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娇妻如云-第29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时雨还未停,哗啦啦的还在下,不少人披着蓑衣,马应龙下来的时候,差役立即给马应龙打了伞,马应龙皱起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不禁加快脚步往衙门里头去。
这泉州知府衙门是新建的,泉州新城这边人口越来越多,因此许多衙门为了办公方便都搬到了这里,所以这衙门和寻常的衙门不同,门脸很大,从中门到衙堂也没有影壁遮挡,从外头就可以看到里头的场景。马应龙到了中门的时候,便看到那衙堂里闹哄哄的,有人用半生的汉话大叫道:“我的奴才也敢拿?你们知府算什么?我是王子,便是你们的平西王见了我,也要客客气气,不知死活的东西,快把人交出来,不交,可莫怪本王子不给你们留情面。”
马应龙听了,心知来的是三佛齐国的王子,不禁大怒,快步过去,身后撑伞的差役一时追不上,马应龙就这冒冒失失的在雨里,一下子淋成了落汤鸡。
等他跨进衙堂的时候,三佛齐王子看到他,脸上露出冷笑:“噢,原来是马知府来了。”
这王子生的五大六粗,唇边是两撇卷起的胡须,圆脸,一双眼睛颇为骇人,宛若铜铃。他穿着最时新的圆领金丝袖口衣,脚下穿着靴子,许是来这泉州沾染了不少汉风,所以连说话都有几分泉州味。
“努努王子怎么又来了?本官不是说了吗,你的护卫打死了人,按我大宋律法,当然要从重严惩。这件事不容商量,殿下请回吧。”
努努王子却是冷笑,道:“可是按我三佛齐的律法,国人在外犯了法,那也是我三佛齐自行处置,不容外人插手。马大人,我们远来是客,这就是你们大宋的待客之道?”
这努努王子争锋相对,倒也全然无惧。这倒不是努努不知道大宋的规矩,也不是他愚蠢。从前平西王征越檄文颁布的时候,他也是骇的面如土色的一个,对这大宋心里滋生的忌惮更重。只不过事情过了这么久,征越已经过了两个月,这么长的时间,泉州这边一点音信都没有,藩王们在私底下也有议论,一致认为是南洋水师出师不利,所以泉州方面刻意的隐瞒了消息,如此一想,事情就解释的通了。南洋水师在大越大败,而那平西王沈傲的军情送到了泉州,泉州这边为了有伤大宋的体面,结果将消息捂得死死的,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
“这也太小看咱们南洋了。”努努心里冷笑,捂了消息就想隐瞒,真当所有人都是白痴?实在是好笑。
三佛齐国距离越国说远不远,可是越国的实力努努也是知道的,越国常常威胁真腊国,真腊国几次被越国打败,而真腊国与三佛齐搁着一道海峡,可以说,三佛齐也在越国的淫威之下,大宋远征大越的时候,三佛齐国巴不得如此,可是现在仔细想来,一旦宋军出师不利,必然会出现向大越求和的局面,到时候大越国威势更甚,三佛齐若是再和宋人眉来眼去,岂不是自掘坟墓?
正是因为这个想法,才让努努对大宋生出了轻视之心,同时,也有了借着这个争端想把事态闹大的意思,原因无它,现在及早的站到大越国那边,站到胜利者那边,总会有些好处。
所以表面上这只是一件轻巧的事,而且当时人是他努努下令打死的,宋人退后了一步只拿了几个侍卫,已算是很给他这王子面子,可是努努仍然不罢休,偏偏要大宋向三佛齐低这个头。
马应龙见努努存心要挑事,板起脸来:“知府衙门做事就是这个规矩,老夫哪管你哪国的国法,在我大宋的地面上杀了人,就要有人来偿命,王子要谈敝国国法,大可以去海正衙门谈,老夫只管刑狱,不管邦交。”
连马应龙这老实人也都惹毛了,也难怪他说出这种失体面的话,这外头这么多百姓冒雨观看,衙门里这么多公人在这边注目,努努王子如此不客气,马应龙哪里顾及的上这个。反正吴大人已经放了话,自己只管重惩那几个侍卫,至于这王子,当然是海政衙门去管,就算海政衙门管不了,也有陛下去管,容不得他操心。
努努王子听了,森然笑起来,他的脸本就有些圆,森然一笑,却像是挤着眉哭一样:“本王子还不能走,方才大人说杀人偿命是不是?”
