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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佣兵-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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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什么?呵呵!”大贵满脸笑意,道:“小三啊,先不要考虑工作上的事啦,我认为,在这个不幸的时候,你的家人比工作更需要你!”
朱大贵的话,明明白白的就是逐客令了。看守门户的士兵会意,也不由金三顺分说,驾着胳膊就将他拖了出去。出得门来,金三顺发现自己的老婆闺女已经被安置到一辆小推车上。闺女的哭泣已经停止了,病怏怏的老婆子也恢复了意识,扯着一张被单罩在脸庞上羞于见人。
看得出来,天京城方面对于金三顺家庭的不幸的确有些愧疚,因为事情毕竟是在天京城的控制范围内出的。因而虽说作恶的是高丽人,天京城人还是给予了金三顺家庭一些物质上的安慰。小推车上除了那娘俩之外还堆了些礼物,礼物的种类包括了精美的服饰的与可口的食物。这些礼物都是属于天京城上流社会才能享有的,因而金三顺女儿的脸上甚至有了几分窃喜。
“还是人家天京人仗义啊!我们高丽人……素质真不是一般的低下!”一面想着,金三顺推着车子已经到了科学协会的大院门口。协会内的高丽人见到首领回来了,连忙将大门拉开一道缝,把金三顺放了进来。也就是当金三顺一脚踏入科学协会的时候,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海中产生了。这个年头说起来非常难以形容,但是做起来却容易的很——金三顺只是顺势往地上一躺,嚎啕大叫道:“朴大、李二两人叛变革命啦!”
话说凑一块儿的人超过三个,立马就能分帮分派。高丽人闹造反的有几万人,里面包涵的团伙那可就多了去了。朴、李、金者三位首领各有各的拥泵,无数个小派系围绕着他们三人,形成了三个大派系。与一个正常社会中按照阶级地位来区分派系不同,在天京城的高丽人皆是属于最底层,不管他们在高丽国时是平民还是贵族,到如今只能是低三下四看天京人的眼色过活,所以高丽人的分帮分派难得是按照个人的内心想法由衷选择的。
这样组成的派系,成员之间表现的都非常团结,而对于派系的领袖,成员们更是表现的死忠。因而,金三顺一句叫喊,顿时在高丽人之间激起千层浪花。三个派系的人立刻按照各自的阵营分成三伙,瞬间开始了各种攻讦。
………………
想要相容一个团结一致共度难关的团队,亲爱的读者您一般会选择哪个成语呢?如果是我的话,会选择“同舟共济”这个成语,因为我觉得“同舟共济”四个字中,包含着一种生死与共的壮烈。
航海,是一项最能够磨练团队意识的活动。船员们各司其职,为了大家赖以生存的船舶能够安稳的航行,每个人都必须尽全力将自己的工作做好。这个团队的首领必须是所有人中技术最为全面、最有威望的人,因为没有人会将自己的性命交由一个蠢材指挥。这样众望所归的首领,势必能够将所有船员指挥的如臂指使,他,是这个团队中的灵魂。
如果放大到整个舰队,那么舰队的指挥官,就是这个舰队的灵魂。
从第一眼看到敌人的踪迹,费保边判断出这是一支没有灵魂的舰队。
纵然有些风浪,可这里毕竟是渤海湾,风浪能够大到哪里去呢?不曾想,仅仅是这么一点海洋上常见的小情况,拥有十四艘巨舰的舰队便已经失去了队形。四艘运输为主的武装鸟船勉强的跟紧了作为旗舰的“爱月”号铁甲舰,而其余的八艘鸟船与“恋柔”号铁甲舰,则是散布在四五海里的范围内,竭尽全力歪歪扭扭的向旗舰靠拢。
且不说操纵这些船只的船员水平怎么样,单单从这个队形上来看,整支舰队根本就没有统一的号令,甚至没有建立起相互之间有效的联系方式。舰队的指挥官既没有通告整支舰队旗舰的掌舵角度,也没有通告风帆的情况。这支舰队目前就像是一个没有受过规范性训练的业余单车队,只是根据各自的野路子追逐着领旗手玩命赶。
看到这个情景,费保与邻近艨艟上的庞如龙交换了几个简单的手势,他们都认为,这仗可以打!
