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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剑问情-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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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环剑俞里踪,年少气盛,冷哼一声,飘身过去,就要摘下血骷髅头,蓦听岳坤玄沉声喝道:“里踪住手,预防血骷髅有毒。”

俞里踪闻声,即将凌空而起的身子,折转飘落地面,此际群豪已经走了过来。

追风叟童公冶,望了岳坤玄一眼,道:“岳老哥,血骷髅头有毒吗?”

沧海一剑岳坤玄,道:“地狱十二鬼之中,女鬼矗人王擅施剧毒,我们不得不防备。”

说完,转首向俞里踪,道:“里踪,你用剑将壁上血骷髅连信挑落下来。

俞里踪应声纵起,运用金环剑一挑一甩,那枚血骷髅头掉落地面,那张信笺也斜飞而下。

霹雳手程虎威,走上前去,运用一双筷子夹起来,只见上面书写着一行鲜红血字,道:

“三日后子时不到五更,武矶堡夷为平地,鸡犬不留。

地狱十二鬼杰作”

沧海一剑岳坤玄这时象未听到童公冶的问话,他抬头望着屋顶出神,双睛神光闪动,脸上神情变化万端,有时却呆呆沉思。

岳云凤和霹雳手程虎威,深知岳坤玄从来没有透过这种心情不宁的怪异情形,此刻见状,不禁暗暗担心起来。

岳云凤低声叫道:“爹!爹……”连叫了三声,沧海一剑仍然恍若未闻。

这时只听姚秋寒朗声说道:“岳小姐,尊父是想着一件极端重要,而又疑难的旧事,你这般扰动他,可能会使即将想起的事情,重又烟消云散。”

岳云凤闻育抬头望了姚秋寒一眼,道:“相公说得是。

于是,大厅就这样陷入宁静、死寂,金环剑俞里踪埋好血骷髅后,重返厅中,一见这情形,正待发话相询,程虎威已经嘘声阻止。

奇怪的是,沧海一剑岳坤玄这一次凝首沉思,时间竟然极长,一个时辰过去了,他竟然还在呆呆出神着。

随着时间的酝酿,厅中竟然增加了一丝恐怖、紧张的气氛。

姚秋寒抬头望着厅外夜色,渐渐的已将子夜时分,姚秋寒知道自己经脉伤势,快要发作了,他不愿在众人眼前现丑,只得悄悄走出厅外。

岳云凤尾随身后而出,轻声叫道:“陶相公……”。

姚秋寒转身回头,只见她眼中泪光滢滢,心头一惊道:“小姐有什么事?”

岳云凤道:“陶相公,家父这种沉思,会有什么差错吗?”

姚秋寒道:“令尊内功已经练到炉火纯青之处,虽然长时间凝想沉思,有伤中元,却不要紧,岳小姐还是进去陪伴尊亲,恕我身体不适,先回房休息了。”

说罢,姚秋寒独自走回那所僻静的偏院休息不提。

且说沧海一剑岳坤玄,自从凝神沉思后,竟然到隔日还没有清醒,众人虽然心急如焚,但又不敢惊醒他,只得让岳坤玄这般思索下去。

一直到第二日清晨,沧海一剑岳坤玄,那种如痴如呆的沉思,稍有不同的变化,只见他在思索中,有时手指轻动,虚气乱指。

这一下众人方才知道岳坤玄,陡然沉思,是体会着一种极端深奥精博武功,可能他就在研究揣摩出,如何击败戮心剑主的武技。

于是,群豪没人敢惊动他,反而日夜派人替岳坤玄护法。

这已经是地狱十二鬼所约血冼武矶堡,第三日的夜晚,也是姚秋寒被古兰香运用少阳神掌,击伤焦络,腹结二穴,七日后惨然身死之夜且说沧海一剑岳坤玄到这时候,仍然盘膝跌坐厅上,陷入物我两忘之境。

但厅外的众人,有如热锅之蚊,走来走去,好在岳坤玄的徒弟,霹霹手程虎威,俞里踪二个师兄弟,已经召集好了。

武矶堡中高手,分派武矶堡各处要道,但部分好手,还是集中在岳府。

尤其是岳府的大厅,庭院站满武矶堡三十六个勇士,手持寒光闪闪的长矛,如临大敌,追风叟童公冶、卜三世诸葛算、程虎威、俞里踪、岳云凤也都集中在此。

紧张、恐怖的时光,在人心里,虽然过得很慢,但仍是流逝过去了。

岳云凤因这三日来的紧张,早巳将姚秋寒所约之语忘记了,蓦在这个时候,厅外急急走来梅竹小婢,娇脸色变,急声道:“小姐!小姐……”

岳云凤迎出厅外,问道:“梅竹,发生了什么事?”

