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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佣兵-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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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贩答道:“客官说的莫不是‘阎罗潭’?从此地往西北方行一百五十里,有一处无人敢靠近的泥潭,此潭本是个清水潭,可三年前一场地震,使潭水变得乌黑粘稠,遇上一点火星,潭水便会燃起熊熊烈焰,如同阴曹地府!”
太史昆闻言,心中大喜,连忙说道:“那你愿不愿意带我去看看?事成之后,我给你十贯钱作为报酬!”
小贩喜道:“哪有什么不愿意的呢?客官想去,咱们这就可以动身!”
太史昆精神振奋,立刻就召集了众兄弟,寻了些马匹便跟随小贩上了路。而得到了金牌的萧奉先却是如鱼得水,拿着金牌四处耀武扬威。
这样一来,却是苦了一个完颜撒改。撒改他哪能想到,一个贼眉鼠眼的萧奉先竟有这么大的能耐!文书没了有银牌,银牌没了还有金牌!苦不堪言的撒改只好嘱咐族中老幼躲开煞星萧奉先,自己却是乘了匹快马,来到布伦山中寻完颜盈歌讨主意。
完颜盈歌与完颜阿骨打听了撒改的禀报,不由得面面相窥,说不出话来。冷了半天场,终于还是阿骨打缓缓说道:“萧奉先此人,有玄机啊!此人,怕是契丹皇帝的身边人啊!”
盈歌闷声道:“哦?贤侄为何有此一说?”
阿骨打低头踱了几步,道:“寻常人等,岂能有这么多的令牌?即便是有,他只拿出一个等级最高的令牌来使唤便是,又何苦这般做作?我认为,定是契丹新皇对咱们起了疑心,派他来试探我们的!”
盈歌吸了一口冷气,道:“试探?怎么个试探法?”
阿骨打道:“那捕鹰使者的身份,是来试探我们对契丹贵族恭敬与否的;那面银牌,乃是试探我们有无积粮积财的;而如今这征兵金牌的目的就更简单了,是试探我们有无偷偷练兵的!”
盈歌闻言,沉思片刻,恍然道:“贤侄此言大大有理!咱们该如何应对呢?不如,咱们提早动手吧!”
“万万不可!”阿骨打连忙劝阻道:“叔父!只要咱们再熬过几年,待咱们粮草储备的再丰厚些,兵甲打磨地再锋利些,盟友联络的再广泛些,定可一举成就大业!可现在,咱们羽翼还不够丰满,所以咱们只能忍耐!”
“唉!”盈歌吐了口浊气,垂首坐回案旁,苦道:“可如今契丹皇帝的密探都摸到咱们部落里来了,咱们还如何忍耐呢?即便是咱们想忍耐,可契丹人也不会放过我们啊!”
阿骨打微微一笑,胸有成竹道:“叔父莫要愁闷,我有一计,可打消契丹皇帝的疑虑,还可将萧奉先驱出咱们完颜部!”
“哦!贤侄竟有此等一石二鸟之计!”盈歌大喜道:“计将安出,速速说来!”
阿骨打道:“可令我部族中的青壮脸涂木灰、发插草棒,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来!而后我带领青壮们回到部族中,就说咱们完颜部发了瘟疫,前些日子是带着青壮们上山寻草药了!如今见得朝廷征兵,只好也不管病愈不病愈,抓紧回来参军了!”
“哈哈哈!贤侄果然好计谋!”盈歌大笑道:“那萧奉先听闻的瘟疫二字,害怕自己也染上了病,还怕他不乖乖地逃回上京去?既然咱们完颜部有了瘟疫,自然也不会有造反的嫌疑了!既是如此,贤侄这就快快令人回去吧!为叔我只留下二百战士看守基业便好!”
阿骨打微一躬身,道:“是!”
