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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在上-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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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琼一觉睡醒,只觉得神清气爽,多日来因为等待而郁积的不安,以及因为赶路带来的疲惫一扫而光,连身体也变得轻飘飘的,走起路来,更是有种翩然欲飞之感。

花琼起初以为自己不过是精神好转了一些,照常和赵隽吃了早饭,又买了路上吃的干粮准备上路,却不料刚出了客栈大门,就被人拦下了。

“花帮主,还记得我么?”

拦住她们的是三个中年男人,为首说话的那个浓眉大眼,一把大胡子,一张脸看起来笑眯眯的,分外喜庆。

花琼盯着他看了许久,只觉得他有些眼熟,却又记不起这人是谁,只得茫然地摇头。

那大胡子愤恨地提醒道:“武林大会上,我们做过对手的!”见花琼还是一脸茫然,他便将目光落到赵隽身上,眼中掠过一抹恨色,“还有,你就是当时那个多嘴的小丫头吧,就是你用斧头把我砸晕了,不然我怎么可能会输给这个姓花的臭小子!”

花琼和赵隽对视一眼,随即不约而同地道:“原来是你啊!”

原来,此人就是那个喜欢用笑声迷惑对手,人称笑面狂虎的江湖恶徒。

当初花琼险些着了他的道,幸好赵隽出言拆穿他,他恼羞成怒,不顾比武马上就要开始,和赵隽台上台下地互骂起来,结果被花琼趁乱将他踹下擂台,同时又吃了赵隽的一记斧头,以致他到了比武开始的时间还在昏迷,于是糊里糊涂的输了。

自那件事以后,笑面狂虎在江湖上很是不顺,加之总有人嘲笑他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的怨念便越积越深,如今居然让他在此处碰见这两个冤家,他深感老天这是在给他一雪前耻的机会,便仗着身边还有两个江湖上的朋友,径直冲过来拦住了她们。

“狂虎兄,你不是说那次害你的是一个小子和一个丫头么,怎么变成了两个丫头?”那二人好奇地问道。

那笑面狂虎哼道:“这小子原先就不男不女的,现在就算变成了女的又有什么稀奇!”

“不男不女啊,嘿嘿,我们喜欢!狂虎兄,你动作快些……”说完便盯着花琼上上下下的瞧,那眼神就像茅厕里的蛆一般,直让人恶心想吐。

赵隽皱眉,斜睨了花琼一眼,发现她面无表情,正是她即将发飙的前兆。

赵隽下意识地退后一步,果然就见花琼一伸腿,眨眼地功夫就将那二人踹翻在地。

笑面狂虎顿时吃了一惊,他这两个朋友在江湖上的恶名也都是响当当的,几时吃过这样的亏?这个花琼如今的武功,似乎已经远胜当初武林大会时所表现出来的实力。

“哈,有话好说,不要伤了和气。”笑面狂虎拦住两个几乎暴走的朋友,笑眯眯地朝花琼道,“怪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花帮主不要与我们这些粗人计较。”

花琼倒没料到笑面狂虎这么好说话,有些意外地扫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真诚,加之出门在外,她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便只皱了皱眉,拉起赵隽就走。

只是,才走出几步,就觉身后冷意呼啸来袭,那速度太快,花琼和赵隽都是毫无防备,根本来不及抽剑去挡。

“咔”电光火石间,一切都太过出人意料。

笑面狂虎脸上张狂的狞笑还不及展开,便僵在了脸上,他惯用的那把双刀,正被花琼徒手抓住,散发着寒光的锋锐刀刃本该切入她的掌中,此刻却明显地起了卷。

花琼怒从心起,抬脚又是一踹,却没料到盛怒之下,竟将他踹飞了一丈多远。

笑面狂虎一落地,便喷了一口血,昏死过去。

且不说刚才还暴怒的两个无耻恶徒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就连在一旁观看的赵隽也很是吃惊,花琼的武功如何她并不是很清楚,但据原先她的估计,也不过是比她略高一些而已,如今看来,哪里只是略高一些,说不定已经能与慕容简一较高下,恐怕再不济,也不会输给温子轩这个家伙。

