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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泽龙蛇剑-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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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靴客沉喝道:“谁?你们是些什么人?”

那十几个青衣人俱是一语不发,恭身的立守在沙滩上,仿佛草靴客根本不存在他们的身边一样。

一会儿,怪船上放下一道索桥,但见两个满面严肃的汉子,拥护着一个双目若电的老人缓缓走下沙滩。

那个人朝草靴客一颔首道:“这位是……”草靴客怒叫道:“草靴客便是我!”

那老人回头道:“把这位朋友的两个小侍送下来!”

那两个死去的孩子立刻被送下岸来,草靴客看得双目如赤,眼睛瞪得有若铜铃,他怒吼一声,道:“谁杀的!”

那个老人严肃的道:“这两个孩子在海中玩耍,遇上一只巨鲨,若不是老夫下手,他们恐怕连尸骨都不会存在,你好好埋葬他们,这两个孩子相当可怜!”

草靴客一愣道:“胡说,一定是你们杀的!”

那老人含笑道:“我们不会去和两个孩子过不去,朋友,你如果不信可去海上查查看,请不要瞎猜疑,我等还有事!”

草靴客沉声道:“要骗我也得编个好故事,嘿,纳命来!”

他身子一晃而来照着那个老人一掌挥去,那老人轻轻一晃,飘身而过,高声的道:“古月,和这位朋友玩玩!”

一个满面红光的汉子移身而至,沉声道:“朋友,看招……”草靴客见对方一招挥来,出手不俗,劲力雄厚,招式更是变化无伦,心中一凉,挥手迎上,居然和他不相上下,可谓是棋逢对手。

而那个老人则领着那些人直往岛上行去。

草靴客心中骇忖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他高吼道:“不要跑!”

那老人淡淡一笑道:“我们还有见面之时!”

说完便缓缓而去!

那个自大船上下来的神秘老人,带着那群灰袍背剑的高手,直往岛上行去,他们身手迅速,眨眼便去了老远。

草靴客心中一急,无奈本身被古月缠住,一时根本抽不出身来,更怪的是古月身手怪绝,招招都是至大至刚强劲,招招都猛烈无比。

草靴客沉声道:“你是哪一派的?”

古月冷冷地道:“施主难道还没看出来!”

草靴客全身一颤道:“你真是少林寺的!”

他没想到这大船上下来的人竟会全是少林寺的高手,要知少林寺门规森严,派中弟子皆系出家之人,若非大事发生,寺中弟子决不轻易易装而行,如今,少林寺的和尚全部改变装束远上这个孤岛,可见定有大事发生。

古月冷笑道:“少林寺今日无意得罪施主,尚请施主原谅!”

草靴客陡然一飘身子道:“请问贵寺的秋月大师可曾同来?”

古月大师神情寒厉的道:“那是我的大师兄,你问他干什么?”

草靴客长长叹息道:“秋月大师对我草靴客有活命之恩,就是有天大的事发生,冲着秋月大师的面子,我也不能和少林寺为敌!”

古月合掌道:“多谢施主!”

古月说完便飘身往岛上行去。少林寺百年来虽然发生了不少事故,但却从未像今日这样紧张过,寺中僧人不但全都改换装束,各个都似乎没有往日那种慈悲心肠,面上俱带着一股怨愤之色,是以草靴客极为好奇。

可是他却因个人恩怨,而不好再出面和少林寺过不去,他虽想探探这事情的真相,无奈话已说满!

那个神秘老人指挥着少林寺的弟子,在岛上搜索和追寻,他们似乎对这孤岛相当熟悉,刹那间便寻了上来!

金银岛的宝物似乎很难能瞒过那群少林寺僧人!

金雷双眸几乎喷出火来,面对着这许多高手,他全身血液倏地沸腾起来,紧张的盯着奔来的人影!

小蝶恐慌的道:“他们是哪一派的?”

血影人突然凄凉的叹了口气,苦笑了一声,道:“一定是有人出卖了我们!”

