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北宋红颜之胭脂-第1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太固执,我为了我的事情,而忽略所有人的感受,二十年前如此,二十年后仍然这样,我这一生便是如此。”
李兰菱冷笑一声,说:“你知道了错,可仍无法挽回,林大哥死了,我要报仇,我要为我的丈夫报仇!”
柳红豆浑身一颤,柳冯被蝴蝶扶了起来,他惊讶的看着李兰菱,他无法驾御自己的感觉,他不知所措,他只有蹲下去扶着柳红豆的身体,感觉她生命最后脆弱的挣扎。
柳红豆含泪说:“冯儿,是娘害了你,娘想报答蝶儿,你不知道,若不是她来,你我都死了,蝴蝶谷没有别人,一个走火入魔不能动弹的女人,和一个刚满两岁的孩子,这本来就是一曲行将就木的曲子。可因为蝶儿的到来,这一切得以改变,我希望我能让她快乐,让你们都快乐,我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如今,我只能遗憾的离开,你爱她,就和她在一起,那才是人生最快乐的方式。这么多年,我一直不知道我错在哪里,现在去见你爹,我想我就会明白的告诉他,我的错,在于我的固执,我的自私,在于我将自己最简单的想法,当成了自己做人的目标和强加于别人身上的准则。冯儿,娘……娘快不行了,娘对不起你……”
五十四、伊人此去难回首 勘破玄机亦枉然
柳冯感觉到柳红豆孱弱的呼吸和静寂的颤抖,他痛哭流涕,然而这只是换来一具冰凉尸体沉痛压在怀里的感觉。
天空渐渐明朗开来,蝴蝶抱过柳红豆,起身说:“冯儿,我带师父回去。”柳冯站起身来,看着蝴蝶走了两步,蝴蝶忽然回头说:“你不用跟着我,也不必管我,我决意割断尘丝,出家为尼,这本是我最好的归宿,如今,也是我最向往的地方。没有人能阻拦我了,难道不是吗,现在,你自由了。”
柳冯浑身一颤,他丝毫感觉不到自由的快乐,这便是他当年费尽心机想要的自由,这便是他逃避蝴蝶最后的结局?这一切实在谈不上美满,甚至带着狰狞而邪恶的面孔,让他感觉生命中无处不在的诅咒,正放肆的朝他发笑。
他转身看着李兰菱,李兰菱也缓缓起身来。没等柳冯说话,李兰菱便平静的说:“我们都明白得太晚,尽管我知道你恶毒的语言只想求得你的一死,但这并不是令我感动的理由,这辈子唯一没有伤害我的人便是我的丈夫,眼前你看到的这具冰冷的尸体。我真后悔,后悔自己救下的那个因为自己的固执和逃避而落魄的青年,因为我虽然救了他孱弱的躯体,使他有力量赶走病魔的袭击,却无法使他封闭的心灵,逾越亲情的封锁,我仅仅复活了一个悲惨的故事的载体,拯救了一个无能为力的躯体。我们葬送了一段美丽的爱情,成就了一段恶梦般的回忆,你走吧,我这一生,便再也不想见你。”
李兰菱缓缓离去,来到一艘小船上,顺水而下。
柳冯转身的时候,不见了蝴蝶,什么人也没有,天地间只有千疮百孔的土木花草。
江水顺着眼眸缓缓流淌,心事如同流水渐渐冰凉。李兰菱站在风中摇曳的船舱上,感到自己如同一叶纷飞的思绪,飘零散乱,不成章法。
忽然间船停了下来,李兰菱看到自己被好几艘小船围住,她心中一怔,还没明白什么事情,便见着几个黑影冲了过来,他们挥动着闪亮的大刀,在阳光下泛着刺眼而挑衅的光芒。李兰菱想也没想,琴也不知为何到了她手上,琴声响起,几个人登时跌入水中。船家早吓得不知所措,只见四周的黑影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从天而降。然而李兰菱面不改色,轻轻弹动断魂琴,琴声动处,水浪惊起,惨叫频频,更无活人。
李兰菱麻木的看着江上堆积的死尸,一丝惊讶都没有。船家伸着大拇指,说:“姑娘,你真厉害,我还以为遇到了最可怕的强盗。”李兰菱缓缓说:“他们不是强盗,他们是朝廷的杀手,'奇''书''网'是太子妃派来想要除去她心头大患的人。”
船家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朝廷,那姑娘你是?”
