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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剑问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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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一个大英雄,大豪杰的眼前,并不觉得可怕,不过当今面临死,心中难免也有一种凄凉、悲伤之感。

姚秋寒暗自计算在死谷中,巳经有一百六十日,这段时间,真不算短,姚秋寒此时已经变成一个混身黑毛的人猿。

无比绝望的死亡恐怖,使他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忽听一声箫声;袅袅传入耳际。

姚秋寒霍地翻身坐起,箫声依旧由那千丈峭壁传了过来,非宫非商,声声着仙子歌唱,柔和有如慈母呼唤一般,满含慈爱。

姚秋寒萎靡的精神,被那柔婉的箫声唤起,求生之志大增,霍然站起身来。仰首一声长啸。

这啸声,如同云顶龙吟,气冲河汉云霄,音撼泰山九岳。悲壮豪气,余音回荡四谷,悠悠不绝。

姚秋寒自己也不知道,一啸之声,有这么大威力,竟然使他呆呆出伸。

倏地,一阵破空风啸之声传来。

姚秋寒心头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一头躯体硕大的怪鸟,在自己头顶盘空飞旋。

姚秋寒暗叫一声:“好大的鸟儿”。他突然想,这头大鸟,出现得极端怪异,要知姚秋寒在死谷中,将近年的时光,不见任何飞禽,飞来绝顶死谷,这时如何会有这头大鸟出现死谷?

正自思忖的当儿,这只奇大的巨乌,敛翼直下,落在姚秋寒三丈开外。

姚秋寒死谷已经炼就了一双夜眼,这时定神望去,巨鸟有三尺多高,两边翅膀一张开来,足有八九尺长短,鸟头奇大,双睛碧光闪闪,如同寒星。羽毛是黑色,铁喙似剑。

姚秋寒只觉此鸟雄骏英挺,气概宏昂,生平从未见过,奇怪的是,此鸟落地面,双睛凝视着自己,姚秋寒童心未泯,不禁出声问道:“鸟儿,鸟儿,你是从那里飞来的?是不是要来和我作朋友?”

姚秋寒这些话,乃是信口说出,哪知这头巨鸟,听了姚秋寒的话,突然咕咕低叫了两声,鸟头轻点。

姚秋寒这下真的呆了,他作梦也没有想到巨鸢竟懂人语。惊喜之下,姚秋寒缓步走了过去,伸出手去,转向巨鸟身上摸去。但觉羽毛光滑,如触温玉,不禁轻挥健腕,在那巨鸟身上拂动起来。说道:“鸟儿,你可是有主人,如果有的话,请点点头。”语音一落,巨鸟呱的轻叫一声,鸟头连点三下。

姚秋寒这时真的知道此鸟,是有人驯养的灵鸟,蓦然……

他想起那缕箫声,那知箫声早已停止。

姚秋寒好奇心动,不禁闷道:“鸟儿,那吹箫人,是不是你的主人?

巨鸟真的懂人语,闻言后,又咕咕叫了两声。

这时姚寒秋心中泛起一丝异念,他想:此鸟,通灵至,极躯体硕大,不知它能不能将自己带离绝壑死谷……

一念未儿,峭壁闻那缕箫声,倏地又告响起,这声音十分低弱,但隐隐可辨,箫声似在呼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巨鸟听了箫声,突然仰头发出一声怪啸,鸟啸声震四谷,直上云霄。

鸟啸之后,峭壁上箫音,接着长长吹了三确。即告停止。

姚秋寒问道:“鸟儿,主人是不是在叫你了。”

这次巨鸟不答姚秋寒的问话,只是轻摇着腋下那张开的翅膀,铁喙向背后连钩。

聪明的姚秋寒呆愕了一会,立刻意识到巨鸟是要自己坐在它背上,惊喜之下,忙问道:

“鸟儿,你不是要带我离开死谷?”

