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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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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克领着一干人从大都督府里出来,众人默契地上了轿子,都是往郑府别院里走。到了别院这边,轿子落下,先到的人并不出轿,直到郑克落了轿子,众人才纷纷钻出来。只是在这中门前,谁也没说什么话,一并鱼贯进了别院,过了一会儿,里厅的灯亮了起来,几个值夜的家人手忙脚乱地烧水斟茶,一干人在灯火之下各自落座。

这时已经到了三更,虽是如此,却没有人带着倦意,反都是精神抖擞,只是脸色都有点儿不太好看。

如今那催命鬼已经给出了限期,若是不交粮,后果如何,谁也不敢预料。姓沈的做事一向不留余地,谁知道到时候会是什么光景?

粮商们当然也怕,怕就怕沈傲一声令下,校尉、边军出动,抄没粮食,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所以大家的眼睛都落在郑克身上,要看看郑克怎么说,郑国公怎么说,大家就怎么做就是。

郑克慢吞吞地喝了口热茶,脸色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眼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不禁失笑道:“都看着老夫做什么?沈傲要对付的又不是老夫一个,难道这主意都要老夫来拿吗?”

先前那挨了一巴掌的黄亭讪讪笑道:“我等都以国公爷马首是瞻,国公爷说是乖乖地交了粮,我们也绝不皱眉头,国公爷若说和那姓沈的硬撑到底,便是刀山火海,我等也只有硬着头皮与那姓沈的周旋了。”

郑克笑了笑道:“老夫倒是想听听你怎么说,这粮食是该交还是不交?”

黄亭皱眉,迟疑地道:“这粮食若是交了,我黄家非但不能盈利,反而要贴进去十几万贯,若是不交,以眼下的利润发卖出去,再加上典当行的生意,只这几个月,至少能赚一千万贯。如此这么一算,在下当然是不肯交的。再者说了,为了做成这太原的买卖,我黄家不知耽搁了多少生意,若是功败垂成,又是数十万贯泡了汤,黄家是小门小户,哪里禁得起这样的折腾?”

其余几个人也附和道:“黄兄说的不错,我们刘家也是如此,这生意做成了,便是金盆洗手也足够数代的开支,这一桩大富贵岂可说丢就丢?姓沈的一句话就能把我等吓住吗?”

黄亭见许多人声援自己,不禁捋须呵呵笑道:“正是这个道理,人生百年,好不容易撞到这么一次机会,岂能看着他从手里头溜走?”

郑克一边喝茶一面听,见众人不说话了,便向几个沉默的粮商道:“你们也是这个意思?”

那几个人站起来道:“愿孤注一掷。”

“好!”郑克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略带几分激动地道:“事情做了一半,宁愿满盘皆输,也不能拱手认输。实话说了吧,姓沈的杀了文仙芝,已铸下滔天大罪,朝廷的敕使也不过月余就到,早晚要将他锁拿进京,他这是要狗急跳墙,趁着最后一口气,逼我们把粮交出来。这粮,断不能交!”

郑克斩钉截铁地继续道:“十二个时辰过去之后,若是他来催粮,你们只管说粮食已经兜售光了,今夜就把粮移出货栈,寻一些心腹将这些粮食储起来。”

藏粮倒是不难,这些粮商既然敢来这里做这杀头的买卖,哪里不会有准备?但凡卖粮的,都有极大的地窖用以存储粮食,这也算是商业秘密,是这一行当的规矩。

“可要是那姓沈的带人来查抄呢?”黄亭不禁问道。

郑克淡淡笑道:“就让他去抄,他抄不出来。到时候没了粮,他总不能杀了大家的头,只要死死的咬住没有粮食,他能怎么样?”

“可是生意怎么办?”

