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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寒门天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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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菔倍裕缂一故桥笥选!

众人围在郭嘉面前,目露期盼之色地看着他,甘宁沉声问道:“小太公,下一步有何打算?”

下一步?

郭嘉现在也已山穷水尽,他亦不知前路在何方,可是面前这些人几乎将命都卖给了他,他又怎能辜负他们的一片美意,尽管他已有了归隐山林的打算,但话到嘴边,始终难以启齿。

最终,郭嘉只是说:“明日我要出趟远门,待我回来后再作打算。”

众人一听,萧义立刻慌忙道:“小太公要去何处?我与三哥陪你一起去。”

郭嘉却摇头道:“不必,我虽是朝廷钦犯,但并没有人特意追捕我,只要我遇城不入,走僻静远道避人耳目即可。”

听到郭嘉这么说,代表他心意已决,众人也就没再坚持。

翌日清晨,郭嘉驾着一辆马车朝西面而去。

正如郭嘉所言,他这次走的都是偏远小路,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人。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坐在马车中的蔡琰实在忍不住了,终于掀开帘子逼问郭嘉。

看着两旁荒凉山野的景色,郭嘉一边驾着马车,一边吊儿郎当地哼着歌儿,丝毫不理蔡琰。

两日之后,前方一座县城映入眼帘,郭嘉在一处密林之中掩藏好马车,牵马步行,蔡琰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直到出了密林之后,郭嘉伸手一指前方县城,说:“前方就是安邑县,河东卫家根基就在城中,你可以自己去了解卫家,我就在这林子里等你十日,十日之后,我自行离去,之前,你若想回来杀我,悉随尊便。”

面露疑惑的蔡琰犹豫片刻后,还是抬起莲足朝安逸县城而去。

可是那县城远远望着好似很近,但蔡琰足足走了一个时辰还没进城,身体困乏,腿脚酸软,险些栽倒在路边,幸好一位年长的农户看到她体力不支的样子,将她请入田野边上的茅舍之中,盛了碗水给她解渴解乏。

休息片刻,蔡琰望着这家徒四壁的茅舍,问那好心的老人:“不知老丈是否听过去年发生在安邑县城外的凶案?”

老人面色一变,慌忙摇头道:“没,没听过,没听过。”

蔡琰心中起疑,卫家嫡子惨死连带随行三十六人陪葬,怎么会有人不知道?何况还是住在安邑县外不远的人,距离事发地应该很近才对。

若有所思的蔡琰对老人诚恳道:“小女子来安邑避难,但听闻此处发生过惨案,生怕城中不太平,因此想打探一二,若老丈知道,请知无不言。”

老人苍老的面上浮出犹豫之色,半晌后才下决心似的说道:“唉,去年确实有一桩血案在此处不远的地方发生,也就是不到安邑县城门一里之处,当日,死了三十八人。”

“不是三十七人吗?”蔡琰面露疑惑,当日郭嘉犯下血案,可是留下血字,上面写得清楚一枚铜钱买下河东卫家三十七条人命,怎么就多了一人?

那老人唉声叹气一番后,面露不忍状说道:“河东卫家当日死了一个嫡子和家中侍卫奴仆三十六人,而在此之前,还死了一个不满六岁的娃娃。”

蔡琰难以置信:郭嘉连孩子都不放过?

于是追问道:“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凶徒竟然连孩子也下得去手吗?”

老人眼角落泪,抹了抹之后才继续说道:“唉……”

当老人将当日发生的一切说完后,蔡琰目露呆滞,好半天才露出一抹凄凉的笑容,低声自嘲道:“其实早该猜到了。”

蔡琰转念一想,又问道:“那这河东卫家在安邑待百姓好吗?小女子将要去安邑城中避难,还请实言相告。”

老人长吁短叹之后只是摇了摇头,再不说什么。

离开老人的茅舍,蔡琰趁天黑前进入了安邑县城。

刚准备找间客栈投宿,却不料一公子哥迎了上来。

“这位小姐,在下卫诚,表字明道,有礼了。”

公子哥还在行礼,蔡琰却淡笑道:“明道兄连小妹都认不出了?”

卫诚听到声音,略有些耳熟,抬起头仔细一瞧,发现面前满脸风尘却难以遮掩国色天香的女子,竟然是旧时,原本应该是已经嫁给他哥哥,成为他嫂子的蔡琰!

