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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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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恒沉吟了一下,道:“朝廷里,还有谁愿意站出来?”
卢林道:“六部九卿那边有不少,只是无人领头,还是群龙无首。太师现在撒手不管,其实许多人心里头都在埋怨呢,这一年太师处处对沈傲相让,让大家都吃了亏,再让下去,还怎么了得?御史这边,至少有二十几个,都是下官的门生故吏,奏疏也都准备好了。”
这意思是说,只要太子肯挺身而出,到时候一定是一场轰动的局面。
卢林见赵恒还在犹豫,继续道:“这件事,大家都在做准备,那姓沈的回到朝廷,等廷议的时候,若是能临机而动,一起发作,那沈傲便是权势滔天,又能如何?”
赵恒摇了摇头道:“怕就怕父皇那边,到时我这做儿子的在他面前令他下不得台,肯定是要降罪的。”
卢林正色道:“太子殿下乃是大宋储君,如今奸贼祸国,人人得而诛之,今上又为这贼子蒙蔽,太子自该挺身而出,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天下变成姓沈的?”
赵恒听得骇然:“胡说八道。”
卢林正色道:“下官不敢胡说八道,沈傲手掌军权,又通番外,门下走狗何其多也,国朝何曾见过这等人物?今日之事,与前朝玄宗时的安史之乱又有何异?太子应早做打算,好作未雨绸缪。”
赵恒冷哼一声道:“说他是安禄山,他还没这个本事,可是这个人不除,天下不宁倒是真的,你看他去泉州一趟,杀了多少人?这般的穷凶极恶,本太子岂能和他干休?你先退下吧,本太子自有主意。”
卢林肃容起身,道:“殿下,下官那边还要准备,先走一步。”
说罢,卢林告辞出去,重新上了轿子,直接往家里去。
卢林的府邸占地不小,连片的建筑,比之户部尚书的府邸更大一些,里头是九重九进的院子,一重重步进去,一路过去,仆从、丫鬟见了他,都是低声叫一声老爷,便立即走开。
这宅子虽然富丽堂皇,可是许多地方都蒙上了一层黑纱孝布,卢林脸色铁青,径直到了最里的正堂,刚到门口这边,一个主事道:“二老爷已经进去了。”
卢林只是颌首点了个头,径直走了进去,里头是琳琅满目几十个牌位,黑纱做的帷幔显了几分庄重,供桌上更有不少祭物;供桌的下头,是一个披麻的男人,低垂着头跪在那里,用手掐着自己的大腿肉。
卢林由人换了孝服,恭恭敬敬地步过去给那许多牌位上了香,便跪在男人的上首,眼眸终于现出一丝悲恸。
边上的男人看了他一眼,恶声恶气地道:“大哥,父母亲族的仇,你为什么还不报?那沈傲杀了咱们卢家满门,到现在,连尸骨都讨要不回来,咱们就这样算了?”
卢林阖上眼,仰着头刻意要回避这男人的目光,只是慢吞吞地道:“时候未到,二弟少待。”
这人将手握成拳状,狠狠地往地上砸了下去,恶狠狠地道:“还要到什么时候?不杀沈傲,我们还有什么面目做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当日我是亲眼见到校尉包围了咱们卢家,把人一个个提出来,若不是父亲让我先走,或许我也已经死了。大哥,实在不成,我们便买凶……”
“胡闹!”卢林大喝一声道:“你能买多少凶徒?他的身边,有五百个校尉,进了汴京城,更是侍卫如云,万一出了差错,就是死路一条。”他犹豫了一下,继续道:“你放心便是,太子那边已经肯出面了。实话和你说了,这一趟是十八路番人使节和太子,还有数百朝臣一齐发力,只要齐心,沈傲到了汴京,宫里肯定是要廷议的,在廷议的时候,定让那沈傲吃不了兜着走。”
这男人失魂落魄地道:“不是说番人那边,已经和沈傲谈妥了吗?泉州那边也是这样说的,还说各国使节与沈傲相谈甚欢,他们怎么肯为我们出力?”
