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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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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贯的花销,便是金山银山只怕也空了。

不过沈傲却不是这样想,不说这数字,就是再翻十倍,他也吃得消,更何况这些人将来都要塞入到各个商队、店铺、船队里去的,这些生意都是盈利的勾当,这点工钱其实都是小节。

沈傲哂然一笑道:“暂时先由王府里拿出来,不要怕花钱,现在正是操练的时候,好吃好喝的给本王供养着,平时饭食不求精美,但是鸡鸭鱼肉不可少,就按王府里的伙食来,平时王府里的人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

沈傲待下人还算不错,或许是曾经在祈国公府做过下人的缘故,也深知一个月不沾荤腥的痛苦,所以月钱和平时的赏钱虽然未必比别的王府要多,可是伙食却是极好的,大致能做到顿顿有肉吃,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极其难得了,就是在贫苦一些的地方里的小地主,也未必能有这个伙食。

刘胜是王府的内外大管家,听到沈傲这般‘大方’,心在滴血,不禁想,平西王果然是个败家的,钱这样的花出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好道:“知道了。”

沈傲便笑着拍了拍刘胜的肩,道:“放心便是,王府有金山银山,这点钱还花得起,那郭家庄里的生活起居就归你了,你若是忙不过来,可以在府里提拔几个主事出来,郭家庄的事得要放心的人去照料,不能出纰漏,你多尽尽心。”

刘胜是从祈国公府里出来的,一直受沈傲的信重,这时候心里一暖,道:“殿下放心就是。”

沈傲不由地打了个哈哈,笑道:“我去寻陈先生,陈先生还在府里吗?”

刘胜道:“方才还在,不过刚叫了马厩那边准备好车马,说是要卷了铺盖带着一些家什去郭家庄那边。”

沈傲道:“我送他过去,顺道看看郭家庄那边怎么样。”

刘胜道:“那我先去知会一声,省得陈先生先走了一步。”

沈傲和陈济在门房这边会合,陈济在这府中算是半个请客,不管怎么说,戴着平西王师长的帽子在这王府里混得还是很开的,不过平素没有什么事做,除了偶尔行书作画,大多数时候就是看书或者想一些事,这人忙起来容易见老,可是事儿想多了也年轻不到哪里去,虽然正当壮年,才四旬上下,陈济的两鬓就已经生出许多白发了,见了沈傲,微微笑着颌首,沈傲过去行了个师礼,陈济毫不客气地生受了,随即道:“先是住在祈国公府,后来又搬来这王府,住了这么多年,从未迈出过汴京,如今要去那郭家庄常住,心里倒有些舍不得了。”

沈傲恭谨有礼地道:“劳烦恩师,郭家庄的事别人看着学生放心不下,唯有请恩师出来主持。有恩师督导,学生这边也就放心了。”

二人边走边说着上了马车,陈济阖着眼睛沉默了一会,待车子开始动了,才将眼眸张开一线,低沉着声音道:“宫里头知道这件事吗?”

沈傲颌首道:“已经知道了。”

陈济吁了口气,道:“知道了就好,做起来就没有牵挂,这种事说好也好,说坏也坏,往好里说,这是为国分忧,可要是往坏处去想,那就是另有所图。历朝历代折在这上头的人可是不少,你现在位极人臣,更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沈傲当然知道陈济的担忧,可是这件事他不得不去做,眼下他的事实在太多,要想做到屹立不倒,随时掌控好局面,没有这个特务机构是断然不行的。更何况将来还要就藩,藩国这东西若是不时时注意中央王朝的走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年头到处都是痛打落水狗,过河拆桥的混账,你事先有个准备,早晚会变成刺猬。

