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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寒门天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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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今之计该当如何,还请大将军定夺。”锦袍银甲的袁绍满身血污地站在大将军何进的身后。

同样血迹斑斑一身伤痕还有曹操与袁术,他们二人并列在袁绍左右。

猛然睁开双眼,何进扬起巨剑朝城墙一挥。



巨剑嵌入石墙中,何进转过身望着袁绍,袁术,曹操,面无表情的何进,不怒自威,对着三人一字一字冷然道:“调兵全力守住北门,守不住,也要守,如果我们守不住,天子就有难了!那时,大汉的天,就要塌了!我们这些汉臣,还有什么立足容身之地?给我听好,临阵退缩者,杀!”

袁绍,袁术,曹操三人心中一禀,一脸慷慨激昂之色,躬身抱拳领命。

待三人退下后,何进再次转过身望向城外,黄巾军已经有目的地朝北门涌来,四万守军面对四十万黄巾军,还有悬念吗?

俯视城外密密麻麻的黄巾军,何进心中一片冰凉,尽管他始终面不改色。

此战能胜?恐怕要寄托于奇迹出现吧!

黄巾主力大军正对洛阳北门,此刻张宝喜形于色地骑在马上,朝伫立在战车上始终面色平静地张角说道:“将军,北门已破,只待耗尽城中守军,我太平道大势已定。”

嘴角浮现一丝浅笑,张角张开双眼望向天空,淡淡道:“传令下去,攻入洛阳后,首重是拿下皇宫,不能走漏任何一个皇室宗亲,尤其是那个皇帝,我要让他亲自跪在我太平道子民面前,然后再将他斩首,以正天道。其次,先将城中百官控制起来,反抗者,杀。”

“遵命。”张宝亲自拍马赶去各部传令,如今大事已定,张宝喜上眉梢,恨不得立马攻入洛阳,亲眼看着那昏庸的皇帝屁滚尿流的模样。

昂首仰望天空的张角此刻并未得意忘形,他知道,这是太平道荡平四海的第一步。

帝都沦陷,汉室倾覆,天下大乱。

太平道要走的路,还很长,很长……

奉孝,此刻你若在,该多好。

遥望洛阳北城门的张曼成急不可耐的朝着手下吼道:“冲!给本将军冲!冲进皇城,把汉帝给本将军擒来。”

黄巾将领们都知道,此时城门已开,攻入城中只是时间问题,为了抢功劳,自然要更加卖力,进了城后,谁能先把汉帝擒住,谁就捞到了天大的功劳!

正在张曼成呼喝着士兵们加快前进速度时,后方却传来一声震天爆喝。

“吴郡孙坚率江东子弟前来讨贼!逆贼还不下马受死!”

张曼成毫无惊惧,反倒是一愣,拉住缰绳后回首一瞧,一队千人骑兵冲杀而来,为首两骑居然一长一少,长者约莫三十出头,一身铠甲,手持一把古锭刀,少者不过十岁孩童,却也身穿铠甲,挥舞着一柄长戟。二人雄武过人,率领一千骑兵杀入黄巾阵中,所到之处,血雾漫天,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休要张狂,太平道将领张曼成在此!”张曼成掉头朝着孙坚就冲了过去。

孙坚所率骑兵本就是黄巾步卒的克星,加上勇武难敌,黄巾军片刻便死伤大片,孙坚斩杀普通士卒如屠猪宰狗,毫无成就感,见到黄巾将领前来拼杀,顿时精神一震,拍马迎去。

张曼成与孙坚两骑相冲,在交锋的瞬间兵器相撞,张曼成心中悚然惊叹着:好猛的力道。

他的内心读白却成了人生最后的感叹。



古锭刀不但在电光火石间砍断了张曼成手中的刀,更是顺势带走了张曼成的生命,血泉从张曼成的脖子喷天而起,一颗头颅在空中划过美妙的弧线落入乱军丛中。

“呸,如此不堪一击还是将领?我儿孙策都能三合斩你!”

