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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九二之商业大亨-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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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还会长青苔,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很容易滑倒。
上面这一段的末尾,就像是一道天然的石堤,比下面一截高出一米多来。石堤下面,正接近中间的地方,有个直径约三米的圆潭,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就这么一米多高的落差,流下来的河水是滴不出这么大,这么深一个潭的。
这个潭深不见底,不管什么时候,看起来,里面的水都呈蓝绿色。具体有多深,还真没人知道,到现在为止,还没人有这个闲情逸致去测一测。
下面这一段的河道很凌乱,里面有大石头,也有泥巴地。所以平常的时候,过河的人都是从上面走,水浅的时候,踩着露出水面的石板走,水深一点也没关系,在中间丢几块石头,踩着石头走。反正一年中绝大多数时候,过这条河,都不用脱鞋。
平常上面这一段的水,清凉透亮,最多是没过脚背。好些像他们这样的孩子,不冷的时候,都喜欢赤脚踩在光滑的石板上,在上面这一段到处乱跑。
现在可不一样,离河边还远,河水的轰鸣声夹着水汽就扑面而来。已经看不到中间的那个落差,上下两截已经成为一体,原来熟悉的河堤也看不到,河水蔓延着,把这边靠着河的田都给淹没了两丘。
水面并不平静,因为河道窄,所以颇有些汹涌的感觉。特别是上面拐弯的那个地方,上游的水汹涌而下,拍打在那个弯道的石壁上,水花溅起老高来。
看到是这种情形,冯一平有些却步,河水这么深这么急,就他这个旱鸭子,下去就是给河神送菜。
同伴们并没有他这样的顾虑,有几个还挥舞着书包,“哇哇”的叫着朝河边跑,很兴奋的样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也正常,这个时候,这些孩子,除了对父母老师,多少有些敬畏,至于其它方面,应该还没有“怕”这个概念,要是现在真有一头老虎在面前,不要说摸它屁股这样的小事,估计有不少人还会按着老虎的头,狠狠的揉搓一番。
所以面对这样的场面,冯一平这个心里年龄三十多的人,有些没底,有些害怕。其它的人不一样,这样的事也不是年年都有,遇上一次还都挺高兴的,至于怕啦,可能会被河水冲走啦,这些念头,他们压根就没有。
男人,估计是在少年的时候,最胆大,最本真,最喜欢挑战,最喜欢迎难而上,根本就没有畏难的念头。至于挑战的后果,更是压根想都不会想,遇事就本能的,一往无前的往上冲。
慢慢长大以后,懂的越多,权衡的也越多,遇事思前想后的,这股劲就再也找不回来。有时候,还真说不清这究竟是成熟了,进步了,还是长回去了。
大家虽然兴奋,但并不莽撞。现在的情形,当然不能从上面一截走,一不小心,踩滑了,或者说被水冲走,掉进那个潭里,水性再好的也出不来。
七个人里面,就只有冯一平和另外一个不识水性,其它的都可以,不知道是不是和名字有关系,水性最好的是冯海涛。
在众人注目下,他三下两下的脱的只剩一条内裤,必须得说,他还真瘦,排骨,哦不,肋骨一根根的都看的清清楚楚。
凭着记忆,大家在下面选了一段相对平坦的地方,冯海涛笑着就准备下水。
冯一平马上紧急叫停,大家都一愣,不解的看着他。
冯文也正在脱衣服,闻言说,“怎么了一平,你想打头阵?”
冯宏兵说,“那可别,他的密度太大,入水就沉。”大家听了都笑起来。
冯海涛双手沾着河水,在胸前拍了拍,“不用急,我先去试试水,回头再把你带过去。”
冯一平过去拉住他,“等一下,还是做点保险措施吧!”
大家都在脱衣服,冯宏兵和冯文穿着内裤,拿着衣服和书包来到河边,冯宏兵说,“要什么保险措施,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这样过河。”
冯文说,“再说我们现在能有什么保险措施?”
