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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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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世庸瞪着小眼看着包拯道:“你问了半天难道就是为了夸赞我庐州府仵作有真本事不成?本官要的是你来解释为何这遗书是假冒的,莫要东拉西扯浪费时间。”
包拯肃容道:“谁告诉你我在东拉西扯?我这是让诸位百姓明白案发的时间和死亡原因,目前来说,根据知府大人的调查,我们有如下结论:首先,死者是溺水身亡,这一点朱大人认可否?”
朱世庸道:“正是。”
“其次,尸体被发现时已经死亡数日,两天或者三天左右,朱大人以为然否?”
“然也。”
“再次,这份遗书是仵作勘验尸体时在死者尸身上所发现,这一点朱大人不否认吧?”
“不否认。”
包拯严峻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苏锦跟着他的思维脑筋转的飞快,猛然间他大叫一声跳起来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众人被他一惊一乍的行为吓了一跳都疑惑地看着他;朱世庸一拍惊堂木道:“罪民苏锦,休得咆哮公堂,老老实实呆着。”
苏锦抗声道:“案情未明,怎可随便加诸于人‘罪民’之称,请大人嘴上严谨些。”
朱世庸大怒道:“你这是当堂翻供是么?来人,大刑伺候。”
两边的衙役们呐喊一声便要上前,包拯喝道:“都给我住手!”
衙役们停下脚步,看着朱世庸听他号令,朱世庸喝道:“包拯,你莫欺人太甚,我自肃清大堂纪律,你却来横加阻拦,是何道理?”
包拯道:“要上刑何必急在这一时,这位苏小官人有话要说,既然他是你口中的犯人,难道给他说话的机会也不愿意么?那岂不是成了一言堂了么?”
朱世庸简直快要气疯了,今日被这包拯一路搅局,偏偏这他不但心思缜密而且言辞犀利,自己被他盯上若是不加上小心,恐怕乌纱帽真的会被他拱掉了。
我忍!朱世庸将一口烫的发热的恶气,硬生生咽下肚中。
第86章 解密(三)
包拯转向苏锦道:“你且说来,看看你说的是否跟我推断出的道理一样。”
苏锦躬身道:“草民遵命。”
言罢直起身道:“适才听包大人一番推论,草民茅塞顿开,包大人前面提出的两个疑点虽不能确凿证明遗书造假,但包大人刚才跟知府大人的一番对答却教我理会了最重要的一大疑点。”
“直接说便是,谁耐烦听你罗里吧嗦。”商会群中有人叫道。
苏锦呵呵一笑道:“这便细说,几位前辈稍安勿躁;照知府大人所言,秦大郎两三日前便投水自尽,那遗书是仵作从尸身上发现的,很显然是秦大郎临死之际写就放在身上的,是也不是?”
众人纷纷点头道:“定当如此。”
苏锦看着朱世庸等着他的回答,朱世庸虽隐隐感到不妥,但苏锦这个推论乃是常理,也不能为了反驳而反驳,当下点头道:“是又如何?”