“花姐姐,你没事吧?”赵隽盯着花琼的双手,对于她敢徒手接白刃的行为有些后怕。

“应该没事吧……”花琼盯着自己的手仔仔细细地瞧,愣是没瞧出半点伤痕,但手指放嘴里咬,还是会觉得痛,她也有些发懵,“怎么会没事的呢?”她的武功好像还没达到这种刀枪不入的程度吧。

赵隽想了想,道:“大概是因为你去接刀的时候,把内力聚到了双手上……我听爹爹说过,只要内力足够强,徒手切金断石都不算难事。”

“可是我……”花琼还想说什么,忽地心神一动,暗里用真气在全身游走了一遍,结果却让她又惊又喜——她近日来一直无法突破的那层关卡竟不知何时自行打开了。

“哈!”为了验证自己的功力究竟增长了多少,花琼一路在街道上飞来飞去,只觉得自己身轻如燕,有时轻轻一跃,便能跃出一丈多远,身上的真气好似黄河之水般源源不断。

将昏迷着的笑面狂虎扭送到附近的武盟行馆后,花琼与赵隽便开始照常上路。

一路上花琼都在想着这个问题:怎么好好的睡了一觉醒来,就功力大增了?莫非昨晚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可她想了许久,都没有发觉出奇特之处,只隐约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个梦,梦里有位仙人和她说了几句话,但具体说了什么,却已经记不清了。

“算了,不想了,或许真的是仙人显灵了也不一定……”花琼呼了口气,突然想起花四海。

——搞不好真的是花四海在天有灵,为了让她早日振兴四海帮,因而来助她一臂之力呢。

……

由于小胖的配合,接下来一路都很顺利,花琼很快就抵达了青州,而赵隽则因为还要回家听训,很是不舍地挥别了花琼和小胖,并且言明她很快就会回来,让花琼务必留一个堂主的位置给她,她要一展所长,让她那个只想着怎么将她嫁出门的老爹刮目相看!

送走赵隽,花琼来到四海帮门前,望着眼前熟悉的庭院,熟悉的人群,一时有些感慨。不久前在仙音教度过的日子,就好似一场梦,梦里的喜怒哀乐,因着那遍寻不见的两个人,而显得分外虚空。

“帮主?你终于回来了!”惊喜的声音,是已经有了些威仪模样的陈小美。

“恩。”花琼点点头,弯起嘴角微笑,“我们,回来了。”

正文 前奏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桃花开。

青州城内,两个帮派之间原本已经趋于平缓的争斗,近日来又有了加剧的迹象。

事件的起因还要从四海帮新上任的聚义堂堂主说起。

此堂主姓赵,是个模样水灵的小姑娘,却总爱拿着两把吓人的大斧头到处晃悠,打起架来毫不含糊。同时,她还是云曲赵家的大小姐,大侠赵云岭的掌上明珠,因而虽然她小小年纪,又是女流之辈,四海帮成员却也很少有人不服她。

可眼见着四海帮和名震江湖的赵氏家族搭上了关系,势力直线扩张,五湖帮便不干了,生怕有天四海帮越过了自己,再回过头来找自己秋后算账,所以做贼心虚地开始将当初许下的“三年不许骚扰与打压四海帮众”的诺言抛诸脑后。

起初五湖帮找茬时还遮遮掩掩的,后来干脆撕破脸皮,明里暗里都跟四海帮对着来,而那位新任赵堂主却也不是吃素的,事件的结果每每都是闹得整个青州城里沸沸扬扬的。

“那姓吴的真是欠揍,又纵容手下打伤我们的人,还污蔑是我们先动的手,明明是他们欺凌老弱在先……”大堂中,赵隽咬牙切齿,“他那张臭得意的脸太可恶了,若不是要顾及帮派的名声,我当场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赵堂主别跟那帮叛徒一般见识……”眼见刘管家一副老神在在,像是眯着眼睛在打瞌睡的样子,一旁的陈小美不忍心赵隽一个人唱独角戏,因而时不时地跟着附和几声。