郑克冷笑道:“先饿着那些家伙,等沈傲被锁拿进京了,我们再卖,到时莫说是十贯,便是二十贯,饿极了的人还不都得乖乖的掏钱吗?到时候再以贱价大肆收购田契、地契、房契和古玩珍宝,如此一转手,获利只怕又不同了。”

绫罗绸缎、玛瑙珠玉、田地高宅这些东西是不能吃的,这样的囤货居奇法,只怕不用两个月,整个太原城的铜钱、金银全部要流入粮商手里,还有土地、房产、古玩字画等,实在拿不出现银来时,除了将这些在太平时节价值万贯的东西当个百贯、千贯来换十几斗粮食活命,还能有什么办法?

众人听了郑克的言语,皆是振奋起来,整个太原城的价值难以计数,现在不值钱的东西,可要是过上几年,其价值便可翻个百倍、千倍都不止。

郑克笑道:“上个月有这么一桩事,有人拿了一幅颜真卿的行书来典当,诸位可知道这幅行书价值几何吗?”

所有人伸长了脖子。

郑克笑道:“两百贯!”

黄亭吸了口凉气,不禁道:“颜真卿乃天下数一数二的行书大家,前唐的大家无出其右,再者他的行书流失的又多,便是各藩国也都是千金抢购,在下在江南时,听说有人以十一万贯的高价拿下了一幅他的字帖,这幅行书,少说也值五万贯以上才是。”

郑克吹着茶沫,笑道:“五万贯的东西,只换了一百斗米走,若是以现在的米价来算,就只能换二十斗了,可是人总要吃饭,留着这东西又不能填饱肚子,不吃就要饿死,换了诸位,是愿意一家老小尽皆饿死还是乖乖将这东西拿来换粮?”

黄亭道:“自然是先活命要紧。”

郑克吞下一口茶,哈哈笑道:“就是这个道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这个道理谁都明白。眼下大多数人当的还只是些华服、车架,可是等这些东西都当空了,就是拿出家底的时候了。所以这笔买卖只要做得好,便是一桩天大的富贵,郑某倒也想收手,无奈何利字当头,只有舍命一搏了。”

要鼓动这些粮商的士气,根本不必说什么大义,郑克只这几句话,就令所有人都铁了心思,事情只要能想明白,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直到五更过去,众人才纷纷散去,各自回了米铺署理善后事宜去了。

天刚拂晓,城中的差役起得也是极早,官仓里的粮食只剩下最后一千斗,可是该发的还是要发,粥棚被砸了,又重新休憩了一下,灶台还是现成的,城里的灾民闻到了粥香,立即涌过来,今日有些异常,所有人都是沉默,又是排起了长龙。

大都督府这边,沈傲早已回了钦差行辕,只留下了梁建,梁建这代职都督实在有些心不在焉,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朝廷敕命来锁拿平西王,自己也就到头了,最好的结果是滚回去做自己的都司,若是一个不走运,说不准就要和平西王一道解送入京。

眼下平西王摆明了是要他在前头开路,去收拾那些奸商,可是不听话,平西王转过头来说不定就把自己收拾了。现在若是按平西王的吩咐去做,到时候平西王完了,郑国公八成是要和自己算一笔账的。

左右为难过后,最后横了心,眼下既然已经被人拉下了水,还有什么好想的?只是天可怜见,上天保佑平西王万古长青……

万古长青这词儿有点儿不吉利,可梁建是粗人,大字他认识,若让他咬文嚼字就是在难为他了。

这十二个时辰,是从卯时算起的,所以现在只是午时,距离最后通牒还有十个时辰,梁建有些心不在焉,等用过了正午的糕点去坐堂的时候,便有个校尉过来,道:“殿下下了一个条子来,请梁都督看看。”

说是下条子,其实就是下圣旨,梁建哪里敢不听?立即接过条子,脸色又是一变,不禁问那校尉道:“平西王这是要做什么?”

校尉呵呵一笑,道:“殿下说了,关门打狗!”

梁建摇摇头,不禁道:“天下的狗是杀不绝的,殿下何必如此认真?”

