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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寒门天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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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也是头一次见到尸积如山的情景,思量一番后,策马在郭嘉旁边说:“张将军所部伤亡最重,甘将军和周将军麾下伤亡稍轻,我军阵亡者差不多有一万,伤者不计,葭萌关守军伤亡不会超过八千。”

无动于衷的郭嘉没有再问下去,也无任何作战指示,惨烈的攻坚战仍然在继续。

又过了一个时辰,两军仍然在关上城楼僵持,攻不进,守不退,只有一个接一个的尸体横在关前。

眼看天色将暗,徐庶愁容满面地对郭嘉说道:“主公,即将入夜,将士们鏖战一日,已疲惫力竭,还是鸣金收兵,明日再战吧。”

滴水未进,口粮未食,昨日吃得再饱,如今也饥饿不堪,郭嘉怎会想不到这一点,他自己光坐着都觉得腹中空空,可现在不能退兵。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势如虎。元直,我率军近十五万兵叩葭萌关,关中守军只有两万,初战之时,他们必定心中恐惧,此刻不过是心中最后一丝抵抗意念在驱使他们奋死拼杀,倘若此时我若退兵,太平军必定气衰,而城中守军则信心大涨,明日再战,我军伤亡比今日更甚。破葭萌关,只能是今日初战,日后再取,伤亡重大,我就无力南下攻占成都了。”

这固然是兵法之道,而郭嘉还未将那个无法宣之于口的残酷理由说出来。

他要精兵,精兵,不是练出来的,是杀出来的!

平时训练再苦,军纪再严明,看上去的确是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的强兵劲旅,可真正的虎狼之师,只有经过无数战争的洗礼,才能真正形成,练兵方略千千万万,却始终不及杀戮鲜血更快地促成杀伐果劲之师的蜕变。

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

就算拿下益州,郭嘉也深知益州之地养不起二十余万大军,至少前期是绝对养不起,所以他必须去糟存精,攻伐益州血战连连,率军南下近二十五万,最终留下的,恐怕不会超过十五万。

郭嘉不在乎,哪怕只留下十万,他也心满意足,十万虎狼之师远比百万绵羊之师要更有威力。

“叫张白骑率军退回,高顺,你率麾下五千步卒,接替张白骑,一个时辰之内,给我攻上城楼!”

郭嘉军令一下,高顺立刻领命前去指挥士兵准备攻城。

高顺麾下有五千骑兵,算是郭嘉如今的王牌,而他麾下还有五千步卒,兵锋甲固,在高顺的训练下,已初具陷阵营雏形,可威力远远达不到每攻必克所向披靡,还是要经过杀伐洗礼才行。

葭萌关守军看到张白骑率军退去,刚松了口气,却没想到又有装甲斗具精悍的高顺率军填补张白骑留下的空缺。

守军意志上刚松懈后又再次紧张起来,一张一弛却令他们胆怯重了几分。

高顺所部五千刀盾兵勇武是郭嘉麾下大军中最强者,攀上云梯的速度堪称奇快,杀意滔滔毫不畏惧,哪怕身上流血不止也誓死而上,这,已经足以称得上精兵强兵了。

经过这一番新的冲杀,半个时辰之后,高顺所部终于杀上城楼,虽无法形成规模攻占城楼,却使得城中守军大惊失色,疯狂地反扑,想要将敌军赶下城楼,断绝他们攻杀上来的道路。

面无表情观战的郭嘉心中清楚,张白骑,甘宁,周泰三将率军攻城只是炮灰,伤亡必定不会小,但是消耗守军力量与意志,必须有人做出牺牲,而真正的王牌与杀机,往往是在两军僵持不下时才会用,并且一举扭转战局,主宰乾坤。

“许褚,典韦,命你二人率军强攻城门,不要错失高将军制造的战机。”

