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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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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只说告辞,沈傲只怕立即会说,诸位一路走好,少不得还要露出真挚的表情,说几句话别的话。可是前头加了一句平西王若有不便就有那么点儿让人心虚了,不便当然是不便,可是你不能说出来,你说出来了,让人家怎么下台?
沈傲心里暗暗腹诽了一番,立即道:“方便,方便得很。”
好在大家还算上路,总算没有再留的心思。沈傲放下心,将他们送到门房这边,相互作偮辞别,才回到殿中,叫刘胜换一副新茶来,慢慢地喝了一口,估摸着等诸位贤妻们听到外头的动静,八成会来的。
蓁蓁、周若、春儿、唐茉、安宁几个果然来了,安宁身体弱,若是穿着一件厚实的裘衣,外头披着棉质的披风,虽然被这厚实的衣衫遮掩了妙曼身形,可是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尊贵的成熟之美,因生了孩子,脸蛋儿显得胖了一些,更增丰腴。
蓁蓁还是老样子,眉眼儿传情,腰肢摇曳起来能把人酥死。
周若如今因父亲大人无恙,整个人心情也开朗了些许,虽已做了人妇,还是多了两分俏皮。
春儿见的世面多,所以大多数时候是抿着唇,发出一种矜持又有些疏远的笑,不过这职业般的笑容等见到沈傲时,便立即融化了。
唐茉儿最像是女君子,书卷气十足,一举一动很有几分矜持,莲步生烟,连走起路来都带着几分蹑手蹑脚。
沈傲却没有去看她们,甚至还没有意识到她们进来,他托着茶盏,整个人陷入思索,仿佛遇到了世上最难的难题,双眉微微垂起,眼眸茫然,抱着茶盏的手一动不动,另一只手用手肘撑着茶几上,握成一个拳头,拳头恰好托住了自己的下巴。
这是一种很是怪异的造型,不过很明显,沈傲在思考。用他的话来说,一个不动脑子的人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沈傲轻轻凝着眉,那微微阖起却又细长的眼睛,浑然不动的姿态,都有一种让人沉迷的执着。平时别看他疯疯癫癫,可是认真做起某件事,或者认真去思索时,总是能给他平添几分魅力。
众女见他这个样子,反倒放轻了脚步,刘胜小心翼翼地过来,吩咐人蹑手蹑脚的给诸位王妃上茶,几个女人都没有出声,看着沈傲执着的神态,饮着清茶。
一炷香过后,周若终究还是忍不住,低声道:“王爷……王爷……”
“啊……”沈傲回过神来,眼中茫然一片,随即抬起眸,嘻嘻笑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周若原本想摆出愠怒的样子,发发小脾气,可是想及沈傲为了救父亲而远去太原,脚不沾地,心里多了几分疼惜,便柔声道:“早就来了,王爷在想什么?”
沈傲觉得王爷这个词有点儿生疏,可是规矩都是这么立着的,只好作罢,转而笑道:“哈哈……没有,什么都没有想。”
沈傲越是不说,反倒更令人好奇和生出些许担心了,安宁便低声道:“说出来让我们替王爷想也可以,这般藏在心里,对身子可不好,茉儿姐姐还给你熬了一碗当归黄芪乌鸡汤,给你补补气的……”
唐茉儿被安宁揭穿了自己的事,脸上生出一点绯红,连忙道:“不是我一人熬的。”她毕竟聪明,立即移开话题道:“王爷到底在想什么?让我们知道也好。”
沈傲只好道:“好吧,你们一定要问,我只好说了,你们不要见怪。”
蓁蓁嘻嘻笑道:“原来你也有生分的时候。”
沈傲正色道:“为夫在思考一个百思不解的问题。”
沈傲这么做,颇有吊人胃口之嫌,唐茉儿笑道:“夫君快说。”
沈傲只好道:“为夫方才在思考,为什么无论是大宋、契丹、大理、大越、女真……”
听到这里,众女心里便也为难了,原来是这等事,她们这些女儿家家哪里懂这个,只怕是帮不上沈傲什么忙了。
便听沈傲继续道:“各国的风俗不同,可是却有一个不约而同的地方……”
蓁蓁见多识广,这时也提起了兴趣,原来不是国事,是各国风俗的事,这个她倒是略有些耳闻。
沈傲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明明不管饮食习惯,还是节庆都不同,却为什么不分东西南北,不分族群,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不约而同的站着撒尿,为什么不是蹲着的?或是劈着一条腿的……奇怪……真真是奇也……怪哉!”
