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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水浒传-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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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想到这里,再次从后堂转到了前堂,前堂里的伙计已经不像刚才自己进来的时候那么多了,想来是又有一些出去买药了,王安领着两三个人,还在清点药材。

王安见西门庆进来,马上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躬身施礼:“东家。”

“嗯,王安啊。”西门庆琢磨着,还是不能跟他说实话,这事还是要以胡乱糊弄为主。“你领着这些伙计,赶紧把咱们门前的‘西门药铺’的匾额摘下来。”西门庆的语调说的尽量的平淡,他不想让王安看出来什么,他更加不想王安问他为什么,虽然西门庆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为……为什么啊?”王安还是问了。

西门庆叹了口气,这理由可让我怎么编啊,只好信口雌黄,哪说哪了吧:“我今天中午出去,差不多把店铺卖出去了,对方非常有家底,给的价格也不错。这人一个月内,肯定来接收店铺,他现在不能过来,是因为手头有些事情。但是呢,人家提了个要求,说今天正好是黄道吉日,适合新店开场,如果今天开张,肯定是能日进斗金啊,这人非常的信这个。我也没办法,所以就找了个折中的办法,就是咱们今天把牌子摘了,就算是他的新店另一种形式的开张了。这人比较谨慎,估计今天还会派人来检查,所以你把匾额摘下来后,即便是别人上门来问,你记住了,即便是别人明确的来问‘这是不是西门药铺’,你也得说‘不是’。问你‘这是不是有个叫西门庆的人’,你必须得说‘没有’。你记得,这两个问题一定要一口咬定,否则咱这盘店的事就算是瞎了,这店面值的银子可不少,没了这笔银子,所有人的前程都要受影响,这个你可担待不起,你明白了吗?”西门庆急切的问道。

“哦哦。”王安挠了挠头:“东家,明白了,放心吧,从现在开始,咱们这就不叫西门药铺了。那可是咱这屋子里都是药材,他们要是问,不是药铺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药材呢?”

“这个……”西门庆原来是想找个什么别的匾额挂上,可是这么一琢磨,上哪去找别的匾额去,再说,都已经和王安这么说瞎话了,再随便编个名字,吉日开张的瞎话也就对不上了,哪有买卖人开张,让别人给弄牌匾的?“你就说,这里不是什么店铺,只是一个放药材的地方,至于是谁管事,不知道,反正你就是收钱帮别人做事,其他的也不多问。”西门庆说到这,转头面向其他的伙计:“你们几个,记住了没,刚才跟王安说的话,也是跟你们说的,要是有一点没纰漏的话,我想不需要我动手,咱们这些有志于投军的兄弟,都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东家,我们记住了,一定不会出什么纰漏的。”那几个人慌忙答道。

“不出什么纰漏就好。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摘牌子。”西门庆对那些伙计呵斥着。

那几个伙计放下手中的东西,去储藏室拿梯子等工具,用来摘牌子,西门庆看到这样,心稍微安定了一些,然后他对王安说:“你不用动手,在旁边监督着这些人就好,我就把这事全权交给你了。事关重大,对比这个,卖药材的事先放一放,今天下午,你们也不用出去了,一定要做好这个。还有,为了真实一点,我跟那购买人商量的是,我会先藏起来,让他们找不到。所以一会我就躲在后堂,前面的事,就全靠你招呼了。我对你,还是充满信心的。”西门庆说话间拍了拍王安的肩膀。

“东家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王安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一些哽咽,像是极为感动的模样,他的这个样子,让西门庆很是放心。

西门庆说完话,就转身回了内堂,仍旧坐在桌子旁发愣。待了一会,他觉得这并不安全,那女人能拿出这么多钱,就算是正门进不去的话,也完全可以找几个功夫好手,从窗户进来,找到自己,必须要找一个更加隐蔽的地方才可以,去哪好呢?

