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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寒门天下-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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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晃敬了曹操一杯酒之后对曹操说道:“主公,袁家那两个小子还没死,要不,趁现在大胜之势杀去辽东,好永绝后患。”

其他武将纷纷赞同,曹操却诡异一笑,带着几分醉意斜坐在主位上,目光投向程昱,问道:“仲德,你为何不附和公明的提议?”

程昱抚须微笑,那笑容与曹操不谋而合。

“主公早已胸有成竹,何必还要问下官呢?”

哈哈哈哈

曹操满饮而下碗中的酒,大笑不已。

“听令,三日后全军开拔,南归。”

徐晃等将都傻了眼。

打乌桓,文臣武将都不赞同,曹操硬是要打。

现在打赢了,大家又提议让曹操再乘胜追击,可曹操却又要撤军。

撤军?那不就前功尽弃了?

武将想问题往往直来直去,很少有能看得更远的,若真有,那他就是千古名将,既能杀阵杀敌,又能运筹帷幄。

三日后,曹军大胜南归,曹操这么做,就是要给公孙康一个明示。

撤回长城以南,公孙康就不用提心吊胆曹操会用讨伐袁熙与袁尚的借口连他一起剿灭。

如果曹操不撤军,可想而知,公孙康有可能会与袁熙袁尚狼狈为奸。

但是公孙康不用担心曹操之后,就要开始重新审视他在曹操和袁家之间作何选择,是为了已经没落不可能东山再起的袁家得罪曹操呢?还是礼尚往来与曹操打好关系?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袁熙和袁尚没有政治头脑便投奔了公孙康,公孙康也不见得有多么远大的目光,但眼前的利益而言,显然是不要得罪如日中天的曹操更加有利。

所以,袁熙和袁尚来拜见公孙康,礼都没行完,就被埋伏在门边的刀斧手砍掉了脑袋,而后公孙康令人快马加鞭将这二人的头颅送去邺城。

一切看似都在曹操掌控之中。

但是,人算始终不如天算,曹操没有想到,他撤军南归的路上,竟然是在鬼门关外转了一圈。

撤军时是深秋时节,但塞外寒冷,天寒地冻。

出征是春天,部队带的衣服显然不足以御寒。

曹操南归路上,不少将士冻得性命垂危,更可怕的是,南归二百里路,一处水源都没有遇到!

深秋子夜,曹操披着大氅站在营外,看着无精打采的将士,还有那些渴得嘴唇发白干裂的人,曹操痛心疾首。

程昱走到曹操身边,张了张嘴最终一句话没说。

眼下这个处境,和绝境有什么区别?

曹操深呼吸一口气,对程昱说道:“下令,明日就地凿井。”

程昱点点头默不作声地离去。

翌日,曹军在多处凿井。

程昱一脸苍白地面见曹操。

“主公,凿地三十余丈,未见滴水。”

这个消息,让曹操满目惊愕。

可让曹操更加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

“主公,军中储粮,不足三日之需。”

程昱苦涩地说道。

曹操闭目一副沉痛的表情,半晌之后才说道:“粮尽之后,杀马充饥。”

“主公!”

程昱言辞急切,大惊失色。

战马能杀吗?可以,但是那是比兵卒还要矜贵十倍百倍的战马啊!

程昱咬牙离去,而曹操独自一人在大帐之内,号啕痛哭。

擦干眼泪,曹操的神情变得无比狰狞。

失误,是他犯下的。

他在南归之前,没有向乌桓投降的人征收足够的牛羊和带齐饮水以及衣裳,致使他的大军到了现在这样饥寒交迫的处境中。

但是曹操心中更多的是不甘心!

天下人骂他是曹贼!

几经生死,征战沙场数十年,睁大眼睛看着那些为他效忠的将士一个又一个倒下。

凭什么?

凭什么还要给汉室效忠?

“陛下,曹某尽忠数十年,问心无愧。可如今天下无人说我曹家是忠臣,臣,已无路可走,唯有坐实这汉贼之名!”