卢林冷笑道:“他们敢不相谈甚欢?沈傲一手遮天,手持天下权柄,外藩和他闹翻,能有什么好处?这个时候,只要有人肯站出来,为他们说话,他们才肯去闹,才肯和沈傲反目,太子站出来,就是个引子。”
男人沉默了一下,才又道:“大哥说的对,我说呢,那沈傲这般欺负他们,又是割地,又是驻军,更纵容海商不法,他们怎么还能够和沈傲笑得出来?”
卢林看着供桌上琳琅满目的牌位,一字一句地道:“这是驱虎吞狼,借力打力,本来呢,是想怂恿蔡京出来的,可蔡京是个老狐狸,犯险的事绝不肯做,他年纪大了,人也糊涂了,以为这样就能有他颐养天年的时候,早晚有一天,沈傲肯定要对他动手的。太子那边,对沈傲早有不满,既然蔡京不肯做,那就让太子来做,咱们卢家能不能报仇,就看这次的廷议了。”
卢家的祠堂里,从哀悼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杀气腾腾起来,那一声声凄厉的冷笑恻恻出来,便听到有人咬牙切齿地道:“姓沈的杀了卢家多少口人,我们卢家,就要他拿多少条命来抵,廷议还只是第一步,这一步走对了,下一步就是弹劾他谋反,御史台那边,有的是沽名钓誉之人,怂恿一下,就会一个个前仆后继地出来,宫里一次不点头,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把汴京这边的怨气点燃了,就是他沈傲的死期了。”
……
万岁山这边一到夜里便蒙上一层淡淡的雾气,夜间许多宫灯点缀在山腰上,偶尔听到轻风鹤唳,亦或是宫人抚弄琴弦的清音,在这层层薄雾中,遥望那一点点的星光和灯火,便如置身天外,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
山腰处,是依山而建的一处阁楼,阁楼旁有溪水淙淙流过,这里的灯火最多,阑珊灯火,有一种莫名的宁静。阁楼里头并不显得奢华,却有一种飘渺的书香诗意,那装裱的极好的书画贴在壁上,并不显得突兀,屋子里的长案显得有些斑驳,可若是有人小觑,那就不识货了,单这长案的木料便是最上等的,比金子还贵,上面绘着的彩绘更是出自名家,放到外头,若是有人识货,便是卖到万贯也不是难事。
赵佶的手轻轻地搭在笔筒那如林的笔杆子上,似在犹豫,想要去捉笔,却又是摇头,忍不住地叹了口气,目光上移,落在了墙壁的一处画上,随即又摇头,喃喃自语道:“不成,还是不成,总是差了神韵。”随即摆了摆手道:“把画收起来,朕过两日再画。”
案上摊着一幅未完成的山水图,一旁的杨戬小心翼翼地捏着画纸的两角将画纸挪开,小心翼翼地递给一个内侍叫他收好。
赵佶坐在案后发了会呆,恬然笑道:“在这万岁山,朕的心绪也见好了,从前总忙不完的俗物,真不想再触碰。”
杨戬笑呵呵地道:“那陛下就多住些日子。”
赵佶摇头道:“掐着日子,沈傲也就这几天要到,朕这寓公是做不成啦。可惜沈傲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否则让他也来万岁山陪朕看看鹤,作作画,这才有意思。”
杨戬抿嘴笑:“沈傲在外头忙碌,陛下才有闲情,他要是也闲下来,陛下就有得忙了。就比如这一次,番使们气势汹汹地过来,奴才还以为会有天大的事,谁知沈傲没用几下功夫,就让他们不吱声了。”
赵佶挑了挑眉道:“朕怎么听说,番使那边并不是心甘情愿,好像是被沈傲威逼的?这样不好,咱们大宋一向没有欺人的前例,今次能让他们敢怒不敢言,可是下次呢?总不能让人家总是吃亏,总是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
杨戬对那番使的事,也只是一知半解,原想拿这个来给沈傲表下功,原来这后背还有隐情,一时也是语塞,只好讪讪地道:“陛下说的是,沈傲是胡闹了一点,要教训一下。”
赵佶摇了摇手道:“算啦,只要番使不闹事,就算是他的功劳,其余的事,朕也没兴致去管,朕怕麻烦。”说罢继续道:“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能来,他前脚进了汴京,朕也该回宫去了,总不能在这儿躲一辈子的闲,朝廷这边,也有一个多月没有廷议了,朕也该是见见朝臣了。”
杨戬笑呵呵地道:“到时候肯定热闹得很。”
赵佶站起来,推开阁楼的小窗,一股夜风吹进来,他负着手,一双清亮的眼眸,眺望着远处的黑暗和零星的灯火光芒,道:“朕还听说了不少风言风语,京城里的清议,都在说沈傲的不是。”
杨戬愣了一下,随即道:“奴才也有耳闻。”
赵佶冷冷一笑道:“沈傲是奉朕的旨意厘清海路的,他们这般诋毁,岂不是说朕昏聩?”