这下卫诚半天没回过神,刚才在城里乱转,只觉蔡琰颇有姿色就上来搭讪,却误打误撞碰上熟人,惊喜地说道;“哎呀,原来是蔡小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蔡伯父可是四处派人找你呢,连我河东卫家都接到蔡府送来的急报了。”

蔡琰知道自己失踪多日,父亲必定各方打探,河东卫家接到消息并不奇怪。

“你来河东可有人随行?”卫诚眼珠一转,试探性地问道。

蔡琰望着一表人才锦衣袖袍的卫诚,微微一叹,轻声摇头道:“无人随行亦无人知晓。”

顿时,卫诚眼中露出了惊喜之色,但很快便掩饰下去,他朝蔡琰提议道:“我在城外有处私宅,可接待蔡小姐小住几日,不知蔡小姐意下如何?”

蔡琰抬头望了望昏暗下来的天幕,心中有些发冷,淡淡道:“明道兄美意,小女子自当遵命。”

“好好好,不如这就去吧,待明日我禀明父亲,过些日子再送蔡小姐归去。”

说罢急忙带着蔡琰出城,一路上时不时左张右望,一副鬼祟的模样,蔡琰面色淡然地随他而去,却早已将他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微微冰凉的心再覆一层寒霜。

城外依山傍水处确有一处私宅,地处偏僻,亦无大道相通,若无人领路,恐怕难以抵达。

蔡琰见这宅院建的隐蔽,外观朴实平凡,走进之后却别有洞天,池塘假山,红木凉亭,百花丛生景致怡人。

宅院很大,蔡琰跟着卫诚走到一间厢房之中,房中摆设倒也雅致,墙上题着名诗绝句,窗台上紫檀香如麝如兰,精美酒具摆放在桌上,青纱罗帐之内,大红合欢被透着喜气整齐铺着。

一只手抚在了蔡琰的肩上,仿佛早有准备一般,蔡琰淡漠道:“明道兄,这宅子该不会早就是为我准备的吧?”

卫诚听她口气,知道名满洛阳的才女已经知道自身处境,一路谨小慎微之后,他此时此刻志得意满地倒了一杯酒,面带得色地说道:“你是第十七个走入这间宅院的人。”

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之前纳入眼底的优美景色全然变得肮脏丑陋,蔡琰昂着脑袋望向窗外的景色,漆黑夜色,山林寂然,一股沉沦与寂灭仿似近在眼前。

“难道你就不怕你兄长泉下有知,不放过你?”

卫诚放声大笑,好像听到天下最可笑的笑话,而后仰头饮下杯酒,一边走向蔡琰一边笑道:“这宅子就是卫仲道留给我的!顺便还有他囚禁在此的十三个小妾,你以为和你吟诗作对的卫仲道是什么人?现在他死了,卫家就是我承继家业,他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蔡琰,也许在洛阳,我要百般讨好才能博你看我一眼,可在河东,就是天子来了想喝口茶,也得看我卫家赏不赏给他!”

“为什么世上总有那么多夜郎自大的人呢?郭嘉一枚铜钱就能买下卫家三十七条人命,难道就没有想过旁人若是丢下百钱,你卫家有多少命供人家杀?”

蔡琰轻轻一叹,尽管身后卫诚已经快要逼近,但她毫无惊慌之色,因为她知道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命运。

卫诚可以玷污她的皮囊,却永远无法让她正眼瞧他一眼。

从前,卫诚需要百般讨好才能让蔡琰投出怜悯的目光,今后,同样也是。

第五十八章 不可一世

蔡琰并非视死如归,她并没有一死而保存贞洁的念头,因为她知道,人除了一副可以被糟践的躯体,却还有一股可以傲视天地永不屈服的意志。

她的确手无缚鸡之力,世间所谓靠着蛮力而自诩强者的人轻而易举便可让她的肉体屈服,但是,想要让她从心灵臣服,简直痴心妄想,因为没有人配。

早已等待着被卫诚蹂躏摧残的蔡琰闭着双眼,神色平静,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转身一看,卫诚倒地,身下淌血,而房中多出一人,坐在床边端着酒杯,想要饮酒却最终还是放下了杯子。

“你一直在跟踪我?”蔡琰微微皱眉,她的表情让郭嘉很奇怪。

我若不跟踪你,你已经被人推倒了,难道你希望我不跟踪你吗?还是说这地上尸体主人是你的老相好?

