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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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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这边,姜敏接了敕命,顿时也是摸不着头脑,陛下不会不知道自己和沈傲的关系,怎么突然让自己做这钦差,去锁拿沈傲?

姜敏心里,其实也有点儿着急,沈傲突然杀了郑国公,这件事是任何人都万万想不到的,这消息传出来,举朝哗然,可谓是议论纷纷,姜敏接了这敕命,犹如接了烫手的山芋,沉思了片刻,决定第二日清早就出发,只是在出发之前的当天夜里,他并没有直接回家打点行装,而是叫人抬了轿子,直接往卫郡公府去。

卫郡公如今已是天底下除了沈傲之外最炙手可热的王侯,身为郡公,又掌握中书省,与李邦彦分庭抗礼,很是风光得意。不过石英一向谨慎,所以行事一向低调,以至于大多数人都淡忘了这中书令,只记得有门下令李邦彦。

姜敏通报一声,便径直进去,他隔三差五总要来这里一趟,所以门房认得他,轻车熟路地带他到了一处小厅,姜敏跨槛而入,便看到石英端坐在那儿喝茶,另外一个居然是晋王赵宗。

晋王居然也来了,姜敏心里迟疑,想,这晋王一向疯疯癫癫的,和卫郡公并没有多少交情,怎么今日突然来拜访?满腹狐疑之下,却也不急于揭晓答案,先向晋王和卫郡公行了礼。

晋王哈哈一笑道:“你便是那姜敏,本王记得你,你明日要去太原,是不是?”

姜敏道:“是。”

赵宗喝了口茶,才又道:“实话和你说了,沈傲斩了郑国公这狗贼,实在大快人心,我那皇兄也是个糊涂人,明明做了一桩好事,居然还要下旨意锁拿,真是是非不分。”

这句话悖逆至极,也只有晋王敢如此堂而皇之地说出来。赵宗经了上次的事,对郑家深痛恶绝,听了沈傲杀了郑国公,更是拍手叫好,又听到赵佶已下旨意锁拿沈傲回京,立时又觉得他这皇兄实在不太公道,只恨不得斩郑国公的是他这晋王。

石英怕赵宗再说出什么悖逆的话,连忙移开话题,对姜敏道:“姜兄来这里,可是为了沈傲的事?”

姜敏道:“正是,有些疑问要请郡公解惑。”

赵宗哈哈笑道:“本王也是为了沈傲的事,是太后让本王来的,太后让本王来找卫郡公,给你带个消息。”

姜敏一时糊涂了,这事儿怎么又扯到了太后的身上?

石英解释道:“姜兄现在是不是在想,陛下特意派你去锁拿平西王,到底是故意为之,还是要试探什么?”

姜敏的心事一语被说中,苦笑道:“就是为了这个事,陛下知道老夫和沈傲的关系,怎么会特意点了老夫去?”

石英与赵宗不由相视一笑,石英道:“陛下就是因为知道你和沈傲的关系,所以才叫你去的。”

姜敏反而更加糊涂了,他掌握了半辈子刑名,对其他的事倒是想得不深,于是求教道:“只是不知陛下到底是什么心意?”

赵宗撇撇嘴道:“我那皇兄是让你放手去好生照料着姓沈的家伙,让他在路上不要出了差池,母后也是这个意思,让本王来,就是要告诉卫郡公和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天还没塌下来。”

赵宗的话却是没人肯信的,姜敏又不是傻子,晋王一向没谱的很,哪里敢听他的话,眼睛看向石英,道:“卫郡公怎么看?”

石英想了想,道:“晋王说的没错,陛下的心意多半就是如此,你不必有什么猜疑,好好做自己的事就是。”

姜敏顿时轻松起来,喝了口茶,笑道:“这么说,陛下的心意是大事化小?”

