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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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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安冷笑一声:“滚吧。”
待打发走了门人,王安抬腿一步步走进去,过了三重门,便看到一处大厅,里头有人在吵闹,说的话让人一头雾水,什么战术之类。王安吸口气,大步进去,便看到沈傲为首,其余几个穿着宋军铠甲的人和沈傲一起围在一张桌子上,几个人争得面红耳赤,甚至有人拍起了桌子。
王安这时有些心虚了,他倒是到了十几个侍从来,可是高丽武士的斤两他是知道的,早知该带些金国武士来,声势也能更壮几分。
他咳嗽一声,很不客气的道:“哪个是沈傲?”
争吵结束了,所有人愕然的抬眸,赤裸裸的打量他。
王安又羞又怒的道:“再问一遍,哪个是沈傲?”
“敢问兄台是……”最上首的一个年轻人面带微笑,配合着他英俊潇洒的脸庞,显得很和气。
王安冷哼一声:“你就是沈傲?”
年轻人道:“找沈傲什么事?还请见告。”
王安寻了个位置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去把沈傲找来,就和他说,他大祸临头了,得罪了完颜宗杰殿下,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厅堂中的人刚才还吵得面红耳赤,这个时候都呆住了,年轻人最先反应过来,一步步走过来,脸上骇然的道:“我便是沈傲,只是不知哪里得罪了完颜宗杰殿下?”
王安见他害怕,更是得意洋洋,翘着二郎腿道:“还不快斟茶,你便是这样待客?”
沈傲朝后吩咐一声:“听到了吗?快叫人去斟茶,不要怠慢了贵客。”随即笑嘻嘻的对王安道:“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王安道:“我是高丽王子,叫王安,你便叫我王兄也就是了。”说罢冷笑道:“实话和你说,本来呢,完颜殿下是要亲自来寻你晦气的,若不是我替你拦着,只怕这个时候就是有人拿刀子来和你说话了。完颜殿下很是信重小王,你若是想活命,先乖乖给我上了茶,跪下来叫我一声王兄,再随我去礼部那边负荆请罪,保你平安无事。”
沈傲倒吸了口凉气:“还要跪下来上茶?”
王安冷笑:“这是规矩,从前你们南蛮子得意的时候,还不是叫我们高丽给你们唐皇下跪?”
沈傲一时愕然,唐皇……这都过了多少年,亏得这家伙居然还记得,棒子的记忆力果然不一般。
这时已经有人斟了茶来,王安故意不去接,朝沈傲努努嘴。
沈傲对送茶的人道:“把茶给你,你先下去。”接过茶,对王安道:“敬了茶,王兄可一定给沈某美言几句。”
王安脸上含着冷笑:“也不一定,这要看我的心情,若是伺候的好,自然不同。”
沈傲咬咬牙:“好吧。”举起茶壶来,移到王安的头上,手轻轻一斜,滚热的茶水立即倾注而下,全部淋在王安的了头顶。
这种刚刚烧开的茶水,淋在人的身上,足以让人立即生出火泡,王安没有料到这个变化,等烧开的茶水悉数从透顶落下来的时候,立时浑身都抽搐了,从椅上摔下来,捂着头去大叫:“沈傲……你发疯了……”
沈傲仍是微笑,笑得如沐春风:“王兄想喝茶,小王当然要敬上一壶,否则王兄到什么完颜鞑子那里去告状,小王哪里吃得消。”
王安痛得牙关发颤,浑身湿漉漉的,听到沈傲说到完颜二字,立即抓到了救命草一样,没有想太多,立即大叫道:“完颜殿下若是知道,一定杀了你……”
他话音刚落,沈傲已经抬脚飞过来,王安闪避不及,又是坐在地上,这一脚踹中他的胸口,让他一时连呼吸都不通畅,痛得死去活来。
沈傲冷声道:“一个鞑子也拿来吓我,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沈傲是什么人,还会怕他。”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回去告诉金狗,他要战,我便战滚!”
