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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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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看到了地上有一具校尉的尸首,这校尉的铁壳帽已经飞远,可是儒刀还紧紧地攥在手里,胸口上有一枚儒章,他张着眼睛,似乎有些不甘,临死之前带着一丝冷笑,这笑容已经僵住,再也不会鲜活。沈傲单膝跪在校尉身边,李清要去取校尉胸前的儒章,沈傲却摇摇头道:“不必,留着吧,随他一起安葬。”

沈傲站起来,发觉自己的心已经变得坚强,他为自己辩护,人总是会死的。

不远处,一个奇怪的情景发生了。

一个女真人躺在地上,嘴角不断地溢着血水,不断地发出呻吟,他的眼眸灰白,望着天穹,贪婪地看着即将告别的一切。

而女真人身边,则坐着七个人,为首的一个是一名校尉,校尉一屁股坐在一具战马的尸体上,两只手托着下巴,眼睛很清澈地看着这重伤的女真人。至于其他的几个,想必都是这校尉队官的部属,一个小队十个人变成了七个,只是他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愤怒,却都有一点不耐烦。

这些家伙的表情,实在是和血战之后的侥幸和激动不相干。

女真人身体开始抽搐,而那校尉仍然坐着,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他的眼眸很清澈,很单纯,和沈傲倒有几分相似。

沈傲咳嗽一声,走过去。

校尉立即站起来,高声道:“卑下见过殿下。”

七八个军卒也打起精神:“见过殿下。”

沈傲摆摆手,看到地上抽搐的女真人,不禁道:“坐在这里干什么?很好看吗?”

校尉挺直胸脯道:“殿下,卑下只是看上了他手上的扳指,这扳指若是拿来开弓射箭,省得切了自己的手。”

沈傲朝那女真人看过去,果然看到女真人的手上戴着一枚铁质的扳指,脸色缓和下来,心里想,一个扳指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叫什么名字?”

“卑下叫陈实。”

沈傲颌首点头,努努嘴道:“既然要他的扳指,取下来就是,一群人围着人家,难道是要他临死之前都要不好意思一下?”

陈实很老实地道:“殿下,卑下不能这样做。圣人曾说过,不问自取是为盗也,我与他虽是敌人,但他现在说不了话,我将他的扳指拿走,不是君子所为。”

所有人不禁呆了一下,沈傲心里想,这个家伙迂腐了一些,却还算是个实在人。读过书出来的果然就不一定,这境界,这人格……啧啧……果然不愧是我沈傲调教出来的。

很是赞赏的看着陈实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这扳指了,你的扳指若是丢了,去军库那里再领一个就是。”

陈实执拗地摇头,道:“可是他就要死了,卑下正在等他断气,他断了气,扳指就是无主之物,所以卑下再等一等就好。”

“……”

沈傲无语地看着这家伙,天知道这家伙算是老实还是残忍,很不忍心地看着地上呻吟的女真人一眼,道:“若是他一时半刻死不了,你也一直等?”他走过去,用军靴狠狠踩在女真人的口鼻上,死死地拧了几下,女真人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随即双腿一伸,断了气。

沈傲收回腿,像是自己做了一回为人超度的高僧一样,觉得自己很是伟大,继续道:“去取你的扳指吧,再摸摸他身上有没有银子什么的,记得交公。”

说罢,带着一干表情有些无语的人离开。

等走的远了,沈傲低声对鬼智环道:“那个叫陈实的,我不认识,真的和他一点干系都没有。”

第733章 惊世大捷

南下的官道上,到处都是堵塞的流民,他们抛弃了房产,抛弃了牛羊和田亩,携带着包袱,拉家带口,向着更南的方向徐徐走着。

熙熙攘攘的人群,面如死灰,背井离乡毕竟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但他们只是蚁民,面对那些可怕的女真人,难道还要奢望他们勇敢地去面对?队伍移动得很缓慢,倒也不至于完全失去了次序,甚至沿途的州府,也都有摄政王下的条子,让他们派出当地随军护送,虽然只有数百个随军,好在并没有人滋事。

哒哒哒……

清脆的马蹄声从后传来,听到这马蹄声,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向后看一看,并且让出一条道路来。

疲倦的骑士飞马而来,嘶声大吼:“大捷……大捷……摄政王率军七万,与女真人决战于祁连山南麓,大获全胜,十万女真铁骑,灰飞烟灭,血流漂橹!”

