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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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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傲止不住泪眼朦胧,光顾着说话,没赶上饭点啊;站起身来,蹭不到公家的饭,只好回家去吃自己的了。

……

班讽带着兵部功考司的人上了路,京里头的局面却是诡异起来,异常的沉默,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可是隐隐之中,又好像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时局还不明朗,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官家那边已经四五天没有召三省入宫议事,三省这边也不敢提,只是按时将奏疏送入宫中。

那份班讽的奏疏查来查去,最后还是查到了宫里头,原来是官家看漏了,因此这件事也只能戛然而止。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坊间的流言倒是多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京兆府这边人手已经不够,到步军司那边去要人,步军司也是烦得很,将京兆府的请求打了回去,这个时候,还是尽量少做些动作,明哲保身,才是正理。

倒是沈傲显得清闲自在,日子过得倒是挺滋润,到处登门去拜访这个,去拜谒那个,好像整个汴京,就他朋友多,人脉广似的。

转眼到了三月底,一个消息却是传了出来,犹如一颗惊雷,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班讽……死了!

据说是他微服带人巡查,结果被贼军抓住,处死。

班讽的死,让人松了一口气,同时,让某些嗅觉灵敏的人不由地打了个冷战,班讽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轻易被贼军俘获?这里头是什么玄机?杀他的是谁?

可是不管怎么说,人死如灯灭,已经有不少人隐隐希望,班讽的死恰好可以将这件事做个了结,死了嘛,官家那边大不了另行委派一员干吏去查就是,只是除了班讽,还有谁敢揭露这惊天的弊案?

“死了!”沈傲目瞪口呆,这是他听了这个消息的第一个反应。

过了一会,沈傲的嘴角不由地现出一丝冷笑,想起班讽临行时对他说的话,他狠狠地一拳砸在几案上:“王八蛋,居然连兵部尚书都敢杀!”

随即,沈傲摇了摇头,一下子又黯然失色起来,沮丧地道:“是我杀了他,是我低估了那些混账的心狠手辣。”

整个人像是抽干了似的,沈傲有气无力地坐下,突然发觉有的时候,自己并不像预料的那样能够掌握一切。

眸光一闪,沈傲咬了咬牙,道:“刘胜,快,给我递条子去武备学堂,让韩世忠立即带人去班家,把班家的人都接来,不管是谁,全都给我接来,放出话去,班家人少了一根毫毛,我杀他全家!”

刘胜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看到过沈傲生过这么大的气,禁若寒暄地行了个礼,立即去了。

班讽的儿子叫班达,不是由韩世忠他们护着来的,而是扮作了一个客商,泪流满面地孑身一人前来求见。

“沈大人……”班达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倒是壮硕,只是此刻已是面如死灰,不断抽泣,朝着沈傲磕头下拜,道:“父亲大人临行时曾千叮万嘱,若是他出了事,便让我立即来见大人……”

“大人,父亲临死时,曾写了一封书信给一个随行的家人,说有一封书信,要请大人过目。那家人冒死进了汴京,送到了我的手里,我……我带来了……”

“拿来……”

沈傲接过书信,书信很厚重,想必写了不少字,或许是班讽早有预感,已感到大限将至,所以才托人带回来,这里头,一定有至关紧要的事。

展开书信,信中果然没有出沈傲的所料,沈傲又是唏嘘又是冷笑地将信看完,随即将信收好,对班达问道:“令尊还和那家人说了什么?”

“家父说,他是活不长了,他微服去了京畿北路,已被高俅那厮发现了踪迹,大祸将至,他死亦无不可,只是求大人照顾……”

沈傲打断班达,道:“我知道了,你起来说话,不要哭,男儿大丈夫,哭个什么,谁杀了你爹,你杀他全家就是!”他不咸不淡地继续道:“放心,我已叫人去接了你的家眷来,有我在,还没人敢动你们;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班达强忍住泪,哽咽着道:“愿听沈大人的安排;只是家父的尸骸还远在京畿北路,大人……”

沈傲抚着他的肩道:“你爹的尸骸,我一定会帮你寻回来,你和家人先在这里住下,其余的事交给我。”接着喃喃道:“高俅不按着规矩来玩,那我就奉陪到底,我沈傲和他不共戴天。”

沈傲的怒气已到了极限,他承诺过保护班讽周全,可是如今,却是食言,说到底,是他下了不该下的保证,才害了人家;班讽敢挺身而出,自己为什么不敢?