在沈傲的心思里,这特务机构总共该有三个功能,一个是随商队向丝绸之路各国进行刺探,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女真人,掌握金人朝野的各种情报。第二个功能就是驻扎在大宋境内个,各路各府的店铺里,随时了解大宋的消息。至于第三,则是沈傲最是紧要的是,那就是派出斥候,混入各家船队之中,借以监视南洋各国,南洋各国林立,虽有南洋水师镇住,却也未必能做到万无一失。再者说,船队的开拓,岛屿的发现,新大陆自然是沈家的,及早知道,派驻官吏、军队建立次序才是王道,否则迟早要被人坑。

所以这一千余人也分为了三个营,一个叫行探,一个叫水探,另外一个叫坐探,分别进行操练,并且根据将来的任务布置,学习各方面的知识。这些事,陈济早已安排好了,比如行探,现在已经开始教授一些简单的女真文字和口语,暂时未必要他们能熟练,但是一些简单的音符还是要求能听得懂,此外一些大漠和西域的风俗也要清楚,再者就是体力上的操练,还有如何传达信息,如何与自己的上线接头等等。

规矩也都立了下来,总共是三十多条,要求所有人能够背熟,这些自然是规章制度,要求严格遵守,一旦触犯,内部可以用刑,起到威慑的地步。比如变节的,规章中已经明确规定,一定诛杀三代,绝不手软。

走上这条路,拿了沈傲的钱,当然不是让他们吃喝玩乐的,规矩就是规矩,拟出来了就要办,这是沈傲的宗旨。至于这些人的身份,内部里干脆就叫锦衣卫,沈傲觉得安一个国安、参谋五处、克格勃、中情局之类的名头实在有那么点儿前卫,锦衣卫是现成的,不用白不用。

除了这三营之外,在三营之上,郭家庄这边还要有个总部,里头培育一批书办出来,负责梳理各地的情报,进行汇总。在这总部里要有个卫使坐镇,这卫使只能让陈济来做了,毕竟这么多重要消息让别人看到实在不太让人放心,而陈济与沈傲亦师亦友,平素就是个古板的性子,寻常人也很难与他接近,再加上他的文化水平和敏感的性子,这件事交给他来做最是合适。

马车一路朝城外过去,三十多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出城之后速度虽然加快,却还是花了足足一个半时辰,才到了地头。这一路沈傲和陈济说着闲话,等到马车停下来的时候,二人的眼中不自觉地放出光芒。

第714章 开拓

郭家庄,其实不过是个京郊附近的庄园,附近都是田埂,外围是零落的田舍,在这众星捧月之中,一座宛若城塞的大宅院赫然在目。这宅子若是放在汴京,自然没什么出彩之处,可是放在这里,却是端庄绚丽,连那黝黑的砖瓦都变得光彩起来。

门口这边已经设下了警戒,十六个短装汉子一字排开。沈傲和陈济从马车下来,里头立即有人出来相迎。

这里的设施倒都备齐,门脸正对着影壁,遮住了里头的动静。围墙足有一丈半高,彻底将墙里墙外隔离开。屋宇也都进行了修葺,拔掉了杂草,除了十人一间的宿舍,还有正堂、书房、刑房、籍房、粮房等机构。

这里头的设置,像是个独立的县衙,县衙有六房,这里则是四房,刑房专门处置犯了规矩的探子。书房则是梳拢情报,进行分类,哪些信息重要,哪些需要存档,诸如此类的事。至于籍房一方面是存档,另一方面则是招募人员。粮房是发放月钱,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正堂就是陈济办公的地方,旁边有三四个耳室,招募了十几个潦倒的读书人随时候命。

陈济和沈傲一起到了正堂,陈济便拿出了厚厚的簿子,里头既有人员的名单、籍贯、年龄,还有操练的科目等等。陈济淡淡笑道:“殿下要不要将探子们召集起来,说几句话?”

沈傲摇头道:“这就不必了。”随手翻了翻簿子,不禁问:“教学的博士都招募了吗?”