通灵的巨鸟连连点了三下头。

姚秋寒这一喜真个非同小可,翻身上了鸟背。尚未坐稳之际,忽见大鸟双翅一展,已经离地腾空飞起。

只见鸟儿腾飞上升之快,有如流星飞矢,眨眼间,已离地数十丈。姚秋寒端坐鸟背上,喷喷称奇不已。。他万想不到在自己面临死之绝境的时候,突然来了这头神鸟,推想之下,大概是那位吹箫人,带鸟云游此地,听到自己那声长啸,发觉绝壑有人,命座下神鸟下来观究竟,因而使自己意外得救。

今日自己得以重生,非要大大感谢那吹箫人不可,正自沉思之时,神鸟已经飞近峭壁数十丈。

蓦地,巨鸟长嘶一声,双翅一敛,身下头上,恍似离弦流矢一般,直向峭壁顶上射去。

刹那间,神鸟已经飞过千丈峭壁,直对仰面一座峰头飞去!

姚秋寒知道神鸟是要带自己去见那位吹箫人,当下端坐背上。

倏地,神鸟双翅展开,缓缓盘旋了一周,稳落在峰头一块。

这是一座草木青翠的高峰绝顶,姚秋寒在鸟背上,早己看见峰顶上一株矮松树下,一条长石板上,坐着一条玲珑娇小的人影。-

今夜乃是十六日,皓月当空,显得特别明亮,月华斜照。姚秋寒下了鸟背,已经可以看清矮松下的人儿,是一位身着黑衣,千娇百媚的少女。一对雪白的粉藕,十分纤细的手指上,轻握一支玉萧。

姚秋寒本想走过去拜见那美女,蓦地想到自己长发披肩,胡须尺长,人不象人的怪态,不禁赶忙止住不前。

吹箫少女抬眼掠望了姚秋寒一下,一缕清音婉转而出,道:“阁下在壑底绝谷,大概过了一段很长的日子吧!”

姚秋寒闻声心头一-震,觉得此女声音有些熟悉,似曾在那里所过。思疑之下,遥遥点首笑道:“在承蒙姑娘座下神鸟救离死谷,得逢重生,再见日月,浩海深恩,没齿难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以待后日感恩图报。“

吹箫女听了姚秋寒的声音,也象似怔了一怔,瞪着那双慑人心魄的星眸,由头到脚,重新扫视了姚秋寒一眼问道:“听你口音,阁下大概不是上了年纪的人?”

姚秋寒苍凉一叹,道:“不错,在下年方弱冠,唉!姑娘人间仙凤,我这种不伦不类之状,尚请姑娘宽谅。”

吹箫女又道:“你既然是弱冠之年,如何藏身绝壑死谷。”

姚秋寒叹声道:“言来话长了,在下乃是被人推落绝壑,大难不死,因困身死谷半年之久。”

吹箫女似为姚秋寒之语,大感惊异,咦声道:“你此话当真?’姚秋寒道:“在下对待救命恩人,不敢说半句谎言。”

吹箫女道:“阁下尊姓大名?”

姚秋寒道:“区区姓姚,草字秋寒。”

吹箫女听了姚秋寒这一报出名字,静静沉吟着,没出半声。姚秋寒见她没出声,当下也没说话,寂静的气氛,使人不禁感到有些恐怖!

不知过了多久,姚秋寒渐渐忍耐不住了,正想打破寂静气氛。就在此时,突听吹箫女冷冷的说道:“一年前中原七剑六度会商九宫山,七剑惨遭人家暗算,唯一劫后余生者,据说是秦岭一剑翁啸苍之徒,想来你就是那位劫后余生者了。”

姚秋寒听闻吹箫女娓娓说出这段武林大机密,不禁大吃一警,他想不出吹箫女如何知道这事情。

要知七剑以及众弟子,九宫山罹难一事,除了有关的仙谷神医皇甫珠玑等人知道外,这项消息根本没有透露出江湖武林,而且在半年前,儒侠王青阳,皇甫珠玑等六七十位武林高手,已在黑衣女人惨酷屠杀下,死伤无存。当今吹萧女得悉此事,除非她是……想到这里,姚秋寒倏地想半年前,群豪炼丹时,发生过那藉残酷屠杀…。连带忆起那位黑衣吹箫女。

“噢!对……你是在半年前,枯岭绝顶出现的那位吹箫少女。”

吹箫女道:“不错,我就是,当时我极需,要两颗“九转回生丹”,救治两个盖世武林高手的命,所以到庐山来取九转回生丹……”

姚秋寒道:“你已经在王青阳大侠身上取去两颗“九转回生丹”,想来那两位武林高手已经得救了!”

