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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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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拍拍他的背,道:“夜深了,先回去歇息,养足了精神,才好赶路是不是?”

周恒摇摇头,道:“我不困,一点都不想睡,在这里坐坐好吗?”

沈傲颌首点头,这时候他的心情也有点乱,并不去卧房歇息。两个人都坐在这厅里愣愣的发呆,谁也没有说一句话。那厅中的红烛不知什么时候燃烧到了尽头,陡然熄灭,整个大厅里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的沈傲呆呆坐着,想到许多的往事,竟有些伤感。他自小就是个孤儿,穿越之后更是举目无亲,在他心里,一直都将周正当做了最敦厚的长者,最亲密的人之一。如今周正遭难,让沈傲突然意识到有点失去了方寸,他默默的调整心态,反复的想着事情的前因后果,和这件事的影响。不知不觉之间,雄鸡鸣叫,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的晨光。

“天亮了。”周恒黑着眼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艰难的说出一句话。

沈傲点点头,虽然有些疲倦,可是这时候他不得不抖擞起精神,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出发表弟去营中找韩世忠和童虎,让韩世忠带队慢慢返程,至于童虎,让他带十几个侍卫随我们先走。”

第747章 好大的架子

太原地崩,天子脚下显然议论得更多一些,衙门的公人虽然四处打探,拿捕一些造谣滋事的好事之人,可各种传言却还像长了翅膀一样,竟有几分愈演愈烈的架势。

等到民变的消息传来,倒是人人自危了,历来地崩都伴随着改朝换代的传言,以讹传讹的事本就最容易让人深信,鬼神之说也一向让人津津乐道,越是神秘,反而信的人越多。只是真要改朝换代,又不知几家欢喜几家愁了。

犯官周正押回汴京的时候,前去围看的人倒是不少,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奸佞,这时候谁管他周正是谁,居然都是唾骂不止。

事到如今,不只是一些跟风的大臣上疏要彻查严惩,就是市井之中也是这个论调。山雨欲来,恰好这几日汴京又是连日大雨如注,连空气之中,都多了几分肃杀。

大理寺门前,稀沥沥的雨冲刷着门脸前的一对石狮,石狮之后中门大开,四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禁军按刀伫立,帽檐之下,犹如瀑布一样的雨线看不到停歇的迹象,与中门相对的是一处刻着奉公二字的影壁,影壁上还罕见地刻有浮雕,是一只獬豸兽的模样。

獬豸乃是“法兽”。如《淮南子·修务篇》所说,它身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样貌大致类似麒麟,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发,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通常有一只独角,据传该兽拥有很高的智慧,能听懂人言,对不诚实不忠厚的人就会用角抵触。

因此从外往中门内里张望过去,便能看到那狰狞怒目的獬豸兽腾云起雾,很是骇人。

就在这湿漉漉的雨天里,只见两辆马车徐徐驶来,马车的装饰浮华无比,自然不是寻常富户所能媲美,尤其是那车厢上的轴彩,更是尊显了主人的不凡地位。

车夫戴着斗笠冒雨催促着马慢跑着到了大理寺这边稳稳地停住,接着几个撑着伞随着马车过来的奴婢到了车辕这边,低声朝车里说了一会儿话,马车中走出几个女眷来,为首的一个是捻着佛珠的妇人,年约四十上下,云鬓有些惺忪,脸上带着几分疲倦,她抬头看了这大理寺门前的牌楼,脚步略带迟疑,终于还是落下了马车。

后头的丫头给她撑着伞,低声道:“夫人,就是这儿没有错,大理寺并没有大狱,但是听周通说,这后头有起卧室,老爷想必就住在那里。”

夫人吁了口气,这时候,后头的一辆马车也停下来,走出四个人来,为首的是周若,周若的眼睛都哭肿了,俏生生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一边的唐沫儿给她打着伞,靠她另一边上挽着她胳膊的蓁蓁给她擦试着眼角的泪花儿,春儿走在后头,手里提着食盒。四人走走停停过来,随来的主事刘文已经拿了拜帖过去,对那门前的胥吏道:“我家夫人要见姜敏姜大人,劳烦几个小哥通报一声。”

几个胥吏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个道:“车厢边的可是祁国府的周夫人?”

