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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灵城-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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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少彬点头接道:“是的,但小可知道,问也徒然。”
紫衣妇人道:“等我心情平静一点时,我会安排机会告诉你的,尤其是有关你们杜家过去的疑案。”
杜少彬不由星目一亮道:“有关寒家过去的疑案,太上已经调查明白了?”
紫衣妇人“唔”了一声道:“毋须经过调查,有关无极派过去的疑案,当代武林中,大概没有比我更为清楚的人了。”
杜少彬不胜亟盼地接道:“太上能否先将……”
紫衣妇人截口笑道:“你既然来了,迟早都会知道的,不必急在这节骨眼儿上。”
接着,抬手一指杜少彬面前,那杯还剩下一半的银耳羹道:“先将这银耳羹喝下去,这一碗是特别为你调制的。”
杜少彬笑问道:“小可可以知道原因么?”
紫衣妇人沉思接道:“告诉你也不要紧了。”
一顿话锋,才正容接道:“这儿,份子复杂,可能有人会暗中对你不利,我看得出来,武功方面,你已有很高的成就,不怕有人暗算,但如果有人暗中向你下毒,那就很难说了。”
杜少彬若有所悟地道:“这银耳羹中,有解毒的灵药?”
紫衣妇人点首接道:“不错。”
杜少彬将那剩下的半碗银耳羹,一饮而尽,含笑说道:“多谢太上!但不知这银耳羹中的解毒灵药,对那‘千面鬼医’上官伦的‘无影之毒’,是否也有预防之效?”
“当然!”紫衣妇人接问道:“对上官伦的事迹,你已知道多少?”
杜少彬道:“小可只知道他老人家,好像已经遇害了。”
这时,大门外传来三小姐的娇笑道:“太上,您老人家早!”
这是三小姐在向乃母打招呼了。
紫衣妇人低声说道:“杜公子,这些问题,不要再谈了。”
这同时,门外却传来一个苍劲语声道:“丫头,太上在不在?”
三小姐的语声道:“正在陪杜公子用早点。”
那苍劲语声道:“好!快去吩咐厨房,给我也准备一份。”
话声中,柳媚花娇的三小姐,已偕同那位猥琐得不成人形的太上护法,双双进入小花厅中。
杜少彬尽管心头一肚子的讨厌,但却又不得不站起身来,躬身施礼道:“小可见过太上。”
紫衣妇人却漠然地说道:“早点是现成的,不必另外准备了。”
黑衣老人满脸堆笑道:“是、是,将就一点,将就一点。”
说话间,人已蹲在椅子上,双手兼施地,据案大嚼起来,并向着杜少彬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声:“娃儿,坐下来呀!”
杜少彬只好重行坐下道:“多谢太上!”
他口中说得好听,但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也有着太多的困惑。
是的,这位“望之不似人君”的太上护法,这一份坐相和蹲相,更是难看,因为,他不是坐,而是蹲着的,吃东西时,不用筷子,却用五指去抓,那情形可像一只大马猴。
这情形,不由使杜少彬心头暗忖着:“像紫衣妇人这么美貌的女人,偏偏要下嫁这么一个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大马猴的糟老头是那为了甚呢?而且,由紫衣妇人的神态言谈之中对这个糟老头,还颇为忌惮似地,难道说,这糟老头的武功和实权,都高过这位太上城主不成……”
他这里,心念转动之间,桌上的点心,已被黑衣老人风卷残云似地,一扫而空。
黑衣老人吃完点心之后,似乎意犹未尽地,以自己的衣袖,抹了一把嘴,然后向三小姐说着:“三丫头,你陪这娃儿,外面走走去,我老人家同你娘有机密大事要商量。”
紫衣妇人一蹙黛眉道:“甚么事?那么神秘的!”
黑衣老人笑道:“我这事情,暂时还不想让第三者知道。”
三小姐无可奈何地,向乃母说道:“娘,我同杜公子去湖滨走走也好。”
紫衣妇人轻叹一声:“好!你们走吧!”