第685章 运筹帷幄

太原城也渐渐暖和了一些,如今有钱有粮,赈灾事宜变得轻松起来,每日都能够有三顿饱饭。由于陈米太多,于是干脆把米直接发出去,衙门里也开始组织起来,给灾民发放斧头,到附近伐木,再托运到城郊,建筑新屋。

将一些有技艺的工匠招募过来,再带着一队队流民开始做事,毕竟是为了自家的事,这屋子建好了,也是灾民们自己住的,这种以工代赈的方式,倒也让灾民们干劲十足,只要等到真正的开春,屋子建好了,春暖花开之时,运河里解了冻,到时候大量的商人集结,就可以大量购买牲畜,再几户发下耕牛、农具,种子,丈量土地,开始春耕。

一些太原的本地户籍,则也拨下了一些钱令他们修葺房屋,这原本看上去难如登天的事,现如今居然进展得极快,大量空置的劳力,足够的粮食,一切都变得生机勃勃了。

大都督府里也很是忙碌,平西王生怕春暖之后房屋不能建好,影响到春耕,所以大都督府也发出了命令,太原边军组织起来到城外去伐木。这种事当然惹来不少边将的牢骚,大家当兵吃粮,凭什么去做这种事?弟兄们本来操练就很辛苦,这天寒地冻的出去,手都开裂了。更何况历朝历代没有这个规矩?再这般下去,说不准是要哗变的云云。

不过这牢骚很快被压了下去,谁都知道平西王不太好说话,惹火了他,是要倒大霉的,于是牢骚归牢骚,边将如今成了包工头,每日一大清早,一队队边军拉出去,到城外的树林伐木。

好在太原城附近林木众多,灾民的房子当然不需要什么上好的木料,只要能遮风避雨就行,木头伐下来,直接送到城郊的几处木场继续加工去就是。

所以每到清晨的时候,炊烟渐渐熄了,太原便万人空巷,近二十万人倾巢而出,井然有序地出城做事,这么多人要组织起来,比发动二十万人去行军打仗更加艰难,毕竟军队多少总还有军令在,约束也要强上许多,这样的事例若放眼全天下,怕也只有大宋能做到。

历朝历代,每年为了治理河道,都有钦差官员发动十数万人厘清河中淤泥,建筑堤坝,所以现成的经验也有,即便是如此,大都督府也足够焦头烂额的。

最令梁建痛苦的是,平西王居然撒手不管了,虽然偶尔会发出几道命令,大多数时候,他居然都在躲闲偷懒,叫人去问安一下,回报不是说平西王正在沐浴,便是在看书,或者在喝酒。结果永远都只会是一个结果,平西王他老人家没空,你自己看着办。

梁建傻了眼,他从前一向只是受人差遣的,现在叫他主掌一方,这老命搭进去也不够啊,可是平西王虽然不管事,现在总归还在看着,无奈何只能咬着牙去做了。

好在虽然开始的时候手忙脚乱的,慢慢地也上了轨道,梁建松了一口气,这一日大清早,钦差行辕那边终于有了回音,平西王居然特意叫了人来请梁建过去。梁建只半个多月就已经苍老了许多,听了行辕那边有了音信,反而打起了几分精神,不容易啊,平西王终于出山了,没有什么事比这更令梁建高兴了。

梁建实在是大老粗,应付这么多事当真是两眼一抹黑,他现在最巴望的反倒是平西王喧宾夺主,发号施令,他这代职都督乖乖地听话就是。

梁建虽然事无巨细都要处理,可是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大都督府里,大门都不敢出,生怕耽误了事,今日破天荒地打马出来,看到一队队被组织起来的人已经由人领着往城郊赶了,这些人虽然来去匆匆,显得都有几分疲倦,可是在梁建看来,却觉得很是奇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竟有了几分成就感。

到了钦差行辕,梁建叫人通报一声,在外头等着,门口站着几个校尉,梁建便呵呵地与他们闲谈,随口问道:“殿下近来可好?”

校尉回道:“好得很。”

梁建又问:“殿下这时候在做什么?”

校尉知无不答:“这时候大致应该是沐浴的时候了。”

梁建不由一呆,三天两头来问,都是沐浴,沐浴做什么?

校尉仿佛看出他的心事,肃然无比地道:“殿下说了,敕命马上就来,到时候少不得要去大理寺坐一坐,莫非梁都督没有听说过洗干净屁股蹲大狱这句话吗?”