张曼成与孙坚只打照面便被斩落,周围黄巾军一看顿时心胆俱裂,何况孙坚率领的骑兵骁勇无比,心中怯意更盛,不少外围黄巾士卒已经丢下兵器逃命去了。

洛阳城尽在眼前,只需片刻大局可定,但是黄巾军却没想到,四面八方出现了无数股军队对他们形成了包夹之势。

“幽州刺史刘焉率王师讨伐反贼!”

“中山靖王之后刘备奉诏讨贼!”

“燕人张翼德来也!”

“关羽在此,贼将还不束手就擒!”

……

“陶谦率丹阳兵前来讨贼!”

“辽西公孙瓒率白马义从奉诏杀贼!”

……

“凉州董卓率西凉铁骑遵诏前来护驾!”

……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张角看着大军突然陷入混乱,无数小股军队杀入黄巾军,眺望而去,那些部队少则千人,多则亦不到万人,只有一股从西北方向出现的队伍恐怕有三万左右骑兵,其余出现的队伍皆不足为惧,但是偏偏黄巾军如今乱作一团,完全失去了指挥调令。

“大哥,大哥。”张梁浑身是血地跑到张角面前。

“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张角目光冰冷,紧盯张梁。

张梁苍白无色的面孔露出惊恐之色,带着哭腔道:“四面八方出现了汉庭援军啊,那领头的人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啊,还有,来了数万铁骑,我们挡不住了,真的挡不住了。快下令撤军吧。”

“报!禀天公将军,张曼成战死。”传令官传来的消息让张角神情大变。

可接下来……

“报!彭脱战死!”

“报!韩忠战死!”

“报!赵弘战死!”

“报!张牛角重伤濒死!”

“报!孙夏战死!”

……

张角三兄弟都被接二连三的败报震惊得脸色煞白。



一口鲜血冲口而出,张角仰天倒下,张宝顺势将他抱住,口中急切地唤道:“大哥,大哥,你怎么样了?”

张角双目失神地望着天空,自言自语喃喃道:“一败涂地,一败涂地。奉孝,终究还是被你说中了。”

想起当日徐庶曾说黄巾军虽人多势众,却难以抵抗朝廷大军,倘若交锋,兵锋受挫后必兵败如山倒。如今形势不正如此吗?那几路援军加起来不过五六万兵马,而黄巾军可是至少还有四十万人,可现在,败亡的却是太平道。

“天不助我啊!天不助我啊!”张角忽然奋力向着天空咆哮起来。

口中还在溢出鲜血,张角却已经失去了任何求生意念,倘若能早一个时辰攻入洛阳城,如今战场上的局面绝不会如此。

“大哥,大哥,我们撤吧,日后卷土再来。”张宝焦急地俯视着怀中的张角,万分担忧。

张角惨笑着摇摇头道:“你们赶快撤吧,大哥大限已至,命不久矣。张宝,张梁,大哥恨啊,你我三兄弟从小颠沛流离,尝遍人间疾苦,看破世道炎凉,立志匡扶天下,救万民于水火,为何会功亏一篑?为何?那汉室皇帝又何德何能稳居高堂,做这万民之主?天子?天子?这天子究竟是天送来造福百姓的,还是上天派来折磨百姓的?”

张角猛然瞪大双眼,眼角血水顺着眼眶滑落,眸子渐渐暗淡下去,生命最后一刻,张角死死抓着张宝和张梁的手,朝天悲呼道:“奉孝,我不甘心啊!”

