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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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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心里不太满意地想着,便从车中钻出来,对殿前卫和大理寺的差人道:“本王能不能出来活络活络筋骨?要是不成也就算了,本王不会令你们为难。”

殿前卫和差人都是面面相觑,这样的钦犯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过,居然这样漫不经心,简直就是妖孽。不过平西王既然这般说,他们也没有阻拦的道理,一个殿前卫道:“请殿下下车。”

沈傲从车辕处跳下来,舒展了双臂,不禁笑道:“还以为今日本王是主角,谁知道朝议了这么久,还没有本王的事,我这钦犯倒成了旁观者了。”说罢遗憾地道:“要审就审,这么拖着算是什么事?”

宫门恰好在这个时候又开了,杨戬飞快过来道:“平西王接旨意,立即入宫。”

沈傲露出轻松的表情,飞快地迎上去,道:“杨公公,里头的情形如何了?”

杨戬露出苦笑,低声将方才的事说了,沈傲不禁笑起来,道:“卫郡公也不简单,这时候闹这么一出来,不知太子是什么表情?可惜本王没有看到。”

杨戬正色道:“卫郡公这么做,岂不是在给你树敌?这是怎么一回事?”

沈傲心里清楚,石英这么做,估摸着已经接到了太原来的东西,如今御审已经十拿九稳,树再多的敌人也不怕。所以干脆趁着这个机会,打太子一个闷棍,换做是沈傲,只怕这种买卖也做了,便笑吟吟地对杨戬道:“你等着瞧就是,待会儿还有好戏看。我这就随杨公公入宫,要不要让殿前卫将我押进去?”

杨戬不禁笑道:“走吧,你还嫌不够乱吗?”

沈傲悻悻然地想,这钦犯越来越不像钦犯了,便硬着头皮与杨戬并肩进去,沿着直走便是气势磅礴的讲武殿,这里沈傲不知来过多少次,轻车熟路得很,加快了步子进了殿,沈傲看到里头熙熙攘攘的人,心里想,今日果然是大阵仗,进了殿中,纳头朝金殿拜下去:“罪臣沈傲,见过陛下。”

赵佶看到了沈傲,也看不出脸上是喜是怒,只是淡淡地道:“来人,给平西王赐坐。”

第702章 对峙

赐坐这两个字实在有点怪异,以平西王的身份,进入讲武殿,赐坐倒也没什么。只是沈傲现在是罪臣是犯官,在这天下的中枢之地,给一名待罪之臣赐坐,实在让人费解。

李邦彦的脸色不由地略显苍白,他固然长袖善舞,可是赵佶的心意,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太子赵恒这时候也显露出了一些异样,自己这嫡长子都只能站着,大宋的储君都不能歇一歇,反倒是平西王先坐了,他的脸面实在有点搁不下。若说沈傲已经七老八十,倒也没什么,年纪老迈,体恤一下也没什么不可,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又是在什么地方?赵佶这么说,实在有点儿看不透。

内侍搬来了个锦墩,沈傲欠身坐下,他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其实这殿中真真能猜出赵佶心意的,只怕也唯有沈傲了,他这时候反倒不愿意坐在这锦墩上,因为赵佶之所以如此,只是心怀着愧疚,而之所以愧疚,多半就是当着众多臣子的面,当着全天下的面,不得不秉公办理这一件案子,所以赵佶的心里有愧,才给予沈傲这殊荣。

这就意味着,只要沈傲一旦被认定有罪,就绝无侥幸,罢官、黜爵、甚至流放、刺配都有可能。

沈傲深吸了口气,居然忘了说一句谢陛下,他坐在这锦墩上,两班大臣在大殿的两侧,他的视野,恰好与金殿上的赵佶相对。

赵佶淡淡地道:“李爱卿。”

李邦彦出班,作偮道:“老臣在。”

赵佶又看了沈傲一眼,心中有些不忍,随即深吸了口气,正色道:“李门下来问吧。”

李邦彦抖擞精神,既然问罪的事落到了自己头上,自己又多了一分胜算;于是侧过身,伫立在殿上,看了一眼坐在锦墩上的沈傲,朗声道:“平西王,老夫要问,太原知府可是你杀的?”