吹箫女不答姚秋寒问话,淡淡道:“那夜发生的事情,草地上。你都看得很清楚是吧……”突然她的语音,转为冰冷,严峻厉声喝道:“现在我问你;那位罗衣女人是谁?”

姚秋寒闻言怔了一怔,不知为什么吹箫女声色俱厉地呼喝自己,呆了一呆道:“我怎么知道她是谁?”

吹箫女冷冷的一笑,突然站起身子,她笑声中充满一缕恐怖的杀机,月光下直对姚秋寒走去。

这时姚秋寒也看清了吹箫女的面容——

第二章少阳神功七日寒

只见吹箫女生得美丽绝伦,樱唇瑶鼻,翠眉如黛,肌肤欺霜赛雪,体态丰满成熟,年约二十五六岁,竟是一位华丽的少妇。

姚秋寒本来以为她是少女,那知她是位少妇,她这时脸罩寒霜,步步向姚秋寒迫逼。

姚秋寒的双目和她的星目接触,立刻低下头去,觉得她眼中泛着一股威严肃穆之气,使人感到酷似一朵严冬中寒梅严菊。

“姚秋寒,你果然是个背师叛祖的孽徒……”

姚秋寒闻言一惊,问道:“你说什么?你到底是谁?”

吹箫丽人这时已在他前面三尺停住了脚步,冷冷说道:“我叫古兰香,河汉魔翁古虚飘是家父,武林盟主神雕侠纪英奇,是我丈夫,这种解释,你总该满意了吧?”

姚秋寒听她的身份来历,心中震惊不已,他万想不到吹箫女,乃是享誉天下武林的神雕侠纪英奇之妻。

要知神雕侠纪英奇,武功盖绝天下,年方三十,便誉满江湖,被天下武林公推武林盟主,真的是位受人尊崇,炙手可热的人物。

姚秋寒一整面容,恭恭敬敬的抱拳作礼,道;“万想不到阁下乃是盟主夫人,晚辈姚秋寒这边有礼了。”

古兰香冷嗤一声,道:“死在眼前,你还敢惺惺作态……”

语音未落,古兰香突然一扭柳腰,直欺而进,右手纤指直向姚秋寒“欺门穴”上点去。

这等猝然发难,已是极难防备,何况双方距离又近,古兰香出手又快如闪电,她满想一举可以得手。

那知事实大谬不然,只见姚秋寒突然身躯向旁侧一倾,身子横里移开了三尺多远,竟然把古兰香雷奔电掣的一击让开。

古兰香对姚秋寒能闪避开自己的猝然一击,也似乎甚感意外,怔了一怔,才道:“你能闪开我这猝然一击,已是当今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了,无怪这样,中原七剑在传授武学经文时,遭受了你的暗算。”

姚秋寒这时闻言,宜听得心惊肉跳,原来古兰香疾言声厉的叱喝自己,竟然是误会自己乃是杀害中原七剑的凶手。

姚秋寒不知古兰香如何会这样指说自己是杀师孽徒……他心中又惊又怒,急声说道:

“盟主夫人,你不要含血喷人,在下绝对没有这种猥琐之心。”

古兰香冷声道:“摆在眼前的事实证明,你已经是弑师叛徒,还作何狡辩?”

姚秋寒道;“盟主夫人有什么铁的证据,指说我是武林叛徒?”

古兰香道:“一年前九宫山中原七剑罹难,唯一劫后余生者,只有你一人,难道这不是铁的证据?”

姚秋寒闻言真的难作辩解,不错,九宫山连中原七剑共有四十二位武林高手,唯一生存的只有自己,这难免使人误会。

“盟主夫人,在下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作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姚秋寒目见古兰香满脸杀机,心中一急,厉声大呼。

古兰香冷冷道:“姚秋寒,你不必辩解,如果自己问心无愧,赶快束手就缚,自然有武林公审,会给你一个公道。

我老实告诉你,自从半年前仙谷神医皇甫珠玑等在庐山炼丹,遭受屠杀之后,中原七剑会聚九宫山遭难的消息,已传遍整个扛湖武林,中原武林九大门派的好手。只要我含箫一吹,各派高手便蜂涌而至,所以我劝你不要妄生逃念,免得自讨苦吃。”

古兰香这番话,听得姚秋寒有如蒙在五里云雾中,想不到自己被困绝壑死谷中将近半年,在这段时间内,天下江湖已有如此大的变化,而且武林中也将自己指说为武林叛徒,这实在是一件寒心的事情。

当今自己蒙受师恩,尚未图报。现在又误背叛师孽徒罪名,如果不挺身而出,将这些罪名说清,如何能对得起恩师数十年教导之恩?