马应龙冷声道:“没错,就是杀人偿命!”
马应龙的样子确实骇人的很,平素他总是温温和和的,从来没有发起这么大的火,其实马应龙这种官,就算是有菱角都被磨平了,再加上读书人讲究的是外圆内方,喜怒不形于色,所以马应龙这一句低吼发出来,这衙门里的几个押司和差役都吓了一跳。
努努王子笑得更冷:“马大人既然这么说,本王子就实话说了吧,那货郎和本王子的侍卫没有干系,人……”努努王子的脸色变得值得玩味起来,继续道:“人其实是本王子授意打死的,和这些侍卫一点干系都没有,大人说杀人偿命,要偿命,那也是本王子偿命是不是?与那些侍卫有什么关系?”
马应龙的脸色胀的通红,手指着努努王子道:“你……你……”
原本这件事是想大事化小,马应龙哪里不知道是努努王子授意的,只不过努努王子的身份特殊,这时候若是拿他治罪,必然引起藩王更大的惶恐和反感,现在本来征越的事就焦头烂额,藩王们起了疑心,若是再拿了努努王子,这些藩王借机挑起事来,这万国展览会还要不要继续办下去?海政还要不要维持?陛下如今驾临泉州,皇家的面子又往哪里搁?
可是另一方面,努努王子在这公堂上当场‘自首’,自己若是再拿了那些护卫,就是说只拿从犯,不诛首恶。可要是放了护卫让努努王子带走,就更是让这些杀人的恶徒逍遥法外,苦主肯罢休?这么多看热闹的百姓如何安抚?说的再难听一些,就是朝廷的御史,听到了此事,多半也要风闻弹劾,自己这知府就里外不是人了。
马应龙的脸色变得铁青,怒视着努努王子,咬着牙关,心里不断的在权衡,狠狠攥起拳头,道:“殿下可莫要欺人太甚,真以为我大宋不敢拘禁殿下吗?”
努努王子得意的笑起来:“拿不拿本王子,这是大人的事,为什么反倒问起本王子来?不过那些护卫,大人却非放不可。”
马应龙脸黑了下去,脑子嗡嗡作响,正在迟疑难断的时候,外头的百姓一齐喊:“他既是供认,衙门为何不拿他,就因为是藩王,就可以逍遥法外吗?”
“丁货郎被人打死,据说妻子都投海了,若不是救治及时,又是一条人命,大人,拿了这祸首,为小民们做主!”
“……”
外头七嘴八舌的大叫,差役们不得不懒洋洋的提了水火棍去赶人,只是这些差役也是感同深受,虽然呼喝了几句,却没有动棍子。这般一来,外头的呼喝声越大了,虽然外头雷鸣闪闪,大雨倾盆,却阻不住这一浪高过一浪的声喊。
马应龙咬了咬牙,看到努努王子一副轻蔑的样子看着自己,狠狠道:“来,把这案犯努努拿了,押下去!”