沈傲坐在椅上慢悠悠地道:“是。”

李邦彦继续道:“敢问平西王,太原知府有何罪?”

沈傲居然还在笑,脱口而出道:“死罪!”

这一句话问了等于白问,就像是在玩文字游戏一样,让沈傲钻了个空子,殿中已经有人忍俊不禁了。连金殿上的赵佶,也不禁莞尔,心里想,到了这时候,他居然还有闲心斗嘴皮子。

李邦彦恼羞成怒,只好继续问:“请平西王明示。”

沈傲淡淡地道:“一州府治,不思救灾,反而阻拦灾民入城。”

李邦彦冷冷一笑,就不说话了。

这时候,已经有一名言官在这恰到好处的时候站出来,道:“平西王的话,下官倒是不懂了,不思救灾,是平西王说的,阻拦灾民进城,什么时候成了死罪?我大宋律法中,可有这一条吗?再者说,太原知府阻拦灾民入城,也是情有可原,据下官所知,太原城中无粮,不能赈济,灾民一旦入城,没有了饭吃,闹将起来,太原怎么办?太原不是寻常的州府,是边镇重地,那里若是出了差错就是天大的事,殿下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太原知府是否尽职暂且不说,就算他犯了错,那也是朝廷的事,与平西王何干?平西王擅杀知府,又到底是什么居心?据下官所知,便是陛下,寻常也从不惩处官员,自太祖以降,便有不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之人,平西王又是何人,莫非连我大宋的祖制平西王都敢不遵守?”他冷冷地继续道:“平西王自恃陛下圣眷,一而再、再而三,不知收敛,陛下宽厚,也不以为杵,以专横为能事,天下百姓,皆以为恶,满朝文武,敢怒而不能言,时至今日,平西王还要狡辩,还要得意忘形,这又是什么缘故?”

这一连串的话,显然早就做足了功课,可谓阴险到了极点,先是大声呼吁太原知府无辜,再反问沈傲为什么越庖代厨,更是搬出了太祖,用太祖和沈傲比较,最后得出沈傲专横,这里的专横和其他地方的专横不同,这个专横,是董卓之专,司马昭之横,诛心到了极点。

这言官仿佛还没有说够,继续道:“据下官所知,殿下在大理寺时,谈笑自若,语出风趣,平西王性格一向如此,倒也没什么。”他似乎觉得自己的话很轻松,也不禁笑起来,可是笑过之后,脸色又骤然一变,厉声道:“试问,哪个待罪之人还能自若如此?这又是为何?下官斗胆揣测,莫非是平西王自以为普天之下,已经无人可以制你?无人可以将你绳之于法?因而你虽被锁拿,虽被看押,却仍然怡然自得,将这天下人,都当做了呆子、聋子?”

言官的口舌,一向是犀利无比,这位御史久经考验,水平居然深不可测,一言一行,都可以拿出来做文章,都可以拿来做罪名,而且每一条罪名,都打中了沈傲的七寸,专横、无视律法,只这两条,就足以取了任何一个人的脑袋。

专横往往是谋逆的前奏,无视律法就是知法犯法,这是态度问题,历来态度问题往往比举止问题更加严重,因为态度代表着人心,代表着德行,沈傲杀一个知府,算不上什么罪,因为他有尚方宝剑。可是德行出了问题,就不容忽视了,德行有缺,就意味着沈傲将来可能谋逆、可能无视君王,意味着无限的可能。

沈傲心里都不由地为这言官叫好,果然是大宋的言官,这番言辞,连他都想不到。

言官慨然拜在殿上,朝赵佶三叩首之后,道:“陛下,微臣今日之言,发于内心,请陛下裁处。”

赵佶的脸上很平静,既没有激动,也没有袒护之色,他只是淡淡地点头道:“爱卿之言,发人深省。”他顿了顿,继续道:“只是今日是御审,不是弹劾,你且回到班中去,先让李爱卿问完了话再做计较。”

再做计较和再说两个词完全不一样,再说就是推诿,再作计较,就是说等会儿论罪的时候再一并处置。李邦彦听了,眼中放光,心里暗道,原来还以为陛下要袒护平西王,今日看来,倒是事有可为。

李邦彦冷冷地看了沈傲一眼,继续问道:“平西王,老夫再问你,你杀了太原知府倒也罢了,又为何带兵杀太原大都督文仙芝?”