苏锦笑道:“是就对了,没有人能够死后再写遗书对吧?我只想问一下知府大人,这白麻纸是何种质地所制?纸上字迹又是何种墨水所写?为何在水中浸泡两三日之后依旧保持不烂,还能清清楚楚的辨识出上面的文字来?这种纸张和墨汁恐怕天下难寻吧。”
苏锦这一连串的疑问如一把千斤巨手,一下子便将众人心头的块垒一挥而光,白麻纸无论如何质量上乘,总归是楮树皮为原料捣碎熬煮而成,质地上乘之处只是白净光洁柔滑比其他纸张为甚,却绝无可能在水中浸泡两三日尚能展开不烂。
苏锦见众人有恍然大悟之感,趁热打铁道:“请知府大人拿出一张白麻纸,写上数行字迹,置于盆水之中试试便知,看这纸张捞出之后是否还可以展开阅读,一切不言而喻。”
朱世庸傻了眼了,没想到精心安排的布局居然有这么大的漏洞在其中,真是愚蠢之极。
商会诸人也傻眼了,唐纪元为了这次布局,不惜命疤脸黑七将已经掩埋两日的秦大郎腐败尸身挖出来,伪造遗书放在尸身上,再乘人不备投入芦苇丛中,嫁祸苏锦;本以为巧妙绝伦绝无破绽,却没料到在包拯丝丝入扣的分析之下漏洞百出;唐纪元又惊又怕,眼光都不敢朝朱世庸那边瞄,深怕跟朱世庸阴冷的目光相接。
朱世庸心念电转,盘算着时下的形势,口中无意识的做着最后的狡辩:“这……其中的原因,本官也是不得而知,只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或许秦大郎一念未泯,暗中护佑也未可知。”
人群一听知府大人此言,顿时哗然,有的嗤笑,有的摇头,有的小声咒骂。就连木乃伊一般的朱衙内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老爹心道:“老爹啊,你天天骂我蠢材,我算是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蠢了,因为我摊上了你这么个爹爹啊。”
朱世庸脸上涨红,色厉内荏的连拍惊堂木喝止住堂下的骚乱,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言辞来辩解。
包拯早已经怒火中烧,到了这时候朱世庸还在抵赖,简直教人忍无可忍。
只见包拯一脚将地上的竹笠踢出去老远,砸在一名衙役的腿上,怒喝道:“朱大人,你便是这么审案的么?明明那遗书是他人伪造,你却置事实于不顾,强词夺理用虚妄之言来糊弄天下人,敢问你到底是何居心?身为一方父母官,昏聩至此,难道你就真的视朝廷律法、天下舆论、世间人情于不顾么?”
包拯不待朱世庸回答,伸手朝身边师爷模样的老者一招道:“拿上来。”
那老者赶紧朝堂下人群一招手,一名小厮端着一大盆水颠颠的上堂来,将水盆放在地上,又从怀中掏出一卷纸张来交予老者,转身一言不发躬身退下。
包拯指着朱世庸道:“朱大人,既然你如此坚信虚无缥缈之事,今日那秦大郎头七未过,鬼魂尚在,若他真要将害他之人绳之于法,现在当在堂中护佑,包某这便将这白麻纸投入盆中,若是一炷香之内尚能捞出辨识,我便信你之言。”
说罢快步上前,从主簿案上抓过笔来‘刷刷刷’在带来的白麻纸上连写数张,拿在手中道:“诸位睁大双眼看清楚了,这是家仆刚刚取来的白麻纸,且看它是否韧如磐丝,或者因知府大人所言有鬼魂庇佑而遇水无恙。”
伸手将几张纸投入盆中,苏锦看那几张纸上都写着同一句话:“上不负皇恩浩荡,下不负黎明百姓。”心里佩服之极,相由心生,行动反映心理,包拯随手一写,便是这一句话,说明这句话正是他内心坚守的信念和信条,这是位真正的有追求的汉子。
数百双眼睛盯着那铜盆中的纸张,只见纸张迅速浸润潮湿,纸上的墨迹刚刚还能分辨出字迹,眨眼间便一丝丝如乌云一般的飘散,消失在清水之中,不一会整盆清水便染成了淡黑色的墨汁水。
朱世庸知道再不能一条路走到黑了,他咬咬牙下了决定,此刻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身为官场老江湖,一旦受到威胁之时他的大脑最为灵光。
当包拯小心翼翼的用竹条试图将破损不堪的白麻纸挑起来示众之时,朱世庸已经想好了出路。