梅竹道:“陶相公,他……他病得很厉害。”

岳云凤闻言倏地忆起姚秋寒三日前之约,内心一阵莫名激动,忖道:“他三日前约我去偏院中……难道他伤势是今夜发作吗?……”

念头如电一转,岳云凤低声道:“梅竹,你在这旁帮忙程师兄等人,我去看看。”

她双足急点,快的像一只掠波海燕,跃上了屋面,连续穿过数座楼阁、庭院,遥遥巳见姚秋寒所住的那所小偏院,室中一盏油灯,映着一条孤独人影。

岳云凤跃身飘落石阶,已闻室中传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孱声叫道:“快进来,岳小姐。”

岳云凤心头一惊,举步入室,口中问道:“相公怎么了?”

“岳小姐,我快要死了……”

岳云凤听出姚秋寒声音,是何等的吃力,显然他真的挣扎在死亡边缘,心中一惊,快步走进书房。

枯黄的灯光下,只见一个白绫锦墩上,端坐着一个面容惨白,剑眉虎目,英伟壮健的少年,若非他额角间滚动着汗珠,脸上肌肉不时露出痛苦抽搐,他真算得是一个尘世间美男子,这时少年双目,凝注在岳云凤身上,露出一丝苦笑。

岳云凤呆呆望着少年出神,她有些不认得他,半响后,才道:“你是陶相公?”因为他脸上胡须,已经刮得干干净净,头发整理得很清洁,不像先前那副不修边幅的义容。

“不是!我姓姚名秋寒,陶强焕是我的化名。”

岳云凤象是知道姚秋寒的名字,吃惊道:“你是秦岭一剑翁啸苍的弟子——姚秋寒?”

“不错,家师正是中原七剑之一……唉!谅小姐已听得武林中传闻我乃是武林叛徒之事,但我在临死之前向小姐哀诉,我是冤枉的,我不是叛徒……关于一些实情经过,我已经书写好了一张口述……”

姚秋寒说到这里,伸手由怀中取出一卷白绢卷宗,髯声接道:“岳小姐,这宗白绢纸卷,你拿去,姚秋寒七日前在庐山雪地里身罹重伤,被你救劝,虽然我等会要死去,但总是多活了七日,浩海深恩,没什么报答,特别将七篇武功经文传授……”

岳云凤没容姚秋寒继续说下去,扑身到他跟前,关切地问道:“姚相公,你到底说些什么,我不懂,现在你怎样了?”

姚秋寒微微一笑,道:“我被武林盟主古兰香运用少阳神功,伤到焦络,腹结二脉要穴,等会要将血脉暴裂,吐血而亡。”

岳云凤听了姚秋寒不得不疾速地说出这句话,仁慈的她。

双目中已经蕴满晶莹泪水,咽声道:“姚相公,你真的这样身死吗?”

姚秋寒眼见岳云凤滴出了眼泪,心中一阵感伤,暗暗忖道:“她是多么的纯洁、仁慈、天真,但愿上苍永远施予给她幸福,快乐……”

岳云凤泪水涟涟,满脸戚楚,低声叫道:“姚相公,你这样一个英伟少年,便要撒手尘寰,苍天对待你是如何的不仁啊!”

姚秋寒惨然苦笑道:“小姐,你待我一见如故,恩重如山,姚秋寒九泉之下不敢有忘,唉!当今我要重托小姐的事,就望你伸雪我的沉冤,其他别无所求了,岳小姐,这些你快拿去吧!”