虽然其他六个人年龄都比他大,但冯一平始终把自己当这里唯一的大人,既然如此,当然要对大家的安全负责。他苦口婆心的劝大家,“稳妥点没坏处吧,去那边割几根葛藤,下水的时候拉着,这样万一有个大浪什么的,人也不会被冲走。”
冯文听了嘲笑他,“一平,你是电视看多了还是小说看多了?”
年龄大的冯宏兵和冯海涛也觉得没这个必要,但冯一平坚持,因为他的各种表现,他的意见现在还是有点份量,最后还是冯海涛打圆场,“一平说的也对,这样做也没坏处。”
经历过理发店的事之后,冯宏兵对冯一平也转变了看法,所以,最后,还是冯宏兵,冯海涛穿好衣服,和冯一平去割葛藤。
第六十三章 过河
呵呵,又改名字了,都说这个名字最好,请大家一定要一如既往的支持哦!
葛藤这玩意每座山上都有,也是现时的农村缺不了的东西,主要是用来捆东西的,比如在山上砍柴,顺手割两根当绳子。春天的时候,也有人掐藤上的嫩叶喂猪,还有人牙疼的厉害,就去挖几块葛藤根,含在嘴里。
这种现在连猪都不喜欢吃的东西,满山都有的玩意,后来好像开发出很多保健食品来。
走了不远,山脚下就有好大一蓬葛藤,走在后面的冯一平拉住前面的两个人,“等一等。”
他们两个回过头,“又怎么了?”冯宏兵很不耐烦。
冯一平不说话,在地上捡了几块石头,丢到那蓬葛藤上,“先打几下,我怕里面有蛇。”
这下连冯海涛也笑了,“有最好,我们抓来熬汤。”
冯宏兵甩了甩手上弹簧刀的弹簧刀——这是大家行李中,唯一的利器,他看着冯一平说,“一平,我怎么发现你现在越来越胆小呢?”
冯一平也不分辨,但还是跟在他们后面,没办法,他这人天生就怕蛇。每次带儿子去动物园,蛇类的那一块,他总是远远避开,动物世界里,一看到蟒蛇之类的,马上换台。
还是前面那句话,如果面对一头老虎,他还有可能壮着胆去摸摸老虎屁股,但是如果看到一条蛇,他就只有望风而逃。
记得后来有一次,儿子五岁的时候,要买假蛇玩具,他死活不同意,那蛇虽然是塑料做的,但很逼真。偏偏儿子很喜欢,所以又哭又闹,知晓内情的张彦在旁边看好戏,最后,他只好和儿子商量,“因为爸爸很怕这种东西,所以我们不买这个,买其它的好不好?”
儿子当场破涕为笑,大声叫着去找张彦,“妈妈,妈妈,爸爸怕蛇。”引得店门口的包括服务员在内的好多人都笑话他。
不过,虽然冯宏兵和冯海涛说的轻松,走近葛藤的时候,还是都在上面踢了几脚,看里面没动静,才弯下腰去割。
扯出来好些,最后割了两根十几米长,不老不嫩的,冯海涛熟练的把这两根接起来,有三十多米长,足够了。
这样新鲜的葛藤,上面有毛刺,会蜇人,冯海涛把裤子缠在腰上,再把葛藤系在裤子上,从田岸边溜下水,就像屁股后面拖着一个长长的尾巴,在大家的笑声中,朝对岸游去。
水确实有些急,但冯海涛在中间游刃有余,几分钟的工夫,轻轻松松的就到了对岸,他现在不用不过来,也在岸那边找了快大石头,把葛藤系住,朝这边招手。
冯宏兵第二个下水,书包和衣服绑在背上,顺着葛藤朝对岸游,不多时,他也轻松游到了对岸。他留在那一边,冯海涛则游到河中间,扯着葛藤停在那,这边冯文下水,他水性略逊,衣服书包都不拿,只一个人向对岸游,到了河中间,冯海涛带了他几把,接下来,另外会水的两个也被冯海涛接应过去。