班达千恩万谢,由人领着去安顿了,过了半个时辰,班府那边的家眷也都由校尉们护着过来,韩世忠带着几十个校尉进来交卸差事,见沈傲脸色不好看,低声问:“司业大人,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沈傲笑得冷气森森:“本大人想杀人了,带着校尉回学堂归队去吧,不出几日,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

韩世忠迟疑地点了下头,随即抱拳道:“大人,那么下官先告辞了。”

武人就是武人,没有那么多扭捏,行了个礼,便带着人回学堂去了。

宫里头沉默了几日,旨意终于出来,廷议!

廷议这东西,除了每月的常例之外,若是宫里头突然要开廷议,必然是有要商量紧急的大事,眼下什么事最大?不言自明,所有人都预感到,这次廷议不会如此简单,因此有资格参加廷议的大臣,都有点儿心惊肉跳。

上百个大臣熙熙攘攘地进了讲武殿,按班站好,今日的气氛很不寻常,往常的时候,都是他们等得差不多了,官家才慢吞吞地过来;只是今日,他们还没来,那金殿之上,御案之后已经坐了人,赵佶穿着的不是朝服,而是衮服,犹如老僧坐定,俯瞰着殿下的一切。

“人……都来齐了吗?”赵佶的声音镇定而平淡。

“……”

金殿之下,却无人接口。

“朕今日叫你们来,只议一件事,班讽为什么会死?”

依然鸦雀无声。

“你们为何不说话?堂堂兵部尚书,就这样死了,你们竟没有话说?”

众人将头重重垂下。

“好,果然都是国之栋梁。”赵佶冷笑着道:“你们不说,朕来说!”顿了一下,才又道:“禁军里头到底有多少猫腻,何至于要杀人,班讽是谁杀的,高俅?还是殿前司?步军司?”

这一句句话,诛心至极,立即有人拜倒道:“陛下,班讽是贼军所杀。”

“哼。”赵佶嘲讽地冷哼一声,慢吞吞地道:“贼军?这贼只怕就是诸公吧。”

下头顿时跪倒了一片,纷纷道:“微臣万死。”

赵佶不说话了,似乎一下子疲倦下来,抚着案,叹了口气道:“何至如此,何至如此啊。”

眼看到陛下突然转了话音,许多人心中一喜,一些摸透了赵佶性子的人更知道,官家性子孱弱,这件事大发雷霆之后或许就无踪无影了。

正在这个时候,却听到有人朗声道:“陛下,微臣有事要奏。”

众人循目看去,竟是沈傲,今日沈傲的脸色肃穆,正儿八经地道:“本来有些话,微臣不该说,可是到了如今,却不得不说。”他扫视了殿中的大臣们一眼,一步步向前走,一边道:“班大人的死有猫腻,请陛下彻查。”

“彻查?”赵佶念了一句,颇有些动摇,他当然知道彻查意味着什么,可是临到头来,却有一点儿怯了,看了沈傲一眼,看到沈傲投来一抹鼓励的眼眸,赵佶振奋精神,道:“如何彻查?”

沈傲道:“微臣手里,有一份班大人临死之前,叫人连夜送回京的信笺,请陛下过目。”

群臣哗然,都以为班讽已经死了,谁知居然还留下了一封信笺,看这样子,这信笺应当极为重要,这个沈楞子,居然整这么一出,真真是坑人啊。

赵佶冷面道:“你呈上来。”

沈傲二话不说,从袖中抽出信笺,一步步走向金殿,到了御案前,躬身将信笺送到御案上,在此期间,他与赵佶四目相对,赵佶朝他轻轻叹了口气,沈傲低声道:“陛下,武备学堂随时听用!”