教众超百万的明教拥有武装一万人的武器,他们一定会满员组成一个一万兵力的军队。在从雪月佣兵团手中夺取而来的这支舰队中,两艘装备了畜力驱动与超强火力的铁甲舰的运兵能力实际上非常有限,所以担负着运兵能力的必须是火力一般的鸟船。如此算来,每艘鸟船上除了必备的六十四名船员,应当还载着八百名士兵。而一艘艨艟战舰呢?只有三个人。
八百名拥有热武器的士兵在天京城登陆,会给岸上的兄弟们带来多少伤害?而如果是海战,特别是对付艨艟战舰这样的幽灵船,八百名战士基本上一点力也用不上。
即便是七十二艘艨艟全军覆没,死亡的士兵也不过二百来人,但如果这种牺牲能敲掉一艘敌舰,就等于是灭了八百余敌军!干掉一艘鸟船,即便是整个舰队覆灭也够本了!更何况,艨艟战舰怕的是铁甲舰上的快速连射炮,而对于鸟船……艨艟战舰上的水手、天京城的水军将士们,则表示非常有信心全歼它们。
渺小的艨艟战舰并没有风帆,它们漂浮在波浪汹涌的海面上,像极了一朵朵浪花,因而明教舰队并没有发现二里之外的他们。费保、庞如龙,他们都是拥有海洋灵魂气质的人,七十二艘艨艟分作两部分,在他二人的指挥下,灵巧的绕过一个个浪尖,向着那些落单的鸟船驶去。
巨大的鸟船是猎物,而渺小的艨艟是猎手。猎手的信心再强烈,两者之间悬殊的差距也应当正视。作为天京城新开发的海上武器,鱼雷的体积还比较大,重量也较为沉重,它虽然携带的炸药分量不少,但是却很难做到定向爆破。在鱼雷接触到敌舰爆炸后,只有四分之一的当量能够伤害到敌舰,而其余四分之三的爆炸力,则是分散到了背离敌舰的其他方向。也就是说,鱼雷的攻击力攻击力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强大。
对付拥有八个密封舱的鸟船,使用六至八枚鱼雷、并且要全部命中才有把握击沉一艘。而对付拥有超强防护外壳、十二个密封舱的铁甲舰……恐怕二十枚鱼雷过去也未必能将其击毁。也许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对付铁甲舰的,只有更大号的铁甲舰。
每一艘艨艟战舰,卸下所有武装——包括士兵们的分水刺、火铳、甚至连淡水食物等补给品都将至最低之后,只能装载三枚鱼雷。这也就是说,整个天京城的舰队只有二百一十六枚鱼雷。计算一下上述的情况,艨艟舰队必须要保持超高的命中率才可以。而要保持超高的命中率,那么最简便的方式就是无限的接近敌人。
费保与庞如龙表现的很有耐心。他们盯紧了各自的目标,却不着急动手。在细雨中被映得灰蒙蒙天空愈发变得暗淡,终于到最后,由于海面上独有的视角才会显出圆弧状的苍穹,变成了一片墨蓝。黑夜到了,这才是费保和庞如龙想要的时分。
一直表现的很业余的敌人又有了惊人之举,所有船舶的甲板上都悬挂了大量的玻璃罩油灯,以方便船员们在黑夜中操纵船只。这个景象令费保目怔口呆,他实在想不通,在这么多灯光的映射下,船与船之间如何来分辨夜晚的通讯工具——代替旗帜发送旗语的信号灯。而这一切看在庞如龙眼中时,他的眼角却顿时湿润了。
整个船队中,都是没有航海经验的人。这只能说明,曾经服务于这个船队的雪月斋水手们,一个也不在了。庞如龙即将被处死的时候,还有被放走的运气,而那些曾经同舟共济的兄弟们呢?他们很可能已经被敌人处死。
