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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云-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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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武备学堂这碗饭,你一句话就让咱们去喝西北风,裁掉了晚上的授课,他们这些博士还要不要混?
于是一束束杀机腾腾的目光射过去,恨不得将韩世忠生吞活剥,这家伙太不上道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沈傲淡淡地道:“问完了吗?”
韩世忠行了个礼,道:“下官只想到这些,完了。”
沈傲抚着案,冷声道:“韩世忠。”
“下官在。”
“你既是武官,需知道军令如山吧,本官定下的章程,也是你能喝三道四的?”
韩世忠凛然,道:“方才大人问谁有异议,下官只是应命行事罢了。”
沈傲道:“现在本官叫你闭嘴,按着我说的去做即是,明白了吗?”
韩世忠抱拳,对沈傲更是不以为然,却不得不道:“下官明白。”
一场小小冲突,虽说韩世忠是楞子的缘故,可是另一方面,却也折射出不少武官的心声,有的人虽然没说,可是对沈傲的教学方法却大多不服。
这也是常有之事,任何一个新的东西出来,都免不得有争议,更何况沈傲所提倡的教学方法,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只是他心里也清楚,凭借这个时代的教学方法,用处终究不大,也不必他费什么心机去办什么学堂,那禁军中的枪棒教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与其去练出一群禁军来,倒不如去试一试自己的方法。
韩世忠提出异议,对沈傲的威信是个打击,所以沈傲冷言冷语,先教训他一通,完全不给他任何颜面。
到了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沈傲又交代几句,随即分派了任务,此次入学的学生共是八百四十二名,沈傲先是将教头分为了五队,每队设教官一名,第一队的教官是韩世忠,这个任命颁布出来,倒是让所有人有些意外,沈傲却仍是板着脸,一副慢吞吞的意思,报出其他四队教官的名字,这才道:“学生也该来了,各胥长也下去吧,给他们安排好食宿、牌号、衣被,今日先让他们歇一歇,从明日起,这些学生就托付给诸位教头和博士了,诸位,有劳了。”
众人轰然应诺:“大人客气。”
开学的第一日,就这样平淡无奇地过去,按照沈傲的设想,本来应该办一个轰轰烈烈的开学典礼,再邀请几个遂雅周刊的编撰来描绘一下开学的盛况的。不过赵佶却不肯来,其实宫里的心思,沈傲也明白,赵佶已经陷入太深,若是再掺和进来,到时候武备学堂出了岔子,这宫里的面子往哪里搁?
所以赵佶的心思明确得很,眼下还是冷眼旁观,等那武备学堂出了成绩,看到了成效再说;否则冒冒然地去打气助威,一个不好,非栽在沈傲手里不可。
吩咐好了武备学堂的事情,沈傲立即入宫,向赵佶通报此事,赵佶听了,微微一笑:“能不能出成效,朕就看你的本事了,放手去做吧,有什么岔子,朕替你担着。不过事先说好,宫里没了脸面,你也别想落到好,朕绝不绕你。”
说着问起开学的事,沈傲叙述了一遍,赵佶笑道:“你好好的文臣不做,偏偏要和武夫混在一起,天知道你的脑子里想着些什么。”
沈傲道:“微臣也想整日吟诗作对啊,可是朝廷不加强武备,等事到临头,再抱佛脚有什么用?说来说去,微臣也是为陛下分忧,为我大宋着想。”
赵佶晒然一笑:“朕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罢罢罢,朕方才提了一手字,你带回去装裱在武备学堂吧,有它在,那些武官也不敢对你阳奉阴违。”
说着,赵佶朝杨戬使了个眼色,杨戬颌首点了个头,便从一旁的小柜中拿出一幅字来,沈傲接过一看,上头写着:‘允文允武’四字。
沈傲忍不住笑了笑,大言不惭地道:“这四个字嘛,微臣还真当得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下次微臣也写一幅字送给陛下。”
赵佶来了兴致:“噢,爱卿打算写什么字?”
