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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泽龙蛇剑-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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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心客嘿地一声道:“当然要报仇!”
血影人嘿嘿地道:“既然要报仇,就要把命留下来!”
碎心客伤心地道:“失去一切武功,怎么能再报仇?”
血影人苦笑道:“只要你活下去,我自然有办法。”
碎心客猝然心动,道:“你呢?”
血影人沙哑地道:“只要你能活下去,我自然也有办法活下去。”
碎心客一呆道:“血影人,你就是有办法让我们活下去,七天后,那金船船主和金陵姑仍要来取我们性命,如果在那个时候受辱死去,倒不如现在……”血影人哼了一声道:“我们可以冒一次险,也只有这条路可行!”
碎心客心里乱极了,长叹道:“我没意见,全看你的了。”
血影人望了金雷和小蝶一眼,问道:“小朋友,你们两个愿不愿意我们死去!”
金雷和小蝶,同时摇摇头道:“不愿意!”
血影人面上掠过一丝笑容,道:“那你们一定愿意救我们了?”
金雷和小蝶又同声道:“愿意。”
血影人激动地道:“好,那么你们两个分头去找数种草药,如果这数种药能找全了,我和他便有活下去的机会,否则……”他面上陡地一黯,目光中登时浮现出一丝泪影,黯然的长长叹了口气,拿出两个药单,道:“照着这单上的药名去找,只要留意,这岛上一定会有,唉唉,如果你认为能救得我们,我俩会……”金雷和小蝶立身而起,道:“我们很快便回来!”
血影人望着这两个少年男女那种焦急忧悒的神情,心中不禁泛起无数的念头,他望着他俩的身影,忖道:“我如果有这么一对儿女不知有多好!”
碎心客轻问道:“血影人,你要的那些药能配到吗?”
血影人嘿嘿地道:“那数种药草遍地都是,本岛不但是个金银岛,还长满了无数的药草,我叫他们去只不过是设法把他们支使掉,然后再和你商量几件事情!”
碎心客愣愣地道:“什么事情!”
血影人低声道:“我看金雷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料,力气大的使人不敢相信,如果我们要活下去,在这数天之内必须传他一些武功招式,以便对付金船船主!”
碎心客大笑道:“七天光景,你能传他几招,哈哈,他是不是个可造之材还不知道,倒是那个蓝姑娘还有几分武功根基!”
血影人黯然地道:“试试看,也许奇迹正是落在这姓金的身上!”
他俩又商量了一阵,天色不觉渐暗,金雷和小蝶在黄昏之时双双回来,各把自己所采的药草,悉数交给血影人。
血影人看了看样数不错,分类的交给小蝶,道:“请你把这些用石头捣碎,留下那些草汁给我!”
小蝶心中只知道些草药可以救活两个即将死去的老人,闻言之后,捧着那些药草去熬炼草汁去。
血影人凝重的把金雷叫到面前,道:“孩子,你知道我们都是快要死的人!”
金雷苦笑地道:“我知道。”
血影人长叹道:“现在我们以即将死去的心情,想求你一件事,这件事在任何人看来都会觉得幼稚可笑,可是在我们两人心中却觉得唯有这样才可暂时保全活命!”
金雷坚毅地道:“只要能救活你们,什么事我都愿意做!”
血影人问道:“你不后悔?”
金雷摇摇头道:“永不后悔!”
血影人高兴地道:“你果然没有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孩子,你晓得这些草药虽然可以救我们的命,可是我们的武功却都要失去,失去武功是一个武人最悲惨的下场,那种生存远不如死亡。
想想看,我们当年曾以显赫的武功咤叱风云,名震武林,如今一旦武功失去,便要遭同道的唾弃,武人的白眼,永远永远的受着羞辱和笑骂,那种生活是何等悲惨!”
他话声低沉的像是个垂死的怪兽,正对着往昔的生命留恋,对昔日艳丽的阳光悲叹,使人一听便觉心酸不已。
金雷沉痛地道:“我知道!”