刘文显得有些疲倦地颌首点头道:“正是。”

一个胥吏苦笑道:“要见姜大人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们若是来见国公的,找姜大人也没有用。姜大人与祁国公是世交,这是汴京城人尽皆知的事,宫里已经有了旨意,让姜大人回避。因此国公的事,如今都由暂代副审的宜阳侯处置,如今他也在内堂,若是夫人要见他求情,将拜帖送去他那边就对了。”

刘文感激地道:“如此就多谢了,那就见宜阳侯吧。”刘文从袖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碎银子来,每人塞了一点,道:“劳烦走一趟。”

其中一个胥吏接了拜帖,便冒雨绕过影壁去了,刘文就在这檐下等着,周夫人和周若四女则是在雨中焦灼等待。

足足用了一盏茶功夫,竟是一点音信都没有,刘文脸上露出失望之色,自从国公府遭难,夫人已经惊吓得要昏厥过去,身子骨本就弱了,如今还要冒雨受这个罪,他心里也不好受。倒是沈家的几个夫人都来帮衬,他这个主事总还算尽忠职守,倒也没出什么乱子。

在以往,祁国公是何其高贵的人物,谁知世态炎凉,如今许多从前来往的人却都不来往了。倒是老爷的几个好友都来探望了一下,石英委了夫人过来,姜敏等人也都过去安慰,可是他们毕竟帮不上什么忙,宫里岂会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此案都将他们排除了出去。

刘文这时候只是想,若是平西王这个时候在汴京该有多好,也不必让他这个老奴六神无主了。还有就是安宁帝姬若是没有在宫里待产,说不定也能起几分作用。至少这平时一向在老爷面前低眉顺眼的什么宜阳侯,是万万不敢端这么大的架子的。

正胡思乱想着,终于有了个人来,来人明显也是个主事,脸上带着淡淡的冷意,前去通报的胥吏给他撑着伞,引着他到门房这边来,这主事只是冷冷地看了刘文一眼,道:“哪位是周夫人?”

他的声音不大,恰好能钻入周夫人的耳朵,雨中的周夫人捻着佛珠快步过去,后头的丫头来不及反应,见夫人一下子步入了雨中,连忙追上去,周若四女也都随着周夫人到了中门这边。

周夫人淡淡地道:“老身就是,敢问……”

这主事冷冷地打断她道:“我家侯爷公务繁忙,只怕抽不开空来见夫人,夫人还是请回吧。”他的目光落在春儿提着的食盒上,淡淡道:“哦,是来给国公爷送饭的?这就不必了,这大理寺又不是刑部,酒食时常都备着的,倒是让诸位女眷担心了。”

他的言语也还算客气,只是这倨傲的态度让人心寒,周夫人几个都是女人,没见过这种场面,这时候都不知如何是好。周正关在这里已经几天,好几次让人来打探消息都没传出什么音讯出来,今日若是不见一见,周夫人和周若都放心不下。

周夫人从前毕竟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气也不是没有受过,定了定神,便朝这主事福了福,带着颤音道:“无论如何,也请宜阳侯见上老身一面,老身只是个妇人,许多礼仪都不懂,若有怠慢处,还请海涵。”说着忙不迭地给刘文使眼色。

刘文会意,抽出一张十贯的钱引要递上去。这主事冷冷一笑,却是一下子打开刘文的手,恶声恶气地道:“谁要你们的臭钱?”那钱引从刘文手里松落下来,飘在泥泞的青石砖上,一下子变得稀烂。

刘文这时候已经有些怒气了,就算是待罪,也没有不许家眷探视的道理。自家夫人对他一个下人这般客气,他不领情也就罢了,竟是折辱。便怒道:“你家宜阳侯往日的时候,哪次要见我家公爷,公爷又何时怠慢过?今日我家夫人要见宜阳侯,不曾想是这般,这脸色也变得太快了一些吧。”

周夫人想用眼神制止刘文,这时她心里已经猜测出宜阳侯是刻意要与自己为难,她不禁生怕再惹怒他们,老爷在里头说不定会遭了小人的陷害,因此尽量的想息事宁人,大不了回去就是。

谁知刘文一下子上了火气,没有注意到夫人的为难,只见那主事脸色一变,正在这个时候,周若也不由道:“宜阳侯不见我娘也就罢了,我是平西王妃,平时宜阳侯不也是叫自家的夫人来巴结吗?今日我倒是要见见他!”

