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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红颜之胭脂-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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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存实亡。天外天想要统领武林,必然要统领十二正派,如果不行,瓦解也可以。”

客栈中立刻群情激昂,人声鼎沸。

千古功业千古寻,天涯来去图霸名。风尘未断人先老,为谁辛苦为谁停?

只有云成、叶小倩二人平心静气,只言未发。

李兰菱二人一径上马,此日风来好,一路送我行。不见人来往,满山是鸟鸣。

第十八回:闲凭玉栏思旧事 几回春暮泣残红

 一路行来一路笑,不觉已然至蔡州。

李兰菱算算盘缠,一路花费,已然所剩无几,当下一面吃饭,一面和小笛商量,“晚上我去弄点银子,你自己先休息就是了。”小笛登时跳起来说:“啊!偷银子啊,我要去!”李兰菱急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小笛方才坐下来,也轻声说:“对,要保密!”

李兰菱说:“以前我曾杀过这里的地方官,那屋里堆积的金银珠宝,简直超过你我想象。今日再来,我倒要看看,这新任官员,是如何变本加厉收刮民脂民膏!”小笛愤愤说:“哼,我就不信,杀不完这些贪官污吏!”

三尺青锋一片心,今日试剑把问君。年少轻狂随意事,留作他日梦里行。

月黑风冷人迹稀,知州府上辨高低。自是官家多财帛,一入府门重千金。

小笛一面骂,一面装了不少珠宝,李兰菱说:“多了也弄不走,快点离开这里,一会到穷人窟去散了,留点自己用就好了。”小笛陶醉的说:“当侠盗的感觉真爽!”

忽然一声冷笑传来,“一个将要被擒住的侠盗,不知何爽之有!”小笛一惊,只见两个枯瘦老头,一黑一白的衣服对比特别鲜明,冷然立于门外。

形容枯瘦劲力深,数十年华功夫真。谁言人生不蹉跎,踏遍天涯竟无根。

李兰菱抽出长剑,喝声:“走!”人已经飞身而上,翩然刺去,然而那其中一个老头手上轻轻一晃,李兰菱陡然觉得一股冷气袭来,险些便要跌倒。小笛跟了上来,正要出手,另一个老头手指轻轻一弹,一股劲力逼来,她感到心口一凉,人也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李兰菱不料这里居然有如此高手,心里一时竟然大乱,提剑四顾心茫然。

黑衣老者不屑的说:“就这功夫,还是江湖上名声不蜚的兰花仙子,现在这些武林中人,真是丢人现眼!”白衣老者说:“先擒住这丫头再说!”说着伸手一弹,一道劲力袭来。李兰菱这次有了防备,转动身形,避开劲力,一面已经展动镜子剑法,徐徐出招。

那黑衣老者陡然看到劲力似乎向自己逼来,心中登时有些奇怪,伸手便挡,岂料李兰菱一剑刺来,若非他实在功力高绝,反映神速,只怕便已经被削去食中二指。

白衣老者呵呵一笑,说:“大哥,这丫头有点邪门,武功路数从未见过。”黑衣老者说:“好,我喜欢!”一面更加凶猛的出招,劲力所指,如雪崩,如冰裂,作雷电闪。李兰菱渐觉冷气袭来,出剑已经力不从心。

忽然一阵啸声传来,如鬼嚎,直扑入人心,李兰菱感到全身有如刀割,登时跌落地上。

醒来的时候,只听到一阵幽幽的琴声传来,她心想这两个老头还会弹琴,但见依稀朦胧之中,晓色迷茫,苍松之下,一个白衣男子端坐弹琴,背影魁伟却清秀精致,一看便知是木天磊。

李兰菱登时一喜,急忙上前说:“木大哥,你又救了我?”木天磊转头看着李兰菱,点头说:“我正好赶去那里,看起来似乎就是为了救你一样。”李兰菱问:“木大哥去那里干什么?不可能也是做侠盗吧,音谷掌管多少琴箫行的生意,恐怕不必。”