血影人黯然地道:“那种生活虽然不如死去好受,但我们却宁愿活在最美丽的回忆里,也不愿因受不了那种痛苦而死去,这并不是我们贪生怕死,实在是因为我们的仇恨没有办法洗雪,我们为了不让仇者快亲者痛,惟有在没有死之前能看见仇人先我们倒下去,所以我们希望你能代替我们报仇!”
金雷颔首道:“只要我有机会,定会给二位前辈报此血仇!”
血影人冷笑道:“你不会半点武功,如何能给我们报仇!”
金雷闻言一怔,立时哑口无言,半句话也说不出来,的确,他一点武功的基础都没有,如何去和金船船主这种人物动手,当他想起自己在武功方面一招不会时,心中登时酸楚不已,在他眼前仿佛再一次看见百毒门高手杀害自己父亲时的惨烈情景!
他颤声地道:“我会下苦心学!”
血影人嗯了一声道:“学武功要有良师,没有良师光是靠着自己的胡练一辈子也练不出什么,孩子,谁会传你武功!”
金雷看了血影人和碎心客一眼,道:“我知道你们会收我做徒弟!”
血影人一呆道:“你果然是个心思玲珑剔透的孩子,但是我们虽能留下生命,可是七日后,金船船主和金陵姑便要来收我们的尸,那时我们拿什么东西来抵抗他们!”
金雷摸了摸腰中的碧血剑,道:“我和他们拚命!”
血影人嘿嘿地道:“上者斗智,下者斗力,此刻我们虽然无法斗得过他们,可是我们总不能这样束手待毙!”
他长长喘了口气,道:“孩子,在这七天之中,我们要以最高的智慧传你七招武功,这七招有攻无守,一口气完成,如果你能如我们希望的那样,我们相信你连环使用,是可保护住自己,何去想,也无法解答这一招的困难!
黎明,最后一招,也就是最后的一日,已静静的等着他了,当黄昏来临之时,他晓得金船船主便要来了,那时他是否能敌得过对方,就要靠他自己了……黎明,黎明,金雷竟觉得黎明是个可怕的东西。
黎明后,金雷苦苦地站在朝阳里发愣,他昨夜虽然思索那第六招的精奇变化,但始终无法练成,他在黎明之时偷偷地爬了起来,一个人还是在练那艰难的一招。
当他斜扬长剑吸气吐劲之时,他忽然发现这难练的一招,仿佛与前一招颇不相连,若细加分析,则这第六招根本是单式的一招,与前数招没有丝毫关系。
他初学乍练,一切武学之理尚不能融汇贯通,一遇这种情形登时默默沉思不已,依着剑招苦心不迭。
缕缕阳光照在他那红红的脸颊,额上逐渐的现出了颗颗汗珠,可是他却丝毫也不松懈,一遍一遍的练个不歇,他倒是个勤苦的少年。
碎心客在黎明之前便醒了,他偷偷的看着金雷练剑,心中不禁感叹万分,想起自己初学武功之时进度缓慢,常常暗责自己愚笨,但自己却和这少年一样的勤奋,始能练成那绝世之武功,可惜如今武功全毁,由一个赫赫武夫一变而成为一个手无举刀之力的人,其中变化可真大呀!
他正在那里默默忖思之时,忽然金雷放下长剑,黯然的一声长叹,嘴中自言自语的说道:“唉,我是没办法学会了,这些剑法真是太难了……”他脸上那种伤心失望之情,正如一个贫苦潦倒的农夫无意中在路上拾到一块金子,当他正欢天喜地的去换钱的时候,忽然发现那只是一块黄铜,一文不值,那种失望正是此刻金雷的写照,许许多多的伤心塞满他的心头。
碎心客没有说话,他缓缓移身到金雷的身边,轻轻拍了他一下肩头,然后以手当剑摆出了一个剑式。
他冰冷的道:“这是第七招!”
金雷本认为第七招一定是较第六招更具变化,更加难练,哪知碎心客轻松的一招攻出,竟是出乎意料的容易,他愣愣地忖道:“这招怎么这样简单?”