“走吧。”郭嘉率先走出房门。

他是一个喜欢讲道理的人,而不是一个喜欢得了便宜卖乖的人。

这会儿他没心思标榜自己多么正义,也没心思落井下石嘲笑蔡琰本该嫁入的卫家。

事实胜于雄辩。

月色朦胧,田野小路上,郭嘉走在前头哼着流行歌曲,身后蔡琰保持距离跟着,郭嘉走着走着忽然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于是回头去瞧,只见蔡琰站在原地,对着他神情淡漠地说道:“我走不动了。”

郭嘉咧嘴一乐:小姐脾气犯了。这夜深人静又荒郊野外的,郭嘉也不好教训她,走过去在她面前背朝蹲下,头也不回地说道:“我背你,赶紧的。”

蔡琰皱着眉头犹豫片刻后还是趴在了郭嘉背上。

双手托着蔡琰丰满的臀部,郭嘉一点儿自觉性都没有,依旧哼着歌儿朝密林走去,蔡琰也一言不发,只是闭着眼睛任由清秀的脸蛋儿浮上红霞。

走到密林中,郭嘉将她放下,然后将自己的佩剑丢给她,轻松地说道:“给你,要杀要刮,看着办。”

说罢,郭嘉就转过身去,闭上眼睛,静静听身后动静。

她敢挥剑,郭嘉就敢徒手击毙她。

因为一个不知好歹不分是非的女子,郭嘉瞧不起,现在做场秀不过试探下蔡琰,事到如今要是蔡琰还是杀他之心不死,那郭嘉也只好辣手摧花了。

当啷

蔡琰将剑丢到地上,郭嘉背对着她,露出诡笑,刚想转身摆出个善意的笑脸,却没想到蔡琰一席话让他如遭晴天霹雳。

“郭嘉,何必惺惺作态?我杀得了你?荒谬!许子将说曹孟德是乱世奸雄,可我看来,你才是天下巨奸!”

郭嘉转过身,诧异地望着蔡琰那一脸不屑与冷笑。

从地上将剑拾起收回鞘中,笑眯眯地看着蔡琰,郭嘉走到她面前,勾起她的下巴笑问道:“哦?我郭嘉怎么就成了天下巨奸了?愿闻其详。”

蔡琰转身走到他们掩藏马车的地方,将树枝一一抛开,然后钻入马车。

郭嘉将不远处的马匹缰绳绑好之后也钻进了马车之中。

出乎郭嘉意料的是蔡琰端着酒碗频频饮下,郭嘉也不拦她,自己也拿出个酒碗,车上本来就有他喜欢的醉仙酒,却没想到有美女同饮,算是惬意了。

“郭嘉,你知我为何要杀你?”蔡琰脸上泛红,眼中含怒。

此时此刻,郭嘉倒是真能体会到她的恨意了,迟疑地问道:“难道不是因为卫仲道?如果不是,我郭嘉就真的不知何时得罪过你了。”

蔡琰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淡漠道:“我与卫仲道情若兄妹不假,那不过相处日久而已,天下才子在我蔡琰面前哪个不是摆出谦谦君子的模样?人前君子,人后小人的伪君子你以为我蔡琰看不出来?世间大族表面上忠君报国,暗地里以权谋私,难道只有你看得出来?我蔡琰肯嫁卫仲道,不过是因为不想忤逆父亲罢了,你杀卫仲道,杀便杀了,替天下除一败类,我蔡琰拍手称快还来不及,又为何要为他报仇?他卫仲道配?”

目瞪口呆的郭嘉端着酒碗迟迟没有动作,好半晌才端着酒碗碰了碰蔡琰手中的酒碗,正色道:“姑娘,我郭嘉还真错看你了,本以为你是个被捧上天的千金小姐,没想到你挺明白事理的,照你这么说,我郭嘉杀了卫仲道,你就算不芳心暗许对我郭嘉仰慕不已,至少也不应该伺机杀我吧?”

