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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红颜之胭脂-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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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宝马公子,这是为什么,我为什么没有想到上官宇大哥呢?想到这里,脸不由红了,心想我对他朝思暮想,他说不定早已忘了我,他是成名大侠,我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而已。

林玉笙不知李兰菱于须臾间已然有了万千思绪,小心翼翼的问:“姑娘,你在想什么?”李兰菱猛然醒来,说:“我,我在想我们得尽快赶路。”走了几步,只觉思绪更乱,不断的想当时自己要是屈从了余梓,林玉笙的师父前去,不知会是什么样子;不过自己的确是曾哪怕是瞬间的陶醉于那种感觉,男人和女人之间奇妙的感觉,原来其实也有着某种无法比拟的诱惑。

天色渐渐明朗,李兰菱飘飞的思绪慢慢沉淀,雪花依然一片片铺天盖地的卷来,卷得人的心,渐渐透明、纯净。

两人在镇上买了马匹,用的都是林玉笙师父所赠,李兰菱真是想不明白,想自己倘若有这样的师父,一定练成绝顶高手,而且一定会教弟子学好武功后做一个侠盗,何必为了生计发愁。想到这里她又忽然有些糊涂起来,我到底是怎么答应而且确定自己要来女儿湖,调查冷香玉环的事情呢?

两人乘水路而下,一路上但见两岸冰峰层峦起伏,倒也相安无事,经过夔门时李兰菱不由想到一大正派夔门寺便此从江湖消失,心中不免怅然。不觉到了川蜀一带,离大理国已经很近了。

林玉笙一面吃饭,一面说:“按照你说的,咱们离女儿湖应该是很近了才对,咱们就更要小心些了。”李兰菱点头说:“那是自然,江湖险恶,尤其是我们别有目的的时候,更要小心在意。”心里想其实我也没有去过女儿湖,天下这么大我哪能每个地方都走遍,况且女儿湖很少在江湖走动,若不是冷香玉环,怎么也不可能找到这里来,倘若消息错误,走错了地方,那可不好。

快马催鞭路程远,冰雪覆地岁月长。

渐渐接近女儿湖,飘飞的雪花似乎到了最猛烈的时候,此时大理国冰天雪地的覆盖,使人完全无法想象,这个地方曾经也即将是一个花红似火,水绿如蓝的地方。

这日来到一个小镇,只见街上行走之人,穿着少数瑶族的服侍,鲜艳如画,金钗银饰不绝于目,女子昂首阔步,言笑艳艳,男子则尾随其后,形容畏缩。李兰菱一笑,说:“这可不到了女儿湖,果然是真的,你看这里的男人,可不都听女人使唤。”林玉笙皱眉说:“这,这不是有违伦理吗?”李兰菱横了一眼,说:“伦理个头,快找店住下。”

两人找了一家客栈,跑堂的居然都是女子,李兰菱倒也不觉奇怪,要了些酒菜,随意吃了起来,只见楼上似有男子弹琴卖唱之声,一时觉得甚为惊奇,想这世界之大,当真无奇不有。

林玉笙问:“女儿湖在哪里?”李兰菱说:“这么心急干什么?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势力范围,这只是刚刚进入人家的地界而已,女儿湖离这里应该还有些距离,不过现在已经可以打听到消息了。”当下一面吃菜,一面拉住过来的小二,问:“姐姐,你们这里怎么都是女人做事呢?”

小二用毛巾擦了擦手,说:“因为这里是女儿湖啊。”李兰菱险些便要笑了出来,问:“你们这里不是大理国管理吗?”小二说:“这里是大理和大宋都管不着的地方,没人来管。”李兰菱问:“听说这里每个人身怀绝技,是真的吗?”

小二说:“客官打听得这么仔细干什么?”李兰菱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得作罢。

两人在街上逛了一阵,买了些当地的衣服,换了下来,李兰菱说:“你应该表现得畏缩一点,垂头丧气一点,别人才不会认为我们是外地人。”林玉笙说:“可是我们的口音是官话啊。”李兰菱说:“我文化高,喜欢说官话不行啊,你装哑巴。”林玉笙挠着脑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李兰菱说:“你还不信是吗?你看这街上,哪个男人是阳刚正常的啊?”

