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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寒门天下-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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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消息后的戏志才仰天长叹:“徐和,你这把刀,被人用起来还真趁手,本以为你会犹豫几天,却没想到如此果决地就举兵造反了。”

算算日程,甘宁率锦帆军最快也要一日半才能抵达成都,而徐和的大军很可能明日就兵临成都。

城内高顺陷阵营只有六千,加上萧仁萧义不足千人的亲卫军,能否守住成都?

坚守?

戏志才忧愁的面孔忽然变得冷酷起来,大步流星地出了大将军府,朝着蔡府走去。

在郭嘉入主成都时,成都内许多豪宅都成了郭嘉奖赏手下的战利品,其中有刘焉子嗣的宅子,也有刘焉手下那些将领战死后,家人逃亡空出来的房屋,更少不了成都豪族望风而逃留下的产业。

原本给蔡琰家准备了一处挺大的宅院,早前是属于刘焉长子刘范的,郭嘉只是觉得不能让蔡琰的娘家太寒酸了,可蔡琰拒而不受,蔡邕也不愿受郭嘉太大恩惠,于是蔡家就选择在一处普通的宅子中落户,四五间狭窄的房子,庭院也就十来平方的样子,跟奢华不沾边,只能说是平凡之家。

而成都中的许多豪宅至今还都空无人居,不是郭嘉吝啬,而是他赏赐给了将领们,却还真有人不去住的,甘宁孑然一身,率军在梓潼郡修扩剑阁道,只知道郭嘉赏了个宅子给他,高顺是郭嘉当面赏了豪宅的,可高顺训练陷阵营,每日就居住在城中军营,自家府邸连个下人都没有,再不打理,恐怕蜘蛛网都要结成马蜂窝了。

跟郭嘉完全是一副陌路人的蔡邕却对左慈于吉这俩方外道长怀有几分敬畏,近日俩道长去峨眉山考察地理情况,顺便也带上了蔡邕夫妇,甄家老夫人也凑个热闹,带上两个小女儿甄宓和甄荣跟着一同外出散心。

左慈和于吉是道心不死,眼下瞧见郭嘉割据称雄,心思活泛起来,打算在峨眉山上建道观,于是就开始造势,说什么峨眉山人杰地灵,福祉深厚等等,蔡邕和甄老夫人听了也就想一起去见识见识,要真有仙风灵气的话,蔡邕也好为大汉祈个福,甄老夫人也好求个愿,让郭嘉把甄家家业吐出来……

蔡府周围已经有萧仁带人护卫起来,见到戏志才前来,行了一礼,让开道路。

戏志才叩门而入,衣着厚实的蔡琰将戏志才请入堂中,亲自为戏志才斟了杯茶,戏志才慌忙接过,有些局促不安,如今蔡琰虽没和郭嘉正式成亲,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蔡琰是什么身份。

贸然前来有些唐突,况且蔡府就蔡琰和几个侍女,但是戏志才不得不来。

“蔡夫人,这我可不敢当啊。”戏志才苦笑着接过茶杯,小口饮了一口。

蔡琰带着淡雅的微笑坐到戏志才对面,说:“奉孝常说在他心中,你就是他的兄长一般,他年幼时双亲早逝,若没有你无微不至的帮助,他恐怕不知要吃多少苦呢,今日我这个做弟妹的给兄长敬一杯茶,倒是礼数不周才是真。”

戏志才摆摆手,陈年往事历历在目,但那是他与郭嘉难得的情谊,若是将这些往事整日挂在嘴边,岂不是有邀宠邀功之嫌?

放下茶杯,目光一转,戏志才神色怪异地看着一屁股坐在蔡琰身后地板上的郭烨。

刚才还没注意,现在戏志才定睛瞧去,现虎头虎脑的郭烨坐在一张绒毯上,两只小手摆弄着一些或圆或方的木块,好像玩的很专注。

顺着戏志才的目光,蔡琰好似恍然大悟一般,站起身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地说道:“哎呀,府中人手不够,地方也不大,烨儿在这里玩闹,我却忘了,让兄长见笑了。”

戏志才抬手拦住蔡琰说道:“无妨无妨,小公子这是玩什么呢?”