对!去地窖。西门庆猛然间想起,药铺内是有一个地窖的,经常用来储藏一些杂物,自己小的时候,父亲经常使用,模糊中还有一些印象,只是自己成年之后,反倒不太在意这地窖了,因为也没什么太多的东西要储藏,另外,药铺的事情也都被药铺掌柜所执掌,自己也不太管事。

西门庆还记得地窖的入口,他从内堂里找了个火折子揣到怀里,从后堂转了出来,到了贴近后门的一个小院,然后在小院靠西边的地方,在墙上摸索到了一个拉环,用力一拉,地上的一块板子翻开了,地窖的入口出现了。

西门庆还记得父亲的告诫,这地窖时间长不打开,里面闷湿,人进去可能会一下子窒息,进入之前,必须要用火折子试探,如果火折子还燃烧的话,那人就可以进去,反之的话,则要等上一会才行。

第一百五十六节 地窖与父爱

燃着的火折子被西门庆伸向了地窖的洞口,那火焰没有丝毫的减弱,仍旧那样燃烧,西门庆蹲了下来,把手臂伸的更向里,发现火折子燃烧依旧。

很好,也就是说,虽然这么长时间没有使用地窖,但地窖的通风口依旧是完好的,这里的空气也非常新鲜,不得不佩服父辈的想法,虽说现在已经不需要在里面放什么宝贵的东西了,但自己的这条命,难道不是最值钱的吗?

火折子已经快要熄灭了,西门庆将它吹灭,随手扔在了地上,然后沿着地窖口的小梯子,走了下去。地窖里不甚开阔,虽然不至于让人感觉到窒息,但是却非常的寒冷,现在毕竟是冬天,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地方可以避难,毕竟出了西门药铺的门,也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可去,每个地方都不安全,还不如在自己家就这么等着,反正也就是熬到掌灯时分就可以了,只要到了那时候,即便是那女人抓住自己的手腕,自己也可以很从容的说,是对方违约在先,而自己将拒绝这笔银子的馈赠。虽然这么说,确实是显得自己胆小,可有什么能比活下去更加吸引人的呢?西门庆想不到。

西门庆按照记忆,在地窖里摸索到了一个拉环,轻轻一拉,地窖口就关闭上了,现在距离掌灯,也就还有最多两个时辰,只要能忍过去,那就什么都好了。

但是,这地窖中的煎熬,比西门庆想象中要痛苦的多,这不但寒冷,而且黑暗。很明显先辈们在设计这个玩意的时候,压根没有考虑到有一天这里面会藏人,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光亮能够透进来,只有当上面的盖子还开放的时候,光亮能够透进来,但现在,漆黑一片的环境,让西门庆几乎无法判定,自己是站在地窖当中,还是只站在地窖的边缘地带,随时都会碰到那湿冷的墙壁。

话又说回来,如果能透光的话,那这地窖也就不安全了。西门庆定了定心神,寒冷让他几乎不能一直站着不动,他只能频繁的走来走去,在中间不断的跺着脚来取暖,但在黑暗中,他在走每一步之前,都会用手去摸前面,以保证自己不会撞到墙。

实际上有好几次,确实是差点撞到墙壁,甚至手指都有些没反应过来,重重的戳在了墙面上,墙面粗糙的石头纹理,以及那种湿冷的触感,都让西门庆感觉到在这地窖中的每一刻都是难熬的,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可能带来的严重结果,西门庆真是一会都坚持不下去。

溜达了几圈之后,西门庆对于这周围的环境渐渐的熟悉了起来。实际上他只是幼年的时候来过一次,也只是勉强的记住了进门和关门的拉环,至于下面是什么样子,年幼的他根本就想不起来。现在转了几圈之后,西门庆才发现,这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墙壁也是基本直上直下,也就是说,这么多年以来,药铺掌柜可能也并没发现这个地窖,所以没有任何药材储存在这。可能他也压根就不知道了吧,毕竟父亲单独告诉的我,而我之后也从来没有使用过,虽然这就在药铺的后院,但这后院本来就少有人来,荒废了许久,谁又会注意到这下面会有一个地窖呢?

又走了几圈,单调和无聊感,充满了西门庆的内心。他开始有一种侥幸心理,万一这个贵妇,只是一个有钱的傻女人呢?她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武松,只是看自己相貌英俊,同时还把话说的那么义正言辞,连阳谷商界的这些“混世魔王”也齐声为自己叫好,深宅大院中的女人,根本就没见过除了父亲和夫家别的男人,自然会感觉眼前一亮,然后才会赠银给我,我这般躲藏在地窖下面,是不是显得太没有男子气概了,也辜负了那妇人的一番好心。

当这种想法产生的时候,西门庆随时都有一种冲动,他非常的想从这地窖出去,然后搬一把凳子,坐在西门药铺门前晒太阳,等着那女人和她的手下前来,那是何等的风度和气派,接受银子的时候,也会是那么的彬彬有礼,那女人一定会被自己迷住的吧,她会因为这种气概,送更多的银子给自己吧。不是吗?女人就是这样的,以前不是有很多女人,为了跟自己在一起,可以帮助自己去骗夫家的钱,她们要的是什么呢?是爱情?是家庭?都不是的,她们都明白,我跟她们并不会在一起多久,她们要的……只是那种感觉、那种刺激、或者说是一种可以遐想的空间和一种仅仅存在于理论上的新生活的希望。也许这个妇人也是这样,她就算再有钱,就算再见过世面,就算她的年龄已经过了那种爱幻想的少女时光,但是,她都仍旧是女人。

