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娇妻如云-第4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焕浞绱档眉敢辰┑牧撑尤诨恕�
她旋身回去,一步步走向马车,看到邓老爷朝她投来的灼灼目光,还有舅母得逞的尖酸冷笑,那角落里,舅舅却蹲在车辕下,没有抬头,那佝偻的背影儿似有愧疚。
她绕过车辕登上车,车厢里还散发出一股新漆的味道,很不好受,将包袱放下,随即舅母也钻进了车厢,外头两个男人,舅舅赶着车,那邓老爷却是步行。
刘氏挨着她坐下,却是得意洋洋地道:“春儿,你瞧瞧这车儿,寻常的家境能置办得起吗?你是富贵命,往后嫁给了邓老爷,出门都不用抬腿了,教人赶车迎送就是。”
刘氏絮絮叨叨地说着,春儿却是卷开车厢的帘儿,望着那飞快滚过的屋檐下冰凌,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酸楚,一行清泪滚落下来,心中似有不甘,却又隐隐之中觉得,自己这样做,似乎是对的。
恰在这时,马蹄声从后传来,春儿眼眸一亮,探出车窗,远远看到两匹健马踏碎积雪飞驰而来,她听到了沈傲的声音,在寒风中传过来的那声音却是既熟悉又亲切:“春儿……”
这一声呼唤,让春儿的泪珠儿掉得更急了,她咬着唇,死死地用指甲去抠自己的手心,一时间,不知如何选择。
刘氏面色一紧,似也听到了那声音,再看春儿娇羞的模样,心里已经了然了,冷笑道:“春儿,想不到你到了周府规矩没有学会,倒是学会了偷汉子。”
这一句话狠毒极了,春儿羞愤交加,唯有落泪以对,心里默默地道:“沈大哥,你快走吧,春儿没有这样的福分,春儿配不上你的,你该好好地读书,以后做了相公,寻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
沈傲带着赵紫蘅,飞快地骑马越过马车,缰绳一拉,那马头前蹄扬起碎雪,旋身掉头,希律律的马嘶声中,沈傲已与马车相对在一起。
“春儿在不在?”沈傲望着车厢,翻身下马,又将冷的瑟瑟发抖的赵紫蘅搀下来,他的表情有点阴冷,眼睛落在那随车步行的邓老爷处。
过不多时,又一匹马奔来,这人正是小郡主的车夫,冷眼看了看,却并不下马,拨马到了道边,作壁上观。
马车上的帘子掀开,一个倩影露出来,却不是春儿是谁?沈傲走过去,一下子扶住探出半个身子的春儿,道:“春儿,这是怎么回事?我听说你要走,就急急地赶来了。”
“沈大哥!”春儿泪水磅礴而出,却总算心底还存着最后一丝理智,不敢与沈傲过份靠近,轻轻一让,让搀扶她的手扑了个空。
车厢里又是钻出一个妇人来,此人正是刘氏,刘氏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沈傲一眼,哼道:“你是谁?竟敢与邓夫人在大庭广众下卿卿我我?快让开,否则我要报官了。”
这句话恰是提醒了一旁目瞪口呆的邓老爷,邓老爷岂是个好欺负的,聘礼都已经送了,说得难听一些,这春儿他已花钱买下了,眼前这个少年竟敢触碰他的新妇,实在可恨!
冷笑一声,邓老爷踏前一步道:“兄台这是做什么?须知男女有别,春儿已是我的未婚妻子,你勾搭我的未婚妻乃是私通之罪,快走,否则我立即叫官差来拿你。”
春儿惊住了,连忙道:“邓老爷,邓老爷……沈大哥他……”
春儿急得一时语无伦次,想着要为沈傲求情,沈傲却是冷笑一声,打断春儿的话,道:“春儿,你好好地坐着便是,这里,一切有我。”
最后一句一切有我道出时,沈傲显得格外的笃定,负着手,上下打量那邓老爷,笑道:“你说春儿是你的未婚妻,可有凭证?”