厅堂中的宋将们一阵哄笑。王安哪里还敢留下,更不敢说什么吗,忍着剧痛,连滚带爬的到了厅堂门槛这边,才回过头:“南蛮子,你等着瞧!”说罢,怕沈傲追上来,飞也似地逃了。”
沈傲冷笑一声,轻声道:“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我也等。”
李清大笑道:“高丽人最不是东西,打得好。”
其他的几个教头跟着笑了一阵。沈傲重新回到桌子这边,仿佛先前的事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还有三日时间,那狗腿子回去之后,金狗那边肯定会大怒,这样也好,先乱了他们的方寸,我们从长计议,还是按我方才说的计划行事,李清,你也不必再争了,我也知道这个战术从未实施过,风险太大,可是总要试一试。既然是对阵,就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这几日辛苦诸位,好好的操练下本王的战法。”
李清犹豫了一下,艰难的点头道:“遵命。”
沈傲笑起来:“若不是那高丽棒子,还不知要吵到什么时候,这样也好,把事情定夺下来,也好及时做好准备。都退下去吧,记住,不管胜败如何,一定要做到最好。”
金人的实力如何,在场之人虽说不曾见识,可是单看战绩,便足以叫人心中没底,更何况对阵要比的,还是金人最擅长的骑射,这完颜宗杰带来的卫队,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其困难可想而知。不过沈傲倒是信心十足的样子,让所有人多少有了几分底气,抱了抱拳,退了出去。
……
满脸水泡的王安连滚带爬的回到国宾馆,加油添醋的将沈傲的话转述了一遍,说到你要战我便战的时候,端茶喝水的完颜宗杰抽冷子将茶盏摔在地上,茶盏落地,应声而碎,倒是将惊魂未定的王安吓了个半死。
完颜宗杰冷笑连连,恶声恶气的道:“南蛮子不知死!”
王安呼呼的喘了两口气道:“殿下,咱们要不要现在……”
完颜宗杰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不必,一切留待对阵的时候再说。”
王安也不敢说什么,这时候心里已经将王安恨透了,道:“对,对,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暖阁里,各家王子贵宾的信息,随时报进来,李乾顺听了回报,哂笑一声,对身边的侍者道:“朕还道这沈傲是个能人,其人颇有才具,可惜只有些小聪明罢了,这般冲动易怒,算不得什么成大事的。打人这件事,就不必管了,权且当做没有看见,那高丽王子受了辱,想必也不会声张。”
“是,陛下。”
第610章 虎狼
兴化城外是一处水草肥美,只有向北数十里处才是一望无尽的荒漠,这里恍若是一片巨大的绿洲,一条大河川流不息地翻滚过去,河水清澈,深可见底。
靠着河,上游、下游都设有营寨,有斥候沿着河道来回走动,尤其是一小队宋军校尉,大清早,便在上游一处营地监视。
校尉的营地设在中游,上游是金军的营盘,李清早已交代过,要防止金军破坏河道,要时时刻刻地盯住,一有消息立即回报。
那金军的营地显得有些懒散,倒不是武备松懈,只是对他们的对手颇有不屑而已。瞭望台上,完颜宗杰从城中赶出来,眺望着远处的小黑点,脸色冷峻,身后的一名扎着辫子的金人武士道:“殿下,这些人天刚拂晓的时候就来了,一直在那一处徘徊,不知是不是刺探我们的动静,方才派了个斥候过去,应当是南蛮子没错。”