蔡琰也哭笑不得,只好娓娓道来:“这是奉孝的主意,让烨儿玩这些小木块,把不同形状的木块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图形,还说这对烨儿将来有好处,反正我是没瞧出有何益处。”

在这个时代郭嘉也整不出什么娱乐项目给自己儿子,搞个积木让两岁的儿子玩儿吧,还能益智,省的让蔡邕整天像念经一样给儿子朗诵经史,郭嘉看着就觉得是折磨。

看着郭烨静静地坐在堂中偏角自娱自乐,戏志才也没觉这把木头拼来拼去有什么好处,收回目光,戏志才琢磨着该用怎样的措辞把心中的事情向蔡琰提起,就在这思考的片刻,堂中反而陷入了沉默。

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蔡琰瞧见戏志才出神的模样,柔和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问道:“兄长有何难言之隐?”

回过神来的戏志才神色一变,严肃地望着始终神色温和的蔡琰,说:“不瞒蔡夫人,江阳郡的徐和连同益州不少郡的士族望族造反了。如我所料不差,明日午时之后,徐和大军就会兵临成都城,可甘宁率军至少也要后日才能赶回成都,主公的大军最快,也要两日后,才能返回成都,城中眼下只有高顺麾下六千兵马,我恐明日徐和率众来攻城的话,成都会有沦陷之危。”

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蔡琰只是轻轻点点头,继而问道:“兄长不必犹豫,此刻来访,定是有要事吧?”

戏志才沉重地点点头,忽然郑重地朝蔡琰一拱手,说:“在下斗胆,借蔡夫人与主公一物,用之退敌。”

若有所思地瞥了眼身后不远处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郭烨,蔡琰仍然保持着微笑,问:“何物?”

戏志才沉声道:“蔡夫人与小公子的命!”

“善!”

第三十九章 女人心思

郭嘉在荆州大败与撤军路上斩了司马俱的消息此时已经不胫而走,益州官场与军方早已准备应变,蔡琰得到消息的初时确实也惊出一身冷汗,确认了郭嘉虽败却还安然无恙后,才安心下来,但同时也明白极有可能会有叛乱生,只是也没料到徐和这么果断地选择了造反。

戏志才看出了郭嘉是想要激反徐和张白骑,好一举肃清太平军内部隐患,但是郭嘉还是百密一疏,奇谋往往伴随着高风险,以徐和张白骑的智谋,就算要反,恐怕也要多做准备,这需要耽搁几天,而那时,甘宁锦帆军已经返回成都,成都自然可以坚守到郭嘉大军归来之时,可是徐和偏偏在得到消息之后就直接反了,这样迅的反应恐怕是郭嘉都没有预料到的。

高顺陷阵营六千将士能守城吗?可以,守得住吗?未必。

这一点,戏志才甚至非常悲观,若是徐和大军兵临成都,陷阵营不出城迎战,选择固守的话,成都一天都守不住,不是高顺的兵不精不强,而是回过头去想想郭嘉是怎么打入成都的,就会知道那时会遇到怎样的情况,成都内豪族林立,戏志才也分不清哪些是安分守己的人,哪些又是暗怀鬼胎的人,与徐和里应外合呢?六千人的陷阵营守得住偌大成都的四个城门吗?

所以徐和来袭,只能出城迎战,而且是必须战而胜之,务必要让徐和一败涂地。

成都若破,那是一个信号,一个郭嘉统治崩溃的信号,益州各郡观望的士族都等着成都的战况,一旦成都被徐和攻破,他们就会放下心中顾忌,一同聚众造反,到那时,郭嘉纵然在益州各地加起来还有不下十万的兵马,可连家都丢了,谁还会怕他?

眼前局面,戏志才心中分析地非常明白,所以要尽可能提高陷阵营的战力,重赏是其一,提升士气是其二,因此,戏志才才来到蔡府向蔡琰提出了请求。

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戏志才诧异于蔡琰毫不犹豫就答应的果断,想要让她想清楚后果时,最终还是起身一拜后,离开了蔡府。

亲自送戏志才出门后,蔡琰返回屋中,来到摆弄积木的郭烨面前屈身跪坐下来,目露慈祥地抚摸郭烨的小脸,郭烨仰起头看着母亲,无邪的眼睛眨了眨,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拉住母亲的手示意她看自己的成果。

蔡琰低头一瞧,长条木块围出一张脸的轮廓,两个圆形木块成了眼睛,一短一长的积木一竖一横成了鼻子和嘴巴,再搭上一些碎木成了头,一张人脸就被拼凑出来了,蔡琰摇着郭烨的小手问道:“这是谁呀?”