对于沈傲,梁建这时候是有些佩服的,这家伙既不为荣华,又不为财帛,一心要和奸商们周旋到底,连身家性命都不顾,只为了救活十数万百姓。这样的人,少,太少,脑子一根筋,傻乎乎的。

梁建不禁又想,平西王看上去挺机灵的,怎么遇到这种事就这般的不聪明?哎……老夫还是顾好自己吧,他要做圣人,我梁建只能做他的帮凶了。

想到帮凶二字,梁建便不禁失笑,只有奸人身边才有帮凶,圣人跟前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梁建越想越离谱,突然收回神来,又是懊恼,年纪大了,做什么事都是想东想西,这可不好,还是先把平西王吩咐的事立即办了。

于是立即叫人擂鼓,过不多时,各营的将佐便来了,分列两班,一起朝梁建行了个礼,大家看梁建的眼神没有羡慕,就是关系走得再近的人也没有给他道贺,反而总觉得这位粱都司混了这么多年都风平浪静,几十年来没死在沙场上,今日只怕要折在这事上了,于是都多了几分同情,对梁建更加毕恭毕敬了几分。

梁建也看出人家的心思,便板起脸,尽量不接受别人的同情,正色道:“今日本代职都督请诸位来,便是要传达命令,从即日起,各营边军不许再懒散了,平西王……”他立即改口,因自己露馅儿而显得有些尴尬,干咳一声,继续道:“本督的意思是,如今太原城是多事之秋,太原五门,从即日起全部封闭,许进不许出,张超、刘志,你二人分兵去把守住五门,若有人要出城,可立即锁拿起来,听候都督府处置。”

“遵命!”对这代职总督,大家还是很给面子的,居然一点疑问都没有,颇有些人之将死,总要顺着他的心的意思。

梁建继续道:“邓成、王弼二人,立即带兵巡视各处街道,但凡有人挑拨滋事的,可立即弹压,不得有违。”

“遵命!”

梁建这时候反倒寻到了一点高高在上的快意,不禁有点儿进入状态了,继续道:“其余各营,在营中随时待命,都督府随时有手令下达。”

“遵命!”

梁建吁了口气,这都督倒还做得还算顺利,心思又不禁落在沈傲的条子上,心里想,平西王不会又要杀人吧?我的天,这是不是借老夫的刀?老夫算是主谋还是胁从?

第677章 折腾

傍晚的时候,钦差行辕这边点起了灯,许多人从这里进出,偶尔传出狗吠,童虎带着一队人各处巡检,有了上一次的前车之鉴,警戒又不禁提升了许多。

再往里走,便是一处小厅。这里天气冷,各大宅院里会客、署理事务都在小厅里进行,除非是极郑重的场合,才会在那空荡的大厅去。沈傲也不例外,他亲手书写了一份奏疏,叫人连夜赶赴京畿。

奏疏里自然是自辩的,杀太原大都督,这件事实在太大,耸人听闻。沈傲混迹了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只要消息传到汴京去,立即就会掀起一阵轩然大波,其影响不在地崩之下。

所以容沈傲在这太原的时间已经不多,朝廷的敕使早晚要来,沈傲这几日也没有闲情去看书,眼看距离期限已经过去了七个时辰,再过五个时辰,过了这一夜之后,若是粮商们再不交粮,他只有选择用粗暴的手段了。

几十份奏报传到了沈傲的公案上,粮商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沈傲不禁寒了脸,心知他们已经达成了默契,要和自家硬磕到底了。

连夜,代职大都督梁建打马到了这行辕,掌灯求见。沈傲请这梁‘都督’坐下,要叫人去斟茶,梁建显得心事重重,道:“殿下,还是拿酒来吧。”

这梁建也不知是怎么了,今天夜里倒是颇有些胆大,之前还是唯唯诺诺的,这时候倒是要讨酒喝了。

沈傲哂然一笑,道:“好,就喝酒。”

叫人上了酒菜,暖了一壶酒来,饮尽了一杯,梁建才道:“殿下,末将幸不辱命,五处城门已经紧闭,各处粮铺也叫人盯梢,就等殿下一声令下,只要那粮商不交出粮来……”他居然喝了一杯酒,脸上就红彤彤的,酒壮了怂人胆,厉声道:“便可抄没各家粮铺。”

