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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杀-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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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开裹在身上的大麾,里面其实才穿了十分浅薄的一件白色袍子,胸部,腹部,肩部无一不在向外渗着血,肩部尤为严重。他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她刚才被自己拉的时候皱了下眉头,但是又为了什么,忍的那么厉害,风轻云淡的笑一下就能过去。
他想了想,还是伸手把她肩上的衣服轻轻的拨了下去,他苦笑了一下,心里想着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躺在自己面前的明明就是任非,明明就是她,自己竟然一直不肯相信。从那个秋夕颜出来的第一眼,自己就明白她是谁,可却死活不愿意相信。不是不愿意相信她还活着,而是不愿意相信她竟然和殷奕在了一起,也不愿意相信追随自己多年的暮朗竟然说了谎。
他手上微微一滞,只觉得在她身上的伤,洋洋洒洒的像是一盆重墨浇在了自己的身上,滞住自己呼吸的不仅仅是她身上的伤,还有暮朗曾经说过的话。他亲口对自己说检查过了尸身,确定那就是她,可如果是真的,那自己面前的这个难道是鬼魂不成?
他的手轻轻的掠过夕颜的脸颊,苦涩的笑了一下,如果你还在,还活着,那我所做的一切就是有意义的,不再是靠着骄傲撑起躯壳的林溯云了。
“将军,监军大人来了。”帐外传来了通传的声音。
林溯云慢慢的站起身来,眼睛却一直盯着晕了过去的任非,这才缓步的走了出去。他对着门口的侍卫吩咐道,“去请张军医来。”这才转身看着面前的殷奕,他依旧坐在行椅上,一副淡淡的模样。
林溯云知道他会想问什么,便先开口道,“秋夕颜以命换信,实在是让人赞叹。我赏了她右前锋将的职位,不过她现在受了伤,还不能及时上任,所以先在我这里养伤。”
殷奕略略一笑,“只怕不太合适。襄王也知道她是个女子,我们就直接说吧,她有个儿子在我帐中,常年生病,她每夜都要去照顾他,噢,对了,也只有她亲手调配和针灸,那孩子才觉得有效。”
林溯云看着眼前的殷奕,不卑不亢,风轻云淡的微笑着,好像什么事情到了他这里都能迎刃而解。他不知道殷奕知不知道自己和任非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任非走到一起的,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容小觑。
“噢,对了。”殷奕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其实夕颜这个孩子十分认生,我怕她已经不记得襄王是谁了。”
林溯云猛地被他这句话敲醒,没错,刚才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原来就是她的眼神,她看自己的时候像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仔仔细细的在打量着。他轻微的颤抖着,过了半晌才点了点头,“我请了军医来给她看看,她刚才晕过去了。等她醒了,我就让人把她送回去,不过既然已经赏了军位,就收不回来了。”退一步,却不代表退出。
“晕了?”殷奕沉了沉,知道大约是在内帐,自己现在这样担心也没什么用处,便只能同意,“将军找人唤我来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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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两军阵前仍然是一片风平浪静,让人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林溯云坐在自己的内帐,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床铺上的殷殷血渍,有些木然。
“王爷。”暮朗跃了进来,看见床铺上的血渍,有些心急的问,“王爷受伤了?”
林溯云摇了摇头,看着暮朗的眼神有些变化,“多哈怎么说?”