碎心客冷冷地道:“现在你还谈这个有什么用?出卖了我们又怎么样呢?谁叫我们当初没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血影人喝声道:“那个狗杂种,我非剥他的皮不可!”

金雷此刻满面紧张的道:“二位师父,这群人来路不明,显然目标放在我们身上,眼前不是怨天忧人的时候,还是设法退敌要紧!”

碎心客嗯了一声道:“雷儿,我和你二师父都是年迈将死之人,自他失落了一切之后,早已没有活下去的勇气,现在你武功已成,大可独当一面,日后你只要能把金船船主和金陵姑杀了便行,所以我命你和小蝶先离开这里!”

金雷坚决地道:“师父,你把雷儿看得太无能了,这数年来承二位恩师倾囊相授武功,弟子资质虽劣,也学了不少的见闻,今日要死大伙同死,要活大伙同活!”

碎心客凝重地道:“雷儿,这是匹夫之勇,不登大雅之堂,你该晓得你身负血海之仇,那些仇人尚逍遥法外,令尊的血还没干,你得留住生命,去报父仇!”

金雷心中一酸,眸子里刹那间涌出一股泪影,他仿佛再一次看见他爹爹的惨死在烟火刀刃中,恍如又看见百毒门那群黑道人物的狰狞面目!

他长长叹了口气,忖道:“爹,我会替你报仇……”他双目一寒道:“师父,不管你怎么说,雷儿断不会抛下你们而独自逃生,我还是那句老话,生死全在一起,决不轻易分离。”

“哈哈——”血影人哈哈大笑道:“好,好,我们有你这种徒儿,虽死无憾,雷儿,你既以这种心对待我们这两个将死的人,我们还有什么话说,雷儿,放开胸怀,兵来将挡,水来土遁,今日我们便斗斗他们这群不怕死的人!”

金雷只觉一股豪情和壮志涌满心湖,他拿过那柄碧血剑,凛然地望着远处,但见那奔来的人影愈来愈近,而居首那个老人沉凝的缓缓行来,一派仙风道骨,不似是大邪大恶之辈。

“咦——”碎心客突然咦了一声道:“怎会是他!”

血影人怔怔地道:“你认识!”

碎心客嗯了一声道:“这个人的长相虽然极像我一个故人,可是我那故人却是个出家当和尚的人,如今这个人不穿僧袍,穿俗袍,显然不是他!”

血影人冷笑道:“难道他不会还俗!”

话语间,那灰袍老人已奔至洞口前,他朝身后追随来的那群江湖人一挥手,那群人物登时停下了身子。

然后,这个老人朝前跨出数步,合什道:“碎心客,多年未见,你还故人依旧,老僧千里迢迢,自少林一路赶来,没想到在这里果然见着你!”

碎心客一怔道:“你是海明和尚,怎会这样一身装束!”

那海明僧长叹一声道:“这数月来,少林寺发生大变故,江湖各派都留意本寺的行踪,老僧为了免引起他人的注意,不得已只好脱下僧袍改装而来……”碎心客惊声道:“少林寺发生了大事?”

海明僧黯然的道:“当年施主无意大闹少林寺,使少林寺种下祸因,这事隔了多年,没想到最近却发生在本寺!”

碎心客双眉直皱道:“什么事?”

海明僧苦笑道:“本寺主持曾交待明白,在没回返少林寺之前,不准将这件事说出来,所以请暂时不要问,等……”碎心客冷冷地道:“你们少林寺发生了大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海明僧低声道:“种因的是你,解脱的也该是你!”

碎心客双目倏地一寒,道:“你要我干什么?”

海明僧凝重地道:“只请碎心兄随老僧去少林一趟,这事没有碎心兄去,始终无法解决,因此老僧斗胆请你移驾少林一趟!”

碎心客冷笑道:“大师凭什么要我去?”

海明僧这次奉了少林掌门方丈之命,来至遥远的海外寻找碎心客的踪影,一路上苦头吃尽,几乎化尽所有的精力,才好不容易的在这海外孤岛上找着他,哪知这个人古怪异常,脾气与当年大闹少林寺的情形一样!