战机稍纵即逝,此刻葭萌关守军的注意力多半被城楼上的高顺所部吸引,城门虽不空虚,但抵抗力量降低是必然的。

许褚和典韦领命率军前去,身后大军推着冲车紧随其后,二人距离葭萌关还有百步时下马而行。

身穿重铠,手拿兵器的二人并肩前行,前方两排刀盾兵高举着盾牌抵挡城楼上射下的箭雨。

二人都是体壮如山的猛将,步伐沉稳而响动巨大,伴随着铠甲清脆的响声,威势无双。

眼也不眨脚步不缓地朝着城门而去,许褚典韦毫无惧色,郭嘉从后望去,黄昏余辉下,只看见两人背上披风一熊一虎烨烨生辉。

葭萌关城门前,已有两辆冲车在不断地撞击城门,却丝毫不能撼动城门半分。

许褚典韦到来之后,二人身后的冲车也推了上来,四辆冲车并排而立,许褚典韦一左一右扶住冲车,而后许褚对身后士卒命令道:“看俺与典将军动作,一起撞开城门!”

不得不说武将有典韦与许褚这样的范儿,总能让士兵们心里踏实,有一种跟对了人的感觉,本来撞击城门已过了半日的士兵们心气儿已泄,可看到典韦与许褚一同前来,顿时气势高涨,信心澎湃,齐声点头领命。

许褚与典韦对视一眼后,齐声暴喝,而后使出全身力气扶住冲车朝城门撞去,中间两部冲车由士兵们一起用力一同撞向城门。



仿似地动山摇一般,半日纹丝不动的城门竟然震颤起来,将士们眼中绽放出兴奋的异彩,城破的希望,他们看到了。

关内守军一方面来回调动冲上城楼抵御城外的攻势,又要与高顺所部在城楼缺口厮杀,而如今,抵御城门的守军大惊失色,心胆俱裂。

砰砰砰

每一次撞击都让守军们心惊胆战,因为城门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门闸中段已经开始出现裂纹。

砰砰

城门门闸已断!

守军门前赴后继用人力抵住大门,却已经无法抵挡许褚典韦攻入城门的趋势。



城门大开,甚至一边的大门被撞成两半,许褚典韦望着城门内仰倒一片的守军,二话不说提起兵器就走上前去厮杀。

二人并肩前行,步伐始终不急不缓,面对上来的士兵,挥手就是一刀一戟,忽有弓弩手放箭激射而来,早在二将旁边的刀盾兵立刻围在二将身前,举起盾牌抵挡箭矢。

典韦回身从他的部下手中接过十把短戟,再一转身挥手一投,如同标枪飞射而去的短戟直中数名弓弩手。

见到将军威武,身后的士兵各个受到鼓舞,勇猛地冲上去与守军厮杀。

当许褚与典韦将城门撞开后,坐在战车上的郭嘉立刻站起身,拔剑一挥,朝葭萌关高声道:“众将听令!攻入葭萌关!”

城门已失,关内涌入敌军,城楼上的守军抵抗意志瞬间崩溃,或逃或降。

城门不足以让郭嘉大军短时席卷葭萌关,但将士们从关外攀上云梯,攻占城楼,潮水一般涌入葭萌关。

残阳如血,余辉映照下的葭萌关尸骨如山,血染大地,令人情不自禁心中悚然。

进入葭萌关后聆听着徐庶的战后统计,郭嘉皱眉不已,甘宁周泰,许褚典韦,张白骑高顺,六位将领先后为攻占葭萌关派出五万五千将士,最终落得了个阵亡一万三千余,负伤短时或长久不能再战者,一万八千余,虽有降卒近一万,可这一万降卒不可能即刻并入军中,毕竟攻打成都,那里都是他们的父老乡亲,只能缴了兵器铠甲武装自己大军。

遥望南方剑阁道,郭嘉咬牙长叹:好一座葭萌雄关,令我折损三万大军!

第十五章 一念之间

剑阁道在现在这个时候还只是被称为金牛道(以后只用剑阁道之名),道路险峻,崎岖难行,是通往成都最后的险道,出了末端梓潼县后,则是一马平川,与成都之间再无险峻可守。

这条道的重要不言而喻,数十年后,诸葛亮在此设剑门关,北伐或御敌,此道都堪称重中之重,北伐必经,御敌必守,依着天险地利,姜维曾在这里用几万人马便阻挡了钟会二十万大军。'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郭嘉深刻明白这条道的重要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虽然是指剑门关,但无论是日后的剑门关还是刚刚拿下的葭萌关,实际上都是在剑阁道上。

立于剑阁道上,郭嘉情不自禁就会想起邓艾灭蜀的奇袭战略,从汉中西面的阴平郡走景谷道,可直取成都,也可包抄剑阁道末路守军,但是这条奇袭战略郭嘉不能用。

刘焉的确不会在景谷道上设防,因为他连益州北面门户的故道与褒斜道都没有防守,怎会料到景谷道会有奇兵?