还不等邓老爷回话,车厢里的刘氏先是嘶声道:“邓老爷聘礼已送来了,这便是凭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春儿没有父母,我是她的舅母,便是她的长辈,我既将春儿许给了邓老爷,还要什么凭证?”
刘氏钻出车来,将春儿挡在身后,又朝着沈傲嘶哑咧嘴地道:“倒是你这乳臭未干的狗才,在这里啰嗦什么。”
沈傲却只是笑,冷笑连连地看着他们。
哼想将他的女人从他眼前抢走?
门都没有!
第148章 春儿是个好姑娘
沈傲的目光落在刘氏身上,嘴边浮现出一丝嘲弄的淡笑,心中却已明白了,春儿的这个舅母,只怕是贪了这邓老爷的财物,将自己的外甥女,卖给了邓老爷了。
对付这样的人,自然不必客气,沈傲不徐不慢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话从何说起,父母在哪里,媒妁又在哪里?”
刘氏大怒,道:“她父母死了,是我将她养大的,这父母自该是我,你生个什么事,我们家的事还用得着你这个外人指手画脚吗?”
那邓老爷亦是冷笑道:“兄台太过份了吧,我娶了这春儿,已是让她高攀了,这聘礼、生辰该送的也送了,该问的也没有拉下,八字吻合,春儿与我择日就要完婚的。”
春儿缳首,滴答滴答地掉着眼泪儿,却是不敢说话。
沈傲哈哈一笑,嘲讽地道:“这倒是奇了,春儿的终身大事,怎么就轮到你们做主,高攀?这位邓老爷,这句话该是你说的吗?”
沈傲目光灼灼,盯住这邓老爷垂询。
邓老爷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哼了一声道:“我邓家也是大户,她一个婢女,自然是高攀了!”
沈傲又笑道:“那么我想问问,邓老爷有何功名在身?”
邓老爷冷哼一声道:“我要功名做什么?我是中牟大姓,家世本就不低。”
“噢。”沈傲恍然大悟的颌首点头,似是很犹豫的样子道:“这么说你不过是个平民咯,一个平民,也敢妄言高攀二字,你的胆子很大啊。”
邓老爷一时愣了,不知沈傲所指的是什么,扶住车辕,强自镇定地道:“我就算是个平民,她是个婢女,又怎么不是高攀?”说着,显出一副不屑的样子,道:“你拦住我们的去路,又是胡搅蛮缠,瞧你这家世想必也不简单,可是我有言在先,管你是何人,我却不怕你,天下事逃不过一个理字,快快走开,否则我不与你干休。”
沈傲咦了一声:“你这口气,倒像是我仗势欺人了?”
邓老爷上下打量沈傲,见沈傲穿着儒衫、戴着纶巾,想必一定是个有功名的读书人,这样的人,却是不好惹的,须知朝廷以士为尊,自己不过是个小商人,真要和他硬碰硬,只怕要吃亏的。
不过邓老爷心里却也有算盘,一个读书人,若是胡搅蛮缠,他也不必怕,这春儿生得这样水灵,自己已交了聘礼,不日就要成亲,一亲芳泽!
为了这个,邓老爷打定了主意,咬着牙也要和这读书人斗一斗,只要自己占住了一个理字,就是去了官府那里,也不必惊慌!
心中主意已定,邓老爷挺起腰杆,笃定起来,怒道:“你不是仗势欺人又是什么,你与我的未婚妻厮磨,或许有奸情也不一定,你现在快走,我不与你纠缠,可若是再胡说八道,我上告到衙门里,到时革了你的功名,你莫要后悔。”
这一句话软中带硬,语中含刺,颇有威胁之意。
这邓老爷做惯了生意,却也不是个糊涂人,面对这种读书人,若是真要闹将起来,自己只要死死咬住通奸二字,谁也奈何不了他,反倒是眼前这个碍着自己好事的少年,只怕非得身败名裂不可。
原以为能一举击中沈傲的要害,谁知沈傲却是挑眉一笑!
上告到衙门?哈,沈傲最喜欢去衙门了,连忙道:“好极了,我们这就去衙门里说话,邓老爷有这雅兴,我奉陪到底,恰好,我正要状告你欺君罔上,诽谤官家呢,走,我们这就走,谁不走,谁就是孙子。”
沈傲扯住邓老爷,一副要拖他去京兆府衙门,生怕邓老爷反悔的样子。
欺君罔上,诽谤官家?