流民的队伍,瞬时之间骚动起来,他们的目光中,闪露出喜悦之色,所有人在窃窃私语,许多人盘算,这时候到底该不该回乡,回到老家去。

不过也有人很是世故地劝阻,他们绝不相信七万夏军能消灭十万女真铁骑,只有生活在祁连山一带的人,才会深知女真人的可怕,那如旋风一样驰骋在大漠深处的女真人,犹如可怕的鬼魅,每战必胜,遇城必克。尤其是十万女真铁骑,所爆发出来的威势,更是无人可当,绝对不是人力所能阻挡。

“这捷报是假的。”世故的人劝说那些急欲回乡的伙伴:“摄政王不过是要安定人心而已。”

于是流民们打消了希望,继续南行。那报捷的快马,也依旧南行,他的目地是龙兴府,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送过去。

龙兴府上下,也笼罩在不安之中,越过了祁连山,冲破了北部的关口,整个龙兴府与大漠,根本没有任何阻隔,一马平川,女真人解决掉关隘的夏军,就可以在几日功夫之内,兵临龙兴府城下,到了那个时候,西夏国只怕就要完了。

家国二字,只有在这个时候感受得最真切,这种风雨飘摇的阴霾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所有人都有一种对未来的恐惧,或许当你清早醒来,女真人就杀入了城池,身家性命能不能保存都是未知数。

莫说是汉人,就是国族也是如此,就是那大院深处的大领卢乌刺,心头也划过深深的忧心。摄政王临朝,国族虽然不能保住特权,可是一旦女真人来了,只怕连身家性命都不能保全。

每到清早的时候,乌刺总是这个时候起来,身为太国丈,又是未来的皇帝的外公,他在国族的地位超然,虽然兼了个尚书省的职事,可是这尚书省,毕竟只是虚衔,因此他都先在茶厅里坐一坐,喝两口茶,养养精神,再去尚书省转一转。

这个时间里,经常会有些国族来探视,从前这个时候,大多都是抱怨那沈愣子如何如何,又或者是谁被罢了官,被受了牵连。可是现在来的人却又换了一副口吻,都是低声说哪家举家逃了,哪个人可能要被调去边镇。

这种山雨欲来的压迫,压得人透不过气来。举家逃走的越来越多,国族有,汉人的富户也有,没了这大夏,所有人都成了无根的浮萍。

还有一些人,会带来一些坏极了的消息,比如谁谁谁已经向女真人投降,哪处关隘被女真人攻破,整个西夏,就如一个赤裸的女子,而那凶残的强盗已经挺刀堵在了门口。

有人黯然着诉苦,说是自己的妻儿已经先安排去了龙州那边,自家有官职在身,只能在这里死守着,一旦有事,只怕要逃去宋境了。

女真人的凶残早已声名远播,那契丹的宗室国族,还不是一个个杀得血流成河?在他们面前,什么宗室,什么王族,什么国族官身,都和最低贱的草民一样,都是他们屠戮取乐的工具。

乌刺这几日都是愁眉不展,消息越来越坏,让他这个领卢也感觉到了几分亡国破家的忐忑。没了大夏,他这偌大的家族,还会有几个人存活?失了大夏,他乌刺一家就什么都不是。

清早喝了一盏茶,就有个在城门司的蕃官过来,道:“昨日传来的消息,领卢大人知不知道?”

乌刺见这官员一脸的忧心忡忡,心知又是坏消息,淡淡道:“又是什么事?”