完颜宗杰冷笑道:“他们不是来刺探,是怕我们在河里捣鬼。”接着晒然一笑道:“不必理会他们,用南蛮子的话说,他们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大金的勇士在战场上可以顷刻将他们冲垮,不必使用阴谋诡计。”
金人武士笑道:“只是这些南蛮子实在惹人生厌,像是苍蝇似的。”
完颜宗杰大笑一声,道:“召集我的护卫,我要出营。”
从瞭望台上下来,已经有数十个金兵翻身上马,在辕门处等候,有人给完颜宗杰牵来一匹骏马,完颜宗杰翻身上去,坐在马背上,整个人瞬间变得顾盼自雄起来,水桶般的腰此时也变得英挺不少,他抽出腰间的马刀,大呼一声:“雄鹰们,随我去赶苍蝇,驾……”
用马刺踢踢马肚,坐下的骏马犹如脱弓箭矢,健步如飞地极速冲出辕门。
“哟呵……”身后的骑兵大声欢呼,随即也是飞快尾随,朝那宋军斥候飞奔过去。
斥候们只有十几人,见到金军出营了飞驰向这边过来,也不和他们正面接触,拨马便走,宋军的马也不慢,一千个校尉带来的,都是契丹人进贡的战马,且经过精挑细选,选的都是大漠外地矮马,这种马在后世称之为蒙古马,耐力最是惊人,一开始眼看金人就要追上来,可是渐渐地,便将他们甩了下去。
这些校尉足足一年都坐在马背上,骑术并不比金人要差,又对战马的特性极为熟稔,几下功夫,便以绝尘而去,渐渐拉开了距离。
这一下,倒是教完颜宗杰呆了一呆,金国战马,选用的都是极为神骏,尤其这一趟带来的卫队,更是千里挑一的大宛马,这种战马毛色极好,爆发性也是极强,临阵冲锋的时候所向披靡,谁知竟是比不过这些南蛮子。
他狰狞一笑,勒住马,身后的金军也纷纷勒马围拢过来,望着远处消失在地平线上的宋军斥候背影渐渐变成黑点,一个金军用金语道:“殿下,南蛮子的马竟是这样快。”
完颜宗杰摇摇头,不屑地道:“他们没有穿戴铠甲,而且也没有带武器,战马的负重少,自然比我们快,这些南蛮子,一个个胆小如鼠,可恨,可恨。”说罢,怏怏地拨马回营去了。
……
宋军的营地里,营房的正中围了一个很是宽阔的跑马地,四个方向都设了箭靶,五十个校尉为一队,每一队的校尉骑马在跑马地中奔跑,这里面积虽大,可是相对骑兵来说就显得有些局促放不开了,尤其是在飞快奔跑当中,一队队的骑兵随时可能迎面遇见,校尉们为了防止冲撞,就必须如游蛇一样,使出浑身解数来掌控坐下的战马,随时斜冲,快跑,冲刺,打横调转方向。
二十个分队不断的跑动,却显得丝毫不乱,更不会出现磕碰的情况。这样的操练,已经进行了半年,刚开始的时候,不知多少人相撞在一起,前几个月更是有七八个校尉重伤不治,人人都曾受过伤,到了后来,情况逐渐好转,校尉们逐渐熟练下来。
不过单是在二十队马阵中放马奔跑只是开始,真正的难度在于当前面的队官突然号令一声:“正南东北角,十四号箭靶到十八号箭靶。”这个命令传出,教头要求队中所有校尉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弯弓,从身后和斜跨在马上的箭壶中取出箭来,一边奔跑,并且防止与其他马队碰撞一起,一边朝目标射出箭去。
操练的难度极大,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单单为了这个,已经足足用了半年多时间才有了几分模样,飞奔的过程中一边要耳听八方,一边奔射,更要尽量射中箭靶已是相当不容易,莫说是契丹和西夏人,便是金国骑兵也不可能做到。金国人果然勇悍,可是纪律性比校尉差了许多,要完成这种操练,纪律是重中之重,若有一人不停调度,落了队或者放箭时迟疑,下一刻或许整个操练场都会混乱起来,甚至可能会出现流矢伤人的事。