陈济道:“招来了不少,不过教南洋各国语言的却是稀缺,女真那边倒还有几个,大越国、流求、大理等国也有,可是其他的就少之又少了,现在已经去了一封信到泉州,问一问泉州海政衙门那边能不能引荐一些人来。”

沈傲颌首点头,道:“这个要抓紧着办,三个月之后,本王要他们全部从这郭家庄里出去。”

陈济寻了个位置坐下,喝了一口刚刚送来的茶水,慢悠悠地道:“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水探为何要操练行军打仗?”

沈傲坐下,道:“这也是为了保险起见。”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真实想法透露出来,随即道:“我从泉州那边刚刚接到消息,如今海面已经靖平,下海的客商越来越多,三年前,泉州的大型海船不过九百余艘,可是如今,已经超过了七千艘,这还不算那些载货吃水较小的中小船只,南洋各国虽说腹地较深,可是由于货量越来越多,当地的购买也是有限,海商们为了尽快脱手货物,又不得不相互压价,现如今,利润反而越来越薄了。”

沈傲道出了眼下泉州商人们的现实,从前那些在南洋比黄金白银还珍贵的丝绸、瓷器以及各种商品,因为交易量越来越大,已经不再稀奇,西贝货变成了寻常富户的起居用品,这利润还能高到哪里去?如今泉州等港口从事海运行业的人已经超过了百万之巨,这还没有算上马头上的搬运工人,和各个工坊的雇工,从前人人都知道下海是巨大的利润,现在但凡手里有点钱的都蜂拥加入其中,结果导致的就是僧多粥少。甚至还出现了一些客商下海之后,运到了目的地折本甩卖的窘境。

沈傲当时看到了海政衙门的书信,不禁苦笑,他当然知道,这种特殊的情况在后世有一个名词叫危机。如今他在泉州开的一道口子,表面上固然好,可是眼下这酝酿的危机一旦处置不当,后果绝对是致命的。

若是这样的情况再进行下去,海商必然破产,从前花了大价钱购买的船只,多半要烂在码头上,海商一旦破产,大量的水手和脚夫就没有了生计,造船坞和工坊从前因为货物供不应求,也都大量的招募的人手,一旦货物销不出,这些人船坞和工坊也必然完蛋。

最大的问题是,泉州的雇工已经超过了一百余万,这些年轻力壮的人抛弃了土地,到了都市,一下子失去了生计,要想让他们重新去做佃户是绝不可能的,而没有人雇佣,成日在城中无所事事,又没有饭吃,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一个比流民更严重的问题,失业率高达了一定的地步,就是骚乱甚至是反叛的开始,而大量聚集的工人一旦出现了骚乱的苗头就很难遏制弹压,泉州和泉州周边聚集的人口已经超过了三百万,如此庞大的人口,带来的结果绝对是一个灾难。

这才是沈傲急于建立锦衣卫的原因,现在的处境看上去歌舞升平,可是一旦危机蔓延开,就是天大的事,甚至连整个王朝都有可能葬送。

后世的工业帝国都曾经历过类似的危机,只是沈傲想不到大宋的危机居然来得这么快,势头如此的猛烈,让他始料不及。

其实事后想了想,沈傲也就明白了,后世英国人的危机之所以周期长达数十年,是因为英国本身就是人口小国,一个百万人口的国家向数千万、上亿人口的腹地去倾销他的商品,危机自然来得缓慢。可是大宋就不同了,这里有天下最大的财富,有庞大的人口,一旦把他们引导到后世人类的这个方向,结果会是什么?

结果就是南洋的消费量实在太少,已经不能再满足大宋的胃口。若是再不开拓更多更广褒的市场,后果将是致命的。

要嘛大宋彻底葬送在危机之中,要嘛就是用刀剑和坚船利炮去闯荡出一条生路。

沈傲心平气和地喝了一口茶,眼眸微微一张,毫不犹豫地道:“开拓!”

“开拓?”陈济呆了一下,以他的学问,对沈傲冒出来的一个词还是有一些难以理解。

沈傲淡淡地道:“敢问恩师,若是有一日,有船队去更远的地方,发现了新的岛屿甚至是大陆,怎么办?”