那些落单了的鸟船,被黑夜中的明灯装扮的份外耀眼,相信船舶上的船员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根本无法看清楚漆黑的海面。一声令下,艨艟舰队像是幽灵一般,飞快的破开浪尖,向着那些巨舰冲去。
一百四十 绝决的战斗
此刻明教的旗舰“爱月”号周围已经聚集了八艘鸟船。很明显,明教不打算在这样一个雨夜进攻天京城,因而靠近旗舰的鸟船都收帆、下锚,在这片距离着天京城越三十里之外的海域上驻扎下来。而远处的“恋柔”号铁甲舰与另外四艘鸟船,则是依旧与风浪搏斗,向旗舰靠拢。
其实天京城的艨艟舰队在发动攻击的时候有两个选择:
先做掉落单的敌舰——这样做保险系数大一些,艨艟舰队有绝对的把握战胜敌舰,但是如此一来,敌人旗舰与其附属船只警觉起来,使得接下来的战斗更吃力。
先偷袭旗舰——有可能一次偷袭就取得极大的战果,但也可能早早的被敌人发现,从而遭到火力封锁,一艘敌舰都拿不下来。
这是一场保卫家园的战争,冒险主义有些行不通。所以费保、庞如龙两位并没有犹豫,直接就选择了第一种战术。
庞如龙指挥着三十六艘艨艟盯上了最东侧两艘迎着风浪走“之”字型的鸟船。鸟船上的水手明显是走惯了内河的,他们按照内河中平底船的操作方式来摆弄尖底的远洋船只,两艘载重三千料的鸟船被他们驾驶的险象环生。对于这些鸟船,庞如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这些船只的木料,是他亲自带队从长白山脉中寻到的,这些船只的龙骨,是他跟随着船匠一凿一凿雕琢的。从诞生到辉煌,这些船只跟随着庞如龙度过了十年的光阴,可不曾想,如今庞如龙竟要亲手将它们损毁。
乘风破浪本就是艨艟的拿手好戏,庞如龙的舰队从上风处顺流而下,不容得对手发现,转瞬间就到了与鸟船并肩的位置、庞如龙黯然叹了口气,亲手校准了鱼雷的弹道。
眼前这一艘鸟船是“仙石”号,它的名字源自于晋江入海口处的一个小村庄。在少年的时候,庞如龙曾经疯狂的迷恋上一位仙石村的女孩,他每天都要赤着脚跑过十里的滩涂,然后从二百步外的香樟树上,一整天注视着那位女孩的生活。许多年过去了,庞如龙早已经记不起那个女孩的名字是叫做“霞”还是叫做“静”,但是他却永远忘不了那座几乎是建立在礁石之上的仙石村。对于第一艘建造好的船,庞如龙用自己的初恋为它命名——实际上,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当年的他到底是迷恋那个女孩,还是迷恋这个嵯峨的村庄。
在南海麻逸的一次登陆作战中,仙石号曾经触礁。它受伤得很严重,连密封在船底用来压舱的青石板都被撞得粉碎。也正是因为那一次受伤,仙石号失去了旗舰的称号。后来,庞如龙奴役了当地一个土王,动用了三千六百劳力,将仙石号从礁石丛中救出,并且将其修好。
庞如龙当然记得那次触礁的船身位置,在那个地方,压舱的青石板仅仅是用南海的碎石修补的。那是仙石号上的薄弱之处,只要击中了那个位置,仙石号至少有四个密封舱会同时进水。
庞如龙的记性很好,手艺也不错。他亲手发射的鱼雷果然精准的命中仙石号的薄弱之处。仙石号的船身破了一个大洞,汹涌的海水打着旋向船舱内倒灌进去,硕大的仙石号整个儿猛的一坠。庞如龙的这一击,将鱼雷的威力放大了三倍。
