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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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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走的这时候也吓住了,反而觉得人多的地方更安全一些,否则真有官兵来弹压,到时候不分青红皂白,连死都不知道怎么个死法了。

这时候又人道:“既然如此,大家要想活命,唯有一个办法……”

所有人惶恐得犹如抓到了最后一棵稻草,许多人不禁安静下来,都想听听到底有什么办法。

这人高声道:“平西王殿下爱民如子,是非明断,不如我们现在去寻钦差行辕情愿,请平西王诛赃官墨吏,为我们讨一个公道!”

“走去钦差行辕!”人群中许多人鼓噪起来,先是有人朝钦差行辕的方向走,接着许多人跟上去,其余的人见了这个样子,也都随波逐流,这聚集起来的人流竟有上万人之多。乌压压的看不到尽头。

再加上沿途看热闹的,最后如滚雪球一般,人越来越多,越来越难以控制,大家一起诉说贪官墨吏平时的可恨之处,这时候也都义愤填膺,更有人高吼道:“杀赃官!”

在这种场面之下,人的情绪已经亢奋起来,许多人高吼:“杀赃官!”

天上的雪花飘洒,皑皑白雪与万千攒动的人头相互映衬,整个太原城,居然满是肃杀,愤怒的人一起朝前走,更有一些不轨之徒,沿途大肆破坏,本就狼藉的街道,这时候更加狼藉起来。

……

小别院里,一个人影悄悄地出现,直接从偏门进去,小跑着到了书房,躬身在外头道:“老爷,刘福回来了。”

“进!”里头的声音很是威严。

刘福轻轻地将门打开一点缝隙,如灵蛇一样钻进去,随即蹑手蹑脚地关上门,书房里书香阵阵,红烛冉冉,温暖如春。

郑克坐在梨木雕花椅上,将一本书放下,抬起眸来,道:“怎么样了?”

刘福笑呵呵地道:“老爷神机妙算,这一招‘清君侧’实在是妙极了。”

郑克颌首点头,淡淡笑道:“先裹挟着人去,再混进我们的人,在里头滋事,把钦差行辕围住,呵呵……”他哂然一笑,略带得意的口吻道:“这么多人,只要校尉和灾民冲突起来,沈傲就死定了。”

刘福弓着身,似乎在认真听郑克的话,不禁问道:“若是那平西王不死呢?”

郑克板起脸来,冷笑道:“当然还有后着。”

刘福吞了吞口水,想问这后着到底是什么,却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去问,讪讪笑道:“老爷神机妙算,连平西王都不是老爷的对手。”

郑克冷冷地道:“做人做事,都要懂得一个道理……要杀人,千万不要自己动手,否则不但污了手,还会捅篓子。只有借刀杀人最好。”

刘福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子,道:“眼下灾民差不多要到钦差行辕了,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郑克站起来,一字一句地道:“我这里有个条子,你送去大都督府,将这条子交给文相公,跟他说,一个时辰之后再拆出来看。”

他翻开一本书,从书页里拿出一张纸条,他将纸条儿卷起来,再寻了个小筒子塞进去,交给刘福,慢吞吞地道:“叫文相公一定要按条子里的话来做,还要告诉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个时候已经不能再朝三暮四了,今日一定要和姓沈的见个分晓,不是他死……”郑克恶狠狠地咬牙切齿道:“就是老夫和文相公共赴黄泉!”

刘福听得眼皮子也不禁跳了跳,轻轻地抬起眼,看到郑克很快恢复了常色,一脸淡然的样子,心里想,国公爷当真是喜怒不形于色。立即道:“小人这就去送条子,公爷安坐。”

从别院里出来,刘福立即牵了一匹马来,他自然知道今日干系实在太大,一个不好,不知多少人要人头落地,他是郑家的家奴,几代人都是郑家的亲信,对郑家的忠心自然不必说。

翻身上马之后,刘福立即打马到大都督府,巍峨的大都督府这时候也是风声鹤唳,到处都是卫兵,时不时有军将进出,宛若敌军眼下就要攻城一样。

刘福通报一声,过了一会儿,便有个军卒叫他进去,请他到了一处清净的屋子,刘福不安地坐在这里等。

过去一炷香,外头传出一声咳嗽,刘福不禁站起来,这时候,有人跨过门槛,言语中带着威严道:“你是郑国公派来的?”