张宝紧紧抱住张角的尸体,张梁扑在张角尸体上,两兄弟嚎啕大哭,周围黄巾军也黯然垂泪。

太平道创始人大贤良师张角,就此陨落。

第二十二章 天生野心

帝都城破在即,守军浴血奋战却渐渐不敌,眼看黄巾军即将在这城门对峙中占据上风,只要打开更大的缺口,黄巾军即可蜂拥而入,席卷皇城。

城内杀声震天,城楼上的大将军何进已握紧了手中的巨剑,面无表情的他内心在挣扎。

帝都沦陷,我唯有自刎以谢皇恩。

黄巾贼是平民造反,倘若杀入皇城,上至天子,下至百官,恐怕都不得好死。

何进身为大将军,执掌天下兵马,可谓权势滔天,临危受难于社稷将倾之际,这本就是一场赌博。

世间鄙夷何进乃一屠夫莽汉,凭妹妹姿色而窃据高位,何进自己也承认,没有妹妹何皇后的枕边风,他绝不可能攀登上大将军的宝座,但是屠户一说,他深为不屑。

祖上的确是屠户,可何进自小学文习武,比之士族豪门子弟有过之无不及。

缓缓抬起手中巨剑,何进知道北城门快守不住了,黄巾军步步紧逼,一步的进退,足以决定胜败。

回首望向雄伟的长乐宫,何进闭目暗暗道:陛下,臣已尽力,今生皇恩,唯有来生再报。

再想到朝中文武与深受帝宠的宦官,何进露出一个玩味而嘲讽的笑容。

此危亡之刻,文武百官在做什么?宦官常侍又在做什么?唯有我何进挺身而出,替天子把守这最后一道防线!

我虽败,却无愧于陛下!

我何进,不会乞降逃命,因为我是,执掌天下兵马的大将军!

黄巾军已冲破北门防线,只需片刻就会杀入帝都,何进深知大势已去,长叹一声,扬起巨剑,打算自刎殉国。

千钧一发之际,何进停下了动作,因为他的眼角看到了城外黄巾军的后方,突然出现了一股骑兵,那骑兵犹如一条游蛇在黄巾军中左冲右撞,生生将黄巾军数万人的军队冲散,搅得天翻地覆。

救兵?

何进放下巨剑,站在城头俯瞰整个战场,此时此刻,不知从何处冒出了数支援军,而这些援军几乎清一色骑兵,猛烈冲杀之下,黄巾军死亡无数。

而战场的西北方,数万铁甲战骑奔袭而来,气焰震天,数万骏马奋蹄奔腾之下,地动山摇,势如雷霆。

浑身血污,盔甲残破的曹操奔上城楼,见到何进后急切地说道:“大将军,援军到了!”

何进雄心复燃,手扶城墙,兴奋道:“好好好!援军都是从何而来?”

曹操如实答道:“吴郡孙氏率江东子弟千骑,陶谦率八千丹阳兵,辽西公孙瓒率三千白马义从,幽州刘焉率军一万,凉州董卓率西凉铁骑三万。”

望着那从西北而来的数万铁骑势不可挡,黄巾军兵败如山倒,何进心中激昂难以平复:董仲颖,你救了本将军和大汉啊!

“大将军,请让末将率领城中守军从东西南三门出门接应援军,此时黄巾军败局已定,正是赶尽杀绝的天赐良机。”曹操请战。

何进也知道这是逆转战局的时刻,所以也不犹豫,传令道:“曹操听令,命你率五千人马从南门出城迎敌,传令袁绍带五千人马从东门出战,传令袁术带五千人马从西门出战迎敌,务必将黄巾反贼一网打尽!”

不多时,洛阳城另外三门大开,曹操,袁绍,袁术纷纷各自领军出门迎敌,此时战场胜负已经扭转,黄巾军毫无抵抗之力,纷纷只顾逃命而去,何况张角已经身亡,张梁与张宝传令各部撤军,至于撤向何处,他们根本没有想过。

……

黄巾军六十万围攻洛阳,眼看汉室将倾,却功败垂成,最终溃不成军,四散逃命。

若是郭嘉在此,定会感叹:风云际会,枭雄并起,日后的八方诸侯,终究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刻,登上了历史舞台,人谋,始终敌不过天意。

浩浩荡荡的黄巾造反被火速镇压,尽管此后数年各地仍然有黄巾余孽作乱,但都不成气候,太平道谋划十数年意图颠覆汉室的起义,在洛阳城外落下帷幕。

……

十日之后,颍川

深夜的郊外,郭嘉盘腿而坐,饮酒消愁,伴着凉风,发丝轻扬飞舞。

左慈,戏志才,徐庶不约而同来到了郭嘉的身后,三人皆是一脸担忧之色。

“小太公,大贤良师已经归天了。”

此刻虽然颍川得到了黄巾军兵败洛阳城下的消息,但实际上并不知道详细的情况,大致上只是了解到董卓,刘焉,公孙瓒,陶谦等各路援军及时赶到洛阳城下,解了帝都之围。

但是左慈夜观天象,推算出张角败亡,这几日隐而不说,现在忍不住,终究还是告知了郭嘉。

郭嘉没有说话,垂下的脑袋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下巴尖隐隐有晶莹泪滴坠落。

士为知己者死,郭嘉前世不明白,现在却懂了。

在东汉末年十四年的经历让他懂得了这个世道的艰难,深刻感受到了阶级的刻薄。

寒门子弟想要出人头地简直难比登天,在士族面前连最基本的尊重时常都得不到。

世间知郭嘉有才华者,并非屈指可数。可这些人又怎样对待郭嘉的呢?