他心中虽然憋了满肚子的气,却不敢轻易发作出来,当初少林主持方丈曾严加嘱咐,遇上碎心客时,千万不可与之动手,必须宛转请他去少林一趟,海明僧脑海中一直不忘掌门方丈的交待,忍着气不敢轻易发泄出来!

他苦涩地道:“敝门方丈与碎心兄是多年知友,看在掌门方丈的薄面上,请暂移大驾,随老僧一行,然后,等那件事解决之后,老僧再将碎心兄送返这里!”

“嘿!”碎心客嘿地一声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

海明僧尴尬地道:“这只是贫僧的一番苦心,请碎心兄千万不要误会!”

碎心客怒声道:“我不去!”

海明僧变色道:“若碎心兄不愿随贫僧去少林寺一趟,贫僧将何以向掌门方丈交待,贫僧离开少林寺时,曾发下宏愿,定要寻着碎心兄,否则誓不回归少林!”

碎心客嘿地一声道:“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没有关系!”

此刻古月已随后奔来,他见这个名传天下的碎心客一点面子也不给少林寺,不禁怒笑道:“没想到闻名天下的碎心客,这么不讲理,当年那件事是你惹下的,如今这件事发生了,你竟一推三不知逃避责任,可笑我少林弟子还把你碎心客当成一个英雄,谁知闻名不如一见,你也不过是个畏首畏尾之徒!”

金雷闻大怒道:“你怎么对我师父这般无礼!”

碎心客凄凉地道:“雷儿,不要和这种晚辈计较!”

那海明僧此刻双目锋利的盯了古月和尚一眼,面上罩上一层深深的怒气,清叱一声一挥手道:“古月,你怎么可以这种态度对碎心兄,还不给我退下去,难道你忘了我们少林寺的门规么?”

古月僧对这位海明僧似是十分畏惧,闻言之后,面上虽然有种愤愤不平之色,但他却恭身退去,道:“是,是!”

海明僧朝碎心客合什,道:“请碎心兄原谅古月的不恭,碎心兄只要一上少林寺,本门定会以家法惩罚他对碎心兄的无礼!”

碎心客冷笑道:“免了,我碎心客还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种人我见过多了,海明烦你回去对掌门方丈讲,现在的碎心客已非当年的碎心客,昔日有争名夺利的雄心,今日却胸无半点豪情,所谓人存心寂,与你们差不多了!”

海明僧心中一急,道:“碎心兄如果不去少林,少林便要陷于浩劫之中!”

碎心客心弦一颤,忖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会有这般的严重,难道我当年大闹少林寺,有给少林寺留下了百年浩劫吗?”

他凝重的道:“海明,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明僧神情大变,道:“这事方丈曾有交待,不到少林决不敢轻说,如今碎心兄一定要问个始末,贫僧斗胆,不妨告诉碎心兄一点!”

碎心客冷冷地,道:“你只要提示我一点便行了!”

海明僧凝重的道:“当年你闯钟楼闹藏经阁时,带去的那个孩子!”

碎心客面上一片苍白,道:“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海明僧摇摇头道:“你去便会知道真相,碎心兄,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就请走一趟吧!”

碎心客苦笑道:“我去了又有何用?少林寺数百年基业,素为武林中之牛耳,这事连少林寺都解决不了,我去了更无济于事。”

海明僧摇头道:“对方指名要找你,否则不离少林寺一步!”

碎心客一愣道:“你们少林寺武功天下第一,既然好言无法解决,难道不会以武功把他赶下山去?”

海明僧摇头道:“说来惭愧,本寺上至方丈,下至一百零八罗汉,竟没有一人是其对手,最后以本寺最具威力的罗汉阵,也仅能把他暂时困在寺中!”

碎心客双目一睁,道:“这人武功如此之高!”

海明僧黯然地道:“不但高,而且高的可怕!”