这主事冷笑道:“王妃可莫要欺负我这做下人的。实话说了吧,今日就是平西王亲来,我家侯爷说不见照样挡驾。今次莫说是平西王,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祁国公。要走就快走,堵在这里做什么?唱戏吗?”

主事一口的怀州官话,原本不说平西王还好,一提及这三个字,他笑得更冷,道:“待定了罪下来,抄家是少不了的,还得瑟什么?”

周若气得要晕过去,手指着他,怒道:“恶奴!”

主事淡淡一笑道:“鄙人只是奉侯爷之命请诸位夫人回去,恶不恶谈不上,不过鄙人倒是奉劝一句,早些给你家老爷准备后事吧。”说罢对胥吏吩咐一声:“往后他们再来就不必再通报了。”说罢,便旋身要进去。

周若气急道:“你不要走……”

周夫人已经掩面低泣起来,听了这主事的话,更明白周正的处境坏到了极点,若不是宫里或者三省传出什么风声,这恶奴绝对不敢如此造次。

倒是蓁蓁和春儿为人处事更圆滑一些,纷纷劝夫人和周若道:“先回去再计较。”

唐沫儿抿着唇,双眉蹙起,只是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挽着周夫人的手道:“王爷或许这几日就会回来,等他来了再计较不迟,夫人放宽心,王爷不会抛下周家不管的。”

正在这个时候,雨中有个声音道:“是谁说本王来了也不济事,宜阳侯好大的架子!”

第748章 我是愣子嘛

滂沱的大雨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十几个骑士,骑士连斗笠、蓑衣都没有穿戴,湿漉漉地出现在雨中,说话的人正是沈傲,他的脸上既是疲倦又有些落魄,整个人如落汤鸡一样,可是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主事,整个人看上去又凶恶又冷冽。

大雨掩盖了骏马的马蹄声,竟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出现在这里。

沈傲翻身下马,身后落汤鸡似的周恒也跟着下了马,周恒显得有些上火,被雨水打湿的脸上生出几个黄白色的痘子,他最先冲过去,叫了一声:“娘!”

周夫人已经泣不成声,顾不得周恒浑身上下的泥泞,将他抱入怀里,这时沈傲过去,拉住了周若的手,低声安慰道:“若儿放心,什么事都不会有,天大的事,也有我在。”接着又向周夫人道:“姨母是要见姨父吗?随本王进去吧。”

沈傲温柔的低语几声,大家仿佛有了主心骨一样,周夫人拉着他,看着他一脸憔悴的样子,只微微颌首:“辛苦你了。”

周若满是泪痕,汪汪的泪珠儿还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咬着唇道:“我爹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沈傲手里还拿着马鞭,淡淡地道:“不会有事,我说过,天大的事有我顶着。”

沈傲抬起腿,就要进大理寺。

那主事这时候也是愣了一下,原以为沈傲没这么快回来,谁知道来得这么早,迟疑了一下道:“平西王,大理寺的规……”

“规矩?”沈傲冷笑地看着他,手中的鞭子劈头盖脸地朝他甩过去。

啪的一声,主事额头上出现一道猩红的鞭痕,主事嗷的一声,捂着额头哀号。

沈傲冷笑道:“这就是规矩,一个侯府里的下人,是谁给你的规矩?竟敢欺凌王府、公府女眷,今日本王告诉你什么才叫规矩。”趁着这主事捂脸的功夫,一脚将他踹在地上,冷冷地对两侧的胥吏道:“宜阳侯在哪里?”