“呸!”蔡琰听到芳心暗许和仰慕不已两个词语的时候露出一脸不屑,端起酒碗喝了一口之后,脸上醉红又盛了一分。

她忽然又语气愤慨地说道:“当日蔡府设宴想擒拿你,并非我意,乃是我父亲想要为卫仲道报仇。而我本意就不想和你有任何交集,但是你杀了卫仲道却让我跟着受辱,所以我恨你。”

和蔡琰对话总有一种峰回路转的觉悟,郭嘉再一次瞠目结舌地问道:“我杀卫仲道,你说你高兴,但是你又说我让你受辱,脏水不是这么泼的,莫名其妙。”

蔡琰大怒,指着郭嘉骂道:“你可知卫仲道死后,洛阳有多少才子上门求亲?他们不过贪图我蔡琰之美色,又兼想要趁机羞辱于我,娶我回去不过是当做摆设玩物以此炫耀。凭他们这些只知风花雪月不务正业的废物,也配我蔡琰另眼相看?”

郭嘉笑得前仰后合,同样也指着蔡琰,说:“我郭嘉见过自傲的,却头一次见到有你这么傲的,人家说我郭嘉狂傲不可一世,我看哪,不可一世的是你才对。”

丝毫不为郭嘉讥讽所动,蔡琰冷然道:“哼,不是我瞧不起他们,而是他们本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整日在我耳边聒噪吹嘘,各个说自己有安邦定国之才,甚至还能令外族臣服,你猜他们的治国良方和平夷妙策是什么?”

郭嘉还真猜不到,天知道那些饱读诗书的世家子弟有什么鬼点子。

蔡琰嘲讽地说道:“只需圣人之言,即可四海升平,异族臣服。”



郭嘉一口酒喷到了蔡琰脸上,咳嗽数下之后,赶紧给人家擦脸,一边擦一边还埋怨道:“别说笑话好吗?哈哈,笑死我了。”

蔡琰一把推开郭嘉,自己擦干净脸,气愤地说道:“就凭这些酒囊饭袋,还想让我蔡琰当他们的附庸?我嫁卫仲道是全孝义,可卫仲道死了,便有无数人登门求亲,你知他们看我时是用何种眼神?”

郭嘉想了想后试探性地答道:“色咪咪?呃,就是贪图你美色的意思。”

蔡琰闭上眼睛咬牙切齿道:“他们竟然对我投以同情的神色!没错,我蔡琰是死了一个未婚夫,可也轮不到他们来报以同情!这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治国无谋,安民无策,鼠目寸光,国难当头,天下分崩在即,汉室江山都有倾颓之危,何况这些皇城之中的士族子弟?门阀势大终究敌不过军阀手中屠刀!哼,郭嘉,别以为我是女儿身便瞧不起我,莫说整个洛阳城,就是放眼天下,能让我蔡琰高看一眼的人,只有两人,而勉强能入得眼内的,也不过数人。”

郭嘉这回真的是被震惊了,这番话如果是荀彧,戏志才之类的人说出来,他恐怕只是稍稍惊讶,但是从蔡琰一介女流口中说出来,他便唯有满目敬佩和刮目相看。

郑重一拱手,郭嘉诚恳道:“请教这两人是谁?”

蔡琰颇有几分豪气地饮下一口酒,说:“第一人,凉州董卓。”

郭嘉瞳孔微缩,这一人尽管史评低下,但也算得上是个人物,秽乱宫廷,废立天子等等,这绝不是一般人想干便能干得了的事情。

可是现在这些都没有发生,郭嘉不禁就疑问起来,如今的董卓又有何能让蔡琰高看一眼?

只听蔡琰娓娓道来:“董卓,早有野心窃据龙庭!当年黄巾兵逼帝都,董卓率西凉铁骑最后关键时刻才出现,朝中文武都在感慨若无董仲颖,汉室必亡。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西凉铁骑行军速度非一般军队可比,而董卓却在最后才出现,若不是有刘焉,陶谦等人部队打了先头阵,恐怕当日董卓早已控制了帝都,那时洛阳北城门已开,黄巾军只要耗尽城中守军便可席卷皇城,而董仲颖在暗处等待时机,只要洛阳城中守军空虚,他便挥师加入战局,西凉铁骑骁勇,虽人数不比黄巾贼,可要扭转胜败简直轻而易举,齐齐从北门杀入,不但杀败黄巾贼,更可以一举控制皇城。只可惜董仲颖没有料到除了他,四面八方都来了救援帝都的军队,所以他最终只能捞一分功劳作罢。”

郭嘉显然没有想到当日洛阳之围还有这种内情,而蔡琰能够看破其中玄机,已是难得,郭嘉想来董卓此人,必定当时也有趁机控制帝都,号令天下的打算,只不过奈何局势复杂,最终没有得逞。

郭嘉亲自给蔡琰倒上酒,又问道:“还有一人呢?”