南人善舟、北人善马,这个恒古不变的道理固然没有错,其实无非还是生活习惯而已,南方多水,无舟不能成行,北地一马平川,无马不能远涉,马军校尉日夜操练不辍,一年四季都不停歇,最终还是应了那句老话,熟能生巧。
这些马背上的校尉浑身已是被热汗淋透,坐下的战马也渐渐不支,每人射了二十箭,跑了一个半时辰,李清才下令暂时歇息。马场之中所有的战马渐渐停住,校尉们连续射了三十箭,臂力已经不支,最后几箭几乎是竭力射出的,许多人翻身下马,牵马从马场出来,去马厩那边给战马喂些清水草料。
博士们开始拿着纸笔进去,在各处箭靶那里收集箭矢,每一队的箭杆上都设有标记,用这个办法,就可以将各队射中目标的次数记录下来,待过了半个时辰,经过汇总,报到大营那边去。
大营这边,沈傲披着狐皮披风从马场那边由李清陪同着过来,与几个教头指出了一些错漏之处,接着看了博士送来的成绩,呵呵笑道:“今日有些进步,竟是中了三千二百箭,不错……”
说了一句不错,李清和下头的教官立即开怀笑起来,身为教官、教头,成绩有了进步,自然觉得欣慰。
沈傲继续道:“其中三营四队成绩最好,一共中了一百九十三箭,可是问题仍然出在三营,为何三营一队只中了七十二箭,三营的教头是谁。”
一个教头先是一喜,随即脸色又变成猪肝,涨红了脸羞愧地出来:“一队平时的成绩都还不错,今日却不知怎么了,竟是这样差。”
沈傲道:“待会儿叫出去整训一下就是了,不过赏罚却不能少,三队那边,这三日都加餐,月饷提高一成。至于一队,这几天全营刷马的事统统交给他们,告诉他们,要雪耻,光叫唤没有用,拿出真本事来。”
这教头听了,急不可耐地道:“卑下这便去整训。”
沈傲坐在营中,又和教头们说了一下,拟定了下午的操练,才道:“夜课不能停,虽说再过两日就要对阵,也不必去临时抱佛脚,该怎么操练仍旧按着规矩来就是。”
吩咐得差不多了,教头便去忙各自的事儿了。
李清特意留了下来,对沈傲道:“王爷,今早放出了斥候,金军出来驱赶,倒是试出了金军的马力。”
沈傲挑了挑眉,道:“继续说。”
李清道:“金军的战马都是大宛一带的战马,神骏非常,冲刺力也是极强,可是跑了几步,仍是追不上我们的斥候。王爷说的没错,那大漠马看上去矮小不起眼,脚力却是一等一的好,一开始看不出,可是跑得久了,特性便出来了。”
沈傲呵呵一笑道:“况且这种马也好养活,是不是?”
李清讪讪一笑道:“就怕金军发现了这个,会预先有警觉。”
沈傲撇了撇嘴道:“没什么可担心的,就算他们知道我们的方法,也学不来,我们是有针对的操练,要完成这种战术,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必须要做到号令如一才行,金人勇则勇已,约束性却是不强。”
李清奇怪地看了沈傲一眼,忍不住地道:“王爷明明是个书生,却好像什么都懂一样,教人看不透。”
沈傲哈哈一笑道:“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你们这些骑在马上的,反而是身在局中看不透彻。本王只是指出一些方法,具体的你们要你来做,你们离开本王可以,本王却离不得你们,否则就是纸上谈兵了。”
李清也跟着笑了起来,又道:“王爷言重了,不过话说回来,没回西夏的时候,卑下想念得很,这一趟回来,反而没有太多变化,还是和校尉们呆在一起轻松自在些,从此以后,李清便永远追随王爷,王爷将来不管要做什么,李清都奉陪到底。”
第611章 兄弟情深
沈傲笑了笑,道:“或许我做了西夏国的驸马,从此以后就赖在这里吃用也不一定,你也追随我吗?”
李清呆了一下,才郑重其事地道:“李某说过,王爷去哪里,李某就去哪里。”
沈傲呵呵一笑,心里想,周处也是这样说,韩世忠呢?只怕未必!
