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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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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颌首点头,道:“是。”
待文武百官们告辞出殿,这偌大的讲武殿里只剩下太皇太后和沈傲、敬德三人。太皇太后那尽量的平和之态终于拉了下来,怒道:“哀家怎的就生了这么一个不孝子,他就一点也不曾想过哀家这母后?哼,他不做就不做,沈傲,皇八子和皇九子哪个性子更好一些?”
沈傲舔舔嘴,沉默了一下道:“臣不知道。”
太皇太后颌首点头,沈傲这一句话却是老实得很,正如赵桓一般,登基之前恭顺无比,可是登基之后,又换了一副嘴脸。
太皇太后吁了口气,叹道:“事到如今,倒是皇九子赵构性子温顺一些,哀家对他有几分印象,不过话说回来,该提防的,哀家还要提防。”太皇太后认真地看着沈傲道:“你这辅政王要仍旧做下去,将来新皇帝登了基,该过问的军政还要过问,不必怕,哀家给你撑着。”
沈傲当然明白太皇太后的想法,用自己去钳制新皇帝,而新皇帝为了遏制住自己这辅政王,就不得不对太皇太后卑躬屈膝。这游戏倒像是大宋的官职,相权一分为三,门下、中书、尚书三省相互制衡,所以有了大事,才需要皇帝站出来裁决,否则将三省的权利集中在一起,那么要皇帝做什么?
沈傲淡淡道:“臣明白了。”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她抬眼看着沈傲,道:“若你是宗室,这该有多好,晋王不做,哀家便可以立即下懿旨令你取而代之,可是偏偏你却是姓沈。”
沈傲微微一笑,道:“赵沈共治天下岂不是很好吗?”
太皇太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很好。”
太皇太后并没有认为沈傲的话中有什么悖逆之处,她现在所要维持的,正是这所谓的赵沈共治,赵家出皇帝,沈傲为辅政。
沈傲显得有些疲倦了,朝太皇太后道:“宫门眼看就要关了,微臣告辞,至于新君之事,只能等明日再说了。”
太皇太后道:“你去吧,哀家也乏了。”
太皇太后由着敬德搀扶下来,目送着沈傲出殿,才从殿的侧门出去。
第896章 就在今日
天色渐渐黯淡,沈傲带着里三重外三重的侍卫在从宫城回辅政王府的路上,立即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些人在见到沈傲之后,随即一哄而散,各自朝各家的主人禀告。
沈傲显得疲倦到了极点,从清晨辰时到现在,足足七个时辰都在朝议中度过,这期间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似乎在冥冥之中引导着这个王朝的走向。
等回到辅政王府的时候,沈傲吩咐门房:“谁都不见,若是有人来,都挡回去。”
门房应了,沈傲也回到自己的卧房歇息不提。
夜色更深,可是这汴京如沈傲一般睡得踏实的人只怕也没有几个。朝议散的时候,虽然赵桓伏诛的消息暂时没有散布出去,可是汴京城中知道的人却是不少,赵桓的死并没有让多少人惋惜和愤怒,眼下当务之急,却是重新洗牌的时刻。
汴京内城的一处院落,这里虽然靠近京兆府,可是相比临近的建筑却很是不起眼。平素这里也没有人来,足以显见这里的主人无足轻重。可是今日不同了,一顶顶轿子,一辆辆马车从四面八方汇聚,几乎连街角都堵塞住了,从轿和马车里下来的人物,也个个不凡,有的是武备学堂的教官、教头,有的是朝中三省六部的重要官员,还有不少大商贾以及一些当世的大儒。
甚至连禁军之中也来了不少将军,他们到了宅院门口,便有人提着灯笼引他们进去,进了一处灯火辉煌的大厅,便有人奉茶上来。
来的人越来越多,以至于连大厅都坐不下了,后到之人只好站着等候,这些人都是汴京城方方面面的人物,可是却因为某种缘故的吸引,让他们不约而同地聚在了一起。