“……”
第708章 有仇报仇
沈傲被收拾了,堂堂平西王,伟岸大丈夫,当天夜里只能在书房里过夜。
刘胜笑呵呵地给沈傲卷了铺盖,叫人搬了个竹塌,碎嘴道:“王妃们平时都巴望着王爷回来,望眼欲穿,怎么刚回来就出了事。”他叹了口气,又道:“殿下的脾气要改一改,不能老说胡话。”
沈傲故意装作没什么了不起的样子,坐在书桌前随手翻书,听到他说的话不禁抬头,道:“你怎么知道本王是说了胡话?”
刘胜一时语塞,麻利地将暖被铺好,干笑道:“殿下一向爱说笑的,这个阖府上下都知道。”
沈傲哂然一笑,不禁引用后世唐伯虎的诗文道:“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这时候也有点困顿了,想到明日要去彻查郑家的案子,这一桩案子该查到什么地步,牵连到哪些人都要审时度势,还要费些脑筋,便将书放下,道:“你去歇息吧,明日清早来叫我。”
刘胜点了点头,又掌了一个灯来,道:“殿下,要不要端点热水来洗澡?”
沈傲摇摇头,道:“罢了吧。”脱了外衣,靴子,坐在床沿上,见刘胜正准备走,突然问:“我问你,你从小是站着撒尿还是蹲着撒尿?”
刘胜愕然,惊讶地道:“这个……这个……”
沈傲态度十分端正的样子道:“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没什么的。”
刘胜道:“幼时的事哪里记得清?不过应当是蹲着的。”
沈傲噢了一声,便道:“是了,这又更犯难了……”咬唇踟蹰,道:“你下去吧。”说罢,拉起被子蒙头就睡。
到了三更的时候,沈傲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像猫一样蹑手蹑脚,沈傲警惕心还是很高的,半梦半醒中打起了精神,将被子掀开一个缝来,继续装睡。
书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一个人影借着暗淡的灯光进来,夜里的晚冬天寒地冻,人影想必觉得太冷,进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跺着脚轻轻地捂着手在嘴边呵气。
沈傲猫眼一看,竟是周若;周若走到榻边,掀开被子一角钻入沈傲的怀里,沈傲这时候犯难了,现在是该醒来还是继续睡下去?男人是不是要矜持一下?
冰凉娇小的胴体,让沈傲忍不住生出怜香惜玉之心,眼睛一眨,便将周若抱住,口里道:“还是若儿待我最好。”
周若俏脸上满是红晕,瓜子的脸蛋儿立即蜷到被窝里去,不肯给沈傲看到。
这丫头居然害羞了,沈傲体内升起一团火来,翻个身,一下子将她压在下面,周若惊呼,道:“不要动,我不舒服。”
不舒服就是来了月事,沈傲满是遗憾,只好抱着她,整个人委屈极了,好不容易从太原远行回来,还在大理寺熬了十几天,回到家里分房睡倒也罢了,半夜里钻来一个美人,却只能抱不能动,就像……十几天没有抽烟的烟鬼口里叼着一根烟却点不着火一样。
周若见他这样,便安慰他:“我来是和你说说话的。”
沈傲无辜地道:“为夫能不能睡觉?”
周若板起脸,道:“不能。”说罢又楚楚可怜地道:“你就这样忍心瞧着我深更半夜天寒地冻的跑来只是看着你睡觉?”