庞如龙与仙石号的交会只是一个错身的时分。施放完鱼雷,庞如龙的艨艟已经越过了仙石号一个船身的距离。跟随在庞如龙身后的其他艨艟接踵与仙石及另一艘鸟船号擦肩而过,而每一次擦肩,便是一枚鱼雷施放。庞如龙指挥的这一次突袭非常成功,只用了十二枚鱼雷,就击沉了两艘鸟船,而自身的损失仅仅只有一艘艨艟——那艘艨艟显然没料到仅仅是承受了四枚鱼雷,仙石号就会沉没,因而他离得仙石号过于靠近,所以在仙石号下沉时,引发的漩涡竟是将这一艘艨艟也扯了下去。
费保方面则是直接盯上了“恋柔”号铁甲舰。恋柔号的位置恰好处于另外两艘鸟船的中间,贸然攻击另外的鸟船,很容易引起恋柔号的反噬,所以,打掉落单的恋柔号几乎是必然的选择。
鸟船上悬挂的照明装置不过是些传统的“气死风灯”,但是铁甲船上的照明装置就大不相同了。铁甲舰上应用的是天京城制造的“高压气灯”,是一种将火油灌在钢罐中,打气加压,使得火油在压力的作用下,能够从钢罐顶部喷射出的灯具。这种灯具极为明亮,能够将铁甲舰整个甲板照得如同白昼。实际上在天京城水军的章程中,执勤旗舰铁甲舰甲板上的汽灯是严禁长明的,因为在这样明亮的环境中,船员们根本看不见有着极大反差的、黑漆漆的海面,这样一来,而灯光产生的光污染,也会严重的干预到瞭望台上的观测。更何况,灯火通明的船舶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活靶子,这是任何一位指挥官都无法容忍的。
当然,铁甲舰上的水手并没有阅读过天京城水军的章程,因而他们沾沾自喜的点燃了所有的汽灯,享受光亮带来的愉悦。当然,他们也不会看见,漆黑的海面上,有二十艘艨艟战舰向铁甲舰飞快的驶来。
二十枚鱼雷施放的非常顺利,共有十八枚鱼雷击中了“恋柔”号铁甲舰的右舷。铁甲舰的动力系统首先遭到破坏,右舷上固定的绝大多数明轮严重变形甚至是脱落。铁甲舰的外壳非常坚硬,十二个密封舱中只有四个进水,这还达不到击沉恋柔号的效果。不过这进水的四个密封舱都处于右前方,按理说船上水手们应当迅速调整船只的平衡才对。但是,这些船员并不知道铁甲舰上抽水泵与逆止阀门的用法,因而,他们竟然徒劳的想要用人力排干巨量的海水。
当然,他们这样做是徒劳的,恋柔号在失去动力之后,整艘船又向右前方倾斜起来。没用了多久,船的后方已经被撬离了水面。恋柔号的外层甲壳是用钢铁制造的,但是由于技术的局限,它的内部结构仍是木质。逐渐的,船身受不了这么强的扭曲力,船舶大约从五分之二处开始断裂。
一击得手后,费保立刻就率领着船队远离了恋柔号铁甲舰。而后,他与庞如龙回合,又轻松的干掉了另外两艘落单的鸟船。
这一串眼花缭乱的攻击,当然会被明教旗舰“爱月”号看在眼中。爱月号与八艘鸟船立刻做好了战斗准备,它们的船舷上拉开了一扇扇的活动舷窗,黑洞洞的炮口从窗口内探了出来。不仅如此,空闲的船员还在甲板上布置了重型连射火铳,对于渺小的艨艟战舰来说,一挺这样的机枪也是恐怖的对手。
天京城的艨艟舰队在离着敌人一里远海面上重新集结起来。现在,舰队中还有七十艘战舰,而他们已经击溃了敌人五艘巨轮。这是一个骄傲的战绩,舰队内的每一位天京城水兵,脸上都洋溢着“够本了”的笑容。他们注视着远方的敌人,眼神中全是坚毅,那种含义,分明是一种同归于尽的绝决。
其实并不是每一个天京城的士兵都会有这种为天京献身的精神,但是今天踏上艨艟战舰的这二百余水兵,是自愿报名登船的。他们在登船之前,就已经做好了魂归大海的准备。当时的天京港里有接近一千名可以出海的水兵,最终能够登上战舰的只有这二百余人。太史昆从来没有灌输过他们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保卫家国的思想,但是,美丽的天京城偏偏就有这个魅力,使得人们甘愿为它牺牲。