凄凉冰寒的夜晚,曹操在陷入绝望的军营之中,枯坐一夜。

强弩之末甚至可以用苟延残喘来形容的曹军步履维艰地向南归去,粮尽食绝后,杀马充饥,一路上被曹操忍着泪水宰割的战马近万匹!

甚至到了后来,有将士不忍,宁愿饿死,也不忍心再让曹操去杀战马。

战马意味什么每个将士心里都心知肚明,哪怕就是一个目不识丁的小兵,他也知道在战场上,骑马的敌人威力巨大,根本不是一般的小兵能够抗衡。

曹操命将士们杀马充饥,另一层面上也进一步巩固了他在军中的地位,令将士们死心塌地为曹家卖命。

用了近万匹战马的代价,曹军终于回到了长城以南有谷类作物耕种的区域,摆脱了险境。

可是曹操回首望去,这一路上被冻死,被饿死,脱水而亡的将士,不计其数!

意气风发出征乌桓,仗,他打赢了,可却也付出了不菲代价。

遥望西南益州方向,曹操神情复杂。

郭嘉就像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利剑。

再将视线转向许昌方向,曹操忽然一脸漠然。

也许,是时候摆明立场,是时候让曹家走向前台,是时候让那些人明白。

大汉的时代,该落幕了!

……

第六十章 有才有德

曹操北征乌桓凯旋而归,威震天下!

即便是对曹操有偏见的清流名士也都难以再用刻薄的言语抨击曹操,毕竟讨伐乌桓大胜,是一件于民族有利的事情。《网》小说网友手打

解决了北方的后顾之忧,曹操下一步战略无人知晓,是先与郭嘉决战还是一统南方?不管如何,他都先休养生息。

此时此刻,天下能与曹操有一战之力的诸侯无非就是郭嘉,刘表,孙权,郭嘉自然不惧曹操,而刘表和孙权却已寝食不安。

刘表扪心自问没得罪过曹操,官渡之战他表面上倾向袁绍,但始终没有插手龙虎斗,因此他倒是不认为曹操有理由来讨伐他。

为了向曹操示好,孙权已经不仅仅是上表朝廷传达善意,而是直接派人将礼物送去邺城,送去曹操的家门口。

曹操有超过二十个儿子,若有嫡庶之分,则嫡子曹昂在他当年征伐张绣时战死宛城,其他的儿子都算是庶子。

尽管曹昂不是正室丁氏所出,但名义上他就是嫡子。

其他的几个儿子,曹丕,曹彰,曹植都是卞夫人所出,曹冲是环夫人所出。

在立嗣名义上,这几个儿子身份都是平等的,没有嫡庶之分,至少在曹操将卞夫人扶正之前是平等的。

曹操与原配丁夫人感情极好,尤其是当年他在落魄之时,手下有人想要各奔东西,是丁夫人出面主持大局稳定内部人心,才让曹操在根基薄弱之时没有落得一个分崩离析的下场。

但曹昂战死宛城,是一件理不清的糊涂账,张绣给曹操反戈一击究竟是因为曹操睡了他的婶婶,还是因为曹操光明正大拉拢他的部下,或者两者兼有,可丁夫人最疼爱的儿子,视如己出的儿子,就这么没了,让这一对夫妻分道扬镳,丁夫人在那之后回了娘家,曹操三请四请未能如愿,甚至到了后来,曹操不忍丁夫人孤苦余生,允许她改嫁,但丁夫人不肯,丁夫人的家人也不敢,别人,也不敢娶。

夫妻俩形同陌路,可丁夫人并没有就此与曹家划清界限,在曹操离家出征的时候,心地善良的卞夫人会将丁夫人接回家中善待一番,在曹操回家之前,又将她送走。

这些事情,曹操都知道,顾念夫妻感情,曹操也一直没有再立一个正室。

也有可能,是曹操为了给曹冲嗣位不设下更多的阻碍,若他将卞夫人立为正室,那么曹丕,曹彰,曹植,曹熊(早夭),就成了嫡子。

曹操以前只有中原的时候,强敌环峙,他的儿子们都没什么想法,可曹操吞下河北占据半壁江山后,嗣位之争将在此后逐渐拉开帷幕。

听说江东孙权送来一头大象,邺城的文武都前往观赏,曹操特意命人去将儿子们也都叫来。

衣着整齐,斯斯文文的曹冲正要迈步离开府门去看大象,却不料听到一阵哭声。

循声而去,曹冲在府中库房看到一个下人抱着马鞍子痛哭流涕。

“诶?何事痛哭?”

