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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寒门天下-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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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郭嘉送出府外,大乔回到屋中,看见小乔在整理着被郭嘉揉乱的发丝,只见妹妹撅着嘴娇声道:“姐姐,你说将军为何把我当孩子?”

大乔一愣,反问:“何出此言?”

好不容易把凌乱的发丝梳理整齐,小乔嘟着嘴说道:“将军每次见到烨儿,就是三个动作,抱起烨儿,亲一口烨儿,然后抚摸烨儿的头发。”

哑然失笑的大乔朝内堂走去,边走边笑道:“那你应该高兴啊,说不定下一次,将军就抱起你然后亲你了。”

“姐姐,你敢笑我!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吗?别跑啊!”

……

为郭嘉揭竿造反可谓倾家荡产的甄家如今的宅子还算阔气,郭嘉抱着儿子上门时,甄豫带着兄弟俩亲自来迎,甄俨和甄尧与郭嘉刚分别不久,见到主公上门,行礼恭敬叫声主公,甄豫也尊敬地叫了一声大将军。

郭嘉跨入甄家府门后就拽住甄豫胳膊朝里面走,笑道:“子和与子修(甄俨表字)在益州府做官,他们要给我行礼,我受了,兄长你就千万别再行礼了,什么大将军,没有兄长,哪有我今日?你还是叫我奉孝吧,要不然,甄家以后我都不敢上门了。”

跟进了自己家一样的郭嘉拽着甄豫就朝大堂走去,甄豫哭笑不得,不过被郭嘉这么一闹,倒也恢复了往日朋友论交时的洒脱。

“这大江南北的甄家酒肆都关门了,我可是半年多没喝过一口醉仙了,你们可别告诉我甄家没存货哦。”

进了大堂就朝客席一坐,郭嘉放下郭烨后,左右瞧了瞧,忽然低声朝甄豫问道:“兄长,你娘在后院吗?千万别惊动她老人家,我坐坐就走。”

现在郭嘉是一怕蔡邕那张恨得牙疼的脸,二就是怕甄老夫人那张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估计甄老夫人做梦都喊着让郭嘉还钱呢。

甄豫真是服了郭嘉,笑道:“我娘与蔡公一同去峨眉山求神祈福去了。”

郭嘉恍然大悟一般拉长着尾音“哦”,脸上渐渐有了喜色,朝甄豫眨眨眼,故作质问:“那兄长还等什么?把姜儿也叫出来吧,咱们推杯换盏,一醉方休。”

遥想起了当年郭嘉小住甄家的半年中,甄豫与郭嘉,徐庶,以及甄姜,几乎都是被郭嘉带坏了,当下大儒来批判必定是放浪形骸,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外出郊游,打野味喝烈酒,肆无忌惮地笑闹于天地之间,那时,应该就是黄巾之乱前最后的宁静吧。

甄豫感慨万千,眼前郭嘉似乎又有了当年几分放浪不羁的神采,于是也有了兴致,招呼两位弟弟去将甄姜唤来,再让下人送上珍藏的醉仙与美味佳肴。

嫌矮桌小,郭嘉呼呼啦啦拼了三张桌在一起,朝庭院中的萧仁与萧义招招手,吆喝道:“来来来,一起喝酒,暖暖身子,哎,你们俩跟我多久了,难道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别磨磨蹭蹭,赶快进来。”

萧仁与萧义随着郭嘉游历天下时便与他同吃同宿,可现在郭嘉是主公,心中也存了君臣之礼,不过郭嘉催促他们,也算是命令吧,不能不从。

酒宴很快摆满桌上,盘腿坐在桌前的郭嘉瞧见甄姜羞羞答答地走来,婀娜聘婷,莲步生花,可郭嘉却朗声笑道:“甄家大小姐,当年我郭嘉夜深人静时如同采花贼一般翻墙入院,你可不是这般扭捏的作态啊,不知是谁一惊一乍要将我这个登徒子送去见官的。”

甄家三兄弟听了之后哄然大笑,只见甄姜羞怒交加,酝酿了半天与郭嘉重逢的激动都随着众人的笑声变成了嗔怒,趋步来到郭嘉身后,甄姜绷着脸,双眼瞪着郭嘉,可很快,却又变成了轻淡的笑容,眼神就是凌厉不起来,流韵柔柔,泪水盈眶,笑着笑着却想放声大哭。