“多哈同意了,但是没想到她那么容易就跑了,明明给她喝了夕颜花水。”夕颜花水,是千朵夕颜花放在琉璃罩子里面,放置在阳光之下,蒸腾之后收集水珠而成。方法听上去简单,但是收集制作起来却繁复的厉害。
林溯云皱了皱眉头,“恩,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对了,以后如果不是我叫你,尽量不要跟在我身边。”他顿了顿,怕暮朗有什么反应,就又说道,“殷奕那边的人都不简单。”
暮朗见他像是有什么事情憋在心里,可却也不好问,便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林溯云深吸了一口气,夕颜花水,可以让人做个最美好的梦,然后醒来会忘记记忆里最深的那个人。他嘴角挑了挑,原本是希望那长相和任非相似的秋夕颜,那个得到殷奕青睐的秋夕颜能忘记最重要的事情,然后跟着多哈做好狼神,起到制约殷奕的作用,同时也是自己交过去表示合作的人质。却没想到,她就是任非,而她记忆里最深刻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
无论爱恨。已经深深的嵌进了她的骨子里。
可又被自己这样挖了出来。
他理顺了一下思路,真好,自己先是把她推开,然后又让她恨自己,现在直接让她把自己忘记了。一切都是阴差阳错的,但却确确实实的控制在某个人的手里,那人……就是知道她一直活着的暮朗。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真的,你们看,没有ooxx成……不准打我!
襄王
漆黑夜里,苍星无几,偶有两颗闪现,却在天际的一隅转瞬划下,见证这是个乱世,兵荒马乱就在眼前,却依旧有人在南国弯脊耕作。
最幸,是身处漩涡中流,你以为你有手段能改变激流方向。
最不幸,是搏击到尽眼见苍凉却发现根本无改天之术。
黑衣人影在空中疾疾穿行,偶有跃起,仿佛苍鷲展翅,滑翔于天际,无声无息。
满箸守夜,卧在殷奕的帐上,眼尾向那黑衣人影的方向瞄了一下,表情像是一只觉得索然无趣的猫,又半阖上眼睛,静静的掩在一篇黑暗之中。
旁侧的夕颜帐内,萧唐卧在离夕颜不远的一张毡被上,轻轻的咬着自己的贝齿,嘴唇抿的微红,另一侧的夕颜俨然已经进入了梦乡,甜甜的笑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萧唐默默的坐了起来,摸索着刚要用夕颜的银针扎进自己的穴道,却被身后的女子一声轻咳给制止了。
“就知道你今天白天用了魅术,现在遭到反噬,难受了吧?”夕颜眼皮也不抬,依旧是一副睡着了的样子,轻声说道。
萧唐苦笑了一下,“本来以为忍的极好。”
夕颜冲着萧唐招了招手,“要是疼,就说出来。”她这才睁开眼睛看了看他,笑道,“我身上也疼的厉害,要是知道有个人和我差不多疼,我心里可能好受点。”
萧唐白了她一眼,这是什么逻辑……
“来,和我说说,小六子和顺富他们是打的什么主意?”夕颜一边从萧唐手里接过银针给他的穴位上施针,一边样态懒散的问道。
萧唐叹了口气,要不是她还能这么熟练的拿捏自己的穴位,要不是之前她已经把看过一边的穴位图给烧了,他真的要怀疑眼前这个气场十足的女子不是自己认识的秋夕颜了,这般的处变不惊,这般的冷漠又火辣,还真真的是个多变的性子。
他点了点头,开口缓声说道,“他们几个是襄王派去故意把你引到那里的,到时候顺富在你身边,会以黑色木枝为讯号,广德他们则会从一侧赶来原先就预备好的狼,至于多哈,则早就是停留在那里的了,只为了能把你带走。噢,对了,你以为的两军交战,其实什么都没有,那些谎称的敌军压上,也不过就是为了让你不顾一切自己留下来的引子。”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至于为什么要把你交给多哈,那几个人都说不知道,只说自己的奉了襄王的命令这般。事成之后会给他们各找一户清白的人家娶了,再消了他们的军籍,给够以后生活的银两。”
夕颜点了点头,自己这命还挺值钱,十个人的下半辈子啊。她略一颔首,又问,“这襄王为什么非要让我去多哈那里?”