梁建瞠目结舌,良久才吐出一句话:“老夫只听说过洗干净屁股吃断头饭。”

这回轮到校尉们瞠目结舌了。

里头终于有了回音,一个校尉带刀过来,躬身道:“梁都督请,殿下正在厅中等候。”

沈傲果然是沐浴更衣过,头发上还有些湿漉,一身干爽的衣衫,脸上神采奕奕,正捏着茶壶自斟自饮,一双眸子最是灿烂无比,温和又深邃,让人看得很舒服。

梁建进来,朝沈傲行了个礼,叫了一声殿下。沈傲笑呵呵地道:“梁都督不必多礼,哈哈……今日天色不错,请梁都督来,当然是有事要交代,来,来,坐下说话。”

说罢,沈傲站起来给梁建斟茶,梁建受宠若惊,连忙道:“殿下,下官自己来。”

沈傲笑嘻嘻地道:“今日不以官职论交,只以年齿叙话,你是长辈,本王官是大了那么一点点,可是论年齿,本王还是个晚生后辈。”

梁建连说不敢。

二人喝了茶,沈傲便叹了口气,道:“太原城如何了?”

梁建不敢怠慢,连忙将近来大都督府处理的事都详尽地说出来,最后道:“城郊那边已经有大量的民房建起来,眼下就等春分,天气一暖和,就要开始组织农耕了。”

想到农耕,梁建不禁皱眉,如今虽然已经开始丈量土地,可是真正到了那个时候只怕又要忙得脚不沾地了。

沈傲含笑道:“辛苦梁都督了,这春耕的事,还要梁都督来做。”

梁建苦笑道:“殿下……我……”

沈傲摆了摆手,打断他道:“本王作壁上观,就是希望梁都督好好地做事,磨砺磨砺,你看,本王龟缩在这行辕,梁都督不是一样把事情做得妥妥帖帖的吗?”他吁了口气,继续道:“本王估摸着敕使也就这几日要到了,到了那个时候,本王也该被锁拿入京,大理寺很久没去过,如今想起来还真有几分怀念。不管怎么说,事情还要做下去,本王不能做,梁都督只能咬咬牙把这干系担起来。”

梁建不禁道:“殿下,莫非京城里已经有了消息?陛下的态度如何?”

沈傲笑道:“消息已经快马传来,陛下已经敕命大理寺卿姜敏为钦差,即刻启程,锁拿我这犯官回去。”

梁建脸色一变,道:“这可如何是好?”

沈傲撇撇嘴,道:“本王不怕这个,陛下的心意我明白得很,这一次既是派姜大人来,说明事情还不算太坏。”他呵呵一笑,又道:“在汴京,有人想叫本王死,本王偏偏要生龙活虎的活给他们看。你不必担心,本王早有计较,不过有几件事,还要都督帮个忙,等本王押回了京师,就要御审了,过了御审才能恢复自由身。”

梁建正色道:“殿下不怕,梁某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殿下若有什么交代,下官一定尽心尽力地去办。”

沈傲笑道:“不必这么认真,这件事到时候再吩咐你吧。”

梁建心里不禁苦笑,到了这个时候,这位平西王老爷居然还在卖弄关子,唏嘘了一阵,和沈傲说了一会儿话,沈傲千叮万嘱,都是一些临行时的交代,梁建也认真地听,不断点头。

日上三竿,沈傲突然伸了个懒腰,霍然而起,哈哈笑道:“说了这么多,不知耽误了梁都督多少政务,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梁建站起来道:“不敢。”

将梁建送出去,沈傲的眼眸中这时候闪露出智慧的光泽,仿佛是运筹帷幄的将军,心中早有定计,一切的后事已经安排妥帖,就等大获全胜的时刻。他信步叫来一个校尉,道:“去把童虎叫来。”

童虎来得很快,急匆匆过来,抱拳行礼:“殿下。”

沈傲朝他努努嘴道:“坐下说话,本王有事要吩咐你。”