两年多以前,郭嘉从甄家离去后,甄姜就再未见过郭嘉一眼,就算是来了成都之后,郭嘉公事缠身,甄姜恪守妇德,二人却也是一面未见,今日,时过境迁,幻想中诗情画意的重逢一刻,却被郭嘉胡搅蛮缠变成了闹剧一般。

可听着郭嘉的话,看着郭嘉放浪的姿态,一颗沉寂的心为何会颤动得如此猛烈?几乎令人窒息一般。

“姜儿,来,为我斟酒。”郭嘉顺其自然地将甄姜拉到自己身旁,在郭嘉另一旁的郭烨好奇地盯着甄姜。

甄姜顺从地为郭嘉满上一杯酒,而后只见郭嘉举起酒杯朝众人一敬,朗声道:“诸位都是我视为骨肉兄弟的至交,今日,这里没有主公与臣子,只有我的兄长,我的贤弟,还有她,我的贤妻,我们是一家人,来来来,满饮此杯!”

甄家三兄弟与萧仁萧义,可都是十分了解郭嘉的作风,今日要是不尽兴的话,恐怕难以交待啦。

一场欢饮伴随着众人的欢声笑语直至深夜才落下帷幕。

第四十八章 好自为之

在甄府开怀畅饮的郭嘉离去时已是深夜,虽未酩酊大醉,但也有了七分醉意。

萧仁与萧义饮酒节制,抱着已经酣睡的郭烨随郭嘉一同返回大将军府。'搜索最新更新尽在。huaixiu。bsp;  让随行的亲卫都下去休息后,郭嘉迈着虚浮的脚步走回卧室,关上房门走到床边准备脱衣,惺忪的醉眼却突然睁大,打起了几分精神。

床榻上侧卧着曲线婀娜的女子,粉衣罗裙略有松散,雪白脖颈往下的肌肤被微开的领口所遮掩,隆起的双峰撑着衣衫勾勒出美妙的轮廓。

除掉鞋袜后蹑手蹑脚躺上床,侧身正对那犹如海棠春睡的女子,郭嘉探出一手,绕到了女子滚圆的隆臀上,轻轻揉搓。

嘤咛

女子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发出一声娇羞的声音,淡薄的朱唇微微张开,皓齿伴着一丝唾液在烛光映照下泛着点点荧光,郭嘉揉搓的动作更大,脑袋也凑上去,贪婪地吻住诱惑的双唇。

睡梦中的女子忽然轻蹙柳眉,却又很快舒展开来,清柔的脸蛋儿浮现淡淡妩媚的笑意。

如藕玉臂搭上郭嘉的肩头,在郭嘉自己都喘不上气时撤回身子后,女子终于睁开秋波暗涌的眸子。

“还以为夫君今夜会在甄家过夜哩。”

郭嘉抵住蔡琰光洁的额头,四目相对,说:“媳妇儿,今天我……”

话还未说完,蔡琰瞧见他那副正经的样子,也猜到他要说什么,于是主动吻住郭嘉,丁香撩拨数下后缩回去,咬了咬下唇后柔声道:“夫君什么都不要说了,妾身以后都不敢自作主张啦。”

郭嘉一翻身将蔡琰压在身下,俯身在她身上深深一嗅,独特的幽香如同百花芬芳令人沉醉。

解开蔡琰身上丝质粉衣,又将亵衣解开,随手一抛,郭嘉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古怪。

肤若凝脂,光洁无垢,蔡琰裸着上身,媚眼如丝,霞飞双颊,双臂遮挡在胸前,却呈现出一幅若隐若现的景象。

发现郭嘉并无下一步的动作,蔡琰用微不可闻的娇羞语气唤道:“夫君,你,你还等什么?”

郭嘉腰肢一弯,双手撑在蔡琰两侧,俯身近距离盯着蔡琰,问:“你的肚兜儿呢?”