沈傲坐在锦墩上,倒是回答得很是磊落:“救人。”

“救谁?”

“太原百姓。”

李邦彦大笑道:“原来全太原的官员都在害民,唯独平西王悬壶济世,救民于水火是吗?”

这句话略带讽刺之意,李邦彦此时心中已经大定,不管天大的理由,杀人的事已经是事实,只要将沈傲逼入墙角,便算大功告成。

讲武殿中,便有人哄笑起来,这笑声,自然是嘲弄沈傲的,今日索性已经摊牌,怀州党这边,也没有什么顾忌。

沈傲脸色如一泓秋水,平静地道:“李门下倒是说对了。”

李邦彦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散去,不禁道:“这么说,太原知府害民,太原大都督文仙芝也是害民?殿下救民水火,所以擅杀都督、知府,以此来救护百姓?”

沈傲大剌剌地道:“正是。”

李邦彦偷偷朝金殿看了一眼,笑道:“那郑国公又是怎么回事?据老夫所知,郑国公只是去太原暂住,并非太原父母官员,莫非郑国公也害民?”

沈傲继续点头道:“正是。”

李邦彦这时候厉声道:“沈傲,你太放肆了,你心中认定谁害民,便可以杀人吗?官员的好坏也是你平西王能够定夺的吗?那么要这朝廷做什么?要吏部功考做什么?要大理寺提刑做什么?要……”他冷冷一笑,图穷匕见,继续道:“要陛下做什么?”

沈傲深吸了口气,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这句话对不对?”

李邦彦冷哼道:“什么是非常之时?”

沈傲正色道:“太原知府紧闭城门,宁愿让城外数万灾民饿死、冻死,这是不是非常之时?太原大都督纵兵杀戮灾民,枉死者数以千计这是不是非常之时?郑家在太原,囤货居奇,无视朝廷律法,这又是不是非常之时?”

李邦彦淡淡一笑道:“太原知府的事已经说清楚了,职责所在,不得已而为之,与太原城相比,只能委屈了灾民。至于太原大都督派兵弹压民变,怎么又变成了杀戮灾民?老夫得到的消息,却是说变民围了钦差行辕,围了你平西王的地方,文仙芝心中大急,是以调兵弹压,解救钦差行辕危厄,怎么到头来,平西王却恩将仇报,反而将刀落到了文仙芝的头上?”他顿了一下,脸上的淡笑显得更加的讽刺,继续道:“郑国公囤货居奇,这更是天方夜谭,郑国公是什么人?真真是愈加之罪何患无词。再者说……郑国公的家业这么大,就算是下头的人横行不法,借着郑家的名号囤货居奇,倒也并不稀奇,郑国公至多只是律下不严,平西王却杀了他,难道不知道本朝杀国公是什么罪吗?”

第703章 乱拳打死师傅

李邦彦三言两语,已经将太原知府、太原大都督、郑国公的罪名全部撇清。

其实不管是谁,眼下都明白,沈傲杀人的事已经是次要的了,最紧要的是,他杀的是谁?若刀下之人无辜,沈傲难辞其咎,一个专横,甚至是诛杀大臣的罪是肯定跑不了的,至少也要剥除爵位,从哪里来滚到哪里去。

但若是所杀之人是祸国殃民的贼子,这又要另算了,这就不是罪,是赫赫的功劳。

而这三人中,重中之重的是郑国公,李邦彦倒也聪明,知道郑国公的事彻查起来,肯定能真相大白,所以把事情推诿到下头去,郑国公至多只是个御下不严,以郑国公的身份,无论如何都罪不至死。

李邦彦步步紧逼,沈傲却只是呵呵地笑了笑,道:“这么说,李门下以为,这三人都是无辜之人了?”