西门庆几乎马上就要把自己说服了,但他又一次的摸到了墙壁。由于得意忘形,走路的速度过快,他的手指重重的戳在了墙壁上,这种坚硬的回击,让西门庆的手指吃痛,同时也打断了他的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醒醒吧,女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莫测的东西,你永远不知道她的真心。况且,性命怎么可以拿来赌博?我是会建功立业的,大好的前程在等待着我,怎么可以在阳谷这个小地方出什么纰漏,为天下人所笑。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地窖,就要坚定想法,不可以半途而废。也许,以往跟那些女人的纠缠中,要是有一个我能够坚持下去,现在也可以得到爱情,所以这一次,我绝对不出去。地窖里听不到任何声音,这种安静让西门庆产生了各种不切合实际的想法,他的思绪天马行空,不着边际的肆意驰骋。

猛的,他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后院的这个地窖实在是太奇怪了。西门庆之前从来没想到过这个,因为是父亲告诉他的,这就是自己家的东西,自然而然的存在,但今天到这地窖里来“避难”,疑点就慢慢的涌现出来了。

如果说,这是一个储藏药材的地窖,就算是再珍贵的药材,入口需要设计的隐蔽一些,这无可厚非,有一个隐蔽的拉环,可以让入口打开。但是,在地窖内部的关闭拉环是怎么回事?放置药材的人,完全没有理由要在里面把门关上,因为放置药材的时间不会太长,而且这种地窖要是存放药材的话,是肯定不会避讳伙计的,最起码是重要的伙计是不会避讳的,也就是说,地窖的入口外面应该是站人的,这就让内部的拉环毫无作用。这种设计太不合理了,这种内外的都可以开关门口的拉环,完全不像是一个存放药材的地方。

还有,这周围的墙壁都是超时的。而且自己刚才用手摸了几次,周围的墙壁都是石头,并没有经过任何什么多余的粉刷,以及木板的隔断,另外最关键的,这里面很潮湿。大部分的药材都需要干燥的保存,如果要特意的放进地窖,那一定是珍贵药材。把珍贵的药材,放在如此潮湿的地方,这就相当于把银子往水里扔,不同的是,扔到水里的银子,还会发出一声“咚”的声音,可是腐烂掉的药材,却只能扔掉,连声音都不会发出。这也绝对不是因为年久失修而导致的潮湿,因为这地窖虽然很多年没有用,但是通风依然良好,而且刚才在两次拉拉环的时候,也没有多费什么力气,开关门的机关也依然正常,也就是说这地窖在建立的时候,是经过周密的设计和施工的,如果这些东西都是良好的话,没有可能在最简单的防潮问题上做的如此差劲,况且这种石壁结构的地窖,是不可能不潮的,防潮的木板和粉刷,再一开始就没有被建立过。

也就是说……西门庆把刚才戳伤的那根有些肿了的手指放到嘴唇边轻轻的暖着。这个地窖在设计之初就不是存放药材的,如果说,这里不是存放药材的,那只能说明……这里是存放其他的东西,比如说……人!

是的,没有什么东西是不怕潮的,唯一的解释就是这里是暂时待人的地方,这种解释是最合理的,也最有可能是事情的真相。

这种想法让西门庆有一点兴奋,他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以及祖上都是跟自己一样的窝囊废,尤其听说自己家祖上还是挺有钱的,到了父亲这一辈就败的差不多了,以至于自己接管这个家的时候,已经成了纯粹的空壳子。但这个神秘的只有巴掌大的地窖,却给了西门庆无穷的遐想。

这地窖多半是父亲所建立的,建立这么一座地窖,一定是为了躲避什么人,绝对不可能是躲避官府,因为官府没有理由会太为难买卖人,就算是为难,也绝对不是躲进自己家的地窖能解决的。需要知道,官府抢劫起来,那是比土匪还要凶的。自然也不可能是土匪,这是在阳谷县城内,所有的土匪都披着官衣,他们是不会让自己的“同行”进城来抢生意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父亲可能是一个不平凡的人,他除了表面上的买卖人以外,还有另一种身份,这也从一个侧面上说明了为什么家道在父亲这一辈败落了,毕竟这么简单的药材生意,做一个甩手东家,也能维持的住。父亲一定是把钱花在别的地方了,也许是什么光荣的事,当然了,这事情也一定很危险。