徐庶,戏志才同出寒门,推心置腹引为知己无可厚非。

荀家待郭嘉至诚至真,可士族与寒门之间那条看不见摸不着的鸿沟始终存在。

这个时代是士族垄断着仕途,士族处处打压寒门子弟也并非嫉贤妒能,不过是为了家族利益罢了。

郭嘉想要得到荀家支持,除非拜入荀家门下,将来出仕,才有可能得到荀家的举荐,倘真如此,郭嘉从寒门跨入士族集团,身份地位将瞬间转变,但他的立场也将为之转变。

正是这个原因,郭嘉虽与荀家俊杰私交颇深,却也时刻保持着距离。

而豪门大户甄家的赏识也让郭嘉感动,但仅仅是感动,论其本质,郭嘉深刻明白,甄家也是想招揽他,为甄家所用,否则甄逸岂会将女儿指婚给他?豪门婚嫁皆利益驱使,成人之美只是天真的妄想罢了。

唯有张角爱惜郭嘉之才,甚至想要将毕生基业传给郭嘉,这让郭嘉除了感动之外,更有难以诉说的激动。

寒门子弟怀才不遇者车载斗量,而太平道基业大的难以想象,张角竟肯托付重任给郭嘉,足见其诚,也恰好说明张角知道郭嘉的才华有多么高,这一点,郭嘉与张角心照不宣,却都心意相通。

只可惜时运不济,郭嘉命中注定的伯乐不是张角,但是这份情义足以让郭嘉铭记一生。

拭去眼角泪珠,郭嘉仰起头看向左慈,戏志才,徐庶,轻声道:“嘉叫各位见笑了。”

三人各自摇了摇头,看到郭嘉振作起来,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左慈转身离去,戏志才和徐庶在郭嘉面前坐下。

“如今帝都之围已解,太平道造反也大势已去,此次不远千里赶去帝都解围的人马,看来会得到天子重用。”徐庶感慨不已,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四方英雄云集,那副场景,何等壮观。

喝了口酒,郭嘉却抹嘴冷笑道:“哼,狼子野心之辈。太平道造反,天下焉有安乐之土?自家一亩三分地况且不太平,却奔赴洛阳解帝都之难?还不是妄图借机竖立名望,掌权上位。”

戏志才与徐庶相视一愣,而后露出释然之色,徐庶叹服道:“奉孝一言惊醒梦中人,以奉孝所见,这些人能得逞吗?”

郭嘉微微一叹,说:“此一战必传诵天下,而此战脱颖而出的英雄人物也将名扬四海,这天下皆知的英雄之名,这些人自然收入囊中,谁也取不走,不过,他们若是想入朝掌权,那是痴心妄想。要不了多久,这些人从哪儿来,还得回哪儿去。”

戏志才却不同意郭嘉的说法,反驳道:“奉孝此言差矣,若天子不重用这些赶来救驾的忠臣,试问若是日后旧事重演,谁又会来替天子解难排忧呢?”

郭嘉轻笑耸肩,不置可否地撇撇嘴,随即问道:“那我问你,朝中权力落在何人之手?”

戏志才思量片刻后说道:“如今朝中大权尽落宦官与外戚之手。”

郭嘉继而说道:“桓帝时,第一次党锢之祸便夺了朝臣大权,灵帝登基时,第二次党锢之祸更令朝中士族雪上加霜,而如今,宦官与外戚专权,士族会甘心吗?张角起兵冀州时,灵帝便下令解禁党锢,如今士族眼看有了兴复的苗头,他们会把机会送给董卓,公孙瓒,刘焉等人?宦官也深知一旦他们失去权力将是什么下场,宦官会给他人机会吗?再说外戚,大将军此战守洛阳不失,威望如日中天,灵帝将帝都安危交托给大将军,而大将军也不负天子所托,你们说,天子会削大将军的权吗?如果不会,那么外人又怎有空隙入朝掌权?”