这蕃官叹了口气,道:“还能有什么事?最新的边报,说是摄政王要率军与女真人决一死战,战书都递送了,消息是五天前传来的,决战之期定在前日,只怕早两天胜负就已经分晓了。”蕃官重重地叹了口气,才是继续道:“满打满算,摄政王手里也不过七万人,去和铁骑十万决战,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到时候一旦全军覆没,女真人长驱直入……”他脸上露出一丝畏色,压低声音道:“只怕也就是这几日功夫,女真人就要兵临城下了。”

乌刺的眼皮跳了一下,端着茶盏的手也不禁微微一颤,他苦笑一声,已经感觉到那危机越来越近,旷野上与女真铁骑对决,这和送死,实在没有什么区别。

摄政王完了,大夏完了。

若是一个月前,乌刺早恨不得这个摄政王死了最好,可是这时候,他不知有多期盼奇迹发生,只是这个奇迹,实在渺茫。契丹人的战力,一直在夏军之上,一旦到了旷野,便是十倍的契丹人见了女真人都是仓皇窜逃,一触即溃,难道还指望那摄政王力挽狂澜,做中流砥柱?

乌刺整个人都显得苍老了几分,吁了口气,道:“老夫是不能走的,我鬼赤氏世受国恩,这个时候只能等那大厦将倾,一家三百余口,都走瓦铄下的冤魂。至于你……”他打起精神道:“你还是带了家眷走吧……”

乌刺疲倦地摇摇手,整个人像是瘫了一样。

蕃官咬了咬牙道:“走,能走到哪里去?去契丹?大夏都完了,那契丹还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去大宋?”他摇摇头道:“与其这样,倒不如留在这里,与国同亡也罢。”

乌刺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头。

正在这时候,却是有人飞快地冲进来,道:“大捷……大捷……城门来的消息,是大捷!”

这人是乌刺的长子乌禄,堂堂正正的国舅之尊,这时候却是一点矜持都没有,喜出望外地冲进来,临进门时因为走得太急,一只脚被门槛崴了,一瘸一拐地冲进来,满面红光地道:“满城都轰动了,是大捷!”

乌刺霍然而起,整个人激动得颤抖:“你说什么,是谁大捷?是我大夏还是女真人?”

连那蕃官也露出不可置信,喉结滚动着站起来道:“哪里传来的谣言?”

乌禄气喘吁吁地喘着粗气,毫不客气地端了乌刺桌几上的一杯茶咕哝咕哝喝了一大口,才用袖子擦掉唇边的水渍道:“不是谣言,一大清早,就有个明武学堂的武士骑马在城外叫门,随后飞马往皇城方向去了,还一边在大叫,说是祁连山大捷,摄政王与女真人决战,十万女真铁骑灰飞烟灭,血流成河,已经收复了各处关隘,俘敌一万四千余人,斩首无数那武士一路往皇城去,一路叫着这些话……”

乌刺和那蕃官面面相觑,乌刺喉结抽搐,猛地叫出了一个好字,捋着白须道:“真真是天佑大夏,天佑大夏!”

蕃官脸上惊疑不定,道:“会不会是为了安稳人心,刻意散发出的假消息?”

乌刺摇头道:“不会,这个时候传假消息也没有用,你想想看,若是我大夏精锐覆没,女真人也就是这几日功夫就可以兵临城下,现在传假消息,又有什么用?过几日就可以拆穿,到时候只会让龙兴府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这消息是真的,是真的。”

乌刺转而对乌禄道:“你……再去打听一下,把府里的人都派出去……”他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又摇头道:“算了,不必再打听了,快换上朝服,随老夫入宫道喜,走。”

乌禄笑嘻嘻地道:“这就去,这就去。”

从领卢府出来,才发现整个龙兴府已经沸腾,这种劫后重生的庆幸瞬间感染开,无数人走上街道,去打听确切的消息,还有人拿出了炮仗,鞭炮齐鸣,震天动地。

乌刺看着这熟悉的街道,脸上也露出几分喜悦,钻入轿子里,定了定神,才道:“入宫!”