岳云凤伸手接过那宗白绢纸卷,那双目光接触到姚秋寒那幽怨凄楚的眼光,内心一阵怜悯同情,珠泪如雨。

姚秋寒轻声叹息了一声,道:“岳小姐,那七篇武学经文,乃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绝技。你要好好珍藏,现在我大概离死没有多久了,在我死之前,不愿意任何人见我惨死之状。

小姐,你去吧,明天清晨,再请你破费买几块薄木殓埋我身。”

姚秋寒这些话,说得平淡已极,但那种英雄末日,临死之言,是多么的凄凉,听之使人柔肠寸断。

岳云凤凄叫一声,不知如何,她竟将娇躯投在姚秋寒怀中,呜咽出声,如泣如诉,悲恸至极。

她这种至深情感,至使姚秋寒大感意外,不过,他想:“这是岳云凤对自己孤苦寂寞,惨然身死的同情怜悯。”

一声极尽苍凉的叹息,姚秋寒双手扶着岳云凤的肩头,猛地,望到她一脸凄惶,两只大眼睛中射出一缕愁水柔情,容色绝伦,娇妩无匹。这一下,陡使姚秋寒平静无披的心田中,荡起了一丝情怨。

“岳小姐,咱们一场友谊,就此别了,你去吧。你听那鬼啸声,显然进犯武矶堡的强敌已经来了。”

一语未完,不远处传出一阵啸声,划破夜空,犹如枭鸟悲鸣,听得使人不自觉汗毛直竖。

此啸声一起,四外鬼啸大作。

紧接着,尖锐刺耳,掺杂着几声惊心动魄的凄厉惨叫。

呼喝声,刀剑声,接着连续破空传到。

岳云凤粉脸变色,蓦然想起父亲还没清醒……娇躯一阵颤抖,挺身站了起来,凄声道:

“姚相公,善自珍重,岳云凤祈求上苍,赐你重生,咱们后会有期。”

说着,岳云凤强忍伤痛,急急出了屋外,一个箭步,提气飞上屋面,突觉身侧暗影中一阵劲风袭来。

岳云风赶忙向旁一闪,玉掌顺势反甩打出去。来人身法异常快速,岳云凤掌势发出又猛,暗淡星光下捷逾飘风。

蓦地,一声惊叫,岳云凤娇躯被来人一道掌风潜力,震出七八尺外。

这所偏院屋顶上已经挺立着一个面如黄蜂、森牙尖腮、阴风惨惨的怪人。他一掌震退岳姑娘,得意的发出一声嗤嗤怪笑,笑得阴森刺耳,夜幕中声如鬼啸。

岳云凤迅速的翻腕撤出肩后长剑,叱声喝道:“阁下是谁,为何深更半夜,擅入人家院落?”

幽魂也似的怪人,阴冷冷地淫笑一声,道:“美人儿,大爷乃是地狱十二鬼酌病死鬼,嘿嘿嘿……地狱十二鬼这次血洗武矶堡,存心鸡犬不留,但你这娃儿,若是乖乖跟大爷到屋中快活一番,大爷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原来病死鬼,是地狱十二鬼中,最阴淫好色的一个,二十年前,不知有多少良家妇女,被这病死鬼先奸后杀。十二鬼今夜分从各方攻击武矶堡,大部分的都寻找敌手去了,只有这病死鬼向岳府眷宅潜来,目的就是寻找女眷下手。

岳云凤双十年华,貌如娇花,天香国色,病死鬼这一见,那容这块肥肉失去。他色迷迷的嘴出污言,不禁使岳云凤气得腰枝颤动。

“狗强盗,出口污言伤人,看剑。”

岳云凤乃是沧海一剑岳坤玄掌上明珠,虽然岳坤玄不大愿意女儿学习武功,但也传授了她一些护身剑术。

她一剑出手,夜色中飞起一道冷森森白光,横取病死鬼中盘。

岳云凤剑招出手迅如电闪,那晓得病死鬼动作更快,全身仰卧向右翻滚,阴气森森地笑道:“美人儿,竟然这般泼辣,但大爷感到愈狠辣的妞儿愈有味道。”

话出口,人已翻开五尺,他不容岳云凤收剑再出招,猛地挺身疾跃反扑过去,左手猛沉打出内功潜力,逼住剑光,右手并指,“二龙抢珠”直取岳云凤握剑右腕脉门。

岳云凤想不到病死鬼闪开剑光,反手还招快如一阵急风,赶忙收剑向左一闪,娇躯疾转避开来势,右手剑跟着变做“丹凤撩云”,斜挑病死鬼前脚。

病死鬼狞笑一声,左手“手挥琵琶”荡开长剑,右手五指如钩施展“鬼爪功”,疾向岳云凤抓去。

岳云凤多年跟随二个师兄行道江湖,稍有见识。暗淡星光下见病死鬼指爪紫黑,晓得他这只手练有绝毒工夫,如果被他沾身,不死必伤,赶忙顿足向后跃退。

病死鬼淫笑一声,叫道:“心肝儿,不要走。”