他苦涩地道:“我上一招还不会!”
碎心客冷冷地道:“练!”
仅仅说了一个字,他便转身而去,金雷颓然的叹了口气,依照碎心客所教,摆出了第七招,哪知第七招虽然平淡无奇,但当他挥招之时,却发现这一招较前数招更加难施,原因是这一招没有一定的方位和步法,全凭交手的当时情形而运用。
他没有武学的基础,这等富于变化的招式自然不是一学就即会,他尽他本身的才智去思索这一招的方位和变化,良久没有一点进度。
他苦涩的忖道:“照目前这种情形,我如何能和金船船主一斗?”
他想起金船船主和金陵姑在黄昏之时,来取血影人和碎心客的性命时,心灵上便罩上一层黑黑的影子,他望着青天默默的忖道:“我发誓要练会第七招!”
凭着他的毅力,金雷毫不松懈的一招一招苦练下去,所谓志坚如铁,在他苦苦的习练下,他终于把那七招运用得十分滑溜了。
但那第六招依然没有多大进展,仅能依着式子勉强行得通而已,这其间,血影人,碎心客以及小蝶,没有再去打扰他,他们心里都相当明白,欲免去金船船主和金陵姑的惨杀,非此子不可,如果金雷这数日苦学,难挡对方一击,他们深信这孤岛便是葬身之地。
黄昏渐临,血影人和碎心客都显得浮躁不安,远处的海面上一片橘黄之色,偶尔有几只海鸥旋空飘飞在海面上。
一切都显得的那么美好,可是在这美好之后,却蒙上一层淡淡的哀愁和萧瑟,似乎黄昏渐去,给他们增加了更多的重担!
血影人长叹一声道:“碎心客,你看他成吗?”
碎心客心中没有一丝把握地道:“富贵在天,生死由命,我们已经尽过力了!”
血影人伤心地道:“如果我的武功还在,我哪会担上这种心,他妈的,上苍真不开眼睛,竟教我俩同时失去武功!”
碎心客黯然地道:“你还在怨天尤人干什么,这只怪咱们有眼无珠,同时爱上那个女人,归根究柢,是我俩的错!”
血影人恨恨地道:“让我死在那对狗男女的手里,我死也难以瞑目!”
碎心客苦笑道:“看开点,生命值几何!”
血影人面上抽搐了一下,喃喃地道:“如果活着没有意思,死了更能解脱。”
他恍如突然悟到了一层幽远不可解的道理,狂喜的握着碎心客的手臂,相握着摆动数下,声道:“活着没有意思,惟死是件解脱,哈哈!我们还留恋干什么?像我们现在,活得当真比死难受,还去畏死贪生干什么,碎心客,我想通了!”
碎心客心中一凛,忖道:“他显然是因为自己骤然失去武功而过度伤心,是故才会存了这种求死的念头,唉!这是个大转变呀!”
他凝重地道:“你死也只不过得了一身臭名,也许江湖上还会骂你一辈子,好死不如懒活,血影人看开些吧!”
血影人颤声道:“活着更痛苦!”他抓着碎心客的手臂,大声问道:“我们活着还能干什么?”
碎心客低哑地道:“报仇!”
那两个字在他嘴里说的那么坚定,恍如是严冬里忽然穿云出来的暖阳,使人立时产生了无限的希望和生气。
血影人嘿地一声道:“这两个字我懂!”
碎心客冷冷地道:“懂就不要放弃希望!”
血影人伤心地笑道:“你还在做梦,哈哈,凭我们两个没有武功的老人去报仇,哈哈!碎心客,你那个春秋大梦什么时候才醒呀?”
碎心客平静地道:“我们有思想,思想便是报仇的依据,血影人,你暂时放开心怀,尽量地养伤,一切看我的安排!”
血影人愣愣地道:“看你的?”
碎心客冷冷地道:“看我的!”
突然,小蝶高声叫道:“看哪,船!”