“入宫!”这句话,不知多少府邸大族的人从中门出来,钻入了轿子,叫出这句话。

无数辆轿子,从四面八成向一个方向汇聚,沿街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鞭炮和欢呼声,这种气氛,连最世故的人也不禁感染,一起发出欢呼。

第734章 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深红的宫墙下,一顶顶小轿稳稳停住,已经有不少穿着朝服的官员躲在门角这边窃窃私语了。都知道祁连山大捷,可是确切的消息都还没有流出来,几个兵部的官员下了轿,许多人围拢过去,结果这几个人也是一摊手,捷报是直接入宫的,没有经过兵部,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等杨真到的时候,大家又去问他,杨真苦笑道:“老夫清早刚刚洗漱,就听了这消息,那捷报想必也没有经过门下省。”

众人的脸色不禁现出几丝黯然,却都有几分激动之色,不管是汉官、蕃官,一时也不计较此前的过节了。就如后世南北战争之后的美国人,南北之间相互仇视,直到倭国人突袭了珍珠港,他们才发觉,原来在别人眼里,不管是南是北,你都是美国人,于是地不分南北,奋起报复。

汉人番人也是如此,此前有许多隔阂,可是现在才知道,一旦女真人杀过来,大夏国完了,在女真人眼里,你们都是夏人,都是杀之而后快的肥羊。

如今摄政王一举击溃女真铁骑,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都不禁生出劫后余生之感,他们都是有家有业之人,有官俸有身份,别人能逃,他们能逃到哪里去?草民逃去了大宋,至多是流民而已,可是他们去了大宋,能甘心舍弃这锦绣前程和万贯家资?

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激动,就是平素一向从不提那摄政王的蕃官,这时候也是神采飞扬地说起摄政王的好处。

“有此一役,大夏三十年可固了。”

“殿下武功赫赫,以少胜多,当真是不容易。”

“依我看,殿下只有元昊先帝才能与之相比。”

“不知太上皇接了捷报没有,我大夏中兴有望了。”

这时候领卢乌刺的轿子过来,他掀开轿帘子,徐徐走出来,见到这么多人,倒是并不觉得惊愕,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杨真身上,杨真走过来和他见礼。若是平时,乌刺虽然没有实权,却也不必给杨真颜面,今日却还了礼,道:“门下省那边听到了什么风声?”

杨真苦笑道:“老夫也是才知道,捷报是直接送入宫的,只怕要入宫之后才知道。”

乌刺颌首点头,脸上生出些许红晕,淡淡道:“这样也好,待会儿见了太上皇自有分晓。”

正说着,宫门打开,却是怀德喜气洋洋地出来,道:“诸位大人,请入宫吧。”

众人又是围过去,纷纷打听:“怀德公公可知道什么消息?那消息没错吧?摄政王班师回朝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出来,怀德喜滋滋地回答道:“都没错,确实是大捷,十万女真铁骑全完了,各处关隘也都收复,祁连山那边,据说连放牧的女真人都后退了五十里,不敢在我大夏关隘之下牧马。摄政王殿下已经传回消息,这几日就班师回朝,并晓谕各国,递出捷报。”

在这里有一个正是契丹的使节,听到消息千真万确,也是一阵狂喜,女真人人口不多,这一次击溃了十万铁骑,这女真无敌的神话已经打破,如今西夏、契丹、大宋联为一体,契丹的宗庙,谁说不可以保全?他排众而出,道:“此战之后,天下人再也不畏惧女真人了。”

众人哄然大笑,才一起鱼贯入宫。

暖阁这边,李乾顺且惊且喜,一大清早便传来捷报,他一开始还不信,等看了沈傲亲手书写的捷报,才压下满腹的狐疑。

其实所谓的十万女真铁骑水分太多,满打满算,就算添上役夫也不过五万人。不过女真人自己诈称十万,四处向人宣传,生怕别人以为女真人兵少。谁知现在一败涂地,恰好帮了沈傲一个大忙,他们既然诈称十万,沈傲自然将计就计,因此在这捷报之上,厚着脸皮写了个歼贼十万有余。