差役们听了,精神一振,立即就要扑上去拿人。
努努王子却是不以为意,不禁哈哈笑起来,在他看来,所谓的拿人就是笑话,今日拿了自己,明日就要乖乖的将自己请出去,便含笑道:“悉听尊便。”居然一点也不做抵抗。
马应龙这时候心里却是叫苦,把这么一尊菩萨供在狱中,委实是一桩随时要掉乌纱的事。他坐到公案那边,不得不打起精神,心里想,索性这乌纱不要了便罢,待那努努王子被差役押了下去,马应龙叫来一个押司,对这押司道:“去,告诉差役,不许动那王子一根手指头,也不要亏待了他,出了一点差错,本官决不轻饶。”马应龙这时候虽然下了决心,脑袋却还是清醒无比的,现在把努努王子押起来,不过是权宜之计,到底怎么处置,唯有陛下才能决断,若是这王子在狱中吃了苦头,到时候罪过只怕更大。
押司自然明白马应龙的心机,颌首点头,道:“大人放心,小人亲自镇在狱中,给大人好好看着,绝不会出差错。”
马应龙欣慰的看了这押司一眼,道:“那就有劳了。”
说罢又吩咐差役立即去给海政衙门传消息,陛下也在海政衙门这边,这件事当然要以最快的速度传到陛下耳中才行。他朝那差役交代一番,最后道:“无论如何,一定要请吴大人立即奏陈天听,否则老夫只能请辞回乡去了。”
第774章 水师回港
泉州城的骤雨刚刚歇下,到了子夜时分,天色又渐渐深沉下来,乌云在夜空当中低低的垂压着隐的闷雷声在天空当中滚过。
海政衙门,暴雨前的大风刮得呜呜作响,鬼哭狼嚎。衙内一片黑暗,只有无数草屑卷起,纷纷扬扬。
不远处的港口外海水卷起了波涛,在黑暗中反复拍打着栈桥,发出哗哗的声音。
随着雷声嗡嗡响起,一道闪电划下,瞬间的骤亮,照亮了海政衙门后堂一张阴沉可怕的脸。
这是一个独门的小厅,大雨淅沥沥的从屋檐上滴淌而下,宛若水帘,厅子里只点了一盏油灯,两个人跪在厅中,大气不敢出,就在闪电照亮的那一刹,跪在当中的杨戬微微抬起头,瞥了坐在厅上的赵佶一眼,又立即垂下头去。
跪在杨戬身边的是吴文彩,吴文彩面如死灰,头重重磕在地上一动不动,天威正如这雷鸣闪电难以揣测,此时陛下正在盛怒之际,他一个小小的海政总督又哪里敢去劝慰。
椅上的赵佶后脑靠在椅垫上,脸色苍白,幽幽的灯火之下,一双阖起的眼睛露出眯成一条缝隙,从这些许的缝隙中,明显可以看到窥见他的怒火。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而此刻,赵佶真的怒了,这种一种饱尝叛离的怒火,一种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厌恶。
他徐徐启口,一字一句的道:“他……在……找……死。”
吴文彩作为臣子的本能,舔了舔唇,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跪伏于地,艰难的道:“陛下息怒,此事关系海政大局……”
赵佶突然站起来,狠狠的拿起桌几上的茶盏,狠狠的摔下去,茶盏叮的一声,摔成了数瓣,瓷片纷飞,溅到了吴文彩的额头上。
殷红的血……流了下来,染红了吴文彩颌下的地面。
赵佶怒道:“海政……海政……正是因为海政,才闹出这么多事,现在一个小小藩国王子,居然敢无视我大宋,居然无视朕,这海政不要也罢!”
吴文彩重重的磕下头去:“臣该死!”
赵佶的手在颤抖,他自认对藩国仁至义尽,从来都是安抚,从来都是优渥,可是一个藩国王子,居然敢这般挑衅。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大宋步步退让,那藩王子打死了人,只拿护卫,谁知藩王子不体察大宋的苦心,不心存感激,反而变本加厉,赵佶若是不在泉州倒也罢了,可是大宋天子驾临,那藩王子这么做,岂不是摆明了要给他这大宋皇帝难堪。
赵佶继续怒吼道:“他要死,那就成全他,来人,去告诉马应龙,去告诉他,三佛齐国王子当街杀人,触动我大宋律法,立即审判,不可延误,更不可网开一面。”
吴文彩这时候反倒急了,那王子他也深深痛恨,可是身处在海政总督的地位,他明白,若是任由事态如此发展,努努王子被杀,再结合眼下各藩王心怀鬼胎的局面,这万国展览要办下去比登天还难,到时候三佛齐国借故要收回总督辖区,有他们起了头,海政的局面将会继续糜烂。
若是以往,谁敢起这个头,大不了让南洋水师弹压就去,可是现在南洋水师凶多吉少,许多事就不是这么好应对的了。
他大起胆子,道:“陛下,万万不可,此事还需从容再议,至不济,也等平西王传回捷报再说。”
赵佶恶狠狠的道:“怎么,你在为那王子求情?”