李邦彦颌首道:“自然。”

沈傲又是一笑,从锦墩上长身而起,冷笑道:“你既是门下令,当朝首辅,陛下委托以国器,你就这样没有眼色?居然不辨忠奸、不分良莠,天下交到李门下手里,岂不是要误国误民?”

李邦彦亦是冷笑道:“平西王殿下,到底是老夫问你还是你问老夫?老夫的话,你只管答就是。老夫再问你一遍,你可知道,诛杀国公是什么罪名吗?”

沈傲叹了口气,道:“不知道。”

李邦彦厉声道:“当斩!”

金殿上的赵佶咳嗽了一声,道:“若是误杀,又当如何?”

赵佶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不禁抬起眸朝金殿上看过去,这句话的意思太明显了,陛下是要判误杀,说的更通俗点,就是斟减罪行,这是陛下的底线,人是万万不能杀的,其他的都好说。

李邦彦的气势被赵佶全数打乱,不得不旋身朝赵佶行礼道:“若是误杀,倒也情有可原,不过事关重大,臣窃以为,当虢夺爵位,废为庶人,发配三千里,永不叙用。”

虢夺爵位、废为庶人就是让沈傲失去一切,至于发配三千里就是害怕沈傲留在汴京迟早有翻盘的可能,而永不叙用不过是在这惩治上再加一道保险。这四句话,李邦彦早已斟酌已久,沈傲毕竟也是皇亲国戚,又是西夏摄政王,杀是不能杀的,他之所以喊打喊杀,无非是漫天要价而已。

赵佶默然无语。

沈傲却是冷笑道:“可要本王杀的是奸贼呢?”

李邦彦正色道:“那么平西王又是大功一件,可喜可贺。”

正在这个时候,郑楚龇牙裂目地站出班来,大喝道:“谁是奸贼?平西王,你也太放肆了吧,杀我家父,又污蔑为贼,我与你不共戴天!”说罢又噗通跪地,朝向赵佶恸哭道:“陛下,家父是皇亲国戚,更是陛下钦赐的国公,沈傲污蔑家父是贼,置陛下何地?微臣恳请陛下严惩沈傲,以还家父清白。”

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有许多人站出了班来,这些人或许与郑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有的更是李邦彦的门生故吏,竟有数十上百人之多,一齐跪倒,轰然道:“请陛下严惩平西王,以儆效尤。”

有人高声道:“陛下,平西王放肆到这个地步,已是旷古未有,陛下若在姑息,置我大宋祖宗之法于何地?”

坐在金殿上的赵佶还在犹豫,不杀沈傲是他的底线,可是废为庶人,发配三千里也着实重了一些,可是不处置,又不好交代,迟疑着正要点头。

可是这时候,殿堂中已经有人开始相互交换眼神了,沈傲朝曾文看了一眼,曾文会意地点头,随即慨然而出,朗声道:“微臣有事要奏。”

赵佶回过神来,看了曾文一眼,暂时搁下处置的事,道:“曾爱卿但说无妨。”

曾文拿出一本旧书来,道:“臣要弹劾文仙芝不法事,宣和二年,文仙芝在太原与郑家同流合污,收取郑家贿赂,共计十七万贯,往后每年都有这个数目,除此之外,太原知府等官员也都收受过郑家的礼物。宣和六年的时候,郑家在太原的商铺因以次充好,惹恼了城中百姓,数百人拥堵了郑家的商铺,是文仙芝以刁民滋事为由,调兵弹压,打死打伤数十人。臣为此派人走访过被打伤的几户受害的民户,可以当做人证。除此之外,太原大都督府几个主事也都由臣派人请来了汴京,可以作证。这里是从太原大都督府抄没来的账簿,请陛下察之。”

说罢,曾文将双手高高拱起账簿,双膝跪地。

李邦彦早就预料旧党之人不会善罢甘休,原以为会先从郑国公在太原的囤货居其入手,可是没曾想到,居然是先从郑家与文仙芝的关系入手,且人证物证都带来了。他略略一想,渐渐也镇定下来,看来这平西王确实早有准备,不说那些带回汴京的文家主事,就是这账簿,只怕也是此前抄来的。

杨戬已经走下金殿,将曾文的账簿收了,送回御案前,赵佶随手翻了几页,便对身侧的杨戬道:“好好收着。”说罢向郑楚道:“这件事,你知道吗?”