曹冲好奇地走过去问道。

那下人扭头一瞧,发现是冲公子,于是赶紧擦擦眼泪,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到底有何事?说与我听听。”

曹冲满面柔和,丝毫没有权贵子弟的盛气凌人。

那下人犹豫半天后将怀里的马鞍子呈在曹冲眼前,低声懦弱道:“这夜里有老鼠将马鞍子咬破了,丞相要是知晓,肯定要治小人的罪。”

治罪都是小事,他最怕的是被曹操一怒之下砍了头。

曹冲想了想,对他安慰道:“此事你不用害怕。”

下人一听,以为曹冲会为他开口求情,于是立即磕头答谢。

曹冲也没说什么就转身离去。

如果曹冲真是直接开口求情,则显得有些无理取闹,毕竟看守库房是那下人的责任,进了老鼠咬破了马鞍子,就是他的失职。

邺城今日非常热闹,从大象被运入城那刻起,街上百姓就夹道围观,议论惊叹声不绝于耳。

中原没有大象,别说百姓,就是官员也没几个见过。

曹操坐在宽广的府衙门前阶梯上,两旁文武陪在他身边,曹丕曹彰曹植等几个儿子也都早已到来。

看着大象那庞大的身躯和用鼻子卷起水果一口吞下的样子,更是让众人大开眼界。

有兴奋的武将跑过去在大象身边用自己的粗壮的胳膊跟大象对比,引得旁人哈哈大笑。

再雄武的将领,在大象身边一比,只显得渺小。

曹冲到来后,曹操将他叫到身边,伸手一指大象,呵呵笑道:“冲儿,瞧瞧,这是江东孙权送来的大象。”

曹冲被曹操拉着手,俯视而去,一脸兴高采烈,目不转睛,好奇不已。

就在众人对大象品头论足惊叹不已之时,忽然有人问了一个问题。

大象有多重?

场面瞬间寂静下来,无人能答,就连送来大象的使臣也答不上来。

天下没有称得起这头大象的称,到底有多重?谁能知道!

曹操左右望了望,揶揄地笑了笑,不管他身边这些能人的才干惊艳于世,可这要称大象的事情,还真有些强人所难了。

就在大家似乎要略过这个话题时,在曹操身边的曹冲忽然说道:“父亲,将大象放在船上,在船身水面处刻上痕迹,而后用他物替换大象置在船上,便可对比而知大象的重量。”

大家一听,有道理。

曹操喜不自禁,立即命人去做,先将大象引到船上,在船舷齐水处刻上印记,而后用大大小小的石块使得船下沉在印记与水面持平位置后,再将石块搬上来逐个称重,计算总和。

称出了大象的重量,在场众人对曹冲赞不绝口,曹操开怀大笑,抱着曹冲十分得意。

这一场看新猎奇的盛宴结束之后,曹操意犹未尽,想要奖赏曹冲一番,却没有看到曹冲的身影,询问左右后得知曹冲回了府。

在自己的房中,曹冲拿出一件平日时常穿的衣裳,用小刀在衣裳划开一个口子,然后将刀收起,脸上浮现出一片忧愁之色。

“冲儿,冲儿。”

曹操豪爽的笑声从外传来,曹冲坐在床边没动,仍旧望着破衣裳满目忧愁。

曹操走进房内,瞧见他这一幅神色,心里一紧。

难道有人欺负他?让他受了委屈?

眼中寒芒一闪而过,曹操疾步走过去,关切地问道:“冲儿,你怎么了?何事烦扰?”