“肚兜儿?”蔡琰傻眼了。

郭嘉挠挠头,继而问道:“抱腹,缚胸。”

蔡琰恍然大悟,涨红着脸低声道:“沐浴之后,就未穿戴。”

还不是为了方便你……

郭嘉露出一副可惜的神色,凝视着蔡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我最喜欢看你穿着肚兜儿的样子吗?尤其是那一款凤戏牡丹,啧啧……”

此时上身裸露的蔡琰又羞又气,更加哭笑不得,作势挣扎要起身穿衣,郭嘉拦住她,莫名其妙地问道:“你去哪儿?”

蔡琰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说:“回去穿缚胸给夫君看。”

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掰开她掩在胸前的双手朝两边一按,郭嘉看着那颤动掀起的峰峦波浪,笑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走?真要让你回去再来,不是你有病,那就是我不是男人了。”

满室皆春,娇吟轻啼回荡在暧昧烛光下的卧室中。

两日后,郭嘉在府中处理政事。

响应徐和叛乱的士族豪族首领都被处斩,直系子嗣也都被关押进了大牢之中,暗中关注成都动向的益州士族豪族还未有反应,估计也在犹豫吧。

郭嘉算是从轻发落了,造反失败没有被夷三族,还能苛求什么?

当然,必定也有想要继续造反的人,但只要不是益州全境的士族豪族勾结在一起叛乱,郭嘉就不怕,他的策略很简单,逐步打压士族豪族,分而化之,徐徐图之,打压到一定程度后,再雷霆一击。

正批阅着关于造反豪族家产充公的文书,郭嘉看得十分仔细,豪族家产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但既然赦免了造反宗族内的一些人,肯定也要留下一部分财产给他们,留得少,他们会继续反,留的多,不能给予伤筋错骨的打击,又显得处罚太轻,所以这个度量火候,郭嘉亲自来拿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徐庶趋步进入议事堂中,朝坐在主位上的郭嘉垂首道:“主公,张白骑到了。”

将毛笔一丢,郭嘉托着下巴望向徐庶,轻声问道:“元直,张白骑在涪陵郡究竟做了些什么?”

徐庶回道:“据探子回报,张白骑在涪陵郡也曾征兵,不过后来都放归乡里,前些日子张白骑与许多豪族私交甚密,收了不少馈赠,还一度与秦家嫡系女子结下婚约,后来主公撤军回成都,张白骑立刻退婚,并且与士族豪族断绝往来。”

郭嘉随手拿起一份竹简,在手中敲了敲后问道:“涪陵郡在他的治下,民生如何?”

徐庶答道:“张白骑除了征兵之外,再无扰民之举,麾下将士严守军纪,涪陵郡的百姓对张白骑并无怨言,张白骑放归三千征来的兵丁后还特意送去了些钱粮作为补偿。”

郭嘉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至少张白骑还是个聪明人,只要痛改前非,悬崖勒马,郭嘉还是会善待他的。

激反徐和与张白骑,两人的反应截然不同,下场,自然也就天差地别了。

放下竹简,白衣锦袍的郭嘉起身朝外走去。

议事堂外的阶梯下,张白骑只穿着粗布白裤,垂首跪着,背负荆条,背后皮开肉绽,纵横交错的伤口有的结成了血痂,有的却还渗着血珠。

临近寒冬腊月天,光着膀子必定寒冷无比,张白骑不但负荆请罪,更是自罚了三十军棍,背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足以证明这三十军棍并非作假。

负手而立走出的郭嘉瞧见张白骑这幅样子,面无表情,心中却有些不忍,缓缓走到张白骑面前,寒风萧瑟,张白骑咬牙忍着巨痛与寒冷,不敢抬头去看郭嘉,但他知道郭嘉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伏地一拜,头磕在地面并不抬起。

“张白骑罪该万死,请主公治罪。”

长叹一声,郭嘉轻轻问道:“你犯了何罪?”