沈傲想了想,道:“文成武德。”
赵佶抿嘴忍不住笑道:“你是允文允武,朕是文成武德,这倒也般配,不过嘛,这样是不是有点儿相互吹捧的意思?被人知道了,要笑话的。”
沈傲喜滋滋地道:“这明明是心心相惜,情不自禁,哪里是什么相互吹捧,陛下,理他们做什么?”
赵佶大笑道:“好,就心心相惜,过几日你就把字呈上来。”
沈傲应下,从宫里出来,回到家里头歇了一天,周若听到弟弟入了学,便来问周恒入学的事,沈傲哪里顾得上一个周恒,进了武备学堂,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若是特别照顾那还了得,便道:“你放宽心,他有他的造化,让他吃吃苦头才好。”
周若想想也是,便不多问了,接着邀了蓁蓁、茉儿要去郡公府坐一坐,说是郡公夫人已经派人请了许多趟,再不去,脸面上过不去,问沈傲去不去,沈傲立即摇头,哪里肯趟这趟浑水,道:“我是从学堂和鸿胪寺里溜出来的,被人看到了不好,要注意影响,别人都以为沈大人忙得脚不沾地,是我大宋第一穷忙族,这个时候看到我四处探亲访友,会有人说闲话的;你们去吧。”
蓁蓁便道:“要不郡公那边我们明日再去,今日在家陪着你,往后你就没这样的闲情了。”
沈傲只叫她们快去,早些回来就是,待会他要去陈济那坐一坐,三女这才带了许多家人坐着车去了。
沈傲百无聊赖,去寻了陈济,陈济近来得瑟于他的行书有了长进,日夜不眠地练字,见了沈傲,将手中的笔一抛,对沈傲道:“来了?”
沈傲笑着道:“闲来无事,到这里来坐一坐。”
“你那武备学堂怎么样?”陈济一边发问,一边到柜上的铜盆处净手,显然对这事,他也颇为关心。
沈傲道:“差不多入正轨了,怕就怕监督不严,我事儿多,朝廷指派的那个学正一看就是个老实人,管不住。”
洗了手,陈济坐下,捏着胡须道:“你怕的是那些勋贵子弟不听话?”
沈傲颌首点头:“这些人都是无法无天的,能不能弹压得住还是两说。”
陈济想了想,道:“不如这样,你不在的时候,我去帮你看着。”
沈傲喜出望外,想不到这位老师竟也决心出山了,有他出马,所有的问题都可迎刃而解,陈济是什么人?他的心思虽然灵活,可是为人最是刻板,什么勋贵,在他手里还不得乖乖地听话。
沈傲忙道:“那我再入宫一次,叫陛下撤了那学正,请老师来顶替,老师放心,过去这么多年,陛下……”
陈济摆手:“官,我是不做的,不是说你有任免胥吏的职权吗?我去做个胥吏就可以,这世上官威固然可以压人,可有些时候却不尽然。”
第447章 沈祸害
寅时三刻,天还没亮,位于城南靠近鸿胪寺附近的武备学堂传出细鼓,先只是轻轻敲打,到了后来演变成了轰鸣,震耳欲聋。
一道闪电划过苍穹,天空下起淅沥沥的雨丝,秋雨比不得春雨的温柔,却也没有夏日骤雨的粗暴,只是淅淅沥沥地下个让人心烦。这场雨的降临,倒是让新入学的武学生们欢喜了一场,如此一来,训练便不能继续,正好让他们睡个好觉。
所有人还在梦乡徘徊,轰响的鼓声却是咚咚作响,营房里传出一阵叫骂,大清早被这鼓声吵醒,换作是谁,心情都好不到哪儿去。
正是这个时候,有人戴着湿哒哒的范阳帽,披着蓑衣进来,冰冷的手探进武生们的被窝,有人惊醒,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冷冽的脸,这人朝他冷笑:“起床操练!”