曹冲将手中的衣裳递了过去,低声道:“父亲,孩儿的衣裳被老鼠咬破了,有人说这是厄运之兆。”

曹操表情一怔,低头瞧了瞧那件衣裳,而后表情温和地对曹冲说道:“这是什么话?胡说八道。只有无知之人才会相信这些,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曹冲经过曹操的开解,心情转好,父子相谈甚欢,待曹操离去时,曹冲陪着曹操朝外走。

那名看守库房的下人抱着马鞍子哆哆嗦嗦地出现在曹操面前,跪地请罪。

“丞相,小人有罪,库房里进了老鼠,咬破了马鞍子,请丞相治罪。”

曹操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随意地挥挥手道:“此事无妨,我儿子的衣服在夜里都会被老鼠咬破,何况是库房里的马鞍子,恕你无罪,去吧。”

渡过难关的下人忙不迭地给曹操和曹冲行礼答谢,心里更多的还是感激曹冲。

曹操走出庭院,停下脚步,背后还未转身回房的曹冲正扭头朝那下人善意温和地笑了笑。

曹操仰天望去,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他怎会瞧不出曹冲那衣裳的破口是利刃划破?绝不可能是老鼠撕咬的结果。

起初还不明白,但现在都清楚了。

曹冲。

一个才十二岁便已经德才兼备的少年!

这样的儿子,曹操心甘情愿将一生打拼的基业传给他!

曹操已经年过五旬,不得不开始考虑立嗣之事。

政权新老交替,不可能在君主临死时才做打算,否则很可能在新的君主上位之时出现政局不稳的局面。

譬如袁家的败亡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袁绍甚至在临死前,都没有正式立下世子,至于审配拥戴袁尚之时拿出的遗嘱,各方都不服,哪怕是真的,也不足以服众。

所以,曹操要早作打算。

而首当其冲的问题,不是曹家下一代由谁领军。

是曹家将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

曹操是乱世奸雄,他能够压住帝党一派,能够将治下士族和汉帝玩弄股掌之间,可他的下一代可以吗?

如果帝党联合士族反扑,曹家在曹操寿终正寝后,恐怕就会遭到雷霆打击。

因此,曹操已经不考虑他在外人眼中是忠臣还是奸臣。

思考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不管他忠或奸,曹家权势熏天,曹操死后,那些为了政治利益和物质利益的敌人都会联合起来推翻曹家。

至少,不能给敌人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反抗曹家。

也是时候让曹家真正建立一个势力体系。

曹操脑海中萌生一个想法:封王!

他是丞相,却还是一个臣,臣的权力与王的权力,截然不同,臣能营造的势力,与王更是天差地别。

如果他是王,那么对曹家忠心耿耿的人就不会犹豫还听不听天子的号令。

第六十一章 灭曹扶汉

雍容华贵的妇人走入房中,来到青年身边低声道:“夫君,曹丞相领兵亲自前来,距离府门只有二里。”

青年握着竹简思索一阵后将书籍放回书架,默不作声地走到书房中的矮榻上,缓缓平躺下去。

妇人见状退出房中。

铿铿

身着铠甲的士兵走路带着不小的响动,书房外,一道雄武的身影在士兵夹道之中出现。

“呵呵呵,仲达,听闻你卧病在床,我亲自前来探病。”

曹操登门拜访自然不是真的空闲到了来看一个白身的司马懿。

眉宇间带着几分阴鸷之色,曹操有点动怒。

这个不识时务的司马懿!

竟然在他第二次征辟时还称病推脱!

其实几年前曹操已经不在意司马懿这个人了,但是荀彧举荐过,崔琰又举荐了这个人,身边两大人才都对司马懿推崇备至,曹操便不得不重视起来。

所以,他又一次请司马懿出山,但司马懿还是拒绝了他。

据说,司马懿得了风瘫,无法行动。

曹操走到司马懿床前,看着司马懿面无表情毫无生气的模样,心中冷哼。

转过身似乎要作罢,却又猛然抽出佩剑砍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司马懿。

剑锋凌厉,光影夺目。

剑尖距离司马懿的脖颈处只有一寸不到的距离,但司马懿的身体还是纹丝不动,就连眼神与面部表情都毫无变化。

曹操微微皱眉,他突然发难,就是想看一看司马懿在突变之时的反应,结果,他所料落空。

或者说,躺在床上的司马懿早就料到曹操会对他试探一番。

收起佩剑,曹操不咸不淡地说了句让他好生养病便率军离去。

房中重归寂静,司马懿还躺着不动,正妻张春华款步走来,站在床边。

“近日我要装病,左右不要让人靠近。”