第573章 胡汉三又回来了
赵佶一番话,已是很不客气了,也难怪他动怒,外头若是对沈傲诋毁两句也就罢了,可是言之太过,就难免会让赵佶联想到其他的,在赵佶看来,沈傲这一趟确实有错,让人骂骂也好,可是越过了底线,才想起原来骂沈傲拐弯抹角地最终却是骂到了自己的头上,身为天子,又好大喜功,哪里容得人这般指桑骂槐?就算人家是无心之失,也是不可原谅。
赵佶冷着脸,屹然不动,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朕还听说,清议那边都说太子谦和宽厚、知书达理,更是勤恳简朴,有明君之象对不对?”
杨戬听出赵佶的话外音,眼皮子跳了一下,立即明白骂沈傲只是个由头,陛下要引出的这一句才是重点。
谦和宽厚、知书达理这一句评价原本没什么,坏就坏在勤恳简朴四个字上,天下人都知道,赵佶是个挥霍无度的天子,这事儿赵佶心里头也有自知,只是他一向自制力较差,渐渐地也没兴致去理会别人的劝谏;可是当今天子挥霍,太子却简朴……
太子有明君之象,那不等于说当今天子是昏聩之主?
现在天子还没有死,就说储君是明君,私下说说也就是了,却还要大张旗鼓地叫嚷出来,生怕整个汴京不知道似的,这时候赵佶就不免怀疑,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会不会是背后有人指使,指使的人是谁?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可是这个答案,正中了赵佶的心事。历来皇家可以对外藩信重,可以对外臣依赖,可是父与子之间,兄与弟之间,却总是多了几分猜忌和隔阂,皇帝还没死,就这般捧着储君,真当赵佶是死人?
赵佶冷冷回眸,目光落在杨戬身上:“沽名钓誉,他这是要做什么?”
这个他字,也不知指的是太子还是清议,杨戬知道,天家骨肉之事,他是不能插口的,只是将头埋起来,默不做声。
赵佶继续道:“堂堂储君,难道朝廷还供养不起他?非要他粗茶淡饭?宗令府那边,每年给他拨的一千多贯年俸,还不够他吃穿?硬是要他作出个勤俭的样子出来?”
杨戬低声道:“陛下,夜风冷飕飕的,是不是把窗子关了?”
赵佶板着脸道:“你不必转开话,这些话,朕也只和你说,朕的那个皇儿,实在太不象话了,他这般做,心里可存了一分孝心?他要做完人,那朕做什么?”
这一连串的问题连珠炮似地迸出来,杨戬这边更不好说什么,只是笑着道:“奴才对这些事懵然无知,陛下……”
赵佶打断他:“正是因为你懵然无知,朕才肯和你说。”他坐回案上,脸上恢复了常色:“乱嚼舌根的人要处置,这也是为了太子好,让他知道规矩。”
杨戬低眉顺眼地道:“陛下,以清议治人罪名,只怕……”
赵佶若有若无地笑道:“说到这个份上,就不是清议了,是鼓惑人心。不过你说的也对,这件事不能交给别人去办,朕的那些臣子一个个都滑不溜秋,这等坏名声的事,肯定是敷衍的。等沈傲回来吧,有他在,朕这边的事能做得得心应手一些。”
杨戬只是淡淡一笑,边是小心翼翼地去将赵佶推开的窗合上,边是道:“陛下,沈傲还没回来呢,就有这么多事要指着他做,想起来他也难,本来这名声就臭了,拼着骂名为陛下办事,也亏了他。”
这句看似无意的话似是说中了赵佶的心事,赵佶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笑骂道:“谁叫朕最信任他,谁又让他这么能办事?”