木天磊叹了口气,说:“新任的知州是琴儿所嫁之人,我想去问他,琴儿到底去了哪里。”李兰菱问:“那……你……”木天磊说:“可是这个人已经并不是琴儿的丈夫,琴儿的丈夫已经死了,这个人实则是一个傀儡。”

李兰菱摇头说:“恐怕是所知有误,一个知州并非多大的官衔,怎么可能还有傀儡?可能是这个人骗你呢,或者你的消息有误。”木天磊说:“知州虽然普通,但是知州大人的伯父却是名声显赫之人,鼎鼎有名的翰林学士,他的儿子在赴任途中被人杀害,并被人安排一个冒名顶替之人,如此重大之事,事出非常,看来其中定有阴谋。”

李兰菱惊讶的说:“阴谋?”木天磊使劲的弹了那一曲最后的一个调子,停了下来,摇头说:“我不管他们有何图谋,我只求找到琴儿,如今琴儿流落他乡,不知现在是否还好。”李兰菱叹说:“琴儿的母亲也真是的,木大哥如此人才,况且家底也这么殷实,在武林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

木天磊起身说:“在世人看来,江湖是一个凶险的地方,武林中人朝不保夕,都不能有个安身立命的计较,其实处处凶险,官场中人,有时反而有更多顾虑,更多悲哀。”

李兰菱想了想,方说:“我也纳闷,一个知州怎么可能请这么厉害的高手护卫,看来的确有蹊跷,木大哥见多识广,知道这两个老怪物的来历吗?”木天磊说:“看武功路数,像是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四十年的冰岛。若非我新近夜里无事,参悟了音谷魔功‘夜魔咒’,那是断然不能救你二人的。”李兰菱心想:原来晕倒前撕心裂肺的疼痛,是来自你啊!

她忽然想到小笛,便问:“随我一起的人呢?她去了哪里?”只听小笛在身后说:“我在看他给我的音谱啊,他说这些曲子都不是普通的曲子,吹出来啊,能有惊天动地的力量呢,我也要练音功,一杀一大片!”

木天磊摇头笑说:“音功伤人,自损八百,若非内力充沛,苦练多日之人,断不可贸然施为。”李兰菱说:“我倒觉得音功高深,不奢望能够领悟。”

木天磊捧起琴,说:“我倒觉得姑娘颇有领悟,你醒来最晚,并非因为内力浅薄,而是因为姑娘对韵律天生感应所致,倘若加以引导,避其锋芒,用其厉害,也有大成。只不过姑娘剑术造诣一日千里,大可不必费心另辟道路。何况音功的最高境界,就是伤心失落,没有这种心情,就不能发不出惊天动地让神明都禁不住战斗的力量。”

看着木天磊俊朗却失落的表情,李兰菱有一种很难过的感觉,她明白木天磊的伤心失落,或者正是因为这种伤心失落,他才能参悟“夜魔咒”,才能救我。

小笛问:“你要走吗?去哪里?”

木天磊淡然说:“找人。”走了两步,忽然回头说:“天外天在红叶楼聚集武林正派人士,我不想前去,二位也要避其锋芒,天外天的高手也来了。”又走了几步,转头再说:“红叶楼,蔡州……难道昨夜冰岛两人,也是天外天的杀手!”

李兰菱一惊,心想这天外天也太厉害了,居然人手都能安排进官府。

木天磊顿了一顿,说:“如此说来,我不得不去了,琴儿的事情,和天外天,绝对有关系,难道他们要酝酿一个大大的阴谋!”

小笛奇怪的说:“你真是太厉害了,就看你一个人说了几句话,就说出一个大大的阴谋,我怎么没觉得?”李兰菱急忙说:“小笛你不要乱说话,让大哥好好想想。”小笛一撅嘴,说:“我说我的,他想他的嘛。”

木天磊走上前几步,皱眉说:“琴儿的母亲看中的一定是达官贵人,达官贵人陷入的一定不是寻常争斗,早就觉得天外天来头不小,财大气粗,难道是朝廷想要围剿武林各派?”李兰菱一怔,木天磊缓缓说:“多年战乱,天下武林群雄割据,不尊天子,不屑礼仪,想来天子一定引以为大患,授人以权,意图剿灭,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小笛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当年大唐王朝夺取天下,僧兵出了多少功劳,我看,是天子无能,无法调和罢了。”木天磊说:“可是如今雄踞武林的各大门派,无一不是在各地拥有强大的势力,而且四通八达,完全渗透于各行各业,这和少林寺不一样,少林清心寡欲,一向很少参与武林角逐。”

李兰菱说:“以木大哥之见,还是要去看看这次聚会,摸摸天外天的底,看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普天之下谁能王,刀兵剑戟见短长。不是江湖多屠戮,几人安渡名利场?