吴文彩一时无言,急切之下也不知该如何说是好。倒是那杨戬机灵,心知吴文彩也是为了海政,而这海政更是与平西王息息相关,这时候道:“陛下,一个藩国王子算什么东西,这等上不得台面的蛮人,若是陛下亲自与他计较反倒失了皇家的威仪,这件事,还是让下头的人来处置,南洋藩国的事,不是一向都由海政衙门统管吗?奴才以为,陛下不必出面,只需让吴大人裁处也就是了。”
杨戬的话让赵佶的脸色霎时缓和过来。他陪侍在赵佶左右已有几十年光景,赵佶的脾气他会摸不透,说来说去,无非还是面子,而杨戬专门就捡着面子的事来说,自然比吴文彩这种昏头昏脑一味劝说的效果要好的多。
赵佶深深吸了口气,语气温和了一些,道:“你说的对,朕以九族至尊,何至于与一个小小的藩国王子置气。可是此人着实可恨的很,哼,也罢,朕不管了,你们自己处置吧。”
他拂了袖子,快步走了。
厅里只剩下额头上渗着血的吴文彩和杨戬两个,杨戬站起来,将吴文彩扶起,笑呵呵的道:“吴大人辛苦。”说罢拿出手巾要给吴文彩擦拭额头。
吴文彩忙不迭的道:“下官来就是,下官来就是。”接过了手巾,咬牙切齿的擦了血迹,才苦叹道:“多谢杨公公美言了。”
杨戬笑吟吟的道:“应当的,杂家也不过举手之劳,吴大人不必言谢。不过话说回来,现在陛下正在气头上,吴大人,那什么王子再压一压可以,可是等下次陛下还要过问,杂家就爱莫能助了。”
吴文彩叹了口气,道:“是啊,可是平西王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若是平西王回来了,下官倒是能松一口气。”他咬紧牙关,道:“可是不管如何,平西王不回来,这海政的大局,下官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周全到底,殿下临行时将泉州托付给下官,下官只能舍了这前程周旋了。”
杨戬深望了吴文彩一眼,心里想,那姓沈的到底用的是什么法子让这吴文彩这么死心塌地?说起来这吴文彩好歹也曾是礼部主事,主事是正五品,如今做了这海政总督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官,这倒是奇了。
他哪里知道,海政如今不止是沈傲一人的事业,也成了无数像吴文彩的事业,他们身处不同的地位,尽心的呵护着这幼苗长成参天大树,要他们割舍下这项事业,真比夺了他们亲身骨肉还要叫人不舍。
……
雷雨过后,港口清新无比,连海风的腥咸味道也去了一些。栈桥下浪花还在扑打着栈桥,一波波潮水,升上来,又如一条曲线一样泛着白花花的浪花翻滚着退下去。
灯塔这边是十几个引水员,这样的天气不太适合出航,所以出航的船只寥寥无几,偶尔会有些回航的商船出现,他们立即赶赴各号码头,引导商船靠岸。
这些引水员多是轮班的,所以也都是刚刚换岗,精神倒是够足,其实他们在这儿做活,其实消息最是灵通,南洋各国有什么时新的消息,各家船队近来又出了什么事,谁家谁家忧都猜得出个大概来。
泉州最热门的消息,眼下再不能比三佛齐国王子更惊人了,引水员在灯塔无所事事,少不得要扯到这个。
“听说行宫那边也震怒了,本来呢,我大宋想息事宁人,毕竟是王子,可是现在这个光景,那王子自己承认了是他授意指使,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这也是难保的事,行宫虽然震怒,可是事涉藩国,一个不慎,也是要出大事的,昨天夜里下着雨,你们听说了吗?不少藩国的使节都去探望那三佛齐国王子呢,为的是什么?还不是要一起向我大宋施压。”
“这么说,连陛下也奈何不了那王子了。”
“眼下其实就是等平西王回来,平西王一回来,事情就好办。”
有人说到平西王,不少引水员都是点头,泉州这边对沈傲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狂热。
“不过听说平西王在大越国也是出师不利,这么久没传消息,肯定是征越受挫了。”
说到这个,许多人露出惋惜之色,有人道:“但愿殿下能平安回来。”
正说着,一个引水员朝十五层的灯塔上看到海岸附近一艘舰船渐渐驶入海湾,这人笑道:“来船了,我去七号码头二号栈桥那边指引,有人随我一道儿去吗?”