在这里,没有官场的寒暄,也没有彼此的谈笑,所有人都举着茶盏作势要喝茶,可是这茶盏里的茶水却多半连动都没有动。偶尔会有几声低咳传出,或是窸窸窣窣的脚步,给这大厅里增了几分生气。
到了子夜的时候,人总算来齐了。总共是四百三十一人,大厅里人影绰绰,挤得水泄不通,甚至是像是户部侍郎这样的大员,因为来迟,也只能乖乖站着。
好在也没有人发表什么不满,只是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沉重感。
沉寂了良久之后,终于有个穿着洗得浆白的儒衫的人负手进来,来人双鬓斑白,身体略显佝偻,可是一双眼眸却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锐利。
这满厅的人纷纷聚过来道:“陈先生好。”
“好,好……”来人正是陈济,陈济脸上露出笑容,不断地颌首点头。
其实这在座的人,大多数都是第一次见陈济,虽然明知道有陈济这么一个人物,也知道辅政王不在汴京时,这汴京之中有一股暗藏的势力正蠢蠢欲动,正是这股看不见摸不着的势力,才奠定了辅政王入京维持大局的基础。不过对在场大多数人来说,仍然对这股力量一头雾水,只知道这力量的背后牵涉到了陈济,而陈济又是辅政王的恩师,地位超然,现在陈先生相召,接到帖子的人立即就来了。
今夜本就是个难眠之夜,白日辅政王弑杀赵桓,再之后晋王不肯入宫,到皇八子与皇九子之辩,这其中有太多的信息让人难以消化。
陈济相召,定然涉及到了辅政王,而辅政王对厅中人来说,他的荣辱已经关系到大家的身家性命了。
陈济坐在椅上,环顾四周,吁了口气,才道:“赵桓弑君,如今已被诛杀。晋王登极本是一件好事,可是偏偏晋王殿下屡屡不受,看来将来这天下应当是皇八子或是皇九子的了。”
陈济虽是读书人,可是主掌锦衣卫之后,说话再没有弯弯绕绕,他的事实在太多,每日脚不沾地,收集无数的讯息,又要下达一个又一个指令,如今早已习惯了开门见山。
不过一开口就说到了重点,让厅中不少人显得有些不适应。
陈济却是淡淡笑道:“将来不管是皇八子还是皇九子登基,对大宋未必是坏事,可是对你们……”陈济说到你们的时候语气特意加重,在众人的脸上逡巡一眼,才慢悠悠地道:“却未必是好事。”
厅中的人霎时窃窃私语起来,能混到他们这个地步的,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陈济一句话,直指了他们的要害。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在沈傲身后推波助澜,迎辅政王入京,甚至是弑杀赵桓,或多或少都有他们的一份。而陈济之所以这么说,问题的关键也就在这里。不管如何,他们毕竟是叛臣,虽然师出有名,可是这个污点早已烙印在他们的身上而永远洗不脱了,若是晋王登基倒也罢了,可是将来若是皇八子或是皇九子登基呢?
皇帝会相信一群曾经弑杀了国君的人?会容忍这些人把持住朝廷的要害?
绝无可能。赵桓再坏,也是皇帝,至少从皇帝的立场来说就是如此,新皇帝登基之后,首先会感到害怕,因为这些人能够推波助澜地弑杀赵桓这个皇帝,那么谁能保准将来不会有一天,这些人抓住自己的过失而弑杀自己呢?
这是一个很严重的政治污点,一辈子都难以洗清,新皇帝登基的那一天,就是他们要完蛋的开始。
虽说辅政王还在,只要辅政王还在一天,他们就不必害怕,可是这颗心总是这样悬着,终究不是办法。
陈济淡淡一笑,看到了所有人眼中的惧怕之色,他不由笑起来,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慢吞吞地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走马灯似地换,臣子也是一拨又换一拨,要想长青不倒谈何容易?现在赵桓已死,诸位是该为自己打算了。”
姜敏坐在靠前一些的位置,踟蹰了一下,道:“陈先生,话是这么说,可是……”
陈济打断他道:“可是有些事要做,谈何容易,是不是?”