听完郭嘉的分析,戏志才哑口无言,而徐庶则忧虑地说道:“这些率军千里赶赴洛阳的有功之臣若是遭到冷落,必心生不满,若回了各自属地,恐生不臣之心。”

郭嘉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些都是天生的野心家,恰逢乱世,顺势而起。”

第二十三章 各怀鬼胎

帝都大难化解之后,士民欢声震天,汉灵帝更是在长乐宫大摆酒宴,与百官同庆。

酒宴深夜结束,百官群臣相继回府,而刘焉这个从外地而来的大功臣只能回到临时住所。

一回到房中,刘焉就气急败坏地摔砸屋中摆设,甚至拔剑刺入墙壁之内。

“谁?”

正怒火中烧的刘焉察觉门外有人,冷静下来,沉声喝道。

“小侄刘备拜见叔父。”门外传来刘备沉稳的声音。

刘焉压下心中怒意,将刘备请了进屋。

一屋狼藉,刘备视而不见,径自跪坐在了刘焉的面前,垂首淡淡道:“叔父可有烦心事?”

刘焉此刻表情平静,闻言回道:“陛下重赏于我,我又怎会有烦心事?”

这就是典型的口不对心了,但是刘焉说的反话却点出了要害所在。

刘备是聪明人,也猜到了刘焉是因得不到天子的重用而发怒,尽管赏赐不少,加官晋爵,可钱财身外物,官爵也是闲散虚职,自然心中不甘了。

“叔父不日将返回幽州,可黄巾作乱,幽州各郡县官吏望风而逃者不在少数,叔父何不禀明陛下如今形势,刺史权轻,欲平乱贼,可令刺史总领一州军政之权,如此,一州之地,统军平乱事半功倍,清选贤才,以居其任。只需短时,天下即可恢复太平。”

听完刘备的建议,刘焉蓦然睁大双眼,神色郑重,心中思虑万千:若我总领一州军政大权,既可养兵自重,不惧内乱外患,又可笼络士族出任郡县官吏为我所用,进退有据,堪比裂土称王。

但是如此一来,倘若各州不听朝廷调遣,大汉江山便万劫不复!

刘焉心思百转,权衡利弊,最终冒出一个念头:我刘焉乃汉室宗亲,倘若他日有不臣之人割据称王,我刘焉自然高举汉室大旗兴兵讨伐,那时,既可扩张属地,若是天子势孤,这万里江山,我刘焉岂不是能够……

刘备缓步退出刘焉房中,待关上房门后,刘备趁着夜色仰望空中残月,一双深邃精明的眸子绽出不为人知的色彩。

与此同时,司空袁逢的府中,袁逢与袁绍相对而坐。

这二人是亲生父子,但袁逢已将袁绍过继了兄弟。

豪饮一夜的袁绍此刻已经酒醒了大半,知道父亲深夜将自己唤至府中并且遣退下人,定是有要事相谈。

袁逢一直望着外貌英武不凡的袁绍,袁绍只低头饮茶,醒醒脑子,并不出言询问。

良久,袁逢抚须一叹,说:“本初,倘若日后公路有难,你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袁绍大惊失色,急忙道:“公路乃我从弟,骨肉至亲,我岂会坐视他蒙难?父亲此言何意?”

汝南袁家到了袁绍这一代,能够令人高看几眼的也只有袁绍与袁术了,而袁绍是庶子,袁术是嫡子,二人若日后相争,必使袁家元气大伤。作为二人的父亲,袁逢内心也清楚袁术对袁绍面服心不服,袁绍素有大志,恐怕也不会将袁家嫡子袁术放在眼里。

这个话题,袁逢暂且放下,他缓缓说道:“本初,这几年你在洛阳的所作所为,我们这些长辈都看在眼里。数年前你广结名士,颇有战国公子之风。可你却忘了我袁家时刻处在风口浪尖,当日便有小人上表天子说你蓄养死士意图不轨,险些令我袁家身处险地。”