胥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敬畏地看着沈傲,其中一个道:“在书办房。”

沈傲对大理寺再熟悉不过,只是颌首点了点头,昂首阔步提着马鞭进去,周夫人朝那主事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也快步紧跟上,众人熙熙攘攘的到了书办房,恰好撞到一个文吏出来,这文吏愕然一下,正想说是什么人敢这般无礼,可是看到沈傲身上湿漉漉的深紫蟒袍,腰间系着的玉带和悬挂的玉鱼袋子,再看看这人的样子,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沈傲和大理寺走得近,又曾在这里待罪看押过,沈愣子到了哪里都让人记忆犹新,谁能轻易忘得掉?文吏喉结滚动了一下,吞吞吐吐地叫道:“王……王爷。”

“让开!”沈傲的声音很是冰冷。

文吏立即让出一条道来。

沈傲龙行虎步地跨进去,宜阳侯彭辉正坐在这里喝茶,几个埋头案牍的文吏听到动静都抬起头来。

彭辉呆了一下,随即脸色恢复如常,干笑一声,道:“王爷什么时候到的。”嘴上客气,屁股却没有挪动。自从沈傲封了关隘,去了西夏,彭辉就知道,沈傲与他已是绝不可能共存了,他虽只是个侯爷,可是在他的身后,却也有一颗大树,就算是反目,也晾沈傲不能拿他如何。

毕竟这是大宋的天下,沈傲做了西夏摄政王,虽享有亲王的殊荣,可是朝中的大权,终究还是牢牢控制在他身后的人手上,只要自己遵照上头的授意去办事,又有何惧之有?

沈傲盯着他,道:“周国公在哪里?本王要见他。”

他身后站着五个女眷,由周恒搀着夫人,其余的都是相互挽在一起。

彭辉淡淡道:“王爷,周国公犯的是死罪,没有宫里的旨意,谁也不得探视,得罪了。”他朝两个胥吏努努嘴,已经做好了和沈傲争锋相对的姿态。

在彭辉看来,自家和沈傲说话越不客气,身后的人对他就越赏识,蛇鼠两端的人只会让人生厌,既然已经得罪了沈傲,那么干脆一条心和沈傲抬杠下去。

沈傲冷冷道:“本王怎么没有听说过这条规矩,除了谋逆大罪,有哪个犯官不能探视?这规矩,莫非是侯爷立的?”他阖着眼,眉宇渐渐下压下去。

彭辉直视着他,冷笑道:“本侯钦命副审,规矩怎么立,不必王爷说教。”

“是吗?”沈傲淡淡地反问一句,湿漉漉的靴子向前一步步走过去。他走得并不快,可是每一步,都夹杂着轻蔑和冷冽,道:“来人,请夫人和诸位女眷到别处房里去先歇一歇,本王要和宜阳侯好好地讲讲道理。”

随来的刘文朝几个下人使了眼色,搀着女眷们出去。

沈傲面无表情,看着彭辉,慢悠悠地道:“横山的事,侯爷也插了一脚?这时候你是不是很遗憾?遗憾本王活着回来了?”

彭辉矢口否认:“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傲抿了抿嘴,再不说什么,一步步走过去。

彭辉见沈傲越走越近,顿时大感不妙,这时候也坐不住了,站起来道:“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沈傲如箭一样冲过去,一脚将他踹翻,狠狠地扬起鞭子,鞭子如灵蛇一般在半空一甩,重重落下,啪嗒一声,狠狠抽在彭辉身上,彭辉哀号一声:“沈傲……你疯了!”

沈傲却不理他,埋头抽了他十几鞭子,森然道:“老子就是沈愣子,今日不打死你这狗才,又如何对得起这愣子之名?”