说罢,赵佶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心中升腾出几许暖意,道:“朕答应他要送他一幅山水画,今日还要早些歇了,明日清早再动笔,或许能灵光乍现。还有,沈傲回了京,也不必急着将他召进宫里来,先让他回家,好好地歇一下,他体恤朕,朕也该体恤他。”
杨戬应了。
赵佶打了个哈哈,伸了个懒腰,便去歇息,其他自有许多宫人、内侍进来张罗,杨戬悄悄地从阁楼里退出来,顶着黯淡的星光,脸上焕发出笑容,这笑意,自肺腑中发出。
……
沈傲乘海船到了苏杭,苏杭这里,曾岁安会同各衙官员恭候多时,沈傲上了岸,自然少不得应酬,这时苏杭的大小官员看到沈傲的眼神除了敬畏就是恐惧了,姓沈的走到哪儿杀到哪儿,还真是官场克星。寻常大家官场里的规矩,碰到这沈楞子,是全然无用,人家走的是好汉行径,明明是个状元公,却不和你之乎者也,不跟你玩虚的,不老实,和他对着干的,就是拖家带口全部拉出去,卡擦一下,什么都完了。
撞到这样的人,只能捏着鼻子绕着路走,得罪不起,更不愿在他记忆中留下什么印象。可是人家王驾到了,你又不能陪着笑脸去接,不能不老老实实巴结奉承着,真是要人的命。
好在沈傲并不和他们打什么照面,只是扫了他们一眼,便钻入早已预备好的轿子,外头又是校尉拱卫,把大小官员都挤到一边去。这些官员心里也不知该生出不忿还是庆幸,连窃窃私语都不敢,在沈楞子面前骑马坐轿的胆子都没有,只好远远尾随。
平时都是光光鲜鲜,人五人六,如今却是一个个充作了脚夫,从码头到接风洗尘的地头,好歹也有七八里路,平时大家养尊处优,有的为了锻炼下身体,虽然也会在府内走上几步,可是这般长途远涉,却是让他们腿脚酸麻,差点要挪不动步了,可是又不能叫苦,只能咬着牙撑过去。
等接风洗尘了,大家少不得说些陈词滥调,都是些蓬荜生辉之类的话,酒宴散了,沈傲便独自叫曾岁安到里头去说话,外头的人只能不尴不尬地托着茶盏坐着等待。
沈傲途径苏杭也不是一次两次,和曾岁安更是莫逆之交,也没什么遮掩,直接开门见山,便是过问海路的事。曾岁安早有准备,一一对答如流,其实他的法子,就是萧规曹随,泉州那边怎么做,苏杭这边也怎么做,也没什么说的。
至于苏杭的官商,当然比不得泉州那边的彪悍,泉州的都死绝了,苏杭这边更不敢有什么抵触,都是竭力配合,生怕做了刀下鬼。所以曾岁安的政令反而比泉州那边更通达,一道规矩下去,遇不见任何阻力,要他们缴税就缴税,揉圆揉扁想怎么捏就怎么捏,谁也不敢说什么。
沈傲问了一些话,大致也满意了,他上码头的时候,也看出了苏杭与以往的不同,便对曾岁安道:“曾兄,老弟也不和你说什么见外的话,苏杭这边,你得好好看着,做的好,将来肯定是有好前途的,其他的事我也不必再嘱咐,将来等你什么时候入京,老弟做东,请你去喝酒看美女。”
曾岁安一开始听得还算规规矩矩,后头那句看美女出来,让他一时尴尬得咳嗽。
叙了些旧谊,沈傲也累了,叫人出去告诉上下官员不必等待,让他们各自散去,当夜便歇在曾岁安的衙署里。
他在苏杭呆了三四天,主要关心的倒不是海路的事,而是查验各地五一法令的事,就怕这法令执行不下去,这边的豪族背着自己抛田种桑。不过一路看下来,倒是松了口气,逾越的人也有,可都是打擦边球,官府这边说好了只能留两成地种桑树,有人悄悄的多种几亩地官府也照看不过来。再多,就没人敢了,这是沈楞子三令五申的事,没人敢为了利益而冒这么大的风险。
既然如此,沈傲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蒙混过去,启程坐漕船沿途北上,一直抵达京师。