沈傲想了想,突然感觉还真有些不太忍心,欲哭无泪地道:“好,我们说话,今天的天气不错吧?明天什么天气?哎,等入了春又令人难受了,绵绵细雨下个不休,心情都变坏了,不过春天也好,百花盛开,天气也会转暖……皇上近来脾气有点古怪,骏儿真可怜,这么小就要离开他的父母,待到女人窝里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接回来,下次我找太后去说,若是太后点了头,看皇上肯不肯将骏儿还回来。不过说实在话,你觉得骏儿像我还是像安宁?我看像我多一些,宫里的全是马屁精……”沈傲咬牙切齿地继续道:“为夫就是太过于正直,不太会溜须拍马,否则……哼哼……”他突然又道:“春天的时候,读书人又要钻出来了,这些人冬眠的癞蛤蟆一样,冬天的时候没见一个人影,一开春,就都窜了出来。到时候肯定又要吟诗,又有人来讨教,真真是烦死了……”
“睡觉!”周若的俏脸立即板了起来,拉起被子把头蒙上,捂着耳朵不肯听沈傲的废话连篇。
沈傲如蒙大赦,大叫:“若儿威武。”说罢,立即旋过身去,贴着墙壁蜷缩着身子去睡。
身后的周若却又来掰他,道:“你故意的对不对?故意不想和我说话,拿这个来搪塞我的,是不是?”说罢从后脑传出低泣的声音:“早知道你是个见异思迁的人,见我没给你生孩子,见我年岁大了,便不睬我了。”
沈傲心里叫屈,我就是现在跳到护城河里也洗不清这冤枉,立即乖乖地转过身,道:“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为夫在思考。”
“思考……”
沈傲正色道:“为夫在思考你们女人为什么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不舒服。”
周若啐了一口,道:“胡说八道,你来抱着我,我睡觉了。”
沈傲抱着她,浑身都不舒服,全身像是燃起了熊熊大火一样,却又不能动弹,这一夜不知是怎么熬过去的,只知道醒来时周若已经不见了,他穿了衣衫,套上靴子,洗漱之后便被叫过去吃早饭。这大宋的饮食习惯和后世有点不同,通常是一日两餐,清早和晚上是正餐,吃的是米饭,中午在后世只叫午茶,和早餐差不多,喝几口茶,再吃点糕点就成了。不过沈傲不习惯,好在他家大业大,一日三餐,每餐都有糕点、饭菜,个人随意,女眷们清早吃饭,他仍只吃糕点。
众女见他大摇大摆地过来便笑,蓁蓁给沈傲抛了个媚眼道:“书房里睡得惯吗?”
沈傲道:“很舒服。”说罢叫人拿茶上来。
周若朝沈傲眨眨眼,却是当着大家的面道:“你下次再胡说,往后让你天天睡书房。”
沈傲心里想,那我回西夏去。
说了一会儿闲话,安宁都:“好啦,好啦,夫妻间置气什么?王爷今日要出门吗?”
沈傲点头道:“要傍晚才能回来,处置郑家的事。”
安宁便道:“回来时看着点路,慢些骑马,待会儿我让随从给你戴件蓑衣,怕又要下雪了。”
沈傲点头,斟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随手捡起一个米糕,在口中咀嚼,含糊不清地道:“昨天夜里不知哪只猫进了我的房里,吓死我了。”
周若听了,双颊嫣红,连忙道:“哪里有猫?你做梦的,快吃了好去做你的公事。”
沈傲呵呵一笑,就再没有说什么,唐茉儿心细,看到二人的神态,立即明白了什么,嫣然一笑道:“这猫儿个头想必不小吧?”
听得周若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傲用过了早点,便直接往武备学堂去。如今的武备学堂已经一再扩建,足足占了两条街,出了两期已经毕业和实习的校尉暂时外放在禁军,或者去了水师那边,这里的校尉还是不少,有一万余名,如今这里已经成了汴京不下禁军的力量,每日清早号角齐鸣,也成了汴京城的一道风景。
平西王要来是早已预料的事,所以各科的教头、教官、博士清早已经列了队,专候平西王大驾,沈傲骑马到了这里,教官们便迎过来,沈傲和他们在门前寒暄了几句,便问韩世忠:“郑家那边如何了?”