郑楚止住了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只好道:“微臣不知。”

赵佶淡淡地道:“是没有还是不知?”

人证物证都在,想抵赖都不行,郑楚无奈道:“不知。”

赵佶哂然一笑,道:“这么说,就是有了。郑家是皇亲国戚,给一个都督送贿赂,这倒是新鲜事。”

郑楚告饶道:“陛下恕罪,实在……实在……”

赵佶打断他道:“你不必强辩了,你既然不知道就罢了。”

其实一个贿赂,倒也算不得什么大罪,不过这贿赂,却恰好证明了郑家与文仙芝的联系,要想翻盘,这本账簿自然远远不够,却又是一个极好的切入点,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这时候,十几个言官一道站出来,齐声道:“陛下,微臣有事要奏。”

赵佶见了这阵仗,突然预感到事情可能要有转变,便耐着性子道:“一个一个说。”

十几个言官毫无例外,都是弹劾文仙芝和郑克,如放纵家人不法,如挥金如土,甚至是一些道德问题。

这些罪状,可谓是不痛不痒,说缺德可以,但是说有罪,却还差了些,可是听到这些,赵佶还是忍不住皱眉,显得很是不悦。

珠帘之后的太后,这时候脸都黑了下去,朝身边的敬德道:“这文仙芝原来这么不是东西,这般大的年纪,居然还抢婚,他当太原是他家的吗?”

敬德低低一笑,道:“太原大都督比不得其他牧守,上马管军,下马牧民,这太原上下,他要做什么,谁敢说什么?”

太后便不说话了,抿了抿唇,端起茶盏去喝。

可是这时候,反倒是李邦彦有点儿疑惑了,原以为接下来会是暴风骤雨,原来这些人说的都是不痛不痒的事,靠这个,也能翻云覆雨?

不过事情很快失控,因为这时候的赵佶已经阴沉着脸不吭声,随后,有人朗声道:“陛下,微臣有事要奏。”

这一次站出来的,居然是童贯;童贯中气十足地站出班来道:“郑家在三边,恶名昭著,仗着皇亲国戚的招牌,多有不轨之举,微臣这一次入京,带来了三边诸将的联名奏疏,请陛下明察。”

赵佶道:“奏疏在哪里?”

过了一会儿,居然还真有奏疏来了,十几个内侍抱着,居然有上百份之多,堆放在御案上,便如小山一样。

赵佶拿出一份奏疏,奏疏中说的是郑家的下人与营中的边军起了冲突,结果郑家居然打了人,扬长而去。这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在边镇敢痛打边军,可见这郑家的骄横非同一般了。再拿起一份奏疏,内容也是差不多,说郑家的人在熙河犯了罪,边军前去缉拿,结果却被郑家眸掌柜拦住,不许搜查,甚至还放出狂言云云。

赵佶连看了几份,都是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实在不值一提,可是看了这些奏疏,赵佶却是怒了,边军一向骄横,都被郑家的奴才欺到头上,这姓郑的岂不是比边军更横?边军横可以当做无知武夫,可是郑家横难道也是无知?无非是仗着皇亲国戚,仗着宫里有关系,有郑国公做这后台,目无王法罢了。

赵佶狠狠地将奏疏摔在御案上,谁知这堆积的像小山一样的奏疏被外力一摔,立即稀里哗啦地滚落下去,散得到处都是。

赵佶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凶光,剜了郑楚一眼,道:“朕还不知道,原来郑家如此的风光。”

郑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奏疏里写的是什么,心里也是大急,这和他李邦彦商量好的应对之策完全不一样,本来他们绞尽脑汁,都在太原的事上琢磨,谁知平西王这边接二连三的反击居然都是三边和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如今郑楚慌了神,只好叩头道:“臣万死!”