刘福连忙躬身行礼,道:“小人见过文都督。”

文仙芝只是淡淡点头,道:“郑国公有什么话要说?”

刘福道:“老爷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时候已经不能再朝三暮四了,今日一定要和姓沈的见个分晓,不是他死就是老爷和……和文都督共赴黄泉!”这句话,他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文仙芝呵呵一笑,道:“到了这个份上,这句话该是本督提醒他才是,怎的反过来提醒本督了?国公就这么信不过文某吗?”

第685章 动手

刘福讪讪一笑,道:“老爷不过是好意提醒一下,老爷一向是信任文都督的。”他正色道:“这里有一张条子,是老爷要小人送给文都督的,老爷说了,只有到了午时才能将纸条儿打开。”

文仙芝接过装了装条子的玉筒子,淡淡道:“什么东西如此神秘?当这是诸葛亮的锦囊吗?”说着就想要打开。

刘福呵呵笑道:“文都督,老爷既然这般说,肯定有老爷的用意,这个……”他盯着玉筒,嘻嘻一笑。

文仙芝也随之哂然一笑,道:“罢罢罢,就听郑国公的。”说罢,将玉筒收起来放入袖中,道:“你去回个话,就说文某并非不晓事的,知道该怎么做。”

送走了刘福,从这小厅的耳房里走出一个军将来,这人是太原的都虞侯,也是文仙芝的心腹,也是姓文,和文仙芝既是同乡又是远亲,叫文尚,文尚长得颇为俊秀,只是一双眼眸过于狭长,让人看了,颇有几分狡诈。

文尚笑嘻嘻地踱步出来,道:“都督不想看看这玉筒里写了什么?”

文仙芝淡淡地道:“当然要看,他郑国公不是诸葛亮,我文仙芝也不是他的走卒,岂能事事对他言听计从?”文仙芝从袖中拿出玉筒来,将玉筒打开,抽出里头一张纸条,慢吞吞地坐在一张椅上,眼睛扫了纸条一眼,随即脸色一变,便不说话了。

文尚坐在文仙芝的下首,并不打扰文仙芝的思绪,只是给下人使了个眼色,叫他斟一杯茶来,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过去一炷香之后,才道:“都督,这纸条里写着什么。”

文仙芝脸色冷然,冷哼一声,才淡淡地道:“午时,若沈傲不死,则都督府出兵平叛!”

文尚的脸色也凝重起来,道:“都督,郑国公这是叫您去做替罪羊啊。”

当然是替罪羊,说是平叛,边军一出动,朝廷中肯定有人弹劾,这个骂名,他文仙芝是背定了。况且……未得钦差手令,擅自行动,也是一桩遭人诟病的事。

文仙芝淡淡道:“可是话说回来,若是沈傲不死,文某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文尚点头,他当然明白文仙芝的为难之处,沈傲和文仙芝如今已是势同水火,所以沈傲一定要死。流民鼓噪起来容易,可是也难以控制,若是平西王没死,让这平西王缓过劲来,就是一个个收拾太原城上下的时候了,文仙芝身为太原大都督首当其冲。

所以若是局势没有发展到他们所预想的那样,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平叛,打着平西王的名号四处杀人,让围在钦差行辕的流民疯狂起来,官逼民反!

文仙芝慢吞吞地喝了口茶,继续道:“文尚,你怎么看?”

文尚犹豫了一下,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文都督还有得选吗?”