韩世忠道:“已经围住了,就等殿下处置。”
沈傲呵呵一笑道:“先不要急着处置,先让他们还了本王的帐再说。去把郑富、郑楚二人提到这里来,本王要询问。”
韩世忠点点头,立即去了。
到了明武堂,沈傲高踞在首位,两班分别站着教头、博士,再外围,则是一个个笔直伫立的校尉,都是按刀而立,很是肃穆。
郑家的两个重要人物郑楚、郑富如今已经再没有了此前的不可一世的模样,被几个校尉押了进来,郑楚一进来便跪下去,拼命磕着头,口里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是我昏了头,居然敢指责殿下的不是,再不敢了,求殿下饶命。”
反倒是郑富硬气了一些,他虽然显得失魂落魄,终究还是没有这般屈膝,只是叹了口气,对郑楚道:“事到如今,再求饶又有什么用?没的让人笑话。”
郑楚便举手指向郑富,道:“是他,都是我这叔父,是他怂恿我这般做的,殿下……”
沈傲打断他,恶声恶气地道:“叫什么叫这里是你喧哗的地方吗?”
这一句话宛若风雷,郑楚吓得双肩颤抖,再不敢叫了,呆呆地看着沈傲,整个人已经瘫了下去。
第709章 黑吃黑
“死了吗?”沈傲身体不禁向前微微倾斜,脸上透着关心地问。
一个校尉快步过去,摸了摸郑楚的脉搏,道:“还有气,怕是吓晕了。”
沈傲又好气又好笑,虎躯一震,居然能把人震晕,可见自己果然不同凡响,便道:“叫大夫来,给他灌辣椒水、泼凉水,先把他弄醒再说。本王还有一笔账要和他算,他要是死了,本王岂不是冤枉?”
几个校尉只好把郑楚抬到明武堂边的耳室里去,郑富见到郑楚的怂样,微微地冷哼了一声,满是轻蔑之色。
沈傲对校尉道:“来人,给郑老兄搬个凳子来。”
凳子搬了来,郑富也不客气,大剌剌地坐下,道:“成王败寇,平西王既然胜了,郑某人就是贼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要多此一举?”
沈傲淡淡地道:“贼就是贼,便是郑家胜了,也还是贼,郑家做的事,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郑富辩不过沈傲,只是冷哼一声,舔了舔嘴,道:“既然是贼,就请平西王殿下议罪吧。”
沈傲摇头,轻轻笑道:“不急,不急,急个什么?”他沉默了片刻,才道:“本王倒是想和你打个商量。”
郑富不由地愕然了一下,抬眸看着沈傲,道:“殿下这算是通贼吗?”
沈傲冷冷笑道:“通不通贼,就看郑老兄怎么说了。”他翘着腿,慢悠悠地道:“其实本王要的也简单,郑家的生意是不是都在你的手里?”
郑富立即明白,平西王这是要黑吃黑了,不禁冷笑道:“是又如何?”
沈傲笑道:“这个简单,从今往后,郑家的生意全部姓沈,不再姓郑,反正这些东西,就算本王不要,也要抄没的,钱带不进棺材里,想必这句话你比本王清楚。”
郑富不禁笑起来,道:“平西王打的好算盘,你可知道,若是有人弹劾你一本,只怕你也未必能脱身。”
沈傲喝了口茶,用很认真的口吻道:“本王只要郑家的生意,至于郑家的浮财,仍旧抄没归公,郑家欠本王一亿两千万贯银子,这些生意,就算是还本王的帐了。不过要接手郑家的生意,总要把账簿拿来,哪家货栈有几个伙计,每月盈余多少,是贩卖丝绸还是兵器,那些货栈是出售什么的,这些账簿,想必本王要查抄也未必能查抄得到。只是不知道,这些账簿藏在哪里?”
郑富冷笑道:“殿下与郑家不共戴天,老夫不是郑楚那混账,岂会和你做这样的交易?”