赵佶眯起眼来,语气不善地道:“你来说说,你为什么万死?”

郑楚哪里知道人家说了什么坏话,一时之间脑门上冷汗淋漓,却又回答不出,只好继续说万死万死。

赵佶冷哼一声,道:“郑家在边镇的作为,你知道吗?”

郑楚连忙道:“不知道。”

赵佶道:“是没有还是不知道。”

郑楚连什么事都不清楚,哪里知道到底是没有还是不知道,可是这时候赵佶语气不善,咄咄逼人,他只好道:“是不知道。”

赵佶勃然怒道:“你们做的好事!”

郑楚更是惊慌不安,眼睛看向李邦彦,李邦彦也被这下三滥的招数打懵了,按理说,此前他预想过许多种平西王反击的手段,可是偏偏没有料到沈傲玩这个,恰好一份奏疏散落到殿下来,他依稀看了几个字,心里总算知道里头弹劾的是什么,便定了定神,咳嗽一声,道:“陛下,郑国公身为国丈,骄横一些,倒也情有可原,再者说,郑家家大业大,下头的人狐假虎威也是常有的事。”

第704章 祭出杀手锏

赵佶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表态,不过他的脸色实在有些不好看,这么多劣迹,都是下头人做的事?哼,一件两件倒也罢了,眼下何止数十上百?

其实这些事,都只是小错罢了,甚至难登大雅之堂,朝廷根本没有必要讨论,可是蚂蚁多了可以咬死大象,这一桩桩‘小事’,已经让赵佶感到非常不悦了。

赵佶是个感性的人,用市井中的话来说就是一头热,他若是这时候对郑家不悦,那么往往会把郑家往最坏处去想。

沈傲抓住的就是这一点,当然,这些只是铺垫,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沈傲不由地看了惊愕的李邦彦一眼,随即目光又落在失魂落魄的郑楚身上,心里不禁好笑,他们便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自己会选择这个突破点出手,这一拳,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也打乱了李邦彦和郑楚的方寸,而接下来才是要命的。

李邦彦这时也渐渐定下心来,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小罪,要动郑家这棵大树还早得很,再者说,郑家现在是受害人,死了人,这道理还是牢牢站在郑家这一边。

至于殿堂中的群臣,不少人心里也在嘀咕,感觉事态有点不太对头,或者说完全出乎了一些人的控制。

这时候,太子赵恒突然笑道:“御史和边将奏陈的这些事,儿臣倒也听说过一些,郑家确实骄横了一点,可是儿臣却知道郑国公的为人一向是好的,他素来深居简出,从未与人发生什么纠纷,便是同乡的士子入了京城,他也极尽照顾,怀州上下,都说郑国公乃是我大宋的孟尝君。不过话说回来,郑家的家业实在太大,那些边镇的奴仆天高皇帝远,仗着郑国公的身份做一些枉法的事也算不得什么。父皇,人无完人,郑国公并非什么圣贤,可是现在被平西王枉杀,这件事若是不能给郑家一个交代,只怕又要滋生非议了。”

赵恒这时候适时地站出来说话,倒是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自从上一次太子在沈傲面前吃了鳖,一下子安份了许多,如今突然冒出头来,也不知是早有计划,还是方才在卫郡公手里吃了亏,而临时起意。可是不管怎么说,太子的表态让稍稍有些颓势的李邦彦精神大振。

赵佶淡淡地道:“太子说的也有道理。”

李邦彦趁机道:“陛下,平西王擅杀郑国公,已是不容置疑,还请陛下裁处。”

“且慢!”沈傲这时候从锦墩上豁然而起,道:“还有一件事没有弄清楚。”

李邦彦看了沈傲一眼,冷冷道:“殿下还想说什么?”