李兰菱木然的说:“我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她既白操了这份心,更不必作这种徒费人命的事情。我只是可惜这些为她卖命的人,他们最初的愿望,只不过想让自己活得更好。”
船家笑说:“那是,谁不想活得更好?我做梦都想远离这条恶梦一样的长江,看着朋友们一个一个的死了,我却还得心惊胆颤的在这里求生。我完全没有办法,因为我必须养家糊口啊!”
李兰菱淡淡的说:“其实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尽管我们抱着多么美好的愿望,却往往在现实中灰飞烟灭,最终破碎,变成我们谁也不想提及的梦。”
船家哈哈大笑起来,说:“象姑娘这样身手了得的人,难道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李兰菱叹了口气,说:“是啊,咱们不都一样吗?你既然已经有这么好的身手,为什么不好好的做人,偏要过这样的日子?”
船家一愣,说:“我不知道,不知姑娘说的什么。”
李兰菱说:“你假装不知道而已。试问你这么处变不惊的人,又怎会是江湖上寻常庸手?你的确用地方的口音掩盖了你纯熟的官话,但是,你的谈吐的确更惊人,它让我看到的不是一个船家,它完全超越了一个商人的界限,这虽然只是我的感觉,却是你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船家大笑起来,朗声说:“兰花仙子,果然名不虚传!”李兰菱淡然说:“我没有名,那都是你们加的。你若老老实实送我去江南,我便饶了你,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船家摇头说:“既然到了江上,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我长江一条龙还没怕过人!”李兰菱手上一扬,断魂琴脱手而出,琴声一转,那人登时仰面跌倒,一命呜呼。李兰菱冷声说:“我很讨厌别人和我讨价还价,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都是对我的侮辱,对我能力的否定。你以为离开了你我便不能到达江南吗?”
她来到船舱,抱起林如风的尸体,叹说:“我就知道我会连累你,就算你死了,也要跟着我跋山涉水的遭罪。”她带着尸体飞身而起,转眼间已经到了江边峰头,只见波涛如怒,山下乱石林立,的确似无路可走一般。但是李兰菱知道,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太简单了,她有断魂琴,可以驱使自然浩瀚的力量,更何况,只需百十里之后,便能到达集镇,买到马匹。
李兰菱将马车停在客栈外,这里离江南已经很近了,但是更近的,却是一股扑面而来的杀气。李兰菱一边吃饭,一边说:“既然要来杀我,就都给我出来,我想知道,在太子妃眼里,我就这么可怕,非死不可吗?”
风声扑扑,只见冰雕芙蓉落到中庭,朗声说:“你是南唐的公主,手上又拿着断魂琴,迟早是一个威胁。太子妃为将来的皇帝解除威胁,有何不可?”李兰菱说:“这不是太子的意思。”
冰雕芙蓉说:“我才不管这是太子的意思还是太子妃的意思。谁给的钱多,我就照谁的意思去办。本来江湖上就需要一个众矢之的,这才能热闹起来,显出我们学武多年的意义。如今看来,恐怕江湖上同仇敌忾的,都是你公主阁下了。江湖都在传言,你要毁灭大宋,任何机会都不会放过。”
李兰菱摇头叹说:“这些人真会操心,大宋毁不毁和武林过节有何关系?天下兴亡虽然关系到个人安危,但又岂是我一个区区武林中人能左右?我看这些人太傻了,前辈至少还是为了挣钱,为了扬名立万,这些人庸碌无为,死都不知为何而死。”
她一面摆弄断魂琴,一面说:“断魂一曲弹毕,亡魂万千哭泣。我其实不想杀人,但我不得不杀,我不但痛恨他们愚昧、野蛮、肆意对我横加诽谤,更觉得他们庸碌、平凡,简直不配做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曲调缓缓,但是霎那间客栈中惨叫连连,已经有数十个蒙面人从暗处挣扎着出来,全身血淋淋的,悲惨恐怖之极。
李兰菱淡然说:“江湖不是儿戏,既然作出选择,就得付出代价,既然你们都说我是魔头,是残忍可怕的杀手,那你们就该知道,凭你们的能力,是不可能对付一个魔头的。但愿你们下辈子投胎的时候,告诉自己年轻的时候多学点东西,别整天白日做梦,把好人逼成坏人,然后杀了你!”