其他人也看过去,一个人欣喜的道:“是南洋水师的船,你看,是炮舰,足足有三艘,莫不是水师回来了。”
所有人立即激动起来,有人却皱起眉,道:“怎么才回来三艘,炮舰不是一直护翼左右两翼的吗?难道真的出了事!”
听了这人的话,许多引水员心沉了下去,所有人都批了蓑衣,带了斗笠提着马灯下去,都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港口处薄雾皑皑,弥漫着一股阴沉的气息。
第775章 行宫觐见
驶入港湾的是三艘炮舰,在引水员的指引下,巨大的舰身划出水纹,停靠在几处栈桥,接着,一队队校尉搭上舢板与栈桥连接,许多人披着蓑衣下来。
暴雨中行船,未必会有什么危险,不过颠簸是肯定的,引水员透过薄雾,一双眼睛直勾勾盯住上栈桥的人,终于,看到了个熟悉的人影。
沈傲披着蓑衣,左右有人护着他上了栈桥,一步步走出来,他显得心情有些不好,不过步履还算轻快,一直到了码头这边,便叫人去备好车马。
因为回来的突然,所以并没有人来迎接,车马是在码头处借得,沈傲钻进去,重重的吁了口气,坐在马车里,忍不住想:“本王又回来了!”
“海正衙门。”沈傲坐在车上对车夫道。
泉州被一场雨洗涤个干净,沈傲轻轻掀开车帘,看着倒退的街景,多不多时,车马停下,沈傲从车中钻出,步行的校尉立即小心翼翼到车辕这边要搀扶他下来,沈傲摇摇头,从车辕上跳下,道:“不必扶。”
海政衙门门口,几个胥吏正没精打采的跨刀而立,藩王们不来,今日也没什么公务,今日天空又是阴沉沉的,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所以他们都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这样的清早,实在打不起什么精神。
沈傲出现的时候,差役们不禁揉了揉眼睛,其中一个如见了鬼一样,指着沈傲啊啊的说不出话,另一个醒悟过来,大叫:“通报。”连给沈傲行礼都忘了,飞快折身进去。
过不多时,吴文彩就快步出来,因为走的急,差点儿被脚下的东西拌了一下,边上的差役扶住他,才没有摔倒。
沈傲踱步过去,吴文彩靠近沈傲的时候,几乎是拉住了沈傲的手,道:“殿下,回来便好!”
他看了沈傲身后一群风尘仆仆的校尉,想必是预料到了什么,道:“走,先里面坐。”一路与沈傲并肩而行,道:“陛下已经驾临了泉州,也是住在海政衙门,不过殿下也不必急着去觐见,这个时候,陛下未必能早起。”
沈傲笑呵呵的道:“陛下也来了,这倒是好极了。”
吴文彩道:“水师远征,为何连军情都没有传回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故?”
沈傲道:“本王就是事先回来传消息的,水师还在规程上,本王便坐了炮舰先回来禀告军情了。”
等到沈傲与吴文彩都进了厅里,吴文彩脸色一变,道:“越国战事如何了?”
沈傲正色道:“先是拿了占城,此后一路北上,取下升龙,越国宗室三百余人已经全部押上了船,回泉州之后再明正典刑。”
吴文彩不禁搓着手,道:“当真?”