沈傲淡淡一笑,道:“本王杀的是郑国公,还是逆贼?”

郑楚大怒道:“沈傲,你先杀我父,又屡屡污蔑,到底是什么居心?”

沈傲呵呵一笑,抿着嘴并不说话。随后,荆国公站了出来,淡淡地道:“平西王所说的并非是空穴来风。”

荆国公地位超然,李邦彦和郑楚见他突然出来说话,都是微微一愣。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站出班来,茂国公正色道:“陛下,老臣有事要奏。”出班的足有七八十个之多,居然都是朝中的清贵。

金殿上的赵佶这时候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端正坐姿道:“有事直陈即可。”

茂国公道:“老臣平素不涉朝政,只是今日要奏陈的事,事关我大宋安危,不得不报。其实郑家在边关所作所为,并非只是骄横这么简单,老臣听说……”

内幕终于抖落了出来,朝中骇然,殿中到处是嗡嗡的窃窃私语,许多人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通敌……而且还是出售武器给女真人,若是这罪名坐实,满门抄斩也不出人意料之外。况且站出来揭露此事的是荆国公、茂国公等清贵,好端端的一个御审,如今竟拐到了通敌上头,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郑楚一呆,眼睛已经祈求地向李邦彦看过去,李邦彦脸色苍白,道:“茂国公只是听说?”

茂国公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才道:“是听说。”

李邦彦道:“道听途说之词,也能登上这大雅之堂?”

沈傲呵呵笑起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道:“本王杀郑国公,李门下可曾亲眼所见?”

李邦彦呆了一下,来不及多想,道:“并不曾见。”

沈傲冷笑道:“这么说李门下也是听说来的?既然本王杀郑国公的事能登上大雅之堂,为何郑家通贼,却不能在朝中议论?门下未免也太武断了吧。”

李邦彦大叫道:“殿下杀郑国公,人证物证俱全,何止听说二字?”

荆国公这时候插言道:“郑家通敌,人证物证也有,门下要不要看看。”说罢正色向赵佶道:“陛下,此事千真万确,有边将作证,此前在边关,还查抄了一次郑家的货物,非但有刀枪剑戟,更有火炮两尊,现在还存在库房,当地官员害怕引火烧身,是以不敢奏陈,老臣恳请陛下彻查!”

赵佶这时候已经完全乱了套,开始是审沈傲,而现在,整个局势已经发生了逆转,平西王杀郑国公的事渐渐显得不太重要了,而这通敌二字,已经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他这时候还有些疑惑,心中想,郑家是国戚,应当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来吧?

赵佶沉默了片刻,道:“朕会彻查。”

李邦彦这时候也顾忌不到其他了,朗声道:“陛下,郑家的事是郑家的事,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裁处平西王为好。”

沈傲笑道:“李门下又错了,要裁处本王,若是不能分清本王杀的是郑国公还是逆贼,又该如何裁处?”

“杀郑国公就是大罪,郑国公若是知法犯法,自有朝廷处置,平西王多此一举,就是大不敬之罪。”

“本王方才似乎还说过一句话,叫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李门下还记得吗?”

“……”

讲武殿里已经是七嘴八舌,到处都是争吵声,眼下已经全部乱套了,好端端的一个御审,变成了相互攻讦,怀州党这时候也是情急,心知若是这时候不快刀斩乱麻就要全盘皆输,于是纷纷站出来,轰然道:“请陛下裁处平西王,以正国体。”

又有许多人站出来,道:“郑国公若是通敌,非但无罪,反而有功,要裁处何必急于一时,诸位莫非是要杀人灭口吗?”

赵佶此时也是一时失了神,再看殿中乱哄哄的样子,不禁大怒,拍案而起,道:“肃静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胡闹,胡闹!”

声浪立即被强压了下去,所有人都住了嘴,看向金殿之上的赵佶。

赵佶恶狠狠地道:“通敌?郑家通敌?若真有其事,朕一定要彻查清楚,混账,混账!”

混账二字,不知是说下边的人在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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