“爹爹。”

郭烨说完之后,蔡琰轻轻将他拥入怀中,扬起清美的脸庞,露出柔美的笑容。

烨儿,娘这一辈子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争气。

唤来入成都后在身边的貂蝉,蔡琰让貂蝉把郭烨带回房中休息,又让下人把屋中收拾整理干净,再让人去甄家请甄姜,去隔壁府邸请乔家姐妹过府一叙。

大小乔与蔡琰私交不错,相识近两年情同姐妹,偶尔在一起切磋音律,一同为郭嘉抚琴起舞,蔡琰早已将她姐妹二人看做是郭嘉的女人了。

倾国倾城的一双佳人披着雪白大氅来到蔡府,脱去大氅后给蔡琰行了一礼,唤了声姐姐,小乔娇美容颜上挂着几分烦恼与忧愁,大乔端庄秀雅,神情淡然,却也难掩一双眸子中的倦色。

“姐姐,公子何时回来啊?听说他打了败仗,也不知受伤没有,行军打仗,身边也没个人照顾,这怎么行?”小乔藏不住事,坐下后就朝蔡琰问去。

可蔡琰也回答不了小乔,大乔目露责备地望了妹妹一眼,而后朝蔡琰说道:“姐姐勿怪,近日城中戒严,是否有大事要生?”

貂蝉端着茶水送了上来,大小乔站起身接过,虽然郭嘉对她们姐妹极好,可也不敢端起架子,貂蝉虽名义上是婢女,但她们并不轻视她半分,尤其是她们曾经有一同照顾郭嘉的经历。

互相问候了一声后,蔡琰才让她们稍安勿躁,温和道:“今日请你们过来,的确有事相商,但还是等甄家小姐来了之后再说吧。”

大小乔互相对视一眼,有些惊讶,看来不是小事了。

在屋中等候的几女聊着一些生活琐事,加上近日天气转凉,又嘘寒问暖一番后,甄姜也到了,不光甄姜来了,还带了两个拖油瓶,甄脱和甄道。

论年纪,甄姜在几女中是最大的,今年已过二十二岁,比蔡琰还大两岁,但是进入蔡府,甄姜神情柔和,言语问好之间一派谦和,尤其是面对蔡琰时,隐有羞愧之意。

蔡琰与郭嘉都有孩子了,论身份,蔡琰是官宦之后,蔡邕一代大儒,名望非寻常士人能比,甄姜家世是半官半商,地位要略低于蔡琰,郭嘉的正妻,显然蔡琰更比她有资格,但是蔡琰却让出正妻之位给甄姜,里面因由,甄姜不懂,只知道对蔡琰存了一份感激和轻淡的愧疚。

“大姐,你不用怕她。”甄脱躲在甄姜身后悄悄给自家大姐打气。

甄脱和甄道将甄姜的谦卑理解为惧怕……

柳眉轻皱,甄姜回头低声呵斥道:“别乱说话,快过来见礼,躲躲闪闪,成何体统,早知不带你们来了。”

鼓着腮帮赌气的甄脱和甄道齐齐给蔡琰,大小乔问了好,然后就站回甄姜身后,似乎硬是要让甄姜看起来有气势些。

貂蝉又端上来几杯茶水后,转身离去,却被蔡琰叫住:“貂蝉,你留下吧,等一下,你也要做一个选择。”

一头雾水的貂蝉只好留在屋中,可其他几女都已坐下,她却有些不知所措,蔡琰对她招招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貂蝉低着头走了过去,犹豫片刻后,还是坐了下来。

蔡琰并未坐在主位上,而是坐在了客席,主位悬空。

除了甄脱和甄道一副不服气的神色外,其他几女都好奇地望着蔡琰。

“事情是这样的,益州境内有人造反,明日就会兵临成都,成都不能有失,否则,奉孝的基业有崩颓之险。”