司马懿说过之后,张氏便点头离去,但在她即将走出房门时,司马懿又说了一句。

“今日艳阳高照,叫人帮我将书房里的书拿出去晒一晒。”

张氏点头答应,不多时,丫鬟们走进来将书房中的书籍都搬到房外庭院里,铺在地上。

做完这些,张氏便让丫鬟们不得进入司马懿这书房所在的院中。

躺在床上的司马懿嘴角泛起冷笑。

曹操?

凭什么让我为你劳心劳力,曹家的野心难道天下还没有人看破吗?名流千古或遗臭万年,这种毫无把握可言的事情,谁又会贸然上你曹家的大船?

正在闭目思考的司马懿忽然听到一阵惊雷。

风起云涌,天气莫测,似乎先前还是一片艳阳天,此刻就乌云密布,将要下起倾盆大雨。

司马懿立刻从床上坐起身,拔腿跑出书房,来到庭院中将那些曝晒在地上的书籍抱入怀中送回书房。

正当他一来一回忙得满头大汗之时,有一个丫鬟路过庭院瞧见了他的动作,于是赶紧跑过来帮司马懿一把。

哗啦啦,司马懿怀中的竹简都落在了地上,他淡淡地望着那丫鬟,而丫鬟却毫无所觉还在小心翼翼地收拾起书简,司马懿站起身朝书房中走去,此刻,正妻张氏来到书房门口,司马懿与她将要擦肩而过时停下了脚步。

斯文的脸上毫无表情,司马懿嘴唇微动,淡淡吐出四个字:“不留痕迹。”

张氏一言不发,微微点头。

司马懿回到书房继续躺在床上装病,而那个帮他的丫鬟,再也没有出现在司马家的府邸中。

曹操急于征辟司马懿为己所用,除了是因荀彧和崔琰的举荐外,更深的原因是他要给他的接班人曹冲一些人才,不管是他身边的荀彧,崔琰,毛玠,荀攸,程昱等人,年岁都不小了,而司马懿还不到三十岁,他必须给子孙铺平道路,首要的就是年轻的人才。

已有自立之心的曹操想要更进一步,便要先制造舆论,更要得到自己人的支持。

对曹家忠心的文武或者说因势利导的人,都不会忤逆曹操的意思,但有一个人,曹操十分迫切地想要得到他的支持。

曹操治下,可以分为三拨人,第一派是忠心曹家,以曹操马首是瞻的群体。第二派是帝党,这些大多是落魄士族,被曹操压得抬不起头,只能寄望刘协重掌大权后让士族恢复往日荣光。第三派则是以荀彧为代表立志中兴大汉的能人志士。

这三拨人,说到底前两拨都是为私,而荀彧为首的志士则以匡扶汉室为己任,乍听之下,他们与帝党应该是志向相同,却又不然,拥护帝党的士族本质上是为了家族兴旺,而不是汉室兴衰,唯独荀彧为首的群体是以廓清四海天下太平中兴大汉作为理想。

所以,荀彧代表的这个群体追随曹操,并不是曹操做什么都义无反顾地支持,之所以辅佐曹操,是因为荀彧相信这个天下,只有曹操能够帮助汉室完成复兴大业。

曹操想要自立,就是要与汉室划清界限,要让治下所有人明白,他们效忠的,不再是汉室,而是他曹家。

他暗中指使董和等人去试探荀彧的意思。

董和领着一群大臣来到荀彧府上,旁敲侧击地说了一些给曹操歌功颂德的话,然后抛出一个建议让刘协给曹操封公的话题。

曹操对荀彧已经无需多言,权力,荀彧居中持重多年,文臣之中要说谁最受曹操器重,无疑是荀彧,地位,除了官位,曹操还封了荀彧为万岁亭侯。

一个位居文官,从未领兵出征,没有野战功劳的官员,能够被封侯,这在汉朝历史上,是空前的!