姜敏不由讪笑道:“宫中的意思已经定了,要更改只怕难如登天,除非晋王肯出来,否则又能有什么办法?”
陈济微微一笑,沉默了良久,才道:“还有一个人,可以主持大局。”
姜敏不禁问:“不知是谁?”
陈济眼眸一闪,淡淡道:“辅政王……”
话音刚落,厅中鸦雀无声,针落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呆滞起来,随即,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明白了陈济的意思。
他们本身就是沈党,就算有的人未必与沈傲关系密切,可是在别人,在未来的新皇帝看来,也绝对是沈党无疑。可以说,他们现在的身家性命,都维系在沈傲身上,沈傲若是能一直维持权位,他们当然可以后顾无忧,可是这世上当真有永远屹立的权臣?几年之后,辅政王估计也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落败,一个是就藩。
可是不管是哪一种,没有了沈傲的保护,没有了沈傲这棵大树,这在座之人会落到什么下场,但凡只要想一想就能预料。
新皇帝登基之后,辅政王权势滔天,那么不管是赵桓,还是皇八子、九子,唯一的选择就是与沈傲夺权,他们要夺的,不止是一个辅政王,而是在座之人手里的权利,对新皇帝来说,铲除掉沈傲过问军政的基础,才是最紧要的,所以赵桓会选择裁撤武备学堂,会选择废黜海政,会关闭报刊,换了任何一个新皇帝,也会作出这个选择;因为沈傲的权利正来源于这里。
海政、学堂、报刊若是土壤,那么他们依赖这土壤生存的花木,若是连土壤都没了,他们还能活吗?
陈济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可是每一句话,都在打动他们的心,只听陈济继续道:“如今箭在弦上,想要抽身谈何容易?辅政王深受先帝厚恩,心中常怀着感激之心,是以不忍行事,可是辅政王至不济,将来大不了去西夏,去泉州,做一个藩王足矣。可是在座的衮衮诸公难道就没有想过,到了那时,诸位寒窗苦读的功名,苦心经营的家业,真刀实枪挣来的功劳还能保留吗?”
陈济故意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事已至此,唯有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谁要是有什么痴心妄想,便是死无葬身,今天夜里是最好的机会,过了今夜,等到生米煮成熟饭,我们该怎么办?”
有人拍案而起,道:“陈先生说的对,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了退路,辅政王圣明,文韬武略,又是宗室驸马,君临天下也并无不可。”
有人起了头,不少人鼓噪起来,许多人脸上生出红晕,这是一场豪赌,赌注是所有人的性命,可是自己的身家性命早已压在了赌桌上,唯有继续豪赌下去,才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陈济手里抱着的茶盏砰地一声砸落在地,这身体佝偻的老人的眼睛发着一股让人生畏的光芒,道:“就在今日,就在今日!”
最后,陈济坚定地道:“诸位各自回去准备,一个时辰之后,去辅政王府,辅政王非答应不可。”
第897章 兵变
当天夜里,回到武备学堂的教官、博士们聚集在明武学堂里,韩世忠、童虎、周处等人落座,周处性子最急,率先开口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犹豫的?韩教官,是否现在吹号集结?”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韩世忠的身上。韩世忠在武备学堂声望最高,又是步军科教头,隐隐之间,沈傲不在时,韩世忠已成为校尉的首领。
韩世忠皱起眉,尚在摇摆,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当然也知道不管是谁登基为帝,武备学堂要生存,唯一的希望,就是辅政王当国,否则任何人登基,都免不了生出忌惮之心。
韩世忠深吸一口气,道:“韩某人活了半辈子,起于走卒,幸赖辅政王垂青,入武备学堂教导军事,如今已有五年,这五年来,韩某人与武备学堂朝夕为伍,已是离不开了,这一辈子,只愿与学堂休戚与共。”
韩世忠的话让所有人沉默起来,他说的,岂不是跟大家所想的一样?