林玉笙抬头看去,忽然看到一个少年公子行来,立刻指着说:“你看!”李兰菱转头看去,只见此人穿着光鲜的衣服,一张俊脸如玉般皎洁,剑眉朗目,虎背猿腰,风姿勃勃。琥珀玲珑质如玉,丰神俊朗恰如冰。方睹容色已堪好,更觉经纶满腹心。

李兰菱暗暗赞叹,别说在女儿湖,就是我看过的所有男子,宝马公子、玉笛公子,哪一个能有如此神韵?倒像是从画里走出的人一样。她当即说:“我不信他是这里的人!”当下上前拦着那人,问:“兄台从哪里来?这里是女儿湖地界,外面的人别进来。”

那人一愣,退了一步,看着李兰菱,惊讶的说:“你新来的吗?”李兰菱冷笑一声,说:“你才新来的呢,出去出去!”那人笑说:“我,我本来就是这里的人。”李兰菱说:“那你的官话说得这么好。”那人说:“那是,那是因为家母曾经有意教过,姑娘,我看你新来此地吧,其实这里没那么可怕。”

李兰菱说:“什么可怕,你才是新来的呢!”这时旁边经过的几个女子都笑着过来叫“公子”,那年轻男子对着李兰菱一笑,李兰菱心想:难不成他还真是这里的人?看样子这里的人对他还挺尊敬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呢?女儿湖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李兰菱说:“你叫什么名字,女儿湖的男人,不都是被女人管着的吗?”那人说:“我一个一个的回答,在下姓赵,单名一个霆字,这里的男人并不是被女人管着,只不过他们生下来就有一种病,先天不足,难以承担重活。”李兰菱问:“那你呢?”

赵霆说:“我?哦,不瞒姑娘,家母不是女儿湖之人,不过,据家母所说,我是在女儿湖出生。”李兰菱点头说:“原来如此,对了,听说女儿湖掌门人武功高强,出神入化,你见过吗?”赵霆一愣,说:“见过,她……”李兰菱说:“见过就好,对了,你知道冷香玉环吗?”

赵霆说:“冷香玉环?那是女儿湖的掌门信物,姑娘为何问这个?难道……”李兰菱说:“难道什么啊,我告诉你,冷香玉环如今引发了江湖上一起巨大的凶杀案,我告诉你,既然你的母亲能够从外面来,也有别的女人想要从外面来,毕竟这里是女人的天堂,女人在这里为所欲为,痛快得很,所以……”赵霆瞪大了眼睛,李兰菱想了想,继续说:“所以就有了凶杀案,虽然不关我的事,但是本着侠义心肠,我还是想来查一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霆点头说:“原来如此,只是我却从未听说过。”李兰菱问:“对了,你知道女儿湖在哪里吗?”赵霆说:“就在这里啊。”李兰菱说:“不是,我是问女儿湖的掌门在哪里。”赵霆点头说:“这个,这个不大好说。”李兰菱问:“保密吗?”赵霆点头说:“就是女儿湖的人,也不能随意进出掌门所居之处,否则格杀勿论。”

李兰菱心想:倘若如此问下去,势必不会说出,不若和他聊些别的,探探掌门所居之位置,再作计较。当下笑说:“和兄台一见如故,咱们不如找个地方好好聊天。”说着拉着赵霆便往茶楼而去,茶楼老板是个胖女人,见赵霆来了,公子前公子后的招呼,李兰菱笑说:“这里的人好像很尊敬你。”

赵霆点头说:“是,因为……”李兰菱指着他,说:“因为你是这里少有的健康男子,是不是?你可别随意拈花惹草,现在风流快活,到时候哭都来不及。”赵霆连连点头,李兰菱正要说话,只见门外又走来两个气宇轩昂,英俊潇洒的青年公子,一个一身蓝衣,一个一身白衣,正是自己在红叶楼所见之人。

这二人在门口略站了站,和三人目光对视片刻,便大步往里面走去。

李兰菱看着那白衣公子,只觉他一双眼睛,奇奇怪怪,有种说不出的味道。那白衣公子目光一转,看着赵霆,赵霆脸色登时一红,李兰菱笑说:“怎么人一看,你脸色就红了呢?”赵霆急忙扭过头,说:“他们是外面来的人,最近外面怎么老是来人呢!”