碧蓝的海面上远远的现出了三个船影,这三艘快船贴着海面而行,并排地朝着这里疾驰,白帆隆隆而响,黄昏之后倒也壮观。
碎心客冷冷地问道:“血影人,你是海上之王,看看这三只船是什么来路?”无论是讥是讽,是问是讯,血影人都觉得十分不舒服。
血影人苦涩地道:“这是三艘快船,直属金船船主邵玉镭!”
碎心客失望地道:“为什么不是官船,否则我们还有希望!”
远远的海面上,那三艘船的船首,现出了三个狰狞恐怖的獠牙鬼头,小蝶神色苍白的叫道:“金哥哥,快来看那三艘贼船!”
那个贼字颇觉不雅,她吓得急忙收口不语,但为时已晚,不禁回头望了血影人一眼,只见血影人面上有萧瑟和落寞之感,恍如根本没有听见一样。
金雷专心使剑,根本没有留意小蝶在呼叫自己。
碎心客冷冷地道:“让他练下去,这是最重要的一刻!”
血影人忽然伤心地道:“他们竟要搬空我的金银岛!”
那三艘快船依岸而停,船上登时下来数个汉子,与沙滩上的人接头,不多时间便同许多人搬着箱子朝那三艘快船装去。
血影人激动地道:“那些东西都是我的,他们不能掠夺!”
碎心客长叹一声道:“金银珠宝能值几何?血影人,生命重于一切,你还是冷静点,身外之物不值得恋顾,何必去自寻烦恼!”
血影人愤怒地道:“我宁愿把那些东西扔进水里,也不给那贱人!”
小蝶惶颤地道:“金船船主和那个女人出来了!”
血影人恨恨地道:“别看他,他们是在清点货物!”
他眼见自己集数十年的精力心血所掠夺过来的金玉珠宝一箱箱的运到船上,瞬间便成为他人之物;心中不禁掠过缕缕酸涩之感,愤怒的转过头去,正眼也不瞧一下。
只听他牙齿咬的格格直响,怨毒地道:“金船船主,嘿!你不但夺去我的老婆,还狠心的欲把我的财富全给搬走,嘿,我不杀你们誓不为人!”
他一个不停的诅咒和叱骂,偶尔也会忍耐不住,偷偷瞄过去一眼,双目之中尽是令人寒心的凶光。
金雷苦练剑招,自觉已得心应手,他抹抹额上的汗珠,见黄昏,渐去,心中登时一凉,脑海疾忖道:“那个时刻渐渐来临了!”
他一个人盘膝坐在地上调息一会,只觉体内有一股澎湃的劲道绕着血脉循环,他讶异的又忖道:“这股劲道是从哪里来的?”
他哪知体中所蓄宝血因他运劲而逐渐的引发出来,如今那千年宝血在他体内如生了根似的,只是随手指都会自然而然的发挥出来,此刻他仅是不知如何运用而已。
当金雷调息完毕,缓缓启开双眸之时,只见碎心客默默的守在自己面前,他脸上洋溢着一股端凝而沉重之色,落寞的盯着金雷。
金雷肃然的道:“前辈,我会使你们失望!”
碎心客轻轻拍拍他那宽厚的肩胛,语意深长的道:“孩子,拿出来勇气来!”
金雷苦笑道:“我会的,只是……”
碎心客凝重地道:“孩子,你以七日之数,能有这种进度,已经是件不容易的事了,当年我习武之时三天还没有完全领会一招,我师父已夸我是神才了,孩子,你所学的这七天攻招,乃是我和血影人呕尽心血苦创的七招剑式,学会固不容易,创造更加艰苦,任何一派剑法都是攻守参半,而唯有这七招是连环攻敌!”
金雷黯然地道:“我的进度太慢了!”
碎心客摇摇头道:“你只差经验,孩子,现在我们暂时不谈这些,目前你该了解一下双方的情势,孩子你知道为了教你这七招剑式,我和血影人所花的苦心吗?”
金雷感动地道:“我知道!”
“嗯!”碎心客沉重地道:“这一次只准胜,不准失败。你知道我和血影人此刻已没有半点武功,说句伤心的话,我们只有等死!”