这是什么意思,邓老爷糊涂了,却见沈傲气定神闲地拉扯自己,那模样倒是巴不得大家到衙门里去坐坐。
邓老爷气势一弱,却又努力故作镇定地哼道:“欺君罔上?你胡说八道什么?吾皇圣明,我中牟邓家仰仗皇恩,才有的今日,我诽谤官家,你这是什么意思?莫要信口开河。”
他故意将中牟邓家抬出来,虽说是远亲,可是这邓家确实是一棵大树,族中为官的不少,家财更是百万之巨,在中牟,乃是一等一的名门。
沈傲冷笑道:“你还敢说没有?方才你是怎么说的,你说春儿高攀了你,你是个什么东西,就凭你也配让春儿高攀!”
沈傲笑得更是奸诈了,又是高声大喝道:“你既无功名,一介草民,也敢说出这种话来,可见你对朝廷早就心怀不满,对官家的话更是当作耳边风,我现在不和你说这个,要说到了衙门里再说。”
赵紫蘅在一旁看着,见这沈大诗人竟将官家也抬了出来,吓了一跳,这坏人还真敢说得出口,人家一句话,他就说人家诽谤皇上,信口胡扯,偏还理直气壮,想起方才受不过寒风,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里,脸色窘红,啐了一声,心里不由地想:“难怪他的怀里这般的暖和,只怕是皮太厚了。”
春儿见这边起了争执,想到沈傲这般维护着她,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担心,便想着扑到沈傲怀中去,却被刘氏死死的扯住,刘氏的眸子比这寒冬还要冷冽,让她勇气顿失。
邓老爷原还想吓吓沈傲,谁知人家不怕吓,反倒说要告他欺君,这个大帽子戴下来,岂是他能承受的,便勃然大怒道:“我是正正当当的商人,哪里欺君了?”
沈傲往怀中一掏,却是从怀中掏出一张字条儿来,这字条儿用红纸儿封住,折叠的很整齐,想是一直贴身藏在怀里,只见他呵呵一笑,将那红纸儿撕了,恶狠狠地道:“你若是没有瞎眼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是什么字,看看这字下面是什么?”
邓老爷倒是识字的,定睛一看,只见这长约两尺的字幅上,却是写着‘春儿是个好姑娘’七个大字!
春儿是个好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又和欺君有什么干系?
邓老爷一时间糊涂了,继续往下看,却一下子目瞪口呆起来,只看那题跋上却写着一个天字,天字倒是不稀奇,写字之人以天为题跋倒是颇有新意,可是在那题跋上头,却是盖着一方如血般鲜艳的红印,那红印中依稀可见‘大宋受命之宝’六个鲜红字迹。
这六个字在坊间流言中出现的频率不少,那些市井中说书之人赞美太祖皇帝威严之时,便少不得将这件圣物反反复复的诉说。当年太祖皇帝受禅之初,从后周得到的玉玺只有两枚,即刻制的“皇帝承天受命之宝”和“皇帝神宝!”,而其他玉玺均已在战乱中丢失。于是,太祖皇帝自制了“大宋受命之宝”昭示天下,并以此为传国玉玺,代表皇权的无上权威。
邓老爷再不济,也绝不可能不认识这六个字的含义,盖上这字幅的印玺若是没有差错,只怕唯有传国玉玺了。
“看到了吗?这是什么?这是皇帝老……咳咳……皇帝老大亲笔题字,仔细看看,这上面写着什么?写着什么?”沈傲冷笑连连。
上一次初试第一,他总共要了三幅字,第一幅是是太学是个好学堂,第二幅事关着邃雅山房,唯有这第三幅,沈傲却一直没有抖落出来,平时贴身藏着,便是打算利用这幅字为春儿洗清身世的污浊,如今事急从权,却是不得不拿出来。
“你方才说什么?说是春儿高攀了你?吓,高攀两个字也是你能用的,春儿很受官家器重,为了这个,还亲自为她提了字,你敢说她是个奴婢?你方才既说她是奴婢,是高攀,就是和官家唱反调,是图谋不轨,阴谋要行谋反之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咱们大宋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官家更是殚精竭力,为国为民,你不思图报,却是故意逆官家的定调胡言乱语,鼓惑人心,快说,你和歙县贼有什么关系,看来你一定是不会说的了,那就跟我到衙门里去走一趟,去和京兆府的判官大人们解释去吧。”
这一番话夸张至极,竟连谋反都说出来了,又胡扯说邓老爷与歙县贼有关,这歙县贼乃是宣和年造反的方腊,声势极大,不久之后失败斩首,把方腊都和邓老爷扯上关系了,这罪名就是抄家灭族也够了。
邓老爷虽然自信自己不会被人诬为反逆,可是这题字上明明写着的是‘春儿是个好姑娘’,官家说春儿是好姑娘,谁敢说她是奴婢,又有谁敢说她高攀了谁?若真要纠缠起来,这种事就是有口也说不清,看来事态很严重啊!