蔡琰露出一抹浅笑,虽不妖冶,却有倾城之美,轻声道:“你的仇人,曹孟德。”

第五十九章 征服天下

曹操固然得到过许多闻名天下名士的好评,比如许邵称其治世能臣,乱世奸雄,梁国桥玄也曾说乱世将至,唯有曹孟德才能平定天下。

但是反过来想,不是名士几句溢美之词就真赋予了国士之材,天下何处无名士?各地名士看好的人才数不胜数,就连袁绍的堂兄袁遗也得到过非常高的评价,可是又能代表什么?

尽管已经和曹操结下化不开的仇怨,但是郭嘉还是对他有着非常高的评价,因此也想听听蔡琰的高论。

面对蔡琰戏谑的目光,似乎想要故意看他恼怒之色一般,郭嘉笑呵呵道:“你不必故意激我,洛阳城中,是有人想借曹孟德之手杀我,他也是被陷害而已,不过呢,我和他之间,的确再难结下善缘,因为他让我失望了。”

的确,曹操让郭嘉失望了,倘若曹操当日敢赌一把,帮郭嘉一把,那么郭嘉肯定会誓死以报,曹操只需逃离洛阳蛰伏两年,之后,宏图霸业,指日可待。但是曹操终究没有走出那一步,毕竟换了郭嘉自己,恐怕也不敢将身家性命寄望在对方身上。

蔡琰有了几分醉意,淡薄的朱唇轻轻张开,呵气如兰,淡淡道:“我高看曹孟德,因为此人深谙用兵之道以及雄心壮志,当日黄巾之乱,皇甫嵩阵亡之前,曹孟德便已看出黄巾贼会沿途伏击大汉王师,恐怕当时放眼天下,能够看出黄巾贼所谋者,不出数人。郭嘉,你是不是有一种与曹孟德英雄相惜的感慨?你当日为黄巾所设之谋,皇城之中,只有他曹孟德完全洞悉,若不是皇甫嵩平贼心切外加曹孟德人微言轻,黄巾贼岂能轻易伏杀大汉王师十五万?甚至可能反被围剿!”

啪啦

郭嘉手中的酒碗掉落在车中,他难以置信地盯着蔡琰,惊疑不定地问道:“你又如何知道是我为太平道设谋?何时得知?”

“现在知道的。”蔡琰露出一抹轻微的得色,喝下一口,醇香四溢,痛快!

露出一丝苦笑,郭嘉没想到是被她诈了!

这份心机智谋,郭嘉佩服,却还是要一问究竟:“能否解惑?”

蔡琰醉眼朦胧地盯着郭嘉,忽又妩媚一笑,说:“洛阳城中搜集你郭嘉过往事迹的人不计其数,我将所听所知稍加整理便有了头绪,你真正在颍川之外闻名是在冀州,你与甄家大小姐定亲,甄家也突然酿出了醉仙酒,这必定出自你手。与此同时,妖道张角也在冀州,换了别人或许不会将这联想在一起,可我认为,你去冀州,是为张角,至于甄家,呵呵,颍川寒门狂士郭奉孝会主动去结交河北巨富甄家?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我又详细想过黄巾贼兵逼帝都路上波才分兵前去颍川所为何意,最终只得出一个答案,波才当日在长社城下说太平道想要招揽你,乃真心实意,波才想请你一同去洛阳,为张角效力,太平道如此重视你,想必你肯定为太平道谋反出了一份力,可惜太平道中没有谋士,声势浩大也仅伏杀王师十五万堪称奇谋,哼哼。”

低头默然不语的郭嘉饮了口酒,略有些失落,当日太平道造反,他也知道若是尽力辅佐张角,至少太平道不会败得那么突然,可是明知死路还要踏上,郭嘉不会让情感驱使他的理智。

稍微整理好心情,郭嘉举起酒碗朝蔡琰一敬,说:“你的确有不可一世的资格。敢问勉强能入你之眼的人,又有谁?”