然后,冯海涛和冯宏兵轮流着,把大家的衣服、书包、鞋带到对岸。最后,两个人一人拖一只手,把冯一平和另外一个不会水的带过河。
冯一平是最后一个,这几分钟很短,冯一平仰面朝天,被他们两个夹在中间,手动不了,只剩下脚胡乱的踩着水,正确的说是打着水吧,他可不会踩水。
河水确实很急,他们时不时就被冲歪,这时冯海涛就伸手拉一把葛藤,至于河水溅起来,弄得冯一平一头一脸的,还不可避免的喝了几小口,那就真顾不上。
等总算过了河,脚踏实地了,冯一平才放下心来,然后一个个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家都笑起来。
冯文说冯一平,“就说你多次一举,你看,大家一点事都没有。”
冯海涛说,“还是有用的,比起以前,今天轻松不少。”
冯宏兵也说,“是,别看是只拉几把,还真省点力,我看以后也可以这样。”
有他们两个说的,也用不着冯一平再去反驳冯文。他穿好衣服,看到上面不远的田里边,有几个大人穿着蓑衣,带着斗笠,在田里忙活着,他们肯定是看到了河边的这一幕,也没有说过来帮一把。
冯一平不由得感叹,现在的农村,不但他们这些小孩子心大,什么都不知道怕,大人们心也大,根本就不担心会出事。
这农村的孩子,还真是散养的啊。
家里近半年没人住,窗户都关的紧紧的,很闷,又是这样闷热的天气,一进到屋里,不一会就满身的汗。灰尘真是无孔不入,桌子上,灶沿上,明显看到有薄薄的一层。
漏雨倒还好,只有伙房和堂屋有两处比较厉害,堂屋的那处漏的时间比较长,地上都滴出一个坑来,里面还积着水。
冯一平重点去看了建在伙房里的谷仓。谷仓就砌在伙房的角落里,下面留有一个漏斗样的出口,那里插着一块木板,用的时候,拿麻袋接在漏斗下,拿起木板,谷子就流出来。
还好,谷仓上下四周都没漏雨,也没有老鼠在上面打出洞来。
一直以来,谷仓就是家里最重要的地方。如果说冯一平对房子有执念的话,那顶着地主的成份,在建国后的那段特殊时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经常挨饿的冯振昌,对粮食有着相当重的执念。
从冯一平三年级那年起,这座房子建起来那年开始,谷仓里就始终放满了粮食。每年秋天收的谷子,最多只加工一担米回来,让家里吃上几顿新鲜大米煮的饭,主要是煮粥。
新收谷子碾的米,煮出来饭的味道,和陈粮煮的差别不大,但是新鲜米煮的粥,和陈粮煮出来的,绝对是两个味道。也只有谷子刚收的那一个月碾出来的新米,煮粥的时候,本来的风味之外,还带着一股清香!那活着是自然的味道,或者是收获的味道,总之,那味道,是冯一平后来买十几块一斤的东北大米也吃不到的。
这担新米吃完,晾晒好的谷子加入谷仓,以后再吃的大米,都是谷仓下面去年的陈粮,一年一年的,都是今年吃去年收的谷子,明年吃今年收的谷子。
二舅很早就跟在师傅后面做石匠,没怎么种地,所以很不解,有一次上来,就问冯振昌,“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总是吃陈粮?今年的粮食收上来,把去年剩下的买了不好吗?”