正自沉思间,古兰香突然举箫含唇一吹,袅袅箫声飘空而起,那头神奇巨鸟,突然一展双翼,腾空飞去。

“盟主夫人,是非恩怨,自有公道,既然武林中误认为在下为叛徒,我若不挺身而出辩解,更加让人认为我是凶手,现在我愿随盟主夫人去面见武林先辈。”姚秋寒道。

古兰香吹箫数声之后,立刻收箫入怀,冷冷一笑道:“再过半个时辰,各派武林高手,将由庐山附近百里方圆之内赶聚此峰,在他们没来之前,我再次问你一句话,主使你的戳心剑主是什么身份来历?”

姚秋寒道;“这个我根本不知道。”

古兰香冷哼一声,疾摆柳腰,右手纤指疾向姚秋寒胸前“玄机”要穴点了过来,口中冷冷道:“你一句三不知,勿怪我下此辣手了。”

说话之间,左手又斜里横拍过来一掌。

姚秋寒自从绝壑死谷中,半年参悟武功,武学成就,已经是江湖罕见的高手,他左脚微一用力,身躯突然向后闪退三尺,避过那一指一掌,说道:“盟主夫人,这般逼人太甚,真使人愤怒。”

古兰香道:“七年前,我的父亲古虚飘和我的内子神雕侠,同样遭受了人家暗算,伤势跟中原七剑一般,我当今为家父亡夫追查杀手,恕我不择手段向你下手。”

她两于双双击出,指点掌劈,倏然间连攻五招。

这五招迅、速、辣兼具,着着皆袭向要害大穴。

姚秋寨看他绵绵的掌指,不禁暗自惊心,若在半年前,单是这五指连绵的迅急攻势,已被她伤在手下了。

姚秋寒避开五招快攻后,跳过一旁,喝道:“夫人暂请住手,令尊和神雕侠纪盟主,是怎样遭受人家暗算的?”

古兰香眼看五招快攻,被姚秋寒从从容容的化解开去,也似甚感意外忽然退后了三步,目光盯在姚秋寒的脸上,眨也不眨动一下。

姚秋寒突然惊觉到她正在运集功力,可能要施展一种什么绝毒的武功,这种警觉使他感觉到事态严重,古兰香似是已动了杀机。

就在这时候,峰顶传来一个苍老的语音,道:“古虚飘大侠和纪英奇盟主,远在七年前,纪英奇盟主和古兰香女施主,洞房花烛的时候,遭受了暗算,连带一百七十二个作客的林武豪杰,也遭受劫难……。”

姚秋寒闻言内心惊骇不巳,虽然这时前面的古兰香已在暗中运动杀机,但自己又不得不把这些事问得清楚,于是一面暗中运气戒备,一面抬眼瞥去,只见七丈开外,端立着一个手持檀木念珠,胡须雪白齐腰的老和尚。

姚秋寒问道:“老禅师,关于古大侠和纪英奇武林盟主,远在七年前遭人暗算之事,为何没在江湖道中人说过?”

白胡须和尚轻宣佛号,道:“此事若非古兰香女施主于半年前透露出来,恐怕江湖道上,还没有人能知道这件武林奇案。古大侠和纪盟主遭暗算后,昏迷七年,就在半年前方离开人世。”

姚秋寒一惊,暗自忖道:“这样说来,古兰香半年前,到庐山要那“九转回生丹”,想来是要救洽她的父亲和夫君了。”

“老禅师说古虚飘老前辈和纪盟主,巳逝世了?”