沈傲森然笑道:“本王奉劝你还是说了的好,本王和你说句实在话,郑妃已经完了,李邦彦如今也急于撇清与郑家的关系,郑家已经完了,诛族势在必行,但凡是姓郑的……”沈傲抹了抹脖子,才又道:“绝对没有一个能活过开春。”
郑富肥胖的身躯不安地在凳子上蠕动了一下,双手搭在膝盖上,脸色苍白地道:“那又如何?”
沈傲背靠着梨木椅子,笑呵呵地道:“简单,账簿拿出来,郑家所有的生意全部归本王所有,以此偿还郑家赊欠本王的债务,而本王,给你一个延续香火的机会。”
郑富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瞪着沈傲道:“请殿下说得明白一些。”
沈傲的目光落在郑富的手上,郑富的双手在微微颤抖,连嘴唇也哆嗦了起来。他轻轻一笑,道:“郑爽和郑家已经脱离了关系,所以按律来说,郑家诛族,郑爽可以活,也可以死,拿出账簿,本王给他置百亩良田,一处别馆,此后他的生死荣辱,和本王不相干。可要是不拿,就只能陪你一道赴黄泉了。”沈傲的双手抚案,微微笑着继续道:“你自己思量吧,这是本王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是错过,本王绝不会再和你提起此事。”
郑富犹豫了片刻,咬牙道:“谁知道殿下能不能守信?”
沈傲哂然一笑道:“你只能相信本王,再者说,郑家已经完了,一个小小的郑爽,杀不杀他对本王既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说得更难听一些,就算本王要斩草除根,似郑爽这样的货色,还不配做本王的敌人。”
沈傲的话很不客气,说到郑爽时语气轻蔑到了极点,郑富这时候反而相信了,一个在平西王眼中视若蝼蚁的人,是生是死,根本不可能对平西王造成任何危害。郑富咬了咬牙,道:“好,账簿我交出来,但愿殿下能说话算话。”
郑富倒是个干脆的人,既然打定了主意,立即将账簿的位置和沈傲说了,沈傲唤来一个博士,命他带人去取。接着脸色一板,正色道:“本王奉钦命督办郑家,你在郑家中掌握机要,今日是老实供认,还是让本王派人去查找物证?”
其实郑家的案子已经板上钉钉,现在所做的无非是走个程序罢了,郑富哪里不知道?吁了口气道:“罪臣愿意认罪。”
沈傲连问了几个罪名,郑富痛快地认了,画押之后,沈傲满意地道:“那么本王还要问,参与通敌的还有哪些人?”
郑富认真地想了想,说出了一些怀州商贾的姓名。
沈傲冷笑道:“只是这些?”
郑富只好全数和盘托出,一旁的博士运笔如飞,丝毫不敢大意,但凡是入了这供状中的姓名,只怕身家性命也都到头了。
沈傲意犹未尽,突呵呵笑道:“果然是聪明人,那么本王还要问你,这件事李邦彦有没有参与?”
郑富沉默了,随即摇头道:“如是殿下要小人攀咬李邦彦,小人依殿下从命就是,可是通敌的事,李邦彦并未直接参与。”
直接两个字很关键,沈傲抓住这句话,道:“这么说是间接参与了?”
郑富苦笑道:“李邦彦是什么人?堂堂门下令,位高权重,单凭小人的供词,平西王就想掰倒他?没有直接参与就没有铁证,没有铁证,平西王又能奈李邦彦何?”