冰雕芙蓉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兰花仙子果然是名不虚传!”李兰菱也大笑起来,朗声说:“我看在你曾经救过我的分上,或许可以饶你一命,但你若再不识好歹,只怕我便不会手下留情。你固然练了多年功夫,但若你真以为能杀得了我,那就和他们一样,是白日做梦了!”
冰雕芙蓉默运内劲,风声乍起,冷风凄厉,冰块从四面八方击来,客栈内门窗呼啸,上空瓦砾盘旋,遮天蔽日。李兰菱淡然一笑,高声说:“前辈是要和我拼个死活了,既然你想要如此,我便成全!”
琴声猛然爆发,如白虹贯日,列缺霹雳,神鬼为惊。冰雕芙蓉只觉五脏一乱,气息不畅,刹那间身体一阵冰凉,只觉铺天盖地的冰块猛然倒袭,她还没来得及呼喊,便已经气息不畅,化作一块洁白的冰块。
李兰菱起身来,看着对面凝在冰中的冰雕芙蓉,摇头叹说:“我不想杀你,可我不得不杀你。”忽然间一阵惊呼声传来,只见牟乘风牟乘浪二人飞身而落,来到冰雕芙蓉身边,大声喝道:“师妹!师妹你没事吧!”
牟乘风一挥手击碎冰块,冰雕芙蓉脸色雪白,加之苍老不堪,冰凉的心将牟乘风二人的震怒激到最高。牟乘风喝道:“妖女,我和你拼了!”他起身来,默运内劲,风啸云怒,天色因而暗沉。
李兰菱说:“我杀你易如反掌,可不想杀你,你知道冰雕芙蓉错在哪里吗?你知道她最看重什么吗?你想让她死不瞑目吗?”牟乘风狂啸一声,喝道:“妖女,你杀了我师妹,我要杀了你!”
李兰菱缓缓说:“我没有杀她,杀她的,是她自己。我可以告诉你们她的心结所在,一个女人拥有无上的美貌和绝顶的武功,本来是一件好事,可偏偏成为一切灾难的根源。因为她在被人欣赏的同时,也在被人妒忌,妒忌是人间最可怕的感觉,它令双方遭受最绝顶的灾难。冰雕芙蓉便是如此,她没有能力控制妒忌的感觉在别人心里蔓延,所以成全了一段关于蛇蝎美人的传闻,自然而然的将冰岛带向灭亡之路。正因为冰岛的灭亡使她一辈子深锁在自责里不可自拔,这才抓住最后的机会,想要多赚钱振兴冰岛,所以才不顾一切的要替太子妃办事,要和我作对,这才送了性命。”
牟乘风浑身一颤,李兰菱说:“如果你们现在和我作对,我自然也能杀了你们,那冰岛,将会彻底的灭亡,这恐怕是她即便在九泉之下也无法接受的事情。所以,何去何从,你们自己决定。”
她呵了口气,悠悠的说:“我以前也和她一样,拥有美貌和武功,我喜欢被人欣赏的眼神,高高在上的被人看着,兰花仙子这个名字多好听,就像当年的冰雕芙蓉一样,它让人眩晕,迷茫。所以我陷入一个又一个的陷害,我失去了几乎所有美好的东西,不过现在我明白了,明白了人心的险恶,明白了江湖的丑陋,也明白了我最需要的,恰好是这个江湖无法满足我的。你们,也应当一样。”
牟乘风对天狂啸一声,李兰菱说:“往者已矣,当日的冰雕芙蓉,如果一直安守冰岛,不管嫁给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人,冰岛都不会有改变。相反,她喜欢外面自由自在的江湖,因为她有着无上的美貌和绝顶的武功,她自信。可惜凡事都不能重来,所以即便后悔也是没有用的。只有你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你才能忽然明白到生命的意义,才能放弃所有你曾经追逐的梦幻一样的目标,而变得坦然纯粹,世间所有的一切你都不再关心,因为本来他们就不值得你留恋。”