三小姐偕同杜少彬离去之后,黑衣老人向紫衣妇人注目问道:“云娘,方才,你同杜家那孽子说了些甚么?”
紫衣妇人木然地接道:“我只不过是问问他,一些学艺的经过。”
黑衣老人接问道:“他,是否已说出他师傅的来历?”
紫衣妇人摇摇头道:“没有。”
黑衣老人脸色一沉道:“云娘,我特别提醒你,有关过去的一切,你不可在这娃儿面前说出。”
紫衣妇人冷笑道:“说得真客气,为甚么不说是‘特别警告’呢?”
黑衣老人沉脸如故地道:“你自己明白,那是再好不过。”
紫衣妇人冷笑一声:“我也警告你,不许伤害这娃儿!”
黑衣老人笑道:“你放一千万个心,这是花钱都买不到的香饵,在鱼儿没上钩之前,我不会伤害他的。”
一顿话锋,又正容接道:“可是,你必须遵守诺言,不许将过去的实情告诉他!”
紫衣妇人哼了一声:“你能封住我的嘴,可是,你不能封住别人的嘴。”
黑衣老人一怔道:“你说的是谁?”
紫衣妇人冷笑一声道:“你自己想想看,知道过去那一椿公案的人,还有几个人呢?”
黑衣老人道:“据我所知,除了你我之外,应该是找不出第三个人来的。”
紫衣妇人淡淡地一笑道:“不见得吧!”
黑衣老人脸色一变道:“难道……难道他还活着?”
紫衣妇人冷笑一声:“你说说看,谁能证明他已经死了?”
黑衣老人目光深注地道:“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紫衣妇人道:“我只不过是提醒你一声,他还活着,其中意思,你自己去揣摩吧!”
黑衣老人注目问道:“他还活着?有何证据?”
紫衣妇人取出那落拓文士请杜少彬所转交她的金链和半块玉佩,淡笑着问道:“你仔细瞧瞧看。”
黑衣老人接过去,仔细地端详了一阵之后,禁不住脸色一变道:“这玩艺,是哪儿来的?”
紫衣妇人漫应道:“是杜家那娃儿转给我的。”
黑衣老人蹙眉说道:“难道说,杜家这孽子,就是他的徒弟?”
“不对。”紫衣妇人接道:“杜家那娃儿,只不过是将这东西转交给我而已。”
黑衣老人连忙接道:“详情是怎样的?快说。”
“慌甚么!”紫衣妇人冷冷地一笑道:“如今,你羽翼已丰,还怕他一个孤佬么!”
黑衣老人自我解嘲地一笑道:“对,对,那么,你就慢慢说吧!”
※ ※ ※
初秋的早晨,是很可爱的。
沿着湖滨的大道上,杜少彬与三小姐二人,沐着朝阳,在并肩漫步着。
云淡风轻,清风拂动着湖滨的柳丝,拂动着三小姐鬓边的秀发,也使得水平如镜的湖面上,起了粼粼波纹。
山岚水色,俪影双双,真有点儿诗情画意,也算得上是人在画图中。
可是,眼前的这一对儿,也不知他们是陶醉在这大自然的美景之中?还是在各自想着心事,竟然都是在默然沉思着,谁也不曾开口。
良久,良久之后,三小姐才首先打破沉寂,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杜公子,这儿风景,你是否觉得很美?”
杜少彬苦笑道:“可是,小可不是为了看风景而来。”
三小姐也苦笑道:“杜公子,你得多多谅解,目前有些事情,我还不便告诉你。”
杜少彬扭头注目问道:“那是为甚么?”
三小姐正容说道:“在目前情况之下,你知道得太多了,有害无益。”
杜少彬蹙眉接道:“那你方才说,以后,不论在任何场合,当我见到那位太上护法时,要特别提高警觉,那又是甚么意思呢?”
