无语得很。
可是对于案情,沈傲却一点也不上心,只是每日听些派出去的公人汇报,姜敏坐不住了,对沈傲道:“公子,如今汴京米价已到了七十钱一升,再涨下去,只怕会激起民怨啊。”
沈傲微微一笑,却只是摇头:“再等等,应当快有消息了。”
这个消息如石沉大海,却是一点波澜都没有;足足又等了两天,汴京米价已是突破了九十贯,更为恐怖的是,各大粮号已是存货尽空。
夜里,一名推官神神秘秘地回到大理寺,向沈傲禀告道:“公子,各大商号又有米了。”
随即,沈傲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抛下棋子,向姜敏道:“大人,一共是九百五十贯钱了,在下是很相信大人信誉的,不需要写一份欠条吧。”
姜敏感觉自己脸上的皮肤不由自主地僵了僵,生硬地道:“过几日下官必将纹银送上。”
沈傲颌首点头,才对推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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