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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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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已经看不清了。他笑了笑,只穿了内衣的身子缩成一团:“好冷,我继续睡一会,下次不要一惊一乍的,会冻坏为夫的。”接着,快跑着缩回榻上的被窝去。
淼儿也回到榻上:“我们的孩儿将来也会这样,有小山一样的体格,像淼儿一样的聪慧,永远平平安安,要做一个有为的君主。”
只是,沈傲打起了呼噜。
淼儿俏脸一板,手伸到被窝里去,沈傲啊呀一声,被她冰凉的手一探,立即大叫道:“我们的孩儿将来一定不会取一个刁蛮的公主!”
第647章 返宋
转眼过了年关,淼儿渐渐觉得不安,沈傲也没说什么,再多的安慰也无济于事。
雪停了,艳阳当空,淼儿倚在窗台发呆,对沈傲道:“你看,雪人们交融在一起了。”
沈傲去看,雪人果然不见了,只剩下一滩雪水,沈傲淡淡一笑道:“你看,谁也分不开它们了。”
他穿戴得差不多,便带着校尉入宫辞行,一路上的大街显得多了几分生机,抄家仍在继续,可是已进入了收尾阶段,四万多人一个个被揪出来,悉数伏法。
到了宫门这边,禁卫们不敢拦他,沈傲直接打马进去,在一处驻马停下,远远看到怀德过来,怀德淡淡一笑道:“恭贺王爷新婚之喜。”
沈傲脑中立即想起一个词来——迟来的祝福。深望了怀德一眼,知道他虽仍是板着个脸,可是这句话却是真挚的。
沈傲颌首回礼道:“公公可好?”
怀德一面引着沈傲往暖阁那边走,一面道:“托王爷洪福,杂家好得很。”随即又道:“陛下前几日染了伤寒,年纪大了,再没有从前的精力了,天气又这样冷,又遇到越王的事。”
沈傲嗯了一声,等进入暖阁时,才发现这个心狠手辣的皇帝确实老了几分,满脸病容,精神倒还不错,朝他颌首道:“坐下说话。”
沈傲坐在早已安排好的锦墩上,道:“陛下,眼看就要开春,小婿以为再不能耽搁,该及早回程了。”
李乾顺道:“时候是不早了,再不回去,小心遭人算计。”他慢吞吞地继续道:“蔡京的身子骨还硬朗吧,朕有一句话要送给你,此人不除,你在大宋一日不算稳固。”
李乾顺对大宋的事情倒是了解,沈傲淡淡一笑道:“小婿正有此意,只是还寻不到好的契机。”
李乾顺咳嗽两声,边上的内侍立即拿了一件狐裘披风来要给他披上,李乾顺怒道:“朕不要这个,拿回去。”
李乾顺的语气之中有几分倔强,他抬起眸,道:“不要去等契机,没有契机,那就自己去伪造出来,你们不是说破家县令、灭门知府吗?这么小的芝麻官都懂得事,你为何不懂?”