沈傲倒是笑了:“这有什么可作假的。”
吴文彩道:“殿下没有回来的时候,这泉州人心惶惶,尤其是藩王那边,更是左右摇摆……”将那努努王子的事一并说了。
沈傲听了,笑道:“努努王子,他爹怎么取一个如此欠揍的名字,这件事你不必和本王说,他既然已经认罪,唆使人当街行凶,我大宋律该怎么判决就怎么判决。”
吴文彩脸色骤变:“殿下的意思是……”
沈傲危襟正坐:“王子犯法与庶民罪同,本王什么意思都没有,只是教你们按章办事。”
“可是……”吴文彩苦笑道:“昨天夜里,不少藩王去了知府衙门,夜探那王子,看这些藩王的意思……”
沈傲想了想:“你这么说,本王倒是想看看那些藩王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这件事交给本王处置吧,陛下被那努努王子气的不轻?这也好,咱们做臣子的,君忧臣劳,君辱臣死,本王索性回来,就逗他开心一下。”
沈傲回来,吴文彩的心就放下了一半,再加上水师的胜利,也让他有了底气,便笑道:“好,一切听殿下安排,这些藩国搅得泉州不宁,也该殿下收拾一下,说不准反而能让他们收敛一些。”
沈傲和吴文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二人说到了马应龙,吴文彩笑道:“这两日倒是将马大人也气的够呛,现在殿下回来,一切都好了。”
沈傲喝了口茶,眼中闪露出深邃的光泽:“气一气也好,就权且是引蛇出洞,哪些是对大宋死心塌地,哪些是首鼠两端的,今日记清楚了,海政要深入,就要有人哭,有人笑,除了恩泽雨露还要有雷霆万钧。”
这时已经到了辰时,泉州居然放了晴,大风偃旗息鼓,暖和的太阳照耀下来,透过窗格,照的沈傲的脸略带几分红晕。沈傲站起来,道:“时候不早,本王也该觐见去了,这件事,本王还要和吴大人好好推敲一下,吴大人,告辞。”
吴文彩连忙起身道:“殿下这么说,倒是坏事成了好事,听得下官振聋发聩。”
沈傲淡淡一笑:“许多话看上去很有道理,可是大多数人却不能去做,有的是不敢,有的是有心而无力。吴大人其实也不是没有想到,只不过不合时宜而已,那本王就来做,本王反正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注定了要被人误解,那就索性再多一点骂名也无所谓了。”沈傲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略带疲倦,朝吴文彩淡淡笑道:“你不必送,这里距离行宫几步路,本王自己走。”
……
赵佶其实每日大清早就会醒来,这本和他的生活习性不同,只不过近来正服食丹药,这丹药需用清晨的露水服用最佳,露水采摘了来,也有时鲜,时候过了就污浊了,所以赵佶尽量起早一些,吃了丹药才用膳。
昨天的火气还没有消下去,所以用罢早膳,杨戬见天气放晴了,小心翼翼的道:“陛下,今个天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赵佶摇摇头:“不必,朕全身乏得很,也没这心情,去叫个人购一份邃雅周刊来,待会儿朕要看。”
他突然道:“赵紫蘅为什么总是躲起来,毕竟是朕的内侄,哪有三天两头看不到人的,朕到了这里,总要看着她。”
杨戬心里说,那清河郡主成日往画坊和成衣铺子里跑,怎么肯舍得来觐见。不过这句话他当然不敢说,讪讪笑道:“许是做了妻子,有了娇羞的心思。”
赵佶不由哈哈一笑,道:“你莫要替她遮掩,朕知道,他是去画坊了,都说那画坊是个好地方,朕却一直没有去,有空,你陪朕去吧。”
所谓画坊,其实就是类似于书画的批发市场,不过里头的书画参差不齐,有一些名人的真迹,更多的都是赝品,或者是一些讨生活的读书人作了书画拿来典卖的作品。这里头最有趣的地方就在于书画琳琅满目,据说一日成交的书画就超过上万幅之多,除了一些行家想淘点真迹,也有一些人买回去装饰厅堂,番人光顾的也多,许多番人临回国时,总要带些纪念回去,别的东西太俗,唯有这书画总是和俗气不沾边的。
杨戬应了一声,眼珠子一转,道:“奴才陪着陛下去,只怕不能让陛下尽兴,倒不如等平西王回来,陪陛下一道去,那才有意思。”
赵佶也露出期待之色,随即叹息道:“只怕不会这么快回来,哎,劳师远征,若是真出了事,客死异……”他觉得这个词儿不吉利,立即收了话音,继续道:“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不必伺候,你也去歇一歇吧。”
杨戬应了。
这时候外头有人叫道:“天晴咯,有谁愿意一起去晒衣服的吗?”