沈傲入京的消息,早有人报给各家主子,各个宅邸那边,也是反应不一,有窃喜的,有无动于衷的,也有让人备了礼物打算去拜谒一下的。清议那边反而越闹越凶了,沈傲这么久没回京,大家怎么骂,也没人去管,大家正骂到了火头上,现在正主儿回来,便如引爆了火药桶,各种流言都有,甚至还有说沈傲在泉州蓄养死士,打算回来弑君造反的。
大多数还是骂,反反复复地骂,一点也不觉得烦,但凡有一些骂得精彩的文章,便各处去传抄,流传出去。
一些人更是看到了沈傲的弱点,沈傲杀的,都是坐实了谋反的,至少牵强一下还能牵扯进去,自家怕什么,难道姓沈的还敢杀头?他要是有胆敢当着面来打自己一顿,那就更妙了,恰好印证了沈傲的凶名,又能提升自己的清誉,何乐而不为?
名利,名利,沈傲损了人家的利,又能成全人家的名,不骂他还真是出鬼了,大家都是有功名的人,我又不去去官依附,谁怕谁?
从前沈傲在泉州,你骂得再凶,那也是背后说人是非,算不得真正的胆色,现在沈傲回来,狠狠地骂几句才过瘾,且更能显出气概。只要有几个胆大的起了头,那原本偃旗息鼓的士人又是激动,更是猖獗无比,且骂出来的花样层出不穷,这样的人,酒肆、清馆、烟花之地都有,还有人作诗不过瘾,还编段子,编了段子还写故事,反正都是读书人以古喻今的把戏,拿个前朝的例子,把沈傲的事例套进去,但凡对这个敏感一些的,都知道说的是谁。
沈傲进京的时候,并没有旨意传他入宫,所以直接低调回家,也顾不到其他的,回到家里,门房惊喜地过来迎接,过一会儿刘胜便出来了,欢天喜地将沈傲迎进去,一路上却又变得忧心忡忡,偷偷地道:“王爷,这京里头许多流言蜚语……”
沈傲淡淡笑道:“这个我知道,你苦着脸做什么?没事的。”
沈傲负手踏步,气定神闲,心中早有了应对的打算,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有了布局,制服这些只会动嘴永远不会做事的清流,沈傲有的是办法,在此前,他已经暗中叫了人让这些清流把话题引到太子那边去,本来太子上次为了泉州官商说了好话,清议这边对他多有维护,这个时候沈傲叫的人大肆宣扬太子的圣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沈傲很明白,只要这些话出来,不管是清议和太子那边,都要有人倒霉。
太子是不必说了,自己去泉州整肃海事,这家伙突然跳出来沽名钓誉,明着是要保官商,其实就是想借机培植党羽,想让沈傲为他做嫁衣,沈傲的便宜,哪里肯给别人去占?一向只有他占别人便宜的。
至于那些所谓清议,其实就是一群京中的泉州利益攸关者在鼓噪,这些人或多或少和泉州官商有些联系,更有人不少身家就是从泉州那边来的,现在沈傲砸了他们的饭碗,当然要骂。
他们既然要骂,沈傲当然就敢打。
第574章 小郡主乖乖
对付太子和对付别人的法子不同,都说沈傲是楞子,可是这个楞,也是对脚下又臭又硬的石头,绝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偏偏太子愚蠢之处就在于希望引来外援。沈傲的方法就是送给他更多的外援,多塞几个猪一样的队友,这些人鼓动造势起来,莫说是宫里,就是太子自身,也难以控制了。
他淡淡一笑,让刘胜去忙自己的事,独自一人往内宅里走,如今成了郡王,府里头修葺一新,宫里更是调拨了几个太监到内宅去,王府这边,也有了招募护卫的权利,看家护院的首领是小和尚释小虎,释小虎已经结了发,人也长高了一些,差不多快要到沈傲的肩头了,虽是这样,脸上的稚气还没有脱去,沈傲穿过一个月洞,便看到这家伙追逐着一个少女,口里大叫:“还我,还我!”