西门庆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混混儿,只不过比街上的混混儿稍微体面一点,而自己的父亲也是混混儿。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上的转变,让西门庆一下子硬起了腰杆,毕竟,自己很有可能,是一个真正的英雄的儿子。

这么神秘的地窖,父亲亲自告诉我该怎么进入,我还记得他当时的动作和语气,反复强调入口的位置,和关门的方式,那一定是他怕我也遇到什么危险,一定是他怕他的做的光荣的事业会牵连到我,也许,这地窖本来就是为我准备的!毕竟,一个真正的英雄,任何时候都不会选择躲藏!西门庆极少记得关于父亲的事,在他的印象里,已经没有任何父爱的影子,但此时,这冰冷潮湿的地窖,却成为他幻想中父亲的化身,成为他重温父爱的最好见证。

父亲,如果你还在该多好啊,你一定会告诉我,应该怎么去做。我得到您的指点,也一定会用更加英雄更加男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而不是好像一只乌龟一般,缩在你为我准备的龟壳里,瑟瑟发抖。

这真是寒冷,西门庆确实是在发抖。这种激昂的想法,带给他的热血,抵不过这实实在在的寒冷,过了一会,西门庆有些抱怨父亲,为什么不在这地窖里放一个炭火盆,这样寒冷的时候就可以点起来取暖了。虽然他也知道,在这样封闭的,仅仅靠通风口通气的狭小环境中,点炭火盆无异于自杀,但那种对于温暖的渴望,的确是无法抵挡的。

在这种或激昂、或沮丧、或坚定、或迷茫的思考中,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地窖里始终是黑暗寒冷的,西门庆发现自己在这丧失了时间感,没法通过太阳和温度来判断时间,无穷的黑暗,甚至抹杀了他对于时间的全部判断,甚至饥饿也不能帮助他,紧张和寒冷,让他的肚子趋于麻木,他根本感觉不到,现在自己是不是饥饿。

丧失了时间感的西门庆,无法判断什么时候是掌灯时分,也就无法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可以走出这地窖。他清楚的知道,在这种枯燥的环境里,即便只过了半个时辰,自己也很有可能认为过了整夜,这个时候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直觉。然而也不能一直的在这里等着,如果肚子迟迟的不饿,而现在的时间又已经到了深夜的话,明天早晨,也许自己将被活活的冻死在这,那这样也就太冤枉了,这可怎么办?

必须要找一个可行的办法。

西门庆想起原来坐堂的郎中跟自己说过,人的脉搏跳动是非常稳定的,可以很好的用来计时。对,就用脉搏!

刚才进来的时候,大概还有两个时辰到掌灯,我就用脉搏测出两个时辰的时间,这样的话,就能确保,出去的时候,已经过了掌灯,虽然会在这地下多待一会,但是性命的安全才是最为重要的,多挨一时半刻的寒冷,想比之下,也就无所谓了。

西门庆认真的计算了一下,如果数脉搏的话,一个时辰的时间,自己应该脉搏会跳八千下左右,也就是说,一万六千下之后,就到了该出去的时候,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数。他忍着寒冷,从温暖的袖子当中伸出了手,右手的手指戳伤了,因此只能用左手来掐右手手腕上的脉搏。

脉搏很不好找,西门庆虽然总看别人号脉,但自己并没有操作过几次,临时找起来,有些手忙脚乱,一番折腾之后,终于掐中了脉门。他心头一喜,马上开始计算了起来。

地下寒冷依旧,西门庆数了一会,便有些吃不住劲,于是继续在这地窖里踱步,虽然失去了探路的双手,但毕竟已经在这地窖里走了许多个来回,对墙壁的位置非常熟悉,小心些便不会那么容易撞墙。

但是走了几圈之后,西门庆发现自己的脉搏跳动速度似乎有些加快,这也难怪,毕竟自己并不是静止不动,另外心中的紧张情绪,也会让脉搏跳动加快不少。不过这都不要紧的,大不了数两万下再出去,反正这地窖我也就来这一次,父亲留给我的地方,多待一会又有什么呢,又不会冻死我。