还不等人反应,数名胥吏就已提着竹棍进来,营房顿时乱成一团。
穿着蓑衣的教头大吼:“都给我听好了,一炷香之内到校场集合,司业大人下了死令,哪个队有学生耽误,教头鞭挞十个大板,一队有三人以上耽误,教官受罚,老子在边镇出生入死,还没有挨过人的鞭子,谁要是敢耽误,老子挨了打,你们也别想有安生日子过。来,带几捅水来,还不肯起来的,给他洗个澡。”
一时之间,营房里鸡飞狗跳,受了惊吓的武生纷纷穿衣,衣衫都是预备好的,内卫禁军的袍裙,铁壳范阳帽子,只有驻守宫禁的殿前司禁卫才允许穿的衣甲,开始时武生们穿得新鲜,昨个夜里还有人试穿着显摆耍威风,可是这么一心急火燎,才发现这澄亮衣甲不便和繁琐,于是那边有人提着竹鞭催,这边急得跳了脚,好不容易套上靴子戴了铁壳帽,才发现这衣甲相当厚重,足足二十斤,一开始还好,可是时间一久,身体就撑不住了。
那边教头和胥吏还在催促,没办法,一个个只好冲出营房去,外头还是淅沥沥的雨落个不停,冒着雨,许多武生向校场会聚,队伍很零散,甚至许多人连教官都找不到,好在各处有教官在叫:“一队的来这里。”那边喊:“五队的都过来。”
足足用了一盏茶功夫,队伍才初现雏形;那边有主簿拿着花名册点了卯,不安的躁动终于平复下来,雨水滴答地落在身上,教头冒雨开始整队,规范站姿,武生们的煎熬只是开始,若是他们知道保持这样的站姿需要一个时辰,只怕早已叫苦不迭了。
雨渐渐大了,有几个不老实的武生开始活动筋骨,尤其是一些曾在禁军中待过的勋贵子弟,在他们看来,小爷们是来镀金的,这遭罪,他们可不愿意受。如此一来,队形又开始松懈起来,不少人有样学样,几个胆大的,干脆把沉重的铁壳范阳帽摘下来,与一旁的同伴嬉笑。
“大胆!”教官韩世忠踏着泥泞,手持着鞭子过来,怒视着几个胆大妄为的武生。
“大人何必这么认真,学堂嘛,我们又不是没进过,就是国子监,诸位兄弟也曾厮混过的,哪有你们这般不近人情?好啦,大人消消气,大不了旬休的时候请你们喝酒还不行么?其实大家都知道,这都是花架子,糊弄那些外地来的秀才举人就足够……”
啪,这人话说到一半,正要准备大笑几声热络一下,韩世忠的手便如蒲扇一般煽过来,打得这人一时懵了。
“你……你敢打我。”
韩世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这是司业大人立下的规矩,不听话,打十军棍,来人,拿下去,打再不听话,立即开革,对了,我险些忘了告诉你,开革之后,有功名的撤销功名,有恩荫的撤销恩荫,若是不服气,去寻沈大人。”
韩世忠连眼皮都懒得再抬起来,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都听着,谁再敢没有规矩,此人就是榜样!”
话音刚落,如狼似虎的胥吏立即将那胡闹的武生反剪起来押下去,校场不远处的就是赏罚阁,凄厉的嘶吼立即传出来,那声音飘荡得很远。
有了这个教训,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秀才、童生们自不必说,若是开革,销掉了功名,只怕一生再难有出路。至于那些勋贵子弟,只是撤销恩荫,也足够他们喝一壶,这种人文不成武不就,靠的就是恩荫,连这个都撤了,不说家里头交代不过去,这一辈子指望谁去?