牟乘浪抱着冰雕芙蓉的尸体,含泪说:“师妹,我们回家!”牟乘风也随之转身,黯然离去。
李兰菱站在院子里,看着狼藉一片的客栈,摇头叹说:“我已经无心江湖上的事情,何必枉费这么多性命。”
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传来,“你的确已经淡泊江湖,但是她不相信。”
李兰菱回身一看,只见刘娥从天而降,冉冉而来。李兰菱问:“姐姐你来干什么?”刘娥说:“你叫我姐姐,可见你没把我当敌人。”
李兰菱说:“你有恩于我,我岂能与你为敌?你是怕我被太子妃害死吗?”刘娥说:“现在看来不会了,但是冷秋水对你本来有恨,如今太子妃也联合上了她们,她们准备作最后的反击,你也得小心,毕竟,你算是前朝的公主,你也曾经刺杀过皇上,太子妃可以名正言顺的动用一切的力量来对付你们。”
五十五、相逢无语风凄婉 空对冷月和管弦
李兰菱说:“我知道了,她真是太执着了,执着到近乎迷茫的程度。”
刘娥说:“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地位,她的确费了不少心思,她活得很累,完全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
李兰菱说:“相比而言,姐姐就要坦然得多。”
刘娥说:“我们所求的不一样,她要保全自己的地位,我只要太子的心。她要杀了你以除去最大的威胁,而我恰好相反。当然,现在这已经不可能了,就算太子对你再爱慕,也决不可能了。我了解太子的心情,他不是个朝三暮四的人,但是我想没有任何男人能对一个女人永远保持年轻的激情和深切的爱慕,更何况,我已经算是美人迟暮了吧,怎能留住他的身体,唤起他的激情呢?他是太子,不是寻常的百姓,他身上承担的责任也远远超过了寻常百姓,所以,我不能如同一个吃醋的妻子一样将他锁在我一厢情愿的梦里,这也是我们的宿命,我们无可奈何的抉择。”
李兰菱摇头说:“我绝对做不到。”刘娥说:“我是一个贫苦的孩子,我有很复杂的经历和很痛苦的回忆,我对生命的大彻大悟,就在于我知道,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尤其是我这样的女人,我所有的命运,都在一个男人身上,或许他能让我得到我所想的所有一切,也或许,我将失去所有。这就是我这样的女人,一生的希望都要靠男人来实现,说起来,我和郭氏一样,一样的可怜,一样的无可奈何。一个女人一当爱上了一个男人,或者喜欢迷恋权力所带来的一切快乐,便注定她今后的方向,从这点来说,郭氏,你,我,冷秋水,我们所有的女人都是一样。我们找不到寻常的快乐,领略不到生活真正的味道,因为我们已经忘记了,作为平凡女人最根本的要领,就是接受。”
李兰菱凄然一笑,说:“你还有希望,我却失去了一切。”
刘娥叹说:“哀莫大于心死,我算是看到了。其实……”李兰菱淡然一笑,缓缓说:“其实,你不必说了,或许这只是我短暂的心情……”忽然间咳嗽起来,渐渐更加严重了,渐渐几近呕吐。刘娥急忙扶着她,问怎么回事。李兰菱稍稍平复了一下,刘娥忽然说:“啊!你是不是,是不是有了?”