金雷黯然地道:“我当尽力而为!”
碎心客握着金雷的手,道:“孩子,这次的决斗,关系着整个武林的命运,如果你不幸而败,我和血影人定然无法活命,而你和小蝶也无法逃过那毒妇的手,所以,我不得不告诉你一句,我们四个人的生命握在你的手中,你败我们都死,你胜我们都活,在胜与败的原则下,你必须选择一样!”
金雷点头道:“只准胜不准败!”
碎心客大声道:“好,你果然是英雄本色,胜败虽不足论英雄,但如果你今日之战一举退敌,整个江湖都会晓得这件轰动的大事,唉,可是……”金雷端重地道:“我会以我的鲜血保护诸位的生命!”
碎心客摇头道:“我和血影人都不是怕死之辈,我们怕所以会把生命看得这么重要,完全是要报回这段深仇!”
金雷轻叹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我们是人,前辈,站在任何立场上你们都不该死,该死的是金船船主!”
碎心客深恶痛绝的道:“还有金陵姑!”
金雷苦笑道:“她是你以前所爱的人!”
碎心客沙哑的道:“她更不该出卖我,当年我为她受辱,为她告贷,为她卖命,到头来所换的是无情的讽刺!”
他精神突然一振,道:“孩子,全看你的了!”
金雷手抱碧血剑沉声道:“愿与宝剑长存,与你们共生死!”
碎心客激动的畅声大笑,自他武功毁了之后,他没有这样笑过,终日都在愁苦之中,如今金雷那豪迈的话声又再一次的激荡着他那几乎幻灭的心坎,往日的豪情,勇者的精神全都在这个老人脸上浮现出来!
血影人突然说道:“看,他们的船快要起程了!”
此刻暮色渐浓,缕缕绚烂的残霞渐渐自云空之中敛没,海面上绿波荡漾,浪涛层层涌起,又是个涨潮的时候……那三艘快船满戴金银岛的货物,船桅上缓缓升起了启航的旗帜,金船船主和金陵姑在岸上相送!
小蝶诧异地问道:“难道金船船主和金陵姑不准备离开这里,不然他们怎么不一同离开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金船船主和金陵姑在岸边挥手相送,那三艘快船缓慢地离开岸边,扬起了帆徐徐的朝着西边进发。
血影人惨声道:“他们有金船随后便可追上!”
果然,没有多久自这孤岛的南面驶来一艘金黄灿烂的修长怪船,这艘怪船因为停在岛的秘密处,所以小蝶和金雷都没有看见。
当那艘怪船停在岸边之后,金船船主的目光突然朝这里一望,这一望使金雷的心弦一颤,忖道:“那个时刻终于来了!”
云天惨淡的暗了下来,小蝶虽然采摘了许多水果和煮了一锅腊肉,可是,他们都没有心思多吃一点,每个人面上都显的那么沉重和冷萧!
当那夜幕罩向这个孤岛之时,天空已闪现出一颗颗晶亮的寒星,但明月却始终躲在云层里,没有舒展出它的银翼,洒落下来!
金船船主已点燃了灯光,血影人命小蝶生起一堆火,一个人愁眉苦脸的望着那堆火苗子,而碎心客却望着天上的寒星,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小蝶低着头,只希望一切都平安的过去!
突然,碎心客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这天上的鬼星不全隐进去?”
血影人一怔道:“为什么?”
碎心客沉吟道:“我在想如果这里无星无月,无灯无火,那时我们只要施出一点诡计,在不着痕迹的情形下,也许可以把那对贼男女吓跑!”
血影人苦笑道:“金船船主可不容易骗,当年海上水督曾大派水师远剿本岛之时,金船船主曾利用火烧连船之计,大败水师二十馀艘大船,一举几乎把水师毁灭!”
“唉!”碎心客长叹一声道:“血影人,你看今晚金船船主会如何出现?”