………………
三百里冰雪道路,太史昆只用了两日一夜便赶回来了。去的时候,他带了四十匹健马,回来的时候,却只剩了二十八匹。没了的那些马匹,乃是在途中累死了。
健马都这般模样了,人还能好到哪里去?只见太史昆一伙个个乌头垢面、衣衫褛烂,活像是一伙逃难的叫花子。
不过,一番力气总算是没有白费。二十八匹健马,有十三匹是驮着人的,另外那十五匹,每匹都驮了二百斤黑油。
再忙碌了半宿,总算是做出了六枚火龙出水。事不宜迟,太史昆将六枚火龙出水分发给众兄弟,吩咐兄弟们分头行事。
第一枚火龙出水,由武松、武柏兄弟拿着,去山谷东北侧施放;
第二枚,由徐宁、马植拿着,去山谷东南侧施放;
第三枚,由崔道成、高大壮拿着,去山谷正东施放;
第四枚,由两名涅槃营的兄弟拿着,去山谷西北施放;
第五枚,由两名白马营的兄弟拿着,去山谷西南施放;
第六枚,由太史昆与哎老头拿着,去山谷正西施放。
另外,皇甫瑞看好马匹,待到大火燃起,好接应兄弟们跑路。
兄弟们互道了声珍重,立刻分头行事。
太史昆拖着哎老头,一会儿的工夫便攀上了山谷西侧的小山头。他定睛向山谷中看去,不由得暗呼一声:“天助我也!”
原来这山谷中数千女真青壮竟不知何时走了大半,只留下了百十人在看守打铁炉。若是大火在这时烧起,仅凭这百十人如何能扑得灭?
太史昆捏着嗓子学了声鸟叫,这便是招呼众人动手的信号了。而后他支好火龙出水,摸出火头便点燃了引信!
六条火龙,引发了一连串巨响!巨响过后,山谷中顿成一片火海!
最先着火的,是藏着图样的三丈高木楼,接着引着的,是山谷中富含油脂的松柏木,再然后,山谷中存放的黑石也燃起了熊熊火焰!女真人数十年的心血,变成一团刺眼的橘红!
“wedidit!成功啦!wedidit!成功啦!”太史昆顿时乐得手舞足蹈!
一旁哎老头探了探舌头,赞叹道:“我的个天!不过是把黑油隔着水蒸了蒸,怎的造出的精油竟有这等威力!老头子我今儿个可真是开了眼啦!”
太史昆得意扬扬,拍着哎老头肩头吹嘘道:“这算什么呢?哥哥我的能耐大着呢!老头,今后你就跟着我混,待咱们到了大宋,哥包管你下半辈子吃香喝辣!”
“黄土都埋到嗓子眼了,老头我哪还有下半辈子可以活呢?”哎老头干笑两声,又是说道:“可别说,你这个小后生还真有够神秘!这几天的事明明都是咱们十几个人在忙碌,真想不到你居然还藏了许多帮手哩!”
“帮手?哪有的事!”太史昆头也不回,顺口说道:“哥身边目前就这几个人而已!”
“明明就是有嘛!方才你专心放那个火龙,我却是看见有两个女真人探哨悄悄的摸上来了!我刚想提醒你,可没想到树上跳下几个黑衣人,唰唰两剑就把女真人解决掉了!”哎老头往后一指,道:“你瞧,你那帮手不正站在树旁么?”
太史昆打了个激灵,连忙转身看去。可不是怎的,那白茫茫的雪地上,不正是站了五六条人影么?
…文…太史昆尖叫道:“哇~~你们是干嘛的?站那儿装鬼吓唬人么?”
…人…黑衣人中一个为首的回应道:“昆哥啊昆哥,好久没见了!你倒是说说,我是该谢你好呢,还是该恨你好呢?
…书…要说恨你吧,可你却解决了我们契丹人的心腹大患;若说谢你吧,可你又杀害了我这条青春年少的大好性命!”
…屋…“这个嗓音……”太史昆猛然醒悟,惊叫道:“你……你这丫挺的是耶律大石!”
“桀桀桀!就是我!”黑衣人首领上前走了几步,雪地映着的月光下,那张清秀的脸庞不是耶律大石还能是哪个?只听得耶律大石嗓音突然陡峭,拉着颤音说道:“不过,耶律大石却只是我生前的名字了!如今的我,是个冤死鬼!太史昆!我死的好惨呀!你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你拉倒吧!”太史昆嚷嚷道:“你小子命够大,沉石落沙的机关居然都没能整死你!说吧,你小子是怎么从密室里爬出来的?”