李兰菱一怔,心头忽然一阵狂喜,说:“你说我有了孩子!”刘娥点头说:“是啊,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我从来没有过,恭喜妹妹——可是,你这样会很辛苦的。”
李兰菱点头说:“我知道,但我愿意,我感谢上天对我最后的恩赐,希望这将是我生命中最平和的转折,我再也不要在武林中挣扎寻觅最后痛苦离去了。人这一辈子,痛苦绝望,有一次刻骨铭心,就足够了。”
刘娥点头说:“好,以后的路,自然由你自己去选择,旁人自然无法干涉到你。我送你回去吧。”
马车停在江南山庄门口,李兰菱感到一股阴冷的风迎面吹来,让人彻骨的寒冷,的确,这已经是寒冬了。
她回头看着刘娥远去的背影,心想这应该便是此生最后的诀别了,她希望刘娥能够得到幸福,希望她不会如同自己一样尝试最寒冷的痛苦滋味。
林夫人和小连来到庄门前,看着一身白衣的李兰菱,半晌都没有说话。
李兰菱上前,林夫人凝视着李兰菱,看着李兰菱缓缓跪在她面前。李兰菱哭泣着说:“婆婆,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害死了林大哥,我罪该万死,我让你感受到了绝望,感受到了最悲痛的感觉,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林夫人木然的看着马车,小连忽然怔怔的上前掀开帘子,看着林如风的尸体,忽然低声哭泣起来。
安葬了林如风,李兰菱走在空旷的庭院里,只有她们三个女人,这感觉是如此的奇妙,也是如此的哀婉。
忽然间人影绰绰,李兰菱手上的断魂琴骤然出手,只听得惨叫连连,顷刻间庭院里已经落了十几个黑衣人。
林夫人和小连快步出来,问道:“什么人?”李兰菱说:“都是我的仇家,看来我不能留在这里。婆婆,我已经有了林大哥的骨肉,我会带他们来看婆婆的。”
林夫人一怔,李兰菱说:“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我走了,应该就不会为难你们。”
林夫人没有说话,李兰菱转身缓缓离去,林夫人忽然说:“兰菱,把你的兰花暗器给我几枚吧,权当纪念。”李兰菱从怀里摸出几枚暗器来,只觉恍如隔世,这暗器随身而带,却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
她转过身,感觉泪水滚滚而出,缓缓说:“婆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我完全没有办法去掌控,更不能去改变,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都无法弥补,我……”林夫人淡然一笑,平静的说:“这与你无关,这就是命,我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习惯了命运无情的安排,我所有的时间,只能用来逆来顺受。孩子,你的路也不太平,充满坎坷的路,你要好自为之。”
李兰菱默然点头,准备好行囊,小连送来一个白玉盒子,轻声说:“这是夫人给你的,是林家的传家之宝,一对白玉镯子,夫人说,等你找到安身之地,这才拿出来。你须得答应夫人,这点小事,当真能做到吗?”