“这……这……”邓老爷一时说不出话来,后退两步,脸色晦暗不明,终是叹了口气,垂首道:“方才我只是无心之言,再者说,在下也不知官家有此墨宝,春儿,我不要便是了!”
为了一个女人,纠缠进这么深的漩涡之中,邓老爷再蠢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哪里还敢娶春儿,目光一瞥,却是落在刘氏身上,气呼呼地道:“这春儿,我不娶了,你还我聘礼来。”
刘氏也是一时目瞪口呆起来,一听邓老爷要她退聘礼,牙根儿一咬道:“邓老爷,邓老爷,你这是什么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咱们先前就已经说定了的,你现在反悔,这聘礼……”
邓老爷为之气结,被沈傲摆了一道,老婆没娶成,却遇到一个贪他聘礼的疯婆子,怒道:“你到底退不退,这件事你不和先说个清楚,害我险些被你骗了,你还纠缠什么,若是不退,这也好办,我只好去寻本家来要了。”
刘氏便是中牟人士,邓老爷去寻本家,岂是她能惹的,一时唬住了,却又是不甘心,一时间倒是噤声不语了。
第149章 春儿真的是个好姑娘
邓老爷驾着车走了,说起来他也不算什么老爷,驾车的技术倒也尚可,带着遗憾,沿街而去。
至于春儿的舅父舅母,却都是傻了眼,心知回到中牟,邓老爷一定要索聘礼的,煮熟的鸭子刚刚到了嘴边就这样飞了,刘氏又是懊恼又积攒着满肚子的气,可是看到伫立在雪地中的沈傲,眼眸中怒气冲冲。
可是她这样的人,也是懂得趋炎附势的,方才沈傲一下子吓走邓老爷,那本事儿却是实打实的,再仔细打量他,见他衣衫华贵,腰间系着锦绣香囊,头戴着纶巾,顿然醒悟过来,此人的家世,只怕比之中牟邓家还不低呢!