红叶楼外清风渺,红叶楼上烛光摇。不见铁刃手中带,但有凶光眼内藏。

月残虽无星相伴,夜沉却有人行来。烛红摇曳人无语,主人迟迟未见礼。

李兰菱三人缓缓上了楼,楼上极为宽阔,偌大的空间里,四周摆满了太师椅,正中间的一个位置虚空着,右边为首坐着一个中年文士,三咎清须,如仙人之态,身后站了三男一女,三个男子寻常得紧,面无表情,那女子一身浅红衣衫,眉目顾盼,如神仙妃子,风韵压人,桃红半开风微送,梅花暗香随人来,不是欧阳无双又是何人!

旁边坐着一个黑衣道人,高挽发髻,微闭双目,似在养神,想来便是真武派掌门人无为道长,身后三个年轻道士,看起来眉清目秀,丰神俊朗,比之刚才黄山派欧阳门下几人,便要精神得多。

接下来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一身黄衣,生得雍容华贵,仪表不凡,面上神色自若,颇有大家风范,后面只跟着一个青年男子,形容英伟,眉目中却含怒气,扫视众人,似有所图。木天磊轻声说:“这两人是唐门掌门唐遂,和少掌门唐澜。”李兰菱心想:唐门位列十二大派,其掌门人却也是个人物。

接着的三张椅子,却都是空着,左面却只坐了西陵派云成师太和叶小倩二人,余下五张椅子,也都空着。

眼光轻移,下面所立之人,皆是各派盟友,有的李兰菱认识,有的不认识,倒也并不关心。此时三人已经悄然走到人群最末,李兰菱正要说话,忽然看到楼梯口走来两个青年公子,顿觉眼前一亮。

那为首之人,一身青衫,面如冠玉,目闪清波,貌比潘安胜一点,才如宋玉长三分,见者莫不为之倾倒,自叹平生难见如此潇洒不类之人。

云为衣裳树临风,双眉若剑夜入梦。美人对镜梳妆时,山上又绕十年风。

身后跟着一个白衣青年,俊美清秀,满眼豪情,如雪脸容正堪好,似玉双眸更点漆,见者神清而自惭,自愧而不如。

酒是豪情剑无泪,天涯海角何处停。从来不问故乡路,回首柳暗花又明。

那两人缓步而前,与李兰菱擦肩而过,那白衣青年与之目光一对,李兰菱陡然觉得一种奇怪的感觉袭来,登时转头,心怦怦而跳,虽然看着前面,却不知前面是什么。

无为道长忽然睁开双眼,缓缓说:“天外天既然约了我武林铁盟之人前来聚会,如何还不现身,让我铁盟数十门派白白等候,是何道理!”

黄山派掌门人欧阳忠笑说:“道长何必心急,是他天外天有愧于武林铁盟,他理亏,我们不过等着讨个说法而已。”

忽然一声轻笑传来,“今夜月圆,敝主人邀天下武林正道人士,共同赏月,以对武林正派执掌武林公义多年,不辞劳苦之心,聊表谢意。如今天下既定,各位也是时候安享太平了。”

只见一个白衣女子,翩然而来,衣袂飘绕,长发如水,宛如月宫嫦娥,清幽不食人间烟火。

深山十年磨铁剑,此女千年有几人?冰肌如雪化为泪,杯酒岂能随孤魂。

李兰菱心想:这人又是何人?但见她径直来到正中座下,笑说:“因此上小女子代表敝主人准备了琴歌之乐,以饷各位,一路辛苦,今日且作休息。”欧阳忠问:“姑娘,劳师动众请武林铁盟前来,难道就是为了听这弦歌声乐,舞榭歌台不成?我等都是武林中人,不喜欢这些。姑娘有事,不妨直说。”

下面忽然有人大声说:“不错,什么玩意,我们千里迢迢来此,就看你这破歌舞不成!你这姑娘小小年纪,怎么如此不懂事理,那也太看不起武林铁盟了。”那白衣女子冷冷而说:“武林铁盟?请阁下说出武林铁盟的来历,可否?”