李兰菱带着盒子,乘着夜色赶去,江南的路在寒风中显得沧桑而模糊,往事堆积,一点点压在心头,渐渐散乱,几如乱麻。
深夜无人风自语,野径徒添孤旅思。李兰菱找到一个破庙,生了一堆火,她还没有决定往何而去。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人马喧腾的声音,她心里一紧,来到庙门口,只见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婴儿,被一群黑衣汉子团团围住。
李兰菱看那妇人一身白衣,满面风尘,正是杨白月。李兰菱当即纵身跃到杨白月身边,厉声说:“你们是什么人,要活命的,赶快离开!”那群黑衣人似乎并未退缩,其中一个人振臂一呼,大伙一窝蜂拥了上来。李兰菱轻轻拨动琴弦,音声动处,亡魂归天。
杨白月全身如同虚脱一般瘫倒在李兰菱怀里,李兰菱急忙将她抱到庙里,在火边喂了她干粮和水,杨白月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李兰菱问道:“杨姐姐,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杨白月说:“我能活下来,也全靠袁大哥不计性命的救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像是噩梦一样,我几乎不敢回忆。李大哥病了很久,用了很多方法都无法治愈,义军里面有个最不起眼的小将军,名叫袁天麟,正好他妻子也临近生产,所以就一并照顾我们,就在我生下铁心的时候,李大哥离我而去,袁大哥的妻子也因为难产而死。尽管我们很伤心,但却不得不面对一次次疯狂的追杀,我的体力从来没有恢复过,前段时间和袁大哥走散了,他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还带着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李兰菱看着满面倦容的杨白月,心中立刻明白她这段时间在江湖上所遭受的各种折磨。李兰菱看着那孩子,说:“这孩子名叫铁心吗?”杨白月点点头。李兰菱说:“姐姐有何打算,我打算找个地方隐居下来,姐姐呢?”杨白月说:“我要找到袁大哥。”李兰菱点头说:“我陪你找吧,反正隐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杨白月叹说:“想不到在这里见到你,也想不到,我的命运,会是这样。”李兰菱摇头说:“这也不是人力所能掌控,尤其是身在江湖,姐姐别多想了,先好好休息吧。”
忽然间外面传来马啸之声,两人扭头看去,只见柳冯急匆匆而来,一见二人,登时一惊。李兰菱扭过头去,看着燃烧的火焰,心境,也如同烈火一样熊熊燃烧。
柳冯颤声说:“你们,你们在这里?”杨白月问:“是啊,柳兄,你怎么来了?”柳冯哦了一声,回过神来,说:“我,我听说你被追杀,所以到处找你,可算找到了你。”李兰菱起身来,走到庙外,杨白月起身说:“兰菱,你怎么走了?”李兰菱淡然说:“我当然要走,杨姐姐也不用我照顾了。”她上了马,忽然盯着柳冯说:“希望在对杨姐姐的时候,你不会有什么为难之处。”
柳冯全身一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有清冷的风,似乎在敲击他沉痛的心灵,他朝思暮想,就是能够见上李兰菱一面,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面竟然是这么的出乎意料,匆匆而来,带着诡异而失落的色彩,匆匆而去。
李兰菱一路狂奔,从黑夜走向白天,却不知道应该走向何处。忽然想起林夫人给的白玉盒子来,打开一看,除了一对白玉镯子外,分明有一封信。李兰菱心里一颤,急忙打开信来,只见信上分明写道:“兰菱,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和小连已经离开人间,随着江南山庄最后的烈火,彻底消失。小连的身上有你的信物,那便算是替你死了吧,希望江湖的厮杀和朝廷的追杀永远离开。你不必为此感到伤心,如风是我和小连最后的等待,唯一的希望所在,也是我们生活的全部意义。但是苍天毕竟不会垂怜等待的人,习惯了遵守上天安排的人,终于不再面对上天制定的生老病死,相聚别离,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一种无拘无束的自由。你选择隐居,这于你而言,或许正是一件好事,一个女人,很难有自己作主的时候,我们做到了,希望你也能做到。”
李兰菱心里一抖,急忙往江南山庄赶去。
江南山庄是那么的哀婉,废墟残垣,断壁如眼泪般模糊。李兰菱颓然的站在庄外,感觉心头的眼泪,流遍全身,终于从眼中缓缓流淌,随之麻木了几乎所有的感觉。
朱红衣叹了口气,她感觉到了李兰菱悲痛的心情,却没有感到自己的快乐,她来到院内,忽然听到冷秋水的声音传来,“朱小姐,看来你身体越来越好了,身边也不再需要丫头。”
朱红衣说:“我什么都不需要,你别费心了,快走吧。”冷秋水来到朱红衣身边,轻声说:“现在兰花仙子无人能敌,你不觉得很失败吗?”朱红衣冷漠的说:“失败?别人的得失,与我何干?冷秋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会帮你实现你权力的抱负,我朱红衣最讨厌女人玩弄权力,那本该属于男人的事情。”
冷秋水笑说:“这话从朱小姐口中传出来,可也当真好笑。”
五十六、迷梦因风无限好 人生随缘谁超脱
朱红衣说:“好笑与否,我自有分寸。冷秋水,我只有一句忠告,如果你执迷不悟,毁掉的,只是你自己。”冷秋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我终于知道为何斗不过欧阳无双了,她善于找人帮忙,而我,还没有说出原因,就吃了闭门羹。朱小姐,饶是如此,我还是要告诉你,你要的赵霆,或许我可以帮忙。”
朱红衣淡然一笑,说:“谁说我要赵霆?男女之事,岂能强求?”
