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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在上-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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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使身形一矮,跪地口吐鲜血,其他三使俱都脸色一白:听闻教主寻得失传数百年,曾引得江湖血雨腥风的绝世秘籍,如今看来,此言绝非是他在虚张声势,因为他的功力已经厉害到了无法估量的地步。

“这只是小小的教训,让你记得今后别再犯同样的错误。”魈怜徐徐地说道,“本座再问你一次,萧三娘近来可有私下去见你?”

“多谢教主开恩。”青龙使再不敢有所隐瞒,一手捂住肩膀,艰难道:“她最近来找过属下三次,第一次是在五个月前,她请属下去帮她杀一个人。”

“杀谁?”魈怜问。

“是她原先的大弟子,不过已经被她逐出师门,叫做林昭昭。”青龙使为了将功折罪,主动道,“这个林昭昭原本是被当作林筱禾和东方赞的女儿养大,不过可惜,东方赞在一次游历中遇见了长相与林筱禾一模一样的少女,彻查之下,便知道了当年他的亲生女儿已经被人掉包。”

“不用说,一定又是萧三娘在搞鬼。”魈怜对此有些兴致缺乏,只是淡淡地问道,“那林昭昭已经被你杀了?”

青龙使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属下没有杀她。”

“你想留着她要挟萧三娘?”魈怜笑了,却有些令人毛骨悚然,“青龙,你太天真了。就凭你一己之力,就妄想和萧三娘这个女人斗?”

“属下不敢,属下待教主忠心耿耿,绝无二心!”青龙使颤抖道,“那林昭昭已经被属下押解过来,是杀是留,全凭教主定夺。”

“先留着吧。”魈怜冷冷道,“本座没猜错的话,萧三娘第二次找你,是劝你背离本座,自立门户吧?当然,本座猜你没有答应,不然你也不可能活着出现在这里了。至于第三次,则是要你来这里以后,找个机会杀了林筱禾和东方赞的女儿。青龙,本座猜得对不对?”

青龙使很艰难地点点头,只觉得遍体发寒,那次被萧三娘煽动后,他的确生出过二心,幸而因为顾虑太多,而没有立刻行动,如今想来,真真是后怕不已,魈怜的本领远比他想象的要高。

“你回去以后记得告诉萧三娘,本座不想当这个冤大头,林筱禾与东方赞的女儿,本座绝对不会杀。”魈怜微笑道,“只不过,她呆在我这魔窟里久了,若是发生了个什么万一,本座可不敢打包票,她将来还能向着他们所谓的正道……”

**

柳下青屈辱地迈着步子穿梭在回廊中,身后跟着一脸诡笑的花琼,中途不时遇见一些教中的仆人,都纷纷向二人行礼。

这样走了一圈下来,花琼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虽然柳下青在他爹面前不怎么受宠,但那些仆人倒一点儿都没有轻视之态,反而分外殷勤,甚至还少了面对魈怜时的那种畏惧。

“真奇怪,堂堂仙音教一教之主,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傻缺儿子呢?”花琼一不留神,就自顾自地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莫非真的是作孽太多的报应?”

柳下青自暴自弃地道:“我知道我傻缺,美人姐姐你可以别总是说出来么?”

花琼无辜地摇头:“可是,不管我说还是不说,事实就是你很傻缺啊!”

“……”柳下青默然,好吧,他就是傻缺!他要是不傻缺,之前就不会单枪匹马地在萧离和花琼面前,把自己的邪恶意图透露出来——这不是狼窝里打狼,摆明了自讨苦吃么!

如今可好,假中毒变成了真的还不算,明明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结果却主客颠倒,不得不听命于身为客人的花琼!这不,每天都要借口散步,带她出来熟悉仙音教的地形。

柳下青悲愤欲死,花琼却开始专心地将周围的地形记入脑海,有弄不懂的地方就用手戳戳他,然后他便会自觉地开始讲解,哪些地方有什么用途,或是那些地方能去,那些地方不能去之类的。

末了,柳下青忽然面露哀求道:“美人姐姐,看在我这么尽心尽力的份上,不如你和我堂哥走的时候也顺便带上我,行不行嘛?”

花琼看了看他,摸着下巴道:“其实本来也不是不行,毕竟你是小白的弟弟,只要你跟我们说一声就行了……”

“呜呜,我就知道美人姐姐对我最好了!”柳下青感动得泪眼汪汪,一把抱住花琼的手臂,小狗一样使劲地蹭。

“但是……你居然起了那么龌龊的念头,并且还很傻缺地说了出来!”花琼无情地将他一脚踹开,“所以没得商量,你就跟着你那个暴力狂老爹过一辈子去吧!”