李兰菱问:“外面总是来人吗?都是些什么人?”赵霆说:“看样子,好像都是武林中人,他们来女儿湖干什么?”李兰菱说:“肯定是掌门人在外面结了仇家,你想,你们掌门人深居简出,连自己人都不知道住在哪里,外面的人怎么能找到?那就是说除非贵掌门自己出去惹是生非,当然,她在这里逍遥自在,没必要惹是生非,所以问题的根源,一定是冷香玉环的丢失。”

赵霆看着李兰菱,李兰菱心里想:这人表面看起来机灵得很,到底是太过老成还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是说不到点子上呢。当下凑过去问:“赵兄,你了解冷香玉环吗?听说它有巨大的魔力,能够执掌女儿湖,是和传说中的冷翡翠一样的神奇宝贝。”

赵霆一笑,说:“这,在下委实不知,两位难道是冲着这冷香玉环而来?觊觎别人的宝贝,那可不是君子所为。”李兰菱拍拍赵霆的肩膀,说:“君子,这年头哪里还有君子。不过我是,我可是为了一个牵连多人的案子,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赵霆一笑,说:“原来如此,只是,在下所知甚少,无可奉告。”

李兰菱冷笑一声,说:“你就吹吧,看你的衣着打扮,神情气质,就不是俗物,别人尊你为公子,可见位高权重,你要不知道,谁能知道呢?”正说着,忽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这里是女儿湖吗?”

一阵冷风扑来,但见客栈门口,立了一个青衣婆婆,冷眉冷目,神情谲傲,抱着一柄青色的剑,剑穗是几片随风飘零的叶子,叶子在风里舞动着,雪花纷飞,宛如来自地狱的使者。

赵霆立刻起身,说:“前辈可是青叶姑婆?晚辈在此恭候多时。”那老太婆盯着赵霆,问:“你是何人?”赵霆说:“在下受红花祖母所托,在此迎接姑婆。”青叶走了进来,说:“你叫我姑婆?我可没有兄弟。”赵霆急忙起身扶青叶坐下,青叶一面坐下,一面看着赵霆,正眼也不看李兰菱二人。

赵霆说:“家母拜红花祖母为师,祖母后来收家母为义女,所以……”青叶哈哈大笑起来,说:“她也有寂寞的时候,我还以为她不食人间烟火,没有人世间起码的感情呢!既然我来了,还不快带我去见她。几十年躲在这不见人的地方,难道就能躲得过吗?”

赵霆笑说:“姑婆不必着急,……”青叶冷冷的说:“你别叫我姑婆,别人称我青叶仙子,倘若你觉得老身老了,叫我青叶便可。”赵霆急忙说:“是,青叶仙子,祖母最近有点私事尚未处理,人不在此地,因此,不若仙子在此盘恒数日,再作计较。”

青叶冷冷的说:“你当我傻的啊?她不就是想知道我的底细吗?你若不带,我自己走。”说完便气冲冲的离开。

李兰菱说:“武林中人,看来这红花祖母便是女儿湖的掌门,这位赵霆极不简单,咱们跟着。”刚要走时,忽然听到有人说:“跟踪别人,可不是英雄所为。”声音虽然清脆悦耳,但是口气却似有斥责之意。

三十六回:美人含笑出联翩 艳逸相轻斗容止

 李兰菱回身一看,只见那白衣公子和蓝衣公子走了下来,李兰菱便冷笑一声,说:“两位在一旁鬼鬼祟祟,偷听我说话,那是何方英雄所为?莫非二位是从小人国来的人?”那白衣公子正要说话,蓝衣公子急忙说:“对不起,这位姑娘,我兄弟的意思……”

李兰菱冷冷的说:“打什么圆场,江湖上混日子的人,罗罗嗦嗦,成何体统!”林玉笙正要说话,那白衣公子已经说:“明明人家都不想你去,你争什么争!”两人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李兰菱哗的抽出长剑,说:“多管闲事,你以为你是三十六个月怀胎生的啊,有娘教没娘养!”