蔡琰有些不胜酒力,仰头靠在车厢上,微眯着双眼淡淡道:“刘焉,天命不久却还妄图霸业。袁绍,聚敛名望意图号召天下。呵呵,最后一人,就是你郭嘉,志才兼备手握乾坤。”

郭嘉没想到自己也能入蔡琰法眼,这会儿真有点儿荣幸的感觉了,笑道:“多谢你谬赞了,在下不敢当。实不相瞒,我已有隐居山林的打算,日后天下,恐怕就没有郭嘉这个人了。”

靠着车厢半醉半醒的蔡琰猛然睁大双眼,身子前倾,逼视郭嘉不足一掌距离,她凝视郭嘉许久,忽然冷笑道:“郭嘉,我与你喝酒畅谈,句句真话,你却敷衍我,凭你这份器量,我蔡琰瞧不起你。”

郭嘉愣神,讷讷道:“我可是句句肺腑,怎么就敷衍你了?”

蔡琰神情漠然冷笑道:“你归隐山林?天下将乱,何处能避世?若真有世外乐土,趋吉避凶者岂不争相前往?你在颍川苦心经营数年难道一朝舍弃?你身边猛将谋臣之才的人也跟你归隐?你若归隐,甄家会嫁女给你?你又舍得?郭嘉,如果你真归隐山林,我蔡琰不得好死!”

被蔡琰逼问地哑口无言,郭嘉呆愣良久之后才长叹一声道:“你不会明白的。”

蔡琰伸手抓住郭嘉胸前衣襟,厉色道:“郭嘉,难道你到现在还在轻视我?”

推开她的手,郭嘉摇头道:“我知你满腹才华,我现在也相信了名满洛阳的蔡文姬不是徒有虚名之辈,可是我郭嘉此时已经无处可去了。不瞒你说,我前往洛阳,是想投效曹孟德的,可是阴差阳错,有人想借袁术的手杀我,顺带也将曹孟德卷入其中,想借我郭嘉之死,让二人威名受损。”

蔡琰一脸惊疑,她倒是没想到郭嘉与她眼光相同,在曹操并未显山露水时就有了投效之心,可见眼光长远,但是,事与愿违。

“你能猜到是何人从中作梗吗?”蔡琰皱眉问道。

郭嘉闭着眼睛说:“知道幕后之人又如何?我不可能再去投靠曹操了。”

蔡琰讥笑说:“难道你就甘心被人利用和谋害?”

郭嘉不胜其烦地说:“幕后之人又不难猜,你不照样猜到了吗?”

脸色微变的蔡琰盯着郭嘉,说:“我不信你能猜到。”

郭嘉头也没抬,张口就说。

“袁本初。”

“袁绍。”

二人同时出口,答案却是相同的。

四目相对,久久无言,诡异的气氛在狭小的车厢中蔓延开,伴着醉仙的醇香,仿佛有一股暧昧在缓缓流动。

先移开目光的蔡琰深呼吸口气,继续说道:“难道你除了投靠曹操,就没有别的打算?”

郭嘉板着指头数起人名:“袁绍,袁术,孙坚,刘焉,陶谦,公孙瓒,丁原……这些人,你给我出个主意,我去投靠谁。”

说完之后就用玩味目光盯着蔡琰,郭嘉一边喝酒,一边看她如何作答。

但是今天注定是一个让郭嘉跌破眼镜的日子,也是他重新认识蔡琰的日子。

蔡琰盯着他一字一字道:“王侯宁有种?”

真的被吓到了,郭嘉指着她问:“你老爹可是大汉忠臣!你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

蔡琰给自己满上酒,毫不在意地说道:“天命不可违,大汉气数已尽,扶汉者必为所累,最终陪葬。郭嘉,论智谋才华,我看天下没有人及你,可是你却只能勉强让我蔡琰看得入眼,原因就是你狂傲自持却还是轻视了自己。”

郭嘉吐出口酒气,涩声道:“我总觉得你这是在挖苦我。我一介布衣走到今天,眼看就要投效明主却前功尽弃,我觉得已经不容易了,唉。”

蔡琰忽然身子前倾,仿佛要压在郭嘉身上,灵韵莹莹充满智慧的眸子紧紧盯着他,诡笑问道:“你郭嘉从心底里是想投效别人吗?从你游历开始,你向谁低过头?又向谁让过步?你口口声声说是要投效曹孟德,可是你是否想过如今的曹孟德配你辅佐吗?你敢在徐州杀陶谦长子,把陶谦玩弄鼓掌之间几乎丧命,可现在的曹孟德连与袁家翻脸的勇气都没有,你打心底里,根本就瞧不起他吧,你郭嘉,把天下英雄已经看透,还会臣服于所谓的雄主吗?”