他轻点屋面,如影随形猛追过去。岳云凤脚落屋面,病死鬼已然抓到香肩。

岳云凤很少和人交手,这次面对病死鬼,可以说是出生以来第一次碰上高手,她晓得地狱十二鬼,凶恶淫毒绝伦,如果落入他手,定难逃脱。于是她一咬玉牙,竟下了宁为玉碎的决心,手中剑“寒花吐蕊”,尽全力向病死鬼刺去。

病死鬼见岳云凤情急拼命,图落个同归于尽,淡然一笑,右手招式不变“画龙点睛”左手猛力往岳云凤剑尖一拨。

岳云凤只感一道极巨潜力,震得自己手中长剑脱手飞落屋面,人也落空直向屋下摔去。

病死鬼运出内力震落岳云风,身子一动,正想飞身下屋,蓦见一条人影,一掠而进,接着那柄飞落的长剑,捷迅飘飞,快如电闪,半空中又接住了岳云凤娇躯,跟着双脚一点,又带着人拔起两丈多高,飘落屋面。

这身法快的出奇,不由使病死鬼一怔,就在他一楞神间,那人已将岳云凤放立屋顶之上,低声说道:“小姐,不要怕,请站好身子。”

岳云凤惊魂未定,转脸望去,身边多了一个剑眉虎目,脸色惨白,身着雪白衣衫的少年,他不是即将要死的姚秋寒,不然是谁?

岳云凤颤声问道:“姚相公,是……是你救了我?你伤势好了吗?”

姚秋寒凄凉叹道:“可能是我算错了时间,死期是明夜。”

原来岳云凤出室遇上了病死鬼,姚秋寒在室中听得极是清楚,当时他心中非常担心,暗暗祈祷病死鬼不是岳云凤的敌人。那知交上了手,姚秋寒立时心急如焚,此时他气血逆走奇经八脉,伤脉疼痛如绞,混身功力消散,酸软无力,又无法出去解危。

于是,姚秋寒只有在室中急得汗流如雨,但不知怎样,他这一急,两处经脉伤疼,竟突然平伏下去。

这一下姚秋寒心喜欲狂,他知道这种现象,是七日夜来,每次伤发好后的现象,果然消散去的劲力,又渐渐恢复了。

当下立刻站起身子,走出室外。

就在此时,也是病死鬼运出内力,左手“画龙点睛”

拨拂岳云凤的时候。姚秋寒救援不及,只得飞身接住摔下的岳云凤娇躯。

病死鬼目见姨秋寒,空着一双手,气定神闲,心知来人决非弱手。但看他年龄不大,而且又是赤手空拳,不由恶念陡生,也不答话,身子一晃,捷若鬼魅,直欺中宫,掌如惊雷,平胸向姚秋寒击到。

他这一击之势,快若闪电,病死鬼满以为这一手,定可将姚秋寒格毙掌下,至少也能把对手打成重伤。

在旁边的岳云凤,目睹病死鬼猝然发难,急得惊叫道:

“姚相公……”

她刚叫出,姚秋寒已身移半尺,左手五指半屈,反扣病死鬼左手脉门。招式一出,劲风如啸。

这一招奇奥无伦,病死鬼乃是下过油锅的人物,哪里不知姚秋寒这招的厉害,急切间沉腕撤招。

病死鬼应变虽快,但左腕已被姚秋寒指尖扫着,不自主踉跄后退数步。

蓦在此时夜空传来数声鬼啸,呼喝声,惨叫声,兵刃声,显然岳府正厅庭院,那边搏斗得极端惨烈。

姚秋寒脸色骤变,突然伸手接过岳云凤手中长剑,说道:“岳小姐你快去支持前厅,我先杀了这人再去!”