入武备学堂之前,这些人的境遇并不好,是沈傲一个个将他们点出来,而如今,学堂已成了武人的圣地,而他们也是荣耀加身,桃李满天下。
韩世忠正色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韩某人也无话可说,来人,吹号吧。”
呜呜……
低沉的号声回荡在汴京城的夜空。
校场上,一个个身影从营房中出来,飞快集结。
一炷香燃烧过后,韩世忠起身离座,带着一干教头、博士从明武堂出来,黑夜之中,校尉们粗重地喘气,一列列看不到尽头。
“随我走!”
“走……”
不需要过多的命令,只需要一句话,校尉们没有任何的疑惑,列队出了学堂,漫漫长街上,一队队校尉慢跑而过,夜间巡逻在街头的禁卫见了,大喝一声:“是谁夜间调动军马?可知道……”
“校尉在此,滚!”
禁卫们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路上,从各个长街上并行慢跑而来的校尉没有任何阻碍,月色下,只有一张张冷漠的脸。
只半刻功夫,殿前卫信任指挥使朱志被人叫醒,昏昏沉沉地听到禁卫禀告,不由一愣,随即道:“校尉深夜上街?”
“是,七八千人,都朝辅政王府过去,卑下们不敢阻拦,大人,要不要……”
朱志的双目阖起来,淡淡道:“天子脚下,深夜惶惶,枢密院、兵部都没有接到消息,他们这时候上街,难道是要兵变?”
“指挥大人,是否立即调动禁卫弹压?”
朱志却是不徐不慢地摇摇头道:“弹压?他们是天子门生,是辅政王的心腹,今日本指挥下了命令,明日辅政王就要了我的脑袋。”朱志冷笑一声,继续道:“上报枢密院,要快,请枢密院的老爷们裁决吧。”
飞马到了枢密院,夜间值堂的枢密院副使冯玉听了奏闻,却只是淡淡一笑,道:“没有殿前卫的事,回去告诉你们指挥使,这种事不是他想管就管得了的,安安生生等着就是,仔细自己的脑袋。”
那传报的殿前卫又惊又疑,只好回去禀报了。
送走了那殿前卫,冯玉淡淡一笑,高高坐在椅上喝了盏茶,再过一会儿,有个差役进来,低声道:“大人,马军司、步军司也动了。”
冯玉嗯了一声,道:“辅政王那边有什么动静?”
“什么动静都没有,陈先生那边,也有了动作。”
冯玉道:“咱们的枢密使大人呢?”
这差役不禁笑了起来,道:“枢密使大人一直与陈先生在一块儿。”
冯玉也不禁失笑,道:“咱们也不能落后了,从龙之功,岂能甘居人后?叫人准备轿子。”
差役答了,飞快下去。
沉寂的汴京,突然变得热闹起来,一队队军马开始上街,负责内城卫戍的殿前卫察觉出不对,可是又不敢管,校尉、步军司、马军司倾巢而出,除此之外,无数的轿子、马车,还有徒步行走的行人到处都是。
火把点燃起来,整个汴京城灯火通明,与此同时,最先抵达的武备校尉已将辅政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门房见了这阵仗,吓了一跳,壮起胆子大喝:“是什么人?可知道这是哪里吗?快快走开。”
黑暗有人排众而出,一名教头道:“请辅政王出来相见。”
门子有些害怕,可是看到对方是武备校尉,总算还是松了口气,道:“殿下已经睡了,早先已有吩咐谁都不见,诸位请回。”
校尉们却没有动,有人大叫一声:“非见辅政王不可。”
说罢,以韩世忠等人为首,一干校尉呼啦啦地冲进门房去,门子拦不住,只好大叫:“作反吗?你们要作反吗?”