冯振昌当时抽着烟说,“我们拼死拼活,辛苦了一整年,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一仓粮食,现在粮价这么低,就这么卖了我不愿意。”
梅秋萍当时叫弟弟不要再说,她知道原因,有些东西,不是用钱就能衡量的。那满满的一仓粮食,三四千斤,折算成钱,也就不到两千块,不够好多人在外面吃一餐饭。
但它是农民辛苦一年,最大的成就。看着满满的粮仓,冯振昌不仅能找到成就感,而且更踏实,更有干劲。
所以冯一平这次回来,最要紧的就是看看谷仓,谷仓没事,那就没什么大事。
第六十四章 收上缴
回来就短短的一天一夜,加上家里什么菜都没有,冯一平一时也懒得收拾,把东西放下来,正准备去几个叔伯家里混餐饭吃,冯卫东和冯宏兵父子就进来了。
冯卫东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还算不错,就两处漏的厉害些,特别是堂屋的这处,一定要修。我家去年也没翻检,没想到今年这么反常,雨这么多,现在也有三四处漏雨,预报说后天雨会停,我明天先想办法到附近搞些瓦回来,后天我们两家一起翻检一下,不过我一个人做不过来,东明他们都在家,下午你去说一下,叫他们后天来帮忙。”
中午饭在冯宏兵家吃,晚饭在二伯家。从年初开学到现在,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二伯家也是把他当客人看待,咸鱼腊肉新鲜豆腐,加上蛋花汤和几个新鲜时蔬,绝对是农家很丰盛的一餐。
吃饭的时候,冯一平把这事说了,二伯一口答应,后天他和东明两个一起去帮忙,“今年雨这么多,你们要不回来,我也正想去卫东家拿钥匙,去你家看看的。”
吃完饭,堂哥东明还笑他,“看不出来啊,你看起来这么瘦,吃起饭来比我这个壮劳力还厉害!”
伯母在一边说他,“莫说别人,你和一平这么大的时候,不也一样能吃!”
吃完饭从二伯家出来,东明打着手电送他回家,手里还拎着一大包花生,那是二伯母晚上专门为他炒的。
因为家里什么都没收拾,所以晚上的时候,冯一平和冯宏兵挤在一起,好在也是一张大床,两个人睡两头,很宽敞。
第二天上午,冯一平正在卧室箱子里翻衣服,听见有人进来,他出来一看,原来是村支书带着会计和妇女主任来了。这几个等闲不登门的村干部,估计是从昨天一起回来的同学那里得到的消息,怕是吃了早饭就特意过来。
也不等冯一平招呼,他们自己找凳子坐下来,支书大大咧咧的说,“烟也不敬,怎么连茶也不招呼的?”
冯一平还正想着去冯宏兵家端一壶茶过来,听他这么说,索性懒得跑,“我昨天才回来,都是在别人家吃住,火都没生,不要说茶,连热水都没有,只能怠慢了。”
支书顿时一噎,他是村里另外一个塆子的,不姓冯,以前也经常见。小学的时候,冯一平每次上学都要从他家门口过,印象中这是一个有些胆小,不太会说话的孩子,怎么现在说话这么呛?
不过冯一平这么说,他即使有意见也不好发作,大人不在家,他和一个孩子计较,传出去怎么说都是他不在理。妇女主任见机的快,去隔壁冯卫东家拿来一壶茶,顺带还拿了几个杯子。
听说支书他们都来了,冯卫东也跟着过来,在一边坐陪。
支书他们来没其它的事,是来收上缴的。村会计拿着算盘在桌上扒拉一阵子,递给冯一平一张条子,“你们家今年的公粮折津和三提五统,加上其它的杂费,一共383。6。”
冯一平接过条子,说实话,他是第一次接触这些,对上面的条目很有兴趣,就一项一项的往下看。
冯卫东敬了一圈烟说,“我叔还婶都不在家,你们现在过来没用的,一平还是个孩子,这样的事他也做不了主啊。”
支书在那吞云吐雾,把冯卫东敬的烟夹到耳朵上,“你不知道啊,你这个兄弟这一年不到的工夫,写了写字,就轻轻松松的赚到了近万块钱,这几百块钱的事,他当不了家,做不了主?”