沈傲被他这一点,思维豁然开朗,从前总是有些固化,现在突然明白,自己不该局限于条条框框,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一味拖延,随时可能会被蔡京反戈一击。这老狐狸一日还在朝堂,对沈傲就是天大的威胁。
他淡淡一笑道:“谢陛下指教,小婿明白了。”
李乾顺不无欣赏地看了沈傲一眼,道:“若说果决,朕与你不相上下,若说聪慧,你在朕之上,可是若说手段,你还欠缺了几分火候,慢慢来,朕在龙兴府看你手段如何。”
沈傲心里想,李乾顺说出这番话,倒是颇有些培养接替人的意思,略略思索,便知道他已有了托付身后事的打算,虽说身体还未到那个地步,却也是及早做好布置了。
沈傲郑重其事地道:“请陛下拭目以待。”接着冷笑一声,又道:“总该有个了断了。”
李乾顺呵呵一笑,盯住沈傲道:“若是败了,就回西夏来,天下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处,西夏却足够你容身。”
沈傲嗯了一声,将这沉重的话题撇开,转而道:“陛下,小婿走了之后,淼儿还要请陛下照顾,在此拜托,小婿告辞。”
从宫里出来,突然发觉李乾顺和自己有颇多的共同语言,甚至两个人在某些方面很相像。忍不住地摇了摇头,两个人越是相像,反而更难相处。
府里已经收拾好了行囊,沈傲早已上疏,请求暂将六百校尉和李清留在西夏,赵佶那边也点了头,只让沈傲速回。沈傲再也按耐不住,这个时候竟是恨不得插上翅膀去见赵佶,回去见蓁蓁、若儿、安宁几个,可是淼儿在这边也难割舍,心下为难,却也不得不硬着心肠准备离开了。
“淼儿,明年开春之前,我一定会来,有你在这里,这里便是我的第二个家,我会回家的。”沈傲骑上马,迎着朔风,朝门房处那个披着披风的女子大喊。
淼儿倚着门房,想冲出来,却被几个丫头拉住,这是沈傲的吩咐,怕她着了寒,动了胎气。
淼儿只有放声大叫道:“你不来,这孩子从此再不认你。”
沈傲在马上打了个冷战,西夏的女人,连说话都和别人不同。
沈傲故作潇洒地一笑,对着身后的四百个校尉道:“走。”
数百匹马慢吞吞地踩着雪印一深一浅地渐行渐远,淼儿这时候却冷静下来,对左右的仆役道:“中门不许关上,他不回来,就留一辈子。”她走了几步,摸了摸已经有点鼓鼓的肚子,又道:“去知会骁骑卫和明武学堂,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就来告知我,他们不会受人欺负。”
淼儿的眼角里含着泪,声音都哽咽了,双肩在微微地颤抖,却是无比坚强地走着莲步到了卧房,推开窗户,一股冷风灌进来,窗外的雪水已经化尽了,渗入了地底,淼儿看着那原本摆着三个雪人的地方,喃喃地道:“它们会永远在一起。”
打马到了城门这边,李清带着一干校尉在这里等候多时,两队校尉混在一起,没有人发出声音,默默地道别。
李清打马到沈傲的身边,道:“没有王爷,就没有卑下,再造之恩,粉身碎骨也要报答,王爷且去,卑下一定练出一支明武校尉和骁骑来,什么时候王爷要用,随时可以向王爷效忠。”
沈傲呵呵一笑道:“有什么事,写信快马送过来。”
李清重重点头道:“其他的也不说了,王爷赶路要紧,卑下送王爷一程。”
一千多校尉一起出了龙兴府,一直送了三十多里,沈傲对默不作声的李清道:“回去吧。”
李清沉默了一下,才道:“卑下等王爷回来。”接着咬了咬牙,大叫道:“集合!”
六百名校尉立即列成三纵,肃然朝沈傲看去。
李清郑重地道:“王爷保重。”
六百校尉一齐道:“王爷保重。”
沈傲最受不得这种场面,拨马道:“走。”
……
一路上原路返回,来时的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可是只半年不到,回程时已是物是人非,这一趟回去,顶着摄政王和驸马的招牌,沿途所过的州县官员都是出城款待,不敢有丝毫怠慢。便是关隘中的藩将,不管对沈傲是否有什么仇怨,也都是乖乖出来见礼。
时过境迁,沈傲还是那个沈傲,却从一个国使变成了西夏第二号的人物,事关他的流言到处都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人得罪不起,他的逆鳞,更是不能触碰。
不必风餐露宿,几乎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一切的酒肉、马料都有人供应,转眼间,半个月过去,马队便抵达了龙州。
龙州已经十分靠近三边了,再走一天,便可直抵宋境。当天,沈傲仍然在这里暂歇,只是从前的那个也力先见了他,却是恭顺了许多。
仍旧是一场宴会,也力先作陪,殷勤之至,也里先很不安,议政王第一次入夏,便受了他的刁难,虽说也力先吃了亏,可是一旦这煞星惦记起了自己,那就是天大的罪过,依着沈傲的性子,还真有杀他全家的可能。
举起杯盏的手,也力先甚至感觉有些不听使唤,他挤出一丝笑容,在烛影下,很是恭顺地道:“王爷再上,卑将满饮此杯,一是向王爷赔罪,二是为王爷接风。”说罢,一口饮尽,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傲,若是沈傲也满饮一杯,那么此前的事也就了了,可要是不喝,多半那件事还不能善罢。
沈傲呵呵一笑,对左右道:“赔罪?赔什么罪?将军什么时候得罪了本王?”他淡淡一笑,举起酒杯来,道:“倒是将军盛情款待,让本王很是汗颜,叨扰了诸位,莫怪。”说着,沈傲也满饮一杯。
也力先不由地松了口气,笑道:“王爷不计前嫌,末将少不得再敬一杯酒了。”
这一夜,宾主尽欢,沈傲醉醺醺地回到住处,一夜醒来,也力先已经过来问安了,沈傲将他叫到屋子里去,道:“你们这龙州,有多少军马?”