三小姐禁不住娇笑道:“傻瓜,这意思,你都不懂么!”
杜少彬索性在一株垂柳旁边停了下来,目注湖中那疏落的残荷,禁不住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
三小姐一蹙秀眉道:“好端端地,又叹甚么气?”
杜少彬答非所问地,反问道:“南唐中主有一阙很有名的秋思词,三小姐是否也记得?”
三小姐笑了笑道:“很抱歉,对于南唐中主与后主两位皇帝大词人的作品,我都不欣赏。”
杜少彬笑了笑道:“这也难怪,一位生长于顺境中的千金小姐对这种含有颓废色彩的诗词,那是必然不会欣赏的。”
三小姐笑问道:“你忽然提起这些干吗?”
杜少彬道:“我看到这湖中疏落的残荷,就禁不住使我想起那阙词的前半阙来。”
三小姐接问道:“那是怎么说的?可以念给我听听么?”
“自然可以。”
杜少彬接着即低声漫吟着:
菡萏香销翠叶残,
西风愁起碧波间,
还与容光共憔悴,
不堪看……
(菡萏即荷花)
三小姐“唔”了一声道:“不错,这半阙词儿,倒委实是与眼前的情景,颇为近似。”
杜少彬轻叹一声道:“小可此行,本来是为了解决心头的疑团而来,没想到,旧的疑团没解开,反而又增加了新的疑团。”
三小姐嫣然一笑道:“不要急嘛!慢慢来,一切疑团,都会自然地解开的。”
杜少彬苦笑道:“这真是‘急惊风偏遇着慢郎中’。”
三小姐笑道:“急甚么嘛,难道说,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你都不懂得。”
杜少彬苦笑如故地,连连点首道:“懂得,懂得……”
三小姐截口娇笑道:“那么,既来之,则安之,你就慢慢地等吧!”
她一顿话锋,又注目问道:“我们是继续走走?还是先回宾馆去?因为,两位太上可能还在商量甚么。”
杜少彬意兴阑珊地接道:“还是回宾馆去吧!”
远处,一位青衣侍女飞奔而来,那一份轻盈、曼妙与快速,恐怕江湖上的一般一流高手,也难望其项背。
杜少彬入目之下,不由讶问道:“三小姐,那是谁啊?”
三小姐笑了笑道:“是我娘身边的秋香。”
杜少彬心头暗忖着:“原来是朱总管的意中人,我倒要好好地瞧瞧究竟长得多美,值得那位朱千里,为她那么魂索梦牵的……”
但他口中却脱口夸赞道:“好俊的轻功!”
三小姐道:“秋香的身手,委实是不错,所以太上也很宠她——可是,你不能当面夸奖她啊!”
杜少彬笑问道:“为甚么?”
三小姐笑了笑道:“别问为甚么,记住我的话就是……”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秋香已到达他们面前,福了一福,含笑说道:“三小姐,太上有请,也请这位杜公子。”
说着,并向杜少彬飞了一个媚眼。
这刹那之间,秋香所给杜少彬的印象,是俏丽中有着一股迷人的媚劲,连眼睛眉毛,都好像会说话似地。
这情形,不由使他心头暗忖着:“这俏丫头的确是可人虽然并不算很美,但这一股媚劲,可委实够迷人的,怪不得朱千里为她那么吃得死脱……”
这当口,三小姐却在娇声问着:“太上护法呢?”
秋香恭应着:“已经走了。”
三小姐挥了挥手道:“好,你先走,我们马上就来。”
“是!”
秋香恭应着,又裣衽一礼之后,才转身飞奔而去。
三小姐一面与杜少彬并肩向乃母住的那幢静楼走去,一面扭头笑问道:“杜公子,这丫头怎么样?”
杜少彬漫不经心地答道:“很好,很好……”
三小姐截口白了他一眼道:“那丫头五官完整,四肢不缺,当然很好嘛!还要你来说!”
杜少彬这才一怔道:“小姐,你要我说些甚么啊?”