文仙芝苦笑道:“确实是没有其他路可走了,这郑国公就是料到文某不得不和他一条道走到黑,所以才让文某背着黑锅。”他淡淡地继续道:“他倒是好,退居在幕后,将你我都当做是提线木偶,除掉了沈傲,他没有罪,沈傲若是活着,他还可以置身事外。”

文尚冷笑道:“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将沈傲除了,其他的帐,再慢慢和他算。他郑家这么多好处在太原,还怕他不乖乖分点甜头出来吗?”

文仙芝颌首点头道:“也只能如此,现在还是和他同舟共济的好。”他看向文尚,道:“你召集本部人马,随时候命吧,到了午时,若是再没有结果,本督会给你手令。”他霍然站起来,毫不犹豫地道:“平叛!”

文尚能有今日,都是文仙芝给的,怎么敢不尽心尽力?换做是别人或许还会犹豫,可是文尚知道自己连犹豫的本钱也没有,索性大大方方地道:“遵命!”

文尚按刀出去,文仙芝一人独坐在这小厅,眼眸阖开一条线,又看了一眼这纸条,眸光如刀,冷笑道:“置身事外,哪有这般容易?我文仙芝完了,你郑克也要玩完,到了这个份上,还想和文某耍心机?”

……

钦差行辕外头,人流攒动,无数人的出现,让次序一下子紊乱起来,守在外头的校尉不得不全部退入知府衙门,紧紧关上知府衙门的大门,一队队人出现在高墙之后,弯弓搭箭,在知府衙门里,校尉们也抽出了刀,以备不测。

这种混乱的局面,不管是善意或是恶意,但凡只要有一点点差池,就极有可能演变成流血的冲突,所以校尉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完全按照守城的作战守则行事,一点都不敢马虎大意。

衙门里的大树上,也已经挂满了不少人,弯弓搭箭的校尉将箭锋指向墙外的人流。

童虎的表情已经凝重起来,这时候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比女真人交锋更让人为难,女真人毕竟是敌人,是敌人就可以用对敌人的办法来对付,校尉的操练本来就都是对敌人最有效的手段。所以不管怎样的敌人,童虎都能保持住镇定。

可是眼下对付的绝不是敌人这么简单,他们要对付的本就是他们要保卫的人,而这些人都像疯了一样,校尉们不能还击,一旦还击,人就更疯了,总不能因为这个,把这黑压压的流民都杀了。

在这寒冬的天气里,童虎的额头上已经冒出冷汗,外头传出排山倒海的声音,认真一听,却都是在叫:“除贪官墨吏,请平西王殿下出来相见。”还有人道:“钦差行辕中有人欺上瞒下,请殿下明察。”

这些话,虽然善意,可是谁也不敢开门。

“唉哟……”一个挂在树上弯弓的校尉从树上摔落下来。

童虎立即赶去看,道:“怎么了?”

这校尉翻身起来,怒气冲冲地道:“不知是谁用石头砸了我的面门。”

童虎看他脸上果然青肿了,便叫他去后院包扎,一面去正厅见沈傲。

沈傲坐在厅里,不发一言,身上穿着铠甲,看了看时辰道:“本王若是不出面,只怕这些人不会散了。”

身边的校尉什么都没有说,一旁侧立的周恒欲言又止。

这时候童虎进来,沈傲问道:“外头怎么样?”

童虎苦笑道:“好在没有冲进来,不过如今也是危在旦夕,殿下,实在不行,就只能动手了。”

沈傲冷着脸道:“这是万不得已的手段,本王想出去看看。”

“不可。”童虎拧着眉道:“方才有个校尉被外头的人用石头打伤了,这外头难免会有不法之徒,若是殿下出现,若是有心人混迹在人群中射杀殿下,可就正落了许多人的下怀了。”

沈傲撇了撇嘴,道:“不怕,都随我来。

沈傲走到前院,这知府衙门的院墙还算高耸,中门已经死死用木头拴住,几十个校尉顶住了门,大门咚咚的被人敲响,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再之后就是影壁,影壁边则是五十名校尉拔出了刀,一旦大门被人打破,便可以立即封锁住。

沈傲看了看挂在树上的弓箭手,道:“仔细给本王盯着,人群中有哪个用石子砸人,就还击!”