“不要啊——”柳下青惨叫一声,顿时后悔不已,早知道就用苦肉计好了,又实用又省力。

他扑过去抱花琼的腿,又被她一脚踹开。

他继续抱,她继续踢;他持之以恒地抱,她坚决坚定地踢。但到了最后,终于还是他赢了。

柳下青不理会被踹得又酸又痛的身体,死死地抱住花琼的小腿,脸上露出得意洋洋地表情,看吧,坚持就是胜利!

他抬头看向花琼,却发现她此时压根没有在看自己,而是望着不远处走过的一群人发呆。

“美人姐姐,你在看什么?”他好奇地问道。

花琼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阿青,这一群是什么人啊?他们衣服上的标志和我之前在这里看到过的人全都不同。”

柳下青再次看过去,果然发现那群人虽然也都是一身黑衣,但背上的图腾却是一条张牙舞爪的游龙。

柳下青忽然皱眉,声音前所未有过的沉静:“他们是青龙特使,只有在教里即将发生大事之前,才会被召集过来。”

花琼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连忙面色一变,恢复死皮赖脸的模样,道:“美人姐姐问他们干什么?”

“没什么。”对于他瞬间露出的异样,花琼也不甚在意,只是将目光再次投向那群人当中,“我只是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其实并非是好像,而是确定。

花琼可以确定自己看到的人,就是林昭昭。

——她正双手被缚,发丝凌乱,脚步踉跄地走在那群人中间。往日俏丽的面容变得苍白,总会带些娇纵的眼神,此刻更是空洞得像是没有意识的木偶。

命运真会捉弄人,往日受尽宠爱的公主,却成了如今的阶下之囚。

正文 左右为难

林昭昭靠在地牢的墙上,月光自她身后碗口大小的气窗照射进来。

她记起那日,她尊敬崇拜,被她视作亲生母亲一般的师父,在她经不住她的哀求替她杀了叶麟以后,却突然翻脸,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掌碎了她的右肩,然后将她逐出师门。

那时她还懵懂无知,抱着伤了的手臂在她们约好的山崖上,等着她来向自己解释,谁料等来的却是她催命的一剑。

她说,昭儿,你别怪师父。师父十几年来含辛茹苦地把你养大,教你习武,教你做人,将你视作掌上明珠,给你最好的生活,最好的地位……我待你这么好,你是不是该用你的命来报答我?

她说,昭儿,你记住。你会有如今的下场,全都是因为她夺走了你的一切,将来你若化作厉鬼,也要记得先去找她。

“都是因为她……”林昭昭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却阴沉无比。

那日她身受重伤,又掉落悬崖,本以为必死无疑,但她偏偏活了下来。

大约是天意如此,让她从天之骄子的美梦中无情醒来,清楚地得知自己的存在,从头到尾不过只是一枚棋子、一个笑话以后,受尽磨难,却又无法轻易死去。

她伸出苍白的手,慢慢碰触黑暗中的那抹月光,嘴角忽地咧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既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她便要所有害她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花琼脸色不善地一把抓住面前的侍女。

侍女跪地簌簌发抖道:“这是教主让奴婢们连夜赶制的新嫁衣,姑娘若是不喜欢,奴婢们……”

“重点不是喜不喜欢……”花琼没好气地打断她的话,咬牙切齿道,“而是你们教主吃饱了撑的,没事给我做嫁衣干嘛……”

听闻不是嫁衣出了问题,那侍女明显松了一口气,有些同情地看着花琼道:“姑娘还不知道么?教主打算让您和我家少爷择日成婚,共结百年之好……呃,姑娘?”

她的话还没说完,花琼便箭一般从房间射了出去。

“混蛋!”花琼一脚踹开柳下青的房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正忍着满腔的怨恨打算继续寻找,转身却见柳下青正好迎面走了过来。

“美人姐姐,你听我解释……”柳下青一见花琼气势汹汹地的模样,顿觉不好地想溜,可惜还是被花琼三步并作两步地抓住了。

“你最好解释得清楚一点,不然……”花琼将拳头捏得嘎嘣响。

柳下青脑袋一缩,伸出两根手指头,信誓旦旦地道:“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跟父亲提过我想娶你的事!如果我说谎,甘愿天打雷劈,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花琼斜眼看了他,似乎在鉴定他的话可信成分有多少。

过了一会儿,她阴森森地道:“你要这么说,如果你说谎,就让世上所有女人都鄙视你厌弃你,让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就算娶了老婆,生的也是别人的孩子……”

“……”柳下青默默流泪,这誓言也太毒了!