冯一平的事冯卫东当然知道,不管私下里是什么态度,这个时候肯定要挺他,“话不是这样说,一平写字赚钱是他的本事,村里要是这样的学生多几个,我们大家脸上都有光,是不是?上缴这些事,当然要大人做主的,我叔他们收谷子的时候也会回来,到时肯定一分都不会少。就是前几年日子难过的时候,他们也没欠村里的钱,现在日子好过了,这些钱更不会欠,放心吧。”
支书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大早上就在哪家喝了酒,本来知道冯振昌他们秋收时回来就可以了,他不,兀自说道,“我晓得欠不了,但是现在要能交的话,为什么还要拖到下半年?”
冯卫东虽然是临时工,但在县酒厂上班,自忖见过世面,有收入,在村里也算个人物,也讲面子,都这样帮着说了好话,支书还是今天就要收钱,他也有些恼,“乡里乡亲的,有些事情大家都清楚,上缴的钱拖到年底交的人家也不少,你要是趁大人不在家,来找小孩子,那你看着办!”
这句话就有些硬,对于村里的这些干部,没多少人是喜欢的,一年到头,屁事没做,光知道收钱。
收钱主要有两种,一个是收上缴,一个是收计划生育罚款。收钱的时候,他们工作力度很大,去年上半年,因为计划生育罚款的事,他们差点鼓捣着把一户人家的房子给扒了,还是冯振昌他们出头拦了下来。
收上缴,这两年还好,往年也很厉害,没钱就拿粮食,粮食不够,圈里的猪都会给你牵走。
要是在去年以前,碰到这样的事,冯卫东最多帮忙说两句就算了,今年不一样啊,冯振昌他们现在能赚钱了不说,打击都觉得冯一平将来会有出息。冯一平现在虽然离考大学还有好几年,将来能不能考上大学也还不一定,但他现在做的事,比考上大学还光彩。
在农村,因为普遍文化程度都不高,反倒敬畏有文化的人,冯一平这样的奇葩,不要说在村里乡里,在县里都算得上少有。
所以这个时候,面对这样的事,冯卫东当然要维护冯一平。
支书在这个位子上坐了十几年,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知道冯一平一个人在家,他原以为这件事就手拿把掐的,冯卫东最多就帮着说两句,没想到他冯一平好像不是省油的灯不说,冯卫东还坚定的站在对面。
塆里的情况他当然清楚,虽然穷,但是对外,还是很齐心的,他今天的所作所为,说出去也确实经不住推敲。知道了这些事,那些性子急的,比如东明,说不定就会当面指着他骂。想到这,他酒也醒了一大半,偏偏找不到台阶下,一时也没话可说。
村会计是姓冯,按辈分要叫冯一平小叔的,这个时候出来打圆场,“今天过来,主要是通知一下,也没有说今天就一定要收钱,条子在你手里,小叔你通知大人一声,心里有个谱就好。”
冯一平还真没在意这场争论,他是完全被条子上的内容吸引住了。现在所有的上缴,都是会计一张条子,过几年为了监督收费,好像还又一个《农民负担监督表》的小本子,上面列着各项该交的费。
这张条子上,第一项是公粮折津,他家要交公粮四百多斤,村里早就不收粮食,直接折成钱,按今年的统购价,两毛多一斤,这就是近一百二十多块。
接下来是村里的三项提留,包括公积金、公益金和管理费,还有属于乡里的五项统筹,包括教育费附加、计划生育、优抚、民兵训练、修路等公益事业。
接下来还有每家每户每年要出的十个工,也折成钱。此外按人头一人收一块五,还有屠宰费等,平均起来,每个人六十多。冯一平家四口人,加起来就两百六十多块,以现在的收入水平,这绝对不是个小数字。
冯一平还是第一次知道,农民也交公积金的!这个应该是专有名词,应该是为了城镇职工解决住房问题征收的吧,怎么农民也要交?