“哈哈哈!昆哥就是昆哥啊!这点小把戏果然骗不到你!”大石冷笑道:“老祖宗布下的机关,我等后辈怎能爬的出来?多亏尹道长神力,关键时候扯了张书架在流沙中遮出了一点缝隙;又多亏同门的兄弟们机智,在密室外用水浸透了流沙,费了一天的工夫才将我挖出来的!
我还好,喝了些米汤就回过神来了,可怜尹道长,却累折了胳膊,就算是养好了伤功力也要倒退十年!这一切,全拜昆哥你所赐啊!”
一百三十五 强中自有强中手
“嘿嘿嘿,好说好说!”太史昆把脸一扬,道:“大老远的追到这儿来,你小子不就是为了报仇么?你身后那个圆滚滚地蒙脸胖子不就是赵士敬么?你想杀我易如反掌,怎的不但不动手,还帮我解决女真人?”
耶律大石淡淡说道:“急什么呢?实话告诉你,三天前我就发现你了!不过呢,我看女真人竟是私造兵器,图谋不轨,也只好放你几天活路,让你与女真人撕咬一番咯!”
大石自顾自的笑了两声,继续说道:“昆哥啊昆哥,你的行事还真出乎我的意料啊!我本以为,你最多也就是偷鸡摸狗的给女真人添些乱子,可没曾想,你居然真的就把女真人数十年的苦心经营给一把火烧掉了!你那引火之物是什么来着?蒸馏黑油得出的精油?哈哈哈!昆哥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这秘法失传的!怎么样,昆哥你做好上西天的准备了没?”
“大丈夫生又何欢,死又何惧!”太史昆昂首挺胸,正色道:“我太史某人一生英雄,临死前,我要题诗一首,传唱于人世之间!”
耶律大石撇撇嘴,道:“那你就吟吧!什么时候吟完了,别忘提醒我一声。”
太史昆面色安详,缓缓踱步。转悠了一盏茶的时分,终于是吆喝出一句:“砍头不要紧!”又转了几圈,太史昆再次大吼道:“只要主义真!”
吟完两句,太史昆陷入沉思中。他取出酒囊饮了半袋,终于是又吟出一句:“杀了太史昆!嘶……嗯……我再琢磨琢磨……”
这一琢磨,又是盏茶的工夫过去了。耶律大石一伙人倒也有耐心,只是冷冷地瞧着太史昆,看他抓耳挠腮的题诗。
隐约间,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山下传来。再看时,只见武松、徐宁,率领着一众兄弟已是奔上山来。
看到兄弟们赶来,太史昆仰天大笑!他一指耶律大石,朗声道:“听好爷的最后一句:绝对不可能!哈哈哈!耶律大石,我倒要瞧瞧,咱们谁死的更难看!”
没曾想耶律大石见到武松等人丝毫没有奇怪的意思,反倒是哈哈大笑:“这二十个字凑得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果真是好文采啊!等了这么久,终于是把你那一帮手下全都等齐了,好得很啊,省的我一会儿一个一个抓来杀了!”
太史昆打了个哈哈,道:“姓耶律的,少吹大气!没有姓尹的贼道给你撑腰,你算哪根葱?”
耶律大石摇了摇头,叹道:“你当我大惕隐府内就只有一个尹士平么?来人,有请上师!”
一旁赵士敬听了大石的吩咐,果然是掏出个陶埙来呜呜咽咽吹了几声。埙声过后,只见山下人影晃动,却是四个道士抬了一顶小轿飞奔而来。
小轿停稳,帘子一掀,一个白眉白须白头发,带着几分仙气老道士就走了出来。
老道士连看太史昆一眼都懒得看,只是对着耶律大石吭了一句:“人儿都到齐了?”
大石躬身一礼,恭敬道:“回禀上师,就是这几个小杂碎。”
一番对答,早就气坏了武松与徐宁两个。不过老道士如此倨傲,必然有过人之处。对付这种人物,自然是抽冷子先下手为妙。
两人互递了个眼色,冷不丁的一个挺刀,一个持枪,一左一右向老道士夹攻而去。武松斩出的这一刀,乃是领悟了十二分精通的“开阳武曲斩”,徐宁这一枪,乃是修习了二十载“钩镰金光枪”。
两人气势如虹,眼见着便要一举刺杀了老道士,却没曾想老道士眼中精光一闪,居然是不疾不徐探出了左右两对手指。
左一对手指,轻巧地夹住了徐宁的枪尖,右一双手指,稳稳地捏住了武松的刀锋!