三小姐这才“噗哧”一笑道:“我的意思是,那丫头美不美?”
杜少彬“哦”了一声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
三小姐瞪了他一眼道:“少废话!快回答我的问题。”
杜少彬连连点首道:“是,是……三小姐,我看秋香嘛美倒不怎么美,但却很媚。”
三小姐也点点头道:“这倒是持平之论。”
接着,又扭头笑问道:“你看我怎么样?”
杜少彬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可不敢看你。”
三小姐一楞道:“为甚么?我又不是老虎。”
杜少彬仍然是一本正经地:“但你可比老虎更厉害,我一看到你,就骨软筋酥,灵魂儿飞上九……”
那“飞上九天”的“天”字还没说出,三小姐却一拳擂上杜少彬的肩头,娇笑着叱道:“看你老实,原来却是故意装成的。”
杜少彬笑道:“我是老实人,说的老实话啊!”
三小姐白了他一眼道:“嗨,别油嘴滑舌了,我们说正经的。”
杜少彬神色一整道:“小可正听着哩!”
三小姐扭头注目问道:“听说,碧云山庄那位冷堂主对你很好,是真的么?”
杜少彬心头苦笑着:“这小妮子可真难缠……”
但他口中却笑道:“三小姐,有句俗语,叫作‘寡妇门前是非多’,你听说过么?”
三小姐掩口媚笑道:“正好呀,你们一位是年轻侠少,一位是新寡文君……”
杜少彬连忙正容截口道:“三小姐,请留点口德,好么?”
三小姐笑了笑道:“好!我们说点别的,你且说说看,我同冷雪梅,是谁美?”
杜少彬脱口答道:“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三小姐轻轻一叹道:“真想不到,你会如此圆滑。”
她,沉思了一下之后,又笑问道:“杜公子,你好像很喜欢秋香的媚劲。”
杜少彬一怔道:“谁说的?”
三小姐掩唇媚笑道:“想当然耳!”一顿话锋之后,又含笑接道:“杜公子,待会,我禀明太上将秋香调到你那边去,可好?”
杜少彬苦笑道:“三小姐,别寻我开心了,我还想请求太上,将春桃调走,换一个男仆哩!”
三小姐娇笑道:“太上不会答应的,在本城中,这种事情,平常得很,你别太认真了就是……”
不知不觉之间,他们两人已走到太上城主那幢静楼之前,只听二楼上一个窗口传来那紫衣妇人的娇笑道:“你们两个,哪来那么多话说的!”
三小姐“格格”地媚笑道:“娘,他这个人,可迂得很哩!”
紫衣妇人由窗口探出一张俏脸来,正容说道:“丫头,杜公子是客人,你可不能太胡闹。”
三小姐漫应道:“没甚么,娘,我不过是逗弄他笑笑而已。”
紫衣妇人俏脸一沉道:“野丫头,快作功课去,杜公子自己上来,我有话跟你说。”
“是!”
杜少彬、三小姐同声恭应着,三小姐并向他扮了个鬼脸,才走向里间,杜少彬则循梯向二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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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若冰 》》 《百灵城》
第 七 章 敌友难分
这是一间陈设豪华,却不失典雅的起居室。
紫衣妇人正背门面窗而坐,好像正在欣赏那湖中的景色。
当杜少彬缓步入室时,紫衣妇人头也不回地,娇声说道:“自己随便坐,秋香,给杜公子沏杯茶来。”
杜少彬恭应着,就在紫衣妇人旁边的一个锦敦上,坐了下来。
紫衣妇人幽幽地叹了一声,徐徐转过娇躯,杜少彬看得很清楚,紫衣妇人的俏脸上,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阴霾。
这情形,使得杜少彬也不好先开口,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地,正襟危坐着。
幸亏这时,秋香送去香茗,并娇声媚笑道:“杜公子请喝茶。”
杜少彬接过香茗道:“谢谢!”