冷秋水仰天长笑良久,方才狠狠的说:“好,冷某已经厚颜求人,奈何小姐无动于衷,冷某素来知道朱小姐的厉害,但是不管怎样,冷某都毫无畏惧。等到我一统武林的时候,别说你的货运行,就是你江南钱庄,也未必能够保全。你还有选择的机会,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但你毕竟不是神仙,你掌控的仅仅是一点神奇的力量,而不是命运。”
朱红衣依然平静的说:“这正是全部的真谛,你我都解不开命运的纠结,冷秋水,你记住我的话,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冷秋水哈哈大笑起来,飞身离去。
余梓快步走出来,急切的问:“冷秋水几近丧心病狂,你为何要如此强硬的拒绝。”朱红衣依然冰冷的说:“你懂什么,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一统武林,也没想过有人能一统武林。你也别担心,你的货运行,你心血的凝结,也不会葬送在冷秋水手上。”
余梓说:“小姐,为何你总是高高在上,未卜先知,你到底在圣女那里学到了多少东西?”朱红衣转头看着余梓的脸,说:“不管我学了多少东西,你最好收起你的心思,做你自己的事情。”说完转身离去。余梓忽然说:“那我心里的想法,你一定已经猜到了。”朱红衣停了下来,说:“不是猜到,是看到。收起你的心思,在我眼里,你只不过是一个商人,既没有品行,更谈不上优秀,我怎么会看上你?”
余梓说:“你心里只有赵霆,可他,他心里明明没有你。”
朱红衣愤怒的转身盯着赵霆,说:“你给我住嘴!”她感到眼角的泪水似乎便要流出,遂转身淡淡的说:“我当然知道,可那就是我转而投向你的理由吗?你见一个爱一个满脑子都是淫亵猥琐的念头,我看到你就忍不住感到恶心难受,所以,你最好杜绝你所有的奢望。”余梓忽然笑了起来,说:“那我也未必见到一个高贵善良的朱小姐啊,商人重利轻别离,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倾慕小姐,并不是因为你富可敌国,也不是因为你神机妙算,只因为我忽然看到一个平凡而普通的女人,她需要呵护,如同茫茫人海中任何一个四面碰壁的女人一般。而我,恰好愿意而且强烈的期望成为呵护她的人,这是我最终的感觉,也是我坚定的信念。我承认我不但算不上高尚,甚至有些卑鄙下流,但那就能否定我仰慕你的事实吗?”
朱红衣全身一颤,淡淡的说:“那就请你再承认一个事实,一个我不接受你的事实,我想去见圣女,或许,我会陪着圣女度过余生,来偿还我所有因为无知、年少轻狂而犯下的罪孽。”余梓急忙说:“不,你的命运不在那里,如果在那里,圣女就不会让你出来。”朱红衣忽然愤怒的说:“够了,你说得够多了,今天说的一切,我们都需要忘记!”她一挥衣袖,两个人同时倒在地上,只有满院的风,还在孤独的流淌。
朱红衣醒来的时候,似乎果真忘记了方才的一切,只是心口依然感觉疼痛难忍,她带着悲伤的心情,在庄内来回走了良久,这才回到空旷的房间里。
风从窗户缝隙里轻轻的吹了进来,像是低低的倾诉。
朱红衣卸下钗环,忽然间镜子里出现一幅画面,她看到年轻的自己,挣扎着死去的样子,她心里一紧,向四周看去。
空中依然弥漫着悲凉的味道,朱红衣感到从内心深处越来越蔓延�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