赵佶听到沈傲的声音,以为听错了,沉着脸道:“是谁在大声喧哗?”
杨戬道:“不是平西王是谁,啊呀,他回来了?”
赵佶也是目瞪口呆,心里说,怎么回来的这么快,道:“传他进来,堂堂亲王,在外头大喊大叫的成什么体统。”
杨戬小跑过去,果然看到沈傲穿着一件尨服,戴着进德冠,笑呵呵的朝他挤眉:“泰山大人好,这么些时日不见,泰山大人居然瘦了,这是怎么回事?”
杨戬见他笑吟吟的,也笑起来:“少啰嗦,陛下叫你进去。”
沈傲含笑,低声道:“越国的玛瑙有没有兴趣?明日送几斤过来。”
杨戬到吸口凉气,道:“几斤……”
大宋产的玛瑙不多,自然是物以稀为贵,平时一两这玩意就价值数百贯了,沈傲却没事人一样一出手便是几斤,真真是骇人一跳。
杨戬也压低声音,生怕里头的赵佶听到,道:“哪里来的?”
沈傲很是沉重的口吻道:“越国朋友们送的,你若是不收,人家还说你不近人情,哎,小婿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为什么总会遇到这么多不着调的人。弄得好像小婿满腹贪欲一样,小人之心,小人之心哪。”
杨戬呵呵一笑,不好再多问了,道:“进去吧,陛下急着见你。”
沈傲跨步进去,看到赵佶沉着脸坐在案后,心里立即明白了,这时候赵佶越是沉着脸,反而是最欢喜的时候。于是立即拜倒:“微臣见过陛下,吾皇万岁。”
赵佶抚案:“朕也想益寿延年,可是撞到了你,便是能万岁也要气死。”
沈傲抬眸,惊讶的道:“陛下何出此言?”
赵佶道:“你先坐下说话。”
沈傲大喇喇的坐下,赵佶看了他的坐姿,露出会心笑容,这世上在赵佶身边坐下的人,哪个不是轻轻坐着一个角,欠着屁股,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偏偏这沈傲不知真傻还是假傻,让他坐,他还真坐的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连腿都架起来了。
赵佶只好呵斥道:“要坐就坐,不许架脚。”
沈傲只好把脚放下,双手搭在膝上,难得露出几分老实巴交的样子。
赵佶才道:“伐越的事如何了?”
赵佶其实对伐越并不抱希望,沈傲回来的这么早,不过才两个多月的功夫,从泉州到大越,来回也有一个多月,偌大的越国,岂是月余功夫就能攻克的。唯一的解释就是水师铩羽而归,只好先行撤退。
赵佶虽然心里不痛快,可是看到沈傲平安回来,总算有了几分宽慰,想着等下沈傲苦着脸道了苦衷,自己宽慰他几句。
第776章 奇功
看到赵佶一副失望的样子,沈傲从椅上站起来,躬身作偮道:“托陛下洪福,水师将士用命,南洋水师先克占城,一路北上,势如破竹,越军屡战屡败,直捣升龙城,此后大败越军,越人无奈,拿了他们的国主,开城而降。此次歼贼四万余人,大获全胜,越国举国而降,李氏宗室三百余人,已经全部押解回京。此次陛下钦命微臣吊民伐罪,解救越民于水火,越人感激涕零,送来万民伞十万柄,进献陛下礼物无以数计,越国上下官员,纷纷上疏陛下,请陛下为越国苍生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