神色淡淡地先将事情简要地说了出来,蔡琰没必要把详情告知她们,只要让她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就足够了。

成都破,郭嘉的统治将会陷入覆亡的危机中。

这一次,郭嘉走了一步险棋,蔡琰心中不反对,也不赞成,帝王霸业,意味着流血,意味着难以估量的风险,一次,两次,三次,甚至更多的绝境都并不为过,只有趟过这些艰难险阻,才有资格君临天下。

蔡琰不反对,因为这是肃清太平军内部的必要过程,郭嘉如此急迫地用这么激烈的方式,肯定有他的道理。

郭嘉当然有他的道理,刘表已经在荆州崛起了!

蔡琰不赞成,因为这样做有很大风险,不但有可能赔上得来不易的基业,甚至连血亲都会搭上,蔡琰不惧死,可她惧怕儿子郭烨有个闪失。

屋内几女都露出一副惊容,她们都知道郭嘉走到今天殊为不易,尤其是在不断了解了郭嘉的过去后。

自幼双亲早逝,遭遇同宗压迫,颍川士族的欺凌,又有成名后的数次绝境逢生,郭嘉有今日成就,背后的艰辛,根本不能与那些出身名门登高一呼便得四方拥戴的人相提并论。

“明日若是叛军杀到成都城下,我打算带着烨儿一同前去城楼上,与成都共存亡。”

蔡琰这番话说完之后,屋内众女更加震撼地望着她。

面对众女难以置信的神色,蔡琰却微笑着垂下了脑袋,柔和的眼神变幻得有些冷漠。

奉孝,你的荣耀,不是谁都可以分享的,有没有资格陪在你的身边,不是你来决定,而是她们自己。

震惊过后,甄姜嗓音轻柔却口气坚定地说道:“不知这么说是否唐突,若是妹妹不弃,明日我随妹妹同去。”

蔡琰带着浅浅的笑意,抬起头来,对甄姜柔声道:“姐姐肯去,我无异议,但请姐姐考虑清楚后果。”

“若我偷生,有何面目再见奉孝?”甄姜毅然决然,柔美的面孔尽是郑重之色。

大小乔对视一眼,姐妹心意相通,异口同声道:“我姐妹也去。”

甄脱和甄道这会儿也放下对蔡琰的敌意,争先恐后地表态。

“我也去,我也去,奉孝哥的妻妾都去。”

“对呀,只要是奉孝哥的妻妾怎能不去?”

“等奉孝哥回来,肯定会感动。”

“没错,这样奉孝哥就不会躲着我和姐姐啦。”

不能任由这两姐妹口无遮拦的继续胡闹下去,甄姜转过脸朝兴奋的二人训斥道:“这不是家里,不要丢人现眼了,还不住嘴。”

意兴阑珊的两姐妹脑袋一耷拉,鼓着腮帮表示不满。

众女都表态了,蔡琰轻轻一笑。

还真是没有看走眼的。

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人轻轻拽她的衣裳,蔡琰转过头,看见貂蝉红着脸蛋微不可闻地问道:“奴婢也可以去吗?”

送死都这么积极吗?

蔡琰握住貂蝉的手,挠挠她的掌心,淡笑道:“当然可以。”

如释重负般的呵了口气,貂蝉一抬头瞧见蔡琰戏谑的眼神,顿时羞得又垂下脑袋,连眼睛也闭上了。

第四十章 君辱臣死

天蒙蒙亮时,成都北面涌来了一群浩浩荡荡的民兵,既无铠甲防身,又无兵器杀敌,手中拿着的都是农耕铁器,不下万人的队伍的确人多势众,可队形散乱,不成章法,完全就是乌合之众。

骑在马上的首领正是秦业与秦成,二人仰望成都高墙坚壁,对视一眼后,又瞧了瞧护城河上吊起的桥梁,再一犹豫,率领队伍绕到成都东门,等待徐和大军。'搜索最新更新尽在。huaixiu。bsp;  举事时的战略是南北夹击,可真到了成都脚下,秦家也退缩了,还是要与徐和汇合,有正规军打头阵,心里才会安稳些。