说罢,沈傲叫人架了个梯子,带着一面盾牌攀爬上去,从院墙中冒出头来。

从梯子上往外看,外头的人流实在是太多,波浪起伏一般看不到尽头,沈傲大叫:“敲锣!”

“铛铛……”几个差役提着锣敲响起来。

这锣声很清脆,居然把声浪压了下来,外头的人听到了里头的动静,这时候居然也停止了鼓噪,无数双眼睛发现,城墙上冒出一个穿着金甲的家伙。

这金甲实在太醒目,战场上穿戴着自然是送死,可是在这里,却总算发挥了作用。

沈傲趁着所有人都沉默的功夫,大吼一声:“平西王在此,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惊扰钦差行辕,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人群中更是安静,就算没听到沈傲声音的,也有数十个校尉在院落里放开喉咙重复沈傲的话,这声音把一切动静都压住。

“是平西王,平西王来给咱们做主了。”人群中终于有了动静,有的灾民已经跪下,有人起了头,更多人排山倒海一样跪下来。

大多数灾民还是很淳朴的,在他们心里,沈傲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若不是斩了太原知府,放他们入城,施舍粥米,给他们安排住宿,只怕现在早已成了枯骨,这救命之恩,实在是比天还大。

呼啦啦的人跪下去,衙门里的校尉都不禁松了口气。

可是这时候,仍有数百人站着,他们大呼一声:“这不是平西王,我们上当了……”

“射!”沈傲朝梯下的童虎吩咐。

童虎领了命令,对树上的校尉到:“把站着的全部射倒!”

校尉立即开弓,这些人的箭法都是勤练了数年之久,说是神箭手也不为过,一声令下,箭矢飞射出去,几个站着的‘灾民’应声而倒。

敲着铜锣的差役这时候一起大吼:“平西王在此,谁敢在钦差驾前放肆?快快跪下!”

这一声声大吼,又有了几个中箭的前科,其余的‘灾民’无奈,生怕成为众矢之的,这时候也不得不不甘地跪倒在地。

沈傲这时候才撤掉了盾牌,整个人扶着梯子,朗声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

院墙外的人鼓噪:“贪官墨吏欺蒙王爷,我等特来请殿下莫要受了奸人的蒙蔽。”

沈傲朗声道:“你们的话,本王已经听到了,你们说钦差行辕有贪官墨吏,那么本王问你们……奸人在哪里?”

第686章 惊天骤变

一时间又是鸦雀无声,许多人这时候倒是清醒了,平西王问的这一句当真没错,连人都不知道就跑来闹,弄到这剑拔弩张的地步,这是做什么?

沈傲继续道:“既然你们说不出,那么本王就自己查,查出来,自然给你们一个交代,地崩灾情已过了两个月,本钦差奉旨来赈灾,就绝不会坐视你们挨饿受冻,眼下千头万绪,还有许多事要做,现在立即散了,若是再有人在钦差行辕外徘徊的,就以图谋不轨处置!”

灾民们听了沈傲的话,这时候一腔的怒火都化为乌有,许多人已经纷纷要走了。

沈傲也松了口气,其实从一开始,他就预料到郑克的手段就是这个,要整倒他沈傲,哪有这般容易?除了煽动灾民之外,没有任何方法。沈傲既然已经猜测到对方的手段,就决心控制郑克等人动手的时间。若是事发仓促,应变不及,就算他知道对方的意图,只怕也很难控制住局势。

所以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诈称是西夏来粮,他当然也知道郑克一定会猜出西夏的粮食没有运到,这一切,都是瞒天过海。可是他同时猜测到,以郑克的智商,一定能想到这时候自己突然做出这个举动一定是个‘阴谋’,郑克一定会有所行动,行动的时间不是在昨夜的三更,而是今日的清早。