校尉刚刚冲进去,紧接着是马军司、步军司,再之后接踵而至官员、锦衣卫、商人、大儒。整个辅政王府,已是热闹非凡,好在辅政王的家眷还留在泉州,这些没王法的军卒开始挨着屋子冲进去寻人,最后,在后宅里,沈傲半梦半醒地被人围住,沈傲睁眼,看到屋子里黑压压的人,先是大吃一惊,等看到了韩世忠、陈济等人的面孔,才放下了心,还是不禁道:“深更半夜的,你们来做什么?”
陈济跨前一步,拜倒在地:“微臣陈济参见陛下,吾皇万岁!”
一名校尉不知从哪里寻来一块黄布,披在沈傲身上,沈傲大吃一惊,道:“你们这是要造反?韩世忠,你也和他们一起胡来?”
韩世忠大叫道:“国家危难,社稷危如累卵,请陛下顺天应命……”
满屋子的人一起跪倒,道:“请陛下顺天应命,泽被苍生。”
沈傲连忙摇头,将身上的黄布扯下。
九族至尊,对沈傲来说并非没有吸引,可是这种事,总要考虑一下,被人逼着算是怎么回事?再者说,男人,总要矜持一下才好。
“大胆,你们疯了!”
这时候,已经不是沈傲一两句恫吓之词就能制止的了,事情已经做了,若是沈傲不登基,这些人都是谋逆大罪,抄家灭族。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竟无人理会沈傲,陈济道:“来人,请辅政王入宫。”
“本王不去。”沈傲大叫一声。
童虎二话不说,从人群中蹿出来,要将沈傲从被窝中拉出来。
沈傲无语,大叫道:“本王没穿衣服,还没穿衣服……”
不知是谁道:“卷了被子走。”
这庄肃的气氛,霎时多了几分冷峻不禁的欢快。
沈傲只好道:“你们且先退下,本王先穿了衣服再说。”
人群终于一哄而散,不过在沈傲的卧室之外,已经聚集了无数人,等沈傲穿了尨服出来的时候,以陈济为首,轰然拜倒在地,大呼一声:“吾皇万岁……”
人浪如潮水一般起伏:“吾皇万岁。”
沈傲叹了口气,道:“先帝尸骨未寒,你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你们这是要本王背负这不忠不义的罪名。”
陈济慨然道:“先帝若在,定能知道陛下此时的苦衷。”
沈傲深吸一口气,无奈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只能如此了。”
随后,数万大军拥蔟沈傲出了辅政王府,无数人在黑暗中高呼:“辅政王为天子,吾皇万岁。”
大队里到了宫城外,殿前卫这边已是急了,不知该不该放人进去。放,就是从逆,不放,一旦辅政王当真做了天子,他们还是从逆,于是连忙叫人去枢密院、兵部请教,谁知到了兵部和枢密院,才知道扑了个空,问守门的人枢密院和兵部值堂的大人去了哪里,结果得到的回答却都是:“迎圣去了。”
殿前卫指挥使朱志听到回禀,无奈苦笑,道:“放人。”
宫门大开,军队倒是没有造次,只是由百官、军官拥蔟着沈傲入宫,城外的军马则是一齐大呼:“辅政王登基,永葆大宋……”
如此大的声浪,惊天动地,宫中岂会一点反应都没有?景泰宫里,太皇太后听到了响动,大惊失色,连忙召敬德来问,敬德其实早就得知了消息,这从龙之功的名额里,也早给他留了位置,此时心平气和地道:“太皇太后,辅政王声名赫赫,臣民归心,全天下人都巴望着他站出来主持大局。”
太皇太后的脸色霎时冷了,厉声道:“敬德,原来你也要造反?”
敬德吓了一跳,连忙道:“奴才该死,奴才……奴才……”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听到外头的响动越来越大,不禁道:“事到如今,哀家一个妇道人家又能如何?连你都成了沈傲的走卒,哀家还能怎样?罢罢罢,去,把沈傲叫来。”
敬德道:“奴才遵旨。”
敬德连忙小跑着出宫,后宫这边也是乱糟糟的,不少内侍、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神情紧张,好在没有乱兵冲进来,只是听说辅政王已经入宫了。敬德飞跑着到了外朝,果然看到远处许多人拥蔟着沈傲过来,敬德连忙迎上去,道:“殿下留步……”
沈傲驻足,朝敬德道:“太皇太后醒了吗?”