惶恐不安,话音颤抖,张白骑痛哭流涕地说道:“主公三令五申要与民秋毫无犯,末将却征兵扰民,与主公命令背道而驰,实乃罪过,末将一时糊涂,铸成大错,请主公降罪。”

其实张白骑很冤枉,他是瞧见司马俱征兵了,自己也不甘落后,所以也下令征兵,实际上他在涪陵郡就像是过上了地主的日子,将治军交给手下亲信,郭嘉不会纵容手下欺男霸女,这个张白骑心知肚明,因此他下令麾下将士自我约束,有犯了事的,张白骑也都小惩大诫一番,而他自己,窝在太守府里每天喝点儿酒,听曲观舞,过的十分滋润。

司马俱的死讯传来后,张白骑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开始正视军法条例,征兵?那是将领能够自己做主的吗?一时昏了头不能一错再错,郭嘉是不是仁君贤君,张白骑不好说,但郭嘉杀伐果决,谋而后动的印象已然深入人心。

徐和要造反,派人来邀请张白骑入伙,张白骑二话不说斩了来人,把人头直接送往成都。

秦家也派人来劝说造反,张白骑毫不犹豫将秦家派来涪陵郡的人全杀了。

这些做完,徐和兵败成都的消息也传来了,张白骑纵然已经划清了与益州士族的界限,也安分守己表示忠心,但他还是怕,他料不准郭嘉会不会拿他开刀,司马俱死了,徐和多半也必死无疑,黄巾将领中张燕从投效郭嘉的第一天就被郭嘉看重,张燕也全心全意为郭嘉效力,张白骑怕自己人头不保,于是负荆请罪,下场再惨,命应该能保住吧。

其实郭嘉这两日也心绪不宁,他担心张白骑真给了他一个必须痛下杀手的理由。

黄巾余部四将,司马俱御下不严恶贯满盈被他杀了,徐和造反兵败也被他杀了,张白骑如果落得同样下场,太平军中出身黄巾的将士们恐怕会心寒呐。

不论该不该杀,杀了之后又有没有人拍手称快,那些将他视为反贼的诸侯们定会大肆宣扬他擅杀功臣的暴行,听风是雨的人恐怕对他的敌对与排斥又重了一分,有志之士止步益州,郭嘉想要招贤纳士也孤掌难鸣。

现在的局面,是郭嘉喜得乐见的,公布了司马俱在巴东郡的恶行,徐和贸然造反已无须再论,张白骑负荆请罪,郭嘉心中暗喜,瞧见张白骑亲口认错,并且重罚自己打了军棍,足见其诚心了。

伸出双手弯腰将张白骑扶起,将他额前散乱的发丝撩开两边,郭嘉动容道:“张将军,有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一念之差并未造成恶劣后果,现如今你也已经惩戒了自己,我心甚慰,却也沉痛难当,司马将军与徐将军的所作所为令我痛彻心扉,大业未成却有兄弟辞世,我是心如刀绞啊。张将军,你快去治伤吧,在成都养好身子,再返回涪陵郡。”

张白骑卸下荆条,泪如雨下地朝郭嘉感恩一拜,垂首倒退数步后转身离开了大将军府。

在郭嘉身后立在大堂门槛处的徐庶微微眯起眼睛望着张白骑血肉模糊的背影,心中轻叹。

张白骑,好自为之。

第四十九章 科举取士

太平军中隐患消除之后,郭嘉下一步的动作就是从士农工商着手进行改革。

但凡变法,无不是触犯权贵利益,但从根源来看,统治阶级内部如果不是腐朽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若不是政策已无法适应时代需求,谁又会愚蠢到与统治阶级对着干?

要是太平盛世,郭嘉想要变法,那是找死,因为被侵犯了利益的阶级戮力合心定会让他不得好死,可现在天下大乱,诸侯割据,形势与春秋战国时倒有几分相似,而那时,率先变法领先敌方一步的诸侯国,都能从中受益,强盛一时。

举孝廉茂才在西汉初年的确对大汉强盛有功不可没的作用,但随着统治阶级的腐朽,宦官与外戚轮流把持朝政后,举孝廉的取士之途便成了门阀兴起的土壤,举荐才士也成了以权谋私的途径。

最终门阀强盛,到魏晋时期有了九品中正制后,则出现了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的局面。