队列一下子又整齐起来,所有人皆是大气也不敢出。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天色反而越渐深沉下来,乌云在黎明的夜空当中低低地垂压着的闷雷声在天空当中滚过。
雨线逐渐变得粗大,暴雨前的大风刮得呜呜作响,鬼哭狼嚎的刮得人生痛。
对于武生们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雨水浸湿了他们的衣甲,拍打在铁壳范阳帽上,帽檐呼啦啦的流下水帘子,将视线都遮挡了。
一旦有人动弹,就有教头在雨中怒气冲冲地执鞭过来敲打,挠个痒在武生们看来都成了一种难得的奢侈。
一个时辰过去,所有人渐渐变得虚脱,穿着二十斤重的铠甲在这大雨倾盆里站了足足一个时辰,若不是被高压震慑着,只怕谁也不相信自己居然能够忍耐下来。
正是这个时候,远处一个小黑点渐渐移近,渐渐的,一个人影的轮廓出现,一个人撑着一支荷花油伞儿,慢慢踱步过来,他蹑手蹑脚的,好像闲庭散步,又好像流连于沿途的风景,一阵狂风吹过,木质的油伞咯吱咯吱的歪到一边,这人大声叫道:“我的伞……”呼……手上一个不留神,那油伞便被大风卷走。
这个倜傥的少年没有了闲雅的兴致,追逐着油伞大叫:“苏州清屏铺子的荷花伞啊,三十贯钱一柄的……”撒着脚丫子,一下子狼狈起来。
武生们斜着眼看过去,实在对这个冒失的家伙无言以对。
等那人将伞捡了回来,人已是满身泥泞,将伞收了,有个胥吏去给他拿了一副蓑衣来,他穿上之后戴上斗笠才慢吞吞地举步到校场来,左看看,右看看,很是满意地颌首点头:“站得不错,很好,再接再厉;本司业为了来看望大家,足足糟蹋了三十两银子,你们能有这个成绩,我很欣慰。”
所有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人就是罪魁祸首沈傲沈大人,一时之间,有惊异于沈傲年轻的,有咬牙切齿恨不得找个机会打他黑棍的,一个个神色复杂,却都不敢乱动弹。
韩世忠踏步过来,沉声道:“大人,方才有个武生犯了学规,已叫人带着去领了十军棍。这人自称是曲江侯的儿子,说是……”
“噢。”沈傲漫不经心地打断他:“打了就打了,赶快叫人敷伤药,明日再让他下床,挨了打,也不能耽误了课程,我得为曲江侯负责,是他爹拍着胸脯要我好好教育他儿子的,咱们不能客气,客气就生分了放心,打也打不坏他们,不是预备了几个郎中吗?还有一个是辞官的老御医呢,治这点小伤还不是手到擒来?”
在沈傲看来,老御医与后世的老军医有异曲同工的功效,后世的老军医医术精湛,什么挺而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硬、硬而不久这等疑难杂症都能药到病除,更别说老御医了,小意思,于是向韩世忠表示尽管放心、大胆、后顾无忧地打,不要有什么顾虑。
韩世忠应下,沈傲脸子一拉,道:“你是教官,这责罚的事为何不见学正来,却要教官来做,他这个学正是怕得罪人吗?把人叫来。”
学正叫成敏,一听到沈大人叫,立即冒着雨来了,恭恭敬敬地行礼,笑呵呵地道:“大人……”
“成学正!”沈傲阴着脸:“兵部叫你来,是让你来做什么的?”
“回大人的话,下官掌执行学规,考校训导之职。”
“那你自己说说看,有人犯规矩的时候,你在哪儿?”
虽是大雨磅礴,成敏却是冷汗淋漓,小心翼翼地道:“大人,操练的事,下官是不管的。”
沈傲撇撇嘴道:“我现在立个规矩,操练时,你得带着人在这儿看着,有人胡闹,立即惩处,否则就卷铺盖滚蛋吧。”沈傲毫不留情地训斥一句,随即又叫来学丞,问道:“伙房那边的早餐准备好了吗?”
“回大人,已经准备好了。”
沈傲双手一击,神采飞扬地道:“开饭!”
这一句开饭,不啻是大赦,教官们各回本队,宣布散队,一下子,武生们顿时欢呼起来,顾不得一身的泥泞,站了一个时辰,早已脚跟发软,肚子饿得咕咕叫,纷纷向伙房冲去。
至于那些学官和教头此刻却不敢动,沈大人还在这儿呢。
沈傲又是撇撇嘴道:“我还有一个规矩要记下,就是教官、博士要和武生一道用餐,用餐时也得按着规矩来,第一,不许浪费饭食,其二,用餐时不许喧哗,其三,进餐时不许狼吞虎咽,其四,都得挺着身板吃,不许松松垮垮。好啦,我只想起这么多,其他的,等我想到了再添加,成学正,你到时候记下来,按着我的规矩去办。”
第448章 寻衅
章节名:寻衅!