这一万余众都是广汉宗族们凑来给秦家造反用的,他们都不是在籍人口,属于各家大族私藏的农户,平时耕作所得尽归宗族,若是起了纠纷需要武力解决,也就拿起铁具聚众成了私兵,平日下地耕作饱受剥削,饿不死是真,但却也不是每顿吃饱,私藏的农户不可能公然整编训练,豪族望族也不可能私自打造兵器铠甲将他们武装起来,军纪军心在他们身上只能是个笑话。

来到成都东门外后,秦业秦成下令休整,民兵们把铁器朝地上一扔,席地而坐,穷极无聊就聊天打发时间。

他们不能不来,因为命脉掌控在豪族望族手中,至于他们所作所为的后果,大是大非,他们恐怕也没几个人明白,这是时代造就的底层人民的悲哀。

在成都城楼上,全副武装的高顺眺望那一万余的民兵,面色始终严酷,朝身旁的戏志才说:“军师,不如让我率军出城先将他们击溃,否则等徐和大军到来后,徐和的人马就超过了五万。”

那群不成气候的民兵,戏志才根本没放在眼中,劝下高顺出战的**,道:“此等乌合之众,来多少都是送死,陷阵营不能轻易出战,若战,则要一战定乾坤!此时出战定能大胜而归,但将士们会有劳顿疲乏,徒耗精力,不如不战。待徐和大军到来后,陷阵营才是大展神威之时。”

听了戏志才的话,高顺深以为然,让将士们养精蓄锐,平复躁动的求战之心。

冬日暖洋洋的日照让人提不起精神,倒是有几分慵懒。

一直到午后,徐和才率大军赶到成都外。

遥遥望见徐和大军浩浩荡荡的阵势,秦业和秦成都精神一震,呼喝着让民兵们都起身拿上铁器站好,别懒懒散散丢人现眼。

成都边防城楼上早已发现徐和大军铺天盖地涌来,观其规模,如一日前的探马所报不差,四万上下。

陷阵营在高顺率领下在城中严阵以待,汇聚在东门大道上,骑兵排头,步卒随后,就等高顺一声令下,杀出城去。

正当众将士屏息凝神时,清一色白衣白裙的女子走上了城楼,身后有白衣少年肃容护卫。

蔡琰,甄姜,大乔,小乔,貂蝉,甄脱,甄道,七人在萧仁萧义率领的亲卫军护卫下来到城楼上,城楼内侧大道上的将士们也都多多少少有所耳闻,这些,应该都是主公的妻妾吧,个个貌美如仙,美不胜收。

站在城楼上俯视东方,蔡琰抱着郭烨,在儿子耳边轻声道:“烨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哭!”

两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可郭烨瞧着城外的情景,也没多大表情变化,母亲说什么,他只是点点头,究竟明不明意思,外人也闹不清楚。

转身将郭烨交给萧仁,蔡琰表情凝重地沉声对他说道:“萧仁,如果城破,我们这些女流之辈,死不足惜,你的主公可以没有妻妾,但是,这是他的血脉,我恳求你,一定要保护好他,将他送到奉孝身边。”

萧仁面露震惊之色,在蔡琰坚决的目光中,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再一转身,蔡琰表情平淡,与戏志才眼神交换后,与其他几女一同走到了城楼边上,俯视护城河外的徐和大军。

徐和大军已经杀到城下,他也深知郭嘉正在撤军的路上,张白骑会不会跟着他一同造反,他不确定,所以要破成都,必须速战,况且成都内只有高顺数千陷阵营,有何可惧?加上成都内的豪族里应外合,大事可定。

镇守成都的大将是高顺,但总领军政事务的是戏志才。

数月之后再次回到成都,徐和感慨万千,那时他随郭嘉南下攻伐益州,最惨烈的战事都是他们这些黄巾余部来打。

定军山一战,他和司马俱六万将士就折了一半,后来葭萌关,攻成都等等惨烈战事,不都是黄巾余部功劳最大吗?

郭嘉,你怎么下得去手杀司马俱?

身边秦业秦成秦武两代秦家人在聒噪催促攻城,徐和心烦不已,暴喝一声:“闭上你们的狗嘴!”