沈傲撇了撇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好好用心,让金狗看看我们的厉害。”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再过一日便要对阵,城外各处营寨磨刀霍霍,便是大理国也是如此,就算不能夺魁,至少也要压下吐蕃一头,否则脸上也没有光彩。
至于龙兴城,赌盘也已经开了,最是夸张的是金国赔率是三十七赔一,契丹是一赔九,至于大宋,却是一赔四十五,金国虽然赔率低到令人发指,可是买的人仍是趋之若鹜,据说一些大商贾,更是几万贯地投入进去,在时人看来,这已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投入越多,收益越高。
赌注的消息传报到沈傲这边,沈傲倒是来了兴致,叫了人拿着五万贯的钱引,先去西夏的钱庄换了西夏的交子,悉数压到宋军这边。若是能爆个冷门,这五万贯便连番四十五倍,变成两百多万贯。
大宋的钱引通达四方,尤其是西夏这种尤其依赖大宋边贸的国家,拿去兑换,倒是不至于有人不肯,等压下了赌注,坊间也得知了消息,都是笑这蓬莱郡王自不量力。
金国皇子完颜宗杰得知了消息,狰狞一笑,对那王安道:“姓沈的竟不知我大金勇士的厉害,真是井底之蛙,明日不将这些南蛮子一举冲垮,我这完颜二字倒过来写。”接着吩咐身后的金国武士道:“去,拿五万贯出来,压我大金得胜。”
金国武士应命,立即去了。
王安笑吟吟地道:“殿下,其实小王也早已压了殿下得胜,足足下了十五万贯的本钱。”
完颜宗杰呆了一下,道:“只是出使,你也带了这么多本钱来?”这意思好像是说,我大金让你们纳贡的时候你们推三阻四,一再求告减免一二,却为何还有这么大的身家?
王安生怕完颜宗杰误会,连忙道:“小王来的时候,恰好押了一些最上等的皮货和高丽参来,西夏虽说没什么大商贾,这些东西却也是畅销的,再者说平时这些东西便是买都买不到,因此……嘿嘿……”
完颜宗杰道:“这么多人里,就你最是识相的。”
说罢喝了口茶,完颜宗杰又是皱眉道:“西夏人什么不好学,偏偏要去学南蛮子,煮这么生涩的茶,还是马奶酒好喝。”
西夏皇宫这边,一个个大臣走马灯似地进去又出来,都是传报消息和请旨意的,李乾顺在暖阁里,显得懒洋洋的,明日的对阵,其实早已有了内定人选,并没有什么惊喜。
一顶香炉渺渺生烟抱在李乾顺的手上,李乾顺呆呆地看着那一纸沈傲在崇文殿中的行书祝词,一双眼睛,随着那高壑的笔画蜿蜒下去,心里似乎想要模仿,可是这样的笔画和神韵,无论如何都模仿不出,心里不由焦躁,随即吁了口气,忍不住道:“字里行间,韵味绵长,这样的字,天下间再没有第二个了。”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圆脸带着俏皮气息的少女探过头来,道:“父皇,这不是那沈傲的行书吗?”
李乾顺颌首点头,道:“是。”
淼淼沉吟道:“这人很古怪,好像是两个人似的,一下子很讨厌,一下子又让人很倾慕,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一双水雾腾腾的眸子似乎陷入了困惑,随即又道:“父皇这么喜欢的他的行书,也曾说过,看书画如看人,为何……为何却一定要将我许给那什么完颜宗杰……”说到完颜宗杰的时候,淼淼忍不住现出厌恶之色,听说这个人粗鲁无礼,相貌也是丑陋得很,而且……而且据说还尤其好色,这样的人,比村夫都不如。倒是那个沈傲,虽然让人讨厌,可是有时候想起他,倒是颇有些意思,那邪邪的笑容,注视人的眼眸,就好象一眼看透了别人的心思一样,那种浑身上下带来的自信,让人想起,也不由地有着一种舒服的感觉,他明明只是个少年,明明并不高大,也不雄伟,偏偏就有一种叫人心悸的神采。
李乾顺呵呵一笑道:“有些事,连朕都不能左右,朕也知道,淼淼并不喜欢那完颜宗杰,倒是那沈傲,能讨人的喜欢。”
这句话说得直接,虽说西夏人没有太多忌讳,淼淼的脸上还是忍不住飞上一抹嫣红。
李乾顺继续道:“可惜事与愿违,朕只能偏颇,淼淼,你是西夏国最尊贵的公主,是朕最喜爱的女儿……”说着将淼淼搂入怀中,叹息道:“汉人常说,何苦生在帝王家,所以有些时候,越是尊贵的人,就越要懂得牺牲的重要。”
淼淼幽幽地道:“那若是那完颜宗杰输了,女儿是不是可以不嫁他?”
