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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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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挺身而起,柔声道:“小妹,随我来,我有些东西送给你。”

他出书房往厢房走,姑娘像头温柔的小猫般紧跟在他身后。

厢房很雅致,外面是栽了不少花卉的小天井,宽敞洁净的回廊是木板铺设的,髹以褐色漆,光亮不染纤尘。

姑娘是不宜进入厢房的,他请姑娘在廊下稍候,喜孜孜从房中取出一只径尺的雕花木匣,放在光洁的地板上,微笑道:“小妹,闭上眼睛。”

姑娘微笑着顺从地闭上清澈的明眸,片刻,他轻唤:“小妹,看看这是什么?”

若华睁开凤目,发出一声喜悦的叹息,轻拽裙角斜娇躯跪坐在旁,惊喜地叫:“天!这……这些是什么东西?”

褐包的地板上,摆了不少五光十色光华耀目的各种小珊瑚,各种奇形怪状的小贝壳,五彩斑斓的奇形小石。她伸手想抓,却又迟疑地收回,大眼中泛现异彩。她还是个孩子,见了这些五光十色的小巧玩物,怎能不喜欢?

“这是我在岛上拾取的东西,喜欢么?”他也斜坐在一旁问。

“啊!多美,多逗人喜爱的小东西,但……我不认识这些东西。”

“有很多我也不认识,这并不减少我喜爱的兴趣。”

“是的,哦!多迷人哪!”

“这是你的了。”

“什么?这……”

“我送给你,接受么?”

她一把便抓起了几个贝壳,另一手狂喜地抓住了一把玲珑小石。接着,突发觉自己失态,羞赧地急急放手,抬不起头来了。

他温柔地捉过她的手,将一些小贝壳轻轻地放在她的掌心中,微笑道:“这是你的东西了,收下吧。”

她勇敢地抬起脸来,凤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呼吸一阵紧,粉脸红得像是一朵石榴花,颊旁出现了笑涡,低柔地说:“青山哥,谢谢你,我会珍惜它们,谢谢你。”

他收回手,微笑道:“家父发掘到东海王的宝藏,珍宝无数,但那些东西我不能送给你。而这些东西,都是我亲手搜集的珍玩,但愿你喜欢它。”

“我喜欢,我……我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我把我知道的东西告诉你,有些东西不但本身美,所牵涉到的神话故事,更是极富诗意极为动人的美丽传奇。”

她向他移近,欣然地兴高采烈地说:“好啊!青山哥,告诉我,快告诉我……”

她不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了,而一位无邪的小女孩,羞赧已经消失,恢复了童真。

青山拈起一个五彩斑斓润泽如玉的贝壳,用温柔的声音说:“这叫做丽儿贝,也叫做龙女传书使。据说,它是东海龙宫三宫主的侍女。这种小贝活着时,身上全被海苔所裹住,不易找到。传说中,当年三宫主所招的驸马,因久住龙宫思家心切,宫主不忍夫婿伤心,擅自行法将夫婿送回故乡省亲。这件事被龙王发觉了,一怒之下,派龙子龙孙虾兵蟹将,把女婿的故乡化为汪洋大海,把女婿变成一个石人,放在昆仑山的山巅,受风雨侵袭的酷刑。

三宫主思夫心切,却又无法劝解父王回心转意,龙宫已被封锁,不许三宫主离开龙宫半步。终于,侍女丽儿自告奋勇,愿替宫主送信给老好人南极仙翁。为了避免被虾兵蟹将发现,丽儿便变成这种小贝,用海苔掩起全身,就这样一天只爬行三四尺,凭她的恒心与毅力,以及忠于主人的忠诚,整整花了三百六十年,方爬近陆地。”

若华屏息着,突然忘形地握住他的手,迫不及待地问:“青山哥,她找到南极仙翁了么?”

“经过了无数风险,她找到南极仙翁了。她几乎被守山的仙鹤童子吞下肚去。但找到了仙翁,她自己……”

“哎呀!她……”她挽紧了青山,惊惶地叫。

“在生死关头,她变回了这种小贝,从此,她永远成了这种小贝,化身消失了。”

“那……她的书信……”

“书信是传到了,驸马也回复人身,但永远也不能回龙宫了,龙王不许他回宫去与三宫主团聚。”

“后来呢?”