那白衣公子登时怒极,手上一抖,长剑已然出鞘,剑带劲风,人分辉影,顷刻已来。李兰菱展开“镜子剑法”,只觉对方出招和自己师传招式极象,心想原来是真武派弟子,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真是丢人,不知家师因何脱离真武派,幸好离开,否则天天见到此人,岂不糟糕。

剑来剑去剑影里,剑飞剑舞画楼中。年轻气斗霜雪冷,写我江湖儿女风。

那白衣公子身形潇洒,飘然来去,自梁上徐徐舞来,朗声说:“云在高天风会起。”但觉狂风扑来,席卷而至,李兰菱身形一抖,剑舞惊龙,喝道:“笑看花木镜中春。”意态悠闲,那白衣公子但觉惊风扑面,恍惚向自己扑来,当即高处,剑光挥动,“何人倚剑白云天。”居高临下,剑锋至而人高悬。

李兰菱冷冷一笑,身形不动,“镜里云山若画屏。”一时间剑气飞扬,虚虚实实,难辨真假,旁人只觉两人意态潇洒,皆是白衣袅绕,宛如仙人,虽是用剑,却无半分暴戾之气。

白衣公子抖剑而下,“天山雪后海风寒。”风借冷势,更添威力。

李兰菱岿然不动,剑光闪烁,“宝镜磨来寒水清。”剑寒影寒,恰如雪花融水,了无声音。

白衣公子回转身形,“烟草连天枫树齐。”剑光联动天地,杯盘一时惊起。

李兰菱面色不改,“关月夜悬青冢镜。”一时悲歌鬼影,幻象丛生。

那蓝衣公子忽然跃入场中,一手捻住一支长剑,说:“大家相逢都是朋友,既然不分胜负,何必徒劳相斗,不如坐下来喝杯薄酒,交个朋友。”

李兰菱想要抽出剑来,但觉他两个指头之力,竟然奇大,心想这蓝衣公子功夫怎么这么出神入化,简直太不可能了,看年纪他也不会超过二十岁啊。

白衣公子扔下剑,径直往外面而去,蓝衣公子追了出去,一面叫着:“贤弟,贤弟。”李兰菱陡然一惊,说:“糟了,赵霆不知去了哪里。”

林玉笙问:“那怎么办?我们去哪里呢?”

李兰菱恨恨的说:“我就不信我找不到女儿湖,咱们晚上行事。”说着便拉着林玉笙回到开了房间的客栈,想先休息一阵,晚上相机行事。

刚一睡下,忽然觉得迷迷糊糊起来,似乎有人在身边走来走去,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自己和林玉笙已经被捆着放在柴房里,她踢了踢林玉笙,林玉笙才朦朦胧胧的醒来,看着眼前的情形,说:“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兰菱正要说话,门开了,只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板娘走了进来,说:“晚上行事,你当咱们女儿湖是开妓院的啊,都要晚上行事?告诉二位,等我们禀明上头,女的杀了,男的送到妓院去,一定吃香。”

李兰菱大声说:“我们前来此地,根本没有恶意,如果我心里想要对你们不利,你们现在还有命在吗?小人之心,暗算我!还不将我放了!”老板娘冷笑说:“放了?做你娘的梦,老实交代,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来这里?是不是朝廷派来颠覆我们的?”李兰菱说:“女儿湖巴掌大一块地方,朝廷会看上你们?得了吧,这里啥也没有,就几个病泱泱的男人,鬼才希罕。我说老妖婆,你要是识相,就放了我,要是找死,大可以杀了我,杀了我,你再后悔。”

老板娘问:“我怎么后悔?”李兰菱说:“你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么多江湖人要来吗?作为女儿湖的人你想得到冷香玉环吗?你不怕自己遭遇灭顶之灾吗?想要知道这些答案,除了对我好一点之外,还要对我的朋友好,知道吗?”老板娘说:“反过来也一样,我可以对你坏,坏到让你难过,我要让这里最畏缩的男人糟蹋你,还要让最丑的女人糟蹋你的老公,怎么样?”