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

郭嘉想要变法,走在时代前沿,却也如走钢丝般命悬一线。

也因此,他每一个决定都要小心谨慎,对待益州士族是先招抚,后示弱,等待机会逐步削弱打压,最后再完全拔除这颗毒瘤。

在刘焉入主益州时就曾经打压过益州豪强,加上贾龙叛乱,刘焉残酷镇压,对益州士族造成重创,郭嘉入主后两方相安无事,可借着荆州之败铩羽而归的机会,激反了徐和,给了益州士族一个机会,的确有不要命的跳出来为徐和摇旗呐喊,郭嘉就有了借口向益州士族发难,而这一次,手腕也并不残酷,如同抽丝剥茧一般逐步削弱益州士族的势力,在造反平息以后,处置了不少益州士族豪族,经历了刘焉与郭嘉先后两次打压的益州士族这时,想要再反郭嘉,恐怕为时已晚,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徐和叛乱之后,郭嘉向他统治下的益州十四郡下达了求贤令,亲自手书一篇言辞激昂的文书,首先便对天下有志之士进行了一番抨击。

骂他们只会求田问舍,不思上报国家,下安黎民。

而后又在文中恳切地表达了希望有才之士来出仕为官,造福苍生,一展所长,剖蚌取珠求贤若渴之心可谓诚挚至极。

在末尾,注明了腊月初十,大将军府恭迎有志才士前来应试。

腊月初十,成都大将军府里里外外人山人海,从议事堂外的庭院到府外宽敞的街道上,摆满了矮桌和坐席,每个座位上都坐着一人,大多都是年纪轻轻的少年郎,他们手握笔杆,下笔如飞,在桌上的蔡侯纸上落下行云流水的笔墨。

这时纸张很贵,算是奢侈品,郭嘉自己收藏的书籍都是竹简落在一起的,平日手书也都是用竹简,但是今天,他却奢侈了一把,给这近千人的士子用上了蔡侯纸来答题。

郭嘉大方,因为这是不容儿戏的国家大事!

举孝廉发展下去就是民族隐患,所以郭嘉要推出科举制。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隅,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

从郭嘉眼前出发,他推出科举制可以收揽天下寒门子弟的投效之心,因为他们的出身,别的诸侯太多都看不上眼,而郭嘉不看出身,不看地位,只看你的才华。

这是收心之举,但对于推动民族发展,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从地方着眼,益州虽大,却远离中原,郭嘉希望科举制能够给关东枭雄们一个模范的作用,什么是于国有利,什么是于国有害,郭嘉相信,真正的雄主,会看清楚的。

而再将目光放远的话,郭嘉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谁能够令天下重归一统,不重要,重要的是,五胡乱华还会不会出现!

历史上曹刘孙魏蜀吴到最后,却都归于司马晋,可那时中国还有多少人口?八百万都不到啊!而在几十年前的东汉,却有五千万余!

八百万的华夏子民,能够养多少军队?九品中正制下的官吏选拔制度又能让国家有多么强大呢?门阀强盛各为其主,八王之乱内耗严重,五胡乱华让华夏民族都有覆亡之危。

想要避免五胡乱华,不是苛求胡夷发发善心,而是自身强大,在封建王朝中,首要便是统治阶级内部的强盛。

若是君主以及手下文武都向外敌奴颜屈膝,那整个民族还能指望谁来带领他们走上强盛?

先废举孝廉,推出科举制,郭嘉之后还要兴建学堂,再现百家争鸣,天下想要读书的孩子都可以读书,他不屑愚民政策,统治阶级的确喜得乐见百姓愚昧逆来顺受,可郭嘉不认同,这就和后世闭关锁国是一个道理,稳住一时的统治,却遗祸千秋万代!推动民族的进步才是一个华夏子民应有的觉悟。

波澜壮阔的三国时代,郭嘉能够穿越到此,建一时之功,不如留万世之名!

倘若真能成就千古帝业,郭嘉也不在乎子子孙孙能不能守住家业,当他两眼一闭寿终正寝时,身后洪水滔天都已不重要了,一个后世人,若是还如始皇嬴政那般做着千代万代帝王美梦的话,那就真是疯子白痴了。

华服锦袍的郭嘉站在议事堂外的阶梯上,看着下面的少年郎认真作答,心中充满了喜悦。

今日来应试的士子有八百余,其中近两百是郭嘉在颍川数年教导的乡亲子弟,又有三百余是甄家数年来在冀州请先生教导的贫寒子弟,益州本土前来应试的人只有三百余,而其中又有多少是浑水摸鱼的,难以细说。

这里面,秦宓邀请好友彭羕一同来应试,面对考题挥洒自如,丝毫没有半点儿为难之色,定是文如泉涌,胸有成竹。

返回议事堂中,郭嘉自斟自饮,捧着茶杯,脸上浮现淡淡笑意。

戏志才跨入堂中,来到郭嘉面前,说:“主公,这科举制日后每年都举行吗?”