“驸马思妻心切,在海边徘徊,旦夕复旦夕,一年又一年。终于他不顾一切,往海里一跳……”

“哎呀!他……他……”

“他死了……”

“我……我不要听。”她浑身颤抖地叫,娇躯偎入他怀中。以手掩面说:“多可怕!那……那龙王太残忍了。”

他拍拍她的香肩,轻抚着她的秀发,笑道:“这是神话故事,又不是真的。小妹,你在替古人担忧。”

“神仙不能没有人情味,这故事太凄迷,可怜,这位丽儿贝她……她……”

“人生不如意事多着呢,哪能十全十美?丽儿变成了小贝,还是龙王法外施仁,让她回来活在海中,已经够仁慈了。”

“那驸马到底……”

“驸马死后,玉帝怜他一片痴情,把他变成一种坚逾钻石的黑色珊瑚,俗称铁珊。铁珊本身是活的,可以生长,有生命但不能移动。此后,宫主与驸马之间的信息,便由丽儿负责传送。因此,这种小贝从深海至海滩皆可找得到,但数量稀少,极为珍贵。你如果存心去找,也许一百年也找不到一个。”

左侧的丹房长窗后,鲁神医夫妇立窗后,从窗格中注视着两位小儿女相倚的背影,鲁伯母欣然地低声道:“老伴,你看他们像不像天生的一对?”

鲁神医摇摇头,深深地叹息一声,没做声。

“怎么,你不愿意?”

鲁神医不便说,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苦笑道:“我愿意,只怕你不愿意呢。”

“你这是什么话?”

“老实话。”

“你以为……”

“走吧,以后再说,不要去打扰他们。”

“是的,不必打扰他们,三年前他们没见过面,长大了生分了!”

次日一早,青山换了一身材夫装,出村东扬长而去。入暮时分,他方施然返村。

兆祥在村口相迎,把臂问:“青山弟,有何消息?”

“昨天有不少人向东走了,至迟明天便会有消息。”

“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

“不行,在路上碰头,可能我照顾不来。”

“那……我们准备何时动身?”

“得看神力天王什么时候来。”

三更天,两条黑影幽灵似的到了后院,一人向东一向西,在鲁神医的宅院四周绕了一圈,先探道,再留一人在檐角的暗影中把风,一人进入内院,跃下天井,像落叶般轻灵,轻功的火候值得骄傲。

这位夜行人似乎已胸有成竹,对鲁神医的宅院格局了如掌指,不假思索地摸向院门,伸手试力,发觉门闩是上插的双闩,便不再浪费工夫,开始撬开右面的窗门。

外窗格极易弄开,伸手入内拉开插闩便可,棉纸糊的窗纸防不了贼,但内窗便得费些工夫。

刚将特制的小刀插入窗缝,尚未拨动窗闩,手便被另一名黑影扣住了,左肩井穴也被一只大铁钳似的巨爪所扣住,中指紧抵入穴道,浑身力道全失,失去了抵抗力。正想呼叫瓦面上的党羽接应,耳中已听到在身后制他的人清晰的语音:“老兄,你一叫,这辈子只能活到这把岁数了。”

黑影怎敢叫?乖乖地任人宰割。

身后的人是青山,一掌将黑影拍昏,脱下对方的夜行衣裤,自己穿上,将人向壁角下一塞,稍候片刻,然后跃登瓦面。

把风的黑影以为是自己的同伴上来了,长身站起低声问:“赵兄,怎样了?”

他一跃而至,笑道:“已躺下了,你也躺。”

“噗”一声响,黑影躺下了。他一把将人抓起,两个指头捏住对方的右耳轮,抖了抖冷笑着问:“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说!”

“在下只有两个人……”

“你听清楚了,在下全知道你们的一举一动,向你问口供。只想知道你是否想死而已。你如果不吐实,在下逐件卸下你的五官四肢。一一招来,在下让你活命。”

“君子一言。”

“大丈夫千金一诺,在下不和你谈价钱。”

“那……在下怎能信任你?”