“不错,古兰香女施主庐山取丹,迟了一步,使武林两大奇才,撒手尘凡,饮恨终身。”

姚秋寒这时抬眼一望古兰香,只见她目光凝滞,面色铁青。姚秋寒心下暗惊,知道古兰香已将真气提到饱和状态,若弓拉满月,箭在弦上,畜势待发。

“老禅师,你快阻止她出手,或者我不得不下辣手反击。”

一句话未完,峰下连续传来几声龙吟清啸,十数条人影,疾如殒星飘矢,飞跃上绝峰。

蓦在这时候,古兰香已然发动,纤手一扬,啪了出去。

这一掌打得轻描淡写,掌势落的十分缓慢,并无破空啸风的惊人威势。

明知古兰香这一击中,如不是惊心动魄的威势,定有歹毒的武功,但这时见她一掌击出,轻描淡写,对敌经验缺乏的他,误以为古兰香已将凝聚真气散去。因此没有纵身避开。

稍一犹豫,突然一股和风拂身吹过。

姚秋寒但觉全身一阵颤抖,如触电一般,接着一股微动气流,缓缓走上奇经八脉,“哇!”的一声,一股鲜血已由姚秋寒嘴上喷了出来。他的脑智随着鲜血喷出,双眼金星直冒……

接着,“哇”的又是一声,姚秋寒迷迷糊糊的觉得一股鲜血,又由嘴中喷了出来。

他不知自己狂喷多少次鲜血,人已陷入晕迷状态,一切事物,他已经都无法觉察了……

到他苏醒来的时候,已是一日的清晨,但这天庐山没有东方旭日,穹苍低垂,坍云笼罩天地,北风嘶吼,寒气砭人肌骨,这是要下雪的预兆。

果然过不了多久,雪花飘舞,峰顶已经下起犬雪了。

姚秋寒由地面上挣扎起来,只见峰顶环立着数十个不同装束的人,有僧有道,他们都带着长剑兵刃,显然是江湖武林中人。

首先映在眼帘里的,是两张熟悉的面孔,乃是一个年近古稀白髯齐胸,手持一串檀木念珠的老和尚。

另外一人便是那位姿容焕发艳丽绝伦的古兰香。

姚秋寒不知他们冒大雪在这里干什么?

这时只听一个站在古兰香身边中年道人,拎着破锣似的嗓子,叫道:“古盟主,他已经醒来,咱们要如何惩治这个武林叛徒?”

姚秋寒听了这句话,胸中愤怒大喝道:“我不是叛徒,你们不要信口雌黄……”

中年道人冷冷道:“小于,你招子放亮一点,贫道是崆峒派的五毒剑王羽生,你到现在还不招出在九宫山残害中原七剑的事来,莫怪贫道要用本派的五阴错骨分筋手法,加诸你身上了。”

姚秋寒闻语一惊,万没想到这个道人乃是狠辣著名,嫉恶如仇的崆峒派五毒剑王羽生,这样说来面前这些人真的都是名望卓著的九大门派高手了。

姚秋寒脸上肌肉一阵痛苦的抽摘,道:“王老前辈,我不是叛徒,我绝对没有做弑师叛祖的勾当。”

“哼!小子,你真的敬酒不吃要吃罚酒……”说话间,五毒剑王羽生倏地欺身过来,手腕一翻,疾向姚秋寒左手脉门扣去。”

姚秋寒这时混身酸软无力,但他本能的向旁边一闪,避过王羽生一招擒拿手。

五毒剑王羽生冷笑一声,道:“好小子,果真有几手。”

语声中,身子一晃,左拳右掌,交错攻击,两道凌厉劲风,挟着呼啸破空袭到。

姚秋寒这时被群豪围在核心,退无可退,他只得运起双掌硬接王羽生这二道劲疾拳掌。

掌道一经接实,姚秋寒闷哼一声,身躯摇晃,后退了两步,一口鲜血又由他口中喷了出来。

五毒剑王羽生阴恻恻的冷笑一声,身若闪电,右手猛力抓过去。

姚秋寒心中愤怒己极,这时他感到胸口血波动的厉害疼痛如绞,不过他无法忍受别人这种侮辱攻击。

他寒喝一声,提起一口真气,不闪不避,右手若点若拍,恍似灵蛇疾吐而出。

这招施展得怪突异常,五毒剑王羽生右手抓出,一见姚秋寒出招反抗,心中冷笑面泛杀机,右手由拳变掌,本想一掌震死对手。那知他此念未完,王羽生蓦感左胸间,已被一只手掌按上,一道极巨的弹力,震得自己五脏六腑翻腾,眼花头晕,他暗道一声:“不好。”疾要往后退时,但已经太迟了。

只听五毒剑王羽生惨叫一声,身若脱缰之马,疾似闪电,往上飞起,“砰!”的一声,落在二丈外雪地上。

皓皓的白雪,立刻染满了一片血红。

崆峒派五毒剑王羽生,七孔流血,身躯一动也不动了。

这一下环围蜂涌的群豪,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过了多久,方听有人道:“王羽生死了,叛徒杀害了五毒剑王羽生。”

一时之间,围绕四周的群豪,纷纷蠢动,兵刃出鞘,其中有四位较年青的道人,满面愤怒的向姚秋寒疾奔过去,厉声喝道:“叛徒,你杀害了我师父,拿命来!”