赵隽抱怨了一会儿,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如今的情形,虽然从表面上看来是四海帮吃亏了,实际上五湖帮也没讨到好处,外面的传言都说五湖帮背信弃义、心胸狭窄、残暴不仁,相比之下,四海帮的形象一下子高大光辉了许多,已经隐隐有向“名门正派”发展的趋势了。

“小美,花姐姐真的是今天出关?”赵隽说着又开始小声嘀咕,“自从鄂州回来,她就一直闭关练功,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么拼命。”

陈小美点头:“应该是,明天就是老帮主的周年忌日,帮主说了要去祭拜的,小虎子已经去请帮主了,赵堂主再等等,他们应该快来了。”

正说着,就见一人健步如飞地出现在门口。

陈小美望过去,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然后郑重地一欠身,“恭迎帮主出关。”

来人正是花琼,只见她发髻凌乱,身上的短衫也皱巴巴的,显然是同一套衣衫穿得太久的缘故,样子看起来有些邋遢,但好在神色间不见丝毫疲态,反而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赵隽忙走过来,笑嘻嘻地递给她一杯茶:“花姐姐你终于出关了,怎么样?一直呆在密室里好不好玩?”

本是想打趣她,却不料她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好玩得很,有机会赵堂主不妨也去体验一下。”

赵隽一脸惊奇地盯着她,又伸手在她头上敲了敲,自言自语到:“难道闭关把脑袋也闭坏了……哈,花姐姐,不对,是帮主,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别瞪我啊……这样严肃一点都不好玩……”

花琼没好气地笑道:“你心虚什么,其实我也觉得我脑袋坏了,原本以为闭关这种事只有我那个死鬼老爹才会做……”她说着忽地叹息一声,转开话题,朝陈小美问道:“小美,我之前让你去查的事,还是没有线索吗?”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陈小美身上。

陈小美自从来了四海帮,到如今经管了许多事,性子愈发的沉稳,和当初只想着仗势欺负弱小,占占小便宜的那个陈小美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线索倒是有了……”陈小美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在闭关之前,花琼曾让他派人留意武盟基地的动静,以及去鄂州的原仙音教巢穴附近探听消息,一来是想要找到萧离和柳下青,二来也想弄清楚让仙音教神秘消失的那股势力是什么来头,这样一来,即便出现了最坏的情况,多一份情报,就多一分胜算。

“什么线索?你快说,别婆婆妈妈的!”见他吞吞吐吐,花琼不由有些着急。她方才一出关,来不及梳洗就跑来这里,为的就是早点问清楚这些事。

“我们在鄂州附属的一个小县里找到了小白师兄。”陈小美说着,看到花琼脸上蓦然冒出的惊喜,差点于心不忍地将接下来的话咽回了喉咙,“可他不肯跟我们回来,不但打伤了我们派去的人,还说他不是什么柳下白,而是鬼医萧离……”

“鬼医萧离?”花琼还没出声,一旁的赵隽却凑了过来问道,“小美,你确定你们找到的人就是柳下公子?”

陈小美肯定道:“虽然我没有亲眼见到,但那些手下都是以前就跟着我的,绝对不会撒谎,小白师兄的画像我给了他们人手一张,而且他们当中有几个人在曲江时就见过小白师兄,相信很难认错人,他们也说绝对没有找错。”

“那他怎么会自称是鬼医萧离这个魔头呢?”赵隽瞪眼,“难道脑子也坏掉了?!”