那人一时语塞,白衣女子缓缓说:“五代十国,天下大乱,武林纷争,日渐猖狂,蜀中有山,多出奇人,特派十二侠客,前往武林,分别帮助十二门派,建立基业,尔后全身而退,事隔五十有二年,此山无名,武林中人称为圣人山。江湖十二门派执掌武林,所倚仗者,乃是当年圣人留下的铁盟令和铁盟规矩,如今时过境迁,铁盟中人,居然不知武林铁盟的来历。”

无为缓缓说:“姑娘所言不差,不知从何听来?”

白衣女子依然神色冷冷,“道长何必多问,说起来,铁盟十二大派,当年的确辉煌一时,执掌武林,统领群雄,功不可没。可二十年来,刘岛因为在座各位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的原因,退出江湖,隐居南海;除邪岛更是与世隔绝,在北海自生自灭;十八年前,断魂魔姬柳红豆灭了冯门,满门一个不剩;天医派更是人丁稀微,不知有多少年未有参加聚会了,甚至连一个固定的住所都没有,这算什么大派;何况如今夔门寺更是图谋不轨,正罪伏法,这十二大派,其实也没那么多了。”

无为有些发怒的说:“阁下不说夔门寺还好,天外天侥幸得胜,还想要一举灭了西陵派,唐门,不过先是在西陵派遇到重挫,接着在唐门被群雄所阻,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才闹出这么一出红叶楼聚会,其实大家都是武林中人,有什么话,不能当着说出来呢。武林铁盟的规矩,对邪恶之人,卑鄙之人,绝不姑息,何谓邪恶,何谓卑鄙,滥杀无辜者,邪恶也,图谋不轨者,卑鄙也。”

白衣女子神色自冷,淡然说:“道长何必生气,晚辈想要看看铁盟令,不知如今在谁人手上!”李兰菱心里想:难道铁盟令在天外天手上?

无为向欧阳忠看去,欧阳忠正声说:“不错,铁盟令是被人盗走了,不过,本派已经派人去找,相信不日即回。”白衣女子冷然说:“江湖传言,得令者得武林,黄山派难道就不怕有一天别派得了此令,统领你正派同盟!”

一为权力较短长,相濡不如早相忘。可怜利海多仇恨,一语激起千重浪。

欧阳忠说:“铁盟令乃正气之物,无德之人,断然不可居之;倘若逆天而得,却也未必能有善终。”

白衣女子说:“欧阳掌门这话一说,在座各位,只怕也都心动了。铁盟难得,正气好说,谁要是成为权力的执掌者,那不就成了正义的化身吗?正义也不过是写在书上,说在嘴上的玩意,那写书说话的人,还不是受人指使。”

木天磊走了出来,正色说:“看来姑娘此行,是要挑起我正派纷争,铁盟令乃是圣人山所铸,交由铁盟中德高望重者保管,如今丢失,无论谁找到,那也得交给黄山派,即便要改主人,也得等找到之后,方有计较。”

白衣女子看了看木天磊,说:“原来是木大掌门,请坐,听说最近木掌门忙于采风,没有参加武林聚会,今日居然前来,真是蓬荜生辉,幸会幸会!”