从景谷道取成都不能说是险中求胜,而是九死一生,需翻山越岭,克服千难万险,人马多不行,会延误行军速度,达不到奇袭效果,人马少即便到了成都,刘焉哪怕只要有一万守军,都不会如同刘阿斗那般开城投降。

所以邓艾灭蜀的战略,郭嘉不能采用,只能正道御兵,趟过剑阁道,兵临成都。

得到斥候骑兵的探报,郭嘉得知在剑阁道末端梓潼县北边,刘焉已派将领守住道口,道口两旁的山上均有营寨,加上道口处驻扎的大军,若要强行进军,不但会在道口遭遇抵御,两边山险也会有居高临下的守军,三面环敌是体面的说法,实际上会遇到正面守军的坚守,两面肆无忌惮的伏杀,想要从此道而过,难比登天。

暂时在葭萌关休整的郭嘉已停留在此三日,深夜难眠的他站在葭萌关城楼上,手抚石壁,冰凉之感让夏夜的烦热消去几分。

遥望南方,郭嘉蹙眉不展,如何趟过剑阁道是一道难题,不是他担心强攻损兵折将,战争没有不流血的,只是他忧虑,麾下十一万兵马强冲剑阁道,就算是一比一的伤亡率,他都可以接受,可要是走出剑阁道时他身边兵马不足五万时,又如何攻克成都?到时候是进退两难,只能退回汉中,日后刘焉必定严加防范,对他百倍忌惮,再图成都就更是举步维艰了。

噔噔

戏志才登上城楼来到郭嘉身后,看到郭嘉表情知道他必定是为剑阁道而发愁,面带微笑地对郭嘉说道:“主公,我有一计,不知主公敢不敢用。”

“如果是派将领领军穿山越岭绕道而行的话,不用说了,元直下午刚献过此策。”

戏志才抚须一笑,走到郭嘉身后低声几句后,郭嘉眼睛一亮,权衡之后说:“可以一试。”

……

天蒙蒙亮时,葭萌关内一万余俘虏被缴了兵器铠甲,只穿着粗布麻衣窝在关内南部角落,数日提心吊胆,不知自身命运将会如何的俘虏们眼中布满血丝,蓬头垢面,尽是狼狈之色。

清晨来送饭的士兵只提了装满清水的水桶放到俘虏面前,然后转身就走。

“喂!怎么只有水?”

“只给饮水是想让我们饿死吗?”

……

俘虏们顿时高声抗议起来,可是来送饭的将士只是耸肩随意道:“我们都快没吃的了,还管你们?”

……

俘虏们心底冰凉,没想到这些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军队居然军粮殆尽,按他们猜测,没有杀俘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给碗水喝慢慢饿死还能多活几天,可是,他们这一万余俘虏怎会坐以待毙?

私下商量之后,俘虏们决定殊死一搏,于是趁着守军不备,共同发难,夺了守军的兵刃后冲开葭萌关南门,向成都方向逃去。

疲于奔命的俘虏们没有人去想为何南门几乎不设防,也没有人注意到在他们向成都奔逃的时候,万余人的队伍看上去起码有三万之众。

葭萌关的混乱在俘虏们逃去后不久便稳定下来,站在关上望着俘虏们逃去的背影,郭嘉轻声道:“传令下去,全军一个时辰后出发,高顺率骑兵作为先锋,许褚典韦为中军大将,其余将领与我一道在后方接应。让高顺时刻保持和前方逃去俘虏五里的距离。”

军令下达之后,郭嘉轻声喃喃道:“此战,就看替刘焉把守最后门户的将领杀伐决断如何了。”