所以沈傲抛出一个诱饵,让郑克误以为官仓已经没有了粮食,沈傲是要引诱他当夜去烧粮,最后嫁祸于人。于是好让郑克将计就计,仓促之间,在今日清早行动。因为郑克‘知道’,沈傲为了让郑克‘上当’,昨夜三更一定会在官仓埋伏人马,而这些人马在大雪中侯了一夜,清早是最脆弱的时候。

沈傲相信,郑克一定不会错失这个良机,这个校尉们‘筋疲力竭的时机’。

不过很显然的是,校尉们仍然精神奕奕,卫戍在钦差行辕的校尉睡得饱、吃得足,又提前有了准备,流民们要冲进来造成混乱根本没有机会。

接下来就好说了,只要沈傲能够临危不惧,及时站出来,稳定住局面,这一连串的阴谋就彻底的无影无踪。

看到许多灾民即将散去,虽然混杂在人群中的某些‘灾民’仍然不甘,仍在鼓噪,可是这时候大势已去,灾民们所求的,不过是温饱而已,谁有兴致来这里令平西王为难?

沈傲从梯上下来,不禁一笑,对童虎道:“好险,还好早有准备。”

童虎也不禁舒展眉头,笑道:“殿下,这些灾民说不准是受人鼓动,要不要查一查?”

沈傲摇头,淡淡道:“不用查了,是谁已经不重要,他们既然无计可施,就该是本王动手了。”

一切都在计划,这让沈傲略带几分自信,所谓的郑克其实也不过如此。不止是计不如人,在实力上,也和沈傲有天大的区别,否则郑克又岂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灾民身上?只怕早已发动朝廷弹劾,甚至是大都督府为难了。

只是谁都知道,这世上只有沈傲弹劾人,弹劾沈傲的也有,却往往都是一脚踢在铁板上,以沈傲的圣眷和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谁能动摇得了这棵参天大树。以沈傲的性子和能力,凭一个大都督府,谁吓唬谁还不好说呢!

现在,大局已定。沈傲要开始反击了。

……

午时已经过去,坐在厅中的文仙芝这时候已经焦躁起来,每隔一炷香,从钦差行辕就会传出一个消息,一开始,文仙芝倒还沉得住气,可是越到后来,他就越感觉不对劲了。

钦差行辕像是早有防备一样,数百个校尉居然是依着知府衙门,守备得密不透风,这一切,绝不是用巧合来形容,莫非那沈傲之前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绝不可能!”文仙芝下了定论,除非那沈傲是个活神仙,能掐会算,否则怎么会知道今日清早有这突然的举动?

他阖着眼,倚在梨木椅上,整个人猜测各种可能,而这个时候,一名军卒过来报信道:“大人,灾民要散去了……”

文仙芝霍然而起,脸上不禁在抽搐,一旦错失了这个机会,沈傲就无懈可击了,而之后会如何?却是他永远不能预料的,他做了十年的大都督,说不定下一刻就该滚蛋了。

这一场豪赌,他文仙芝赌不起。

文仙芝冷冷一笑道:“早就应该料到这个局面,也好,既然如此,那就再添一把火上去!”他喝令一声,对这军卒道:“去和都虞侯文尚说,该他出场了。”

朔风呜呜的叫,虽是正午,却没有一点阳光透露出来,天空阴霾一片,雪絮漫天,就在钦差行辕不远处,一队队骑兵开始出现,这些人穿着边军的袄甲,头上戴着范阳帽子,手中提着长矛。天气实在太冷,许多人不禁下了马,踩着雪地跺脚呵气,这两千的骑军虽然不多,却是太原边军的精锐之一,带队之人就是文尚。

文尚很是严肃地坐在马上,却也不呵斥下头军卒的动作。

就这样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一个人突然飞马过来,道:“都虞侯大人,都督大人有令,平叛!”

“全部上马!”文尚朝身后的亲卫传达了命令。

“上马,上马,全部上马!”一声声命令传达下去。骑兵们不得不翻身坐上冰冷刺骨的马鞍,许多战马开始打起响鼻,马蹄刨着地上的积雪。

文尚冷冷地道:“城中有人作乱,围了钦差行辕,平西王如今危在旦夕,稍稍出了差池,太原城上下,都是死罪现在,诸位随文某前去平息叛乱,拱卫王驾,但凡是逗留在钦差行辕左近的,都是乱党,格杀勿论。都听明白了吗?”