说话中,姚秋寒猛地一摇手中长剑,剑如长虹矫矢,光影如山,身剑合一对病死鬼射去。

病死鬼被姚秋寒掌指扫中左手,一条左臂酸麻无力,正要运功疗治,抬头骤见一道白光急如电掣射来,吓得他提气跃声急退。

那知他忽略了姚秋寒这招剑术,乃是上乘的驭剑术,快如闪电,七丈取人首级。

只见白光接着一阵寒风过处,病死鬼一颗丑恶的头颅,巳经带着一片血雨,飞洒上半空。

病死鬼变成了无头鬼,虽然颈上无头,但双脚仍然向后退了几步,方倒在屋面上。

姚秋寒杀了病死鬼,收起剑光转身,只见岳云凤正呆呆望着姚秋寒出神,显然她为这招绝妙的剑术所震慑。

“岳小姐,咱们快去,贵堡之人看来伤亡很多……”

第三章剑如秋水锄鬼魅

姚秋寒话尚未说完,右手执剑,左手拉着岳云凤玉腕,身若殒星流矢,从这座屋脊如飞过一重庭院,轻轻飘落屋顶之上。

岳云凤似乎想不到姚秋寒的武功,已到这般炉火纯青之境,就是家父沧海一剑岳坤玄,似乎剑术也未到这种驭剑伤人地步,她被带飞跃过二丈开外的庭院,不禁睁着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眸子,望着他,嫣然一笑,道:“姚相公,武艺真是绝高,今后有机会定要向相公请教学习。”

这句话,倏地使姚秋寒心头一震,忖道:“我身上残伤本该今日惨死,却仍然没死,这其中大概有原因,如果我真是两处经脉气血阻塞,如何有那般雄厚内力?难道古兰香那少阳神功无法致我死命?只不过稍微击伤那焦络、腹结二处经脉,而使血气微受阻塞,每到子夜时分,人体气血经这二处经脉时,方才产生疼痛的感觉……”

想到此处,姚秋寒欢喜欲狂,眉梢生气勃勃,他愈想愈对,否则怎么今夜伤疼,会在自己心急逼运劲气,加速血气运转的时候,逆流立刻停止,疼痛消失得很快,不像几日前,痛上个把时辰。

岳云凤这时看见他苍白的脸容上,闪动出无比欢愉之容,只顾默默沉思,不禁娇声问道:

“相公,你是不是答应收我这个徒儿?”

姚秋寒闻言如梦惊醒,笑道:“答应答应。”

岳云凤娇笑道:“这样明日,我叫家父给准备拜师之礼。”

姚秋寒急道:“岳小姐,这使不得,我今晚告诉你的话,千万不要向别人吐露,也不要向人说,我身负绝技。”

岳云凤道:“这个我会记得,只是姚相公一施展武技……”

话到此处,夜空突然传来数声惨嗥。紧接着,传来岳云凤的大师兄霹雳手程虎威的吼声:

“阁下身手不凡,眨眼儿连伤十七人,赶快报上名来。”

岳云凤“啊”了一声,道:“姚相公,我大师兄遇上强敌,伤亡惨重,咱们快去援助……”

姚秋寒急道:“岳小姐你身上有没有罗帕借一条给我。”

岳云凤不知姚秋寒在这紧要关头借罗帕干什么,但仍然很快取出一条包头罗帕,递了给他,道:“姚相公,我先去……”

说着,娇躯一晃,已出七八尺外。

姚秋寒叫道:“小姐宝剑还你。”

说着,姚秋寒脱手将长剑掷去。

这时,一阵凄厉鬼啸随夜风传来,叫道:“杨公子,杀鸡焉用牛刀,这厮由老二来应付就好……”

接着,又传来程虎威的吼叫声:“俞师弟,快截住那蒙面人,不要让他进入大厅伤害师父……”

岳云凤听了这话,知道父亲仍然还没清醒,她无暇再作思虑,伸手接住飞来的长剑,疾如飞燕向正厅驰去。

姚秋寒听那连续的惨叫、呼喝声,知道地狱十二鬼武功极端厉害,武矶堡中人伤亡惨重。

他赶忙将那条红白花罗帕,往自己脸上一围,只露出一双虎目,快如一缕轻烟疾射而出。

只不过三四个纵跃已经赶上岳云凤。

岳云凤看了姚秋寒脸上蒙巾,方才知他借罗帕的用意。

这时又是几声响彻云霄的厉叫传来。

接着传来金环剑俞里踪的喝声道:“三十七壮士退开……

喂,阁下有种接我几剑。”

就这一工夫,姚秋寒岳云凤已经双双腾身飞到三重庭院的正厅屋面上。

抬眼只见瓦面上,刀光剑影,棒走枪飞,追风叟童公冶,被地狱十二鬼的青面鬼、红面鬼、黑面鬼团团围住。手中一只十字奔,应付三件不同兵刃,情势危险异常。

霹雳手程虎威手中一口七星刀,正和一个手持蛇头亮银枪的地狱十二鬼之一——催命鬼,打得难分难解。

再看广阔的庭院那边,姚秋寒和岳云凤不禁吓了一跳,只见院中尸体横陈,血流成渠,武矶堡的高手已经死伤三四十人了。

此刻,只有那三十七个手持长矛的壮士,排立于大厅门口。卜三世诸葛算和金环剑俞里踪,则被六个阴气森森的地狱鬼围住,险象环生,尤其俞里踪已经满身鲜血,手中金环剑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能。