“那就得看你是否有判断真伪的能耐了。”

“看来,在下已别无抉择了。”

“正是此意。”

“在下就来了两个人。”

“贵姓?”青山颇感意外地问。

“在下姜禄,绰号叫蓝燕子。今晨路经齐河南旺寨,遇上神力天王李兄从贵村逃出的人,他说出昨天所发生的事,说贵村来了一个功力奇高的人,目下住在鲁神医的家中。咱们兄弟俩想见见这位叫柏青山的人较量较量,也希望替李兄尽一番心力,所以今晚前来行事。”

“神力天王何时可到?”

“不知道,在下兄弟是三天前离开济南的,并不知此地有事。在下的兄弟呢?”

“哦!你的同伴在下面,带他走。下次少做这些傻事,听在下的忠告,远离神力天王这种无恶不作的朋友,少逞强,会活得长久些。在下就是柏青山,记住好了。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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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神力天王

望鲁店以东十余里,地名塘官屯,是一处歇脚的小镇集。辰牌初,青山飞骑赶到,将马交给村头的小店照管,然后到村尾的茶水歇脚站等候。

今天他不带剑,脸色涂上了苍褐色的染料,嘴上多了两撇八字胡,右眼角裂至耳下有一条刀疤。穿青直裰,腰带上插了一把匕首。这长相,令人一见难忘。

他相度了四周的形势,方离开找到一家小店,要叫一些酒菜充饥,出来时早餐尚无着落呢。

时光早着呢,小食店门是开了,但还没开始做买卖。店门口的水井边,一名伙计在杀鸡宰鸭。灶上炉火旺盛,一名伙计刚好将馒头起锅,打开蒸笼盖,热气蒸腾,黄褐色的大馒头香啧啧。

店堂倒还宽阔,有十二副座头,一名伙计正在整理桌凳,大家都在忙。

小食店的灶头设在门旁,在门外便可看到掌柜的与掌灶大师傅。大师傅刚动手取出热腾腾的大馒头,门外便闯来了一个鹑衣百结的老化子。

老化子不算老,年约五十出头,满脸风霜,老眼昏花,酒糟鼻,缺了一颗门牙的嘴下,挂了一绺山羊胡,左胁下挟了一根枣木打狗棍,右胁下吊了一个大讨米袋。

青山正向店门走,知道老化子是来自济南方向的人。

老化子一脚便踏上灶阶,咧着缺了一颗门牙的大嘴笑:“呵呵!呵呵!好香的馒头。大师傅行行好,赏给老要饭的一个……”

话未完,鸟爪似的脏手已经向馒头抓去。

大师傅伸手急拨,怪叫道:“你敢?滚!”

老化子手一动,便闪开了大师傅拨来的手,五指一收,便抓住了一个滚烫的大馒头,居然不怕烫,敢与大师傅媲美。

大师傅抓热馒头手法干脆俐落,一双手是不怕烫的。

大师傅一把抓起砧板上的菜刀,大怒地扬刀叫:“不放下砍掉你的狗爪子,放下!”

老化子及时放手,馒头掉回笼中,退了一步怪笑道:“好好,放下。大师傅别生气,生气会短寿的。”

掉落的那只馒头上已清晰地出现五条脏指痕,哪能卖?大师傅无名火起,抓起馒头大喝一声,狠狠地向老化子掷去。

老化子哈哈大笑,接住了馒头便往嘴里塞。

“不滚蛋打断你的狗腿。”大师傅拍着菜刀怒叫。

老化子一面啃着馒头,一面含糊地说:“大师傅,你这是干什么?一个馒头犯得着打断我老化子的腿?掌柜的都不心疼,你抖什么威风?”

一名正在扫地的店伙看不顺眼,停下扫帚,冷冷地说:“要饭的,占了便宜你还卖乖?讨吃食也不能这样讨,自己往蒸笼里抓,谁欠了你的不成?”