脑海仿佛响起一道惊雷,郭嘉瞠目结舌地望着几乎将他压倒的蔡琰,那双洞察人心的眸子,那诡异却令人胆寒的笑容。

猛然一扑,郭嘉将蔡琰压在身下,额头相抵,四目相对,郭嘉喘着粗气,英俊的面孔忽然浮现一丝狰狞,他双肩耸动,轻笑渐渐变成狂笑。

“我的确看轻了自己!蔡琰,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比我更了解我自己。我既然来到这个世上,凭什么给别人卖命?凭什么看别人眼色而活?蔡琰,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我郭嘉若要平乱世夺天下,第一步走哪里?”

被郭嘉压在身下的蔡琰此刻与郭嘉近乎是脸贴着脸,两具身体紧紧重合,唇瓣相距哪怕说话也能轻微触碰,而蔡琰丝毫没有退怯和闪避,通红的脸颊不知是酒醉还是羞涩,望着郭嘉眼中的狂热之色,蔡琰一眼不眨地与他对视,口中喘着大气,胸脯在急促的起伏着,她伸出柔荑抚在了郭嘉的胸口,说出了一句让郭嘉激动不已的话。

“取江山永远只有一步,得人心者,天下归心!”

用力抵住她的额头,郭嘉感受着她身躯的温度与柔软,有生以来初次从身体最深处涌上无限的欲望,疯狂的躁动让他惊觉原来自己可以被一个女人从灵魂深处而吸引,压抑着激动,言语已经近乎低声咆哮。

“蔡琰,我郭嘉想要征服你!”

蔡琰一手绕到头上将发簪去掉,另一手拉住了郭嘉腰间布带,昂起头在郭嘉耳边呢喃道:“不,是我蔡琰征服你,你去征服天下。”

青丝如瀑倾落,白衣如云飘散……

第六十章 制霸战略

荒野小道上,舍弃了马车只骑着骏马返回的郭嘉神清气爽,依偎在他怀中的蔡琰细眉微蹙,清秀容颜带着几分慵懒与苍白,犹如病态却使神韵之中媚态横生。

昨夜天雷勾地火,一夜颠鸾倒凤,初尝云雨的蔡琰身心逢迎郭嘉肆意驰骋,此时不但酸痛缠身,更是提不起一丝精神。

反观郭嘉一夜之后,好似脱胎换骨,往日神采飞扬再度展现,精神抖擞的他如今可是对蔡琰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宠爱之情。

近日汇聚在心田的阴霾烟消云散,郭嘉深知是蔡琰点醒了他,正因他是一个穿越者,所以他骨子里没有卑躬屈膝的想法,而从前受制于历史轨迹的影响,郭嘉理智上一直驱使自己投身曹操,可现在想来,历史上的郭嘉也不过活到三十八岁,如今的郭嘉还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就是再做一次短命鬼罢了。

他早应该想到大名鼎鼎的蔡文姬非浪得虚名之辈,能够写下《悲愤诗》这样铿锵激昂诗赋的女子,何止一个“奇”?而她通晓经史,博学能文,必然深知以史为鉴可知兴替的道理,所以她的眼光远非常人能比,暴秦无道,一场浩浩荡荡的农民起义便已颠覆战国七雄最终霸主,而如今汉室江山先有太平道平民造反,后有分封诸侯之患,如何不亡?

有时情感就是这般无常变幻,数日前郭嘉还怎么瞧蔡琰都觉得是一个任性刁蛮的千金小姐,可现在却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身体里,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揽着蔡琰细柳腰肢,嗅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郭嘉低头在她耳边轻笑道:“没想到睥睨天下英雄的蔡琰竟然见血之后便惶恐无措。”

蔡琰眼也不抬,懒得理会郭嘉的调笑,她是见血之后就心慌意乱,方寸全失,那又怎样?只不过是清晨醒来时见到身下的血迹而扑入他怀中颤抖了片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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