武备学堂的早餐丰厚无比,熬了一夜的鸡汤,每人四个炊饼,外加管够的水果,便是小康之家也比不上。
餐堂距离校场不远,宽敞而朴素,八百余人按着自己的分队、营房编号落座,却都不敢发出声音,挺着身子等胥吏们上了早餐,才小心翼翼地细嚼慢咽,时而发出几声咳嗽,在这针落可闻的环境下咳嗽之人便忍不住现出几许拘谨。
沈傲与学正几个落座在一桌,慢吞吞地用过了早饭,对一旁的学正道:“你好好督促着,若是再有差错,莫怪本大人不讲情面。”嘱咐过之后,擦了擦嘴道:“我的伞儿找个人去修一修,本大人先去宣武堂睡个回笼觉,你们继续。”
沈傲的无耻在于折腾别人的同时,自己却大言不惭地偷奸耍滑;当然,若是有人不服,他也会振振有辞,本大人是司业,司业是什么?那是副校长,除了皇帝,是武备学堂里最大的官,身体力行?别开玩笑,睡回笼觉是沈大人的天职,折腾你也是沈大人的天职,不服?不服今个儿不用睡了,站一晚上再说。
两柱香的时间之后,鼓声又起,好不容易歇了歇的武生又被驱去了校场,最让他们痛苦的是所谓的操练既不是练枪也不是弄棒,仍旧是站着,这一趟站的是两个时辰,唯一的幸运便是坏天气已经过去,雨过天晴,终于不必饱受狂风暴雨的折磨。
不过他们的处境也好不了多少,清晨那一站,腿儿已经有点不听使唤了,直打哆嗦,又要站个一上午,其体力透支可想而知。
能来这里的,身体素质未必有多好,毕竟大多数是一些读书人和纨绔子弟,哪里经受得了这个,早就哭爹叫娘了,好在有教官和教头来回督促,又时不时杀鸡吓猴,让这些武生咬着牙,终于坚持下来。
武备学堂的午餐仍旧丰盛无比,牛肉、狗肉汤,再加上芦菔、矮黄的蔬菜,武生们辛劳了大半天,人困马乏,食量也是大增,从前一顿吃不过半碗的穷秀才,竟是一口吃下了两饭碗,足足半斤牛肉和一碗狗肉汤。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牛肉不可多得,宰杀生牛是触犯宋律的,毕竟牛是重要的耕作工具,除非老死病死的黄牛,才能进入餐桌,正因为如此,牛肉的价格往往是狗肉、羊肉、猪肉的数倍,寻常人家哪里容易吃到?
武生们最欢乐的时光便在餐桌上度过,只是吃完了饭,更多的痛苦煎熬仍在等着他们,下午是走步操练,一列列人列队等待,接着是并排前行,一开始,武生们颇觉得新鲜,对他们来说,只要不站队,便是让他们提着枪棒去搏斗也好;可是很快,他们便发现走步比之站队更加难熬,有时队里有一人动作不规范,全列就得抬着腿,既不能放下,还要举到一致的高度,辛苦可想而知。
这一天,所有人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只觉得晕晕沉沉,时间过得很快,却又慢极了,好不容易用过了晚饭回到营房歇息半个时辰,所有人忍不住脱下靴子,才发现他们的脚底板已经生出老茧,火辣辣的痛得厉害,有人挑了灯,不知从哪里寻了绣花针来,小心翼翼地挑着脚下的血泡,有的口里埋怨教官和教头,当然,谩骂沈傲是必不可少的功课,一人壮着胆子骂出来,顿时便是骂声四起,得到所有人的共鸣。
休息得差不多了,便是晚间的功课,所有人坐进课堂,由博士授课,授课的内容也圈定了,围绕着武备学堂的主旨来,即忠诚、勇敢、慎行、勋业。
忠诚、勇敢自不必说,这慎行便是教人谨慎自己的言行,具体的授课内容是讲授身为天子门生,一言一行都代表了皇家万威严,不可畏惧强暴,亦不能欺负弱小,勋业自是传授他们的建功立业的观念。
有了这个主旨,其余的就全靠博士们临场发挥了,引经据典必不可少,引用些史籍的人物榜样来旁证也不可或缺,反正就是不管怎么说,你得把这些东西编圆了,得让人接受。