萧唐臂上受针,却十分不以为然,“他知道你是女子,公子出门带了个女子,在他心中是什么身份,不言自明了吧。”
“噢。”任非收起银针,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笑道,“原来是想用我挟制公子。”过了半晌,她又加了一句,“真是蠢货。”
“噢?”萧唐脸上现出一丝笑意,他从未料想过她竟然也会有一天骂着林溯云是个蠢货,还用上了这么轻蔑的语气。
“他要不是个蠢货,公子就是个蠢货。”夕颜继续说道。
“噢?”萧唐觉得更有意思了,这一棍子,连公子都给打进去了。
“不然他明明知道我去了就不是什么好事,怎么会又让我去的。”夕颜微怒。
萧唐一扬眉,提醒道,“恩,我记的是你自己说没事,去就去的,当时相当大无畏。”
夕颜脸色凝滞,半晌才嘟囔出来,“那要他们两个都不是蠢货,我就得是那个蠢货。”
萧唐眉目当中流淌出一抹笑意,有些成年男子的韵致风流在其中,他一挑嘴角说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夕颜幽幽的吐了一口气,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卷进这趟浑水的?大约就是那一群人闹哄哄的闯进来,非说自己杀了邻居家的大婶的时候。想想自己一个貌似弱质女流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劲儿去掰断那些关节?那群官员不是脑子被皇上踹傻了,就是被那大婶的死相给吓晕了。想想也是,大半夜的,那大婶自己在家还穿着一身红衣,啧啧啧,想想就觉的一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过后院的那只小京巴不知道这么久没有人喂还能活着吗。她貌似忧伤的吐了口气,复又相当顺利的进入了梦乡,想那只小京巴那么会讨人喜欢,表面看上去大约是京城里最好看的小京巴了,背地里却是狠辣无比。上次貌似看见他带着一群狗下属在欺负一只小母狗。啧啧,前两天还看见他和那只小母狗如胶似漆的呢,今天连地盘都不让进了。
夕颜啊夕颜,你的记忆到底被你脑补成了个什么样子?
萧唐看着刚才还锐气十足的夕颜一声不吭的就趴下睡了觉,又好笑又无奈,在她身边坐了半晌,给她轻轻的拉起了些被子。
要想接受一个人的变化,有的时候确实需要些时间,可又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长。
将军帐内,黑衣人影坐在内帐,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这位传言中温润清雅的王爷不急不忙的喝着杯里的香茶。
终于,那人有些耐不住了,本想大声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结果一抬眼,却对上了林溯云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顿时气被卸去了大半截。
什么温润清雅出尘谪仙,都他母亲的是骗人的掩人耳目的东西!这襄王肚子里要是没有些鬼怪,他多哈就不可能那么容易栽在他手里。
黑衣人在肚子里腹诽,脸色上却不敢给面前的林溯云半丝不好看,只是压着一股怒气问道,“那女的逃了,是回了军中吗?”
林溯云不答,慢慢的把茶盏放在了桌上,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多哈,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恩,回来了。”
“那怎么办?!现在全兀蒙族的人都知道我带了狼神回去,结果狼神跑了。这说出去,不是我不成事,到时候王爷的计策也成不了!”多哈压低了声音说道。
林溯云不答反问,“你伤了她?”
“恩。”多哈不解这王爷怎么突然这么问。“伤了啊,不是王爷你说得带回去嘛。我不伤她,怎么能带回去?”
林溯云哦了一声,这事怪不得多哈,他生性好武,性子又蛮烈,听到要带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打晕了带回去,本也没有什么差错。即便心底是任非那渗着血的肩膀,凭他多年的忍耐,倒也不是非要站起来就打回去一拳才能解气的。“除此之外呢?”林溯云又问道。
(奇)“什么除此之外?”多哈更加莫名其妙。
(书)“那衣服是谁给她换的?”林溯云轻飘飘的问道。
(网)“我啊。”多哈十分诚恳。
林溯云点了点头,“那药也是你上的?”