……

自从领了三万兵马出成都来到梓潼县北边镇守剑阁道出口,吴懿排兵布阵规规矩矩,道口两旁山上分别派五千士兵设伏,自己统帅两万将士在道口拦路,算是中规中矩,只要郭嘉敢来,就算挡不住郭嘉大军,至少三万兵马拼杀掉郭嘉十万,也不是不可能。

而成都还有四万守军,能不能守住,吴懿不敢妄自猜测,毕竟郭嘉号称四十万大军南下,如今葭萌关也在一日之内失守,郭嘉究竟有多少兵马,吴懿不清楚,但必定不会少,否则葭萌关不会丢的那么快。

傍晚时分,甲胄在身的吴懿坐在帅帐中读着兵书,不到三十岁的他面貌斯文,有儒将风采,但实战经验还是少得可怜,跟随刘焉入主益州,除了打击地方豪强时略有功绩外,本身并无大战经历,要不是他是刘焉带来益州的可靠将领,恐怕也不会领兵三万来为刘焉把守通往成都的最后一道防线。

“报,禀将军,北边有大军来犯!”

吴懿听到消息,立刻冲出帅帐,召集将领一同走上前线,准备迎敌。

骑马越出军阵,吴懿望着北面剑阁道口神色凝重,不多时,道口拐角处烟尘扬起,目力所及之处,浩浩荡荡一群人混乱地朝这边跑来,吴懿眉头轻皱,头一次见到如此混乱的军队。

手臂一扬一落,道口两旁的山上箭雨彷如轻云蔽日而落。

前方的人停住脚步,惨叫声不绝于耳,吴懿看清了他们的模样,粗布麻衣,手无寸铁,心中惊疑更甚,见到他们没有再向前冲,于是下令停止射杀,朗声问道:“郭嘉何在?”

这奔逃而来的人群正是从葭萌关逃出的俘虏们,本以为向成都逃来能够苟活下来,没想到跑的最快的先头一伙人却死在箭矢之下,惨不忍睹。

后面的人也不敢再向前冲了,听到吴懿的问话,立刻七嘴八舌地朝吴懿喊了起来。

“将军,我们是葭萌关的守军啊!”

“别放箭啊,我们不是贼军。”

“贼军还在葭萌关。”

“快放我们过去吧。”

……

吴懿不敢掉以轻心,可看到他们既无兵器,又无铠甲,加上一口地道的川话也就信了八分,又有身边将领经过手下禀报,确实在那里面认出了老乡,吴懿于是下令让大军让开道路,供他们迅速通过。

摆在吴懿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放他们回成都并入军中,要么就在眼前将这些人全部射杀,一念之间,吴懿选择了前者。

俘虏们听到吴懿放行,顿时喜形于色,也不急着跑了,井井有序地通过吴懿大军让开的道路。

望着众人长龙一般的队伍通过自己的军队,吴懿忽然惊得面无血色。

葭萌关只有守军两万!

为何如今逃来了不下于两万的人?

“站住!”

吴懿拔剑指天,居高临下俯视那些穿过军队的人,大喝一声:“将这些人全部斩杀!有贼军混入其中!”

“将军,我不是贼军啊!”

“将军,他是贼军!”

“不要杀我!”

……

这一行三万的俘虏争先恐后地指认身边的人是贼军,表明立场,其中有多少人是浑水摸鱼,颠倒是非的,没有人说得清楚。

吴懿大军亮出兵器开始斩杀俘虏,俘虏们奋起反抗,原本有条有序的大军从内部开始混乱,而正在此时,剑阁道北边传来了震天的马蹄声。

乱军丛中,吴懿还在指挥大军斩杀俘虏,可俘虏至少有近两万从他大军中间穿过,前中后均有隐藏在俘虏中的郭嘉将士,来自张燕所部,制造混乱之后便开始了一场混战。

高顺率五千轻骑奔袭而来,纵然剑阁道道路狭窄,可供二十匹马并排而行还是足够的。

道口两旁山上弓弩手不断施放箭雨,可没有吴懿大军将敌人阻挡在道口处,短时之内也无法将敌军全部伏杀。

五千轻骑由高顺率领冲阵,本已混乱的吴懿大军此时不堪一击,战马奔腾而来,毫无抵御能力,只片刻便被高顺的轻骑部队冲开道口,骑兵队伍之后的许褚与典韦大军全力冲锋,丝毫不顾两旁山上的袭杀。