这边陈小美和赵隽二人摸不着头脑,花琼却是暗暗松了口气。

方才听陈小美语气不对,她还以为会有什么坏消息,此时才总算松了口气:“是我疏忽了,没有告诉你们,其实小白的真正身份就是鬼医萧离。”

“不是吧……”陈小美还好,毕竟事先有了心理准备,而赵隽乍一听见这个消息,当即就有些回不过神来,“那么乖那么听话的柳下公子和魔头鬼医萧离……哦,难怪上次我们打算伏击萧离,但是等了一夜他都没有出现,原来……”

“这么说,我们真的没有找错人了?”陈小美皱眉,“可小白师兄为什么不肯跟我回来,我明明让他们提过帮主你的名字。”

“或许有什么苦衷吧……”花琼心下也有些忐忑,但毕竟知道了萧离还平安无事的活着,心里积压的大石已经放下了大半。接下来只需要再次找到他,就可以问清楚柳下青的下落,已经那晚仙音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了。

一番梳洗过后,全身焕然一新的花琼坐在书房里查阅数月来的帮派事务。

几个月的勤奋修炼下来,效果十分显著,只是随意的一个坐姿,便不同于以往那般破绽百出,虽然看上去仍然有些轻佻随意,但无形之中产生的气势已不容小觑。

“这个吴一胜真是怎么都学不聪明。”在听说五湖帮近来的嚣张行为后,花琼兴致缺缺地摇头,“由他去吧,只要不过分。”

然后就是有关明天祭祀的安排,花琼同刘管家敲定了一些细节,吩咐陈小美交待下去。末了,花琼又叫住陈小美,让他把手中的事务尽快处理或转交:“过几天你陪我再去一趟鄂州好了。”

“帮主是要去找小白师兄么?”陈小美心中了然,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把胸中的猜疑都说出来,不论是否真假,让花琼有个心理准备也是好的,“如果是的话,小白师兄人恐怕已经不在鄂州了,至于到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自从那次他将我的手下打伤,我们便失去了他的行踪。而且……帮主你再见到小白师兄一定要小心一些。”

花琼一愣,随即问道:“为何?”

“我派去的那些人里有几个是见过小白师兄的,他们一致回话说他变了很多……”

没等他说完,花琼便打断他道:“哦,那是因为你们看到是他本来的样子啊,的确和他是柳下白的时候差很多……好了,别说这个了,你先下去准备吧。”

待陈小美退下,花琼才微微皱起了眉头。

低头摆弄一直戴在手指上的墨玉扳指,心头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萧离和柳下青都说过,等事情一平息就会来找她,可他们都现在都没来……即便她不想承认,可事实却多半是他们遭遇了不测。

好在如今至少确定了萧离还活着……不论在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事,只要还活着,这就够了。

正文 陌路

没想到事件远不如花琼期望的那般简单,不过好在萧离的行踪终于有了眉目,算是找到了整件事的突破口,至少不用再大海捞针一般到处奔波。

花四海的周年祭日这天,花琼和刘管家带了十几名四海帮众在坟前扫墓祭拜,一切布置妥当之后,正打算离去,却见吴一胜带了当初从四海帮反叛出去的堂主们前来,说是要在老帮主坟前上香。

做了叛徒,却还想留个仁义之名,包括花琼在内的众多四海帮众对此都很厌恶。不过花琼不想在这个节骨眼里再多生事端,便按捺住激愤的群情,征求刘管家的意见后,同意让他们上香祭拜。

不想他们上完香后,却仍旧不肯离去。

“最近有人谣传我五湖帮说话不算话,关于这一点,我敢在花老帮主坟前发誓,这是绝对的空穴来风!”吴一胜面目严肃,信誓旦旦地朝花琼说道,“虽然在此之前我五湖帮的确和贵帮派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但事件的起因都源于我管教属下不严,我已经将他们狠狠教训过了,还希望花帮主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那些小的们计较。”