说声中,随手将香茗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这时,紫衣妇人才淡然一笑道:“杜公子,放轻松一点,别那么紧张。”
杜少彬讪然一笑道:“小可知道了。”
紫衣妇人轻叹一声道:“杜公子,有关杜家的事情,本来我没打算这么快就告诉你的,但此刻,情况演变太快,我不能不提前你说明一下了。”
杜少彬点点头道:“小可正恭聆着。”
“还有。”紫衣妇人正容接道:“在我说出往事之前,你必须先在心理上,有一个准备。”
杜少彬苦笑道:“我自信已能承受一切打击的了,太上请尽管说吧!”
紫衣妇人沉思少顷之后,才注目问道:“有一个姓季,名云娘的女人,你听说过么?”
杜少彬蹙眉重复着:“季云娘?季云娘?……那是我先祖的两位夫人之一啊!”
紫农妇人点着接道:“是的,在名份上,你应该叫她奶奶。”
杜少彬注目问道:“太上认识我这位奶奶?”
紫衣妇人苦笑道:“岂仅是认识而已!事实上,我就是季云娘啊!”
杜少彬禁不住身躯一震道:“真的?”
季云娘正容接道:“当然是真的,不过,你毋须叫我奶奶,何况,事实上,你我之间是敌是友,都很难说哩!”
杜少彬蹙眉接问道:“此话怎讲?”
季云娘叹一声道:“说起来,可就话长啦!”
杜少彬剑眉紧蹙着,没作声。
季云娘扭头目注窗外,那遥远的蓝天白云,喃喃自语着:“一晃眼就是多年过去了,但回想起来,却好像就在眼前……”
杜少彬轻轻叹了一声,还是没接腔。
季云娘幽幽地接道:“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我才不过十一、二岁,但我对当时的情况,却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一顿话锋,轻叹着接道:“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被一片杀声惊醒了,当时的情景,我真不敢回想,我记得,当我吓得号啕大哭时,我父亲带着一个家丁,全身浴血的跑了过来,他老人家要家丁带着我,从狗洞中逃命,并告诉我,仇人是‘无极派’的掌门人杜行,要我长大之后,设法替他报仇……”
杜少彬蹙眉问道:“贵府与我杜家有仇?”
季云娘木然地道:“我不知道,但当时,我父亲说过那几句话之后,就倒地死了,三天之后,当我再回到家门时,已经是一片劫灰。”
接着,她目注杜少彬笑道:“虽然,你我都是灭门惨案后的劫后余生者,但比较起来,你却比我幸运多了。”
杜少彬注目问道:“何以见得?”
季云娘道:“第一,你有一位吴伯同照应你,传你武功,虽然孤苦伶仃,却不曾吃过苦头。”
“这倒是实情。”杜少彬接问道:“第二呢?”
季云娘道:“第二,你杜家逃出生天的据我所知,除你之外,至少还有一个……”
杜少彬截口问道:“那是谁?”
季云娘道:“总而言之,有那么一个人就是,至于究竟是谁,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
杜少彬注目问道:“我杜家于一夕之间,冰消瓦解,就是太上你的杰作?”
季云娘苦笑道:“杰作是谈不上,但可以说,是我所一手促成。”
她,一顿话锋,又叹一声道:“一报还一报,仇恨已抵消了,事情也已经过去了,你的观感如何,我没法过问,但对我自己来说,已算是一笔勾消了。”
杜少彬木然地接道:“太上,你说的太简单了,我须要知道详情。”
季云娘道:“事隔多年,事情又是千头万绪的,我真不知由何处说起,我想,还是由你觉得哪儿须要先行知道,就由哪儿问起吧!”
“也好。”杜少彬沉思着接道:“首先我要知道的,是我祖父,为甚么要杀你全家?”
季云娘道:“俗语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武林人物,除了仇杀与名、利之外,还多了一项武林瑰宝与武功秘笈。”
杜少彬注目问道:“太上的意思,我祖父之所以要杀你全家,为的是甚么宝物和秘笈?”