“咦!你也神气起来啦,不像话。”老化子指指点点地叫。

两人一言不合,便吵了起来,立即引起了其他店伙的反感,纷纷赶来。

青山恰好到达,叫道:“些须小事,何必小题大作?算啦算啦!大家担待些儿。”

老化子居然认为自己理直气壮,反而不肯善了,大嚷道:“你瞧,这家店子的人多可恶?一个馒头又有什么不得了?填不饱……”

“好了好了,你还穷嚷嚷?这样好了,相见也是有缘,在下请你吃一顿,填饱肚子,怎么样?”青山坦然地说。

老化子将吃剩的馒头顺手一丢,笑道:“好哇!还是你这位爷台大方,呵呵!那就叨扰啦!”

青山立时感到不快,丢掉大半个馒头,种庄稼的人看了必定心疼,暴珍天物太不应该。但请客的话已经出口,他不能食言,怏怏地踏入店堂,老化子也就跟进来了。

“伙计,请替在下准备些酒菜。”他在桌旁坐下说。

“对不起,客官,厨下还没准备好,请一个时辰后再来。”店伙断然地拒绝。

老化子老花眼一翻,正待发作。青山淡然一笑,取出一锭银子递到店伙手中笑道:“算了,老兄,不用再闹意气了,说开了就算啦!有现成的酒菜来些凑合凑合,来几个馒头填饱肚子也就算了。那不是有鸡么?白水一煮放些佐料,很快嘛。”

那是一锭十两官银,伙计眼都直了,说:“小店找不开……”

“都算付帐好了,不用找啦!”

“这……”

“在下不是江洋大盗,这银子可是干干净净的,就算赏钱好了。”

“客官言重了,谢谢,谢谢。”店伙喜悦地说,转身走了。

老化子哼了一声,说:“把银子给这些人,你可真大方。你要是劫了县库银子花不完,何不送些给老化子花花?”

青山淡淡一笑,说:“你如果规规矩矩讨,在下不会吝啬,但信口开河胡说八道,抱歉,我的银子不是库银,善财难舍。”

老化子悻悻地哼了一声,目光不住在他浑身上下转。

店伙送来了两壶酒,切了些烧卤,明火炒的一大盆鸡也随着上桌,并送来了大葱蒜头等等配料。

老化子迫不及待,不等主人动手,伸手先给自己倒上一碗酒,咕噜噜灌了半碗入肚,五爪龙出动,一把抓起了两块肥鸡便往口里塞,吃相之恶,令人不敢领教。

店伙眼中冒火,正待发作。

青山微笑挥手示意店伙退去,慢慢地斟酒。

“很好,很好。这鸟店的大师傅,手艺倒是不坏。”老化子含糊地说,五爪龙第二次抓入盘中。

这一次不像话了,恶劣得令旁观的店伙吹胡子瞪眼睛。热腾腾的一盘鸡,这位老化子的指头向中一插,一拨一钩,两块鸡腿肉便到了上面,落入了五爪之中。

青山忍无可忍,放下碗筷说:“从小看大,你这辈子所以沦落为乞,必非无因。”

“你说什么?”老化子翻着老花眼问。

“我说你这辈子活该讨饭,因为你没受过家教。”

老化子脸色一变,不悦地问,“阁下,你在骂我?”

“骂嘛,在下不敢,只是骨鲠在喉,不吐不快。你看,即使这些酒菜是你作的东,你这一来还叫别人吃不吃?你自己是化子吃食用手抓,凭什么你也把别人看成化子一样?真是令人不敢领教。”

“你这是什么话?嗯?”

“人的耐性是有限的,唾脸自干不是什么好德性,那是奴才性格,不足为法。你这种态度,在下忍了。都给你吃,算啦。”青山冷冷地说,劈开一个馒头,夹了两条大葱,起身离座。

老化子的老花眼掠过一道凶光,哼了一声,右手食中两指有意无意地虚空一点。

青山手疾眼快,随手拈起酒碗,向上一掂。

“乒”一声脆响,酒碗炸裂,酒飞洒而下。

青山放下馒头,脸色一沉,冷笑道:“指风打穴术,你阁下是真人不露相。”

老化子一指偷击,竟被青山用碗挡住指风,试出了底,心中一震,推椅而起,冷笑一声道:“你也是行家,老要饭的走了眼。”

“在下与你有冤?”