“来人,传仵作上堂。”朱世庸不待包拯说话,来个先下手为强。
皂衣仵作早候在偏房,闻知府大人传讯,跌跌撞撞的小跑上堂,跪倒在地,叩头参拜。
“大胆仵作,胆敢欺瞒本官,快从实招来,这遗书从何得来?”朱世庸横眉怒目,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
“回禀大人,确实是从尸身上得来,小的岂敢胡来。”仵作浑身筛糠一般的抖动,吓得脸色煞白。
“那为何遗书历三日水浸而不破?你作何解释。”朱世庸倒会踢皮球。
“这个……小人如何得知。”仵作满头大汗,心中将朱世庸祖宗八代操上了天。
“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肯招了,来人,上夹棍。”朱世庸决定就让这个仵作作为替死鬼,不仅是遗书之事,这仵作还知道另一个大秘密,可不能让包拯私下里从他身上探查出来。
仵作面色大变,他没想到知府大人如此翻脸无情,眼见夹棍上身,衙役们下手丝毫没有做做样子,而是下死命地用劲,这才知道,自己被卖了;心一横,怒骂道:“你这个阴险卑鄙的昏官,老子要将你的所为公之于众,秦大郎并非……”
朱世庸早就防着他这一手,没等他说完,就已经递眼色给衙役班头,那班头从腰带后面抽出竹板用尽全身气力“啪啪”的抽在仵作嘴巴上,硬生生将仵作的话抽回肚内。
仵作的嘴巴高高肿起,鲜血混着碎裂的牙齿汩汩而出,班头来回十几板子抽上去,嘴巴脸颊早已抽的不成人样,牙齿全部脱落,连舌头都被碎裂的牙齿划裂了好几块,根本无法说话。
那仵作性子倒也刚烈,兀自呜呜叫着,朝着朱世庸喷出口中的血水。
百姓们反应不及,怎么转眼间知府衙门的仵作变成了此案魁首,这位知府大人审案的思维也太跳跃了吧,前一刻还死命咬着苏小官人不放,下一刻另一个人便被控为凶遒打得不成人样,真是应了知府大人的那一句话:“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第87章 解密(四)
苏锦冷眼旁观,虽明知朱世庸寻出替罪羊掩盖内中猫腻,但也无可奈何。
目前只能证明此遗书为伪造,至于何人伪造,因何而嫁祸苏锦,这些问题虽有猜测,但无真凭实据;明面上看来,仵作乃是唯一接触到尸首之人,所以按常理而言,他的嫌疑也最大;朱世庸抓住这一点推出仵作顶罪倒也严丝合缝,教苏锦包拯等人无法插手。
片刻之间,仵作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莫说屈打成招,此刻便是想招供也无法说话了。
“将其押入大牢听候发落,此案择日再审;另因秦大郎遗书疑点颇多,故而本府宣布撤销对庐州府苏锦之控,当堂释放;由于本官受小人蒙蔽,几乎冤枉了苏小官人,本官深表遗憾,赏钱二十贯,以为抚慰。”
苏锦对他这一手极为叹服,拿得起放得下,进则无耻攀诬,退则不惜丢卒保车,放下脸面自陈过失,转瞬间便从之前强要将罪名加诸于苏锦之身的昏聩蛮横之态,转变为知错能改、胸襟豁达的高姿态,宛如变色龙一般,迅速将自己的暴露的弱点掩盖。
牛逼!苏锦暗中赞叹,这货不愧为官场老手,跟他对磊,总有些打不死砸不烂的感觉。
“谁要你的钱,二十贯还不够我家公子吃顿饭的。”小穗儿见知府宣布苏锦无罪,当下憋在心里的怒气再也忍不住,爆发起来。
“官府随随便便就可以将一人抓来,诬陷他有罪,事后光是口头说说,陪个二十贯臭钱便可了事?想得美!”小穗儿直性子,管他什么知府太爷的,心里话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嘎嘣脆。
朱世庸好人做到底,和颜悦色的道:“那依着这位小娘子,本官该如何补偿呢?本官可是两袖清风,你要本官拿出十贯二十贯的倒也不难,若是百贯千贯,本官只能当了这乌纱帽了。”
朱世庸自承两袖清风,百姓们不明就里也就罢了,商会和衙门内部的身边之人可谓恶心的要死,商会会长唐纪元翻着白眼腹中大骂:“无耻之尤,你若两袖清风,天下便无贪官污吏了,每年商会诸家孝敬数万贯,都他妈喂狗了么?”