童虎更是庄重地道:“卑下不坐,站习惯了,殿下有吩咐,且说就是。”

沈傲慢吞吞地道:“本王如今已是犯官,哎……回了汴京,只怕是生死未卜了。”

童虎名义上虽是教头,可是一直都陪侍在沈傲的左右,说是沈傲的侍卫队长还差不多,二人朝夕相处,感情深厚,他这人倒也实在,嗔目道:“殿下说这种丧气话做什么,殿下在太原做的一桩桩好事,多少人要感念殿下的活命之恩,朝廷一定能明辨是非。”

沈傲淡淡笑道:“世上的事哪里有这么容易说清楚?是非从来不是明辨出来的。”

童虎愣了一下,也不知该如何劝,一时无言。

沈傲抖擞精神道:“本王交代你办一件事吧,若是这件事办成了,本王倒是又多了几分把握。”

童虎听了,面露喜色,道:“殿下要吩咐什么事,尽管说就是,只要对殿下有好处,我童虎便是掉了脑袋也绝不皱眉。”

沈傲呵呵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莫要后悔。”

童虎正色道:“我童虎说过的话,断无更改。”

沈傲身体微微前倾,朝童虎勾勾手道:“你过来一点说。”

童虎走过去,沈傲低声授意,童虎不断点头,等沈傲说完了,童虎拍着胸膛道:“这件事便是殿下不吩咐,卑下也是要去做的,殿下尽管放心就是。”

第686章 圣旨到

永和二年十一月初九。

艳阳高照,一队殿前卫出现在太原西门,拥簇着一辆马车缓缓而来,门卒见了,立即飞报钦差行辕、大都督府,一时之间,整个太原城各衙门车马纷纷朝西门而去。

敕命钦差终于到了,虽然早有预感,可是谁也不曾想到来得这么的早。

过了片刻,沈傲打马带着一干校尉过来,后面跟着梁建等人。

坐在马车里的姜敏屈身出来,这一趟敕命而来,他心里虽然已经有了计较,可是到了太原,不禁有些意外,原以为太原如今已经饿殍遍地,谁知居然井井有条,那灾民哪里像是灾民?不曾见到一个面黄肌瘦,虽可显见疲乏之态,却没有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人。

这个景象颇有些颠覆姜敏的认知,十几年前,他也曾敕命前去视察水患灾情,当时的场景在他看来实在和人间地狱没有区别。如今这太原地崩才过去三个月,居然已经看不到此前曾经历过地动山摇了。

他心里不禁感叹,平西王这钦差,按道理应当论功行赏,如今却是待罪锁拿,实在令人唏嘘。

沈傲已经带着一干人迎过来,姜敏露出笑容,上前一步,看了沈傲一眼,原以为沈傲这时应当是形容消瘦才是,谁知竟是精神奕奕,脸色带着一种健康的晕红色,天下的犯官要找出这么一个样子来,还真是少见得很。

“姜大人,久违了。”沈傲看到姜敏,脸上浮出淡淡的微笑。

姜敏挽住他,不禁叹道:“平西王好自在,只苦了姜某了。”随即从容一笑道:“这太原,总算没有白走一遭,今日见了这里,才知道平西王的才干。”说罢放低声音道:“几位王妃在汴京还好,安宁帝姬已经产下一子,这事儿你也知道,如今这孩子很是康健,你不必担心。祈国公在大理寺也还算照顾周到,卫郡公托老夫给你问个好。”

沈傲颌首点头,道:“这样我便放心了,卫郡公还好吗?中书省这时候想必早已忙开了吧。”

二人边往城内走边说话,其他官员和车马轿子只能尾随在后头。好在这太原此时正是万人空巷的时候,街道上的人零零落落,倒也没人围看。

姜敏道:“年关就要到了,中书省那边要核实一年的奏疏,还要委任官员督促六部,确实忙了一些。”

二人绝口不提钦命的事,一路过去,只是寒暄,偶尔说几句笑话,让后头跟着的官员们一头雾水,不知道的,还当他们是老友重逢,这姜大人是来探亲访友的。

等到了知府衙门这边,中门大开,接旨意的香案都准备妥了,姜敏和沈傲对视一眼,道:“平西王、驸马都尉沈傲接旨意吧。”

沈傲立即肃容,在香案之下拜倒,道:“臣接旨意!”