李乾顺笑道:“这是自然,朕的金口一开,岂会食言?”心里却在想,大金铁骑天下无敌,又岂会输?只是这时候,不得不给女儿一点安慰,虽然知道这点安慰并不能持续多久。
淼淼咬了咬唇,从李乾顺的怀中抽离出来,笑吟吟地道:“或许宋国会赢也不一定。”
李乾顺呆了一下,想到宋国,便想到沈傲,心里想,莫非淼淼看上了那个家伙?只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淡漠地道:“何以见得?”
淼淼道:“我知道的,他总是那样踌躇满志。”
李乾顺哑然。
正在这个时候,有内侍进来,道:“礼部尚书杨振杨大人求见。”
李乾顺抚了淼淼的背,对她道:“淼儿,你先下去,朕有公务。”
淼淼乖巧地去了,李乾顺坐直身子,道:“让他进来。”
杨振踱步进来,纳头行礼,然后道:“陛下,具体的细节已经出来了,陛下要不要看看?”
李乾顺摇头道:“你拿了主意就好,细节朕就不必过问。城里都有什么消息?各国的王子和王爷可都安份吗?”
杨振道:“这两日倒是安份了许多。”
李乾顺笑道:“他们都在养精蓄锐,要在明日逞一逞威风。”说罢又道:“越王那边怎么样?他有些日子没有进宫来了。”说到越王的时候,李乾顺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杨振肃立,正色道:“越王那边也没什么事,不过藩官去求见他的多,陛下应当知道,汉官与藩官,职责不明,冲突也是难免,大家都是臣子,原本应当同心协力才是,就是偶有冲突,也算不得什么,一个屋檐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可是藩官仍然喜欢去寻越王,请他出头,越王也乐意这么做,倒是叫不少汉官不敢决断了。”
李乾顺只是噢了一声。所谓汉官藩官,不过是李乾顺用以相互钳制的工具,只是到了如今,却是不同了。李乾顺的儿子落马摔死,只留下一个女儿,就难免会有人生出其他的想法,越王是李乾顺的同胞兄弟,西夏国最显赫的王爷,在此之前,李乾顺就曾透露过,将来要将皇位传给越王,可是这些时日来,越王已经越来越放肆了,与藩官走得这么近,几乎所有藩官出了事,第一个便是去寻他。恰恰相反,李乾顺因为崇尚国学,反倒让不少顽固的藩官认为李乾顺更偏颇汉官。
杨振的一番话道出来,李乾顺只是淡淡一笑,沉吟了一下才道:“越王许久没有来见朕,朕倒很是想念,待会儿叫人到司库去,挑些奇珍过去赏赐给他吧,他最爱骏马,就到朕的后苑去挑几只。”
杨振抿了抿嘴道:“陛下敦厚,千古未有。”说着要告辞出去。
李乾顺叫住他:“若是再有什么人去见越王,仍旧来报知给朕。”
这一句话说得漫不经心,就像是在说笑一样,杨振先是一愕,立即明白了李乾顺的意思,躬身道:“臣这就着手去办,绝不敢懈怠。”
李乾顺笑了笑道:“不必如此郑重,倒像是什么家国大事一样,其实也就是朕不放心这个胞弟,兄弟情深,总是希望他好才是,再者说你们汉人不是还有一句叫做长兄为父吗?只是看着就是。”
杨振道:“下臣知道了,陛下护佑越王之心,天地可鉴。”
李乾顺又道:“不知越王明日会不会去看对阵?若是去,就叫他先入宫来,随朕的銮驾一起去,淼淼也是他的侄女,为她挑选夫婿,他也该关心一下。”
杨振迟疑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又谨慎地闭上口。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李乾顺看在眼里,李乾顺道:“怎么,你还有话要说?”