这摆明了就是在睁眼说瞎话,花琼冷眼看着他假仁假义的嘴脸,淡然道:“吴堂主还是别胡乱发誓的好,我爹在天有灵,恐怕也不想看到您在他坟前指手划脚,若没有其他的事,就请恕我不送了。”

吴一胜被堵得喉咙一滞,脸色便有些难看起来,目光环视一周,见那些四海帮众脸上都是愤怒之色,自己这边则一个个都低着头,满脸羞愧,恨不能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在气势上,他们已经很明显的输了一截,吴一胜不由讪讪地道:“是这样的,我听说去年参加我们两个帮派之间比武的花飞飞少侠,其实是由一只大鸟装扮而成的……敢问,花帮主,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花琼一挑眉:“是又如何?”

“这就难怪了。”得到花琼的肯定回答,吴一胜当即冷笑起来,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人怎么能跟禽兽相提并论呢?更别说在同一个擂台上比武了!这根本就不公平!”

“但比武的结果是吴堂主口中的禽兽赢了,所以您的意思是不是说贵帮派的人比禽兽还不如呢?”花琼似笑非笑地一说完,身后早憋了一肚子气的四海帮众当即便哄笑起来。

吴一胜顿时恼羞成怒:“总之不论你如何巧舌如簧,本座说那场比武不作数就是不作数。花帮主若是够胆量,我们重新约个时日再比,若是肯承认自己胆小如鼠、技不如人,我吴一胜便拍拍胸脯作罢,至于日后……哼哼……”

他还在兀自威胁,却不想花琼迅速地点头道:“好,我答应你,具体的日期我们过两日再共同商定,现在请你立刻离开这里!”

“……”

吴一胜有些郁闷,先前他的气势一直被压着,好不容易可以嚣张一下了,花琼却又这么快就做好了决定。他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肚子里,无论如何也抒发不出来,不由一阵气闷,甩袖带着众人离去。

自然,花琼并不是故意不让他有机会撒气,而是因为她突然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一身宽大的墨色衣袍,脸上戴着青面獠牙的恐怖面具,此刻是青天白日,这样的装扮本该十分惹人注目,但他却如同一道虚幻的影子,不远不近地站在离他们半丈开外的一颗树上,静静地看着地下的争执,一动也不曾动过。

“喂!”吴一胜等人一走,花琼便朝树上的面具人喊了一声。

却不料那面具人转身,仿若青烟一般消失在众人眼前。

“帮主,你要去哪里?”刘管家抬手按住花琼的肩膀,阻止她追随那面具人离开,声音沉静而严厉。

“刘叔?”花琼心里很是纳闷,刘管家算是看着她从小长大,对她知根知底,而她却好像一直看不透这个从前被花四海当作得力助手的人,这种感觉近来尤其明显。

“别跟那些人扯上关系。以前是避无可避,如今既然他不来找你,你就应该死心,别再想着去寻他。”

刘管家的一番话,花琼听得似懂非懂,她沉默片刻,还是拉开刘管家在她肩上的手,一言未发地飞身跃起,朝面具人消失的方向追踪过去。

刘管家愣了半晌,终于叹息一声,转过头再度恢复成往日慢吞吞的苍老模样,对其余正面面相觑的四海帮众道:“我们先回去吧。”

***

花琼一路追着面具人到了集市,人来人往中,面具人的踪影已然消失不见。

她想不通,按照那面具人的装扮来看,此人应该就是沈玉娇和萧离两者之间的一个,他一路故意留下线索引自己来追,却为何偏偏在这里隐去了踪迹?