“父亲,我,我……”袁绍百口莫辩,他喜好结交天下名士没错,却丝毫没有蓄养死士的意图,那几年,他袁绍得了不少文人雅士的好评,赞他礼贤下士,风度过人。

袁逢摆摆手示意袁绍不必惊慌,继而说道:“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诫你要审时度势,而你广结名士的作为,为父和你的叔伯甚感欣慰。如今陛下卖官售爵,我袁家有四世三公的美誉,但如今三公之位,钱帛换购,唾手可得。长久下去,我袁家势必衰落,因此,我今日唤你来,是想将振兴袁家的重任交托与你。”

内心狂喜面上却一副惊容的袁绍道:“孩儿何德何能担此大任?”

任谁都知道这是谦恭之辞,袁逢也不愿在旁枝末节多费唇舌,继续说道:“你私交好友曹阿瞒乃非常之人,他日若能成你臂膀固然是好,若不能为你所用,尽早除之。”

见到袁绍面露疑惑之色,袁逢解释道:“那曹阿瞒虽是阉宦之后,但志向不小。早年他杖毙蹇硕之叔,赢得士林一片赞誉,近年他数次被贬也是因他为当年党锢之祸而翻案,由此可见,此人不但要与阉宦划清界限,更是要赢得士族支持。梁国桥玄,南阳何顒,汝南许劭皆对曹阿瞒另眼相看,称其有安邦定国之才。”

袁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懂的是曹操比他出色,尽管内心并不承认,可父亲就是这么认为的,他不懂的是曹操既然有安邦定国的才干,为何要除掉他?于汉室有助,于江山社稷有利啊。

接下来袁逢的话解开了他的疑惑,袁逢说:“黄巾虽平,阉宦犹在,十常侍把持朝中大权,大将军作为外戚自然不甘,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将是两者之间的明争暗斗了。本初,四海纷乱,江山不平,乱世将至,外戚与宦官只顾在朝中争权夺利,为父却希望你将眼光,投向朝廷之外,这万里江山之中。”

袁绍心头剧震,他已经深刻感受到了父亲这句话的深意。

袁逢同样目光如炬地直视着袁绍,见他神色,欣慰地浮起一抹微笑,说:“先帝与陛下重用宦官外戚,将士族批为乱党,天下士族门阀皆心生怨愤,我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只待时机一到,便可登高一呼,天下有志之士必将争相投效!”

呆呆地望着父亲在自己面前握住的拳头,那澎湃的气势哪像一个儒雅文士会有的?袁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父亲,此时此刻,他躬身一拜,郑重而谦卑地说道:“请父亲教我。”

袁逢将袁绍扶起,严肃地说道:“十常侍与大将军之争,你可在暗中推波助澜,待两方生死不休之际,你可自立门庭,待两败俱伤时,一举上位。”

袁绍忽现愁容,问:“这两方虽势同水火,却不见得会生死相搏,此事难为。”

袁逢却郑重地摇了摇头,同时手指指了指屋顶。

袁绍即刻会意,心惊不已。

陛下殡天?再一想,恍然大悟!

天子膝下两子,长子刘辩乃何后所生,次子刘协乃王美人所生,若陛下殡天,储位之争将事关两方身家性命。

不过,袁绍还是心存顾虑,说:“可陛下未过而立之年……”

此时汉灵帝连三十岁都没到呢,到了明年才刚满三十,就算他再短命,袁绍此刻也只敢设想天子四旬才会去世。

可是袁逢却低声道:“天子虽正当壮年,龙体却每况愈下,不出十年,恐辞世归天。”

袁绍目瞪口呆,再也说不出什么。

袁逢最后嘱咐道:“本初,袁家盛衰皆交托于你了,千万记得,若天赐良机,不要犹豫,你登高一呼,天下士族必以我袁家为首,只要你一手掌握兵权,一手掌握士族,天下尽在袁家囊中,那时,若天命在我袁家,你便自取,若不在,你就效仿齐桓晋文即可。”

袁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状态走出司空府的。

与父亲的密谈让袁绍在心中埋下了野心的种子,他不禁在心中想道:我袁绍原本不过只想做一个效忠汉室的大将军,我袁家也能有机会问鼎天下?