硬碰硬的战斗开始了。明教方面明白自身对于航海的不熟悉,因而他们根本没有拉起锚定,而是将船作为一个固定炮台,顷刻间编制起一道密集的火力网。而天京城的艨艟奋不顾身展开冲锋,他们尽力接近敌舰,然后施放鱼雷。
艨艟上加装的火箭助推器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它可以帮助轻巧的艨艟瞬间达到四十节的航速!这绝对是一个惊人的速度,点燃火箭助推器后的艨艟,竟然看似是脱离水面,迅捷的飞掠在海面上!有了助推器的帮助,使得艨艟冲破明教的火力网变为可能。
雨,不知何时停息了,滔天的风浪,也逐渐趋于平和。战斗中的人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进攻的人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而被攻击的一方,苦于船舶被铁锚固定,根本没有办法逃走,所以也只好背水一战。这一仗,足足战斗了两个时辰,当震天的轰鸣暂时得以停息的时候,海面上早已铺满了无数的木屑碎片。
八艘鸟船,都已经沉入了茫茫大海,而坚固的铁甲舰爱月号,却仍然屹立在海面上。天京城方面,只剩下了三艘艨艟,这三艘艨艟上总共还有五名船员。
费保早已不知去向,也许他此刻早已变成了海面上无数尸首中的一个。而庞如龙,恰好是五位幸存者中的一个。
一百四十一 清河名药
从夜空中星辰的位置,庞如龙能够辨认的出,眼下已是寅初时分。临近八月,寅卯交接便是天亮的时刻,如此说来,再过得半个时辰,黎明就会到来了。
庞如龙抬首仰视,然后他就看见了傲立在“爱月”号舰首的方宝。曾经,那里也是庞如龙最喜欢的地方。
方宝的视线正巧也是放在庞如龙的身上,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庞如龙,却没有命令手下继续进攻。接着,爱月号拉起了船锚,划动明轮,竟是抛开这片悲壮的战场,向着天京城的方向驶去。
“其实铁甲船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它的舵。如果让我来设计铁甲船,我会采用位置靠前的平衡舵,而不是铁甲舰现在用的这种位置靠后的普通舵。”庞如龙眯起眼睛,看着爱月号的背影嘟囔着。另外几位幸存者神色黯淡,他们理解不了,庞如龙此时说这些话还有什么意义。
“你们这些小水兵啊,都是跟着费保从太湖上过来的吧!呵呵呵,你们最远航行到哪里?你们去过南海吗?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在南海上的名头有多大!”庞如龙忽然笑着吹嘘起了自己的曾经。几位幸存的水兵都低着头默不作声,没人接他的话茬。
“我的名头为什么那么大?因为我可以徒手杀死鲨鱼,还可以单枪匹马征服一个岛国!”庞如龙笑着说道:“当然,我也可以一个人做掉一艘铁甲舰!你们几个有福了,今天能够亲眼见识到我庞如龙施法术了!快点,你们几个挤到另外的船上去,然后尽量的把鱼雷都给我!”