第898章 非沈赵不王
敬德笑吟吟地看了沈傲一眼,拜倒在地,道:“奴才见过陛下。”
沈傲虚扶他起来,这时候他反而镇定了,事到如今,扭扭捏捏也没什么意思,与其如此,倒不如索性大方一些。
“不必多礼,敬德公公,太皇太后醒了吗?”
敬德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弓着身子道:“已经醒了,正要传召陛下。”
沈傲吸了口气,沉默了片刻,道:“好,我去见她。”
韩世忠几人想跟着去,沈傲朝他们摆手道:“后宫禁地,不可随意出入,若是冲撞了太皇太后和诸位太妃只怕要万死莫赎了,你们不必担心我,就在这里候着。”
说着正了正衣冠,随敬德一道进了后宫。
这一路经过许多路,沈傲却有些失了神,这皇帝他不是不曾想过,到了他这个地步,岂会没有再进一步的欲望?他也曾有过这样的心思,可是虽这样想,心里又有犹豫,只是没想到,陈济这些人居然给他来了个黄袍加身。
而如今,他已是不能回头了,就算要做忠臣,可是这身上披了‘黄袍’,一生也洗不脱这污迹,将来不管是谁做这皇帝,难道就不怕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王府兵变?
更何况陈济这些人都是好意,若是自己不接受,陈济这些人就都是谋逆之罪,真要清算起来,不知有多少人要人头落地,这是沈傲绝不能接受的。
既然如此……沈傲心里闪过一丝念头,虽然明知这些理由都是在自我安慰,可是也不免激动起来,从一介家奴走到而今这地步,那丹犀上的欲望此时正向自己招手,那么……
沈傲的眼中掠过一丝燥热,乾坤独断,君临天下,这万里山河从此以后都是自己的了。
到了景泰宫外,沈傲的心情又紧张起来,倒不是因为畏惧,只是不愿意去面对而已。
沈傲咳嗽一声,终于还是定神阔步出去,景泰宫的场景仍是一般无二,可是此时沈傲的心境已经变了,再没有去打量的心思,看到了帷幔之后危襟正坐的太皇太后,沈傲走到殿中,稍稍向太皇太后欠欠身,道:“太皇太后安好。”
太皇太后没有说话。
沈傲也觉得有些尴尬,心里想,我若是太皇太后,只怕也要勃然大怒了,这倒怪不得她。
良久之后,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哀家从前问你的话,你还记得吗?”
沈傲道:“记得,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
太皇太后吁了口气才道:“哀家早就该想到,这些人助你弑杀了赵桓,一定会生出朝夕不保的心思,在他们看来,除了你,谁也保不住他们的身家性命。可是就算想到,哀家又能如何?”
太皇太后淡然道:“那么哀家还要问你,赵氏的宗社怎么办?”
沈傲没有犹豫,断然道:“赵氏的宗社香火不断,只要沈氏当国,每年的告祭都由皇家主持。”
太皇太后似是觉得满意了一些:“那么宗室呢?”
沈傲道:“非沈赵者,不得封王,仍有宗令府管理,以示优渥。”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道:“若是能这样,哀家也就满足了,但愿你说到做到。好吧,哀家既然已经无力阻止,也就不来讨嫌了,不知哀家什么时候可以搬出宫去?”
沈傲惊讶地道:“太皇太后要出宫?”
太皇太后道:“赵氏的天下都已经没了,哀家还是太皇太后吗?岂能再留在宫里?只是可惜在这儿呆了半辈子,临到老了,想不到竟有搬出去的一天。”
沈傲慌忙行礼,正色道:“太皇太后是赵氏的太皇太后,也是沈傲的太皇太后,沈傲在一日,太皇太后仍是国母,谁敢轻视?”