这么做,一方面能安抚大夏的人心,另一方面,也打击了女真人的嚣张气焰,使各国不再畏惧女真人。

李乾顺也是勤政之人,哪一日不想做一个文成武德的君主?只可惜他文成有足,而武德不够,如今这赫赫的武功,却让自家的女婿得了。不过这也没什么令人伤心的,有了这一战,从前蠢动不安的西夏如今算是真正解除了内患,而摄政王一系在西夏的地位也正式稳固,试想一下,连女真人在摄政王面前弹指湮灭,还有哪个敢觊觎摄政王的权柄?敢向摄政王挑衅?这时候,只怕那些人只有在庆幸,庆幸从前没有和摄政王为敌,否则他们的下场,和女真人又有什么两样?

等到群臣纷纷进来道喜,李乾顺脸上生出些许红晕,抖擞精神,叫人将捷报细细念了一遍,眼见所有人露出欣喜之色,才道:“摄政王劳苦功高,择日就要班师回朝,届时朕与大家一起出迎三十里如何?”

杨真率先道:“下臣尊太上皇诏。”

众人纷纷跪了一片,无不应允。

就是那乌刺,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下拜道:“下臣尊太上皇诏。”

李乾顺淡淡一笑,道:“好啦,乱糟糟的,朕还要养病,其余人都出去,各去办公,杨真和乌刺二人留下。”

正在这时候,淼儿抱着沈骓进来,众人一齐向摄政王妃和‘皇上’行礼。只可惜这‘皇上’并没有做天子的觉悟,小脑袋不断地朝淼儿的胸脯上顶,见母妃不给他吃奶,便伸手指放在口里,哇地大哭起来。

众人一见,哪里还敢多待?纷纷退了出去。

淼儿先是给李乾顺行了礼,目光落在乌刺身上,道:“外公……”

乌刺颌首点头,走过去抱了抱沈骓,沈骓倒是不怯生人,只是到了乌刺怀里,却也不哭了,可怜巴巴地去顶乌刺的胸脯,发觉这胸脯和淼儿、奶娘的构造不一样,一对漆黑的小眼睛露出疑惑之色,随即又是哇哇大哭,双脚乱蹬。

乌刺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此子是真命天子!”

……

祁连关,这座城塞经历过战火之后,显得萧条无比,就在不久前,意气风发的女真人攻破了关隘,杀死了一千多守军,以这个关隘为突破点,一举将整个北部边镇收入囊中。再之后,女真人溃败,沈傲率军占住了这里休整,如今各处边塞,到处都是试图逃窜的女真人,也到处是追兵,只用了两天的功夫,所有的关隘全部收复,甚至还有骑军冲入大漠去,抢掠了不少女真的牧民,截获了牛羊数十万之多。

祁连山附近的水草本就是丰茂,女真人一向以劫掠为生,从来没有想过有人居然敢黑吃黑,再说三万铁骑进入了祁连山南麓,因此这里的女真牧民也渐渐增多起来,在他们看来,不久之后,他们就算不能进入兴庆府,至少在这祁连山南麓牧马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南麓的水草更丰盛,早已让女真的牧民垂涎已久。谁知道溃败的消息传出来,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有无数的西夏骑兵冲出来,见人便杀,见了帐篷便烧,牛羊骏马也不客气,直接赶回关中去。

有一支骑兵,甚至深入了大漠数百里之远,捣毁了一处牧民的据点,俘获了数千个女真人回来。

靠近西夏边境的草场,一时间风声鹤唳,到处都是被洗劫的消息,侥幸没有遭遇夏军的牧民立即北迁,也有不少的金军骑兵闻风而动,只是女真人一向善攻不善守,全部的军力都搭在了祈津府和契丹人身上,内部空虚的情况下面对这一队队上千人的骑队,凭着自发组成的几十数百人,只一个冲锋,便能令他们溃散。

毕竟留在这里的,并不是女真人的精锐,大多都是老弱病残,人数又少,士气低迷,哪里是这些士气如虹、铺天盖地的骑兵对手?