陈济曾对南洋也颇有些研究,人呆在一个洞天里无所事事,最大的乐趣自然是读书,而泉州那边的书较为稀奇,其中有不少海洋的知识,其实天下之大,在南洋许多未知名的岛屿被人发现也是常有的事,所有就有人把它们记下来,不过这些岛屿大多数都是荒岛,偶尔也有些有人烟的,却都是土人,人口也不多。陈济当时便想,果然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此时听沈傲这么问,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若是小国寡民,倒也罢了,可要是人口众多,自然与他们做生意。”

沈傲摇摇头,苦笑道:“哪里有这么容易?这些未知的岛屿大陆,见到了陌生的船只,懂些教化的或许会和你做生意,可是大多数,多半是要攻击了。船队中大多都有武器和水手,可是真要抵抗也未必有用,这些探子混杂其中,关键时刻可以表明身份,调度一下,尽量做到全身而退。”

陈济不禁道:“一个探子会有这么大的作用?”

沈傲正色道:“船队在海外,往往都是各扫门前雪,一旦有事,有的想逃,有的要打,调度不统一,怎么办?若是有一个人站出来,拿出本王的令牌来,至少对大家有了威慑力,就算这时候有人想不顾别人死活,也得掂量掂量,其实大家只要肯一条心,也未必会怕当地的土著。”

陈济听了,不禁颌首点头,道:“今日反倒我这做老师的受教了。”

沈傲也跟着笑了笑,其实有一件事他还没有说,这些探子之所以要学习军事知识,更重要的是要了解地形和对方城塞、兵力、武器的配置,大致估算出对方的力量。

这些话沈傲暂时还不能说,陈济虽然是个老油条,可毕竟还是读书人,读书人这玩意做事总有那么一点点玄,虽说满口都是大道理,动辄就是天下苍生而何,真正让他们去做事,那就有点儿难办了。能做事的读书人也不是没有,陈济只算半个,先让他慢慢适应了再说,等他知道他的得意门生将他拉上了贼船,到时候想下船,那可就难了。

沈傲虽然满口也是仁义道德,可是满肚子却是男盗女娼,布施恩德这类东西都是扯淡,他的唯一手段就是,一手握着一柄剑,一手拿着一枚铜钱,老老实实听话去做倾销的,这枚铜钱就送出去,可要是不听话,沈傲不介意剑下再多一条亡魂。

其实沈傲也不想杀人,更不愿意制造这种在后世所谓的人道主义灾难,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压榨你,就是大宋覆亡,不能开拓,就有无数人失去生计,衣食无着,沈傲的选择只能有一个。

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了,现在要等的就是一个契机,沈傲淡淡地喝了一口茶,嘴唇轻轻蠕动一下,朝陈济笑了起来,道:“好茶,这样的好茶,汪洋大海上还有许多人不能品尝实在可惜,这样的茶应当突破大海,到达世界的彼岸,一直卖到天边去。”

第715章 狭路碰冤家

饶有兴趣地参观了这郭家庄,天色已经暗淡了,随来的人过来催促,说是再过一个半时辰就要关城门,再不走,今夜只能在城外过夜。

陈济指挥人放下了铺盖,收拾了一个卧室出来,对沈傲道:“殿下还是请回吧,有老夫在这里,三个月之后,一定不负殿下所望。”

赵佶颌首点头,匆匆出去,坐上了马车,十几个护卫骑着马在前,马夫催促着马迎着霞光朝汴京赶回。

好在这一路都是官道,马车行得快,车里就坐着沈傲一人,又怕耽误了时间,所以一路疾驰,居然只用了一个时辰便赶到了东华门这边,城门洞里的门吏见了平西王的车驾,连腰胸都挺了起来,朝马车注目。