也力先答道:“足足有五千人,附近还有两万随军。”
沈傲颌首点头道:“太多了,将来只怕要斟减也不一定,将来宋夏重归于好,你这个边将只怕要闲置了。”
也力先想了想,苦笑道:“闲置也好,厮杀了这么久,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倒不如都安安生生地过几天太平日子的好。”
沈傲呵呵一笑道:“好好做吧,或许什么时候有借重你的地方,本王知道,你也是一员骁将,否则这边关之地,西夏要害之地也轮不到你这非宗室的国族来守着。你一定听说了本王的许多闲话,本王确实杀了许多你的族人,可是你要明白,这些人犯上作乱,已是万死不足惜了,不要生什么怨气。”
也力先颌首点头道:“末将明白。”
第648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熙河重镇,已经不如从前那般紧张了,虽然各部仍然按时巡视,遍布的斥候依旧放出去,只不过三边的警惕已经越来越稀松,所有人都知道,战争打不起来了。
据说沈傲已成为西夏国的驸马,被越过敕为议政王,听了这个消息,三边这边不敢信,加派了细作去打探,结果还是汴京那边最先确认了消息,因为一封沈傲亲自书写的密奏已经陈到了赵佶的御案上。
三边这里傻了眼,议政王是个什么东西?真实闻所未闻,可是只听议政两个字,就已是很了不起了。
不管怎么说,宋夏议和已经成了定局,而且西夏那边的防备也开始稀松,从前还会三两日出现几场冲突,可是现在,双方都默契的约束边军尽量不要挑衅。一些国境附近极容易产生冲突的地段也突然安静下来。
这个变化来的太快,令人无所适从,不过有一点可以确信,战争已经距离这里越来越远,甚至极有可能,这里会成为互市的重要通道和地点。
紧张了几十年,突然一下子敌人变成了朋友,边军表现出了极大的谨慎,不过很快,大家终于明白,眼下所发生的事成了定局。
就在捱子口,那里虽称作口子,却是一处广褒的平原,是宋夏之间争夺的焦点,双方围绕这个争议地区可谓寸步不让,宋军之所以不肯放弃这里,是因为这里距离熙河实在太近,又能屯驻大量军马,更有几处水源,一旦让西夏人夺去,整个边关的防务就会出现一个巨大的缺陷。
而西夏人也绝不肯放弃这里,正因为是平原,宋军又不能修筑城塞,便是修筑,西夏人也可以中途骚扰,教他们继续不下去。这里的水草丰美,最适合放马,西夏边镇的战马不少,可是水草丰茂之处却是少之又少,若是从龙兴府运来马料,损耗又实在太大,再加上这里又是战略重地,所以西夏人也时常在这里出没。
这个地带,几乎是宋夏两国争端最激烈的所在,宋军巡逻的军马每个月会来这里走三遭,西夏人也是同样,除了必要的斥候,还有不少军马试探性的出现,甚至会护送牧民过来。
既然都是隔三差五的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是一定的,彼此的冲突不断,今日宋人占了点便宜,下一次就是西夏找回了面子,每个月若是不在这里死上几个人,边关的将佐只怕都会以为是不是下头有人瞒报了损耗。
可是就在三天前,一场冲突发生,宋人死了三个,西夏那边两死两伤,原本这么大的事,肯定是要伺机报复的,换做了以往,三边和夏关两边都会安排更多的人手上去,不拼出个死活不罢休。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身为监军,童贯正在踟蹰不决,到底是吃了这个闷亏还是以牙还牙?