幸存的水兵们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透,一个人的力量怎么能够摆平一艘铁甲舰。他们飞快的行动起来,先是将庞如龙的艨艟上的所有的杂物、包括淡水和救生衣什么的全部扔掉,甚至连后舱里的压舱铅板都扔掉了,然后凑齐了四枚鱼雷放在了庞如龙的艨艟上。接着,他们又在庞如龙的艨艟上增加了一对火箭助推器。最后,他们满怀憧憬的看着庞如龙将两对火箭全部点着,以前所未有的超快速度向爱月号追去。
天昏地暗,巨浪海啸,这些都没有发生。他们只是眼睁睁的看到,庞如龙的艨艟笔直的撞向爱月号的船尾,然后爆起了一团冲天的水花。水兵们愣了很久,这才理解了庞如龙最先说过的那句话——铁甲舰的弱点,在于它的舵。
没错,庞如龙舍身取义,他用自己的生命,撞毁了爱月号的舵。一艘失去舵的铁甲舰再也无法掌握航向,在东南风的吹拂下,爱月号背离了前往天京城的航线,越飘越远。幸存的水兵们用拳头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向庞如龙致以最后的敬意。他完成了自己的责任,他失去了自己船队,却又找到了它,最后,他与他心爱的船队一同葬身于海底。也许,这才是一个船长最好的归宿。
现在,幸存者只有四个了。他们之中年龄最大的也不过只有二十岁。他们能够在这样残酷的战争中活下来,其中少不了年长者的谦让。现在他们的心中满是茫然,作为最后的胜利者,他们竟然不知道应当何去何从。
忽然,在离着他们不远的海面上冒出了一个狼狈不堪的人。他左半边的脸连带着大半截左臂应当是受到了爆炸的冲击,一片血肉模糊,从他深凹的左眼眶中可以判断的出,他甚至连左眼球都已经失去了。不过,虽然他受了很重的伤,但是他的意识仍然清醒的很,他显然在水底下待得时间太久了,如今接触到了新鲜的空,他拼命的呼吸起来。
虽然这个人伤成了这般模样,但是年轻水兵们仍然第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他是费保!赤须龙费保!那一脸红彤彤的大胡子就是他的象征!年轻的水兵们惊喜的叫喊起来,他们飞快的将艨艟驶到了费保的身边。
没有任何客套,费保拼了命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快回去报信!船里没有士兵!”
水兵们听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禁不住的都愣了。他们没有一个人行动,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快要昏迷过去的费保。
“敌舰里没有那一万名士兵!敌舰是在佯攻!”扔下这句话,费保恨恨的昏死过去。
年轻的水兵们终于理解了费保的意思!原来方才费保拖着重伤的躯体,潜水进入了沉没的鸟船中!他发现,鸟船并未像猜测中的那样满载着要进行登陆作战的明教士兵!这说明,声势浩大的舰队只是个吸引火力的佯攻!也许敌人要做的,就是将天京城的防守力量吸引到海滩上来!
年轻的水兵们如梦方醒!他们留下一艘艨艟在此搜救幸存的战友,而另一艘艨艟载着昏迷的费保,飞快的向天京港驶去。
…………
“兄弟,咱们清河县男科中药铺的手段果然高明啊!你这一手‘热血朝天扬鞭跨马丸’配制的,颇有令尊风范呢!”朱大贵脸上表情不变,一道微弱的话声却是从他嘴角里溜了出来。
“哼,不敢错领朱大少的夸奖,这副催情药就是俺爹连夜配置的,我只是跑腿取了几味药而已。”西门庆亦是脸皮儿不动,用嘴角做出了低声的回应。
与他们两位并肩站在一块儿的段景住鬼鬼祟祟的小声说道:“喂,瞧那两个高丽人面皮儿都变成紫红色的了!西门大官人,令尊这方子药不会要了他二人的命吧!”
“嘘,瞎说!俺们清河人可是你这个狗贩子能够议论的?”朱大贵不待西门庆说话,抢先将段景住呵斥了一番,然后他又小声的问道:“庆儿啊,你爹这个药方子,对女人管用不?”
“哼哼,‘扬鞭跨马’说的是男子,可‘热穴朝天’呢?哼哼,此药,当然是男女通吃!”西门庆忍不住露出了点点微笑,低声道:“我爹开了十二份儿药,只给他们用了四副而已嘛!剩下的,你省着点用啦!”
朱大贵顿时眉开眼笑,道:“晓得啦!晓得啦!”
只剩了段景住挠头纳闷道:“热血朝天管女人什么事儿呢?哎,你们俩说的是清河地方话吗?”
一脸不屑的燕青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们清河人啊,‘血’字是念‘xie’的……”不过,燕青终于还是将说了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因为,那两个高丽人已经走进门口了。
这两个高丽人,正是造反者的另外两个首领朴大、李二。与来时意气风发的模样不同,此刻他二人脸色绛红,双腿打软,背脊伛偻,眼神躲躲闪闪飘忽不定。会展中心超宽阔的大厅内灯火通明再配上朱大贵等人飘飘欲仙呃高贵气质,更是映衬的两个高丽卑微无比。
不过,对于朴大、李二两人的窝囊样,朱大贵视而不见。他不但没有表露出看不起人的样子,还命令士兵给他二人看茶看座。
朴大、李二两个哆哆嗦嗦的蹭着半边儿椅子坐下了,朱大贵这才淡淡然的说起了正事儿:“你们两位,提出的条件是承认高丽人市民身份,允许高丽人拥有武器、成立佣兵团、建立自卫队,并且开设高丽语学校?”