进了城,马车的速度才放慢下来,沈傲看到车帘外人影寥寥,知道这是晚饭的时候,连平时走街串户的货郎都不见了踪影。天空像是染了一层金色,霞光万道,将阴霾的天空照亮,黄昏的余晖落在车外,说不出的萧索怅然。

水师、锦衣卫,眼下都已经齐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吧。沈傲心里这般想着,时间耽误不起了,危机骤然逼近,或许是今年年末,或者是明年开春,一旦危机爆发,后果将是灾难性的。他倚在软垫中,正胡思乱想,马车却在这个时候嘎然停止。

沈傲只当到了王府,朝车窗外看了看,却发现这里还是长平坊,距离王府还差得远,这个时候路上又没有什么人,难道堵车了?沈傲掀开帘子,果然是堵车了,在沈傲马车的对面,一辆并不奢华却足够高贵的马车稳稳地停住,拉车的两匹健马正在用蹄子刨着地面,显得有些不安,扑哧扑哧地喘气,车厢里头没有动静,倒是这车的两侧也有数十个卫士骑着马驻马而立,不怀好意地看着沈傲这边。

“殿下,是太子的车驾。”坐在车辕上的车夫低声道。

沈傲颌首点头,放下帘子,道:“叫他们让开。”

其实这路并不狭小,足够两辆马车各行其道,只是太子的车驾挡住了正中的道路,寻常的车马沿着两侧的空隙过去也就是了,偏偏平西王府家的马车岂能灰溜溜的从侧过去?

伫马的校尉听了沈傲的吩咐,打马上前与对方交涉,朗声道:“这是平西王的车驾,殿下请你们让一让,不要耽误了殿下的时间。”

对面的车厢里没有传出声响,可是太子的护卫这时候也按耐不住了,冷笑道:“平西王是谁?我刘三德没有听说过,可是这里端坐的是当朝太子,瞎了你们的狗眼,竟敢阻拦储君的道路!”

校尉也已经火了,可是听到太子两个字还是不敢放肆,只好打马回来,道:“殿下,怎么说?是硬闯过去,还是让道?”

沈傲淡淡地道:“平西王没有让道的道理,不过对方是太子,本王岂能硬闯?你到一边去。”

沈傲眼观鼻鼻观心,放下车帘子,危襟正坐,不再吭声了。

这道路上,两队人马,两辆马车,像是都呆住了一样,谁都不肯后退一步,不肯让出道路。

偶尔会有人路过,愕然地看了这里一眼,便忍不住驻足,太子的马车上有黄凌装饰,这是东宫的象征,是人就看得明白。可是另一边却是高头大马的校尉,这汴京城除了官家,只怕还没有谁可以调动校尉护卫,如此一来,不用猜也知道,另一辆马车里坐着的是平西王了。

平西王和太子,若说谁是天下二号人物,只怕一时也说不上来,太子自然是尊贵无比,是大宋的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历朝历代,都是无人敢得罪的。可是在如今这朝廷,却又是不同,谁不知道当朝说话最管用的是平西王?最受圣眷的也是平西王平西王监国西夏,手掌武备学堂,走马出入宫禁,又是亲王又是驸马都尉,连当朝首辅李邦彦都要礼让,可见他的权势。

最后围看的人越来越多,看这边剑拔弩张,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都低声议论,窃窃私语。

天色渐渐暗淡,马车里的人都有些僵了,沈傲倒也罢了,他毕竟年轻,吃得消。可是赵桓就不同了,他人近中年,这时候心里已经生出了悔意,可是要在方才倒也罢了,这争端本是他一时忍不下心中一口气挑起来的,现在这么多人围看,到了明天,只怕消息就要不胫而走,四处传扬。

堂堂太子,居然要给一个外臣让道,这太子做的还有什么意思?他心里冷哼一声,只能继续干耗下去。

天色已经暗淡,万家灯火点亮起来,不少夜里去看花灯的人也听到了风声,吃饱喝足,便都拥簇过来看,偶尔有几个大人坐着轿子往这边路过,看到前头围满了人,便打发下头的人来问,一听是太子和平西王卯上了,吓得面如土色,忙不迭叫人调转轿头,赶紧绕路。

寻常的百姓看看倒也罢了,反正看的人多,法不责众而已。可是堂堂朝廷命官见了这事,若是不去劝解一下就说不过去了。可是劝解了有什么用?一边是太子,一边是平西王,劝还没劝,没准人就得罪了,太子倒还好,碰到那沈愣子一巴掌扇过来,这不是找不自在?