秦家两代人脸上挂不住,可奈何不了徐和是主帅,攻打成都,徐和不带兵冲锋,他们也不敢独自攻城。

策马越出阵前想要让戏志才开城投降,徐和的话还没开口,只听城楼上传来女人清脆激昂的话音。

“徐和!主公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造反?”

抬头一看,城头一字排开七位倾国倾城的美女,说话之人的口音徐和认得,那是为郭嘉生了长子的蔡琰。

徐和面露不屑,昂头怒声道:“郭嘉还配当人主吗?他在荆州打了败仗,为何要杀司马俱?司马俱为他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我若是不反,对得起太平道子民吗?对得起大贤良师吗?对得起与我患难多年的司马俱吗?”

面对徐和的控诉和叫嚣,蔡琰傲立城头,义正言辞道:“主公杀司马俱,定是司马俱该杀!他是有功之臣不假,可功不能抵过,自持功勋为非作歹者,有多少杀多少!今日,你是否心意已决?定要犯上作乱?”

徐和向后大手一挥,张狂道:“我身后有五万大军,攻城器械一一俱全,将士同心协力,成都,我眨眼就能攻破!”

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蔡琰继而问道:“徐和,那我再问你,若你攻破成都,我会如何?我身边这些主公的妻妾又会如何?我身后主公的长子,又会如何?”

这下,徐和面露犹豫之色,不管如何,郭嘉对他是有恩的,没有郭嘉他还不知率领黄巾余部在哪座荒山苟延残喘呢,他可以杀郭嘉为司马俱报仇,但断子绝孙,似乎他又下不去手。

徐和还未回答,他身后不远处的秦武却高声道:“将士们!看到了吗?只要攻破成都,城楼上那些美女,你们谁抢到,就是谁的!”

徐和悚然一惊,回头怒目而视,却发现不少士兵都扬起兵器高声附和。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赏,并非只是金钱官爵,美女,也是很大的动力。

蔡琰,甄姜,大乔,小乔,貂蝉,甄脱,甄道,这七人站在城头,都让徐和身后的大军看傻眼了,就算是益州豪族欺男霸女惯了,也未尝见过如此绝色的美女,而且不是一位。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蔡琰转身从萧义手中接过一柄长剑,一声清响,将剑拔出,指向徐和,面容冷酷地决然道:“徐和!我蔡琰是你主公的妻妾,她们,也都是你主公的妻妾,你怂恿部下妄图玷污主公的家眷,我告诉你!我蔡琰今日就站在这里,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一侧身,将抱着郭烨的萧仁让了出来,蔡琰继续高声道:“徐和!这是你主公的长子!今日,我们母子绝不偷生,与成都共存亡!主公血脉就在此,你敢过来杀吗?”

全场忽然鸦雀无声,徐和大军恐怕从未见过有女子敢如此勇敢地面对数万兵马,都被震慑住了。

站在蔡琰身边的甄姜此时毫无惧色,心中却在叹息:奉孝,她才是你当之无愧的正妻啊。

一直默不作声的戏志才站在后面,望着蔡琰婀娜的背影,眯起眼睛暗道:“主公,乱世,此女是难得的贤内助,治世,此女断不可掌权。”

双眼睁开,神情毅然,戏志才猛然转身俯视城内大道上的陷阵营将士们,上到主将高顺,下到骑兵步卒,都已经露出咬牙切齿的愤慨之色。

昨日已经将此战后的奖赏告知他们,三年粮饷!

精兵强将就是有资格比别人获得的待遇高。

“听到了吗?城外的叛军连主公都不放在眼中,他们要欺凌主公的家眷,他们要让主公断子绝孙!难道我们可以视若无睹吗?连主公家眷都不能幸免于难,我们的家人能够安然无恙吗?你们不单是为了自己而战,更是为了家人而战!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你们是陷阵营,主公把最好的都给了你们,你们是主公麾下最骁勇的将士,此时此刻,就是你们捍卫陷阵营威名的时候!现在有想要降而不战的人吗?”

“没有!”

戏志才一番慷慨激昂的战前动员让陷阵营将士们各个面露狰狞之色,雄浑战意磅礴澎湃。

“开城门!迎战!”

戏志才大手一挥,成都东门缓缓打开。

跨在骏马之上的高顺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当城门打开之时,城外大军只见到高顺领军在前,头也不回地扬起手中长剑,沉声爆喝。

“陷阵营!”