当计数超过一千的时候,西门庆在脉搏间歇的时候,已经不能完整的默念出诸如一千一百二十八这样的数字,实在是太长太拗口了,他便缩减成了一百二十八,随着数字的推进,又逐渐的把类似的数字缩减成了二十八,这种计算的方式,更加能让他心情愉悦。但是,这样计数的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终于,在某一次“九十九”之后,西门庆发现自己忘记了前面的两个数字到底是什么,这个“九十九”到底是几千几百九十九,已经被西门庆完全的抛在了脑后。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寒冷让他手指的触觉变得越发的不敏感,脉搏也在寒冷中,变得越加难以探测。这种计划到一半,却无法继续的挫折感折磨着西门庆,他呆愣在地窖当中,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要不……现在出去吧,两个时辰应该已经到了,刚才计算脉搏怎么也得有个八九千下了,之前那么长的时间,有一个时辰也很正常。况且,我拉一下拉环,如果看到天还亮着,就马上关上门,再等一会好了。这种想法如同蚂蚁噬骨一般折磨着西门庆。又过了一会,西门庆感觉到自己的意志要崩溃了,他咬了一下,已经有些僵硬的嘴唇,摸索着拉了一下开门的拉环。

第一百五十七节 戏弄

出现在地窖口的,并不是光明,也不是黑暗,这是一种灰蒙蒙的景象,这种情况让西门庆愣住了,这到底是掌灯了没有呢?他仔细的想了想,自己在黑暗中已经待了很久,刚入夜的时候天还不是很黑,差不多现在已经是掌灯了,在这里反正也看不清楚,我就爬上去再看看吧。

既然打开地窖口都没什么危险,那爬出去也一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在黑暗中待了“漫长”时光的西门庆,早已经顾不得想什么太多,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出了地窖口。后院一片寂静,爬出来的西门庆发现天色比刚才在地窖内看要黑的多,看来自己的判断是对的,现在应该已经掌灯了。

既然如此,哈哈哈,那就代表我已经安全了。西门庆高兴之余,想到了这次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的脱险,全都依仗这个地窖,不管怎么说,地窖的秘密也要藏好,毕竟在离开阳谷之前,一切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遇到。于是他找到了拉环,将地窖口关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子的门突然被推开,这可把西门庆吓个够呛,他赶忙的把拉环藏好,仓促间,手足无措的站在了院子中。他看不清那推门人的身影,不过好像对方仅仅是一个人,应该不是那贵妇一伙,不至于给自己造成什么威胁,饶是如此,刚刚从一片黑暗逃到另一片黑暗的西门庆,仍然是两股战战。

来人手里拿着一个灯笼,当灯笼照到西门庆的时候,那人也明显下了一跳。

“东家,你怎么在这啊。”这人首先开了口。

西门庆听到来人叫自己东家,声音又熟悉,这才安了心,走进一看,原来是药铺里的一个伙计,只是名字,西门庆是叫不出来的。他有些生气,居然让自己人吓个半死,这要传出去,实在是影响太不好了,影响自己在伙计当中的形象。

“你来这干什么啊?”西门庆把声音撑的很威严,他一定要想办法找回自己的面子,同时还在盘算着,最好能敲打着问一下这伙计,有没有看见自己在干什么。另外,自己在后院,也需要一个更为合理的理由,否则,这伙计回去只要一跟其他伙计说,他们一定会起疑,那些人找个自己不注意的时候,来后院搜索,这地窖想来也是不难发现的。毕竟他们也都在西门药铺做事这么多年,确实很少有蛛丝马迹能够瞒过他们。

“回禀东家,我是来点灯的。”那伙计态度谦恭,微微鞠躬。

“点灯?后院点什么灯!”西门庆有些气恼,这不是存心跟自己找不自在吗,自己等的就是掌灯,结果你来后院点灯。

“回禀东家,咱们干买卖的,夜里是不能有黑暗的地方的,一定要把灯都点上,这才能招财进宝。这是以前掌柜这么说的,这么多年来,每天后院的灯都是点着的。”那伙计从容不迫的答道。

“掌柜……”西门庆小声的嘟囔着,这个人虽然离开没几天,但自己却感觉他好像离开了很久,这个人对自己来说确实非常重要,他虽然万事不跟自己一条心,可却可以算的上是可以聊天的一个朋友,在他离开之后,西门庆感觉到很孤独。“既然是掌柜一直以来的要求,那就点上吧。”西门庆的话语当中,充满了对于老朋友的想念。

“是,东家。”那伙计点了点头,就要去挂灯笼。

“等等。”西门庆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按住了那个伙计:“你刚才叫我什么?”