口上却说道:“是啊是啊,小娘子何必纠结此事,人非圣贤岂能无过,知府大人已经自承疏漏,况且这疏漏乃是那仵作刻意隐瞒而至,说起来,知府大人也是无心之失。”
众人一片附和之声,苏锦笑而不语,本来有他在场自家使女无说话的份儿,但主人家不说,别人便权当默认她是代言人,也无从指谪。
“你说的倒轻巧,难不成我家公子白白受了这番冤屈不成?若不是包大人明察秋毫,今日指不定会不会像那仵作一般被打成猪头呢。”小穗儿白着眼冲唐纪元嚷道。
唐纪元指着她道:“你……伶牙俐齿,成何体统。”
小穗儿哼了一声道:“赶明儿让知府老爷把你抓来加个杀人的罪名,再掌你二十板子嘴巴,看你还说风凉话。”
百姓们轰然大笑,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纷纷怪声怪气地道:“对对,明儿寻一死尸,揣上一份遗书,也冤枉这位唐大东家。”
“那恐怕不成,包大人都说了,遗书经不得泡的,一泡就烂了。”
“蠢材,你非要找投河自尽的死鬼么?只要不是投河,便是烂成渣子,那遗书也保存完好。”
“额……这位哥哥说的有道理,哥哥若是害人,只怕全无破绽。”
“去你娘的,老子是天底下第一嫉恶如仇之人,干什么要害人?收回你的话,否则老子叫你满脸开花。”
“得得得,老子认栽……权当我没说过。”
“……”
众人笑闹不休,言辞中对知府大人和商会诸人颇有不敬,朱世庸明白,今日想重拾官威是不可能了,咳嗽一声道:“苏小官人,你说句话吧,本官只是依据证据审案,可无冤枉小官人之意,至于证据失察,乃是本官之责,但也不至于要一个小娘子来当中指谪本官吧?今日之事,待本官审查清楚,找出幕后主使之时,定会给苏小官人一个交代,但此间便给本官一个薄面,就此了结如何?”
苏锦当然知道要适可而止,真要闹得大家下不来台,知府大人一发狠,来个混不理,反倒不美;想到此处,抬头拿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包拯,包拯面无表情,眉头紧锁,只是微微点头。
苏锦会意,冲朱世庸抱拳道:“大人所言有理,此事就此打住,大人公务繁琐,有疏漏也是在所难免。”
“苏小官人深明大义,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肚量,当真教人佩服,前途未可限量啊。”朱世庸笑眯眯的高帽送上。
苏锦命小穗儿接了二十贯抚慰款,小穗儿虽满脸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的嘟着嘴,上去一把夺了那老师爷手上盛钱的托盘,把个老师爷拉的一个踉跄,差点没摔死。
“草民还有一个请求。”苏锦道。
朱世庸心道:“就知道没这么便宜。”笑容满面道:“苏小官人请讲。”
“草民虽理解大人苦衷,也请大人理解草民苦衷,这么一闹,庐州百姓定有一部分对我苏记印象不佳,苏记的名声已然受到损毁,草民想请大人发道公示,将事情原委公诸于四城,以正苏记之名;不知这个要求过分么?”
朱世庸面色难堪,但只是稍一犹豫便爽快的道:“该当如此。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便依你所说,师爷去办。”
那师爷躬身应诺,朱世庸团团作了个揖道:“希仁兄,苏小官人,列位同僚,今日堂审便告一段落,公务繁忙也不能留下诸位把酒言欢,留待他日吧,退堂!”言罢转过脸去大踏步从侧门离去,脸上的堆起的笑容从踏进侧门的那一刻起,便变成了狠戾之色,仿佛突然间从夏日炎炎掉入刺骨冰窟一般。
包拯并不似苏家众人和百姓一般的喜笑颜开,只见他面容严肃的躬身朝堂上的《明镜高悬》匾额深施一礼,这才在苏家众人和李重晏碧云等人的簇拥下步出大堂。
商会诸人面色沮丧,心里说不出郁闷,但他们知道,此刻还有一道关要过,那便是知府大人这道关,这件事办成这样,让朱世庸在数百百姓面前丢尽脸面,不消说此事数日将传遍全城,这让一向官威盛隆,自信满满的知府大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去。
几人对望一眼,均默默无语,唐纪元带头,从侧门而入,直追知府大人的背影而去。
出了衙门,看看时间已近中午,毒辣辣的太阳烤的四下里热气蒸腾,苏锦执意要表示感谢,请包拯李重等人去《和丰楼》用饭,包拯先是不肯,对苏锦道:“本官可不是为了你,换了任何人只要有冤屈,包某都会挺身上前。”
苏锦拱手道:“大人的心思在下明白得很,您是为了上不负皇恩,下不负黎明百姓嘛,这顿饭我也不是自己请,商人之利取自百姓,就算是是我替百姓请您吃这顿饭,如何?”