祁连关里,沈傲猫着眼,在测绘出来的地图里逡巡,女真人入侵,如今虽是胜了,可是代价却是不小,战争产生了大量的流民,边军也就此一蹶不振,还有附近的城池,损失也是不小。他一向占人便宜,如今却吃了这些女真人的亏,自然要让他们十倍百倍地还回来。

这笔帐,不算清楚怎么行?女真人可以抢契丹人,沈傲当然也可以抢女真人,黑吃黑这种事,沈傲是最在行的。

事关到抢劫大业,沈傲比任何时候都上心,数百个斥候放出去,女真西部草原的地形已经摸清,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该寻哪个地方下手。

这千里的草原上,荒无人烟,真正能抢的,也只有两处,一处离祈津府近了一些,那里本是契丹的祖地,叫离城,是大漠西部为数不多的城池之一,说是城池,其实并没有巍峨的城墙和湍急的护城河,更像是一处大规模的聚集点,女真人的一个王公被分封在这里,这王公乃是完颜阿骨打的舅舅,地位超然,因此赏赐的宝物不少,牛羊也是遍地,单散落在附近的牧民都有万人之多,牛羊更不必说,数十万头肯定是有的。

只是这里距离祁连关有六百里之遥,一旦深入,危险系数还是颇高。

另一处城塞在大漠的北部,那里是女真人向西的重要商道,是一处商人聚集的地方,据说每隔数日就有数百个商人带着成群的牛羊和数千人的脚夫、护卫在那里停驻歇脚,也是富得流油的好地方;这里距离祁连关,不过三百余里。

沈傲看着地图的眼睛就像是看到了金山银山一样,喉结不断地滚动,口里不禁滴出几滴口水,狠狠地擦了一下,若论财富,自然是离城更多,契丹人抢了大宋这么多年,好东西自然不少,而女真人又黑吃黑把契丹人抢了,早就富得流油。这大漠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金银珠宝,沈傲和他们恰恰相反,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钱。

沈傲狠狠地攥紧拳头敲在桌上,抬起头。

附近的将军们听到敲桌子的声音都忍不住停下手中的事看向摄政王。

沈傲深吸口气,道:“本王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殿下是打算放了抓来的俘虏吗?”一个将军看出了沈傲脸上的艰难,便开始猜测,对摄政王来说什么事才是最艰难的?稍微一想,多半是俘虏的事;除了俘获的女真骑兵,还有大量的牧民,人数足足有两万之多,这么多人放出去,当然艰难得很。

沈傲摇头,表示他猜错了,随即手指点住了地图上的一个位置,用沉痛的口吻道:“出兵离城,抢他娘的!”

第735章 肥羊

大漠上,几十辆大车在草地上留下车印,上百个女真武士骑着高头大马,如狼一样的眼眸在四周巡视。

中央的一辆大车很是奢华,周边有十几个魁梧的女真骑士拱卫着,骑士精神抖擞,骑着高头大马,如狼的目光在草原的尽头巡视。

坐在车里的显然是个女人,女人六十岁上下,身形已经有些走样,脸上很是丰腴,保养得还算得体,若是仔细一看,便容易想象得到她年轻的时候一定姿色不差,只是这时候,她已经年华老去,再不显当年的姿容了。

老妇人昏昏欲睡地躺在车里,等她醒来的时候,才瓮声瓮气地问:“到了哪里?”

一个女真骑士毕恭毕敬地道:“禀太后,再过数里,跨了离河就可以到离城了。要不要奴才先去给离王报个信,叫离王来迎接?”