太皇太后恬然道:“哀家也知道你的好意,可是名不正言不顺,总是不好听。”
沈傲想了想:“不如这样,太皇太后与诸位太妃一道迁去万岁山,那里宜人得很,也是内苑,先帝留下的诸位太妃与太皇太后一切用度,仍然与从前一般无二,如此一来,沈傲也好时常去万岁山走动,给太皇太后问安。”
此前太皇太后听沈傲不肯让她出宫,原以为是软禁监视,可是见他这般诚挚,反倒觉得自己多疑了。万岁山是赵佶留下来的,宫殿宏伟,景色宜人,比这宫城还气派几分,现在沈傲要将内眷全部迁到那里去,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这宫里头这么多赵氏太妃,若是长久与沈傲住在一起,就算大家相敬如宾,也难免被人说闲话,而到了万岁山,至少免了许多闲话。
沈傲诚挚的道:“沈傲是个孤儿,若是太皇太后垂爱,往后我便如先帝一般伺候太皇太后,绝不敢怠慢,至于诸位宗室王亲,也一定给予最大的优渥,大宋仍是大宋,社稷也仍是这社稷。”
太皇太后终于放宽了心,叹了口气,道:“好吧,哀家就听你的,过几日迁到万岁山去。”
沈傲微微一笑,道:“微臣每隔三五日,都会过去一趟给太皇太后问安,若是太皇太后缺什么,便叫敬德随时来支用就是。敬德……”
一边的敬德立即道:“奴才在。”
沈傲道:“从此以后,你就是万岁宫大太监,太皇太后有什么吩咐,由你来宫里传递。”
皇宫内苑,只有一个大太监,那便是杨戬,而现在敬德一个宫中主事,成了大太监,这就是说万岁山里的一应事务都交由他打理了,这就不止是伺候着一个太皇太后,还有诸位太皇太妃、太妃,这么一大家子人,内侍和宫人少说也有上千人,敬德想不到他是第一个升官的,不由笑了笑:“奴才明白。”
从另一方面来说,在万岁山设立大太监,也是对太皇太后的一种尊敬,伺候皇帝是大太监,伺候太皇太后的也是大太监,虽然只是一个内宦的官职,这里头却隐含着沈傲对万岁山那边的太皇太后等人重视的意思。
太皇太后是个聪明人,从沈傲的话语中捕捉到这信息,总算有了些宽慰,笑吟吟的道:“哀家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谈什么支用,你不必太挂念,好好治理这天下才是正理。只是……”太皇太后踟蹰了一下:“陛下当真不改国号?”
国号是一个王朝的名份,表面上看只是名字问题,却一点不容轻慢,所以每一个王朝建立,往往在国号问题上都曾大肆讨论过。可是沈傲却只是淡淡一笑:“微臣说过,大宋仍是大宋,微臣继承的是先帝的江山。”
太皇太后明白了,含笑道:“这样也好。敬德,给哀家拟一道旨意吧,哀家环顾宗室诸皇子,皆不堪为君,皇太子赵桓,更是通敌弑父,罪不可恕,我大宋立国百年,历代先皇皆是如履薄冰,不敢轻慢政务,为的,就是四海升平,天下咸安,现如今,有辅政王沈傲,为人谦诚,允文允武,可安天下,赵桓既已伏诛,新君之选,非沈傲不可。就照着这个意思拟定懿旨,明日清早的时候颁布天下。”
敬德跪在地上,道:“奴才遵旨。”
沈傲这时也吁了口气,不由用袖子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其实面对太皇太后这样聪明的女人,比遇到那些蠢女人要好得多,至少太皇太后能审时度势,一旦认为事不可为的时候,也绝不肯胡闹。其实就算是太皇太后要胡闹,沈傲也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这个人是赵佶的母亲,只这一个理由就足够了。
太皇太后安了心,终于乏了,仍旧就寝,而沈傲从景泰宫中出来,敬德在前给沈傲打着灯笼,沈傲到了宫外,对敬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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