赵佶颌首点头,接过了那封书信。

只用眼睛扫了一眼,赵佶的脸色顿时大变,手不禁颤抖起来,继续看下去,赵佶整个人身如筛糠,随即将信重重摔在御案上,粗重地呼吸起来。

沈傲仍然站在御案边,低声叫道:“陛下……”

赵佶定住神,继续捡起那书信展开来看,凝重地皱起眉,叹息连连。

第476章 总揽军务

讲武殿里,没有一个人肯抬起脖子来,赵佶仍然看着信,眼眸中尽是疑惑、愤怒、不甘,还有几分无奈。

满额三万的马军司,原来真正的实数只有一万三千人,其他的人哪里去了?朝廷按月拨付的钱粮,足足一万七千人的足额军饷,原来早就层层克扣,不知喂饱了多少人。

可是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明明满朝文武都知道,居然就只有赵佶一个成了傻子,三省不说,户部拨放钱粮的不说,兵部功考的不说,御史言官不说,足足蒙蔽了二十年,从建中靖国开始到宣和六年,竟是无人出来说话。

还有,马军司在京畿北路竟被一群乱民杀得连战连败,风声鹤唳,不得不龟缩在薄城不出,还是没有人说,一个人都没有。高俅害怕朝廷追究责任,竟屠戮良民百姓数千人,枭了首级,拿来报功。

薄城在哪里?距离京畿北路有百里之遥,这样的事,也没有人说,一个人都没有,倒是有一个人说了,一个明知将死之人,而这个人,也在薄城,薄城没有贼,可是他死了!

赵佶的疑惑,是在思考,为什么没有人说。他愤怒的是,原来所有人都将他当作了傻子。他不甘,想要杀人,可是杀谁去?把整个朝廷都杀了?所以他变得无奈,什么丰亨豫大、文成武德,原来都是假的。

此刻的赵佶,倒是异常冷静起来,看了一旁侧立的沈傲一眼,叹了口气,低声道:“沈傲,朕该怎么办?”

沈傲面无表情地道:“当务之急,不能让京畿北路的事态扩大。”

赵佶无奈颌首:“对,你说的对,是不能扩大,不能……那么,该怎么办?”

赵佶怯弱的性子又发作了,他的心机并不在所有人之下,可是心底的怯弱,终究占了上风。赵佶是个奇怪的人,他多愁善感,有时意气风发,满腹豪言壮语,可是一遇到难题,他又变得胆怯起来,他怕麻烦,怕正面去面对这些困难。

沈傲心里想着,这个时候,是该有人挺身而出,给官家一点希望,而这个人,好像只有自己才有这个资格了。虽千万人,吾往矣这……好像不是他沈某人的作风啊,莫非是官做得久了,沈某人也变得伟大高尚了?别人做官,越做越圆滑,菱角越磨越平,怎么沈某人却越来越伟大高尚?

沈傲定了定神,想到了一个理由,君恩似海,纵死难报。赵佶对他的恩典实在太过,这份恩典,沈傲嘻嘻哈哈地承受,可是在心底,却一直希望报答,现在,就是粉身碎骨报效的时候了。

人情债……真他娘的欠着难受啊。

更何况,他曾经许下诺言,要保护班讽,可是班讽却因他而死,这笔账,他一定要去算一算,为了自己的诺言,也为了班讽。

沈傲看着赵佶,四目相对,看到了赵佶眼眸中的无奈,接着风淡云清地道:“陛下,这个烂摊子,我去收拾。”

“你去?”