“那不是。”多哈嘿嘿一笑,“我哪有那手艺,是身边的大夫上的。”
林溯云又点了点头。多哈更加弄不明白面前这脸色越来越清淡越来越无所谓的王爷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了。“她不能和你去了。”林溯云突然说道。
“啊?”多哈皱眉,“不能?!那我回去怎么交代?”
自从殷奕把夕颜带回去之后,林溯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回来了,那狼神的位置怎么办?最后,他还是让暮朗去找了个信得过的女人来,要身材样貌和任非有些接近的,之后便是把多哈身边的那几个跟随给杀了,这样就没有人见过狼神的真正模样了。也幸好多哈当时把她打伤了,赶着回去疗伤,不然就凭他那个鲁莽性子,还不让天下人都见到了她的模样。
“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替代的人,现在就在你的营帐当中。至于那个上药的大夫,你应该知道怎么办。”林溯云冷冷回道。“她留在这里,还有些用处。”
多哈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名堂,之前告诉自己如何会把一个女子送到,让自己把她当作狼神以助自己的威望,让自己给他喝下夕颜花水忘却重要之事,并且说好一定要保她平安,因为她是能挟制监军殷奕的人,到时候要是帝赭发难,自己多多少少还能争取到一些对方犹豫的时间。可是怎么突然之间,这女人无声无息的跑了,跑回来这襄王也没和自己打声招呼,到了最后还来了这么一套。
“王爷,我们的计划……”多哈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林溯云顿了顿,抬头看他,嘴角轻扬,微微笑道,“一切还是和原来一样。多哈,你是我最有力的左膀右臂,千万要忍。”
“知道了,王爷。”多哈看见他这一笑,仿佛风过千树梨花,苍白稚嫩的花瓣随风而落,纷纷洒洒,飘逸风流,让人真是……他不由得心里一紧,这襄王,要是生成个女子,该多好啊。
两人又商议了一会儿,林溯云说入夜深了,让他快些回去,多哈这才起身告辞。
林溯云一人站在大帐里,沉默了半晌,才在心里把过往的事情翻了个个。
当初他贵为太子,虽然身高位重,却不过是如坐针毡,那么多人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位置。可他偏生无所谓,别人都说那漱妃有野心扶持儿子溯赭上位,可他偏生不信,因为自己和溯赭向来都是好的,别人怎么说都无妨,只要他信他就好。
谁知这堂皇皇室,天下第一的家庭之内,却不是一个信字就能安然度过的,他信他,可却敌不过外戚弄权,巧言令色。溯赭争南蛮中箭入水,他是不知道的,结果却被人说是他看溯赭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杀而图快,千般辩解,比不上莫须有的安置。
那梁子,便是从那时候结上的。自此,他不信他,他亦无心。
溯赭做了皇上,他本以为这就是到了尽头,总能好好活着了吧。却被下令南省,回京路上被人围杀,说是奉了皇上的命。杀了一路,终于不敌,坠入深渊。
可醒来的时候,眼前是那么一张焦急的脸,还有一双清亮亮的眼睛。他在那里一呆就是一年。要不是暮朗寻来,要不是他说帝赭受了行刺,而那领头的分明就说自己是襄王派来的人,要不是他说帝赭就快派人来了,你若不走,怕是身后的这个小木屋,还有这屋子里的人都保不住了。他就是真的不走了,他答应她要以身相许了,他觉得和她携手走遍万水千山,是天下最好的事情。
他拢着她的头发,他说,我会回来接你。
后来一走,就是好久,他一回来就被帝赭派去了征战,从南边到北边,都是险赢的战役,好几次都以为要死了,好几次都以为真的不能回去接她了。他那时候想,原来皇上真的是要自己死啊,原本以为是旁人设下的误会。
要不是后来帝赭那么突然的说要给他赐婚,他都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再去和她在一起,简直就是拖惴了她。他跪在殿上,说自己已经有了意中人,帝赭不悦。京城中都知道自己是求来的这婚,却没有人知道,是自己跪在殿上一天一夜未曾进食的结果。他未曾告诉她,怕她觉得难受,她那性子,明明很软,却又很刚。
再后来,是自己最难忘的两年,携手走在府中,可却总觉得她应该在山间最好,而不是被囚在这一方庭院。
本以为这样就是相安无事,可未曾想,帝赭还是不放过他,想要借张丞相女儿之手慢慢的毒害他。帝赭知道他经常头痛,而任非是那头痛唯一的解药,他竟然冷笑着说,“那就把他的解药给杀了,扔了,看看他怎么办?会不会疼死?”