除此之外,一些兵法以及算数和测绘也是夜间的课程,尤其是算数和测绘,是夜间功课的重中之重,懂得算数,才知道一营官兵行军时许多少大灶,每日需要多少粮草供应,箭矢能够坚持几天。至于测绘,则是画图,不懂得测绘和看地图的人是没有前途的,知道了地形,才能将地利的优劣了然于胸,哪里有条河,哪里是个山谷,哪里有林莽,扎营时优先考虑哪里,看上去好像有点荒诞,有点儿乏味,却是武生们必不可少的素质。
一天很快地过去,可是第二日仍旧如此,武生们每一天的时间都被填充得满满的,教官和教头只会告诉他们做什么,绝不能怎么做,也没有商量的余地,叫你站着,你就不能趴着;让你走步,你就不能跑。连日来的操练,让所有的武生渐渐麻木,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自己所学习的是否值得,更没有时间去思考教官、教头的话是对是错,只是知道军令一下,自己必须本能地回一句:“遵命。”随后不折不扣地去将军令完成。
人从简单到复杂不容易,可是要从复杂到简单却轻巧得多,充足的营养和苛刻的操练,武生的体力也渐渐强壮起来,一切进入正轨,步操和队列开始缩短到了两个时辰,其余的时间则是进行长跑,长跑仍旧是一件饱受折磨的事,绕着校场每日不知要跑多少个圈,每一次跑完,两腿就不听使唤了,好在经过长期的操练,武生的忍耐力已是今非昔比,虽然折腾得厉害,却还能勉励支撑。
至于沈傲,偶尔也会过来一趟,身为武备学堂的实际祭酒,沈傲偶尔也会在晚间授几堂课,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广博的见识,竟是颇受武生们的喜爱,比起那些博士,沈傲授课显然更加生动,一些道理由浅入深,获得了不少武生的青睐。沈傲最提倡的是慎行,他所讲述的道理是对待敌人,应该残酷,而对待弱者,应当怜悯,之所以怜悯是因为武生是大宋的骄傲,他们理所应当用自己的言行去换取敌人的战栗和弱者的欢呼。
平平常常的道理,到了沈傲口中,一下子变得神圣起来,而武生们则是听得热血沸腾、津津有味,从前对沈傲的坏印象也悄然改变。
时间渐渐消磨,边境无战事,咄咄逼人的西夏人在汴京闹了闹,也知道宋夏之间的和议变成一纸空文,也就再没有纠缠的意思,鸿胪寺那边各主簿不需吩咐,四处收受番邦们的贿赂,一份留给自己,一份送到沈傲手里,鸿胪寺上下一心,一起发财,日子既惬意又闲雅,不必沈傲去操心。
至于宫里也风平浪静,两后之间都在积蓄力量,试图等待时机,赵佶最愿意做的就是太平皇帝,只要没人烦他,他求之不得,所以每日只是批阅奏疏,有时叫沈傲入宫去说说话,日子倒也悠哉悠哉。
天气渐渐冷了,武生们已换上了棉甲,三个月的训练,那些平日只知知之乎者也的秀才转眼之间多了几分彪悍和健壮,至于入学的纨绔子弟,也一下子变得成熟干练多了,一开始,各家听到沈傲竟如此折腾自个儿的宝贝儿子,男人倒不说什么,这年头信奉的本是棍棒底下出孝子,老子打你和沈大人打你一个样,不听话,打了也是活该。可是女人们就不同了,一个个既是心疼又是腹诽,四处托人求情,请教头、博士照顾。不过她们的怨气也没有维持多久,等看到自家的儿子仿佛换了一个样地自学堂里回来,脸上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谦卑和锐健,便是吃饭,也是规规矩矩,腰板挺直细嚼慢咽,这样的儿子,当然让人喜欢,于是也不再说什么,反而念叨起学堂的好来。
武备学堂的旬休,一个月只有一次,就是在十五这一日放风一天,所以前一夜开始,武生们便兴奋起来,各自约好了去街上闲逛或者回家的,今日一清早,便急不可耐地从学堂中冲出去。