碎心客苦笑道:“此人武功既是如此之高,我去了也没有用处,海明你回去,告诉贵寺方丈,我碎心客无法去!”

海明僧颤声道:“你不去,少林寺的劫难便无法避过!”

碎心客嘿嘿一笑道:“我明白了,那个人指名找我,逼得你们少林寺只好千里迢迢的寻找,然后找着我,再把我献给那个人,你们少林寺便没事了,哈哈,海明,真没想到贵寺以数百年英名,竟也会这样经不起大风大浪,只图一时安逸,而将一个人的生命献给那个厉害的人物!”

海明僧闻言之后,面上立时泛起一片苍白之色,但不知是气呢,还是碎心客伤了他的自尊心,混身长袍竟不停的抖颤。

他念了一声佛号道:“碎心兄你误会了少林寺了!”

碎心客哼了一声道:“这有什么好误会的,摆在眼前的是事实,只要稍有脑筋的人,都会想通其中的道理!”

海明僧苦涩地道:“你只要见着本门方丈之后便知道这事的始末了!”

血影人嘿地一声道:“不要多说了,我大哥不去就是不去!”

海明僧长叹一声道:“你们忍心看着少林寺数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碎心客冷笑道:“少林寺如果真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小子毁掉,那么贵寺这数百年的英名恐怕是浪得虚名。”

古月在旁边大叫道:“我们还等什么?少林已危在旦夕!”

海明僧伤心地道:“这是劫数,这是劫数!”

他回身望了随身跟来的那群少林寺的弟子,挥挥手,黯然无语的望着他们,以一种伤心的话语,道:“回少林寺!”

那群少林寺的弟子恍如活活的钉立在地上一样,竟无一人移动身子,此刻古月踏出一步道:“我们不回去!”

海明僧一愣道:“为什么?”

古月坚声地道:“当初我们远来海外之时,曾当着祖师爷的面发誓,找不着碎心客誓不回少林,今日虽然找着碎心客了,他却不跟我们走一趟少林,我们回去有何面目向祖师爷交待!”

海明僧悲伤地道:“好,我们不回去!”

他转过身子,朝碎心客道:“贫僧所带的三十二个少林弟子,全都愿以身殉道,碎心兄如果一定不愿助我少林脱过此难,本寺这三十二个弟子愿死在你的面前!”

血影人冷笑道:“你们使用苦肉计威胁我大哥吗!”

海明僧冷笑道:“你也把少林寺看的太低了!”

碎心客眉头直皱道:“海明,我问你一件事?”

海明僧连声道:“请说,只要贫僧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碎心客冷冷地道:“你们既是少林寺的僧人,全都是出家之人,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不穿僧衣而改装易行,这与贵寺的宗旨及佛门的精意相违迳庭,你要说出个道理给我听听!”

海明僧深长的叹了口气,道:“少林寺数百年能矗立江湖,成为武林一块圣地,全系寺中那七十二手少林绝艺,及少林寺各僧弟子的共同努力,才有今日这种响亮的名声,少林寺在百年前发生三道四俗大闹本寺的事件后,百年来再无大事发生,而本寺门规素严,严禁弟子在外生事!”

他黯然地道:“这次少林寺继百年前所发生的那件事后,可说是最大的一件事,本门方丈因感事态严重,命贫僧化装下山,以免让江湖同道晓得少林寺发生事端,而使整个武林不安!”

碎心客冷笑道:“你们自认是天衣无缝,无人会知,像贵寺这多弟子浩浩荡荡出海,恐怕能瞒过江湖各派不是件容易的事!”

海明僧黯叹道:“只有尽人力而听天命了。”他双目盯着碎心客,道:“碎心兄,你真不去少林?”

碎心客摇摇头道:“恐怕难使贵寺如愿了!”

海明僧面有难色的道:“本门方丈在贫僧离寺之前曾有句话交待!”

碎心客怔怔道:“什么话?”

海明僧吁了一吁,道:“务必要把碎心客请到少林寺!”