“无冤。”

“有仇?”

“无仇,但你侮辱了我。”

“贵姓大名?”

“四海团头古天雄,丐帮五大长老之一,阁下贵姓?”

店伙们大惊,脸色大变。

青山冷冷一笑,说:“算了,你走吧,在下不和你计较。”

四海团头桀桀而笑,眼中出现了冷峻阴狠的光芒,厉声道:“你阁下并未问老夫是否计较呢,不交代清楚,你,哼!你说得轻松。”

“好吧,你说该如何交待?”

“跟我到东昌,再告诉你。”

“在下不到东昌。”

“你非去不可。”

“不去又怎样?”

“老化子拆散你的骨头。”

青山重新拈过一只酒碗,托在掌心中,笑道:“你再用指风打穴术,如果能将这只碗打破,在下便随你到东昌。如果打不破,你必须跪下陪不是。你动手吧,只有一次机会,成败在此一举,别大意了。”

他的手向侧伸出,距老化子只隔了一张桌面。老化子的手一伸,指尖该接近碗三寸以内,按理绝无失手之理。

老化子大怒,大喝一声,一掌拍向酒碗。

他的手向上抬,闪过一掌,沉声道:“古天雄,你少在我面前施诡计,说好了你用指风打穴术,而且只许一击,你敢撒赖?”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刚才那一掌,酒碗是从掌尖前闪开的;也就是说,雄浑的劈空掌力,早已先袭中酒碗了,而酒碗毫无异样。老化子是行家,心中雪亮,劈空掌力已经失败,指风打穴定然无功,双方的功力相差太远,再不走便晚啦!一面默运内劲,一面说:“阁下先通名。”

“在下姓柏,松柏的柏,叫柏青山。”

老化子突然扳往桌缘,向上猛掀,想将桌掀倒,利用酒菜泼在对方身上,以便抓住机会脱身。

糟!青山的手已先一刹那按住了桌面,一掀之下,木桌丝纹不动。

老化子大骇,双足一点,斜飞而出,势如飞隼,窜出了店门。单足一点地,便待纵出,肩上却被一只大手搭住了,耳畔传来了青山的语声:“怎么,没交代清楚就走?”

四海团头心胆俱裂,大吼一声,打狗棍向后撞去,猛攻身后人的胁腹要害。

一捣落空,下身却被青山踹了一脚,下身向前撞,上身却被肩上的大手向下揿,重心乍失,“嘭”一声仰面便倒。

老化子仍不死心,作困兽之斗,躺在地上抡棍便捣,用了全力。

青山一把抓住了枣木棍的一端,喝声“起”!

老化子不肯放手,自然被一拉而起,连任何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叭叭”两声暴响,两颊挨了两记正反阴阳耳光,放手丢棍二次倒地。

青山将枣木棍丢掉,恰好老化子连滚三匝挺身跃起,也恰好被他等个正着,一声冷笑,铁拳再挥。

老化子也不顾一切,一掌反击,“噗”一声劈在他的左胸上,他的铁拳也在老化子的小腹上落实。

“嗯……”老化子叫,踉跄后退,退了五六步仰面便倒,这次起不来了,蜷曲着以手掩腹吃力地叫:“你……你将会……会受……受到惨烈的报……报复,今后你……你在江湖将……将寸步难行。”

他缓缓走近,冷笑道:“你放心,在下将你带至荒野中,找个坑把你活埋了,死无对证岂不省事?”

老化子大骇,顾不了疼痛,大叫道:“你……你不能这样做。”

“为何不能?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是你丐帮那几个败类所说的口头禅,而你就是少数败类中的最坏的一个。丐帮五大长老中,以你四海团头为最坏;白天受辱,晚上便立即报复,而且报复的手段颇为毒辣,裹胁勒索甚至掳劫杀人,无所不为。你死了,也许丐帮今后会规矩些,杀了你也是一大功德呢。”

老化子心胆俱裂,情急慌了手脚,狂叫道:“街亲们,救命哪!”