“叫您……”那伙计迟疑着:“东家啊。”

西门庆一个耳光就甩了上去,手掌与伙计的脸碰撞,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那伙计身体一歪,险些栽倒。

“我刚才是怎么嘱咐的?这不是西门药铺,也没有西门庆这个人。既然没有西门药铺,也没有西门庆,那我是怎么能是东家?你是猪脑子啊,就这么点事记不住吗?就这个样子,我能带你去投军?”西门庆越说越来劲,一脚踹到了那伙计的屁股上。

灯笼里的蜡烛一晃,险些熄灭,那伙计废了很大劲才稳住身体,但并不敢辩驳,只是垂首而立。

“怎么哑巴了呢?不知道说话?”西门庆有心还想打,但觉得自己的身体也有些站不稳,看来是在寒冷的地窖中,消耗颇大的缘故。再说,他也听别人说过,这个对伙计的打骂,一定要适可而止,过犹不及,威风发一发也就可以了。于是西门庆收了继续要打人的念头,他也很关心今天下午前堂的情况。

“今天下午怎么样啊,有没有人到这来打听,是不是西门药铺什么的?”西门庆端正身体,装着从容不迫的样子问道。他也明白,这个问题去问王安更好,但现在自己的样子,直接去问王安的话,恐怕会惹他耻笑,这种焦急的态度,不利于自己的威严保持,他可不想把王安培养成第二个药铺掌柜,虽然西门庆需要朋友,但并不需要,比他自己更加强大的朋友。

“回禀……”那伙计在这顿了一下,很明显是在琢磨应该说什么,说“东家”是要讨打的,在片刻的停顿之后,那伙计继续说:“回禀主人,今天下午并没有人进店来打听这是不是西门药铺,实际上今天下午,咱们店铺里,根本就没有进来过人。”

“当真如此?”西门庆感觉到兴奋,但兴奋当中也有一点点沮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在地窖里的辛苦都白挨了,还有,难道那贵妇只是徒有其表的?她并没有想把银子给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西门庆有一种失望的感觉,他感觉自己被人耍了,虽然那笔银子是咬手甚至要命的,但被人这样诓骗,是让西门庆不能够忍受的。

“确实是这样,今天下午所有去外面卖药的伙计回来之后,王账房便不允许他们再走动,而都是在前堂里眼巴巴的坐着,等待着主人所说的那个人来询问,但是一直等到刚才,都没有人来过,王账房一看到了掌灯的时候,才让我到后面来挂灯笼,就是这样了。”伙计说话的时候,嘴角不时的抽动一下,他也会用手去轻轻触碰脸颊,看来西门庆刚才的那巴掌打的并不轻。

西门庆看到伙计这样的动作,才感到手掌上传来一阵的火辣,那有些戳肿的手指更加疼痛了起来,看来是地窖里的寒冷,让这种火辣和疼痛来的晚了许多。不过,不管怎么疼,不管怎么沮丧,看来性命是保住了,这就足够让西门庆骄傲了。他把两掌相和,轻轻的搓了一搓。心里既然有了这层底,一会就可以很从容的去跟王安交谈,这样的话,店铺卖不出去,伙计们也不会生疑,否则花费了这么大精力,往外盘店,有人来看店了,却没有银子进账,也让那些伙计耻笑。

“行了,没别的事了,你挂灯笼吧。”西门庆用左手拍了拍那伙计的肩膀:“回去跟王账房说,就说我说的,从账上给你支二两银子,作为养伤钱。”说着,用手指指了指那被耳光抽的红肿的脸颊。

“谢谢主人。”伙计一躬身,走到旁边,开始挂灯笼。

西门庆这才知道,原来这后院之中,本来有一盏灯笼。伙计先用手持的灯笼里的蜡烛,点燃了原本的这盏,然后又把手持的灯笼挂了起来,在两盏灯笼的照耀下,后院倒显得明亮了许多。也确实,这样看上去更好,做买卖的,应当前后都明亮,让人感觉有人气儿,这发财不发财的,倒也就是那么回事。

西门庆看着心里高兴,就想转身回前堂去找王安,问问详细的情况。可就这么一转身的功夫,西门庆突然察觉到了不对。这院子应该是空空荡荡的,怎么在烛影下,靠墙的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你把那个挂上去的灯笼拿下来。”西门庆慌忙说到。

那伙计答应了一声,取下了刚刚挂好的灯笼。西门庆的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用手招呼着伙计,走向有东西的墙边,每一步都走的非常的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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