武松、徐宁二人心下大骇!没等二人反应,那老道轻轻推出手指,枪杆、刀柄竟是挣脱了武、徐二人的掌握,闪电般倒击而来。自己的兵刃反噬其主,你叫他二人如何躲闪?只听得武松、徐宁闷哼两声,却是狠狠地摔了个大跟头。
老道士这等神功,将太史昆一伙骇的呆若木鸡。只见老道士向太史昆阴森一瞥,没头没脑的问了句:“金像呢?藏哪儿去了?”
“什么?金像?”太史昆被问得一愣。
耶律大石上前一步,借着老道士的威风喝问道:“太史昆,少装糊涂!耶律淳得手的那些金像被你藏到哪里去了?快些说来!”
自耶律淳手中盗来的财宝是二十尊金像,这事儿太史昆还真的不知道。他听耶律大石这么一问,反而更加糊涂了。
耶律大石认准了太史昆是在装傻,冷笑一声,道:“国库里藏着的那二十尊金像由十万斤黄金制成,乃是太宗在会同七年所铸造,之后便藏在国库的夹层中,不为人所知。
没曾想前些年耶律淳机缘巧合间从古籍中探知了这端秘闻,居然是借着剿灭你的机会将金像盗出来了!可惜我大惕隐府知道这事晚了一步,居然被你捡个漏子,又从耶律淳手中将金像盗走!这前前后后的事情我已了如指掌,你还抵赖什么呢?”
到了此时太史昆才明白,原来自己从耶律淳手中盗出的竟是十万斤黄金!太史昆先是一阵狂喜,而后又马上又为眼前的强敌苦闷起来。他无奈摊了摊手,道:“好吧,我承认是我盗走了那些财宝,可眼下财宝并不在我手中啊!我已经把那些财宝运回了大宋,要么你们几个跟我去大宋,咱们分分?”
“我呸!不可能!”耶律大石瞪了太史昆一眼,转而对老道士嘀咕道:“上师,咱们一路上死死咬住太史昆这厮,哪见过他分开人手去大宋?他定是将金像藏起来了!”
老道士眼也不抬,淡淡说道:“你这样质问他,他能说实话么?他们宋人最注重的便是义气二字,对付这种人,应当从这方面入手!”
而后老道士对太史昆说道:“你们有十三个人,我呢,给你十三次机会。每十息,我问你一句金像的下落,你若是答不上来,我便杀你一个人。十二个人杀完你若是还不说实话,那金像我也不要了,你也就可以与那十二个死鬼做伴了。”
也不待太史昆回答,老道士一指哎老头,道:“就从你开始吧!”
“啥?为是么是我?我与他们不是一伙的!”哎老头一蹦三尺高,惊叫道:“老白毛,看在咱们同为老年人的份上,你先向那些年轻后生下手不成么?”
老道士摇了摇头,道:“宋人素来敬老,我要下手,当然要挑个最老的,杀完你之后,便是那个脸上有刀疤的老头,这事,没得商量。”
哎老头啐了一口,又转身向太史昆说道:“小子,你快点把那个什么金像藏哪儿了说了吧!你没见他要杀我了么?”
太史昆愁眉苦脸地说道:“实话我都告诉他了,可他偏偏不信,我有什么法子呢?老头,人都说黄泉路漫漫,看样子路途可不近。你下去后见了大车什么的给我占个座,片刻后我就下去陪你了。”
“嘿!这是什么道理,怎的两边都让我死?”哎老头顿足道:“白毛老道士本来就是坏人,他要我死我不怨他。可太史昆你可是与我同路的,你要我死我可就恼了!哼,等将来有人要你命时,我也不救你!”
哎老头还在喋喋不休的埋怨,可老道士却听得没了耐心。他探出一根手指,向着哎老头的眉心缓缓点了过去。
能捏住弑神刀刀锋的手指,岂是闹着玩的?这等手指点到额头上,还不立刻就一血窟窿?