杨振连忙摇头道:“下臣没有话了,下臣告退。”
李乾顺的脸色冷了下来,声音冰冷地道:“有什么话需这般闪烁其辞?说罢。”
杨振苦笑道:“下臣听到一些流言。”
第612章 祸起萧墙
李乾顺的脸色冷冽,犹如天山恒古不变的冰山,一双眸子忽明忽暗地注视着杨振,一字一句,语气却缓和了不少,道:“有什么话,不能和朕说?若只是坊间的流言,当是博朕一笑就是了,不必有什么忌讳。”
杨振拜服下去,说了一句该死,冷汗已流出来,道:“陛下,下臣确实听了一些流言,可是这些话也做不得准,陛下听了去,就当玩笑吧。”
杨振抿了抿嘴,偷偷看了李乾顺的脸色,才胆战心惊地道:“下臣听人说,越王近几日常对左右的蕃官说,陛下这般偏袒完颜宗杰,大为不妥,金国虽然势大,却又何必要去巴结于他?还说先祖元昊征伐四方,何等锐劲,我大夏岂能靠女子来苟且偷生?”
李乾顺听了,只是淡然一笑,道:“朕这个皇弟关心国政,倒也让人欣慰。”
杨振继续道:“越王殿下还说,吐蕃、大理虽说国小贫弱,可是吐蕃王子一看也是个人杰,可以托付。大理国王子段讽精通佛理,想必也是个敦厚之人,淼淼公主下嫁过去,可以放心。”
李乾顺摇头道:“朕这个皇弟没有慧眼,吐蕃王子哪里是什么人杰?浑身臭烘烘的,说话粗鲁无礼。至于那大理国王子段讽倒比他好一些,却也是个夸夸其谈之辈,虽知佛理,却也未必有佛心,这二人,都是下下之选。”
杨振道:“陛下说的极是,下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乾顺这时候警惕起来,一双眼眸眯成一条线,随即叹了口气,道:“你说。”
杨振道:“下臣万死,陛下与越王兄弟之情,下臣本不敢挑拨,只是今日既然讲了,索性全部说出来,请陛下勿怪。”
再三请罪之后,杨振才道:“陛下说的没有错,无论是吐蕃还是大理,都是下下之选,陛下知道这个道理,龙兴府上下又何尝不知道?可是偏偏,越王却是反其道而行,越王一向聪慧,先帝在的时候,就颇受先帝宠爱,怎么会如此糊涂?除非……”
说到这里,下一句就已经诛心至极了,李乾顺阖着目,摆手道:“你要说的是不是除非他怀有私心?”
杨振请罪道:“下臣万死!”虽是万死,却不反驳李乾顺的话,也就是说,李乾顺说出了杨振想说的。
李乾顺脸色淡漠地道:“这些话,谁也不许说,谁也不许提,知道了吗?”
杨振道:“下臣明白。”
李乾顺端起一盏茶来,才是慢吞吞地道:“你下去吧。”
杨振行了礼,徐徐退出去。
李乾顺喝了茶,小心翼翼地将茶盏放下,对着空荡荡的暖阁叫了一声:“来人。”
耳房那边开了一个门缝,一个面色古板的太监一步步走过来,这太监年纪不大,却不像是其他太监那样前倨后恭,只是沉默地站到李乾顺跟前,束手而立。
李乾顺道:“方才的话,你听到了吗?”
太监微微颌首:“奴才听到了。杨振说的是越王有私心。”
李乾顺淡淡一笑道:“越王怕朕将淼儿嫁到金国去,是怕这龙座到时候不传给他。金国势大,公主的背后若是有金国的力量,便是传位给女儿,也无人反对,是不是?”
太监笑了笑道:“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反观吐蕃和大理,这两国实力卑微,旦夕不保,哪里还能插足大夏的政事?”
李乾顺叹了口气道:“他太小心了,身为皇叔,连淼儿都要算计,这就是汉人常说的天家凉薄。”沉默了一下,才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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