“是,微臣去。”沈傲这一次回答得很认真。

“你……你疯了,你可知道……班讽已经死了。”赵佶抓着手中的书信揉成了一团,恶狠狠地对沈傲道。他这个声音尽量的压得很低,可是因为激动,仍不免传到殿下去。

沈傲郑重其事地道:“陛下恩德,微臣无以为报,唯有这条性命,来效犬马之劳。”

赵佶听了沈傲的话,突然恢复了勇气,不管怎么说,至少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愿意对他坦诚相待,愿意为他效死的。

赵佶打起精神,眼神变得不可捉摸起来,看了殿下群臣一下,镇定地道:“你……不能去,朕不能让你去死,就这样,你不必再说了。”

沈傲坚决地道:“微臣非去不可,我不去,满殿的大臣还有谁可以去?京畿北路的烂摊子若无人去收拾,事态恶化,到时就悔之不及了。陛下,现在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是该早下决断了!”

这一句妇人之仁,倒是对赵佶最贴切的形容,可是当着皇帝说出来,实在是万死之罪。只是现在的赵佶却没有空闲去计较,眼眸中却是湿透了,咬了咬牙道:“你打算怎么去?”

“带上武备学堂校尉,请陛下敕命钦差,总揽京畿北路一切事务,授权专断马军司。”

“好!”赵佶站起来,在金殿上来回踱步,手指着殿梁:“门下省何在?草拟诏书,朕与沈傲,名为君臣,实为兄弟也,今京畿北路告急,朕敕沈傲为京畿总揽事,敕命钦差,专断京畿三路,禁军三衙,各路边镇厢军,归其调遣,钦此!”

京畿总揽事,专断京畿三路,有调用禁军三衙、边镇厢军,单这一份敕命,就等于是将大宋所有的军事力量全部交给了沈傲,只要沈傲有那么一点异心,后果都不堪设想。

直到这个时候,有了这份敕命,沈傲和蔡京的权势才足以分庭抗礼,一个总揽三省,统管天下政务,一个总揽三衙、边镇,掌握天下兵事,不过沈傲手里的职权只是暂时罢了;不过单从这一点看,从圣眷来说,沈傲已远远超过了蔡京;宫里可以放政权,却是万万不能放军权的。

沈傲没有推辞,心平气和地跪下,高声道:“臣领旨谢恩。”

赵佶看着沈傲,一字一句地道:“粮草饷银,你递个条子进宫来,要多少,朕给只是你这一去,要记着,京畿北路的匪患,可以徐徐图之,绝不能将自己置身于险地,你死了,朕……”他哽咽了一下,负着手,抬起眸来,无比庄肃地道:“朕为你扶棺守灵。”

说罢,赵佶挥了挥手道:“都出宫去吧,都退下,朕要静一静,朕有些累了!”

赵佶突然有些说不出的颓废,仿佛一夜之间,衰老了十岁,叹了口气,眼睛望向了那封信笺,将信笺拾起,揣入怀中,领着杨戬从后殿出去。

沈傲步下金殿,看到许多人朝他看来,有畏惧的,有担忧的,有沉默的,他们仍然跪着,沈傲长身而立,鹤立鸡群,他笑了笑,道:“诸位还跪着做什么?地上有钱捡吗?不要这样看着我,陛下已经说了,退朝!”

出了正德门,沈傲立即被石英、周正、姜敏等人围住,纷纷为他叹息,姜敏道:“沈傲,这一去,你可要当心啊,马军司的事,不止是一个高俅的问题,一旦逼他们太过,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班讽。”

周正拉着他的手,道:“这是你自己的主意,我是你的岳父,也不说什么,男儿志在四方,建功立业只在今日,你好生保重,你姨母那边,会每日给你吃斋念佛,望你能早日平安回来。”

石英捋着须,沉吟道:“是不是该调一支军马先去,步军司这边还可以调用几千人,以防有变。”

沈傲摇头:“京畿防务本就吃紧,再调动兵马,就怕城中有变,我只带校尉们去,够了。”

唏嘘了一阵,沈傲告辞走了,回到家中,家里头还不知道这事儿,倒可以让沈傲假装镇定,省得家里人担心,倒是门房这边来报:“大人,有一个叫吴笔的求见。”

吴笔?

想起去了万年的同窗,沈傲顿时热切起来,道:“在哪里?”