他知道那事的时候是惊慌了的,真的没想到早先和自己形影不离的溯赭竟然恨自己到了这厮田地。所以才决定造反,所以才决定在那之前就把她送走,送到个平安的地方,没人知道。所以才有了那么一场能骗所有人的假死的戏,吓她,骗她,怕她露了馅,所以未曾知会一声。却没想到……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策,竟然在其中出了纰漏。
那纰漏是暮朗?是殷奕?还是就是她本身?
刚刚知晓她死讯的时候,整个人的心都被剜空了,撑着自己的,是一股恨意。为什么?为什么殿堂上坐着的那个人,他什么都有了,还要从自己这里抢东西?为什么自己只有一个任非,还保不住。
为什么?!她最后和自己说的一句话是,“你信我”,那时候多想抱着她说,“我信,我信”,怎么能不信。
万幸万幸,她还活着,就算是忘了自己,总比真的不在了好。只要她还活着,自己,总也得好好的活着,夺下这江山,只为能给她挡风遮雨,不再有任何危险。作者有话要说:摊手,写崩了,那就这样吧……欢迎各样抽打我这个不争气的。
行医
清晨,满箸在殷奕的营帐里向后连连退了几步,夕颜倒也不在意,连连往前走了几步,两个人像是在跳一种独特的舞步,又像是其中有一部分空间挤满了进不去,阻隔了两个人的近距离交流。
“肩膀好些了吗?”殷奕见是夕颜,略略的从满桌的卷书当中抬起头来,一脸的疲惫。其中大部分是林溯云送来的军务,还有一部分是军中他人送来的军务,还有最少的一补分,是和帝赭通气的迷信,掩藏在众多书简当中,就这样大大方方的放在了桌上。
夕颜弯起眼睛笑了笑,“好多了。”因为胸口受伤,被绷带缠了个遍,此刻倒更像是个男子了。她向四周看了看,“监军找我?”
殷奕用眼睛瞟了一下一旁的顺富,“襄王有要事找你。”
夕颜也跟着瞥了一眼顺富,点了点头,“好。”说着就要转身往外走。顺富虽然之前进这个军帐的时候就觉的压力十足,面前的监军,监军身边的那个冷面男子,看他的眼神都绝非善类,像是强力在隐忍想把他脖子捏断的冲动。
他想了想,自己没有透漏出什么东西啊,虽然襄王确实让自己做了点不好的事情,让自己把秋兄弟交给兀蒙多哈,但自己没说出去啊,襄王也不能说啊,难道是小六子那个笨手笨脚的做梦的时候说出去了,让后让他们听见了?