第十九回:王母夭桃一度开 玉楼红粉千回变

 木天磊站在场中,接着说:“姑娘还未报上姓名,贵主人到底是谁,大家不妨说个明白,其实今日,贵主人不敢前来,想来不是为了修好,而是为了挑起铁盟纷争,此中原因,请姑娘解释。”

白衣女子依然面不改色,说:“木掌门此言差了,敝主人不来,只因今日不过借敝处解决十二正派,武林铁盟之事,敝主人有成人之美,不想与人纷争,免得日后江湖传言,敝主人觊觎铁盟令,那就不好解释;所谓纷争皆由内生,十二正派就算为了铁盟令打得头破血流,那也与我天外天无关。敝主人的意思,大家不妨商量对策,以免小人擅用铁盟令,侮辱了圣人之物,荼毒了天下武林。这也是敝主人本着慈悲为怀,胸罗天下,怜悯世人的大智慧,本着对天下武林负责的原则,思忖再三,再作计较;顺便,也请我解释一下夔门寺自取灭亡的原因。其寺内僧人,骄吝成性,独断专行,不但肆意欺侮各派,还暗中与邪派为伍,泄漏铁盟令的秘密,想来铁盟令的丢失,与之有莫大关联。”

云成愤然起身,怒说:“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她大步上前,大声说:“夔门寺一向与人为善,劝导世人,为天下称赞,单从此事,足以见姑娘之卑鄙无耻!……”她忽然转身说:“和这种小人还有何话说,不共戴天之人,先擒下来,再作计较!”

白衣女子冷笑一声,“师太息怒,师太无知,晚辈不想怪罪,不过这里请师太看一件东西,师太自然明白。”云成怒问:“什么东西!”

白衣女子说:“贵派一年前自杀了一个弟子,她的贴身令牌,就在夔门寺一个僧人身上得到,你说这奇怪不奇怪?”云成大怒,接过令牌,怒喝一声:“贱人,你害我弟子,还要加害我同道中人,我与你誓不共天。”话毕拂尘一抖,合身扑去。

一怒出手为故人,谁言佛门无凡尘?纵有渡人灵芝手,却难回天挽芳魂。

白衣女子身形飘忽,身法奇特,恍如飞天仙子,来去如电如露,白虹倏忽腾挪快,纤手微拈劲力强。激来巫山万里云,掀动怒海千重浪。环顾座上相看者,十大高手心茫茫。江山代有人才出,新人旧人较短长。

云成手上拂尘陡然一直,内力到处,尘丝忽然暴涨丈余,此乃西陵派“红尘绕”的手法,尘丝如雪,将那白衣女子紧紧围在当中。

白衣女子大袖长卷,须臾间却也见长,携风而来,尘丝长袖,缠绕一处,化作点点片片,飞扬于楼内灯火之间。

云成只觉体内内力激荡,险些便要吐出一口鲜血,一时怔怔立于地上。只听那白衣女子说:“我派行善不欲人知,师太不必激动,若要感激,也不在今日。今日咱们只是说说家常,谈谈武林,何必弄得风风雨雨,伤了和气呢。欧阳掌门,你是前任盟主,你说呢!”

欧阳忠面色羞惭,说:“鄙人无能,丢失铁盟令,只愿天下武林正道,有德才兼备之人,能够寻得铁盟令,带领我铁盟上下数十门派,扫除天下妖魔,匡扶武林正义!”

白衣女子说:“所谓世乱知英雄,时危见俊杰,看来又是武林风起云涌,人才辈出的时候了。敝主人其实也心忧武林,如今天下太平,可武林纷争又起,腥风血雨多少杀戮会葬送多少性命毁了多少家庭!为什么武林中人不能安居乐业,坐享太平呢?大家都有自己的基业,可是数百年来,起起落落多少武林大派沉浮湮灭,想起来真是可悲可叹啊。杀戮,为什么武林总是免不了杀戮呢?并不仅仅是因为武林中人手上有兵刃,而是因为我们的习惯,为何我们不能好好的坐下来,如同今天一样,把问题,放到桌子上来解决呢!”

下面立时有人说:“桌子上解决,那是官场上解决问题的方式,我们学武干什么,不就是为了解决问题吗?”白衣女子坐了下来,说:“阁下是仙都派掌门人谈啸中吧,仙都派建派三十八年,目前已有茶庄生意十二个,绸缎庄八个,托运行遍及江宁府,倘若谈掌门一不小心,送了性命,这大好的基业,岂不拱手他人?”