两个高丽人低着头,吭哧了一个字:“是。”
朱大贵又是说道:“这是你们三位首领共同的意见吗?”
两个高丽人沉默一会儿,喃喃说道:“这……是我们两个的……”
朱大贵面无表情,冷冷问道:“为什么不是三个人的?刚才留出了一个时辰的商谈时间,你们难道没有统一意见么?这不是谈判应当持有的态度。”
两个高丽人沉默一会儿,终于是哭泣起来。他们跪在地上,一面抽着自己的耳光,一面交代了刚才自己犯下的罪行——这两个高丽人,将另一个高丽人的妻女给侮辱了。
这事儿本就是朱大贵这几个坏小子给下的套,所以朱大贵这几个坏小子当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不过,听到当事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此事,乐趣另有不同,因而几个坏小子憋着笑几乎要将自己憋爆了。
好容易等到两个当事人诉说完毕,负责装黑脸的燕青与段景住破口大骂道:“好一对无耻之徒!见到美人会心动是每一个男人的本能,这个没错。可是,能够将心动变为欣赏,才是人类与畜生的分别之处呀!你们两个坏东西,见了人家妻女美丽就去**,简直是禽兽不如!吾等,要将汝二人绳之以法!”
俩高丽人哭诉道:“冤枉啊!那一老一少两个黑婆娘,一点也不美丽啊!我们怀疑,应当是被人暗算了……”
“住口!难不成你们做下那种事儿的时候,还有人在背后推着你们不成!挨打挨揍有中暗算的,从未听说过淫人妻女还有中暗算的!若你们是我天京人,我一定要判处你们两个孽畜极刑!”朱大贵怒气冲冲甩了甩衣袖,道:“你们做下这等事,谈判还怎么继续?你们自己说说看!”
经历了这么多事儿,朴大、李二两个人早就慌了,他们连谈判是谁要求的都忘记了,只是哭哭咧咧的抹眼泪。
西门庆叹了口气,道:“算了,诸位,大局为重么!我看这样吧!我私下赠与朴、李两人一万贯钱,让他们用这些钱向金三陪个不是。只盼着他们和解后,赶快拿出一套能够代表所有高丽人的建议来。”
在场众人沉吟一番,再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于是乎,两个高丽人推了一车大钱儿,在天京城群豪的目送之下,如同丧家之犬般的回了科学协会。
一百四十二 美人卷帘
话说诗人、侠客、还有苦大仇深的典型标兵,本来就是最容易被当枪使的三种人。这三个物种自身大脑比较单纯,偏偏还很有鼓动性,因而成为了历代造反者首选的出头鸟、排头兵。当然了,无论造反成败,这三种人的结局必定是被清洗或是被清算,享受结果什么的就绝对没他们的份儿了。
如果高丽人民真的可以在这三种人的带领下,能够揭竿而起追求来平等与人权,那么……其实没有如果也没有那么,朴大不是哈维尔,高丽人也不是捷克人,而他们闹剧一般的“起义”,也与天鹅绒毫不相干。
所以,朱大贵他们几个人,从始至终就没有真正的将朴大、李二、金三看在眼中。他们的形象与表现分明就是傀儡与木偶的样子,朱大贵有理由相信,在他们的背后另有其人。凭借着直觉,朱大贵觉得找出这个幕后黑手非常有必要。一个非军事群体想要发动武装造反,简直就可以与“失败”二字画上等号,而幕后黑手动用了这么多高丽人进行一场必败的闹剧,显然是另有所图。
而且朱大贵还隐约的感觉到,那支漂浮在渤海湾中的明教舰队也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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