忽然外面一声冷笑传来,老板娘回头说:“什么人,出来!”

只见一个蓝衣公子,飘然而来,落在院里,衣裳不沾半点尘,恍然飘飞如仙人。正是李兰菱屡次见过的江南飞刀林如风。

林如风淡然一笑,说:“你可知道里面被你抓的是什么人?”老板娘问:“什么人?”林如风说:“一个你抓不住的人。”说着手上一抖,飞刀如同长了眼睛一样,飞旋而至,将李兰菱,林玉笙手上的束缚割断,又重新回到林如风手上。

老板娘冷冷的说:“果然好功夫,兄弟,我今日抓不住你,不过,你也别在这里逞能,强中还有强中手,你要敢在这里放肆,自然有人收拾你。”

李兰菱走了出来,林如风俊眉一扬,说:“怎么了?又被抓了?”李兰菱恨恨的说:“我自己本来能解开的,多此一举。”林如风说:“一看就能看到你内气不调,中了迷药,至少要十二个时辰才能复原,十二个时辰,那就是一整天,知道吗?”

李兰菱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这种萎靡不振的人,能看到什么好的?林大哥,咱们走。”说着拉着林玉笙便往外面走去。

林如风淡然一笑,那老板娘说:“哟,原来是落花有情流水无心,空忙了,老弟。”林如风没有说话,老板娘上前说:“兄弟这般英俊神威,天下莫能与君共论,倘蒙不弃,本姑娘愿意……”林如风手上一抖,一股劲风扑出,老板娘栽进柴房,登时晕了过去。

房顶上有人一面喝酒,一面说:“林兄,我说你为何要来这里呢?放着好好的山水不游,难不成看上了女儿湖的女儿们?我也算酒色之人,但是对这里的娘们不感兴趣,要柔情没柔情,要才气没才气,和男人一样的女人,比鸡肋还要鸡肋。”说话的正是江明风。

林如风说:“我只不过想要遍游天下,女儿湖,也算其中一个地方罢了。”

江明风哈哈大笑起来,说:“林兄,你说为何女儿湖的男人都这么窝囊呢?怎么会天生有病呢?”林如风淡然一笑,“那岂是林某能管的事情?江兄,何以对此感兴趣?”江明风翻身来到林如风身边,灌了一口酒,说:“我说是这里的女人太凶了,男人嘛,谁不喜欢温柔如水的女人?与其留在这里伴着母夜叉,男人当然宁可选择出去寻找美娇娘,便如林兄一样。”

林如风大步离开,说:“江兄,可不能随便开玩笑,林某的性格江兄难道不知?最近冷香玉环闹得江南满处风雨,四大邪派、武林铁盟纷纷出手,我不过是来凑凑热闹。”江明风问:“好像从前也没听过林家管江湖中的事情,是吗?”

林如风说:“林家是不想管江湖事情,但是家母最近收留了一个奇怪的人,我来这里也是受家母所托。”江明风说:“这就是有家的拖累,象我,清风明月,随处漂泊,多好的日子?想不到林兄还是一个孝子。”林如风说:“江兄,不是我说你,一个人没有家,没有孝道,那还是一个人吗?”江明风说:“唉,我也曾渴望有过,可是从我八岁起,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强迫自己喜欢,喜欢这样的生活,我好不容易喜欢了,你却说这不好。”林如风说:“不过,没有家也有没有家的好处,你以为我想四处游历啊,从十五岁家母就给我介绍老婆,我就没有一个看上的。最近连我妹妹也遭殃了,我替妹妹暗中看了家母介绍的那些人,一个个有气无力的,都不知道老人家怎么想的。”