因为相通了这一点,便胆战心惊起来,哪里还敢再说话。
春儿一下子扑入沈傲的怀里,眼眸中的眼泪扑簌出来,压抑了很久的,那内心里积攒的幽怨、苦衷却是在寒风彻骨下,一下子释放了出来,又是哭又是笑,随后捶打了一下沈傲的胸膛,道:“沈大哥,你还在考试,来这里做什么,你若是考得不好,不但公爷不喜欢,授课的博士也会不悦的。”一会儿又是温柔地贴在沈傲身上,哭哭啼啼地道:“方才我怕极了,那马车儿的轱辘转动起来,我心里便想,或许春儿一生一世再也见不着沈大哥了,沈大哥,你不要取笑我好吗?我当时在想,若是再不见你,人生也没有什么乐趣了,我…… 我……”声音哽咽,又羞又娇,再也说不下去了。
平时的春儿,矜持却又总是心事重重,今日却仿佛挣开了枷锁,什么也不再顾及了;那俏脸儿梨花带雨,长长的睫毛颤动,粘住了泪珠儿滴滴答答地落下。
沈傲这一刻却显得有些不自在了,习惯了从前那个畏手畏脚的春儿,那个暗藏着各种心事的小妮子,如今除了心中暖暖的,反而觉得春儿有种不可亵渎的美丽。
抚着春儿的秀发,那发梢在指尖轻快划过,沈傲难得正经一回,心里不由地想:“到了这个时候,傻丫头竟还担心着我考试的事。”
一旁的赵紫蘅撇了撇嘴,心里在想:“原来这个春儿,是个狐狸精。哼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着这坏家伙的女人也没一个好的。”
心里这样想,却是忘了,她自己似乎和沈傲接触的时间也不少。
哭过,笑过,那寒意瞬时也不在乎了,春儿的身体略略颤抖,离开沈傲的胸膛,擦拭着眼泪,目光却是落在舅父身上。
沈傲这才看清春儿的舅父,这人生得五短身材,一脸老实巴交的模样,搓着手,显得举足无措。
春儿低声呢喃道:“舅父,春儿这里有些平时攒下的钱,你收下吧,至于中牟,春儿不回了。”
春儿抬起眸,却是显得很坚定,或许从前她从未有过这样大胆的举止,那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春儿舅父正要说话,那刘氏便道:“你不回去也好,省得耽误了你,咱们是小门小户,自然留不住你这凤凰的。”
刘氏说罢,一把抢过春儿从包袱里拿出的荷包钱袋,接着用着满是讥讽的语调对春儿的舅父道:“没用的东西,你没听到你外甥的话吗?这汴京哪是我们这种低贱人待的地方,走,走,回去,往后再也不要来了。”
刘氏语带着愤恨,当先走了;春儿的舅父带着满脸的歉意,走到春儿跟前,半天才吐露出一句话来:“春儿,你舅母的事不要记挂在心上,在这汴京,好好照顾自己吧!”叹了口气,往刘氏的身后追上去。
春儿的眼眸儿望着那一对夫妇的身影,二人一深一浅留下的雪印,眼眸中含着泪花,咬着贝齿无声哽咽。
……
春儿是不能再回国公府了,沈傲倒是为她寻了个落脚处,叫她暂且先住在邃雅山房里,再专门寻了个丫头伴着。
春儿的心情低落,沈傲呆坐着干陪了一会,却听到楼下人声鼎沸,却都是在呼唤沈傲的名字。
原来是中试结束,监生们下了学,不少人来邃雅山房,听说沈公子也来了,顿时兴致勃勃,要叫沈傲下来喝茶。
春儿抿嘴道:“沈大哥,你考试考得如何了?”
沈傲这才想起中试的事,呵呵一笑道:“还不错,反正试卷做完了,听见那个赵紫蘅在叫,便出来了。”
沈傲生怕春儿担心,所以没有把方才的惊心动魄说出来,春儿现在已经再没有退路了,能依赖的也只有他,他不能让春儿再有任何的顾虑和担忧!
他一直都知道春儿对他的好的,这份情,他记在心里,也会尽最大的努力让春儿幸福起来!
“哦!”春儿眨了眨眼,却是想起方才沈傲身边的赵紫蘅,那赵姑娘似乎对沈大哥并不太好呢后来独自回去了,还横瞪了沈大哥一眼。
春儿又是道:“楼下叫你的都是你的同窗吗?”
见沈傲颌首点头;春儿便道:“沈大哥,你不用管我,下去和同窗们聚一聚吧,你的正事要紧。”
沈傲道:“陪着春儿就不是正事吗?”
这一句话落在春儿心里甜蜜极了,脸上飞出一片绯红,却又恢复理智,找着各种理由催促沈傲下楼。
沈傲无奈,只好下楼去,不过是该下去看看了,总让那些人在楼下叫,也不是个事儿,而且他和春儿的未来还长着呢!