姚秋寒一掌击毙五毒剑王羽生,他人也倒跌在雪地上,这时听说王羽生死了,反而呆呆的坐在地上出神,两柄寒光森冷的长剑,自面前疾刺而到,他犹然不知,就在此时,突听一声沉重的佛号传出,喝道:“崆峒派四位道兄,暂请住手。”

这声佛号,如同暮鼓晨钟,那四位道人霍地将刺出的长剑收了回来,其中一位年纪较老的道士,泪脸满面,道:“大慧禅师,这位叛徒举手杀害家师,我等不将他碎尸万段,誓不甘休。”

原来说话呼止的人,是那位白髯过胸的老和尚,他乃是少林寺的神僧大慧禅师。亦是半年前在庐山惨遭戥心剑主杀害的大雄禅师同门师兄。

大慧禅师在武林中,名望极大,所以崆蛔四道士听他喝声,不得不停止身子。这时大慧禅师缓步走到五毒剑王羽生的身侧,举手向尸体探查了一下。

那位面目严肃的古兰香,轻步走来,问道:“老禅师,王羽生伤势如何?”

大慧禅师摇头叹息道:“王道兄心脉寸断,巳死多时。”

这句话一出,群豪方才相信姚秋寒刚才这一掌,果然将五毒剑王羽生击毙了,王羽生四位随身弟子,闻言方才转身扑在王羽生尸侧,抚尸号啕痛哭。

群豪中,有几人不相信姚秋寒能够一掌击毙王羽生,缓步了过去,探查究竟。

古兰香这时满面寒霜,一步一步慢慢对姚秋寒走了过去。突然场中有人叫喊道:“大家将这个叛徒宰了。”喝声中,十几个人刀剑出鞘,也向姚秋寒逼过去。

姚秋寒想不到自己一掌,竟将一个名闻江湖的五毒剑王羽生击毙,这实是万想不到的事,大祸已经铸成,姚秋寒反而镇静起来,站起了身躯默默旁立一侧不语,面对群豪逼来的身子,也丝毫不为所动。

突然,大薏掸师双手合计,宣声佛号叫道:“众侠士停步,叛徒练有小天星阴毒掌功,七步之外,伤人致命,大家莫要涉险,惩治叛徒之事,自有古兰香武林盟主发落。”

大慧禅师此话一出,那些由四面八方逼去的群豪,方才各自停止了脚步。这时候古兰香已在姚秋寒面前七步停下身来,

姚秋寒两道精锐的寒光,在古兰香身上凝注了一下,惨然笑道:“这些罪恶,完全出在你一个人的身上,倒是你不知为何一口咬定在下是武林叛徒?”

这句话,听得古兰香脸色骤变,愣了半晌后,冷冷说道:“你已中了我的少阳神功掌,击伤经络、大阴三处经脉,七日后,热毒攻心丧命,如今在你没死之前,你何不将戮心剑主的身份来历,坦白说出来?”

姚秋寒仰天一阵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著极度的悲忿,真似巫峡猿鸣,衡阳鹤唳,群豪听得心中一惊,忖道:“这厮功力倒真深厚。”

姚秋寒停住笑声,说道:“你叫神鸟由绝壑中将我挽救上来,恩同再造,纵然是再丧命你手,在下死而无恨,不过你无故指说在下是武林叛徒,弑师灭祖的畜生,这种侮辱罪名,实在使我难受……”姚秋寒说到此,语言微略一顿,接着又说道:“我坦诚地告诉你,姚秋寒不是人间贱丈夫,我没有残害中原七剑以及任何一位武林高手……”

他语音未完,那抚尸痛哭的崆峒四位道人,举剑奔走过来,叱声喝道:“叛徒,你没杀害任何人,当今你举手毙了我的师父,又如何解说?”