众人都有些佩服苏锦的好口才,包拯想了想,也没什么逾矩之处,加之晏碧云在此,本就该招呼一番,毕竟晏殊乃是自己这次晋升端州知府的引荐人,所以便答应了。
苏锦欢呼一声,兴奋溢于言表;众人还当他是脱离樊笼心情愉快,几位掌柜的想得偏了些,他们更是以为苏锦要可以结交包大人,给自己寻个后台,但包大人远知端州,苏家生意全在庐州,只怕少东家这番高兴事白费了。
不过,此次少东家能安然无恙,全赖包大人一手推翻关键证据,众人对包大人也久闻其名,能赏脸在一起吃顿饭,自然也跟着高兴一番。
包拯难得露出笑意,他看得出来苏锦对自己是真心崇拜,虽然这样的眼光他看的多了,也没有什么特别之感,但是多一个崇拜自己心情总是更加愉悦一些。
他们哪里知道,苏锦心底里的高兴,既不是为了能攀附上高官作为靠山,也不是因为包拯这次毅然出手救了他,而是因为能穿越千年来跟儿时偶像包青天同桌而饮,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啊;苏锦不断地在心底里念叨:“这是活的啊!能动的!会说话的!看得见摸得着的!”
甚至于只要苏锦愿意,他可以立马扑上去来个熊抱,而不用担心这是扮演的,这可是如假包换的真品啊!
苏锦兴高采烈,晏碧云却是哭笑不得,这家伙得意忘形,全然不顾自己全身酸臭,衣服破裂还少一只衣袖,光着半幅膀子跟披着袈裟一般在街上晃悠,简直不成体统;这哪里是苏家少东家,简直就是个街头晃荡的闲汉。
“叫你家公子回去沐浴一番,换件衣服啊,成什么样子。”晏碧云凑近小穗儿耳边道。
小穗儿一愣,再一看苏锦的样子,不禁掩口嘻嘻而笑;苏锦茫然自顾,不禁面红耳赤,衣衫不整成何体统,自己还巴巴的给庐州父老洗脑子,说什么‘衣食住行,衣者为先’,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子么?
苏锦赶忙向包拯和李重、晏碧云等人致歉,衣衫不整是对他人的冒犯,特别还有女子在场;包拯是个讲究礼法之人,知道苏锦在牢中刚出来,先前也就没有怪他之意,此刻见他如此守礼,倒是对他多了一分好感。
“别笑了,傻丫头,居然早不提醒。”苏锦佯怒道。
“对不起公子,小婢也是刚刚经人提醒才发现,公子……嘻嘻……公子这打扮没准还会成为庐州街头的一道潮流呢。”小穗儿笑的浑身发抖,居然学会用苏锦用过的词汇来调侃他了。
摊上这么个使女,你能咋办?苏锦无奈地翻翻白眼,告罪一声,钻上骡车回府沐浴。
晏碧云一推兀自嘻嘻傻笑的小穗儿道:“还不快去?拿熏香里里外外全熏一遍,干艾煮的热水烧一锅去去晦气,另外,那衣服也不要了,别烧,找个花树底下埋起来便得了。”
小穗儿掩着口奇怪地看着她,心道:“这晏东家可真够细心的,对公子爷可不是一般的好。”
第88章 隐情(上)
小穗儿提前进门,将苏锦偷偷摸摸的从小门放进后院,苏锦看着小别一日一夜的家中一切,忽然发觉这一切是多么的亲切;甚而至于连西边大树上的老鸹窝都不是那么的惹眼,老鸹的聒噪之音,似乎也没以前那般难以入耳了。
知道内情的柔娘浣娘姐妹担惊受怕了一整夜,乍见苏锦归来,立刻便忍不住四目涟涟,看着苏锦狼狈的样子更是泪水滂沱而下。