另外敌人方面,还有二人悠闲地站在那里观战。一个是头如巴斗,白森森獠牙外吐,狮嘴豹眼,一身黑色长衫,背后斜背一支鲜红骷髅的怪兵器。由这个标志看来,已知这人就是地狱十二鬼之首——慑人鬼。

慑人鬼之侧,气定神闲,站定一位面蒙青巾的青衣人,他肩上背剑,想来这人就是被催命鬼所称呼的杨公子了。

姚秋寒抬眼打量了一下敌我情势后,一时间无法决定先帮助那里。这时岳云凤娇叱一声,仗剑飞身跃下院井叫道:“俞师兄,我帮你来了!”

话声未落,人已如风驰电掣,长剑如虹射入重围。

岳云凤加入战斗.虽然减轻了俞里踪被围攻压力,但却于事无补。六鬼之中,抽出一个笑面鬼,就跟岳云凤打得平手。

今日这种局面,很明显的看出武矶堡这边,已经注定失败,要知地狱十二鬼,个个凶猛,武功绝顶,纵然武矶堡这边有追风叟、卜三世两位老英雄助阵,但也无法抵抗十二鬼威势。

别说那武功最高,心肠最狠的鬼王慑人王,还没出手。

而姚秋寒冷眼旁观今天来侵犯武矶堡的强敌之中,大概那位面蒙青巾的青衣人,是发号施今的带头人。

原来在这一阵工夫,慑人王向那青农蒙面人,低低细语,态度极为恭敬,而青衣人却一脸冷漠倔傲。

正当姚秋寒全神注视井院中惨斗,突闻正南屋瓦上传出霹雳手程虎威一声惨哼。

姚秋寒转头看去,只见程虎威在十二鬼中的老二催命鬼手中败了下来,肩头受伤血流如注。

这时北面屋顶上的追风叟童公冶,也被打得摇摇欲坠,身上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姚秋寒心知再不出手,难免造成大错。倏地,身子一起,向程虎威那边扑去。

霹雳手程虎威,肩头被蛇头软枪扫了一下,七星刀低垂败退,身子尚未站稳,目见姚秋寒蒙面扑来,以为是敌人,虎吼一声,左掌疾劈过来。

姚秋寒身躯微闪,避过掌锋,右手如电一伸,一下子抓住程虎威左肘轻轻向旁一拨,朗声道:“井院危急,程兄快去援助,这人由在下对付。”

程虎威一招之下,被人抓住肘子,吓得魂飞魄散,暗道:

“完了!”那知对方却不施辣手,对他说了这些话,分明不是敌人。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眼睛,定神抬头望去,面蒙红白花巾,身着白衣,程虎威无法认出是姚秋寒。

催命鬼凶残无匹,见程虎威正自保无着,猛的一抖手中蛇头亮银软枪,“云龙抖甲”,直点程虎威胸前。

姚秋寒眼明手快,闪身转了过去,挡在程虎威跟前,右手疾翻抓住枪身软索,右腿疾踢而出。

闪身、抓枪、出腿,这几乎是同一动作,快得令人头昏目眩,而且他每一招式身法,好象都是天下武术最奇奥绝妙的手法,令人无法闪避、抗拒。

一声凄厉怪嗥,武功在十二鬼之二的催命鬼,竟然一失神,下阴中了姚秋寒一腿,和那病死鬼同样莫名其妙,丧命在姚秋寒手下,整个躯体被蹋飞一丈高,“叭哒”一声,飞落井院中,恰好是落在慑人王面前。

这一下慑人王真的脸上色变,他做梦也想不到催命鬼遭受意外,被人击毙。那青衣蒙面人,也似为催命鬼之死,感到霞惊,不禁抬头由瓦面上看去。

只见霹雳手程虎威,拱手下拜道:“承蒙壮士援手解危,使在下得免于难,没齿难忘……。”

姚秋寒不等他说完,已接道:“一时侥幸胜敌,何足微道,程兄快去井院,我去接援童老英雄……”