血影人哈哈笑道:“你转了半天弯,说了半天废话,最后还是强人所难,海明和尚,你要打架干脆说出来,何必那么不痛快!”

海明僧合什道:“施主的血影功天下一绝,贫僧自知不敌!”

但海明僧虽然涵养极深,可是火气也相当大,不过面对着血影人和碎心客两大高手,海明僧尚不敢发作出来,因为他要以少林寺的安危为重,端不可以个人之私利而将少林寺数百年之基业毁在自己之手,那时罪过之大,恐怕列代祖师爷都无法原谅自己。

血影人大笑道:“我血影人如果和海明僧动手,恐怕人家会笑我们两个太无修养,不过你要见识见识我的血影功也并不难……”他看了金雷一眼,道:“雷儿,和这位大师父试试身手!”

金雷斜身一跃道:“好!”

他那个“好”字一落,身子已斜掠在海明僧的身前,碧血剑带着长鞘合在双手,朝海明僧冷冷地道:“大师,请指教晚辈一二!”

海明僧口宣佛号道:“贫僧如果和小施主动手,会让人家笑贫僧以大压小,所以贫僧先命敝寺一名弟子和小施主试试身手!”

“嘿!”碎心客冷笑道:“你是怕我这个弟子不中用!”

海明僧稽首道:“贫僧不敢!”他朝身后的古月,道:“古月,陪这位小施主玩玩!”

古月和尚今日可说是憋了满肚子的闷气,一听海明大师命自己出场,立时急步跨出,朝前行来。

他口宣佛号,道:“请小施主指教!”

金雷冷冷地道:“好!”

那个“好”字的余音未断,身子陡然之间一弓,双手紧握那柄碧血剑“呛”地一声,一溜颤闪的剑光脱空飘闪而出。

古月混身一颤道:“这是!”

海明僧凝重的道:“这是传言数百年的“碧血剑”。古月,名人利器,你也不须客气,随便找一件兵器应付应付吧!”

此刻一个汉子随手递过古月和尚一根乌铜杖,那根粗而坚的大乌铜杖一落古月手中,他便哈哈大笑道:“小施主贫僧领教了!”

金雷凝重的斜驭长剑,一股凛然的雄威展现眉头,他朝前移了移身子,碧血剑陡然照着古月和尚挥去。

古月和尚目睹金雷这神幻的一剑,这时心头一凛,要知一个剑道高手,功力是否深厚,只要看他初出的招式,便可判断出此人功力的深浅,古月和尚是少林寺的九代弟子中佼佼者,江湖上提起古月两字,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故,他一见金雷的长剑斜斜挥洒而来,登时晓得自己今日遇上高手了。

他乃佛门弟子,出手还留有分寸,急切间把大乌铜杖兜空扬起,照着金雷的腰眼扫将过去。

那一杖本是以进为退,欲抢在长剑之前,逼使金雷中途撤招,这正是高手高明之处,可惜古月和尚把金雷低估了,如果他晓得金雷是受血影人和碎心客两人细心教导的话,恐怕古月和尚便不会施出这种普通的招式。

金雷冷笑忖道:“他果然轻视我!”

他在这金银岛上苦修数年,不但已得血影人和碎心客的真传,再加上这两个名师的要求苛严,他的确。是学习到不少的真才实学,是故他乘古月大师心存轻视的心理下,长剑突然斜斜一转,便是削了过去。

“呛!”

长剑准确无比的斩在古月大师的那根大乌铜杖上,只闻轻脆的一响,古月大师的那根大乌杖登时一断为二,一半斜落在地上。

古月大师面上苍白悲伤的道:“我败了!”

虽然这一杖关系少林寺名声甚大,但古月大师不愧是名寺古刹出来的高僧,胜败丝毫不放在心上,很磊落的直认不讳。

海明僧黯然的道:“这位小施主功力好纯呀!”

金雷淡然一笑道:“宝剑利器,赢了也不光采!”

海明僧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碎心兄,少林寺今日一战而败,不敢再强请你们跟我远去少林,不过贫僧有几句话非说不可!”