姚秋寒脸上肌肉一阵抽搐,道:“令师刚才逼我出手,场中众人已经有目共睹,兵家交手,难免有所损伤,但我事先没有存心杀人。”

“恶徒,你杀了人,还说没有存心杀人,咱们兄弟和你拼了。”

崆峒四道,目眶欲裂,举剑疾奔过去,突见僧袍闪动,大慧禅师横身挡在面前,沉声喝道:“四位道兄。暂且息怒,咱等自从武林盟主纪少侠之故,公推纪夫人——古兰香女侠出当武林盟主,中原武林九大门派,一切号令,皆由古兰香盟主作主,既然当今武林盟主在场,一切有她发落。”

崆峒四道中一个脸色惨白,个子瘦长的人,怨恨说道:“老禅师,当今死去的人,不是少林派的人,当然老和尚毫不关心,不悲痛。目前这个叛徒,本派中人决定要将他带回崆峒山,你们少林派最好不要管。”

这番话听得场中跃出七个灰衣僧袍的和尚,其中一人举掌对大慧禅师作礼,说道:“师伯,这人藐视师伯尊严,是不是要弟子出手教训他?”

大慧禅师喝声道:“达摩堂弟子退下!”那几位僧人闻听大慧禅师喝声,个个合掌躬身拜退。

大慧禅师叱退门中弟子后,慈颜柔声对崆峒派那四位道人说道:“不错,今日不幸丧生者是贵派中人,但是请道兄想一想,咱们中原武林九大门派中人,当今都有门下弟子会聚庐山,目的是为着什么?无非是要调查出谋杀神雕侠纪英奇武林盟主等一百七十四条人命的凶手,以及一年前九宫山罹难的中原七剑等三十余条人命奇案,与半年前庐山炼丹的七十余个豪杰血案。

“这三段扑朔迷离的血案,几乎包括尽了天下各门各派中人,难道前面群豪中,哪个人没和凶手誓不两立?

“半年前,各派主事人会合河南少室峰,公推古兰香女侠为新武林盟主,出面调查这些使人心悸的谋杀血案。无论行动上,或是决定要事,皆得听从武林盟主的话。难道贵派忘记了此事?目前报私仇小事,揭发这几件谋杀案主因事为大,要知当今中原武林已经面临恐怖的末日,如果各派不联合一致,同仇敌忾,可能各派要遭受毁灭的厄运。面前这个人是这几件血案中,不死的一个人,咱们要调查这些谋杀案线索,也只由他一人身上调查,事情问完后,你们崆峒派要将他带去那里,贫僧自然无活了。”

大慧禅师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崆峒派四位道士听得各自低下了头。

姚秋寒听了这些话,心中激动不已,九宫山一役之后,他因为脑智不清,没有什么思考力,当今他服下九转回生丹,已经医好病情,这时他综合几件的血案,加以推测猜想,果然这些事威胁着今后武林命运,要知一些武林精英,连续遭受人家谋杀,到最后,中原武林将一衰不振……

此处,突听姚秋寒深深地叹息了一声,道:“古盟主,事到如今,我是不是叛徒,任凭你们判决,不过,我可以向你们叙述九宫山一役的经过……”

古兰香道:“你被公认为武林叛徒,乃是天下武林中人,云集河南少室峰经过议论推测决定的,至今,你百死不认,我也无可奈何,现在你就将九宫山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吧!”

于是,姚秋寒将中原七剑十几年前,得到六篇武功经文……,如何六度会合九宫山,而遭人谋害的全盘经过说出。

群豪听了姚秋寒的话后,个个脸上色变,古兰香沉声问遭:“那篇武功经文,是属于那一派的武功?”

姚秋寒摇头笑道:“这个我不知道。中原七剑在传授七篇经文之前,曾经让各弟子立下誓言,永不透露出经文中任何一句,所以关于经文中任何一句话,恕我无法奉告。”

古兰香冷冷问道:“你说七剑还在九宫山?为何咱们派人去九宫山,并没有发现中原七剑?”

姚秋寒道:“中原七剑昏迷不醒之事,是儒侠王青阳师叔肯诉我的,他们将七剑隐藏何处,在下不知道。”

古兰香冷冷笑道:“王青阳和皇甫珠玑等人,半年前在庐山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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