周恒这三个月来熬的苦不少,他这个姐夫非但没有对他有一点宽容,反而待他更加苛刻,让他叫苦不迭,却也渐渐地变得健壮、沉稳起来,今日与十几个同窗约好,要带他们去汴京玩,他是汴京的老油条,哪个街坊最热闹,他能如数家珍,所以许多家住在外地的同窗便请他带路,让他们见识见识汴京的繁华,周恒打了包票,自然不肯冷了大家的兴致,因此这十几个人仍旧穿戴着武生的甲冒,浩浩荡荡地上了街。
先是带着他们到最热闹的迎春坊逛了一圈,周恒显得越发洋洋得意,眼看到了中午,便带着大家一起寻了个酒肆去吃饭,要了个厢房坐下,十几个人刚刚点了酒菜,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鼓噪,几十个禁军打扮的人破门进来,其中一个都虞侯打扮的家伙,口里破口大骂:“大胆,谁说这酒肆里没有厢房,这不就是?哼,小二,把这里的客人赶出去,这厢房,大爷包了。”
小二从里头挤进来,苦着脸道:“大人……大人见谅,这里头已经有人了,要不大人等一等,待他们吃……”
啪,都虞侯一巴掌甩在小二脸上:“老子来店里吃饭,是看得起你这厮鸟,把位置腾出来,否则拆了你的店。”
一旁的几个禁军跟着起哄:“店家可知道这位军爷是谁?吓,说出来吓死你,这是马军司堂堂都虞侯,三衙里头,也是排的上号的人物,你得罪了他,还想不想在汴京营生?叫你们掌柜的来,赶人!”
那伙计挨了打,捂着脸吓得不敢吱声。周恒侧目过去,见对方是禁军,倒是卸下防备,好歹他从前也在殿前司行走,多少还认识些朋友,可是见到这都虞侯如此嚣张,便一时忍不住了,拍案而起,道:“这是客店不是你们马军司的,耍横,大人似乎走错了地方。”
几个武生倒是不愿惹是生非,有人拉了周恒的袖摆,低声道:“周校尉,算了吧,我们走便是,校规里明文规定,让我们不许惹是生非,大不了我们另寻一家店去吃。”
若是换了从前,周恒哪里还顾得这些,早就动手了,这个时候,终归少了几分胡闹,咬了咬唇,瞪了都虞侯一眼,将一锭银子抛在桌上:“会账,诸位校尉,我们走。”
校尉是学堂内的称呼,颇有些兄台的意思。
第449章 操家伙和你讲道理
随来的武生纷纷站起来,要随周恒走。
马军司的都虞侯大笑,却是抱着手拦在门口,嘲讽地笑道:“要走?没这么容易。”他指了指周恒,冷笑道:“本大人也是你瞪能的?瞧你这模样,倒像是看不惯本大人?”
这都虞侯挑着眉眼,似笑非笑,寻衅的意味极浓,他一见对方的装束便知道是殿前司来的,估计多半是殿前司的小鱼小虾米。
殿前司与马军司算是三衙里的一对冤家,一个如日中天,背后有高太尉做主,另一个司命拱卫宫禁,算是正牌子的天子亲军,势均力敌,难免会有摩擦,平时寻衅斗殴也是常有之事,偏偏两位都指挥使也不太管这事,斥责几句也就按下不提了,都指挥使大人都是这个态度,殴斗的事就愈演愈烈了,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都是常有的事,这都虞侯本就是高太尉的心腹,此时抱手冷笑,打定了主意,要给周恒等人一点颜色看看。
周恒这一下遏制不住怒火了,冷声道:“怎么?要打架?”
“打的就是你这狗才!”都虞侯一脚向周恒猛踹过去,周恒想不到对方玩阴的,一脚恰好踹中他的大腿,厄的一声向后仰倒。
“打!”这个时候同来的武生也怒了,纷纷抄起桌凳、碗碟,便朝着马军司的人猛砸过去。都虞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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