碎心客冷冷地道:“请说!”

海明僧斜睨了金雷一眼,道:“看这位小施主已得你的真传,孤岛荒山,以他之年纪似乎不该留在这里,应当去江湖上历练历练!”

碎心客冷笑道:“这个我有打算!”

海明僧嗯了一声道:“如此是贫僧多嘴了,碎心兄,当年你惹下的那件事情,如今关系少林寺数百名佛门弟子的生命,如果你真忍心使佛门净地,洒上不义之血,那么……”碎心客面上一变,道:“这……”海明僧继续道:“只请你能三思而行,莫辜负本寺数百名佛门弟子对你的期望,贫僧言尽于此,请恕罪!”

碎心客伤心地道:“好,我跟你们去少林!”

海明僧突然双膝一落,道:“谢恩公!”

他这一跪下去,所有的随来少林弟子全都跪了下去,碎心客一愣,没想到少林寺会以这种大礼对待自己,他急忙摇手道:“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第八章摩西尊者

蓝蓝的海面!

蓝蓝的碧空,迎着蓝蓝的海水。

那艘大船在吆喝声中启航了,取道西南直行而去。

金银岛渐渐远去,金银岛渐渐缩小,起初还能看见山上的树木山影,然后变为朦朦胧胧的一片黑影,再后来就仅剩一个黑点,最后则无影无踪,整个地消失在海面上。

金雷望着那远去的孤岛,心中突然泛起一片依依留恋之情,只觉得数年如一日,晃眼离岛而去,那岛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都和他有着一股奇特的情感,当他离开它时,他又觉得仿佛失落了些什么!

小蝶则静静地依在他的身边,两人站在那厚厚的甲板上,任海风拂在面上,无动于衷的望着远处!

只听金雷自言自语道:“我还会回来!”

小蝶长长叹了口气道:“但愿有那么一天!”

两个人似乎有着同样的感触,有着同样的恋情,这股使人留恋的思慕,在两人心底中将留下深刻的痕迹。!

飘荡,飘荡,海是晃的!

船在海面上蠕蠕而行,白浪连着桨,水花溅在甲板上,一切显得那么荡漾,一切显得那么平静!

海明僧在船舱里陪伴着碎心客和血影人,古月大师则领着少林僧人严守在船面上,每个人都默默无声!

日出日落,夕阳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海中的航行,一连三天都在海上变幻中过去!

金雷幻想着海的那一边的景物,也勾划着未来的日子,当他晓得自己要接触到另一个不同的环境时,他知道他的生活将有着极度地转变!

当碧空中涌起一堆乌云,海面刮着劲风之时,谁都知道狂风暴雨可能要来了,古月大师亲自指挥船上的船夫,卸帆加桨,加紧航行!

突然,站在船桅上,那个负责了望的水手,高声道:“有船接近!”

古月大师的神情一凛,道:“什么位置?”

那水手高叫道:“五里之外的西北方!”

古月大师紧张的道:“看是什么船?”

那水手望了一会,道:“是一艘快船!”

古月大师急声道:“本寺弟子全都换上僧衣,严密戒备!”

要知不论何方船只,只要船上载的是僧人,连海盗都不会轻易劫持,因为大凡出家人都是一文不名,古月大师不愿在海上惹事端,所以命少林寺僧人全都换上袈裟。

话语间,那远处的船影已渐渐现了出来,只见那艘船的船身一片黑,船面上什么都没有,仅有一面杏黄大旗,高高的挂在船桅上。

那了望的水手大叫一声道:“海盗船!”

古月大师焦急地道:“告诉他们,我们是僧人!”

那水手苦笑道:“大师父,你有所不知呀,这群人不讲什么僧人不僧人的,他们要的是金银珠宝,美女玛瑙!”

古月大师嗯了一声道:“让他们来!”

远处,只听那盗船之上,传来一个苍劲的话声道:“停船!”