血影人想了想,道:“偷袭,他最善于此道,此人满口仁义道德,暗地里又男盗女娼,我以多年和他共事的经验,深信此人舍偷袭一途再无第二条路……”碎心客不以为然地道:“他晓得我们两个武功全毁,不堪一击,何须再来偷袭,以我判断:这个人会正大光明地杀我们!”
血影人苍凉的嘿了一声道:“你这样便错了,金船船主虽然知道我们不堪一敌,但他却对金雷手中的那柄宝剑有所顾忌,以我的判断,他定会来偷取碧血剑!”
“嘿!”突然夜空传来一声冷嘿!道:“血影人,你还真猜着了!”
话声未落,只见一个黑影迅捷无伦的向着金雷扑至,他发动得快速之极,使人连想都没想到。
碎心客沉声道:“金雷,拔剑!”
这一着金雷想都没有想到,要拔剑已经来不及,他只觉得手上一重,金船船主已双手抓住剑鞘,用力夺去。
金雷大吼一声道:“你好不要脸!”
他深知这柄剑对岛上的他们太过于重要了,双臂用劲牢握不放,一声大吼,施出全身劲力夺了过来。
金船船主一脚踢出道:“不知死活!”
他以为自己这一脚踢出,金雷忍受不住而放手倒下,哪知砰地一声之后,金雷的身子仅仅是晃了晃,依然握剑不放。
血影人悲吼道:“他妈的,金船船主,老子毙了你!”
金船船主一怔道:“你还有本事?”
他虽然已晓得血影人武功全毁,却没有证明一下,闻言心中一凛,唯恐血影人武功犹存,当会一掌劈来。
血影人举掌作势,却无力拍下!
金船船主嘿嘿一笑道:“我还真差一点让你唬住了!”
他这一笑,功力不禁稍稍一散,金雷这时脑海中空白一片,只觉得这柄剑不能落进金船船主的手中。他一见金船船主仍握着剑鞘不放,不禁急了,猛地头一往金船船主身上撞去。
“砰!”
他自误服血炼蛇的宝血之后,劲力之大使人不敢想像,这一撞去可说是花了他全身力道,金船船主只觉身上一痛,身子竟被撞出七八步。
但他的手却依然握住剑鞘不放,几乎借金雷那一撞这力把长剑夺去,金雷见他身子还未站稳,脑海中倏地升起一股意念,忖道:“我何不舍去剑鞘拔出宝剑?”
这个意念在他的脑海之中有若电光石火一闪而没,当那个闪没的思想还没消逝之时,他已奇快的一按哑簧“呛!”地一声,那柄碧血剑已脱鞘而出。
血影人激动的大叫道:“好,金雷!”
一缕夺目耀眼的剑光流滟,显闪在空中!
金船船主抓住剑鞘一愣,稳立着身子,道:“没想到你这小东西还有这一招!”
血影人冷笑道:“没想到的事情太多了,金船船主你今日还要死在这里呢,嘿嘿!”他故意设法激怒金船船主,以便使金雷能专心对付这个大敌。
金船船主面上杀机毕露,道:“我收拾了这个小东西之后,再一刀一刀的杀死你。”
他那健壮的身子斜斜一转,目光陡然恐怖的落在金雷的身上,扬着那把剑鞘,嘿嘿地笑道:“放下碧血剑,我便饶了你!”
金雷紧握长剑,大声道:“如果你能杀死我,我这把宝剑便送给你!”
金船船主没有料到这个少年如此倔强与大胆,竟然毫不畏惧,他自信功力高过这少年许多,心中不禁掠过一丝轻敌之念。
他嘿嘿地两声道:“你既然要死,我自然会成全你!”
他右手缓缓地一伸,直往腰中的长剑抓去,轻轻的一掣,“呛!”然的一声轻响,一缕剑光颤闪而出。
金雷斜驭长剑,目光紧紧地逼落在金船船主身上,他聚精会神的在选择最适当的时候,准备施出那连环七招逼退金船船主。
血影人和碎心客此刻俱紧张地睁大了双目,全神的凝注在两人身上。要知道这场拚斗并非是仅仅两人生命之决,也不是争名斗利之战,而是关系数人生命之搏,如果金雷侥幸的胜了,则血影人和碎心客不但可以多活几年,也许还能有再回返中土的希望,如果不幸金雷失手败北,他们七日来的心血和希望,全都化成点点泡沫而去。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轻笑道:“你还在这里磨菇什么?船快开了!”