前头的少女银铃似的笑,不忘回眸:“就是不还。”她穿着一件极庄重的开襟百褶裙,腰间束着蝴蝶结子,提着裙裾,跑的飞快,连释小虎都望尘莫及。
释小虎看到了沈傲,立即停了脚,乖乖的过来:“王爷回来了,我……我在看家护院。”
沈傲想去摸他的光头,才想起小虎的光头已经没了,打是遗憾,摇摇头:“噢,我知道,你在捉贼?”
释小虎憋红了脸,气呼呼的道:“她拿了大夫人的嫁妆。”
前头那少女看到后面的人没有追来,回眸一看,立即咂舌,僵在那里不肯动了,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沈傲朝那少女对视一眼,脸上轻笑:“郡主什么时候有空来之间府上坐了,为何没人招呼?”
一年不见,清河郡主越发亭亭玉立,多了几分少女风韵,少了几分稚气。乌黑的头发上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她一步步过来时流苏就摇摇曳曳的。白白净净的脸庞上,柔柔细细的肌肤。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低咬着唇,可怜兮兮的捧着一幅画,很不情愿的过来。
赵紫蘅对沈傲又有点儿害怕又是愤恨,等走到沈傲边上时,跺跺脚:“亏你说得出口,不是你,我怎么会被禁足,天天和母妃呆着,头发都要白了。”
沈傲笑嘻嘻的,一双眼眸肆无忌惮的打量她的秀发,教赵紫蘅退了一步,从前的赵紫蘅见沈傲这般无礼的样子只会咯咯笑,现在却懂事了一些,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虎着脸道:“看什么看,再看就挖……你眼睛……”前头还是理直气壮,后头声气越来越弱,脸都俏红了。
沈傲板着脸:“没有生白发啊,倒是比从前更好看了,这般俏生生的郡主,真真前所未见。”
赵紫蘅胀着俏脸,一抹嫣红飞上了脸颊:“胡说八道,父王说,你这个人最坏了,一肚子的坏水,以后遇到了你,要绕路走。”
沈傲瞪大眼睛:“晋王真是这么说的?”
赵紫蘅肯定的点头。
沈傲摇头,他和晋王,本来还有几分交情,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就连那胡闹的晋王,居然也知道自己不是好东西,平时经常来寻自己找乐子,却教自家的女儿见了自己绕路,这算是什么事?
赵紫蘅瞪大眼睛:“你摇头做什么?”
沈傲道:“我想……我和你爹有点误会。”
赵紫蘅撅嘴:“我爹和谁都有误会。他昨天还和一个什么士子有误会,把人家打了。”
沈傲一拍手:“打的好。”
二人就在后宅的月洞前,顶着烈阳,释小虎已经跑的没了影子,话说到一半,突然都每词了,从前大家都是有什么说什么,现在彼此的感觉也谈不上生分,只是觉得从前能没有顾忌说出来的话,这个时候张不开口。
太阳很晒,赵紫蘅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儿,沈傲咳嗽一声,扯着袖子想去擦,手抬到一半,又停住了,心里想,我这样,别人会不会说我耍流氓?随即又想,君子至诚,这是先贤说过的话,想什么做什么,那才是君子,管他娘的。手又上移几分。
赵紫蘅看出沈傲的动作,低低咳嗽,人都僵了,心里又在想,他要是来给我擦汗,我该怎么办?不让他擦,他肯定不再理我的,让他擦了,岂不是教他占了我的便宜,心里权衡不下,一双眼眸,闪动着慌乱。
两个人就像慢动作回放,沈傲慢吞吞的卷袖过去,不敢太快,袖子触及到她的额头,只是轻轻沾一下,谁知这轻轻一沾,赵紫蘅的汗却是更多了。
沈傲顿时觉得做人失败,别人擦汗,他也擦汗,怎么还有越擦越多的道理。两个人挨得很近,从前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可是这时候,闻到对方的吐气如兰,还混杂着一股清新的淡淡香气,让人心猿意马。
赵紫蘅撅着的小嘴微微有些松动,阖上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突然道:“小时候,刘伯伯就是这样替我擦汗的,我很想他。”
沈傲顿了一下,道:“刘伯伯是谁?”