苏锦长叹一声,原来为人所牵挂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此刻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拍拍两人的肩膀宽慰一番。
小穗儿道:“公子,赶紧沐浴换衣,一会出去前还要到老夫人那边去请安呢,昨晚和今早夫人来后院问了好几趟,我们只说是去城外庄园察看庄稼长势去了。”
苏锦哭笑不得的道:“有晚上看庄稼长势的么?快弄些温水来,万一娘一会猛然进来,可是说不清楚了。”
柔娘、浣娘赶紧抹了泪去,跟着小穗儿、小米儿烧水的烧水,拿衣服的拿衣服,准备艾叶水给苏锦去去霉气。
一番忙碌之后,苏锦终于恢复了人模人样的少东家的样子,浑身香喷喷的,脸上红扑扑的,黑发乌溜溜的,小模样俊俏的让柔娘浣娘都不敢直视了。
接下来去王夫人房里请安解释一番,等到出了宅子,已经过去近大半个时辰了,让包拯李重和晏碧云等人在和丰楼等了这么长的时间,苏锦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三人的身份哪一位不比自己这个苏小官人高贵的多,又对自己有恩,可不能再耽搁了。
为了抓紧时间,小柱子把大青骡子的屁股抽的全是鞭痕,这青骡子自打苏小官人变了性子之后没少受罪,每日里跑东跑西还净挨鞭子,以前那种窝在槐树阴凉下,反刍着草料,欣赏别个骡子们累死累活挨鞭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骡子若知悔意,恐怕此刻也是悔的肠子发青。
……
和丰楼雅厅中谈笑风生,包大人和晏碧云李重等人丝毫没有因为等候苏锦而闷坐不乐,相反三人叙旧居然叙出了瓜葛来。
包拯和晏碧云以前便相识,朋党结交是朝廷所不允许的,所以虽晏殊推荐包拯上任州官,但包拯跟晏殊之间却只能以上下级官员而论,却绝不能自称学生或者是门生,否则便是结党营私之祸;鉴于此晏碧云便只能称包拯为包大人,公开场合连声世叔却也是不能叫的,但此时却无所顾忌,‘世叔,世叔’叫的蛮顺口。
李重跟包拯却是拐弯抹角的转折了七八趟,终于被找到了一条曲线亲戚的线路,具体便是,包拯亡妻张氏的表妹的夫家二婶娘是李重的娘亲的姨奶奶,这一发现绕的众人满头大汗,理了半天也不知道两人之间如何称呼。
苏锦刚落座便听到这一段绕口令,哭笑不得的想道:“宋朝人也是这么攀亲么?富在深山有远亲,包大人若是个普通百姓,恐怕李重打死也不会花这番功夫来攀亲。”
“搞得这么复杂干什么?不就是诉说渊源么?眼前就有最近的一道渊源,干嘛舍近求远?”苏锦连干两大杯晏碧云珍藏的黄芽,吧嗒着嘴道。
“哦?什么渊源?”包拯不谈公事的时候还是蛮喜欢八卦的。
“包大人不是刚从天长县任上高升么?咱们这位李大人秋后丁忧期满便是去接天长县令的位子,一来一往,两位大人在同一县先后做父母官,这还不是渊源么?”
“对呀,在下怎么将这个茬给忘了,该死该死。”李重敲着脑袋自责道。
包拯大感兴趣,扬眉问道:“李公子便是我天长下一任县令?”
李重起身施礼道:“吏部任命公文已经下达,只是在下丁忧之期尚有数月,故而不敢逾礼。”
包拯喜道:“很好很好,那正好,本官有几件未完成的事跟李大人说说,李大人若觉得可以继续推行下去,便帮着本官完成如何?”