苦思无果,花琼开始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却不期然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让开,谢谢。”冷冰冰而又极短的一句话,却让花琼满心惊喜。

这是小白的声音。

她连忙回头,果真看见一袭白衣,俊颜无双的年轻公子站在街道边上。他的头发只松松在的脑后束起,腰间挂着一个大而古朴的药葫芦,气质张狂而疏离,正是他作为萧离时会有的打扮。

他似乎正在等一个人,而她的身边则围绕着三两个怀春的女子,在借故和他搭讪,可惜都被他冰冷而不耐烦的样子弄得很是伤心。

一时之间,花琼心头五味陈杂。

在历经了几十个日夜的担心与思念之后,却在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再次见到他。

她吸着发酸的鼻子,擦干被泪水朦胧的视线,努力克制着自己满心的激动,慢慢朝人群之后的他走过去。

“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我?”花琼站在他面前,仰头看着他熟悉的眉眼。

她眼含泪花,神情间是掩饰不住的痴迷,这样花琼若是被其他认识她的人看到,必定会疑心自己的眼睛,只有萧离才最熟悉她的这种神情。

而在她面前,那个相貌举止,穿着打扮无一不酷似萧离的年轻公子,在微愣过后,紧接着拧起了眉头,声音依旧冷漠。

“姑娘,就算你比较聪明,可你依旧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谢谢。”他冷淡地说着,忽然抬头望着某个方向,“借过一下,谢谢。”

他终于面露微笑,却没有再多看花琼一眼,径直拨开她,毫不犹豫地与她擦身而过。

……

花琼呆滞在原地,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加身。

好半晌,她才僵硬地转过身,却看见萧离在人群中与一个漂亮女子会合,那女子恰好抬头,似不经意地朝她所在的方向微微弯起了嘴角。

竟然是林昭昭。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花琼只觉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无法思考更多,她只能安慰自己,不论在什么情况下,一定要相信他,或许他是有苦衷,才故意装作不认识自己,才故意装作与其他女人亲密无比的样子。

然而她很快就明白,这仅仅只是她在自欺欺人罢了。

“阿离,都让你说话别那么直白了,你瞧,人家姑娘都被你弄哭了。”林昭昭掩着嘴唇,巧笑倩兮的模样十足让人移不开目光。

萧离遁着她的视线回头,看了看已经泪流满脸的花琼,好看的剑眉皱起,过了一会儿,他才不耐烦地道:“真麻烦,我明明已经照你说的,每说一句话都要道谢了啊。”

“算了,我们走吧。”林昭昭笑着挽起他的胳膊,临转身前,目光示威般地瞥向花琼,“若是你每惹哭一个姑娘都要负责的话,那我这一辈子,就要失去你无数次了。”

正文 只是曾经

春日里的阳光分外柔顺,花琼漫无目的的迈着步子,不知不觉来到一条寂静的小河边上。

她望着河面漾起的金色波光发呆,没留意一个墨色的身影在她背后轻轻落下。

“这条河淹不死人的,你若想死还是换个地方的好。”良久,那墨色身影终于沉不住气,率先开口,语气嘲讽而调侃。

花琼回头,看见身后站着的,正是先前故意引她去找萧离的黑衣面具人。她心中了然,既然面具人不是萧离,那自然就是沈玉娇了,而且他那嚣张而又欠扁的口吻,与她记忆中的沈玉娇完全重合。

她淡淡地望了他一眼,又回转过去望着河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沈玉娇被无视,不由郁闷地威胁道,“老子跟你说话,你敢装作没听到?臭丫头,你就这么想找死么?!”

见花琼仍然不理自己,沈玉娇顿时感觉有点棘手,怎么才几个月不见,这丫头就变得这么难对付了?

他开始有些怀念她当初对他说“爷爷饶命”时,很不甘心又不得不忍受的那个人了,起码她喜怒形于色,又胆小又怕死,这样的人最好搞定了。

“喂,我说你还想不想救小梨子了!”沈玉娇终于忍受不住她的冷淡,揭下面具,露出那张精致漂亮好似女子一般的脸来。

花琼闻言再度缓缓扭头看他:“小梨子?”

“就是你的姘头。”沈玉娇好心地作出解释,细长的眼眸里却是一副很是痛心的模样,“老子早就告诉过他正道太危险了,但他偏偏听不进去老子的逆耳忠言,现在好了……”

听他这么说,花琼还有些湿润的眸中,精光一闪而过:“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事?”