太子在这边已经吃不消了,在马车中伸伸懒腰,咳嗽一声。外头的护卫听了会意,其中一个已经勒马往回走,过了一盏茶,拿了几个烧饼来吃,这烧饼味道实在不好,粘塔塔、油腻腻的,可是眼下这处境,只能尽量填饱肚子,至于其他的事实在不能指望。

沈傲闻到饼香,在车中呵呵笑着对外头的校尉道:“本王说什么来着,太子殿下一向节俭,将来一定是个明君,你看,这世上可有吃烧饼的太子吗?”

沈傲的声音中气十足,摆明了让赵桓听到,赵桓气结,只好将烧饼丢下,故意用着慵懒的语调道:“五谷杂粮,都是入腹之物,哪里有佳肴和烧饼的区别?”

沈傲在车中道:“人有高低贵贱,五谷岂能不分尊卑?殿下以高贵之躯在这街上吹风,接受百姓围看,还吃起了烧饼,呵呵……”下面的话适可而止,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赵桓冷哼一声,道:“人既有高低贵贱,本宫要问,平西王何故要阻本宫去路?”

沈傲正色道:“本王带着官家的信物,实在不敢给太子殿下让路。”

这信物自然是尚方宝剑,意思是说,本王可以给你让路,可是这把钦赐的御剑不能让。

赵桓冷笑一声,却是不说话了。

空气中虽然紧张,可是方才你一言我一语的交锋,反而让这街道上多了几分生气。双方还在对峙,可是整个汴京城还是被这两位大爷搅得不得安宁。

京兆府那边是不敢出头的,不过还是出动了差役把围看的百姓全部驱走,就是住在街道两侧的居民也都‘请’了出去,太子和平西王对峙街头,这等天家的丑闻,当然不能让人看到。那京兆府府尹也是欲哭无泪,什么事都能瘫在他的身上,每日和那些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衙内们周旋也就罢了,撞到太子和平西王两尊大佛在这儿找乐子,也算他今年流年不利了。这府尹乖乖地过来,正犹豫着是先给太子行礼还是先给平西王行礼,太子尊贵自然不用说,可是架不住平西王脾气更大一些,他犹豫了一下,灵机一动,却是跪在两辆马车的正中,朝宫城方向下拜,正色道:“下官京兆府府尹见过两位殿下。”

马车的里的人也懒得理他。这府尹这时候又犯难了,不理也就罢了,他还巴不得不理,可是自己跪在这街上,他们又不说起来,这不是要人命吗?虽是暖春,可是一到夜里,在这空旷的街道,又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冷风嗖嗖吹来,真真是要了人的命。

正僵持着,总算又来了一队人,却是东宫那边的,原来东宫那边左等右等不见太子殿下回来,便派人寻找,后来听了消息,东宫身边的主事太监二话不说,立即带着一干人杀气腾腾的来了,平素太子一向低调,可是也不代表好欺负,做奴才的才不管对方是谁,至少要在太子爷面前显露自己的忠心才好。

太子这边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却也无济于事,真要让他们去动平西王的车驾,他们也没这个胆子,只能再这儿干瞪着眼。倒是赵桓听到有人来了,便叫他的主事太监的名儿:“陈瑞,带了酒来吗?”赵桓身子骨本来就有点弱,坐在马车里虽然能避风,却还是觉得冷冰冰的,再加上没吃晚饭,心里便巴望着能有口酒和,驱驱寒气。

主事太监陈瑞愕然,道:“殿下,奴才这就回去取如何?”