“平息叛乱,拱卫王驾!”边军们打起了精神,毕竟是边军中的精锐,命令传达下来,眼眸中立即闪露出重重杀机。

文尚抽出腰间的长刀,刀锋前指:“走!”

“杀!”

马蹄在雪地上轰鸣,无数只健马开始飞驰,一柄柄长刀、长矛前指,迎着朔风,两千骑兵,宛若风卷残云,在这空旷的街道上飞驰。

从这里,正是前往钦差行辕的通道,疾驰的战马不过用了半柱香功夫,便发觉了前方的敌人。

这些人衣衫褴褛,明显是灾民,他们刚刚从钦差行辕那边回来,正要散去,可是看到正前方冲杀而来的骑队,一下子吓呆了。

这些人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准备躲到路边去让他们过去,谁知这时候对面传出一声大吼:“平西王有令,乱党作乱,殿下危在旦夕,责令我等平叛。眼前就是叛贼乱党,杀!”

“杀!”

铁骑汇聚的洪流,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最前的一排骑兵长矛下压,组成一排矛林,划破了朔风,呼啸着出现在灾民面前,随即长矛迅速洞穿眼前的障碍,呃啊……马上的骑兵看到了一双绝望和不甘的眼睛,闪动着最后一点光泽,马上的骑兵露出了残忍的狞笑,仿佛在嘲笑眼前的人不自量力,螳螂挡车。

在这狭隘的长街上,面对骑队的冲锋,这些手无寸铁的灾民几乎只有一个结局。

血腥蔓延开来,最前的数十个灾民立即被洞穿了身体,被无数健马践踏踩成了肉泥。

“快,快跑!”

后面的灾民这时候反应过来,迅速地混乱,又蜂拥的朝钦差行辕方向疯狂逃窜。

混乱迅速蔓延,身后事如狼似虎的骑兵,前面是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哀号,到处都是嘶喊,还有接二连三的惨呼。

灾民如羊群一样,不得不赶回到钦差行辕,疯狂地爬墙,去敲击知府衙门的大门,进了这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留在外头,就是死路一条。

所有人都疯了……

……

“怎么回事?”突然出现的混乱,让沈傲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他飞快地走到前院,这时候,灾民们已经如潮水一样不要命地向知府衙门冲击,连那大门的木栓,也被巨大的力量撞折,上百个校尉不得不用肩头死死地顶住。至于围墙上,时不时有人攀上来,冒着跳下来骨折的危险,落入内墙,校尉们拦不住,只好将这些人控制住。

“平西王来平叛了!”许多人嘶声揭底地大吼,到处都是这个声音。

沈傲的脸色已经完全拉下来,攥着拳头大吼:“出了什么事?”

童虎连滚带爬地过来,他历经大小数十个阵仗,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令他恐慌不安的场面。

“殿下,殿下……边军打着殿下的名号前来平叛,马队在外头驱杀灾民,灾民们……”

后头的话已经不必再说了,整个局面,就像是夹心饼干,最外围的是如狼似虎的边军,到处驱逐、追杀灾民,而灾民们被挤在边军和知府衙门中间,无路可逃之下,只得疯了似地冲撞钦差行辕。知府衙门里的校尉,此时已是怒极,却拿最外围的边军一点办法都没有,反而被这一波波的灾民冲击的手忙脚乱。

沈傲纵然有一肚子的坏水,也绝对想不到郑克和文仙芝竟做得如此决绝,拿几千数万人的性命来当做赌注筹码,这些疯狂的灾民,在边军的驱杀之下,已经接近绝望,为了逃生,就不得不冲入知府衙门,而边军打着的是沈傲的名号平叛,若是沈傲放这些灾民进来,疯狂的灾民必然与沈傲和校尉发生冲突,不是灾民死,就是沈傲死,没有任何的悬念。

沈傲的手已经颤抖了,不是害怕,而是愤怒,一种发自内心最深处的愤怒,他没有想到这个可能,只是因为他从来不会相信有人做得如此彻底,从来不相信人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数千数万人的性命,原来在他们的眼里也不过是工具和儿戏!