这种冲突,其实上头的人严令禁止也吆喝不住,不管冲突是哪边起来的,在往日大家都是不问原由先打一顿再说的。只是现在这个时间点似乎有些不稳妥,这也是童贯最是头痛的地方。
结果西夏人竟是有先了动作,他们派了人又去了捱子口,不是报复,而是将宋人的尸首送回来。
这是一个信号,西夏那边也死了人,现在把尸首送回来也算是结好了,童贯当机立断,立即叫人交割了尸首,此外还将一个西夏的细作放了回去。西夏那边见童贯让步,也是许诺会放回几个宋人细作。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松了口气,误会,误会,看来这仗是真打不下去了,宋军这边已经把一些西夏的俘虏打了包,只要西夏人把俘虏的细作放回,立即就把这些俘虏放回。
童贯也当机立断,写了一封奏疏上去,大致的意思是边关这边是不是该和西夏正式接触一下,眼下好不容易出现了转机,若是不在边关这边一起约定立下个规矩,就怕将来还会有冲突。
写完了奏疏,斥候来报,西夏人派出一支军马,往熙河过来,人数竟在一千以上,悉数都是骑兵。
童贯吓了一跳,立即吩咐各部做好准备,接着又是一个消息传来,这支马队并不是来厮杀,而是来护送议政王返宋的,只是开路的先头军马。
这个阵仗,听起来都吓人一跳,一千多人开路,那本部该有多少人,左右翼又会有多少?只怕不在万人之下,这个排场除非西夏国主亲自来大宋,其他人只怕也未必能享受到。
议政王果然非同凡响。
童贯立即派出马队,明面上是迎接议政王,另一方面也有监视西夏人的意思,以防有诈。
接着便是在召集众将,开始布置起来,蓬莱郡王、西夏议政王肯定要在熙河落脚,撇去他在西夏的身份,对童贯来说也是一个大人物,决不能有丝毫怠慢。更何况蓬莱郡王有大功于国,此去半年不到,竟是解除了大宋困扰数十年之久的外患,童贯也不得不好生伺候着。
派了人去和沈傲接触,果然传回了消息,西夏人将沈傲送到了捱子口,在那里迎接的宋军便将沈傲接了手,西夏人原路折返回去。
熙河城门大开,各营指挥、将佐纷纷到齐了,会同童贯,总算把沈傲盼来。
沈傲一脸风尘,疲倦的下马朝童贯拱手:“麻烦童公公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童贯郑重其事的道:“王爷这番话就见外了,我等边关的将士得知王爷的义举,日夜盼与王爷相见,若是杂家不摆出这个阵仗,只怕下头非要哗变不可。”
沈傲呵呵一笑,深望了童贯一眼,这个太监很复杂,怎么说,明明是个太监,却长出了胡子,明明是个阉人,却能领军打仗坐镇一方,十几年来谈不上什么赫赫战功,至少从未让西夏人占了便宜,且饱受边关丘八的信服。这样的人,只怕若不是历史上吃了辽人的大亏,又谎报军情,以及花石纲之类狗屁倒灶的事,只怕也算是郑和一般的人物。
随着童贯入城,童贯已备好了酒席,沈傲满是倦意的道:“这酒宴就罢了,童公公,不是本王驳你的面子,实在是鞍马劳顿,不愿再抛头露面,就请公公先给本王安排住处吧。”
童贯淡淡一笑,也不勉强:“既如此,那么王爷先请。”
沈傲的住处就在童府,这是一处占地不小的建筑,可是内里却不奢华,倒是有一处不小的武场,童贯引着沈傲在武场外围走着,便听到远处一阵厮杀声,沈傲止步,看向武场,只见武场之内,一个浑身重甲的汉子手提着大刀,带着七八个骑士一齐在武场中驰骋,他一个口令,后头的骑士立即转换队形,一下子是一字阵,一下是箭矢阵,一下子又是各自散开,呼啸一声重新聚拢。
“射!”为人的骑士在风驰电掣中大呼一声,以极快的速度弯弓搭箭,朝向校场外围的靶场呼啦啦连续飞射三箭过去,竟是都中了红心,他身后的骑士听了他的呼唤,立即呈一字走马灯似的在靶场附近转悠,张开弓,向靶心齐射而去。
沈傲眯着眼,对那为首的骑士起了兴致:“此人是谁?”