他本以为见到秋兄弟以后也不会那么容易过关,被那两眼给吓的小腿肚子抖的都瘦了。此刻见她这么顺当的就跟着自己走了,连忙跟上,十分毕恭毕敬的冲着殷奕和满箸行了礼。
“啊!”夕颜突然喊了一声,吓得顺富在身后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夕颜低头,“哎呀,顺富兄弟啊!你怎么突然摔倒了?让兄弟来扶扶你!”说完,就伸手扶他,满箸分明看见,那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对方胳膊上连点几个穴位,至于是什么穴位,有什么效用,他就不知道了。
夕颜扶起顺富,转手从背后拿出了个布包,放在了殷奕的桌上,“喏,我来的时候带了些药材,想是到时候你肯定会累,冲水喝会好。”她想了想,又补充道,“比喝茶对身体好,喝茶容易睡不着。”
殷奕看着眼前的夕颜,嘴角略微上挑,奈何身边有林溯云派来的兵卒,他还是轻咳一声,装作十分淡然的样子点了点头,说,“恩,多谢了。”
夕颜刚踏出帐门,殷奕就回头对着满箸说,“跟着去看看。”见满箸略有犹豫,他便附加了一句,“昨天我看见有兵卒抓雪地上的兔子,今天要是再有,我帮你讨下来。”
满箸这才点了点头,跟出了帐门。回头还说了一句,“记得中午让莫笛和我换班。”
上一次是夕颜跟着顺富走到了林溯云的帐子,这一次是顺福谨小慎微的跟在她的后面。连迈进大帐的时候,夕颜连手都没动,都是他在一旁连忙凑上去掀开帘子,让她进去。
夕颜进了大帐之后搓了搓手,看着坐在桌前的林溯云,依旧是一堆军务的书简,比殷奕那一堆稍微多了些,他头埋在其中,一只手揉捏着太阳穴,见到夕颜进来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
那眼神,当时夕颜就很想问,不是你叫我来的吗?干嘛一副装见鬼的样子。
但她还是很恭敬的拜了下去,“将军。”
尚未跪到一半,林溯云就过来托住了她的胳膊,“算了,身子不舒服就不用跪了。”
夕颜心里一扬眉,自己也没说不舒服啊。
林溯云看了一眼门口的顺富,“你先出去吧。”
“是。”顺富果然顺服,立刻就消失了。
林溯云这时才转身上下打量着夕颜,半晌才突然问了一句,“你……有个孩子?”
夕颜点头,“有一个。”
“多大?”
“十岁。”
“你看上去不像那么大的孩子的母亲。”
夕颜撇嘴,每个人都这么问,“长的年轻。”
“你……记得我是谁吗?”林溯云突然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句。
夕颜愣了一下,旋即笑道,“记得啊,将军,襄王。”
林溯云的眼神有些黯淡,但他掩饰的很好,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昨天你晕过去了,忘了告诉你,你不是要赏赐吗?我封了你做右前锋将。”
他说的很平淡,夕颜却在心里已经把他打翻了一千次了。就之前先把自己交到外人手里,接着自己好不容易跑回来,他又把自己封为前锋,想让自己死几次啊死几次啊!还说是赏赐?!有这样的赏赐吗?!她有些恼怒,奈何对方是王爷,只能叹了口气说,“多谢将军。”但声音确实懒洋洋的,提不起兴趣。
“你不高兴?”林溯云问道。
能高兴吗?前锋啊那是前锋啊!是一上来就要被人捅的角色!“没有。”夕颜心里虽然那么想,嘴上却不能说。
“右前锋将,是离大将最近的地方。”林溯云幽幽的说了一句。
“啊?”夕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林溯云微微一笑,“没事,你先把伤养好,不急着到任。”
自然不急。夕颜心里琢磨着。“多谢将军。”
“对了。”林溯云抬手,“我听说你对医有些研究。可否知道头痛应当如何?”
夕颜略略点头,“将军要是有头疼之症应当去找张军医,我的医术,根本算不得什么。”
林溯云敛眸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眸子,虽然他不说半句话,但弄的她还是有些不忍心,实在是太像了,那只小京巴。她叹了一口气,磨磨蹭蹭的走了上去,“将军请把手腕给我。”
林溯云这时眼中才划过一丝笑意,顺从的把手腕递了上去。夕颜把脉,眉头越蹙越深,这这这,那只小京巴也经常头疼,自己曾经想给他治治,奈何它是只动物,毕竟和人体有别,所以所开的药物只能暂时止住它的疼痛,这一人一狗的症状倒是有些相似。她想了想林溯云对自己态度的突然转换,狐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切莫不是被那只小京巴附身来报自己的恩情了吧?