青山感到十分意外,也感到十分好笑,这位丐帮长老居然在情急下叫救命,完全没有半点武林朋友本色,原来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难怪这么没出息。

“你叫罢,反正不会有人阻止在下的,也不会有人同情你,在下也不会因为你贪生怕死而大发慈悲。”

老化子终于知道遇上了克星,哭丧着脸说:“好吧,在下认栽,你瞧着办好了。”

“站起来。”

老化子不敢不听,掩住小腹吃力地站起,恐惧地问:“你……你要带……带我走?”

“你,身怀绝技,为何要混迹丐帮中鬼混?”

“做……做化子自由些,可以走遍天下而不受官民阻扰,而……而且可以不劳而获。”老化子乖乖回答。

“哼!天生自甘堕落。”

“算了吧,少挖苦我。”

“你还能走,一拳头在你算不了一回事,吃一颗药按摩按摩便可复原,在下的拳头打人有分寸。你的轻功很好,脚程当然很不错。”

“当然不如你阁下。”

“你要往何处去?”

“到河南。”

“很好,咱们是同路。”

“你……你要……”

“我让你先走一个时辰,假使你在三天之内,赶不到彰德府,在下便埋葬了你。”

“老天!到彰德府有五六百里……”

“日夜兼程,别说五六百里,加些劲,走一千里也轻而易举。除非你不想活,你走不走是你的事。咱们来看看是什么时候了?”

屋角站着一位年约半百,仙风道骨的老道,突然接口道:“正好是辰巳之交。”

青山向老道颔首招呼,笑道:“谢谢你,道长。”

又转向老化子说:“三天后的辰巳之交,你如果不跨入彰德府的城门,那么,丐帮便会少了一位长老了。你走吧,在下还得进食,时辰宝贵着呢。一个时辰后在下启程。在下不用紧跟在你后面受罪,也许会在前面等你,也许在后面暗中跟踪,只要你敢离开大道找兔子窝藏身,藏身处便是你的死所。呸!你还不走?”

老化子吓得连连倒退了三四步,咬牙切齿地说:“阁下,不可欺人太甚。今天古某认栽,青山远在,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古某记下了。”

“呵呵!不错,后会有期,三天后彰德也许便会碰头。再见,阁下。”

“再不走可就嫌晚了,古施主。”老道微笑着说。

青山脸一沉,说:“看见你令人冒火,给你三声数送行,声落不走出视线外,打断你的右手,在下绝不宽恕!”

视线外该是村西的栅门,约有两百余步。老化子凶焰尽消,匆匆拾回打狗棍,撒腿便跑,快极。

老道呵呵笑,说,“施主真会整人,这次四海团头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了。”

青山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正相反,这种人自尊心缺乏,自卑心却重,物极必反,自卑便转变为自私乖戾,睚眦必报,以掩饰自己的自卑。一个没有自尊心的人,些许挫折无法令他垮下来的,他会更求表现,更为争取名位而出风头。”

“那你岂不是在江湖寸步难行么?丐帮的人遍布天下,将会出而报复……”

“那是以后的事了。其实,丐帮并不是帮,只有那么少数几个野心勃勃的人在兴风作浪,假其名以便容易敛财而已。真要结了帮,不消多久,便会被官府扑灭的,白莲会便是前车之鉴。”

“施主对江湖并不陌生哩!”

“其实在下所知不多。假使道长需要进食,请进店,在下作东。”

“呵呵!那就叨扰施主一顿了。”

“小意思,道长请。”