这话声清脆如铃,在如此沉沉长夜中听来仿佛是玉珠滚盘,叮咚有声,当真是动听之极。
金船船主嘿地一声道:“你来也好,看我结果他们!”
金陵姑身穿一袭淡红轻纱,步履轻盈的行来,当她看见金雷和金船船主相对而立之时.不禁轻笑道:“一个娃儿也值得费这么多手脚!”
血影人毛发俱竖,大吼道:“贱人,你还有脸来这里!”
金陵姑冷淡的瞥了他一眼,道:“我要他的头,你给我摘下来!”
金船船主嗯了一声道:“好,你等着!”
他的身子蓦然而动,一缕剑影波浪般的叠颤了出去,他招式诡幻,出手有若电闪,金雷从没有和人对敌的经验,一见对方剑招犀利的攻了过来,不禁吓的一慌,连着倒退七八步。
小蝶面上苍白,颤声道:“金哥哥!”
碎心客怒叱道:“笨东西,攻呀!”
他脾气暴燥浮沉,一见金雷连连倒退,登时骂将出来,一丝丝凉意涌进心底,只觉金雷白白花了他们七日心血,眼见这个笨孩子无法发挥出那七大攻招。
金雷避过对方一招之后,望着对方那扑跃的身子,一时竟不知如何出手,虽然那七招的影子在他脑海中恍闪,他却不懂得运用。
血影人也叫道:“孩子,你拿出点精神!”
金雷空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望着金船船主发愣,金船船主一见他那神情,不觉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个呆小子!”
颤抖的剑影一闪切去,照着金雷身子刺进!
血影人把头一转,惨笑道:“惨了,惨了,他竟笨得像头猪!”
金雷被血影人骂得怒火高涨,只是自己空负这两大高手的一番心血,他见金船船主一剑刺来,不禁忖道:“我不理他的长剑,一招一招的先施出来!”
他沉声的大吼一声,对那切来的长剑不闪不避,抖颤起碧血影剑,依照式子施出了第一招。
这一招乍然使出,登时使金船船主吓得跃身疾退,他只觉这一招密不透风,像是一道剑网般的罩来,无边无际,攻势快得使人心寒。
他愣愣地道:“这是谁教你的!”
金雷一剑逼退金船船主,雄心豪情顿时注满心中,他红着双目,不待剑式用老,第二招跟着使出。
金雷松了口气,大叫道:“这是我大师父和二师父教的!”
金船船主知他手中那柄碧血剑无坚不摧,若让他长剑碰上,自己的剑定毁无疑,一见这个少年又施出一式快招,只得再次飘身移开,他身手极高,惟一时摸不清金雷的深浅,由他那不纯熟的招式上,他可判断出金雷在剑道上的修习还不够,心中一宽,忖道:“待我看看他这套剑法的厉害!”
但那七招攻招一招比一招厉害,金雷唯恐让金船船主占了先机,一口气把那七招施完。
金船船主勉强的避过了那连环七击之后,陡觉自己的长袍给划开数道裂口,他心中一怒,叱道:“我宰了你!”
金雷七招使完,见金船船主没有一点伤,心中登时发急,他仅会这七招,七招一完不知该怎么办,一见金船船主欲扬动先机,脑海中疾忖道:“我就再使一遍!”
他又从头使出第一招,果然这七招剑招厉害无比,一经使出,金船船主又留在守御之状,一时还无法扳回劣势,但他却看出金雷仅会七招,不禁大笑道:“你只会七招!”
金雷闷声不吭的依着招式使下去,一遍、三遍、四遍、七招攻招连使五遍,金船船主见他没有一点变化,第一招后一定是第二招,不禁被他摸出了窍门,他等金雷再使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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