所以,曹操希望荀彧能够支持他,仍然坚定地作为他的后盾同舟共济。

可荀彧听了董和等人的话,却摇头道:“君子爱人以德,不宜如此。丞相兴兵除暴是为匡朝宁国,一向秉忠贞之诚,守退让之实,我等岂能违背丞相心意?”

言下之意众人心里都明白。

荀彧不支持曹操再进一步。

他已经是丞相,又执掌兵马大权,封个县侯,人臣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顶天了,再进一步,就是大逆不道。

荀彧心中的曹操是忠诚大汉的,董和等人的提议,是将曹操推向不忠不义的处境中。

尽管不是封王,而是封公的提议。

可是汉朝是没有“公爵”这个贵族爵位的,四百年的大汉王朝,只有一人是公爵,那人叫王莽,在篡汉之前自封“安汉公”,曹操想当魏公,其心已经昭然若揭,下一步,肯定是魏王,高祖有训:异姓不得封王!

如果都已经是汉室不容的魏王了,那距离魏帝还有多远?

建安十二年秋

阴雨连绵,凉爽宜人。

郭嘉在府中凉亭与贾诩对坐弈棋,互有胜负,乐在其中。

贾诩面带微笑,捏棋落子,十分从容。

“下官还是猜不到主公究竟要如何下这一盘棋。”

贾诩所说,言外有意。

郭嘉究竟是要从函谷关出兵打曹操,还是先从汉中巴东出兵席卷荆州,底下的官员没有人猜得到。

郭嘉望了望秋雨,细润无声,淡淡道:“天下,即将迎来一场定鼎格局的变故。”

贾诩闻言,心思急转,还是没有猜透郭嘉话中所指是什么。

郭嘉手指夹着棋子一起一落,心中暗道:赤壁,不远了。

正当二人清闲地在下棋时,有人未经通报便闯了进来。

郭嘉举目一望,满目错愕。

戏志才一身袖袍被雨水打湿,神情恍惚,湿痕布满脸上,清晰可见泪水流淌而下。

“主公,文若,文若,薨了。”

说完,戏志才,这个在郭嘉麾下位居文臣之首的男人,竟然瘫坐在地面,嚎啕大哭。

手里还拿着棋子,郭嘉面无血色地站起身,张口想要让戏志才重复一遍他刚才说的话,却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说不出,震惊的双眼中,泪水不可抑制地涌出,郭嘉突然气血上涌一阵头晕目眩身子歪倒下去。

阴雨之后,天光放晴。

成都内不论文武聚在郭府内,守在郭嘉的房前。

郭嘉昏倒的事情让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好在郭嘉苏醒过来后并无大碍,让文武官员都散去,郭嘉连妻妾都赶出了房间,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抱着被子蒙上脑袋,放声大哭。

足不出户两个月,不问政事,郭嘉整个人变得十分消沉。

而这个时候,从中原有人来拜见郭嘉。

荀恽。

郭嘉在家中接待了他,因为在郭嘉眼中,他不是外人,他是荀彧的儿子。

荀恽也沉浸在丧父的痛苦之中,披麻戴孝,他抱着一个方盒来到郭嘉面前,刚开口叫了一句使君,面色憔悴的郭嘉对他温和地说道:“不必见外,这是我的家,你可称呼我为叔叔。”

荀恽忍着泪水点了点头,他将方盒呈递给郭嘉,说:“叔,这是我父临终前曾嘱托我交给您的。”

郭嘉接过那个盒子,伸手按在上面,面带凄然,闭目将泪水守住,深呼吸一口气后,他才缓缓打开这个方盒。

里面静静躺着一块白绢,虽是叠好的,却也能瞧见白绢之内的殷红之色。

郭嘉颤抖着双手将那块白绢打开,上面有四个血色厚重的大字。

灭曹扶汉!