众人也纷纷拜倒,一齐山呼万岁。

姜敏在这香案之前,面色严肃,从随来的殿前卫手中接过了一份圣旨,微微扫了一眼跪倒一片的人,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制曰:间者,数年水旱疾疫之灾,是岁,太原地崩,朕甚忧之。愚而不明,未达其疚。意者,朕之政有所失而行有过与?乃天道之有不顺地利或不得,人事都失和,鬼神废不享与?何以至此……”

这圣旨出奇的长,许多人听了这么长长的一段,霎时有些糊涂了,钦命不是来治罪的吗?怎么废话一大堆,全是题外话?这圣旨里只说近年来水旱瘟疫的灾情接连不断,如今太原又发生了地崩,朕很是忧心忡忡。对此,朕想,是不是因为朕的政策有什么失误,或者行为有什么过失?还是因为天时不顺,地利没有发掘,还是人们相处的不够融洽,对鬼神的祭祀废弃了呢?

这番话乍听之下,颇有自问的意思,可是在这个场合,实在和废话没什么区别。

不过圣旨这东西一向精辟,在这前头说这么多废话,只怕这背后一定有什么用意。

连姜敏都觉得这圣旨有点儿啰嗦,于是语速加快了几分,又道:“盖闻王者莫过于周文,伯者莫过于齐桓,皆待贤人而成名,朕观今天下贤者、智者、何人可居平西王之右。”

这话再明白不过了:听说古代帝王没有超过周文王的,霸者没有超过齐桓公的,他们都是依靠贤人的帮助才成就的功业。朕看天下的贤才,哪里有智慧能与平西王比肩的人?

话倒是好理解,可是话中的意思倒是令人费解了,明明是治罪的诏书,怎么还夸起人来了?在天子看来,贤才这个称谓比之提拔还要难得,在皇帝心里你是个贤才,就意味着早晚要位列中枢的。更何况平西王还被夸成了一朵花,一个无出其右,几乎是把平西王拔高到无人可以媲美的地步了。

言外之意,更是说,周文王和齐桓公有了贤才才成就了伟业,朕有了平西王才有今日的天下昌盛,四海升平。当今天子一向自我感觉良好,和周文王、齐桓公比肩也不算为过,可是沈傲在这圣旨中就成了管仲和姜子牙,说明沈傲在天子心中的地位。

莫非……这是一份奖掖诏书?

所有人虽是拜服在地,心里都不禁嘀咕起来,这圣旨实在让人太捉摸不透了,这么听,平西王怎么也不像是罪臣,反倒是功臣的成分更多一些。

可是只有沈傲最明白,赵佶那老家伙若是叫人送圣旨过来痛骂自己一句,这事儿倒也罢了,无端端把自己夸成一朵花,只怕这事情闹得太大,连皇帝也盖不住了。

果然,姜敏继续道:“朕恤贤才,委托军国事,敕为王爵,与朕同享天下。何故今日,平西王擅杀太原大都督、郑国公,文仙芝乃国之干臣,郑国公与朕有亲,贵不可言,平西王如此,可心怀忠勉之心?常怀圣恩?”

话锋一转,语气也重得很,怀疑到了忠心两个字,便是才比管仲,只怕也免不了问罪。

“今有人言,平西王有二心也,有王莽之志……”

所有人全部大惊失色,梁建差点儿一头栽下去,王莽两个字在圣旨里出现,这问题就不再是骄横可比了,王莽是谁?但凡有哪个天子认定了谁人有王莽的志向,就算无罪,只怕抄家灭族也足够了。

“朕不问,深信平西王的忠心耿耿,可昭日月,奈何平西王骄横,敕大理寺卿姜敏,锁拿平西王入京治罪……”