他给了店伙一锭银子,重新要来了酒菜。

老道自称姓武,名荣;道号叫玄清。修真于东天目山下的洞灵观,目下云游四海,即将南返。

他也通了名,老道颇为渊博,两人谈得颇为投机,一顿酒饭吃得相当愉快。

膳毕,老道告辞上路,临行殷殷相邀,希望柏青山到浙江一游。

青山拖了一条长凳,放在门前的老槐睡下落坐。右首便是茶桶,不远处是水井。有些旅客不喜用茶,宁可用井水解渴,喝罢嚼上两三颗蒜瓣,保证不会闹肚子。

旅客往来不绝,车马络绎于途,近午时分了,头上酷阳如火。

东面,一辆大车进入村口。接着是三匹健马飞驰而来,超越大车飞驰而至。

青山眼中电芒乍现,要等的人终于来了。他缓缓离座,徐徐走向茶桶。

健马驰近,一名骑士叫:“大哥,喝口水,养足精神再走,还有十里路,不能再赶了。”

“好,歇歇再走。”中间那位骑士用打雷似的用大嗓门叫。

三位骑士一个比一个雄壮,大块头相貌狰狞,虎背熊腰身高八尺以上,骠悍之气外露,像是三个金刚。好在坐骑都是番马,高大雄健的枣骝,不然碰上这种大块头骑士,必定灾情惨重。

出来两名伙计接坐骑,为首的大哥骑士喊叫道:“不用溜马,给水就成。”

这位仁兄满脸横肉,铜铃大眼狮鼻海口,虬须如戟,标准的山东大汉,一双手出奇粗大,真像一头巨熊。

经过树下,三人皆走向茶桶,大哥向店伙叫道:“替爷们准备一罐酒,几盆莱,肉切大块些,听到没有?”

店伙像是小鬼见金刚,一迭声“是是是”,惶诚惶恐地向大师傅交代。

茶桶盛碗盆共有四个碗,青山站在茶桶前,左手持碗,右手用茶勺慢腾腾地盛茶,背对着三骑士,对这三位仁兄不理不睬。

上来一位骑士,向他火爆地叫:“让开!你他娘的慢腾腾像个大闺女,什么话?”

青山仍不加理睬,勺中的茶缓缓倒入碗中。

骑士大怒,伸手便夺茶勺。

青山右肘斜顶,出其不意给了对方一记重击,“噗”一声撞在对方的左肋近蔽骨处,力道恰到好处。

“哎……”骑士叫,双手抱肋往下蹲脸色变得好快,像已血色全无。

变生不测,一下子便制住了一个。另两人大骇,刹那间的震惊,忘了该怎办才好。

青山转过身来,放下茶勺茶碗,斜移八尺冷笑道:“好小子,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边拔毛,在太爷报应神面前,这小子竟敢撒野,难道活得不耐烦了?”

另一名骑士勃然大怒,大怒道:“狗娘养的!你才活得不耐烦了,宰了你这狗东西!”

吼声刚落,便像奔牛般急冲而上,左手一引,右手跟进来一记“黑虎偷心”,以雷霆万钧之威当胸便捣。

青山不敢冒险硬接,向右一闪左拳疾飞,回敬“灵蛇入穴”攻下盘。

骑士身材庞大,居然灵活万分,斜挪半步左手急沉,五指如钩急扣青山的腕脉,出手极为迅疾。

青山立即抓住机会右掌出击,右脚迈进掌发如闪电,猛袭对方的左胁背。

骑士反应也快,左手吸爪变掌,大喝一声扭身反削。

“噗”一声响,一双掌缘接实,劲气四荡。

青山感到掌缘一震,热辣辣地,凶猛的震撼力,震得膀子一麻。

骑士前冲两步,脸色一变。

“好家伙!”青山叫,跟进就是一掌斜拍。

骑士大喝一声,也一掌斜拍硬接,认为刚才的一掌并不足畏,这一掌加上全力,即使不胜也可拉平。

“啪”一声暴响,骑士上当了,这一掌青山也加了三成劲,仍然占了优势。

骑士连退三步,手有点不灵活了。

这瞬间,人影迫近,青山已取得优势,乘胜追击,一声暴叱,跟进跃起奋勇双腿踹出,“嘭嘭”两声暴响,全踹在骑士的胸膛上。

骑士再退,这次退了六步几乎跌倒,身形未稳,青山又到了,双拳连环疾飞,凶猛地击在骑士的双颊上。

骑士也够狠,也在青山的右胸上擂了一拳。

青山最后仍是出腿,扭身飞踢,“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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