到了楼下,一看,人还真不少,这些监生们考完试了,心情大好,纷纷相约来喝茶,见到沈傲,又喧闹起来,这个道:“沈兄果然异于常人,秦博士听了你的话都要气死了。”另一个道:“沈兄的所作所为,真是令在下佩服得很,来,来,到这里坐,这顿茶我请了。”
他们平时读书倒也上心,可是一旦休假便开始疯疯癫癫,恢复了官二代的本性,拉着沈傲过来落座,问东问西。
沈傲苦笑道:“提前交卷的事,诸位以为我想吗?若不是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刻,我何苦要作出这等事来;诸位不要再取笑了,你们越是抬爱,我心里越是不安。”
接着,沈傲便问起考完之后的状况,谁看到了唐大人,他的脸色如何,博士们又说了些什么。
其实沈傲还是有点心虚的,初试已经提前交卷了一次,如今中试又故伎重演,这算个什么事,沈傲将心比心,若自己成了秦博士,非气死不可;心里便在想:“等到了除夕,我须准备些礼物,去拜谒唐大人和几个博士,一来感谢他们的授业之恩,其次陪个礼,诚恳地道个歉。”
众人七嘴八舌,热闹极了,沈傲在人群中一望,便想起了吴笔来,问道:“吴笔兄怎么今日没来?往日这邃雅山房,他是跑得最勤的啊,好不容易放了假,也不见他来凑这个热闹。”
一个同窗笑道:“吴兄担着军国大事的干系,哪里肯和我们这些闲人厮混。”
这句话奇怪极了,这人后来才道出原委,原来是那个什么泥婆罗王子要去吴府拜访,这位吴笔兄先回去招待了,说是与这泥婆罗王子建立交情,也算是外交重任,当然是担着军国大事的干系了。
沈傲只是笑,却不知此刻,阅卷官们却在为他的事争论个不休。
原来沈傲提前交卷,原本这种事也有,历年少不得会有几个狂生,觉得自己才华横溢,先将卷子交上去。
可是今次却不同了,考场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原来却是清河郡主要找这个沈傲,以至于整个考场的次序都乱了。
如今要追究起来,清河郡主自然是不能惩治的,谁敢跑到王府去治郡主?人家老王爷只这一个女儿,你有这个胆惩治吗?
不过礼部一向是欺软怕硬的,硬的不能碰,那这个沈傲总该惩戒了吧?因而,不少人提议,要取消沈傲今次的考试成绩。
提出这个建议的,自然是太学博士居多,也有不少礼部官员附和;唐严等人自然据理力争,一时间吵个不休。
倒是那杨戬杨公公却只是坐在一旁冷眼相看,慢吞吞地喝着茶,他虽是内相,单这种事不到必要时,自然不便插手。
那杨真却被吵得烦了,便向杨戬道:“杨公公,沈傲的事,您怎么看?”
“噢!”等杨真问起,杨戬才慢悠悠地道:“依杂家看来,这本是礼部的事,杂家自是不便插手的,不过官家有口谕,说是将成绩优秀者的试卷全部送过去由他来分个高下。这沈傲乃是国子监的佼佼者,若是官家在试卷中找不到沈傲的那一份,官家会怎样想?”
这一句话,倒是点醒了杨真,连忙笑道:“还是杨公公一言惊醒梦中人,如此看来,这取消沈傲的成绩还得由官家来定夺,先把试卷送过去,至于其他的,便不是下官们该多管的了。”
杨戬如沐春风地笑道:“杂家可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自己体会吧,我只是个奴才,专为官家跑腿的,诸位大人才是国之栋梁,如何应对是你们的事。”
他倒是聪明,一眼就看出这场争论背后的意义不同,说不定要卷入是非窝中,虽说权势滔天,可是不必要的麻烦却是决不沾染的,便又把皮球儿踢回去,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杨真心领神会,便叫成养性、唐严到身前,道:“官家既要阅卷,这沈傲的事就暂且放一放,若是他的诗词文章做得好,也送进宫里去,至于考场的事,你们谁要弹劾便弹劾,都由官家定夺吧。”
唐严连忙道:“杨大人说得不错,现在官家等着试卷送过去,我们还是加紧挑选出几份好的出来吧!”