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但是袁绍今天听了父亲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他的眼界和志向,有了本质的变化。

帝都之危虽化解了,可各地还是有叛乱需要平定,那些在洛阳之战崭露头角的英雄豪杰如今都各自领兵离去。

董卓怀着难以平复的怨气返回凉州,更是将大将军送他的宝剑丢弃荒野。

陶谦和公孙瓒同样愤愤不平地离去。

有人欢喜有人愁。

孙坚带着江东子弟志得意满地去长沙上任,本来只想讨个吴郡太守,却没想到坐上了荆州长沙的太守。

在归途路上都情不自禁咧嘴轻笑的刘焉显然是最为高兴的,他现在已经不是幽州刺史了,而是幽州牧,总领军政大权,跟着他一同返回的刘关张只有刘备捞了个平原令的芝麻小官。

黄巾之乱后,天子下诏将各州刺史改为州牧,州牧总领一州军政事务。

在颍川得到消息的郭嘉听了之后哈哈大笑,心中暗道:汉帝自掘坟墓,州牧权力如此之大,时日一久,各州牧必定拥兵自重,不听朝廷号令,那时,汉朝江山也就名存实亡了。

第二十四章 一文不值

自黄巾之乱后又过了三年,这三年中天下发生不少大事,譬如冀州牧王芬与许攸合谋意欲弑君,邀曹操共襄大义却遭拒绝,最终事情败露,王芬满门被诛,许攸潜逃,而汉灵帝也愈发感到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于是在皇城新建西园军,虽名义上是蹇硕是总揽大权,可西园八校尉中有七位是士族中人,其中就包括曹操和袁绍。

各地仍有黄巾余孽作乱,你方唱罢我登场,不光是平民造反,就是官吏也不甘寂寞妄图揭竿而起,世道是愈加纷乱不安了。

而郭嘉的周围也发生了不少事情,戏志才成亲,未来老丈人甄逸病逝,郭嘉与甄姜的婚事因此拖延。而荀家随着党锢解禁也重新在朝堂崛起。

夏秋更替之际,颍川一带大雾弥漫,一日清晨,郭嘉收拾好行装,提上宝剑走出房门,门外站着八位少年郎。

左侧四人年纪约十四,虽相貌平平,却气度隐然,喜怒不形于色,他们四人都是孤儿,无名无姓,后来在学堂中脱颖而出,如今也是文采风流,学识过人的少年俊彦,他们跟着郭嘉一同姓郭,分别叫:郭修,郭齐,郭治,郭平。

取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修齐治平四字。

来到最年长的郭修面前,郭嘉见他肩上有些尘埃,于是伸手为他擦去,再整理仪装,一边动作一边说道:“郭修,我不在时,你作为兄长要以身作则,一方面要照顾好家中老幼,另一方面要亲自督导弟弟们的学业,千万不可怠慢,学海无涯苦作舟,不进则退,希望你铭记于心。”

“小太公教诲,郭修终身不敢忘却半分。”郭修深受感动。

其他人将郭嘉的动作看在眼里也和郭修感同身受,他们本是孤苦贫民,承蒙上天眷顾,不但得到了郭嘉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幸得到郭嘉和戏志才以及徐庶的亲自教导,这份恩情一生难报,如今郭嘉交托重担于他们,怎敢怠慢,必鞠躬尽瘁。

郭嘉淡淡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另外四名白衣少年一同牵了马匹,乘着大雾缓缓离去。

烟蒙浩渺,五名白衣少年扬长而去,瞬间便消失在了大雾中,郭修四人驻足目送良久才作罢。

郭嘉带走的四名白衣少年是四兄弟,姓萧,因父母目不识丁所以并没有名,后来被左慈教导武艺时发现这四兄弟根骨不俗,夸赞为练武奇才,数年调教下来,确实成就斐然,至少郭嘉单打独斗面对四兄弟任何一个必败无疑。

郭嘉虽然不是天生练武的料子,可他十岁前就有规律地做着强身健体的运动,十岁之后有了左慈指点,七年下来,也算小有成果,虽不可能有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本事,但好歹郭嘉自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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