沈傲不禁笑起来,撇了撇嘴,站起来道:“来人,送他回郑家待罪等候裁处吧,不要为难他。”
郑富被押走了,沈傲坐在这梨木椅上一动不动,他拧着眉,此时此刻也不知是兴奋还是失落。抓不到李邦彦的把柄,让他颇觉得意外,如今李邦彦已经主政两年,两年的时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是有一样是肯定的,就是赵佶已经对他有了依赖。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明明赵佶对李邦彦并未必有什么好感,未必有多喜欢,可是如果没有通敌、谋逆之类的大罪,赵佶是不可能下定决心对李邦彦动手的。这也是赵佶一个极大的弱点,说来说去,赵佶所想的只是做一个太平天子,让他不必劳形于案牍,每日可以悠游万岁山,可以吟诗,可以作画,只要不是朝政相关的事,赵佶都有兴致。
不得不说李邦彦是个聪明人,虽然与郑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却没有留下把柄,沈傲相信郑富的话,郑家没有整倒李邦彦的证据。
沈傲不禁苦笑,既然如此只能用另外一种办法去解决掉这个浪子宰相了。
沈傲叫人拿来笔墨纸砚,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字,随即将墨迹吹干,折了纸,随手捡起公案上的一个信套,叫来个校尉道:“送到李家去给李邦彦看。”
正在这个时候,那前去搜查账簿的博士回来了,足足带回了一个箱子,沈傲兴致盎然地揭开箱子去看,里头是一沓沓的账册。郑家家业实在太大,而郑富又是个细心的人,主持郑家的生意几十年,经验老道,这些账册分门归类,一点凌乱都没有。
沈傲叫了几个博士一起来清理,花去了一天的时间,总算有了点头绪。郑家的生意分布在大江南北,尤其是在江北尤甚,其中商队就有三十多支,分驻各地,这些都是陆地的商队,与西夏、契丹、女真、吐蕃、甚至是极西的大食人也都有往来。货栈就更多了,足有一百多座,商铺足足上千,莫说是苏杭、泉州、京畿、大名府、西京等地,便是蜀中和寻常的州府都有。除此之外,还有分布苏杭的丝绸工坊,泉州的窑炉、蜀中的锦坊,甚至还有两处兵器作坊,不过这是暗地里的生意,并不公开。
要知道,大宋禁武还是较为严厉的,除了佩剑之类的装饰物之外,其余的武器一概不得佩戴,更何况是私自生产兵器了,郑家敢冒这种风险,只怕和女真那边对铁制品的需求巨大有关系。
最让沈傲意外的是,泉州的四海船队居然也属于郑家的产业,沈傲在泉州时,四海商船队规模就已经不小,据说大小船只上百,在泉州拥有货栈七处,是除了当时的官商之外最具实力的船队之一,沈傲还曾召见他们的东家,可是谁曾想到,这四海船队的幕后居然是郑家。
郑家的生意规模放在后世也绝对算得上一家财团了,若说沈家也算是巨富,尤其是茶坊、酒坊、周刊的生意很是红火,沈家手头的现银也多不胜数,可是和郑家相比,就算是财力相若,却还缺乏了底蕴。
沈傲现在急缺的,就是郑家这遍布大江南北,几乎任何府道都有郑家影子的底蕴,有了这个根基,不但沈家的生意可以与之互补,迅速的扩充,而且沈傲还有一件当务之急急需处理的事要借助郑家的生意来完成。
“怎么着手呢?”沈傲不禁苦笑,若叫他做点小生意,以沈傲的才智当然不成问题,遂雅茶坊就是他一手缔造出来的,可是让他将郑家这么大的家业进行梳理,沈傲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突然,沈傲一拍手,自语道:“回去问春儿。”
话及出口,沈傲不禁笑了,所谓家有贤妻,万事不求人啊。
第710章 下旨抄家
中和四年的开春来得早了些,年节还没有过去,天色就已经变暖了,屋脊上的残雪已经渐渐融化,以至于在风和日丽的日子里,那一家家的屋檐还滴答答的落着雪水。
平西王的奏疏已经递了上去,宫中应对极快,立即颁布了旨意。
“制曰:朕以幼冲,获嗣丕基,夙夜兢兢,若临渊谷,所赖文武群臣,同心毕力,弼予寡昧,共底升平。乃自近岁以来,有国戚不法,上欺天地,下残百姓,太原地崩,生灵涂炭,天灾亦人祸也。朕继承大统,深烛弊源,极欲大事芟除,用以廓清气浊……王子犯法况与庶民罪同,何妨国丈?郑家所行,以朝廷为必可背,以法纪为必可干,虽为皇亲,朕不忍加罪,而我祖宗宪典甚严,朕不敢赦……”
圣旨传到门下省,之前一直坐卧不安的李邦彦反反复复地看了圣旨,终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前几日一直都是年关,宫中不透露消息,这个年,他过得实在不自在,可谓心惊胆战、如履薄冰,可如今,宫中的裁处总算下来,让他松了一口气。
其实早在半月之前,李邦彦就预料到郑家的弊案牵涉不到自己身上,一切都亏了平西王叫人送来的一封信。信里只有一个字——滚!