季云娘点点头道:“是的,先父就是偶然之间,获得一本‘混元宝典’,而赔上了全家的生命。”
杜少彬蹙眉接道:“我想,我祖父不是那样的人。”
季云娘笑道:“是的,由你祖父那‘及时雨’的绰号来说,那委实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可是……”
一顿话锋,才冷笑声接道:“这世间,披着羊皮的狼,太多太多了!”
不等杜少彬接腔,又立即接道:“杜少彬,我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你祖父是一个标准的两面人,好的那一面,仁德广被,侠名远播,坏的那一面却是无恶不作。”
杜少彬真有点火了:“有何证据?”
季云娘笑道:“我自己亲身所经,以及由他在枕边,亲口向我所说的,难道还会假?”
杜少彬冷笑道:“这是你的一面之词,此中事实,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不!”季云娘接道:“此中事实,目前至少有四个半人知道。”
杜少彬道:“何谓四个半人?”
季云娘道:“第一个是我,第二个是本城太上护法,第三个是你所见过的那位落拓文士,第四个是你杜家逃出生天的另一个人。至于那半个,就是那位将你一手抚养成人的‘吴爷爷’吴伯同。”
杜少彬接问道:“我吴爷爷怎么只能算半个?”
季云娘道:“因为他只知道一部份的事情,所以只能算半个。”
杜少彬道:“可是,据我所知,我吴爷爷对过去的事情,根本不知情。”
季云娘哼了一声道:“那是他故意那么说的,只因他不知道全部事实,也不愿让你知道先人的劣绩才故意这么装迷糊。”
杜少彬沉思着问道:“我吴爷爷知道这百灵城中的事情么?”
季云娘“唔”了一声道:“我断定他还不知道,但可能心里有点怀疑。”
杜少彬注目问道:“太上,你判断寒家另一位逃出生天的,是甚么人呢?”
季云娘沉思着接道:“那是一个女的,如非是你姑姑,就是你母亲或婶婶,而且,那‘混元宝典’,也必然是她带走了。”
杜少彬接问道:“那她的武功,一定很高了?”
“不错。”季云娘点首接道:“她的武功,至少不会比我低。”
杜少彬“哦”了一声道:“前辈所怀疑的,莫非就是那位神秘的悟空大师?”
季云娘点点头道:“正是。”
杜少彬蹙眉接道:“太上,你这一判断,可能并不正确。”
季云娘注目问道:“有何根据?”
杜少彬正容接道:“我有两点理由,第一,悟空大师曾不止一次救过我,如果她是我杜家的人,一定会与我联络,但事实上,她却不曾……”
季云娘接道:“还有呢?”
杜少彬道:“第二,如果悟空大师是杜家的人,凭她那一身超绝的武功,不致于不替我杜家出面复仇。”
季云娘笑道:“少彬,你忘了她已是出家人。”
杜少彬正容接道:“出家人也是人。”
季云娘道:“是的,出家人也是人,正因为她也是人,所以才一再地,在暗中维护你。”
杜少彬道:“可是,她并没向你们寻仇,据你方才所说,她是知道当年全部事实的四个半人中的一个。”
季云娘正容接道:“正因为她知道得太清楚了,看得太透澈了,所以才没向我寻仇。”
一顿话锋,又注目正容接道:“少彬,有关你我两家的这一段血仇,不论谁是谁非,也不管谁吃亏,谁占了便宜,我都希望到此为止,我们应该打点精神,应付眼前这一个共同的最大强敌。”
杜少彬接问道:“你说的是谁?”
季云娘道:“就是本城的这位太上护法。”
杜少彬讶问道:“你还正准备嫁给这位太上护法,怎么他又成了你的最大强敌呢?”
季云娘苦笑道:“这事情,可真是一言难尽。”
杜少彬正容接道:“有关你我之间的这一椿公案,我可以暂时搁下,一切且等我向悟空大师查证之后,再作决定。现在,我须要明了全部事实,还是请从头说起吧!”