童贯饱有深意的看了沈傲一眼,笑吟吟的道:“王爷,此人是舍侄童虎,王爷应当是见过的。”
沈傲略略一想,便有了印象,从前确实是见过一面,只是印象不深。不由道:“好弓马,是个人才,后头的那几个骑士都是他操练出来的?”
童贯笑意更深:“让王爷见笑了,舍侄胡闹了一些,在边军这边领的就是骑军,功劳倒是立下了不少,这几个都是他的亲卫,一手调教出来的。眼下宋夏战事就要停了,童虎本就是闲不住的人,在家里还不安生,偏要在这里打打杀杀,冲撞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沈傲抿了抿嘴,看到那童虎骑在马上如狼似虎的身姿,慢吞吞的道:“男儿当如此。”随即打了个哈欠:“本王乏了,还是先去歇了吧。”
童贯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咬咬牙,突然跪下:“王爷,杂家有个不情之请。”
沈傲皱着眉,负着手道:“童公公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童贯却不起来,道:“杂家只有这么一个侄儿,最是心疼不过,他这人虽是莽撞,却有一身好弓马,在边镇又立下些许战功,眼下西夏战事已停,再留在三边,也不会有什么出息,就请王爷收留一二,便是去武备学堂做一个校尉,杂家也绝无怨言。”
沈傲立即恍然大悟,朝周遭看了一眼,从门房去阁楼林立的地方直走就是,何必要绕这么大个弯子到这演武场来,童贯真实用心良苦。李清和两个教头、博士如今留在了西夏,武备学堂的骑军科那边,也确实缺几个教头。沈傲对教头的选择标准很是苛刻,除了要弓马娴熟,更要有领军作战的经验,没有实打实的功劳,是别想摸到边,这个童虎看上去倒是合适。
沈傲淡淡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童公公费了这么多功夫,原来只是为了这个,也罢,童虎的记档拿来我看看。”
童贯站起来,脸色顿时舒展,道:“王爷,都已经准备好了,教王爷见笑,请王爷过目。”
果然是早有预谋,什么都准备妥帖了,就等沈傲拍板。童贯从袖子里抽出一张记档,递到沈傲手里,沈傲一看,上头有兵部和枢密院的大印,还有边镇的勘合,果然是一份功考档案,不过应当是前两年的。
他略略看过,随即笑了起来:“年纪虽然轻了一些,倒是真有几分本事,这个人,本王要了,过几日随本王去汴京,给个教头,往后如何,就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童贯喜滋滋的道:“谢王爷抬举。”随即朝校场那边的童虎招手:“虎儿,过来见过蓬莱郡王。”
童虎犹豫了一下,飞马过来,直到数丈外才鹞子翻身似的下马,颇有卖弄的意思,朝着沈傲下拜道:“末将童虎见过王爷。”
若说是半年之前,虽是童贯推崇,童虎对沈傲却是不以为意,对什么武备学堂更是不屑于顾,边镇这边都是一刀一枪厮杀出来的,沈傲便是位高权重,校尉就算是天子门生又能如何?教他去跟沈傲,他是一百个不愿意。
可是沈傲在西夏的作为让他大是吃惊,斩杀金国皇子,一千校尉歼灭西夏六千禁军,这个本事,别说他童虎,整个边镇也寻不到第二个有这胆量的人,西夏禁军的实力作为身在边镇的童虎岂有不知,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而沈傲区区一千人,居然在没有一个伤亡的情况之下,一夜之间,将他们斩杀殆尽,这份狠劲和本事,让他对沈傲和武备学堂刮目相看,从前还是童贯催逼着他去给沈傲效劳,后来就成了他整日缠着童贯引荐了。