江明风笑说:“令妹如此钟灵毓秀之人,自然要好好物色。”林如风笑说:“江兄意下如何,交给江兄我倒是挺放心的。”江明风哈哈大笑起来,说:“林兄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如今在我眼里,人生还需要追求吗?一个没有追求的人,怎么可能为人丈夫?我喜欢这逍遥自在的生活,你啊,就别取笑我了。”

李兰菱和林玉笙走了一段,停下来说:“不行,我已经被女儿湖的人注意了,走到哪里都是明处,咱们得想个办法躲起来啊,你这案子也太难查了吧,我看还是别查了,我给你一千两银子行吗?”林玉笙摇头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太史公说‘侠以武犯禁’,倘若我们有了武功,不是行侠仗义,而是为非作歹,那和那些有了权力却又贪赃枉法的人,有何区别?就算你打着侠盗的名声,给了百姓十两,自己只有一两,那一两也是百姓的血汗啊。”

李兰菱心里一震,心想我自己向来自恃清高,却没想到竟然行此不义之事,看来我毕竟是错了。但是口中却说:“那一两是我劫富济贫的酬劳,不行吗?天下有真理,我来执屠刀,皆因官为盗,百姓受煎熬。”林玉笙摇头说:“你看到的只是少数,其实大多数人也都是安居乐业。就算是上古时候,也并不是人人高官,百姓所求者,衣食二字。我从来不认为我们习武之人靠着武功能够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相反,创造的是百姓,管理的是朝廷,武林中人和商人一样,都是这个世界的寄生虫,他们唯一的贡献,就是能够替朝廷分忧,替百姓分忧。可是现在的武林中人,他们忙着和商人勾结,他们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商人,他们牟利,他们赚钱,他们心里根本就没有天下,他们却打着侠义的幌子。”

李兰菱心中一时热血彭湃,只觉林玉笙所言,句句在理,一时想到韩非所写的《五蠹》,心中不免怅然,心想经世济国的道理,我的确不知,所谓侠盗,也不过是自己一时的心血来潮而已。不过她仍然说:“那贪官污吏,谁来惩治?难道真的指望上天不成?”

林玉笙说:“天行有常,太平盛世,百姓称道,贪官无所遁形,乱世混世,百姓不堪,贪官迟早会被替代。”李兰菱说:“我知道啊,古人曾说‘以暴易暴,不知其非’,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林玉笙说:“那是王国者不明所以的悲哀之调,对于百姓来说,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李兰菱冷冷一笑,心里觉得郁闷之极,正要说话,林玉笙忽然说:“糟了,我们到了哪里?”

李兰菱停了下来,只听得一阵水声传来,只见一道飞瀑从天而降般出现在眼前,一时鸟语花香,仙鹤飞舞,野鹿缓行,有如到了神仙境地。

林玉笙说:“刚刚还是冰天雪地,现在居然,居然……”李兰菱四下一看,说:“那,那这是怎么回事?”忽然间天空一道闪电霹来,天地恍惚为之一震,李兰菱觉得眼前一花,揉揉眼睛,已经看到眼前一片冰天雪地,已经来到郊外。

正在惊讶,忽然听到有人说:“姐姐,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李兰菱回身看着来者,数月不见,诸葛小凡已经成熟了很多,李兰菱冷笑一声,说:“大侠来了,多谢出手相救。”诸葛小凡说:“姐姐,我叫诸葛小凡。”李兰菱转身便走,林玉笙对诸葛小凡说:“你好。”刚说完便转身跟着李兰菱走了。

诸葛小凡追了上来,说:“其实感觉被欺骗的不止姐姐,还有我,十多年来,我在外面过着那么艰苦那么可怕的生活,我……”李兰菱停了下来,说:“我很笨,什么解释都会相信,所以我选择不听。”

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传来,“姑娘,你必须听,你对小凡的帮助很大,他忘不了你,如果姑娘不理解他,他将永远无法回到诸葛世家。”李兰菱转身说:“那是你们诸葛家稀奇古怪的事情,和我无关。对了,不是有龙图在他身上吗?”中年女子说:“龙图不在小凡身上,在南宫烟云身上,南宫烟云是女儿湖掌门,这个秘密本来只有诸葛世家知道,可是现在不知为何,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了。”