老妇人淡淡地道:“不必了,我这弟弟年岁也是不小,不必劳烦他。”她吁了口气,又道:“这里的水草比祈津府还要丰美,能分封在这里,倒也不错。”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这老妇人乃是女真国当朝太后,完颜阿骨打的生母,年纪乍看只有六十,再过一年便要到七十了,她的身体渐渐有些不行,才恳请完颜阿骨打让她到嫡亲弟弟这里来看看,这一路行来,说不出的疲倦,可是眼看就要到离城,太后的脸上不由生出些许红晕,精神一时好了几分。

车队跨过了一条并不深的河,说是河,倒不如说是溪流更确切一些,草原上大多数河都是如此,干旱一阵,什么痕迹都没有了,就算是有了水,河床里也滋生出了青草,半人高的水草就这样在水中形成一种奇特的景观。远处一顶顶帐篷和建筑已经遥遥在望,说它是城池,可是和关内的城塞全然不同,这里并没有护城河,只有半人高的土墩子,外头是牧民和牛羊的帐篷和牛马围圈,土墩子里头会有一些稀稀拉拉的建筑,便是王公贵族们住的。

这里和祈津府比起来,实在是一个天上地下,可是这太后却是兴致勃勃,连说了几个好字,在她看来,当年她的部族所在的地方才叫真正的凄苦,水草不丰,天寒地冻,就是牛羊都是瘦不拉几,皮包骨一样。如今这里水草有半人之高,无数的牛羊骏马,牛皮的帐篷连成一片,除了祈津府,哪里还有这么好的去处?

正在这时候,离城里头才有了动静,一个老者带着数十个青年飞马出来,那老者远远看到车队,不禁老泪纵横,连忙下了马,快步走过去,到了车前,太后已经从车辕上下来,老者道:“前几日就接到了祈津府来的书信,才知道阿姐要来,日盼夜盼,总算见着了。”

这须发皆白的老者便是离王努尔赤,年岁不小,骨架子却是不小,足足比别人高了一个头,身体还算硬朗,拉着太后的手,二人续了许多话,他身后的十几个青年才过来给太后请安,这些人有大有小,都是离王的子侄。

太后见了他们,连说了几个好字,由大家搀扶着,向离城步行。

沿途上,太后挽住离王的手道:“据说这里很不太平,那个完颜图图……”太后的脸上像是生了冰霜一样,冷哼一声道:“总说自家是勇士,结果被夏军打得大败而归,这消息,想必祈津府也已经收到,我这一路来,还是从牧民口中得知这件事。”

努尔赤捋着须冷笑道:“这里太平得很,离城距离西夏有五六百里,就是借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到这里来。阿姐听说过大漠的勇士入关去洗掠南人,可听说过南人出关来洗掠大漠的吗?”

努尔赤这一说,太后也不禁笑起来:“阿姐这是担心你,你这封地哪里都好,就是距离边关近了些,实在不行,不如就和阿骨打去说说,换个地方给我们的族人放牧。”

努尔赤连忙摆手道:“大漠里哪里还寻得到这么好的去处?”

等进了城,在离王府里住下,这太后对自家的亲弟弟倒也舍得,整整带来了几十车的赏赐,离王努尔赤也是大尽殷勤,宾主尽欢。

到了第二日,一个消息传来,说是夏军骑兵四处出击,横扫关外的牧民,这些牧民大多都是离城这边过去的,属于离王努尔赤管辖的族人,努尔赤清早起来,听了一个逃回来的牧民奏报,一时也是怒气冲冲。

站在他身边的,是努尔赤的长子,叫椰术,椰术皱起眉,道:“父亲,夏军会不会来我们离城?”

诸努尔赤想了想,摇头道:“他们没有这个胆子,我谅他们不敢。”说罢又怒气冲冲地道:“说来说去,还是那个完颜图图的错,他死了倒是干净,却连累到本王的草场也不安生。”

椰术蔑视地道:“完颜图图进兵的时候路过离城,父亲还请他喝了几碗酒,谁知道他是个懦夫,我们女真人纵横天下,三万的勇士却败在他的手里,真是让人丧气。”

努尔赤淡淡道:“这些话还说来做什么?不过太后到了离城,小心一些总是要的,你和几个兄弟带着一些勇士在这附近巡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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