沈傲呵呵一笑,道:“辛苦梁都督了。”

梁建接着又闷头喝酒。

沈傲叹了口气道:“本王连累了梁都督,这一杯酒,权当本王敬你。”说罢,端起酒盏朝梁建碰去。

梁建吁了口气道:“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末将还能说什么?这胁从之罪既然逃不脱,索性跟着殿下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

二人碰杯一饮而尽,沈傲心里想,还是做武官的利索,想得开,换做是文官,只怕早是纠结踟蹰、哭哭啼啼了。

沈傲又道:“梁都督放心,朝廷就算锁拿了本王,本王也要力保梁都督,因为有些事,还要梁都督来做。”

梁建不禁道:“请殿下示下。”

沈傲叫人去取了一本簿子,摔在桌几上,道:“这里头是一笔账,为安顿灾民,分发耕牛、衣物、建造新屋,每一笔都很清楚,大致耗银八千一百万贯,这些钱,本王到时候会知会人送来,若是本王一旦有什么不测,梁都督可以为本王将这好人做到底吗?”

梁建不禁动容道:“梁某早闻殿下大名,都说殿下重财轻义,今日见了,才知道原来都是谣言。”

沈傲苦笑,这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是好人还是坏人了。

二人一边吃酒,一边闲谈,一直到了三更天,却都没有睡意,沈傲昨夜睡得迟,白天索性睡到了下午,所以这时候并没有倦意,那梁建哪里睡得着?杯酒下肚,反而精神了许多。

等到了五更天的时候,一个校尉匆匆来报,道:“殿下,时候差不多到了。”

沈傲放下酒杯,走出去看了看天色,淡淡道:“各家米铺可有动静?”

校尉摇头道:“没有。”

沈傲冷笑道:“他们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本王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当本王不敢动他们吗?”沈傲伫立在这薄雾重重的拂晓,晨风一吹,看不到任何的倦意。

梁建从厅中出来,站在沈傲背后,沈傲漫不经心地道:“梁都督,该召粮商来复命了。”

梁建点点头,立即让人去叫,沈傲和梁建则打马到大都督府,擂鼓升帐,梁建要坐去上首,沈傲却拍了拍他的肩道:“今日本王亲自来。”说罢,坐上首位,梁建陪坐下首。

两班校尉、将佐纷纷到齐,众人行过了礼,默不作声地站到一侧。

再之后,粮商们才姗姗来迟,向沈傲行礼,沈傲铁青着脸道:“郑记米铺为何没有人来?”

众粮商都是抿着嘴,并不回答。

沈傲厉声道:“本王再问一遍,郑记米铺,为何没人过来?”

那粮商黄亭道:“米铺的掌柜许冰卧病在家,至于郑国公,他老人家昨日染了些风寒。”

沈傲森然冷笑道:“原来是这样?他们来不来都没什么相干,本王先问你们,这粮,你们是交还是不交?”

下头的粮商都不吱声。

沈傲继续道:“交出粮来,可救活十数万百姓,朝廷也不会令你们吃亏,便是小赚一笔也是足够,一百文一斗的价值,也不会让你们白跑一趟。”

粮商们仍旧不吭声。

沈傲自顾自地笑起来道:“这般大的功德,就没人肯点头吗?”他显得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道:“你们的身后有郑国公,有李邦彦,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是不是?郑国公是外戚,李浪子是首辅,有他们给你们捂着盖着,便是有人弹劾,山高皇帝远,宫中不能明察秋毫,你们便心存侥幸是不是?”

沈傲哂然一笑,继续道:“昧着心赚这钱,诸位扪心问一问,良心能安吗?”