成养性无话可说,杨戬的话,他也听到了,这杨公公虽说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可是听话音,却是帮了沈傲一个大忙,只好无奈地道:“杨大人既已定夺,下官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说着便教人阅卷,连饭都顾不上吃,十几个礼部的属员和博士熬着眼睛跳出十几份极好的试卷出来,唐严眼睛都显得通红了,看到那试卷中沈傲的也在其中,心里也就放了心,苦笑地喃喃自言道:“沈傲啊沈傲,你好糊涂,若不是今次有杨公公在,或许这中试便没你的份了。”
唐严心里暗暗庆幸,捧着试卷到厢房里歇息的杨公公那里去了。
杨戬等了足足一夜,眼睛冒着血丝,见试卷都挑好了,呵呵笑道:“诸位大人辛苦了,杂家这就进宫。”
用锦盒将试卷封存,带着从人出了崇文阁,马车早已候了一夜,直接钻入马车,向着那琉璃瓦的宫城驶去。
第150章 帝王心术
今日的文景阁静得吓人,这里是赵佶的书房,是官家闲暇时休憩的场所;阁中放着一张花梨长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方宝砚,各色笔筒,笔筒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
西墙上挂着一大幅《纵鹤图》,如是仔细观看,有心人便可看出这绝非官家的画作。不过画的题跋上,却是官家的提的一行短诗,云:烟霞闲骨格,纵鹤野生涯。
案上设着香炉,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官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给人的感觉是总体宽大细处密集,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若不是那阁中红柱雕刻着五爪金龙腾云而起,任谁也想不到,这里竟是大宋朝最核心的所在,平时官家批阅奏疏,接受近臣奏对,都在这里进行。
赵佶盘膝坐在拔步床上,一双眸子似张似阖,那床前的轻纱帷幔之外,是两个惶恐不安的坐影。
御案上香炉袅袅生出青烟,弥漫在文景阁里,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
赵佶阴沉着脸,隔着青纱帐,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这出奇的沉默,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威压。
坐在案下的,是两个欠身坐在锦墩上的官员,这二人此刻并不起眼,可若是细细一看,却发现这二人并不简单。
其中一个,便是声名赫赫的中书省尚书右丞王韬;王韬哭丧着脸,抿嘴不语,眼眸不敢去看那轻纱之后的尊贵人影,只是垂头,脸上却带着悲戚。
至于另一个,却是刑部尚书王之臣,王之臣须发皆白,鲐背苍耈,佝偻着个腰,浑身无精打采,只那一对眸子却是精神奕奕,锐气十足。
这样的沉默,足足维持了小半柱香的时间,从轻纱之后传出赵佶的声音:“花石纲的事先压一压吧,朕自问治国殚精竭力,不敢有丝毫怠慢,唯恐有愧列祖列宗。至多也只是喜好奇石、书画罢了,臣子们要反对,朕难道还要治他们的罪?哎……”他吁了口气,虽是气定神闲的样子,话语中却颇有怨意。
王之臣欠身道:“官家所言甚是,人皆有喜好,臣子们也是有的。往年苏州应奉局对官家一向不敢违逆,可是今年却以花石船队所过之处,为了让船队通过,拆毁桥梁,凿坏城郭的名义迟迟不肯矫命,小小几个应奉局的官吏,会有天大的胆子?依老臣看,这其后,朝中必有人给他们撑腰,只是撑腰的是谁?指使的又是谁?官家绝不能轻视啊。”
王韬也跟着附和道:“此事我已着大理寺彻查,大理寺那边也只是敷衍,花石纲是天大的事,这些食君之禄的官吏却只是一味的袒护、阻挠,这是大不恭之罪。”
这二人说得悲愤,原来说的却是花石纲的事,赵佶的喜好不少,书画、山石便是其中之一,因此特意筹建苏杭供奉局,专署花石纲事务。
偏偏这花石纲却是出了岔子,那运送花石的船队沿路所过,竟是群起反对,非但是各州的通判纷纷上疏弹劾运送花石纲的官员不法,就是苏州供奉局,似也对官家的事不太热心了。
案子发到中书省,王韬大怒,叫王之臣彻查,王之臣是刑部尚书,可是这样的大案又涉及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