哎老头大叫一声,道:“你是老头,我也是老头,你有手指,难道我就没有手指吗?”话罢,哎老头居然也是伸出一根手指,对着老道士的指尖点了过去。
两根枯藤般得手指对在了一处,居然发出了“咔吧”一声脆响。
哎老头甩了甩手指,一脸轻松。老道士连忙将手指藏入袖中,已是满脸豆大的冷汗!在场众人,全为这个变故惊呼出口!
老道士的脸上,浮现出了深深的惧意!他颤了颤嘴皮儿,喃喃问道:“你……你是谁!”
哎老头晃着手指,得意洋洋道:“我是谁,得让你猜一猜!我前三十年爱的是刀,后三十年爱的是剑,现在嘛,就爱用手指头!不过呢,我这一辈子最爱的却是美酒!”
“刀……剑……酒……哎……”老道士想了片刻,忽然惊呼道:“你……你是哎……艾虎!”
“咦?居然被你猜到了!”哎老头哈哈大笑。
听了这话,在场诸位都不明白“艾虎”二字有什么厉害之处,太史昆却是却是浑身一震,想起了后世读过的演义小说!艾虎,不就是黑妖狐的徒弟,欧阳春的义子么?演义中,这老头应是死了,可没曾想,如今竟是见到了原型!
老头瞧着道士,又是说道:“那轮到我猜猜你是谁了!嗯……让我想想,你便是那个大理王室的子弟,全阴教的传功长老,跑到大宋去杀我大宋百姓的段铁猡,是也不是?”
老道士身子一震,抽着嘴角说不出话来。
艾虎老头又是一乐,道:“你可记得,你残杀的百姓中有个姓白名春的小秀才?那是我五叔的侄孙,我结义大哥的孩儿!他们白家第三代就只剩了这么一个男丁,于是我结义大哥便不让他学武,而是读书考功名保个一生平安,想不到啊想不到,我那白家侄儿竟然在赶考的路中被你杀害了!”
老道士惨笑一声,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自那以后,不知道多少大宋好手追杀我,吓得我在惕隐府一躲就是二十年。想不到啊,过去这么多年,我一出门还是被你找到了。”
一百三十六 恶趣味
艾老头嘿嘿一笑,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一定也明白今儿咱们这梁子如何了断了?”
老道士叹了口气,道:“还用说么,自然是不死不休了。”
艾老头一伸手,道:“老头子我的年纪与你差不多,可辈分却是足足比你高了两辈。咱是讲道义的人,你这个孙子辈的就先出手吧!”
老道士点了点头,劲喝一声,浑身发出爆豆般的一阵脆响,身子骨忽然就缩小了一倍!就在这时,艾老头哈哈一声大笑,整个人突然就不见了。
一眨眼,艾老头的身形再次浮现。不过他的位置却是出现在了老道士的身后。他一只干枯的老手,稳稳地捏住了老道士的后颈,再看那个叫做段铁猡的老道士,缩成风干鸡脖般的后颈已是软绵绵垂了下来,显然是在这一瞬间已被艾虎老头捏断!
战场上的气氛,沉静的仿佛千年寒冰。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呆像,谁也说不出话来。半晌,还是太史昆惙惙问了声:“艾老……老前辈,这么一场顶级高手间的决斗,就这么完事了?”
艾老头点点头,道:“完事了。”
太史昆迟疑道:“我看你杀这个段铁猡,就好像宰鸡一样简单?”
艾老头点点头,道:“武术一道,越是精深,交起手来就越是没看头。我的武术比他强了一个层次,而他的武术比你们又强了一个层次。既然他要杀你们,与捏死蚂蚁一样简单,那么我杀起他来,便也如同捏蚂蚁一样简单。”
“那……”太史昆摇头道:“那你还让人家先动手?这不是调戏人么?”
“非也非也!”艾老头哈哈一笑,道:“我就是想看看,使了朱鹤吟的人脖子断了后骨头会不会再膨胀成原样而已!”