“小的请他在厅里等着。”

沈傲快步到了客厅,果然看到吴笔在这儿急不可耐地来回踱步,抬眸看到沈傲,二人四目相对,沈傲感觉吴笔消瘦了不少,想起他父亲生死未卜,也不知怎么安慰他。

沈傲先请吴笔坐下,问吴笔几时回得汴京,吴笔才黯然道:“昨夜刚回,听了消息,我立即交卸了职事往京里赶了,只可惜渭河涨了水,不能坐船,一路远涉过来。沈大……沈兄,你给我一句实在话,我爹是不是已经死了?我去问了许多叔伯,他们都说还不知道消息,我想他们多半是安慰我的,哎,父亲大人垂危,生为人子的竟无计可施……”

接着吴笔叹了口气,仰天长叹,攥着拳头道:“不管如何,我也要替父报仇。”

沈傲真挚地道:“我这边所知道的消息也是生死未卜,只知道贼军扣押了令尊,其他的事就一概不知了。你可曾到吏部那边点卯了吗?吏部那边怎么说,给你分派了什么职事?”

吴笔道:“吏部那边就是叫我等着守制,其他的事也问不出什么来。”

“守个屁制。”沈傲在吴笔面前难得说一句粗话,随即道:“但凡有一点办法,也要把你爹捞出来,你不是想报仇吗?告诉你,我立即也要去京畿北路,你若是想去,我点你一个名,就随军做个主簿吧,你也先不要哀痛,你爹还没死呢。”

“去京畿北路。”吴笔眼前一亮,又听沈傲说父亲真的未死,不由道:“好,我去,全听沈兄的安排。”

安慰了吴笔几句,沈傲问起吴笔在万年的事,吴笔道:“一个县令,又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比起沈兄,差得远了,不过西京那边倒也好,虽然比不得汴京、苏杭,可是民风却淳朴得很。”

第477章 杀

章节名:杀!

安顿了吴笔,沈傲歇了一日,便去门下那边领了旨意和钦差印绶,又去兵部那边斡旋,兵部新任尚书是该部部堂补任的,叫王文柄,见了沈傲就如老鼠见了猫,沈傲说什么他都应,反正他的意思就是先安抚住这个沈楞子,以后若是做不到的,大不了推到漕运和三省去。

于是沈傲就说:“往后那边的粮饷要加倍,兵部这边要是敢玩什么损耗和克扣,别怪我翻脸无情。”

“好说,好说。”王文柄心里有点儿想骂人,还不准有损耗,不准有损耗到哪儿去征集民夫调粮去?就算人家肯一点儿赏钱也没有,这一路上难道不要吃喝?

不过这些话,他是不能说的,唯一的办法只能请户部那边再多拨付一笔粮来,以供损耗;至于克扣,王文柄倒是没有这个胆子,谁克扣谁啊,人家不克扣你就不错了,也不看看沈傲是什么人,惹得急了,人家是敢抄家伙拼命的。

沈傲又说:“器械都没有问题吧?火油、天桥、飞火枪这些也要按时送到。”

这个倒是容易,王文柄连忙应下来。

沈傲接着拿出一张清单,道:“还有一些东西,我都写在纸上了,你看着办吧。”

王文柄笑呵呵地拿起单子,口里正要说沈大人的吩咐当然不成问题,可是看了单子,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惊讶地问道:“大人,既是去打仗,要琴棋书画、笔墨纸砚做什么?还一次要这么多,这个……这个……”

“上阵杀贼之余陶冶情操行不行?”沈傲撇撇嘴,已经起身要走了:“东西,都给我备好了,少了一样,我参你一本。”

于是,那王文柄再不敢多话,唯唯诺诺地应下。

武备学堂这边是早已准备好了的,教官、教头加上十几个博士,还有八百校尉已是打点好了行装,至于车马,兵部那边也已先送来了,眼下汴京城议论纷纷,朝廷还在隐瞒京畿北路的军情,所以沈傲决定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出发,因而圆月高悬时,来送别的人又是一阵唏嘘,夫人们不知道沈傲此行的危险,只知道他是钦命去督办军事,并不是前去一线,所以只是盼他早些回来。