还有公益金,从记事起,他还真就没有见到村里发过一次福利下来。
还有教育费附加和修路,好些年乡里没修过路,也没新建学校,这些钱都收上去干嘛了?还有民兵训练,这些年什么时候见过民兵训练的?
还有屠宰费,每次杀猪的时候,不都要交五块钱的吗,怎么这里又收?
他看完了,当着面就把这些问题提出来,小孩子嘛,又优势,说的直白一些,你大人也不好计较不是?
听了他的话,支书还是不说话,会计支支吾吾的说不明白,妇女主任说,“小叔,条子你收好,今天我们就先走,还要去其它家呢!”
村干部走了,冯卫东叫他去家里吃中饭,冯一平先把这张条子小心的折好,夹在户口簿里,小心的放好。
他决定,这张条子一定要保存好,将来就是文物啊。
和住在城镇里的人比,现在广大农村的同袍,真像是后娘养的。国家为我们做的最大的一件事,就是每家每户发了一块地,不,不是发了一块地,只是给农民一块地的承包权,而且还有年限。
承包的农民当然要向国家交税,国家定的各种税,肯定应该是比较低的,但是像冯一平所在的这样闭塞、贫困的地方,一级一级,层层加码下来,农民一年上缴的,至少要占总收入的百分之三十以上。
再加上化肥农药,插秧割谷时叫人帮忙,各种费用算下来,不算农民自己的劳动力成本,一年辛辛苦苦三百多天,算钱肯定是亏本的。
一年到头,也就落下几千斤粮食,混个温饱。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对农民来说,现在还有什么其它选择?不种地还能干什么?不想以后,现在打工的机会还很少。
好像到下个世纪初,终于有一个基层干部,是一个乡的书记吧——这对农民来说也是大官了,直接向总理上书,直言“农民真苦,农村真穷。”
之后,国家开始调研,不过,等到全面取消农业税,还得再过十几年。
第六十五章 解围胡珺婷
返校后,雨暂时停了两天,从周三起,又稀里哗啦的下起来,而且这次的势头和前些日子的明显不一样,下起来好像就没个停的时候,还伴着电闪雷鸣,声势很大。
明明已经早上六点多,隐约听到了起床的铃声,外面看起来好像还是半夜一样。踢了肖志杰两脚,他才慢腾腾的起来穿衣服,冯一平看他嘴在动,却听不到他说什么,大声喊,“你说什么?”
肖志杰喊回来,“我说,今天又不用跑操啦!”
不但不用跑操,洗漱都不用去食堂那接水,把盆放在空地上,不一会,就能接满了半盘,不过你要人站在那,不然你的盆顺着水就走了,因为平地上也有积水。所以好多人干脆不穿鞋子,把裤腿卷的高高的,赤着脚走路。
屋后的沟,现在已经变成了小河,雨水夹杂着泥沙,汹涌而下。就连下到教室的那些石阶,上面也全是水,雨水在上面流着,就像一个个缩微的小瀑布一样。
冯一平和肖志杰站在走廊里,把脚伸到檐外冲洗,这时一个响雷“霹喇”一声,肖志杰吓得打了个哆嗦,他狠狠的骂了几句。
冯一平逗他,“你这个时候骂老天爷,不怕他顺道叫雷劈你一下?”