听了艾老头这等恶趣味,连太史昆都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太史昆干笑两声,道:“老头,俗话说斩草还需除根,你看那边那几个小子,你是不是也顺手一并解决了?”
一旁耶律大石几人见到被他们奉若神明的段铁猡举手投足间就被杀,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如今又听到太史昆这般言语,一个个更是连腿肚子都发软了。
艾老头哈哈一笑,却是答道:“我与他们无冤无仇,干嘛要多此一举呢?”
太史昆道:“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姓段的害死了你的侄子,躲了几十年都被你寻出来杀了。你难道就不想想,若干年后这几个小子会不会找你来寻仇?”
那边耶律大石闻言,连忙赌咒道:“老前辈千万不要听太史昆瞎说!我们绝不敢找你寻仇的!倒是太史昆这个奸猾之辈,方才还要劝着前辈去死呢!前辈应该顺手将他解决了才是!”
艾老头谁也不理睬,反而是掏出个酒葫芦寻了个树桩坐了下来。老头啜了一口酒,嘻嘻笑道:“谁也甭说了,老头我今儿就是来杀段铁猡的,事儿办完了,自然不会再动手了。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自己了断,老头我就坐在这儿看热闹!哈哈!”
老头这番话一出口,那边耶律大石几个人立刻扭头就跑。太史昆早就堤防着大石这一手呢,见状招呼了一众兄弟,却是抢先一步,堵住了耶律大石逃跑的路子。
耶律大石这伙人,除了他与赵士敬之外,还有六个围着面罩的魁梧汉子。到了这等玩命的关头,耶律大石也顾不上藏拙,从袖中掏了个小哨,放在唇边就是一阵猛吹。
哨声一响,大石手下的八个魁梧汉子立刻起了反应。也不管冰天雪地,八个汉子竟是发疯般的扯掉衣衫面罩,露出了一身铁疙瘩似地腱子肉和光溜溜的秃瓢脑袋!见了八人这等模样,太史昆突然反应过来,此八人不正是前些日子与耶律淳厮杀的疯狂僧人么?
一伙人见面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相互厮杀的。既然架势都摆好了,那么一场大战当然也就爆发了。
那八个僧人果然还是一副悍不畏死的派头,而且这八人的武艺明显要比大惕隐府战场上那伙僧人高上许多。
一个僧人找上了涅磐营的两个恶霸,那两个恶霸平日里打架依仗的就是不要命,如今他们碰上了个更不要命的,叫他俩还怎么打?只片刻的工夫,那僧人便将两个恶霸打得鼻青脸肿,俩恶霸护住了头脸要害,只得苦苦支撑。
一个僧人找上了白马营的两位猎手,这僧人是个腿脚快的,舞着一柄戒刀扑头便向两位猎手杀来,两个猎手是善事弓箭的,拳脚上的功夫却是不怎么样,这僧人跑的快,一点拉弓的机会也不给二人留,瞬时间,这僧人竟是将两位猎手追得满山乱跑。
崔道成这个野和尚的对手是两个疯癫僧人。这俩僧人正巧也都是使禅杖的,只见他们三个人三柄禅杖皆舞得虎虎生风,斗在一起煞是好看。
剩下的四个疯僧,却是缠上了徐宁。按理说,徐宁的功夫相当不错,解决四个疯僧本不在话下。可没曾想这些疯僧打起架来不是靠功夫,而是靠拼命的。
徐宁刺出的第一枪,便稳稳扎在了一个疯僧的小腹中,可被扎的这僧人毫不在意,反倒是将小腹一挺,让枪尖从自己体内透了过去。这还不算完,僧人还手脚并用,牢牢抱住了枪杆,如此一来,竟是将自己的身体坠在了徐宁的钩镰枪上。
枪上悬了个人,这枪还如何舞得动?这时候又一个僧人扑上来,将身体死死地挂在了徐宁的身上。枪也使不动,身也移不得,堂堂一个金枪将徐宁,竟是被另外两个疯僧一左一右夹住,乒乒乓乓一顿胖揍。
武松的对手,当然是赵士敬。赵士敬是见识过武松本领的,自是出手便用上了自己的看家本领“金猿吟”。武松亦是不敢怠慢,出手也用上了领悟到十二层功力的“开阳武曲斩”。两人一快一慢,却是小心翼翼地开始了相互试探。
群豪皆已寻到了对手,如今会些功夫而又没动手的,只剩下太史昆与耶律大石这对冤家。俩个人眼对眼瞪了片刻,居然是谁也没动手。
耶律大石打了个哈哈,道:“昆哥,你我皆为当时豪杰,若赤膊厮杀,岂不有辱斯文?”