这两个字有若雷鸣般的响了起来,不疾不徐,却深沉有力,仅凭对方这声大喝,便知此船上有着相当高人。

古月大师高声道:“来者何人?”

他不甘示弱的提劲问了过去,海面上风势虽大,却无法掩去他那高朗的话声,可见他的功力也不弱。

“嘿嘿!”盗船响起一声大笑道:“果然是位僧人。”

古月愣愣地道:“你认识贫僧?”

那人冷笑道:“我只认识金银珠宝,谁会认识你们这些假慈悲的野和尚,船上听着,给我停下船来,本船虽然在海上作案,但这次却不是洗劫,只是看个朋友!”

此刻这两只船已渐渐接近,盗船上一切都可远远望见,但见那盗船上全是黑袍佩剑的高手,仅有一个身穿白袍的汉子,像是头领模样的站在群盗之前。

古月大师道:“请问你们要见哪位朋友?”

那白袍汉子冷冷地道:“我自己会找,哪要你这野和尚多嘴!”

古月大师在少林僧人中尚极得人缘,如今那群盗贼恍如根本不把少林寺放在眼里似的,登时引得那群僧人的不满,各个怒目注视着盗船上的那个白袍汉子。

古月大师口喧佛号道:“这位施主言重了!”

这时海明僧已得信息,和血影人双双自船舱里行了出来,血影人朝那盗船一望,突然哈哈笑道:“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贼船碰上贼船了!”

他面上一冷,道:“胡不仁,你还认得我否?”

那白袍汉子身子一颤,道:“血影人!”

血影人冷冷地道:“你几时干起这旧行业来了?”

要知血影人昔时乃是海面上的霸主,不论何方盗船几乎没有不认识他的,每年名地的同行,都要送点贡品孝敬这位海上霸主,那胡不仁本也是海上一盗,自洗手后便与盗圈子里离了伙,如今胡不仁又重操旧业,连血影人都惊诧不已。

胡不仁面上一红,道:“情非得已,在下告退!”

血影人冷笑道:“慢着,你可知道这船上载的都是些什么人?”

胡不仁苦笑道:“少林僧人!”

古月大声怒道:“既知是少林寺的,你还来干什么?”

那胡不仁冷笑道:“少林寺在陆地上可逞雄一世,在海上你们便如鱼离水,只有认命的份子,古月,我胡不仁敢来惹你,便没将少林寺放在眼里!”

海明僧凝重地道:“不知少林寺何处开罪施主?”

胡不仁冷冷地道:“凭你们也配!”

血影人冷笑道:“姓胡的,有我在这里,你还敢如此名目张胆的劫持本船,是不是你又找着了有力的靠山,便不将海上同道看在眼里?”

胡不仁嘿嘿一笑道:“不错,本人现在给摩西尊者工作!”

这话一出,使场中所有的人同时一愣,要知西天摩西尊者虽然还未东来中土,但其响亮的声名却已传遍江湖,最使人感觉震惊的是当年华山派掌门宫少庭,赴西土给其父求药之时,在西藏之边遇上摩西尊者,两人因言语不通,又自诩武功绝世,而互相试了一下,结果,宫少庭在十招之内落败,口吐鲜血而回,自此华山派一厥不振,在江湖上已渐渐没落,此事经数大掌门亲上华山询问宫少庭的经过情形,宫少庭什么话也不肯说,只说:“摩西尊者十年之后,必来中原,那时中原苦矣!”

自此中原各派对那十年之期俱有戒心,没想到时光流逝,十年之间弹指而过,如今胡不仁竟已加入摩西尊者麾下,可见华山派掌门宫少庭所言非虚了。

血影人哼了一声道:“胡不仁,你有摩西尊者给你撑腰,便可耀武扬威地不把江湖同道放在眼里了?哼哼,告诉我,摩西尊者派你劫此全船,到底是干什么?”

胡不仁冷冷地道:“恕在下暂时无法奉告!”

血影人冷笑道:“你如果敢违抗我血影人的命令,今日我血影人便要你这盗船上的人全都沉进海底,那时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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