彭辉趴在地上连滚带爬要逃,沈傲话音刚落,一脚已经踹在他的屁股上,他唉哟一声又摔了个嘴啃泥,那鞭子又跗骨一样狠狠甩在他的背上,他大叫道:“还愣着做什么,快……”

这句话是对几个胥吏和文吏说的,换做是别人,就是太子亲来,这些小吏也有冲上去劝阻的勇气。可是沈愣子是什么人,他们哪里不知道?谁敢上前去阻拦?都是不得不装做没有看见,胥吏将脸别到一边,文吏心不在焉地埋头看着案牍上的公文。

彭辉浑身都是鞭痕,连簇新的团领绯服都被打得不成样子,整个人哀号道:“平西王饶命,饶命……”

沈傲却不理他,这一路来的辛苦和积愤这时候全部宣泄出来,对他连打带抽,赤红着眼睛冷笑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来立规矩?今日本王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这时候各房的文吏和堂官都在这堂外头探头探脑,谁也不敢吱出一声,倒是姜敏这时候赶过来,拉住沈傲挥鞭的手,道:“殿下,有什么话不可以好好的说?先放下鞭子……”

沈傲也打累了,整个人湿淋淋地朝着宜阳侯冷笑,将鞭子丢在地上,森然道:“现在本王可以去见公爷了吗?”

此时,彭辉什么威严都抛诸脑后了,整个人蜷缩在墙角,可怜兮兮地颤抖;生怕沈傲再过来,连忙点头道:“可……可以……不……不要打。”

沈傲拍了拍手,整个人看上去疲倦到了极点,被姜敏搀着到另一间房间去,姜敏苦笑道:“殿下,公爷出了这么大的事,下官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实在惭愧。”

沈傲淡淡道:“不干你的事,公爷现在押在哪里?”

姜敏叹了口气,道:“本官待会儿就带殿下去。”说罢又道:“殿下方才怎么动起武来?彭辉好歹是宜阳侯,又负有钦命……”

沈傲双手一摊,道:“我是愣子嘛!”

姜敏不禁气结,只好道:“殿下随我来。”说罢又去劝慰了周夫人几句,道:“早前不是说了吗?夫人尽管放心就是,在这鸿胪寺,只要有我在,肯定不会让公爷吃苦的。”

周夫人泪眼婆娑地道:“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倒是令姜大人为难了。”

姜敏摇摇头,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劝慰周夫人,道:“平西王来了就好。”

姜敏叫来一个堂官,吩咐一声,接着对沈傲道:“殿下,宫里已经有了钦命,让下官不得与公爷接触,就有劳王大人带你和夫人去看看公爷吧。”

沈傲颌首点头,叫周若等人在这里稍待,搀着周夫人由堂官引着绕过几处屋堂到了后院,后院里一排厢房,几处地方都有胥吏看守,堂官到了一处厢房门口,朝门口的胥吏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寻个地方喝口茶去吧。”

胥吏们见了沈傲,也不敢说什么,随这堂官一起离开。

这大雨渐渐停了,天空闪露出一道道霞光,光晕落在长廊上,沈傲不由深吸了口气,推开厢房的门进去。

“公爷……”周夫人抢步进去,泪带梨花地唤了一声。

这时坐在房里的梨木桌上看书的周正一脸憔悴地抬起眼,整个人激动地迎过来。

第749章 皇帝要收拾你

周夫人与周正叙了话,见周正寝食还好,便也放下了心,才是退了出去。

这屋子里就只剩下周正和沈傲,二人默默坐下,周正才是道:“要喝茶吗?”

沈傲摇摇头,道:“到底是什么缘故,让泰山大人拖延了购粮的时间?”

周正吁了口气,这时候他倒是表现出了宠辱不惊的样子,淡淡地坐着喝了口茶,想必这茶水并不好,吞咽下去的时候,让周正不禁微微皱了下眉,随即道:“一斗粮七贯,这粮,老夫不敢买。”

沈傲听了不禁动容,一斗粮七贯……大宋的粮价最高时也不过百文一斗而已,况且太原的商人卖的还是陈粮,多半连谷皮都没有刨开,价钱居然涨到了一百七十倍。

周正继续苦笑道:“粮食在他们手里,老夫不买,是罪,买了,也是罪。我何曾想到这一次钦命办差,原来进的是死局。”

沈傲道:“泰山大人既然身为钦差,为什么不勒令商户交出屯粮,再以市价的钱结算?”