看到了信,李邦彦却没有生气,恰恰相反,他捋须笑了起来,这是个好兆头,若是平西王当真有自己的把柄,有整治自己的手段,就绝不会写出这一封信来,之所以恫吓,只是实在寻不到纰漏,只好出此下策而已。李邦彦当即便回书一封,具言平西王殿下来信已经收到,下官看信之后,深察殿下维护之意,只是位卑不敢忘国,岂能一走了之?还请平西王殿下勿怪云云。
这就是李浪子的脸皮,脸皮不厚的早就气跑了,这也是李邦彦的胆量,没这胆量,还敢出来做官?寒窗十年,三十年宦海,好不容易到了今时今日的地位,李邦彦岂会轻易撒手?只要他不请辞,不致仕,他就还是门下令,除非被人侦知了谋逆、通敌的大罪,要不然谁也动摇不了他。
虽然知道时局还没有预想中的差,可是这些时日李邦彦还是抹了一把的汗,如今见宫中的裁处出来,里头只提及郑家,未点他李邦彦半个字,李邦彦才舒了口气,抱着圣旨发了一会儿呆,便收拾了仪表,对身边的书令史道:“这里你们暂时看着,老夫要入宫一趟。”
按道理,现在正月十五还没有过去,一般情况之下是不准入宫的,可是此时李邦彦实在有点上火,得去探一探口风再说。
如今的李邦彦实在有点儿像惊弓之鸟,平西王那边查实郑家的罪证之后便上了一道奏疏,此后就再没有什么动静,越是没有动静,就越令李邦彦心惊肉跳,生怕那姓沈的又使什么坏,如今李邦彦已经大不如前,说得难听一点,就是那些门生故吏也有不少和他不再往来,今年过年,拜帖只有四十多张,便是一个小小的员外郎只怕也未必有这寒碜,所以不摸清楚现在赵佶在想些什么,他实在不放心。
坐上了轿子,轿中的李邦彦随着轿夫的走动而微微摇晃,心头里还在想着那份旨意的内容,这份旨意,只能用杀气腾腾来形容,郑家这一次算是彻底栽了,诛族大罪,抄家已经刻不容缓,只要旨意从门下省流出去,立即就是血雨腥风。这种山雨欲来的感觉,让李邦彦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抚着长髯吁了口气,心里又生出些许不忿,历朝历代,做首辅的哪一个不是如鱼得水?就算身后未必能落个好下场,却也没他这样窝囊的,若朝中没有平西王,何至于被人逼到这个份上?
心中百感交集,到了宫门这边,叫人通报不提。
赵佶近来的心思还没有从年节的气氛中挣脱出来,年节的时候虽然规矩多,至少是不必再理会那轰轰烈烈的郑家家事了,躲在宫里把旨意颁发出去,其余的事他已经不想再管。只是郑妃被打入了冷宫,这虽是太后的决定,可是赵佶心里也知道,郑家闹得这么大,正如圣旨中所说,虽为皇亲,不忍加罪没,而祖宗宪典甚严,不敢赦。若这件事是私下里报来的,赵佶多半遮遮掩掩也就过去了,寻个理由好好收拾一下,诛族这种事他是下定不了决心的,怪就怪在这事是在御审中揭发,此前朝野市井就极为关注,御审时又有这么多双眼睛看见,郑家之罪,又实在耸人听闻,不抄家诛族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赵佶起初对郑妃还有些依依不舍,渐渐的,也就将心思放在了沈骏身上,天家一向抱孙不抱儿,对儿子,一向是督促管教甚严,可等到年纪大了,皇帝的心思往往就软了下来,看到可爱的孙儿,自然就恨不能日夜抱到膝前逗弄。偏偏大宋的规矩也是苛刻,皇子们的子嗣除了年节时带入宫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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