沈傲眼眸赤红,按住了腰间的尚方宝剑,大喝道:“打开大门,放灾民进来!”

“殿下……”童虎呆了一下,大声道:“不可啊,把人放进来,这些不明就里的灾民岂不是……岂不是……”

他连说话都结巴了,最后重重的道:“万万不可。”

第667章 血海深仇

沈傲咬牙切齿地道:“本王说放就放!”

他的声音,不容拒绝。

这时候许多人已经犹豫了,童虎毕竟是经过风浪的,高声道:“殿下可曾想过,这时候将灾民挡在行辕之外,或许他们还有生路,一旦让他们冲进来,非但殿下不能活,所有人都要死!”他厉声道“弑杀平西王,已经形同造反,灾民这时候已经分不清是非,做出这些事就都是诛九族的大罪,到时候那太原大都督除掉了殿下,而这些灾民也会以谋反之罪被悉数诛杀!”

童虎的话一点也没有错,平时这家伙浑浑噩噩,这时候居然还能讲出一番大道理出来。让灾民冲进来,不分是非的灾民极有可能将沈傲杀死,以沈傲的地位和圣眷,必然是天下震动,龙颜震怒,涉及到这件事的,自然都是谋反,这些流民不止是要掉脑袋,全部杀个干净,而且都要夷族。

朝廷对谋反一向是不留后患,绝不容一点商量,更何况还扯进了平西王?

沈傲听了,不禁如雷贯耳,整个人却已经麻木了。他千算万算,以为自己聪明绝顶,所有人都被玩弄于鼓掌,想不到今日,居然因为一次失策,没有想到对手的后着,却要死这么多人。

而且……文仙芝的举动几乎无可挑剔,钦差行辕被围,太原都督府也有道理出兵弹压,只是……

“这些人统统该死这笔帐,本王也会一笔一笔的跟他们算。”沈傲发出森然冷笑,按住了剑柄。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肃穆沉稳起来,一双眼眸如刀一样扫了童虎一眼,一字一句地道:“童虎听令。”

童虎单膝跪在雪地。

沈傲语气淡漠地道:“不许一个人冲进来,拱卫钦差行辕的安全!”

童虎重重抱拳:“敢不从命!”他站起来,高声大吼:“保卫王驾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进来!”

沈傲已经按着剑,再不愿看到这生灵涂炭的场面,做人要懂得取舍,这一点,他太明白不过,可是明明知道这个道理,他还是不忍心看,不放人进来,会有数百数千个人死掉,放人进来,接着就是各路边军和禁军云集,太原城内外,寸草不生。

沈傲当然知道选择前者是对的,舍弃掉数百数千人,不但能苟全自己的性命,还能救出十万生灵,可是……要让他眼睁睁看到高墙之外的杀戮,他实在不忍。

或者是他这一辈子过于顺风顺水,或者是他表面虽然刚强,可是内里却隐藏着懦弱。不管是什么理由,他都不愿意去听,不愿意去看,宁愿去做一只鸵鸟,埋在沙子里。

沈傲麻木然地回到衙门的正堂,正堂之上,高挂着明镜高悬四个金漆大字,他看了一眼,感觉有一种莫大的讽刺,居然不好意思坐到那明镜高悬之下,反而自己拉了个矮凳,坐在堂下。

太疏忽了,原以为只要安抚住流民,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而他的敌人也对他没有任何办法。可是沈傲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的疏忽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而他的敌人也绝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外头的嘶吼和怒喝渐渐地麻木,沈傲只是坐着,一动不动,他突然阖起眼,整个人变得杀机腾腾,这时候,一个念头浮起来。

“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有顾忌,就应该全力以赴,原来这世上只有先发才能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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