“敢问将军头痛时是不是钻痛感?”
“是。”
“伴随偏盲,心悸,还有幻觉?”
“正是。”
夕颜看着嘴角微微翘起的林溯云,心里猜测着这是对自己医术的肯定?不然他就是个变态,知道自己这么重的病情还能笑的这么开心。
“将军这个病症服药已经不行了,每天需要刺穴才能缓解病痛,已经是顽疾了,内脏分别有不同程度的受损,怕是想治愈是没那么容易了。”夕颜说道。
“恩,我知道。”林溯云挑了挑嘴角,“我听人说,你很擅长针灸。你的孩子有病症,都是你亲自施针。所以……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他说到最后有些吞吞吐吐,虽然并不打算在得到这个江山之前就把她拉回自己的身边,但是总要让她对自己有些想法才好。
夕颜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好!”相比起出去出生入死,被这个襄王出卖欺骗,不如给他治病,这样他的命多多少少也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如果自己有了用处,他就不会轻易的把自己给推出去了。“将军有时间的时候,就来人叫我就行。”
“我们还是约个时间好一些,都有个约束。”林溯云建议道。
“好。”夕颜想了想,“将军说吧。”
“酉时一刻?”
“好。对了,将军切莫在雪地里呆太久,那样病根只会深种。”
夕颜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回了殷奕的营帐,把这件事情和殷奕说了一下,便又把萧唐抓了过来研究他的经脉,倒也没把林溯云的病情放在心上,毕竟以前给小京巴试过治疗方法。至于满箸,她倒是惊奇的发现他的怀里真的抱着一只脚踝受伤的小灰兔,蹲在一旁很用心的上着药,对此,她的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
直到下午,将军帐中才传来拔营的消息。看来这回,是要开始走夜路了。
夕颜骑马多有不便,因为一用力拉扯缰绳,身子前面的伤口就会撕扯的难受,至于右肩,那更是不能动的地方。她有些郁闷的和殷奕坐在了马车里面,一边撑着下巴看着殷奕,一边叹气。
“怎么了?一下午都愁眉苦脸的。”殷奕见她好笑,便问道。
夕颜一撅嘴,“唉,我想着,当初我和你分开的时候,说我去找我的大英雄,当时觉得这话特别牛。可结果,我兜来兜去,竟然回到你的手掌心里了。噢,对了,而且你和原来不一样了,差别太大了。”
“噢?哪里变了?”殷奕侧了侧身子,往后略略的仰了仰,很简单的个动作,偏生让他弄得十分有风情。
“人长的比以前好看了,演技也好了,也没以前好欺负了。”夕颜想了想,说道。
“演技?”殷奕扬眉问道。
“恩。”夕颜瞥了下他的腿,凑上去说,“天天坐在行椅上,不难受吗?”
“不难受。”殷奕笑道,伸手把她拉了过来,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不装瘸子,以后逃跑的时候怎么能比他们想的快?”
“你干嘛要逃跑?你可是小郡公。”夕颜不解。
“不逃跑的话,怎么和你逍遥天下?”话音吹拂在耳边,让人面红耳赤。
明明是他预定的大战将即,可却也能抽出一分空档来前线玩弄他那荒唐的把戏。林溯云和殷奕在各自帐中同时揉了揉眉心,帝赭的信,说是听说开春最适合行猎,尤其是北方。他便突发奇想决定要来阵前劳军,顺便行猎。
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谁也不知道。前面大军都交给了林溯云,他明明提防他,却又只率了亲随而来,像是猎物故意在猎人面前走上一圈,不紧不慢,有的时候让人觉得,这猎物大抵也是个肉食的,虎视眈眈。谁先动,谁后动,谁心狠,谁毒辣,谁得势,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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