倒是周正几个面色凝重,却要作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与沈傲互道珍重。

班讽的儿子班达央沈傲带他一起去,便是做个随行的胥吏也好,沈傲到兵部为他补了个差,其实宫里头也有旨意,是从重抚恤班讽的家人,所以也没有为难,直接给了个马军司都头的差事。

还有吴笔,他和班达也算是同病相怜,两人的爹都折在这京畿北路,也是要随行的。

再三别过后,出门骑了马,连夜出城去和城外集结的校尉们集合。

这一路过去并不远,只有数百里的路程,虽然没有水路要走,可是官道这边倒也修得宽敞,不必去跋山涉水。

……

蔡府。

蔡京这几日都告了病假,假是告了,却是没有闲下,三天两头,总有人来拜会;和以往不同,这些人一到府门口,就被门房直接送到小厅里安坐,那蔡府边的工地上的锯子、锤子的声音嘎嘎、咚咚的作响,整个蔡府都不安宁,唯独这小厅,因为距离工地较远,又门禁重重,反倒是个安静的去处。

蔡京年纪大,受不得那噪音,干脆就将卧房搬到了小厅边的书房里,躲个清净。

新任的兵部尚书王文柄在这儿已经等候多时,直到蔡京从书房那头微颤颤地过来,立即起身道:“恩师,门下有礼。”

王文柄是建中靖国二年的进士,恰好那时的主考就是蔡京,其实这一层师生关系要不要紧,主要还是看学生的态度,若是学生觉得这恩师是棵好大树,再加上自个儿少了点廉耻,那少不得隔三岔五地来问个安,如此一来,这师生的关系就算稳固了。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廉耻,都没有追求,而王文柄,恰恰就是没有廉耻的那一个。

王文柄第一次去见蔡京,便已经自称恩府圣师门下走狗了;好在这走狗做得也值得,十几年下来,他便做到了侍郎,这一次因为班讽出了事,蔡京那边稍一活动,这尚书之位便落到了他的头上。

王文柄意气风发,少不得要来向蔡京致谢,此外,更少不得要商量几句话。

蔡京坐下,对王文柄压压手,道:“来,坐下说话。”

王文柄欠身坐下,道:“昨日那沈傲来了兵部一趟,还递了个单子,要兵部这边筹办着,请恩师看看。”

从袖子里抽出一个条儿,小心翼翼地交到蔡京的手里,蔡京的眼睛有些不利索,将纸条儿放平挪远一些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才将纸条儿放下:“这件事,加紧着去办吧,不要耽误,沈大人是为我大宋效力嘛,不能亏待了他。”

王文柄还生怕蔡京这边为难,总算放下了心,道:“恩师的教诲,门下记住了。”

蔡京笑呵呵地道:“你如今已是部堂之首,还这么谨慎这些事,不必来问老夫的,你自个儿斟酌了去办就是。对了,兵部那边怎么样?如今是多事之秋,你的公务想必很繁重吧?”

王文柄作出感激涕零的样子道:“繁重倒是不至于。”他先是笑了笑,随即意味深长地道:“这朝廷里都知道,如今的兵部尚书是那沈傲,他说什么,便叫人飞马递条子过来,咱们兵部,倒像是给他盖戳子的了。原以为他离了汴京,这境况会好一些,谁知还是原来那样子,每天呢,都有人从路上回来,指着咱们兵部给他办事,原本呢,这也没什么,门下还乐得清闲一些,可是他这般做,却不知到底怀着什么居心,总揽军事,要嘛是个诸葛孔明,可一不小心,就成曹操了。”

蔡京只是笑:“你呀,这些牢骚对老夫说说也就是了,可不要胡乱去说,陛下对他信赖有加,你说再多也无用。跟他相处,只需记得戒急用忍四字就是,他说什么,你尽管去做,不要轻易得罪他,否则便是老夫,也保全不住你。”

王文柄编排了沈傲几句,看到蔡京露出笑意盎然,倒是更来劲了:“好在朝廷里头还有恩师维持着大局,有恩师在,那沈傲还翻不起浪来,他不过是幸臣,在陛下面前讨好卖乖有两手是真的,其他的,哪里比得过恩师。都说官家信赖他,可是真正离不开的还是恩师呢。否则这么一大摊子的杂物,天下有谁能揽起来?”