“当然,你想让我说出来吗?”沈玉娇点头,而后却咧嘴邪恶一笑,压低声音凑到花琼耳边,“求我,我就告诉你。”

……

沈玉娇走的时候,嘴里一直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他摸着被敲出好几个大包的脑门,隐约记起很久以前,他师父告诉他的一句话:女人猛于虎也。

他以前总觉得这花琼不男不女的,又胆小怕事,又奸诈赖皮,这样的人,怎么会配得上特立独行、俊朗无双、武功盖世的空空教教主……的朋友呢?但是现在,他深深地觉得自己错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让萧离看上的,自然也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至少他如今在这花琼身上,竟然看到了萧离的影子。

——那是邪恶的、喜欢没事踹他屁股,以及用极其淡定的口吻将他打击得体无完肤的萧离的影子。

**

萧离是和林昭昭一同来到青州城的,并且他们的落脚地点就在离四海庭院不远的一家客栈。

想要得知这样的小道消息,对于教众数以万计的沈玉娇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但对于花琼来说,这是足够让她反客为主,掌控目前混乱局面的至关重要条件。

“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我一定会让你记起我的。”花琼迅速地套上一身夜行衣,打开窗户,轻灵而矫健地跃出窗外。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天上只有零星几颗黯淡的星辰。

花琼一路穿过熟悉的街道,想起白天沈玉娇告诉她的一些事。

沈玉娇说他可以确定萧离失去了记忆,却不是全部,而是有选择性的失去。比如,他的脾性举止,武功路数,以及制药习惯,都和从前一模一样,但他对于一些真实存在过的往事,却一无所知,他不记得沈玉娇,也不记得花琼,他如今的记忆里有着另外的朋友,和另外的爱人。

凭空虚构出来的东西,却稳稳取代了真实存在过的……这样的情况很是诡异,沈玉娇猜测有可能是人为造成。

假若真的是这样,事件就会变得相当棘手,因为能在不知不觉间,将一个类似萧离这样的高手迷住的摄心邪术,相传只存在于东海之外的隐月仙宫。

隐月仙宫只是数百年前,才在中原江湖光明正大的出现过一次。

那时正好是中原江湖的鼎盛时期,武林高手层出不穷,甚至连一些种田的农夫,都有一身好功夫傍身。但那时却是中原江湖历史上最和平的时候,没有**,没有仇恨,没有杀戮……这种和谐盛世一直持续到隐月宫迁徙过来。

随着隐月宫的来临,那些原本被忽略掉的**、仇恨、杀戮,仿佛一夜之间在许多人心里放大了无数倍,江湖被血雨腥风掩盖。

当那场无尽的杀戮,被人粉饰太平过后,江湖中正邪两极分化,隐月宫从此变成了一切邪恶与血腥的源头。

有人唾弃它,有人投奔它。但它却在最风口浪尖的时候,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中原江湖里,而那些留下来的,已经洗不去手中鲜血的人,则慢慢凝聚在一起,经过百年的争斗,最终凝成了另外一支让正道伤透脑筋的势力:仙音教。

“如果你的假设全都成立,那么先前一直让我想不通的,有关让仙音教一夜覆灭的原因,现在已经很明显了。”花琼当时听完后长吁一口气,随即沉声道,“隐月宫重出江湖了。”

**

花琼悄悄落在客栈屋顶,找到沈玉娇事先已经松动的几块瓦片,一一揭开,然后透过瓦洞往下去。

黑漆漆的房间里丝毫没有动静,只隐约听见床幔后细微而均匀的呼吸声,看来屋里的人已经睡下了。

花琼从洞口跳下,中途用脚勾在房梁上,用倒挂的姿势,以手着地。萧离的本事花琼心里清楚,以她如今的功夫,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进萧离的屋里,估计很是有些难度,所以她从头至****事都分外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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