所有人松了口气,后面一句朕不问,就是朕不相信,之后又说沈傲忠心耿耿,也算是慰勉一番。真正的罪责不是不忠,只是骄横,骄横可以敲打,可以诛心,但是不忠就是死罪,阖家抄斩。

沈傲听得恍惚,虽说早知道圣旨应当只问骄横,可是这时候还是被赵佶的圣旨搅出了一身冷汗,便道:“臣接旨意。”

接过了旨意,姜敏已经上前一步,扶着沈傲起来,道:“平西王勿忧,且先随老夫回了京城再说,不必多想。”

沈傲心里想,我多想才怪。口里道:“还请姜大人照顾了。”

姜敏呵呵笑道:“这是自然。”

也不叫殿前卫立即锁拿沈傲,姜敏与沈傲一起入内室先去闲坐,想来姜敏也不会有什么为难,虽是锁拿,这待遇却还是坏不到哪里去的。二人在厅中坐定,太原城上下官员作陪,茶水递上来,大家一起喝茶,一起说话。

姜敏压低声音道:“太后还有一句话托老夫带给殿下的。”

沈傲笑道:“大人但说无妨。”

姜敏道:“太后说,天没塌下来。”

沈傲淡淡笑道:“本王的天当然没塌下来,可是有的人的天却要塌下来了。”

姜敏不由心里想,平西王的心态当真是令人看不懂,怎么一点也没有忐忑的意思?随即苦笑,不动声色地道:“殿下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明明是锁拿,可是锁拿的钦差问犯官什么时候回去,这也算是一桩奇闻异事了。沈傲居然一点惭愧客气的意思也没有,想了想才道:“明日清早吧,早些回到汴京也好,这里太冷。”

姜敏失笑,喝了口茶,道:“原本老夫还要劝慰殿下几句的,如此看来倒是不必了,也省得浪费唇舌。”

正说着,外头却是闹哄哄起来,许多人脚步匆匆地往这边过来,里头的人听到外头大喊:“走,说理去,不把道理讲清楚,平西王决不能走。”

这声音声若闷雷,一下子将厅中友好的气氛破坏得支离破碎,众人不禁面面相觑,梁建呆呆的说不出话,许多官员心里都是叫苦,好端端的,怎么又来讲理的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沈傲脸上现出几分尴尬,连忙道:“姜大人,好说,好说,或许是哪个混账胡闹,不必理会,不必理会。”

姜敏倒是不怕,沈傲断不会对他怎么样,心里有点儿怀疑是哗变,可是身为钦差,总要有几分威仪,于是危襟正坐道:“殿下何不去看看到底谁在外头喧哗?”

沈傲点头,正要站起来,便见乌压压的人冲入厅中来,为首的居然是童虎,之后是一队队的校尉,人数足有上千之多,从里头往外看,看不到尽头,人人都按着儒刀,脸色狰狞。

厅中的官员都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连姜敏也不由地脸色骤变,心里想,还真是哗变吗?可是随即又觉得不对,若说厢军、边军甚至是禁军哗变,他还相信几分;可是校尉哗变,他却是不信的。

姜敏便朝沈傲看了一眼,沈傲只朝他点了个头,道:“姜大人安坐,本王倒要看看,这些人玩什么花样。”

第687章 傻眼了吧你

涌进来的校尉越来越多,童虎打头,中队官、队官在前头,后头的校尉按着刀,表情肃穆。

童虎抽出腰间的刀,扫视了厅堂中的一干官员一眼,才声若洪钟地道:“哪个是钦差?”

沈傲拍案而起,道:“童虎,放肆你吃了豹子胆吗?敢冲撞钦差?”

童虎恶狠狠地道:“殿下,今日我们只是来讨个公道!”

“对,讨个公道!”

“殿下冤枉,为什么要锁拿进京?”校尉们霎时鼓噪起来。

姜敏这时候捋着胡须,不禁道:“是非自有公论,不回京,如何辩罪?”

可惜他的话很快就被声浪压了下去。姜敏一脸死灰,心说不好,原以为来了太原,将沈傲带回去便算功德圆满,至于回京之后御审的事,大家还可以周旋,更何况陛下在圣旨中只是直指平西王骄横不法而已。可是今日若是闹出事来,不知又会横生出多少风波。

沈傲厉声道:“荒唐,天家的事和你们何干?”