他大胆的看了沈傲一眼,郑重其事的道:“末将略懂一些弓马,愿为王爷鞍前马后,请王爷恩许。”
沈傲呵呵一笑:“到时候若是犯了武备学堂的军规,可莫怪本王不给你叔父面子,起来吧,过几日随本王回京。”
第649章 谗言
万岁山升腾起淡淡的薄雾,年关刚过,可是喜庆还没过去,赵佶在年关时操劳了十几天,今日总算得下闲来。在这万岁山的曙光亭,遥遥望着远处的景致。
蔡京一脸晦暗的坐在亭中,饮着从泉州送来的武夷茶。
天下贡茶何其多,可是偏偏近来赵佶也爱上了这武夷茶,蔡京也是福建人,从前也钟爱武夷茶的色香,只是这极品贡茶饮入口中,却是苦涩不已。
沈傲爱喝武夷茶,这武夷茶才成了宫中最常喝的茶水。
赵佶眺望了许久,这里风大,将他的衣衫吹的飞了起来,杨戬给赵佶送了一件外衣过来披上,赵佶紧了紧衣衫,慢吞吞的道:“这里还是比不过庐山,万岁,万岁,却没有登高望远的感觉,早知如此,就不该靡费这么多银钱去堆砌这俗物了。”
蔡京听了,眉眼儿一挑,脸色更是有些苍白。汴京无山,便是丘陵也不常见,赵佶又酷爱山水,苦于不能出京,那个时候,蔡京投其所好,上疏请赵佶建一座别院,用巨石和泥土堆砌出一座山来,这才有了今日的万岁山,这个工程很是浩大,靡费也是不少。也正是因为这个投机,让赵佶龙颜大悦,对蔡京信任有加。
万岁山,本就是蔡京提议,又是他身体力行督造出来的,只要山还在,赵佶就会念他一分好,只是想不到,赵佶竟会说出这句话,虽然只是无心之言,甚至并没有责怪蔡京的意思,可是蔡京却知道,一座山,一点花石纲,再也不能留住赵佶的心了。
当沈傲让赵佶见识到了更广阔天地的时候,万岁山又算什么?
只是……
蔡京苦涩一笑,这座山自然不算什么,可是对蔡京,却是等若性命的大事,陛下已经厌倦了花石纲,如今又厌倦了这万岁山,自己的那一点伎俩,那服服帖帖逢迎的态度,不知什么时候会厌倦下去。
在陛下心里,一旦他厌倦了你,莫说是眼下的显达,便是性命能不能保全,也是个未知数。
蔡京呆坐着,心情无比的复杂,趁着赵佶伫立眺望的功夫,将往事过了一遍,他有些不明白,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是不是人老变得糊涂,实在想不通,沈傲凭的是什么,左右陛下的喜好。
蔡京的邀宠的办法最是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无非投其所好而已,赵佶要什么,不需要开口,蔡京已经知悉了他的心意,纵是祸国殃民,纵是靡费无度,他也给予满足,绝不打丝毫折扣。
而沈傲呢?
他呆呆的坐着,被山风一吹,立即打了个激灵,脑子突然一片空明,他为政数十年,何等聪慧,从前没有想过,今日一想,似乎琢磨到了答案。沈傲给的,是一个更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显然更加精彩。
就如一只井底之蛙,蔡京的办法,是这只蛙儿寂寞时,便弄出月光给它,这只蛙儿饥饿时,便喂之以蚊虫。可是沈傲却不同,他将蛙儿从井底带出来,带它看更精彩的世界,时至如今,蛙儿还会再留恋那井底的月色和蚊虫吗?