粮商们像是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说话。

沈傲吁了口气,道:“本王也不和你们说什么大道理,只是告诉你们,不要心存侥幸。”他突然站起来……

粮商们这才现出愕然之色,不知道这平西王到底又要做什么。

沈傲脸色肃然,突然变得无比的庄重,淡淡地道:“本王也不是什么好人,贪墨的钱财何止百万?为泄私愤,可以栽赃陷害,可以巧言令色。投机取巧,本王也不是没有做过……”他笑了笑,继续道:“可是本王却知道,如今有十几万人在挨饿,本王读过书,知道一个道理,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为之事,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去做,有所不为之事,便是掉了脑袋也决不能去触碰。今日本王要做的事,便是要拼了性命的!”他什么也不再说,摘下了头顶上的进贤冠,脱了玉带、玉鱼袋、尨服,整个人只穿着一件内衬的圆领短袄,下身是一条藏青马裤,这大堂虽有炭盆,可是地方空旷,堂门大张,冷风灌进来,浑身都不禁冰冷起来。

在这大都督府门前脱衣服……

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禁变了,看向沈傲,沈傲将尨服、玉带、梁冠放在公案上,正色道:“这是天子所赐,是荣华显贵,可是今日,本王宁愿舍了这些东西,也要做成这件事!”

这句话说出来,让所有人都不禁肃然,沈傲这般做,谁不明白这个心思?沈愣子这是要玉石俱焚了,交出粮来还好,不交粮,就是大家一起死!

粮商们这时也不禁心中瑟瑟,历朝历代,最怕的就是不要命的,更何况要和他们拼命的是平西王。

沈傲虎目瞪住粮商,道:“这粮,你们是交还是不交?”

那粮商黄亭哭丧着脸道:“并非不肯交,实在是粮食已经兜售空了。”

其他粮商也纷纷道:“是,是,粮都都兜售空了,请殿下明察。”

沈傲开始还是好言相劝,便是在这堂上脱衣,也并没有露出为难的意思,可是粮商们说出这句话,脸色霎时骤变,一双眼眸满是杀机地道:“这么说,你们是一定不交了?”

粮商们纷纷跪下道:“并非不交,实在是无粮可交。”

沈傲冷哼一声,脸色森然道:“既然如此,也只好玉石俱焚了,来人!”

下头的边将都是肃然,到了这个份上,谁还敢说什么?纷纷站起来道:“末将听令!”

沈傲恶狠狠地道:“挖地三尺,一间间米铺给我查抄,查出了一粒米,也是他们欺蒙本王,立即拉下去砍了!”

“遵命!”边将和粮商们关系再铁,也知道非要公事公办不可,若是懈怠,说不准这不要命的平西王砍的就是他们的脑袋了;于是各自应命,召集军卒打马朝各家米铺而去。

“咚咚……”边军们到了米铺这边,狠狠地将门砸开,接着潮水一般地涌进去,肆意搜查,店中的伙计和掌柜什么都不敢说,都是在侧立一旁由边军监视,米铺的货栈就在后院,边军们砸开了门,发现里头果然是空空如也,连一粒米都没有剩下。

带队的将佐这时候也急红了眼,他们现在倒是巴望粮商把粮食交出来,眼下这个局面,总要有人让步,可是平西王是铁了心,希望就寄托在粮商身上。可当看到这空空如也的货栈,立即便明白这些粮商也是破釜沉舟了。

到时候真要冲突,他们这些边将迟早也要跟着倒霉,抄不到粮,回去不好复命,这姓沈的又是铁了心要从粮商们身上榨出粮来,最后会是什么样子,却是谁都不敢想象了。

货栈里没有,自然是将这些掌柜、伙计锁拿了来问,掌柜信誓旦旦,只说粮食已经兜售完了,一些心腹的伙计知道也不说,也是一口咬定了没有。至于其他的伙计,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足足折腾了半个上午,结果却是徒劳无功,十几个将佐又回到都督府去。

都督府里,沈傲已经换上了一件圆领开襟的儒衫,阖目坐在这里等候消息,只是抿着嘴,并不说话。

第678章 最后一次机会

“殿下……”众人一起进了正堂,行了礼。

沈傲只是抬了抬眼,仿佛早有预料一样,笑道:“查抄出什么?”