太史昆一脸假笑,道:“正是正是!且你我武术都非上乘,便是动了手拼出个你死我活,怕是也左右不了战局。”
大石道:“即是如此,你我何不并肩观战呢?”
太史昆道:“正有此意。”
群豪在战场上拼得你死我活,而太史昆与耶律大石这两个人竟是假惺惺地倒背着手,有模有样的观起战来。
“昆哥,在你眼中,今日之战左右在谁手中呢?”一面问着话,耶律大石那倒背着的手中却是无声无息的多出了一柄匕首。
“当属武松与赵士敬一战!若赵狗道胜了,走上前来轻松一剑戳死我;若是我兄弟二郎胜了,同样是一刀劈了你这小子。”说话间,太史昆倒背着的手中变戏法似地多出了一柄飞刀。
“哇呀!”“哎哟!”
方才两个有说有笑的人,突然间同时惊呼出口!两人身形分开,这才看出耶律大石跨上插着柄飞刀,而太史昆的屁股上也是钉了柄匕首!
两人惨呼两声,同时摔倒在地。“就知道你这厮信不过!”“卑鄙小人,无法以君子之礼处之!”
脸皮已经撕破,两个满怀鬼点子的对手也没心情玩弄心机了。太史昆抽出长剑,耶律大石拔出腰刀,两人就滚在这茫茫雪地上,像华哥武弟一样扭打起来。
一番恶战,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这场大战,也渐渐分出了胜负。
白马营的两位猎手终究是扯开了与疯僧之间的距离,抽冷子拉开了弓弦。足足射了十几箭,那毫无痛觉的疯僧终于是流干了血液,倒地不起。两位猎手无心休息,又是一阵疾射,射死一个疯僧,救出了涅槃营两位奄奄一息的恶霸。
徐宁同样也是获胜了,他获胜的缘由,在于他放下了矜持。原来情急之中,徐宁终究是解开了宝甲的束带。束带解开,宝甲自然是脱落了,宝甲脱落,那缠在他身上的疯僧自然也是甩掉了。
这身宝甲,徐宁吃饭穿着,睡觉也是穿着,从来舍不得脱下。为此,这些年来徐宁甚至没洗过澡,没把过妹子!如今这身四十余斤的宝甲脱掉了,徐宁的身子一下灵活了数倍!他舞开一双铁拳,拉出一溜儿幻影,转瞬间就把四个疯僧打的筋断骨折、一命呜呼了!
徐宁腾出手来,却又是帮了崔道成一把,片刻工夫不到,崔道成的两名对手终于也被杀死。
武松这边,胜负业已分出。他与赵士敬这一战打的着实惨烈,两人斗了一个时辰,都已是浑身血痕。最后,武松用处了领悟三层的“玉衡廉贞斩”,劈出了一记惊天快刀,将赵士敬砍作了两半。
不过,打得最为惨烈的还不是武松,而是太史昆。
一百三十七 二郎有福了!
耶律大石练的武术,名叫“金丝缠腕手”,用现代的话说,乃是一套擒拿的功夫;而太史昆的剑术自然是那套厉鬼般的“化骨催心剑”。
若是两人一上来就堂堂正正的交战,这两人的武术倒也能战上几十个回合。可他们两个上来先互相暗算了一番,弄得全都伤了下盘,连站都站不稳,只好在雪地中扭打,这些武术却是全都用不上了。
两人的性子都够阴狠的,对砍了不多时,两人便都已添了十几处伤口。白茫茫的雪地上,竟是留下了一片触目的鲜血。两人的动作,也是越来越慢。
关键的时候,总会有英雄挺身而出的。见到太史昆吃了亏,高大壮、马植、皇甫瑞三人发了声喊,一人捡了根树枝冲上前来,围住倒地不起的耶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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