当高顺率领骑兵冲开拦路的吴懿大军时,剑阁道的障碍已经不复存在,就算两旁山上居高临下的袭杀拥有得天独厚的地利,可在郭嘉大军冲出道口之后,他们的箭雨也无济于事了。

吴懿被俘,道口两万大军折损七千余后,余者皆降,山上设伏的一万将士见主帅被俘虏,也下山缴械投降。

尽管取得了胜利,郭嘉此役,仍然损兵两万余。

第十六章 乃是天时

十日之内,葭萌关失守,剑阁道被冲破,成都内得到消息的刘焉立即下令全日戒严,关闭城门,誓死要借成都城高墙固抵御郭嘉大军。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郭嘉举兵攻伐益州,连连大捷,除了是靠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奇袭外,与谋士们一同数出奇谋也是胜利的关键。

已经得知成都内刘焉还有四万守军,郭嘉进入广汉郡境内之后便在绵竹休整,距离成都不足一日路程。

城中官吏闻听有贼军来袭,早已望风而逃,郭嘉暂且就在县衙下榻。

府衙大堂之中,郭嘉设宴犒劳文臣武将,但仅是以茶代酒。

“诸位,成都近在眼前,回想这一路走来,若无诸位殚谋戮力,嘉断不会有今日,大战在即,为防因酒误事,嘉谨以清茶代酒,敬诸位一杯,谢过诸位的竭诚辅佐。”

说罢,郭嘉先干为敬,堂下文武朝郭嘉举杯一敬,异口同声:“主公言重了。”

满饮清茶之后,众人脸上兴奋之色,喜悦之情显而易见。

许褚心里最藏不住事,放下茶杯就张嘴请战。

“主公,据吴懿手下将领说,这成都也就四万兵马,主公手下如今还有近十万大军,不如明日就派俺前去攻破成都。”

踏平剑阁道战役中,张燕所部损失最惨重,因为混在俘虏中的两万士兵都是出自他的麾下,如今张燕手中只有三万五的士兵,张白骑,司马俱,徐和三人加起来也只有三万,高顺,许褚典韦,甘宁周泰,近两万五千兵马。

这**万人马面对成都四万守军,确实占了上风。

面带微笑的郭嘉环视众人说道:“若是刘焉出城与我在城外决战,我有七成胜算,但刘焉要是坚守不出,我的胜算虽再高一分,可伤亡恐难以估量。”

以戏志才为首的谋士们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而他们对刘焉是出城决战还是坚守不出,也是有了统一的看法。

早已褪去游侠风范的徐庶此时袖袍冠服,朗声道:“主公,我料刘焉必定坚守不战,汉中阳平关定军山,梓潼葭萌关剑阁道,如此天设之险都挡不住主公的大军,刘焉又岂敢出城来战?他必定死守不出,原因很简单,主公虽已拿下汉中梓潼两郡,可这两郡之地不足以支撑主公大军所需粮草,就算秋收将至,主公的粮草也会难以为继,刘焉只要守住成都,主公短时之内攻不下成都,也就会立刻率军向西而去,攻下阴平与汶山二郡以获军粮。”

攻不下成都,郭嘉自然就要掉头扫平成都以北的各郡,如果那样的话,给了刘焉喘息的机会,刘焉肯定会再征新兵,实力比眼前就更强了。

听到徐庶说刘焉会死守成都,武将们脸上的笑意消失了,都露出几分凝重之色,尤其是张白骑,徐和与司马俱三人。

他们三人投奔郭嘉时加起来有十万大军,这攻伐益州到了最后关头,三将手中加起来也只剩下三万兵马,不同于张燕投效郭嘉时裁军留下十万,他们的兵马可都是一兵一卒折损在战场上的,这也是他们的军功。

其他将领也都深知攻坚战的惨烈,麾下将士如同他们的羽翼一般,谁又不爱护备至呢?

一将功成万骨枯,此时他们深刻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

而这里面唯独甘宁神色如常,喝着清茶津津有味一般,郭嘉瞧见他仿似成竹在胸,不禁疑声问道:“兴霸,莫非你有破成都妙策?”