童虎与沈傲对视,气呼呼地道:“我们是天子门生,师者出了错,做门生的岂能不闻不问?”

这句话回得实在精彩,连沈傲都瞠目结舌了,战斗力顿减,便语气温和地道:“那你来说说看,尊师何错之有?”

这是一句犯忌讳的话,可是也不算忌讳,沈傲只说尊师,不提宫中,谁也不能揪出错来。

校尉们一时肃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童虎榻前一步,走到姜敏跟前,抱拳行了个礼,道:“钦差大人,童某要问,平西王何罪之有?”

姜敏看了沈傲一眼,回过神来,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茶,道:“擅杀文仙芝、郑克。”

童虎深深点头,道:“殿下确实擅杀了文仙芝和郑克,这句话倒是没有错。”接着话锋一转,道:“可是童某人却以为朝廷不公!”

姜敏好歹也是读书人出身,若论辩才,真真比童虎高了不少档次,这时又好气又好笑,道:“有什么不公之处,你说无妨。”

童虎正色道:“平西王杀了文仙芝、郑克二贼便是罪,我童虎手刃了都虞侯文尚,也是第一个率先冲入大都督府的人,却为何朝廷只论平西王之罪,偏偏不问童虎之罪?这不是不公,是什么?今日朝廷若是不给一个公道,我童虎第一个不服!”

姜敏这一下傻了眼,他的口才再好,撞到这么一个飞蛾扑火的,一时也是无言,只听说过人拼命洗脱自己的干系,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非要把祸事往自家身上揽的,那童贯童公公是多么玲珑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侄子?

姜敏呆着不动,一时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将童虎赶出去?谁赶谁出去还是两说,这么多人杀气腾腾,当然是安抚为主。可是讲道理,人家的道理好像更实在,摆明了是来自首的,平西王杀了都督、国公,他也杀了个都虞侯,办了平西王不办他,确实不太公道。而且人家大嚷着一定要办他,你气极了,让左右把他拿下,反而遂了他的心愿。

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如此了。

姜敏只好道:“这事老夫定会上呈圣听,朝廷早晚会有处置,请童将军少待。”

好话算是说尽了,也很够意思了。谁知童虎却是大喝道:“不成!”他舔了舔嘴唇,道:“要嘛把我童虎一起锁拿回京去,要嘛钦差大人就别想走,钦差大人是大理寺卿,这事恰好是钦差大人管,今日一定要还我童虎一个公道!”

姜敏被逼得无可奈何,这时候也有了几分火气,大凡是掌握刑名的,脾气都不太好,这时勃然大怒地道:“大胆,你敢阻挠钦差办事?”

童虎回答得很是光棍:“请钦差大人降罪!”

姜敏一时无语,原想吓吓他,谁知人家巴不得你动手,于是看了沈傲一眼,沈傲立即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把目光瞥到一边去。姜敏只好道:“好,那就让人将你一道锁拿回去治罪!”

童虎脸上闪露出愉悦之色,抱拳行礼道:“都说大理寺卿姜大人铁面无私,眼底之下容不得沙子,今日见了,果然是如此,童虎佩服之至。”

“……”姜敏脸色一白,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了,遇到这种愣子,他就是有天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掌握了刑名一辈子,只看到一个个犯官痛哭流涕,使劲地洗脱干系的,还真没见过这等人。

姜敏只好道:“既然锁拿回京,那还不快退下待罪?明日就命人押你回去。”

童虎喜滋滋地道:“姜大人公侯万代。”说罢,便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一大群面面相觑的官员。

可是校尉们却还没有散去,姜敏只好道:“既然你们童将军已经如愿以偿,还围在这里做什么?快快退出去。”

一个中队官踏前一步,抱拳道:“姜大人秉公无私,令我周海佩服,可是卑下不能走!”

姜敏已经吃不消了,只好问:“为什么不能走?”

这叫周海的中队官挺着胸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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