谈啸中面色一怔,说:“有劳姑娘费心,不过谈某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钱财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但武林正义,我正派维持数百年之久,断然不能扭曲,姑娘的心思路人皆知,不过是要正派为了执掌大权,互相残杀而已,你以为我正派人士,会愚蠢到任由你摆布?”

话音毕落,忽然仰面跌倒,面带轻霜,已然气绝!

李兰菱四下一看,烛影摇红,并无半点人来人去的风声。

明枪易躲暗难防,钩心斗角比短长。从来是非枉送命,魂断皆是英雄郎。

木天磊轻声说:“是冰岛的‘冰魄掌’。”李兰菱再向四周看去,只见那青衣男子和白衣青年也四下看着。

无为努而起身,来到谈啸中身前,喝道:“放肆,武林铁盟在此聚会,居然会任由一大掌门当场暴毙,阴险小人,何必暗中放箭,有本事出来与我一较短长!”白衣女子缓缓说:“此乃小女子疏忽所致,深感歉意,只是谈掌门方才言辞,多有偏激,我一时不太同意,疏忽了防范,请各位放心,小女子一定提起精神,再不敢有半点懈怠!”

李兰菱心里想:根本就是你天外天让人暗中下手,你这话还话里带刺,你以为天下武林,当真就听你摆布了吗?当下跨前一步,长剑一指,说:“贱人,明明是你天外天网络邪派高手,暗中使诈,还要在这里猫哭老鼠假作慈悲,像你这种贱人,就应该一刀了断,从此不再危害江湖!”

玉剑轻盈玉人近,风声凌厉身体轻。一点寒光带鹤影,四面呼啸类凤鸣。飞洒三江滔天浪,吞吐九天风云霆。谁见婀娜多姿处,逍遥劲舞何须停。

那白衣女子被围在当中,却无丝毫惧意,白衣轻浮,长袖擅舞,舒缓柔弱,若有若无。

风扫如雷势不停,白衣寂寂如白云。半踏罗步转骇浪,独舞长袖争轻灵。新月透雾初见芒,红日破晓渐至明。岂闻水绕山不动,水去山仍笑浮萍。

李兰菱一连出动数十招,但那白衣女子举重若轻,渐渐白衣凉如冰雪,李兰菱感到一阵刻骨寒气袭来,登时觉得全身一麻,仰面往地上栽去。

木天磊已经飞身而上,将李兰菱抱了过来,一面轻声说:“楼上有高手埋伏,可能就是冰岛那两个老头。”李兰菱被木天磊拥着,只觉一股真力渐渐侵入体内,寒气渐渐消退,这才一面运功驱除寒气,一面看着四周。

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四周。

小楼风雨料难停,高人异士无处寻。须知暗箭最难防,怎料何时入鬼门。

那白衣青年忽然高声说:“姑娘,好像这楼里还有高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久仰天外天杀手众多,武林正派多半惨遭屠戮,在下还真想见识见识。”此人声音清脆动听,李兰菱听得心里一跳,暗想:这声音仿佛在哪里听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了。当下再看那粉雕玉琢般的白衣青年,只觉他双眸如玉,只一对视,登时觉得不好意思,便收回眼神。木天磊问:“你认识此人?”

李兰菱摇头说:“木大哥对江湖中事了若指掌,知道他的来历吗?”木天磊说:“没见过,这两人形貌潇洒,不是寻常之人,但在江湖上却从未听过,只有等他崭露身手之时,或许能够辨认。”

白衣女子淡然说:“阁下如何称呼,好像十二正派,武林铁盟里没有阁下这号人物。”那白衣青年说:“看来姑娘把武林铁盟弄得倒是一清二楚,佩服佩服!在下的确不是武林铁盟中人,只不过看到武林铁盟中人,被天外天的一个妖女玩弄于股掌之间,觉得有点叫屈而已。十二正派名扬江湖多年,风风雨雨,不知经历多少坎坷,如今却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面前,如此顺从!”