甘宁放下茶杯,神秘一笑,说:“主公,攻下成都的头功,某要了。”

满堂侧目,谁也料不到甘宁敢大言不惭说攻破成都,甘宁手下原本一万将士如今也折了一半,区区五千兵马,如何破成都?

好似想起什么的郭嘉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夏秋更迭,清晨雾露凝聚,成都周边山峰烟云袅袅,飘渺浩瀚,凉爽的秋意足以驱散蜀中闷热。

站在成都城头极目眺望东方,外貌谦谦儒雅的刘焉面色沉静,喜怒不显,直到身穿甲胄的年轻将领匆匆跑来,并且手中捧着一张白绢时,刘焉才蹙眉低声喝道:“郭嘉欲如何?”

趋步来到刘焉身边的人正是刘焉长子刘范,他握着一张有聊聊数语的白绢咬牙切齿道:“郭嘉那厮,昨夜派人从四面八方向城中射入劝降表,这上面写着要父亲今日酉时打开西城门投降。”

西城门?

刘焉抬头望天,闭目沉思良久也猜不透郭嘉的想法,酉时已是日落时分,投降的最后期限似乎晚了点,因为酉时若是不降,天已昏暗,难道郭嘉还会做出不智之举入夜强攻吗?

眼神再次平视时,刘焉半白的剑眉微微颤抖,城东不远处,郭嘉大军已集结完毕,看上去至少有五万之众,军阵正中,扬起的大纛上分明写着一个“郭”字。

“让我开西门投降,而你却攻东门?莫非是想让我先严加防范西门,你一早直接来攻打疏于防范的东门?郭嘉,这不像你啊,如此肤浅的计谋,你会用吗?”

握紧拳头狠狠击在城墙上,刘焉面带狞色重重吐出口浊气。

该死的贾龙!

半年前贾龙言辞恳切请求刘焉出兵伐董,刘焉拒不发兵,无视天下诸侯会盟酸枣,作为益州士族代表之一的贾龙看破刘焉割据自立的野心,煽动士族与望族共同反叛刘焉,镇压此次叛乱,刘焉损兵三万,若不是如此,此刻刘焉或许还有与郭嘉一战的实力,绝不会到实力悬殊只能死守的地步。

带领东州士族入主益州的刘焉并未赢得益州士族的支持,恐怕也没几个诸侯是能够获得当地士族支持的,镇压叛乱,铲除异己,古往今来屡见不鲜的权柄斗争无时无刻不在上演,一个诸侯想要真正强大,首重就是不能遭士族集团的摆布,否则他就算称王称霸,也只是一个傀儡,刘焉看清了这一点,所以他便严酷镇压益州士族,以致内耗消损,现在外敌来袭,呈现出敌强我弱的态势。

东方烈日冉冉升起之时,刘焉猛然一惊,因为他看到了郭嘉大军竟然向着成都冲来!

难道真的被他猜中了吗?郭嘉那一份劝降表不过是肤浅的声东击西吗?

“父亲,这里危险,您还是先回府吧,孩儿在,必定保证城门不失!”

刘范身后一众随刘焉入益州的东州将领,高沛,杨怀,邓贤等,皆是一副死战不降的表情。

城外的太平军层次分明地进攻,刀盾兵在前抵御弓弩手的箭雨,步卒随后扛着飞桥意欲在护城河搭上过道。

喊杀声响彻天地,刘焉面色沉重地点点头,眼中似乎寄予厚望一般扫过众人后回了州牧府。

对郭嘉来说这攻伐益州的最后一场大战就是攻克成都,只要占领成都,再派军扫平益州各郡简直易如反掌,其意义不言而喻。

从旭日东升开始,郭嘉大军便开始了向成都的猛攻,而且是仅仅攻打东门一侧。

一个时辰后,飞桥搭建完毕,太平军开始向城下冲杀,步卒扛着云梯准备攻城。

两个时辰后,成都东面城墙上至少被搭上二十余架云梯,攀着云梯向城头杀去的太平军前赴后继。

午时已过,太平军与成都守军在东面鏖战,僵持不下,各有死伤,又是一场尸骨累累的血战。

城外太平军主帅大纛下,徐庶坐在本该是郭嘉的战车位置上,颇有些不习惯,此前随军都是骑马,现在突然坐在战车上,不用想,必然是周围的焦点,只好昂首挺胸,摆出威严的样子。