一个将虞侯道:“刘记米铺空空如也。”

其他人也纷纷道:“黄家米铺亦是不见颗粒。”

沈傲吁了口气,藏粮,这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沉默了一下,才看向那粮商黄亭,道:“粮食都藏在哪里?”

黄亭道:“殿下,真的没粮,殿下也查抄过了,小人岂敢隐瞒?还请殿下明察。”

沈傲颌首点头,淡淡地道:“本王再问你一遍,粮食藏在哪里?”

黄亭不得不硬着头皮道:“真的兜售完了。”

沈傲叹了口气,道:“本王昨夜做了一个梦,梦见本王杀人太多,有人来索命。于是本王便说,自从之后一定要放下屠刀,再不杀人。所以……”他吐出一口气道:“所以你们最好还是识相一些的好。”

这句话威胁之意十足,黄亭的额头上已落下豆大的汗珠来,他咬了咬牙道:“当真无粮。”

沈傲冷冷一笑道:“来人,拖出去,斩了!”

图穷匕见,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尽,沈傲也绝不客气。

两个校尉应命,什么都不说,冲上去反剪住黄亭的双手,黄亭大急,高叫道:“黄某不服,黄某无粮,又何罪之有?郑家米铺倒是有粮,殿下为何不去取,反而为难黄某?”

沈傲突然伸出手,道:“且慢!”

校尉停止了拖拉,沈傲的身子向前一倾,手肘压在桌案上,道:“你方才说郑家有粮?”

黄亭一时情急,便是想将郑国公摆出来,沈傲要杀自己,有本事就去动郑国公试试看,若是不动郑国公,反而拿自己这小鱼小虾动刀,又怎能让人心服?可是这时候才想起攀咬到郑家头上,自己哪里还有好果子吃?只好期期艾艾地道:“具体如何,小人也不知道,只是郑国公乃是城中大户,殿下何不自己去问?”

沈傲冷笑道:“好,本王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传郑国公。”

立即有个校尉前去叫人,郑家别院这边,郑克清早就已经起了,他哪里染了什么病?无非是不愿去和沈傲纠缠而已,这时听外头有人来请,便冷笑道:“去告诉平西王,老夫不去,平西王有事,自会有拜谒。”

这一句话已经十分不客气,沈傲失去了耐心,他郑克又岂有耐心和沈傲撕磨?既然已经势同水火,自然不必给那平西王什么面子。

消息传回大都督府,沈傲听了郑国公的话,不禁笑道:“既然如此,郑国公不肯来,本王只好亲自出马了。”他冷若寒霜地道:“来人,调动兵马,将郑家别院给本王围死了,本王这就动身,要和郑国公商议大事。”

这一次,居然是倾巢出动,校尉、边军足足上万人,突然出现在街道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郑府的别院,更是水泄不通,到处都是军卒,几十个校尉按着刀直接就往郑家的中门闯,里头的仆役拦住,高声道:“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可知这家的主人是谁吗?”

带队的校尉队官瞥了他们一眼,蔑视地道:“郑克可住在这里?”

仆役们道:“郑国公就在这里,谁敢放肆?”

队官二话不说,抽出刀来反握在手上,道:“谁敢阻拦,杀无赦!”

接着身后的校尉便冲进去,布置防务,这些仆役开始还想狐假虎威,可是见了人家动刀枪,立即不敢吱声了,皆是退到了一边去。

也早有人前去后宅向郑克通报,心急火燎地道:“老爷,老爷,不好了……”

郑克正心烦意乱,听到这声音,忍耐也到了极限,狠狠地甩了这胡说八道的小厮一巴掌,道:“叫什么叫有天大的事也和你没干系。”

小厮连忙认错,郑克问:“到底又出了什么事?”

小厮道:“有官兵冲进府里了,看着模样,应当是钦差行辕来的。”

郑克脸色更是铁青,怒道:“姓沈的欺人太甚全部赶出去,这里也是他们撒野的地方吗?”