周正摇头道:“原本是存着这个心思,可是太原上下沉瀣一气,刚刚下了条子到太原府,消息就走漏了。”他顿了一下,淡淡道:“之后便是有人煽动围攻钦差行辕,边军弹压,老夫也成了戴罪之人。”

沈傲冷冷一笑道:“这些人的胆子倒是不小。”

周正倒是稀松平常地道:“官场的事就是如此,有了星点好处,就有人肯去铤而走险,更别说如此暴利了。”

沈傲淡淡道:“泰山大人可曾上疏申辩吗?”

周正吁了口气,脸色显得更差,道:“申辩倒是申辩了,却被人指斥是强词夺理,毕竟激起了民变,就是有一百张嘴,又有什么用?”他沉默了一下,又继续道:“就是陛下,为了平息民愤,就算知道老夫的委屈,只怕会审之后,还是要严惩的。”

沈傲微微愕然,周正的话说得没有错,眼下宫里未必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只怕息事宁人的心思更多一些,只要能平息掉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能把地崩的事压下去,牺牲掉一个国公,又算得了什么?

也即是说,现在就算是把事实真相抖落出来,也绝救不了周正,这黑锅周正已经背定了。

周正见沈傲脸色不善,淡淡道:“沈傲,你听老夫说,老夫知道你不忍见到老夫这样的下场,可是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你记着,不要牵涉到这里面来,地崩和民变的事实在太大,便是陛下面恤,也绝不可能扭转乾坤。壮士断腕,大丈夫该断则断,你只要记着,将来赡养你的姨母,好好地对待若儿……”他叹了口气,慢慢阖目道:“至于恒儿,只望他经历了这一次家变,能长大一些,往后周家全靠他了。”

周正关押在这里,想了许多事,如今一股脑的和沈傲说出来,朝中谁可以信任,谁不可以信任,谁是阿谀小人,谁是至诚君子。眼看到了正午,门外头已经有人探头探脑了,沈傲霍然而起,道:“壮士断腕,沈傲学不会,姨父放心,但凡有我沈傲在,一定不会让你蒙冤。”

说罢,沈傲旋身出去,迎面看到两个小吏在外头东张西望,沈傲冷冷道:“看什么?”

小吏吓得魂不附体,期期艾艾地道:“时候太晚,殿下该回去了。”

沈傲却突然露出些许淡淡的笑容,从袖中抽出两张百贯的钱引,一人发了一张,道:“拿去喝茶,我这岳父就交给你们照料了。”接着,他又板起脸来,冷冷道:“若是不周到,可别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出了大理寺,周夫人和若儿几个还在等,天空放晴,七彩的霞云浮在天上,这一场雨,让空气渐冷了一些,刘文拿了一件披风给沈傲披上,沈傲对周夫人道:“姨母放心,姨父会没事的。”这句话他不知道说了几遍,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这样鹦鹉学舌。

接着走到周若边上,周若的泪痕还没有抹干净,俏脸上那腻白的肌肤上还残留着痕迹,她这时反而不怕了,之前六神无主,惶恐不安,沈傲一来就都丢到了爪哇国去,她反而也去劝慰周夫人,刻意露出些许甜笑,这笑容虽有些憔悴,却有一种别样的楚楚动人。

“娘,沈傲回来了,还怕什么?不劳我们操心的,我倒是担心爹在这里住久了,回了府里不习惯。”

她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可是夫人抿了抿嘴,露出一点淡淡的笑容,沈傲也傻乎乎地开怀大笑:“哈哈哈哈……”

见无人回应,沈傲尴尬地将笑声戛然而止,对刘文道:“刘主事,这几日我就在国公府住下了,你先回去收拾个阁楼出来。”

刘文喜滋滋地应了一声,周若便陪着周夫人坐前面的马车,沈傲也想挤过去,霎时又觉得不合适,朝周恒努努嘴道:“还不快上车去。”自己则陪着蓁蓁、茉儿、春儿三个上了一辆车。