骑在马上的戏志才调笑道:“元直,此刻是否后悔弃武从文了?否则说不定某一日,你会是主公的三军主帅呢。”

徐庶摇头苦笑道:“你就别笑话我了,坐这里还不如骑马呢。”

遥望成都城头血战,戏志才抚须低声道:“攻克成都之后,主公麾下恐怕只有七万大军,益州境内不超过二十万大军,扫平各郡后损失三万到五万兵马,不到十五万的兵马,能不能立足,还真不好说啊。”

这一点徐庶倒是不担心,轻松道:“北面有董太师,他断然不会攻伐益州,东面有荆州,还是无主之地,就算天下人知道主公攻占了益州又能怎样?除了口诛笔伐,难道他们与董卓结盟攻伐益州?难道他们借道荆州会一帆风顺?主公选益州,非因地利,乃是天时。”

天已开始昏暗,攻伐一日的太平军仍旧在城东城头与守军激战,就在城东两军浴血奋战之时,成都除了东面外,其他三门守军皆以放松警惕,可眼看日落之时,酉时已到,城西看守城门的将士忽然听到了一阵铃铛声。

叮铃

只见城西各街道冲出一群士兵,而领头的百人华服锦袍,腰带铃铛,头插鸟羽。

城西守军并未对他们防范,却呵斥道:“你们不在军中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这一伙近五百人显然是刘焉城中的将士,但是此刻却一言不发,直接拔剑砍杀城西守军,待出人意料地夺了城门后,将城西大门打开,放下吊桥。

城西不远处,借着黄昏之色悄然无息出现的大军,为首者正是郭嘉,身旁甘宁周泰,许褚典韦,高顺张燕,纵马奔腾,直冲成都西门。

西面城墙上,百名身穿锦袍的青年并排而立,朝正奔腾而来的郭嘉大军齐声激昂喊道。

“锦帆军恭迎小太公入主成都!”

第十七章 立足之地

当年甘宁随郭嘉离去后,锦帆贼便也四处招揽同道中人,组建了不足千人的锦帆军,不断给当时还在任上的郄检制造麻烦,后来刘焉入主益州,打压豪强,招安流寇,锦帆军也就成了刘焉招抚的对象,恰好这个时候郭嘉决定揭竿造反,甘宁便和锦帆军取得了联系,由于郭嘉将来要取益州,也就顺水推舟让锦帆军先降了刘焉,作为日后内应。

而郭嘉那一份劝降表看上去是给刘焉,实际上是给城中内应锦帆军的,郭嘉大军一日下来都是在猛攻成都东门,到了酉时却突然从西门入城,靠的就是锦帆军从内接应。'搜索最新更新尽在。br/》  这一路攻伐益州,高顺麾下将士屡立战功,此次从西门入成都,高顺所率骑兵再次建功,一马当先杀入城中,为郭嘉步卒大军开路。

西门已失,东门告急,成都内的守军瞬间大乱,前后夹击之下,死伤惨重,很快,剩余守军或逃或降。

缓缓朝着州牧府走去,郭嘉身后跟着一排将领。

“兴霸,锦帆好汉们就并入你的麾下吧,我入成都他们有大功,待我安定琐事后,必亲自前去道谢,但我有言在先,功过分明,他们以前是游侠,做事凭喜好,若是受不了军中纪律约束,那还是不要从军的好。”

有功是好事,可要是功勋在身便肆无忌惮横行霸道的话,郭嘉不会留一丝情面,立功者,赏,赏完之后犯了错,那就得罚。

要是数年以前率领锦帆贼行侠仗义的甘宁,必定会觉得郭嘉不近人情,这入成都是天大功劳啊,减免多少将士伤亡?省去的时间与钱粮,这都难以估量,可郭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似乎锦帆军根本没立过功一样,以前的甘宁,断然不能接受。

可这些年一直手不释卷的甘宁深刻明白眼下太平军入主益州,正处风口浪尖,拿下属地后的首重便是约束将士,他们是来统治这里,而不是洗劫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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