闻言放下茶杯,郭嘉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如此,不可半途而废,取士之途,应是学而优则仕,任人唯亲乃取乱之道。”

戏志才脸色激动,他年少时怀才不遇,满腹才华却无机会一展所学,如今郭嘉推出的这个科举制,是给天下寒门子弟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与豪门权贵子弟在才学上一较高下。

可是,戏志才却又沉思半晌,忽而问道:“主公,那这考题,出自何处?”

郭嘉耸肩随意道:“圣贤经传,诸子百家,无所不考。”

科举制也有弊端,最大弊端就是甄选出来的人才只会考试,不会做实事,郭嘉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一千多年后这个弊端都还存着呢。

但是他可以避免士子们为了应试而读死书,如果说只考儒家典籍,恐怕没人会再去研读其他学派的知识,所以,考题范围要大,没有固定出处,换言之,综合型人才至少要比只能吟风弄月的人更有实干能力。

听到郭嘉这么说,戏志才也没意见,科举制只不过刚刚推出,他们属于拓荒者,也许完善和改进,只能交给后人了。

想起一事,戏志才忽然沉声道:“主公,今日来应试的人里,除了你特意请来的广汉秦宓,还有一位身份特殊,他叫张松,他的兄长张肃,是蜀郡豪族代表,上月末,刚刚被斩。”

张松?

郭嘉想了想,对这个人没多大印象,顶多就是他去见过曹操,曹操轻慢了他,然后又见了刘备,被刘备感动,迎刘备入蜀,后来谋事不密,哥哥张肃出卖了他,死在了刘璋刀下。

算个谋士吧,而且好像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气的曹操烧了孟德新书……

“派人暗中去探探张松家里是什么情况,按道理来说我斩了他兄长,他不恨我已经出乎意料,却来应试,非我小人之心,而是不得不防。”

郭嘉一说完,戏志才就抚须笑道:“我已派人去了。”

指着戏志才摇头轻笑起来,郭嘉算算时间,问:“时间快到了吧。”

戏志才跑出去看看天色,黄昏日落,回到堂内对郭嘉说道:“嗯,酉时将至。”

“那就收卷吧,把秦宓的答卷给我拿上来,其他人的糊上名字,对了,明日阅卷之时,你去请蔡公来,他是一代大儒,必定不会推辞,也让他看看益州士子们的才学如何。”

郭嘉下令之后,戏志才跑出去通知士子们停笔,待一切收拾完毕后,士子们有喜有忧地相继离去,路上都在讨论考题内容。

戏志才,徐庶,甄俨,甄尧,修齐治平四人也都相继来到议事堂中。

手中捧着秦宓的答卷频频点头,戏志才看完之后交给了徐庶,朝郭嘉说道:“主公,秦宓之才,令在下自愧不如啊。”

郭嘉呵呵一笑,也不说什么,才智分很多种,兵法,民政,权谋,政治,行商,做工,天文,地理等等,看待人才,不能在某一点上一较长短。

“最后一题,秦宓怎么答的?骂我了没有?”郭嘉笑意玩味。

最后一题,是对当今时事各抒己见。

甄尧捧着秦宓的答卷,环视众人后,朗声道:“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

第五十章 谨小慎微

益州府首推科举制的考试落下帷幕,应邀前来参加的秦宓离开大将军府后就与好友彭羕一同坐上了自家马车,朝邺县返回。

坐在车中身体晃悠的秦宓有些出神,脑海中还回想着考题,也在想着郭嘉此举的意义。

外人是不知道郭嘉要用考试的办法甄选益州新的官员,很多益州人都以为郭嘉是想用才学羞辱他们,所以有了考试,至于背后的原因,只有郭嘉与他的幕僚们清楚。

可是秦宓却看出了郭嘉的意图,同时内心轻叹:主公,如何收拾除去益州士族后的残局,你终于还是想出了对策。

而这个对策无疑是斩断了士族的生存之道,想要出仕为官,便需能者居其任,孝廉茂才之途已被废除。

“我还以为郭嘉出的考题有多难,不过如此而已,子勑兄,你对郭嘉甚为敬仰推崇,言过其实了。”