城内三千骑兵与三千步卒异口同声,声势震天!

“每攻必克!”

第四十一章 陷阵破敌

叛军兵临城下,戏志才孤注一掷打开城门让陷阵营出城与徐和决战。

六千将士面对五万余叛军,兵力差距接近十倍。

当陷阵营缓缓出城时,在城内的郭平趋步来到城楼上,走到戏志才身边低声道:“城中豪族大户蠢蠢欲动。”

意料中事,戏志才冷笑道:“让他们闹吧,只要高将军一举击溃城外叛军,他们在城中所为,就是自掘坟墓。”

早就派人暗中盯住城中豪族大户,戏志才此刻丝毫也不奇怪城内会有人与徐和里应外合,这也是陷阵营必须出城与徐和决战的原因。

若是坚守不出,城中豪族向四面城门发难,恐怕成都顷刻就会沦陷,但高顺率陷阵营出城与徐和决战,城中豪族此刻就算打开了其他三面大门又如何?《小说下载|wRsHu。CoM》难道徐和还会不顾眼前陷阵营而掉头从别的城门入城吗?

东门有萧仁与萧义的亲卫军,虽不足千人,可都是武艺不凡的少年郎,面对战场上普通的兵卒,至少也是以一敌三。

出了成都东门的陷阵营与徐和大军隔着护城河遥相对峙,列开阵势,陷阵营层次有序,不但铠甲坚固,斗具精良,兵种搭配也堪称完善。

骑兵在左右两翼,中军阵前是一千强弩兵,身后搭配着两千刀盾兵与长枪兵。

吊桥缓缓放下,通往成都的道路已经呈现在眼前,徐和却不敢贸然下令进军,反而令大军后撤一里。

因为通过吊桥的道路上,徐和已经看到了严阵以待的强弩兵,他麾下都是步卒,全是近战厮杀的兵种,既无骑兵,也无弓弩手,若是硬冲过吊桥,等同送死,撤后一里,让陷阵营通过吊桥后,战场就豁然开朗了,五万大军可以从容对陷阵营形成包围之势。

秦家的人不懂兵法,就连徐和这种浅薄皮毛的兵略知识都不如,见到徐和让大军后撤,憋着火,只能呼喝着民兵也跟着后撤。

高顺指挥将士们戒备地通过吊桥,同时也在观察徐和大军,不苟言笑的他已经对徐和大军有了非常客观的认知。

看上去五万余众的确优势明显,但真正有战力的只有徐和的一万大军,而这一万大军处于正中,被乌合之众的民兵包围住,左右施展不开,退也无路,只能前进,而那四万余民兵,连个军阵都站不好,若是仅因为人数就怕了他们,陷阵营岂不是辜负了主公赐名与厚望?

高顺练兵初时,郭嘉就寄予厚望,除了黄巾余部外,就只给了高顺兵马装备,后来攻下汉中,拿下成都,铠甲兵器,伙食待遇,陷阵营都是最好的,郭嘉对高顺说过:但有所需,只管开口。

高待遇必然需要有高付出,陷阵营每日刻苦训练,毫不懈怠,将士彪悍,如狼似虎,是郭嘉麾下最具战力的精锐之师。

当陷阵营通过吊桥,在护城河外列开阵势后,吊桥又一次缓缓升起,此时此刻,颇有背水一战的处境。

“秦业,你率左翼一万大军,秦武,你率右翼一万大军,与我一同三面合围敌军。”

徐和从容不迫地下达军令,但是一转头,却发现秦业与秦武没动,皱眉不已。

“你二人在犹豫什么?”

秦业与秦武父子俩的确犹豫,这冲锋陷阵,他们是打着让徐和带头的,现在徐和摆出架子要指挥他们,颜面无存是其次,关键是他们也怕死,实际上就打算在大局已定的时候上去走过场罢了,真要上阵冲杀,却瞬间胆怯。

陷阵营一片肃杀之气,战意盎然,高顺可不管你徐和有没有下达军令,当吊桥升起之后,跨马在军阵正中的高顺打了一个手势之后,两翼的骑兵即刻有序地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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