一语来完,姚秋寒耳中听到那些杂乱的兵刃声,已经完全停止下来,甚感有异,抬眼向四周一望。

但见瓦面上和井院中的打斗,已全部停止下来,这情形真的太出乎人意料之外。

一阵鬼嚎声大作,地狱十二鬼,齐齐飞身扑落催命鬼的尸体身侧。显然众鬼都为催命鬼之死感到惊骇,而自动停止械斗。

要知地狱十二鬼,个个都知道催命鬼的武功,不过仅次于老大慑人王,高出其余诸鬼数位,所以催命鬼之死,难免使众鬼胆战心寒。

这时惨搏一停,程虎威、追风叟,也由屋面上跃落井院,只有姚秋寒静若岳峙,长身凝立屋檐之上,鸟瞰井院中众人。

夜风吹飘着他的白衣,那景象是多么肃穆、慑人。

场中当然只有岳云凤知道这个红白花罗巾蒙面人,就是姚秋寒。

井院中地狱诸鬼,也都知道了,杀害催命鬼的人,就是屋檐那个红白花罗巾蒙面人,十数道阴惨的鬼眸,择人欲噬地投注在姚秋寒身上,他们大有一跃而上,将姚秋寒血肉撕碎吞食腹中之态。

“哼哼!”一阵冷若冰霜的寒笑,由姚秋寒的鼻孔中哼了出来,冷漠得有如冰天雪地中,吹起来一阵阴风一般。

但见白衣飘飘,姚秋寒冉冉由屋缘坠落井院,轻得象一叶飞花飘絮,单是这分轻功,已使场中众高手惊骇不已。

突然,金环剑俞里踪低声向程虎威问道:“程师兄,这人是谁?是敌是友?”

霹雳手程虎威尚来答话,已听岳云凤娇声说道:“二师兄,这位侠士刚才在后院也救过我一命,一招之下杀害病死鬼。”

她这几句话,听得井院中诸鬼,脸上色变。突然听那慑人王阴沉沉的问道:“你当真是杀害了我两位兄弟?”

“不错,病死鬼和催命鬼都是我手下游魂,你们地狱十二鬼,向来是鬼魂缠足,生死共济。今夜我不妨发个慈悲,齐送你们去鬼门关报到,免得两鬼孤单,在奈何桥望穿秋水,久等你们兄弟。”

姚秋寒这番话,说得气定神闲,不徐不疾,却使鬼王慑人王听得五孔生烟,猛听他仰面一声狂笑,笑若巫峡猿鸣,异常刺耳难听。他笑声落后,才阴恻恻的答道:“阁下说的好不轻松,既然你能手刃我两兄弟,谅是个有头有脸人物,请即刻报上名来,或着等会死无葬身之地。”

姚秋寒冷冷道:“来无影,飘无踪,无影神龙。”

群豪听了姚秋寒这一报名号,众人眉头不禁齐皱了起来,要知江湖道上向釆没有“无影神龙”这个人物。

慑人王沉声说道:“阁下大名乃是今夜初闻,谅阁下和咱们地狱十二鬼谈不上恩怨仇恨,不知你是接受岳坤玄老匹夫聘请,抑或是跟咱们过不去而来的。”

姚秋寒淡淡说道:“地狱十二鬼,侧身绿林,不讲武林道义,恶名远播,杀害生灵,采花伤害,罪恶满天,早已引起武林公愤。诛而后快,何必再谈什么瓜葛仇隙。”

姚秋寒这几句话,词锋锐利,骂得众鬼怒火中烧,鬼王慑人王一声断喝道:“你找死,莫恨地狱十二鬼心毒!”

喝声中,翻手取出肩后的血骷髅令,首先发动,接着另外九鬼全都出手。

霎时间,暗淡星光下寒风骤起,十鬼各舞兵刃向姚秋寒猛扑过去。这气势,实在骇人,看得岳云凤惊叫出声,道:“姚相公……。

蓦然,她觉得说溜了嘴,赶忙闭口,手中长剑化着一片寒光,冲了过去。

岳云凤一动手,程虎威、俞里踪、迫风叟童公冶、卜三世诸葛算,身形飘动,齐齐迎了过去。他们各自接着十鬼中的一个动上了手。

另外慑人王等五鬼,仍然向姚秋寒快如电光石火攻了过去。

姚秋寒虽然武功绝高,胆大包天,但目睹五鬼五件兵器,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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