蔡京心底悲凉叹了口气,忍不住想,若是二十年前,老夫还可和他沈傲有一战之力。可是现在……他已经老了,或者说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布置,再去和沈傲邀宠。他必须趁着这口气还在,做好精心的布置,不除去沈傲,蔡家永无翻身之日。
晨风习习,拂过这漫山的花草,带着几许伈人芬芳,晨雾中的万岁山,宛若仙境,远处偶有鹤鸣声传来,蹑手蹑脚的内侍们则是蹑手蹑脚的在花丛中穿梭,采摘晨露。
赵佶突然回过眸来,带着些许的怅然,坐回亭中,突然问杨戬道:“沈傲的奏疏里说年后就要启程返宋,为何现在还没有消息?那家伙是个粗枝大叶的人,他没有上疏过来,三边难道一点消息也没有?去查一下,看看会不会看漏了什么。”
杨戬呵呵笑道:“陛下,都查过两遍了,或许今日明日就会有消息来,陛下放心便是。”
赵佶只好叹气:“罢罢罢,其实朕倒也不急,倒是安宁那边三天两头入宫来。明里是来见太后和朕,其实朕知道,她也在探听消息,巴巴的掐着日子,若是再没有消息送去沈府那边去,朕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交代。”
说罢朝蔡京道:“蔡爱卿,福建路的武夷茶如何?”
蔡京淡笑道:“陛下,微臣便是兴化军人,这武夷茶喝了几十年,自是清香无比的。”
赵佶惊愕的道:“朕竟是忘了,蔡爱卿是福建路人。”随即晒然一笑:“过两日朕送一些贡茶到蔡府去。”
蔡京笑道:“谢陛下恩赐。”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快步过来,远远的朝杨戬挤眉弄眼,杨戬低声道:“陛下,奴才去看看。”朝那内侍走过去。
过不多时,杨戬回来,兴冲冲的道:“三边那边有消息了,童贯送来的奏疏。”
赵佶哈哈一笑:“说曹操曹操便到,拿朕看看。”
接过一份奏疏,赵佶迫不及待的打开,略略看一眼,兴奋道:“果然是那沈傲的消息。”
这奏疏洋洋数千言,赵佶一路看过去,很是仔细,足足半晌,才抬起眸来:“原来是真的。”
蔡京问道:“陛下,什么是真的。”
赵佶将奏疏合上,道:“沈傲被西夏敕为议政王,此外,西夏国主令他出使。”他呆了一下:“去的时候,朕让他出使,回来的时候,他又成了西夏的国使,古之苏秦亦不过如此吧。”
杨戬趁机道:“这也是为了大宋好,奴才听说,沈傲为了宋夏议和,九死一生,在西夏人的眼皮子底下斩杀了金国皇子,稍稍不慎,只怕就回不来了。”
赵佶眉飞色舞的道:“这才叫忠心耿耿,尽心竭力。马军校尉也教朕刮目相看,先是击溃了金国骑兵,此后又击溃了六千西夏禁卫,又为西夏国主弥平了越王之乱,我大宋立国百年,以往都是契丹铁骑、西夏铁骑教我大宋无可奈何,今日却让他们见了我大宋铁骑的厉害。”
随即他慢吞吞的道:“西夏国主不知怀了什么心思,如今也设明武学堂,竟是让沈傲做了司业,此外又将一支禁卫交给他。”语气之中,颇有些酸溜溜的。
蔡京淡淡一笑,道:“老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佶将奏疏封还给杨戬,道:“送回去。”杨戬本想听蔡京说什么,此时颇有些遗憾的接过奏疏,远远走开。
蔡京趁机道:“老臣听说,西夏国主无子,又遭遇内乱,宗室悉数铲除,而沈傲与西夏公主已经完婚,据说西夏公主已经有了身孕。”他舔了舔干瘪的嘴唇,继续道:“这西夏的储君,只怕要落在沈傲未出世的子嗣身上。”
赵佶道:“这样也好,从此之后,西夏与我大宋再无兵戈,朕也少了一桩心事。”
蔡京淡笑着摇头:“西夏国主李乾顺便是看准了这个,所以才许了沈傲高官厚禄,尤其是这议政王,待那李乾顺登天之时,只怕要变为摄政王了。”
赵佶微微颌首:“以父亲的身份摄政,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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