第六十二章 淡然出尘

桃源村东头角落有一处阁楼,清幽静雅,视觉感官上略显脱俗超然,在此处阁楼看风景有着两个极致的景象。

西面,是人生百态和市井喧嚣。

东面,是高山流水与出尘飘渺。

这座阁楼最早的主人是大乔与小乔,现在,只是一个老姑娘的栖居之所。

月上枝头,天幕昏暗,阁楼响起琴音,白日的喧嚣早已在日落之后消逝,此时此刻,整个桃源村仿佛都沉浸在这悠扬典雅沁人心脾的舒缓音乐之中。

青丝如瀑,白衣胜雪,素颜朝天的糜贞不需要胭脂粉黛装饰自我,再美的女人没有欣赏者,也就没有梳妆打扮的**,何况她不施粉黛,彷如天然去雕饰,她美在自然,美在无须做作的自我。

阁楼窗户大开,糜贞跪坐窗边,雪色百褶裙如怒放牡丹落在地上,对月抚琴,十指灵动,闭着双眼的她好似被罚孤独一生的谪仙。

突然,琴声戛然而止。

糜贞回过头去望着门外,阁楼的楼梯从下而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不急不缓,仿佛一步一声都能想象的出来。

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敢来这里打扰她,就算是闺中密友大小乔等人,也从未在夜晚造访。

而听那脚步声,显然是一个男人。

她就像是一只金丝雀,纵然貌美动人爱慕者无数,但只要在益州,没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有心想死在牡丹花下的风流鬼近不了这座阁楼三丈以内,而有能耐冲上阁楼得偿所愿的人,如果死,那就肯定是成群结队和族中老少一家子一起奔赴黄泉。

作为桃源村行政上的管理者,糜贞有护卫是理所应当的,就连她的二哥糜芳来见她,都要通报,那么能够让阁楼外的护卫没有任何动静便走进这里的人究竟是谁,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转过身望着那门口,糜贞不知为何呼吸急促起来,淡泊无争的心境已经持续了多少年?至少十年,可在这一刻,仿佛所有的从容都被打破。

无数次幻想过那个人出现在眼前,却远不及眼下这般令她惊慌失措。

她,已经不是青春烂漫时的姑娘。

最美好的花样年华,她早已作别。

芳华已逝,红颜已老,糜贞心中的慌源自丧失掉了的所有自信。

她以为已经年过三十的她会很丑。

一身暗红锦袍的郭嘉不出意料地走入糜贞的闺房,手上拿着一壶酒和两个杯子。

当这个男人再一次映入眼帘时,糜贞精神恍惚。

“不知使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使君恕罪。”

糜贞不敢去看郭嘉,行了拜礼便微微垂首,眼神别向一边。

郭嘉缓步走过去,居高临下俯视着糜贞,左手夹着酒壶和酒杯,右手伸出捏住糜贞光洁柔滑的下巴,将她的脸托起与自己对视。

糜贞不明白,郭嘉不是一副**熏心的贪婪之色,而是犹如死水一般的淡漠表情,郭嘉跟她没有任何交集可言。

论美人,他府中后院随便挑一个都是艳绝天下的美人。

若是谈心,糜贞更比不上郭嘉任何一位妻妾,她们才是郭嘉最好的聆听者。

她唯独能想到的无非就是郭嘉贪图她的美貌,也许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想要换换口味图个新鲜而已。

可郭嘉现在让糜贞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压力。

一个手握数百万人生死大权的人物,已然无须盛气凌人,他早就不怒自威,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敢触怒他的人先要给自己挖好坟墓准备好棺材。

“好久不见。”

郭嘉淡淡说出这四个字后便松开了手,转过身将房中铜镜前的矮桌拉到二人中间,再将酒壶与酒杯放下,抽过一张软垫,郭嘉跪坐下来,拿起酒壶开始倒酒。

好久不见?

糜贞心中苦笑。

这个好久,真的好久!

恐怕如此这般正式地面对面,上一次已是十几年前。

那时的郭嘉锋芒毕露,现在却超然淡定。

与那时相比,郭嘉看起来只不过样貌成熟,略显沧桑,下巴的胡子长了些,看起来是一个更加沉稳的男人。

“你怕我?十几年前,你在我面前都能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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