白衣女子哼了一声,说:“似乎依阁下之见,今日这武林铁盟数十高手,就比不上公子一人了,我早就说过,本姑娘不是来闹事的,本着天下太平,大家都好的原则,咱们何必伤了和气。人都说我们武林中人刀头舔血,朝不保夕,难道大家都想过这样的日子吗?公子年少英伟,想要在武林崭露头角,我能理解。但是有很多种方式,比如得到武林铁盟令,公子为何偏要用强出头这种方式呢?”

白衣青年正要说话,那青衣公子忽然上前说:“这位姑娘,请恕我兄弟出言舞状,多有得罪。”当下拉着那白衣青年退了几步,白衣青年初时不悦,后来听青衣青年解释了几句,便回复平静,不再说话。

无为说:“不错,铁盟令流传武林正派,代表武林正气,已有多年,此乃圣人山武圣人所留之物,断然不能丢失。我武林铁盟之人,一定要以此为重任,早日寻回铁盟令。”小笛一直听着,忽然说:“那要是找到铁盟令,便又如何?”

欧阳忠说:“若是正派之人,谁要是得到铁盟令,便是新任的盟主。”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小笛旋即问:“盟主,是不是很了不起的头衔?”欧阳忠说:“铁盟主人号令天下武林正派,所指之处,谁敢不从!”

云成说:“欧阳掌门此言,难道不是太草率了吗?倘若某人心术不正,机缘巧合,得到此物,那岂不是武林铁盟,都要指邪为正,认贼作主?”

欧阳忠说:“铁盟令乃是武林正气化身,岂有小人所得之理!师太过虑了!”一时大家议论纷纷起来,小笛笑说:“你看这话一出,气氛立刻缓和多了,原来大家来这里,倒是为了铁盟令一样。”

江湖险恶钩与角,心随巨浪逐长河。当时谁知将来事,始能满心备蹉跎。

李兰菱看着小笛,笑说:“你这丫头,今天一直倒不说话,怎么忽然一说,这么兴奋?”小笛说:“我一直很奇怪,武林中人,怎么坐着站着,说着笑着,我在看你们说话啊。”李兰菱说:“武林聚会,都是这个样子,说实话,我也很少参加武林聚会。……”放低了声音,说:“怎么今天武林铁盟这么不济事,被这个小小女子,几乎是玩弄于股掌之间。”木天磊说:“这女子是有备而来,所谓功夫更在功夫外,武林同盟的人,肯定已经有了内奸。”

李兰菱陡然一惊,问:“内奸,谁是内奸?欧阳掌门丢了铁盟令,损失最大,肯定不是内奸;西陵派和天外天有过一场决斗,已经赢了,没有投降的道理,难道是唐门?难道唐门之所以侥幸不死,是因为他们屈服投降了?”

群雄逐鹿胜者少,武林称霸是非多。尔虞我诈寻常事,钩心斗角随消磨。林里岂无人向上,心事百计知如何?一着不慎满盘去,唯将长歌作悲歌。

木天磊摇头说:“如今很难妄下定论,唐门掌门人不像是卑躬屈膝之人,只不过最近武林正派的确有点不景气,被这天外天是占尽了风头。正邪互为消涨,真正有智慧之人,自然会等待最好的时机,所以现在不说话的人,或许正是大有作为早有打算的人。”

李兰菱缓缓说:“这只是或许而已,真是担心这几个残存的武林大派,敌暗我明,是否能经历这次风浪,天外天来头实在不小。”木天磊轻轻一笑,说:“来头越大,跌得越惨,武林从来就没有长期的霸主,除非全武林的人共同担当霸主。天外天想要独尊天下,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最后的命运。”

李兰菱摇头说:“不过,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作,武林,其实我现在根本就不想管武林的事情。”小笛立刻说:“我知道,你要……”李兰菱急忙说:“别乱说话,不瞒木大哥,这和我的身世有关,好像就是命运安排了一切,我曾经向往的逍遥自在的生活,如果不解开这个结,它将永远束缚我。可能你不知道这种感觉,或许,也正如你对琴儿的感觉一样吧,使你几乎放弃了作为一派掌门应该作的事情。”

木天磊说:“不必说这么多,只是你在江湖上名头不小,也结下不少仇家,想要抽身退出,只怕很难。况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不能确定你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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