秦宓微微皱眉,对坐在面前的好友彭羕面带轻蔑,言辞对郭嘉深有不屑,让秦宓摇头不已。

深知这个好友也有才华,但却满心傲气,对谁都有几分轻视,唯独在自己面前心平气和,秦宓也闹不清楚原因是什么,或许年少成名令他先入为主地怀有敬佩吧。

“此言差矣,我主此次邀益州士子前来应试,并非有意刁难,意欲从中选拔出真才实学者,造福益州百姓,此乃大善之举。”

秦宓毫不避忌地称郭嘉为“我主”,实际上是对朋友的尊重,他认郭嘉为主,也光明正大,无须遮遮掩掩。

这番言语对郭嘉的推崇与维护让彭羕收起了轻慢之心,俊郎的面孔浮现一丝凝重之色,关切地说道:“子勑兄,你可知天下人会如何看待你?”

闻言淡淡一笑,秦宓面不改色说:“世间毁誉,个人荣辱,不足为道,我欲助主公成大业安天下之心,山岳不移。”

彭羕面露愧色,秦宓的志气令他自愧不如,但还是诚恳地陈明利弊。

“子勑兄,郭嘉若败,你成天下笑柄,自身难保。郭嘉若成,在你身后无数心向汉室的遗民会对你百般唾弃,甚至子子孙孙都遭牵连。”

这个道理,秦宓又怎能不明白呢?他是第一个投靠郭嘉的士族子弟,不管将来是不是有更多的士族子弟归附郭嘉,他始终都会处于风口浪尖,忠于汉室的人会骂他与郭嘉是一丘之貉,君臣父子,仁孝礼仪,秦宓,是天下人眼中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就算郭嘉成就帝业,可后世儒家学者,还是会批判他秦宓此时率先投贼的行为。

秦宓默不作声,心志已明,无须再言,但是彭羕却以为秦宓无言以对,于是继续劝诫。

“子勑兄,以你之才,若离开益州投奔袁绍或袁术,青史留名,不在话下。郭嘉杀了你的长辈,你却投效了他,于情于理,都令人费解啊,于公,郭嘉是朝廷钦犯,汉室逆贼,于私,郭嘉与秦家有血海深仇,你投效郭嘉,他会重用你吗?”

秦宓不以为意,淡然道:“姑且不论我主应不应被天下人讨伐,秦家煽动百姓作乱,事成事败,都有无数百姓家破人亡,秦家之罪,非与我主,而在苍生,我主网开一面只诛首恶而宽恕旁人,是不愿再遭杀孽,宽慈仁厚令我感激不已,袁绍,袁术?呵呵,难道还有人看不出袁家野心是要一统山东自立为王吗?与我主又有何分别?天下人两年多以前被我主与甄家骗了,如今,却又被袁家骗了,可袁家是骗得天下啊。”

此时山东是指崤山与函谷关以东的地区,与关东诸侯的关东类似。

彭羕面露震惊,经秦宓这么一提,似乎很多解不开的困惑都有了答案。

为何关东联军声势浩大却最终也没能剿灭董卓,为何董卓迁都后关东联军就偃旗息鼓,只有孙坚还在司隶地区与董卓部将鏖战。

野心,都是狼子野心之辈,与郭嘉又有何不同?就连汉室宗亲刘焉,入主益州后名为州牧,实则僭越坐上了土皇帝,四世三公的袁家难道真的会为了匡扶汉室而不遗余力吗?

无声一叹,彭羕面带忧色地问秦宓:“子勑兄,郭嘉会重用你吗?而你,难道真的可以放下与郭嘉的家仇私怨?”

秦宓呵呵一笑,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记人之善,忘人之过,我主待我已是情深意重了,天下分崩,乱世苍生,倘若忠孝不能两全,我也只能为我主尽忠而不孝于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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