李兰菱心里一时恍然,心想天下果然有龙图这个说法。

诸葛小凡说:“姐姐,诸葛世家相信富不及三代,所以每一代传人,都要到外面历练,我就是这样,我真没有骗过姐姐,真的。”李兰菱本不是铁石心肠,一时有些心软,便说:“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不过帮助一个落难少年,可不是帮助诸葛家的人,你们家信那些,我可不信,所以说给我听,就当笑话罢了。”

中年女子说:“不,姑娘错了,诸葛世家之所以在江湖上纵横五百余年,中间经历了多少变更,哪怕是在十国最混乱的时候,也能在武林中有所成就,靠的决不是一个稀奇古怪的规矩。从小娇生惯养的孩子是无法承担重任的,同样,一个心里有牵挂的人也如此。”

林玉笙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看着三人,不知该说什么。

李兰菱说:“好,诸葛小凡,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在我面前解释,其实根本就不用,你根本不欠我,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咱们两清了,好吗?”诸葛小凡摇头说:“姐姐对我的恩德,永远刻在心上,绝不忘记。刚才姐姐进入终了谷的幻境,如今在女儿湖,处处是凶险,处处是幻境,姐姐要当心,对了,姐姐此来,也是为了龙图吗?倘我有幸到手,一定送给姐姐。”

李兰菱冷笑说:“你自己是三岁小孩,可别把我当三岁小孩。”说着拉着林玉笙,大步离去。

中年女子轻声说:“小凡,你已经救了她两次,也算够了。”诸葛小凡摇头说:“不,她给我的帮助,绝不只是一次救命之恩,你根本不知道。”中年女子说:“她不救你,我也会救你的……”

诸葛小凡回头咆哮着说:“是吗?那我的两个兄长为何都死了?你会用性命来救我吗?你们只知道诸葛世家的基业,可是你们知道诸葛小凡和诸葛小松、诸葛小于的悲哀吗?如果你救不了我,或者为了自己的性命不想救我呢?那我是不是也得死?到现在你对我晓以大义,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就因为你给我的生命,带来了独特的转变,你让我无所适从天旋地转就算在梦里都感到害怕和震惊!”

雪花无语人多泪,一滴随风飘万里。

三十七回:龙山晴雪凤楼霞 洞里迷人有几家

 李兰菱气冲冲走了一段,猛然觉得一团热浪逼来,只见自己和林玉笙已经立在一个四面是火的山头,红色的火焰炽烈的喷洒,紧紧的围绕,热浪随风而来。

林玉笙惊讶的说:“这……这是怎么回事?”李兰菱说:“终了谷的伎俩,幻觉!”林玉笙问:“怎么办?”李兰菱说:“对付幻觉最好的办法就是闭上眼睛。”说着闭上眼睛往前走着,林玉笙惊声说:“你的衣服被烧着了!”李兰菱感到手上一阵疼痛,睁眼一看,衣袖果然已经燃了起来,林玉笙一面拍打火,一面说:“好像,好像不止是幻觉!”

李兰菱说:“要是我师父在,很轻易就给破解了,我真该多学点本领,我师父什么都会。”林玉笙看着四周,只恨所学太少,无法解除困境。

火云深深邪魔行,天色似暗还似明。当时谁知来时路,年少几曾苦追寻?

忽然间一道冷风呼啸而来,风里一个蒙面女人从天而降,落在李兰菱身前,对林玉笙说:“我不是教过你‘迷魂阵法’的破解之道?终了谷也就这一个法宝而已,破解这迷魂阵最要紧的是找到阵眼,从阵眼看出去,只是一些普通的松明火把之类的道具,很容易就走出去了。”林玉笙点点头,蒙面女人说:“看样子很多人不是冲着冷香玉环而来,冷香玉环只不过和龙图一样,是一个诱饵,真正幕后的人,却是另有所图。”

李兰菱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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