李重道:“敢不从命,大人请说。”
包拯兴奋地道:“这其一,便是水利之事,自我上任后,花数年清淤筑坝,挖塘开渠,便是为保证百姓旱时有水灌溉,涝时可排洪减灾,也颇见成效。”
李重倾斜身子抚掌道:“好啊,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大人这是在为民造福祉啊。”
“但是,农田水利非一日之功,而且耗费人力财力甚巨,鉴于此,本官……”包拯一二三四开始大谈特谈起来。
苏锦听的极为气闷,初时还插上两句,到后来意味全无,那一老一少依旧谈性未减,滔滔不绝。
苏锦看了晏碧云一眼,从晏碧云的眼睛里看出一丝顽皮的味道来,心头大恨;本来还想问问包大人最爱吃的是什么菜,最喜欢的什么颜色,是不是漂白了脸蛋,择偶标准是什么等等,满足一下年少时追星的梦想,却没料到是这般结局,眼看这两人不谈到天黑是不行了。
苏锦无奈的喝着闷酒,和丰楼的美味送到嘴中也变得如枯草干柴一般索然无味。
“很气闷是么?”耳边吹气如兰,却是晏碧云俯身向他轻语。
苏锦心中一动,忍不住瞟了她的胸口一眼,在晏碧云白眼袭来之前赶忙收回目光,忽然想起晏碧云此番出力良多,还没谢她呢。
“还好啊,本来就是请包大人来开心的,他跟李兄谈的来,岂不是美事一桩。”苏锦轻声道。
两人轻声来轻声去,倒似在说悄悄话一般。
晏碧云意识到了这点,将身子坐正,面色微红道:“今日之事可是给你个教训,教你下回还行事莽撞么?若不是包大人在,可是麻烦事一桩了。”
苏锦诚心诚意的道:“我知道了,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况我这小胳膊还这么细。这一次多谢你出力,否则我在牢中定会吃一番苦头。”
晏碧云笑道:“早知有包大人出手,我倒不用多此一举了,只要你是冤枉的,包大人自有办法帮你洗刷冤情。”
苏锦点头道:“包大人明察秋毫,火眼金睛,宵小之辈的伎俩怎能逃过包青天之慧眼。”说着瞄了一眼包拯,想看看包大人是否听到自己这番马屁。
那白净净的包拯怎么看怎么别扭,此刻正跟李重谈的口沫横飞,一遍互相敬酒夹菜,早把苏锦甩到九霄云外去了,更别谈听到苏锦这番刻意为之的马屁了。
苏锦郁闷欲死,再不想着拉这两人回来,不让他们过把瘾,他们是不会停下来的。
“晏小姐,听穗儿说,这次你为了保我不受狱卒迫害,花了百两银子,我正琢磨着该如何还你这个人情呢。”
晏碧云轻声咕隆一句道:“你还得清么?”
苏锦没听清道:“什么?”
晏碧云笑道:“钱财算什么?只要你人能平安就好了。”
苏锦想了想道:“这样吧,给你个选择,你是要我还钱,还是要我帮你出个点子呢。”
晏碧云一本正经的想了想道:“奴家都想要。”
苏锦心里一阵荡漾,好比有人问:“你要我的人还是我的心?”
那人回答:“我既要你的人,又要你的心。”
典型的卖萌勾引的方式,苏锦本想说点什么,但嗓子眼干燥的厉害,卡了半天才恢复正常,苏锦自忖受不住诱惑,倒也不再敢回言挑逗,当下老老实实将自己早已经为晏碧云量身打造的一个点子细细说给她听。
……
站在厅中伺候的小穗儿小娴儿等人都有些傻眼,一桌子总共四个人,两两捉对聊得热火朝天,那边两人一口一个大人,一口一个下官的从农田水利便扯到县内治安、税务、道路、桥梁等等;这边两位东家便说边画,又是什么反季节,什么大棚蔬菜,什么光照、温度、湿度等等,没一句是能听得懂得。
小娴儿跟小穗儿虽然不对劲,但此刻却也同仇敌忾,这几人都自己倒酒夹菜了,还要咱们使女杵在这干嘛?小娴儿跟小穗儿最见不得苏锦跟晏碧云头碰头谈的热乎劲,两人眼不见心不烦,不约而同的拍拍屁股闪人了。
一扫眼看见各家跟着来师爷小厮都吃饱喝足,或坐或卧的在院内阴凉通风处歇息,小娴儿气不打一处来,叉腰喝道:“通通到外边凉快去,当这里是澡堂子啊?”
一帮随从莫名其妙,这位小娘子说话有语病啊,澡堂子里能穿着衣服么?
第89章 隐情(下)
苏锦跟晏碧云所说的办法,无非就是后世搞温室大棚的那一套,那日晚间在《和丰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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