又说了几句话,王文柄才起身告辞,道:“学生少不得还要去兵部那边盯着,或许那姓沈的还有条子递来,恩师,学生过几日再来给你老人家问安,你年岁大,也不必太殚精竭力,该歇的时候就多歇歇,我那边恰好让人在塞外购了些塞隆骨,这可是难得的好药,过几日就给恩师送来,门下要看着恩师喂服才安心。”

王文柄告辞走了;蔡京才微颤颤地站起身,看着王文柄的背影,微微地摇摇头;过不多时,一个主事飞快地小跑进来,也不通报,径直进来见礼:“高大人有回音了。”

蔡京哦了一声,含笑道:“来得倒挺快的,拿信给我看看。”

那主事小心翼翼地将一封封了封泥的信笺交给蔡京,蔡京撕开信封,看了一会儿信,抬起头道:“果然是他做的好事,不过……”他浑浊的眼眸又落在信上,慢吞吞地道:“这样也好,走了一个班讽,才能勾出一个沈傲嘛。”

主事显然是蔡京的心腹,如此机密的话也不将他斥退;这主事额头上的汗渍还没有干涸,方才急着送信,所以一路小跑过来,忍不住多喘了几口粗气,才道:“老爷,那沈傲去了京畿北路,多半会将高大人锁拿回来,高大人那边可有不少和老爷的隐事,是不是……”

蔡京摇摇头道:“锁拿?哪有这么容易,出了汴京,就不是按朝廷的规矩去办事了,谁锁拿谁还指不定呢静安啊,你去,把笔墨拿来,我要给高俅写个回信,待会儿你请个心腹人送过去。”

主事二话不说,立即从书房那边拿来了笔墨,又将一方纸用镇纸压在几子上,在旁磨墨,一边道:“老爷,要不要派人加急送过去?”

“这是当然的,务必两日之内就要送达。”蔡京提笔蘸了墨,却是心中一动,并不用右手去写字,而换了左手,在雪白的纸上,慢吞吞地写下一个字——杀。

只是一个极大的杀字,占满了整方宣纸,蔡京慢悠悠地放下笔,道:“封起来,立即去办吧,再有高俅的书信,就不要再送来看了,出去透个口风,就说老夫病重了,往后再不见客,便是大皇子来,也替我挡着。”

主事躬身收了字,随即小心翼翼地吹干墨迹,道:“小的这就去办。”

第478章 棋局

薄城位于京畿北路沿线,只是这里相距京畿北路,仍有百里的路程,城中到处都是乱兵,街市萧条,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高俅便在这薄城驻扎下来,马军司先是信心十足的直入京畿北路,随即为天一教人四处劫杀,几次战斗竟都是丢盔弃甲,如此一来,马军司已是吓破了胆,再加上高俅亦是贪生怕死之人,率先领着中军后撤,以至于整个马军司瞬时崩溃,乱兵、逃兵四散。

好在天一教立足京畿北路不稳,没有乘胜追击,才让高俅有了喘息之机。在薄城,他已呆了足足两个月,心里害怕担着干系,因此一直隐瞒不报。

他的住处在薄城县县衙,每日正午时分才起来,也不再管事,一门心事要降低此事的影响,于是四处修书,托人为他掩饰。

每到午时三刻,众将便过来按时拜谒高俅,高俅昨夜没有睡好,不断的打着哈哈,眼睛望向那一个个嘻嘻哈哈的将佐,也没心情去约束,只问了斥候传回的军情,听到京畿北路那边没有动静,便大手一摆,让诸人各自回营。

负着手回到后衙,那一边有个长随过来,低声道:“老爷,有书信。”

“莫非又是那逆子?哼,我不看!”他摆摆手,显得有些厌恶,到了这个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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