肖志杰的嘴皮子也练出来了,“我们两个站在一起,劈也是劈你这个个高的。”
都要等鞋和脚上干一些才好进教室,走廊上这时聚集了不少同学,都是男同学。冯一平也和他们一样,靠在廊柱上,双手抱在胸前,优哉游哉的看那些后来的同学在暴雨里狼狈奔跑。
看到有人倒霉了,比如不小心伞差点被吹了喇叭,不小心踩到水坑里,溅了一裤腿的泥,或者是跑的太快,结果却把凉鞋甩出去的……每当有这样的倒霉事出现,当事人一边补救一边咒骂。他们呢,则站在走廊上,很不厚道的乐了起来。
特别是那些爱臭美,这样的天还穿裙子的女同学,更是大家重点关注的对象。她们也不好走快,既要让裙摆不要拖到水里,又要防着裙子不会被风掀起来,还要打着伞,还要防着伞不要被风吹了喇叭,总之,很吃力。
胡珺婷穿着一套白色连衣裙,一双黑色高跟凉鞋,一手牵着裙子,一手撑着把花伞,慢慢的向教室挪过来。一不小心,左脚踩到一个小水坑里,她于是本能的转头去看,就这样,伞被风向后扯,她下意识的两手去抓伞,恰好一阵怪风,裙摆随风飘起,向上卷,白生生的大腿露出来好大一截,都到了膝盖以上。
这难得的一幕,顿时引得走廊下喝彩声一片,还有同学吹起了口哨,这阵响动,引得在教室里的同学都探头张望。
胡珺婷此时也意识到了,哪怕她平时总大大方方的,这时也又羞又气,抱着伞蹲了下来,满脸通红,眼睛里有水光在闪烁,也许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冯一平原本也觉得好笑,同样抓紧瞅了几眼,美不美,漏大腿嘛,这大腿还真没得说!
转眼看到现下这个情形,他立即扭头找班长周立伟以及唐少康,想鼓动他们发扬一下绅士风格,奈何找了几遍,一个也没找到。
开玩笑是一回事,开玩笑把女孩子惹哭了是另外一回事。看到胡珺婷蹲在那里抽泣,原本叫好喝彩的同学都觉得讪讪的,不好意思再看,陆续往教室走。
冯一平这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伞也不打,几步冲到胡珺婷面前,一把拉起她,再从她手里把伞接过来,撑在她头上。
胡珺婷抬头见是他,很诧异,哽咽着,鼻子还一吸一吸的,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冯一平大半个身子在伞外,衣服都湿了,看她这个样子,也不好说别的,只说“你倒是走啊大小姐,再不走,我就成落汤鸡了!”
胡珺婷破涕为笑,两手按着裙子,快步朝教室走,走了几步,又想把伞朝冯一平这边推。你说就几步路了,还整这个干什么呢,快点走不就完了,冯一平干脆一手撑伞,一手推着她肩膀朝前走。
到了走廊,收伞一看,胡珺婷其实就裙摆湿了一块,还溅上点泥巴。至于冯一平,衣服全湿透了,他自己感觉,连内裤都湿了。
胡珺婷看他落汤鸡的样子居然觉得好笑,拿出一块手帕想给他擦,这能顶什么用?冯一平谢绝了她的好意,抹了几把头上的雨水,安慰她说,“大家只是调皮而已,没什么的,刚才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回去换衣服了。”
胡珺婷还想说些什么,冯一平已经在雨中去的远了。刚才的不快她暂时抛在脑后,看着冯一平在雨中狼奔豕突的样子,她捂嘴笑了起来,然后理了理裙子,昂首阔步的走进教室。
冯一平里外换了一身衣服,急匆匆的再次赶到教室时,还没到自习时间,见他进门,有同学就在下面吹起了口哨,冯一平笑着指着他们说,“看看啊,一个个都这么大,都过上青年节了,看到女同学遇到麻烦,怎么都不知道发扬一下风格,去帮助她们一下呢,同志们?”
底下有女同学接,“就是,不但不帮忙,还一心只想看笑话,你们这样的男生最讨厌了!”
冯一平还想忽悠几句,看到同学们忽然都低头做认真状,马上明白,这是有老师进来了,而且肯定是班主任,因为别的老师没有这么大杀伤力。
他立即也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朝自己座位走去,这时听王玉敏在后面说,“冯一平,以后自习来早一点。”
“一定,王老师。”他乖溜溜的回答。
雨就一直下个不停,天总是黑沉沉的。大白天的,上课的时候,教室里都不得不把灯打开,不然老师的板书同学们都看不清楚,暴雨夹杂着雷电,老师这时讲课如果不喊一喊,后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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