季云娘笑道:“是的,话题似乎越扯越远,是应该回到本题才对了。”
接着,才沉思着说道:“好!还是由你继续发问吧?”
杜少彬注目问道:“太上是如何进入‘无极派’?并成为我先祖的如夫人的?”
季云娘苦笑道:“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
她,顿住话锋,沉思少顷之后,才幽幽地一叹道:“当我家破人亡之后不久,那位带我逃命的老仆,也相继去世,于是,我就成了一个无依无靠的流浪儿,如果不是灭门惨案的惨景,以及复仇的意志,不时地刺激我,鼓励我,我纵然有一百条命,也不会活到如今了。”
“由十二岁到十六岁的这四年当中,我整整有大半年的时间,是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小叫化生活,以后,是一位好心的马戏班班主收留了我,我现在的武功基础,就是在马戏团中所打下的。”
杜少彬接问道:“如此说来,那位马戏班班主的武功,一定很高?”
季云娘点首接道:“是的,对一般江湖上的人而言,那已经是很高的了。”
她一顿话锋,又注目问道:“你能想到,那马戏班的班主是谁么?”
杜少彬一怔道:“难道也是我所认识的人?”
季云娘道:“是的,此人就是本城的太上护法,复姓百里,单名一个玄字。”
杜少彬“哦”了一声道:“那么,百里玄目前这一身神奇的武功,又是那里来的?”
“来自‘混元宝典’。”季云娘长叹一声之后,才正容接道:“当百里玄收留我的时候,当然会查问我的来历,当时,我年纪太小,根本不懂得江湖上的险恶,于是,也不管他与‘无极派’是否有甚渊源,就一五一十地,完全据实告诉他了。”
杜少彬接问道:“当时,他怎么说?”
季云娘道:“他问我想不想复仇,我当然说想复仇,于是,他用好言安慰我,要我好好地练功夫,他一定设法给我完成复仇的志愿。”
杜少彬一挫钢牙道:“原来都是这老贼在幕后捣的鬼!”
季云娘正容说道:“这话是委实不错,但我不能不提醒你:物必自腐而后虫生,如果你杜家果然是仁德广被,侠名远播的正人君子,又怎会予人以可乘之机。”
杜少彬轻叹一声,没接腔。
季云娘娓娓地接道:“就当我满十六岁,武功略具基础时,百里玄夺去了我的贞操,于是,我成了他的有实无名的小星。但他同时也告诉我,他已经替我铺好了进入‘无极派’的道路。”
杜少彬注目问道:“此话怎讲?”
季云娘道:“他说,你祖父性好渔色,当时,他还只知道这一个缺点,他说,你祖父的原配已经死去,并未续弦,正式的如夫人虽然只有一位,但暗地里的黑市如夫人,却到处都是,凡是他所看中的女人,很少有例外,能逃过他的手腕的。”
杜少彬冷笑道:“于是,他利用你的美色,使我祖父上钩?”
季云娘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他替我安排的计划是这样的。”
她一顿话锋之后,才沉思着接道:“当时,距你们‘无极派’约莫三里处,有一座尼庵,那是你祖母生前所建的家庵,你祖母去世之后,那尼庵的主持,就成了你祖父的皮条客……”
杜少彬一怔道:“甚么叫‘皮条客’啊?”
季云娘忍不住“噗哧”一声娇笑道:“真是一个傻小子,所谓‘皮条客’,就是专门替你祖父所看中的女人,作穿针引线工作的人。”
杜少彬禁不住哑然失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季云娘道:“于是,凡是去那尼庵中烧香礼佛的女人,只要稍具姿色的,就难逃你祖父的魔掌。”
杜少彬一蹙剑眉,没接腔。
季云娘沉思着接道:“像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你祖父自然不会向别人说,那些吃了哑吧亏的女人,更不会向人家说,因而这些狗皮倒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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