这小厮却是唯唯诺诺地道:“老爷……他们手里有刀枪……”

郑克不禁瞠目结舌,想说什么,却是忍住,最终闭上了嘴。

外头传出动静,有人高声唱喏:“钦差、平西王殿下到。”

郑克并不去迎,反而道:“老夫不见他。”说罢,拂袖往后宅去。

这小厮心里叫苦,心里说,人家都来了,哪里容得了老爷见不见?大着胆子到中门那边去,看到前方又是一队校尉开路,沈傲穿着儒衫被拥簇在正中,左右都是将佐,身后跟着许多粮商。

沈傲脚步浮华轻松,闲庭散步一般进了郑府,不禁道:“好端端的来见郑国公,你们也真是,怎么还未通报就闯了进来?郑国公要不高兴的。”

开路的童虎过来道:“殿下,是末将自己拿的主张,还望殿下恕罪。”

沈傲摇头道:“罢了,既来之则安之,郑国公海量,想必不会见怪,都站到一边去,待本王去厅里,再叫人去请郑国公出来。”

他居然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一样,一点也不客气,大剌剌地带着一大群人到了正厅,毫不犹豫地坐上首位,太原都督府以下的将佐见他如此,也都是在两边肃立,粮商们却是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感觉有些不太对头。

沈傲在位上大叫:“为何无人给本王斟茶,这就是郑家的待客之道吗?”

几个校尉便压着府里几个下人去烧茶,先端来几盘糕点,沈傲吃了几口,不禁道:“这糕点的味道好极了,只是可惜,外头的灾民食不果腹,本王却这般奢靡,实在叫人唏嘘。”

言罢,沈傲又道:“郑国公为何还不来?”

一个校尉在外头道:“殿下,郑国公说身体有恙,不愿见客。”

沈傲将一块糕点塞入口中,不禁沉眉,怒道:“怎么不早说?原来国公当真病了?来人,去聘请最好的大夫来,给国公诊视,他得的是什么病?”

校尉不知道,只好摇头。

沈傲道:“那就先请大夫去看。”说罢对厅中诸人道:“大家不必客气,本王先去后宅看看郑国公。”

带着十几个如狼似虎的校尉直接进了后宅,这后宅里并没有女眷,可是里头的人却还是吓了一跳,沈傲抓了一个人出来,问道:“郑国公在哪里?”

被抓的人吓得哆嗦,期期艾艾地道:“殿……下……”

沈傲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笑呵呵地道:“你不必害怕,好好的说。”

这小厮才引着沈傲到了一处卧房,沈傲毫不犹豫地一脚将门踹开,直冲进去,口里道:“国公有恙,本王听了忧惧如焚,莽撞进来探视,国公勿怪。”

往里头一瞧,却看到郑国公正坐在小厅里吃茶,手里还捧着一本书,沈傲带着人来得太急,下人连通报的时间都没有,陡然看到门被踹开,一时惊愕,抬起眼来,才是看到沈傲,他又是气又是急,想不到这沈傲胆子大到这个地步,脸色不禁往下拉,想要说话,却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谁知沈傲已经冲到他的身前,朗声道:“国公病了,居然还能吃茶看书?勤奋如斯,令人汗颜,来,来,快让国公躺下养病。”

几个校尉不知该如何让郑克躺下法,都看着沈傲。

沈傲便道:“还愣着做什么?拆了一个门板来,请国公躺下去,送到前庭去议事。”

校尉们倒也实在,这些彪形汉子二话不说,居然直接动手将这门板拆下来,郑家的人当真舍得,这门板居然用的都是檀木,上头还雕着兰花,可是在校尉看来,却和烧火的柴火没什么不同,几个人合力一掰拆下门来,又有几个要过来搀扶郑克,郑克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睛怨毒地盯着沈傲,道:“平西王未免也太莽撞了吧?”

沈傲立即正色,道:“国事紧急,容不得郑国公拖延。”

郑克拂袖冷哼,却只好道:“好,老夫就和你去议事。”说罢,当先走出去,沈傲尾随在后头,校尉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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