赵桓一时也是气闷,只好道:“罢了,在边上候着。”

陈瑞犹豫了一下,道:“要不要和平西王交涉一下?”

赵桓拉下脸,在马车中冷声道:“哪有东宫给亲王交涉的道理,要交涉,也是他平西王来。”

第716章 很傻很暴力

出大事了!

好端端的,平西王居然和太子卯足了劲的在街道上对峙,为的不过是争个车马道,这在许多人看来,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其实但凡是朝中的大佬,心里却都明白,他们争得哪里是个车道,是摆明自己的态度,太子和平西王不和睦的传闻早就有,许多官员也都蛇鼠两端,一面想巴结未来的国君,一面又不愿意得罪如日中天的平西王。现在态度摆出来,最着急的反而是那些左右摇摆的墙头草。

其他的朝官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可是李邦彦这边听到了音信,他还在宅子里喝茶,眼下这个时候李邦彦生出了避避风头的心思,因此闭门谢客,除了去门下省那边坐值,大多数时候还在府里头蹲着。

浪子宰相一下子变成了宅男宰相,这倒是令人没有想到。不过眼下风平浪静,李邦彦也就松了口气。等到消息传到府上,他整个人犹如受惊的山猫,不禁霍然而起,道:“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时辰之前,现在还在对峙,京兆府那边去了人,结果无济于事,宫里也递不进消息。”

李邦彦捋着须,愁眉不展,换做是从前,他或许还会忍不住有几分看好戏的闲心,可是这时候,他反倒为难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若是自己躲在府里,不说朝廷里交代不过去,太子那边只怕也会滋生怨恨。如今的李邦彦成了孤家寡人,早就有了投靠太子的心思,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已经再三向太子示好过了。可是示好没有用,眼下若是没有行动,人家就算这时候利用你,等有朝一日太子登基,照样还是收拾你。

可要是去了,又要直面平西王,如今李邦彦见了沈傲犹如老鼠见了猫,一想到待会儿要去和沈傲对峙,他心里头就有些发虚。

李邦彦摇摇头,长叹口气,问:“吏部尚书程江为什么没有消息?他是太子的心腹,难道这时候在一边看热闹吗?”

“程大人已经出了门……”

李邦彦一脸严肃的靠在椅上,用手指拍打着桌几,陷入沉思,程江去了没有用。吏部尚书在别人看来了不得,可是在平西王眼里屁都不是,更何况吏部尚书都去了,他这个门下令若是不去,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他吁了口气,沉着脸道:“卫郡公那些人呢?”

“卫郡公那边也坐轿子出来,连晋王那边也有动静。”

李邦彦霍然而起,道:“去,现在就去,立即叫人准备轿子,选最好的轿夫,不要耽误。”

果然没有料错,这太子和平西王表面上是因为小事而争执,其实真实的目的和郑家斗富并没有什么区别,就是要让一些左右摇摆的人浮出水面来,让人知道,汴京两宫之争,已经不再是小打小闹了。

他快步从厅中出去,几乎是跑着到门房这边的,心里还在想,可是这时候摊牌出来,却又为了什么?太子如今好不容易搬到了东宫,也备齐了东宫的官员,开始尝试接触国政,应当说,这个时节,太子应当低调才是。太子最大的优势就是时间,时间拖得越久,对太子越有利,若是有朝一日……

这天下将来还不是太子的?可是这时候,与平西王撕破脸,对太子有什么好处?

李邦彦心乱如麻的上了轿,思路也豁然开朗起来。方才他想的也对也不对,按常理,太子确实有这时间,可是眼下却不同,平西王的权势太大了,大到连太子的储位都到了朝夕难保的地步,若是再不遏制,所谓的时间都是空话,将来定鼎天下的,未必就是东宫。

所以他一定要闹,不闹是死,闹还有火中取栗的机会。

而且……

坐在轿子里李邦彦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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