赵紫蘅睁大眼:“是我家从前的主事内监……”
沈傲呆了一下,哭笑不得,匆匆擦拭了下她的额头,连忙抽回手去,尴尬的道:“我和你家刘伯伯不一样。”
赵紫蘅古灵精怪的眨眼:“有什么不一样。”
沈傲呆了呆:“我有的东西他没有。”
这个回答深奥极了,不是此道中人,肯定云里雾里。
赵紫蘅睁大眼睛:“你的什么东西他没有?”她疑惑的背后,却有几分羞涩,这些常识,身为郡主的怎么不知道,可是这个时候,偏偏要作出一副懵然无知的样子,一是好奇,看看沈傲会怎么回答,二是羞涩,不肯让人知道自己明白这个道理。
沈傲拼命咳嗽,不尴不尬的道:“往后你就知道了。”
话说完了,两个人都是松了口气的模样,赵紫蘅怕沈傲把窗户纸捅出来,到时候就没法做人了。沈傲更怕,这种事当着未出阁的小姑娘说出来,还不得教人拿去宗令府那边喝茶。
又是一阵沉默,沈傲突然发觉,这个时候的赵紫蘅,和从前那无忧无虑的小郡主,多了几分婉转,再不好像从前那样唬骗了。赵紫蘅轻笑的看着他,却又觉得沈傲比起从前那酸酸的样子,多了几分杀伐果敢,虽然在她面前仍是每个正经,可是那种历经了沧桑的眸子,却多了几分笃定和果决。
赵紫蘅捏着头饰上垂直胸前的流苏,轻轻道:“听说你是刚从泉州过来,泉州那边好玩吗?”
“泉州?”沈傲从记忆中拉出来,摇摇头:“不是很好玩。”他浓重的凝起眉。
赵紫蘅心里有点儿小小刺痛,倒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一样:“不好玩你还去,你一定受了很多苦。”
沈傲心里想,苦倒是没有吃,都由别人代领了。可是说起来,他所向往的,真的不是那种时刻绷起神经的生活,却是笑起来,目光落在赵紫蘅捧着的画上:“你特意跑到我这儿来,就是来偷画的。”
赵紫蘅撅起嘴:“这是什么画,这画几天前安宁姐姐就说送我的,她今日不在,我就自己来取了。”
沈傲伸出来:“拿画我看看。”接过画,展开一看,却是自己的仕女图,画中的人正是安宁,这幅画对安宁很是重要,岂能说送就送,肯定是这丫头见了这画,挪不动步子,早有预谋,特意来做这等及鸡鸣狗盗的事。
却也不点破,只是说:“画的是我的夫人,你要来做什么?”
赵紫蘅俏红着脸:“你画安宁姐姐这样好看,为什么从前画的时候却是另一个模样,你……你……”
沈傲道:“那个时候你就是那个样子,艺术来源生活,又高于生活,作画也是如此,你当时的样子去确实就是那个样子,总不能你明明是A,我偏偏要画出一个D来吧?”
A和D是什么东西赵紫蘅肯定不懂,立时如受惊的小猫一样自惭形秽:“我比不上蓁蓁好看,也比不上安宁姐姐。”
沈傲笑呵呵的安慰:“从前比不过,区别是在A和D之间,这个时候就不同了,紫蘅长大了,过两天我去给你作画,肯定不比安宁的差。”
听了这一句,赵紫蘅并不像从前那个清河郡主一样会欢呼雀跃,眼眸中虽是闪动着难以言喻的欣喜,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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