到了周府这边,用了饭,沈傲便支持不住,去睡了一觉。他连续几日都没有好好歇息,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起来的时候发现帐中无人,薄裘帷幔,只有孤零零的一人,心里想,若儿她们哪里去了,真是命苦,自家丈夫回来,也没见一个来陪床的,懊恼地摇摇头,看了看天色,才发现天色已经接近拂晓,居然睡了足足半天一夜,他早有今日入宫的打算,于是干脆叫醒了外头一个值夜的下人,叫他去为自己准备洗浴。

洗漱一番,天色已经亮了,穿了干爽的新衣,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不知皇上近来如何,想必也被地崩吓坏了吧。”沈傲心里漫无目的地想着,他既然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救出周正,这时候反而一点也不担心了,沈愣子嘛,整天愁眉苦脸的,还叫愣子吗?

一场大雨洗尽了许多尘埃,空气清新无比,先去佛堂里见了夫人,才发现周若几个都在,沈傲抬腿进去,便大笑道:“原来你们在这里,躲进佛堂来打扰姨母苦修来了。”

唐茉儿恬然地翻看着佛经,道:“谁说的,夫人请我为她解释佛理呢。”

蓁蓁莞尔一笑,道:“你这佛理越解释越不清了。”

周若昨夜想必没有睡好,无比娇弱的憔悴样子,可是看到沈傲,心神像是安定了一样,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沈傲的方向倾了倾。

春儿则是亲自接了一个丫头手上的茶盏给周夫人奉茶,周夫人这时总算见到了几许笑容,道:“不必春儿来伺候,春儿坐下说话就是。”

沈傲寻了个蒲团盘腿坐下,道:“姨母的脸色好些了,不如过几日大家一起去寻个地方玩玩,今日我就进宫去,姨父的事也不是一时就能解决,可是也不必急,只要人还在,总会有办法。”

沈傲宽慰了几句,才从佛堂出来,精神奕奕地到了周府门前骑上了马,带着几个侍卫向宫里走去。闲逛到了一处街市上,他翻落下来,看到一个老头儿捏着糖人,觉得新鲜,便对老头儿道:“先生能不能捏个糖人出来,我出十贯钱买。”

这老头儿见沈傲一身官服,也分不清到底有多尊贵,受宠若惊地道:“不知官人要捏什么?”

沈傲想了想,道:“给我捏个风儿出来。”

风儿……这下让老头儿为难了,他打量了沈傲一眼,确认沈傲不是恶作剧之后,道:“风无常形,如何捏?”

沈傲呵呵笑道:“这倒是,不如这样,就捏个盆来,要上面有盖子的。”

老头儿道:“要多大?”

沈傲想了想,道:“自然越大越好。”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百贯钱引,笑嘻嘻地道:“总说不会让你折本就是。”

老头儿眼睛一亮,连生意也不作了,道:“老朽就住在不远,要捏个大盆儿出来只怕在这里不方便,就请官人随小老儿到家里去捏。”

沈傲显得兴致勃勃,便尾随老头儿到了一处独门的小院落,这院落有些脏兮兮的,地方狭隘不说,庭院里也有许多杂草,进了里头,老头儿请沈傲到了一处厢房坐下,自己则拿了糖面和工具来当场捏刻,倒是隔壁的屋子里传出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

老头儿对着隔壁的老妇人道:“今日有个贵客,且先不和你说。”

沈傲听着有趣,便问:“为何不见老夫人出来待客?”

老头儿双手极快地捏着糖人,道:“年纪大了手脚不方便。”他笑呵呵地拍了拍腿,笑着道:“腿瘸了。”

沈傲抿抿嘴,淡淡笑了笑,从腰间抽出扇子,扇了扇。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铜盆才捏好,老头儿和沈傲闲聊了一会,这时也有几分熟稔,便打趣道:“官人可是要做个铜盆回去吃?”

沈傲摇头道:“我又不是小孩儿,吃这个做什么?拿去送礼的。”

老头儿笑嘻嘻地道:“小老儿活了一大辈子,从来没听说过拿糖人送礼的,不知送的是谁?”说罢,自觉地有些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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