“怎么样?说不说?你不说就证明是你在搞鬼,如果真的是你在搞鬼,你就别想得到解药,得不到解药,你发不发这个誓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左也是死,右也是死,柳下青眼睛一闭,狠下心和盘托出道:“其实这事真的不是我先提出来的,昨天我父亲把我叫过去,突然问我想不想娶你。我当然说不想啦,可他一直问我为什么不想,还说我若找不出合适的理由,不想娶也得娶。”

花琼想了想,道:“你可以昧着良心说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我说了……”柳下青嘴角抽搐,心里补充说:而且绝对没有昧着良心,“但我父亲说这不算理由,他说女人不管什么类型,只要到了晚上,灯一关,就全都一个样……”

花琼:“……”

“到了最后,我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告诉他说,你和堂哥才是一对,兄弟妻不可欺嘛。”柳下青沮丧道,“我本来以为只要我这么说了就没事了,哪知结果还是这样……”

花琼一愣:“你跟你爹说了,我和小白是一对?”

柳下青点头。

花琼一巴掌扇到他脑门上,骂道:“猪!”

骂完就气匆匆的跑了,留柳下青还在原地莫名其妙,心说就算是猪,我也是只风流倜傥的猪!

花琼匆匆跑回房里,挥退所有人,将藏在衣襟里的墨玉扳指找出来,然后按下机关。

自她在仙音教遇见萧离,因为怕身份暴露,她和萧离见面的次数很少,而且若是有柳下青以外的人在场,他们连眼神交流都很少,所以花琼自然也将这只与萧离手上一模一样的扳指藏了起来。

哪知千小心万小心,结果却还是被识破了。

花琼很是担心,魈怜无缘无故提出要柳下青娶她,大约只是在套话而已,或许在问话之前他就已经有所怀疑了。

他一定已经派人调查过自己,这样一来,她和东方赞之间的父女关系,他应该也知道了才对,却为什么不杀了自己泄愤?莫非是想拿她去威胁东方赞?

花琼苦笑,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逃离这里,越快越好,多留一日,就多一分危险!

一个人在房间里静等了许久,却迟迟等不来萧离,花琼索性出了房门,明目张胆地去寻他。

**

花琼还不知道,魈怜一早就知道了她和东方赞的关系,因而她才能安然无恙地呆在这里,并且被好吃好喝地伺候起来。

有了盟主女儿在手,固然有了可以克制正道的筹码,但对于魈怜来说,这样的筹码并不是他目前最需要的,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帮手,譬如,他一直想要收为己用的萧离。

“教主,萧离来了。”青影无声地闪入室内。

魈怜微微挥手,示意已经知道,青影便立刻退了下去。

“林小姐,请你去认一认外面的那个人。”魈怜的微笑,一如既往地显得诡异。

听他喊自己“林小姐”,林昭昭嘴角勾出一抹自嘲,却也没说什么,用手抚了抚凌乱的发丝,慢慢走向侧门边,一派千金小姐般的优雅从容,尽管这与她此刻狼狈的模样对比鲜明。

林昭昭走到门边探望,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侧身站在那里,一身白衣如同皎皎明月般耀眼,往日束得整整齐齐的发随意的披着,只用一根发带松松系住。

萧离站在堂中,状似不经意地拿起一个青花瓶观赏,忽地一侧头,对上一双正在打量他的眼睛,虽然只是一瞬,萧离却蹙眉,直觉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林昭昭慌张地收回目光,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生怕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好一会儿,她才对魈怜点点头,道:“我认得他,他叫柳下白,和花琼是名义上的师徒。”

“柳下白?”魈怜念着这个名字,自言自语道,“他居然用了这个名字,莫非打算认祖归宗了不成?”不过,这样至少证明林昭昭没有在说谎,这个误打误撞被他们抓来的花琼姑娘,和萧离果然是认识的,并且关系大约还很亲密。

“不过柳下公子怎么会在这里?”林昭昭看着魈怜,“他也是被你们‘请’来的么?”

“林小姐真会说笑,本座的侄儿出现在本座家里,难道很奇怪么?”魈怜道,“不过也对,你并不知道他还有一个身份,他就是鬼医萧离。”

“他就是……鬼医萧离?”林昭昭睁大眼睛,一直黯淡的眼眸里忽然之间便有了光彩,“我就知道他不简单……却没想到他就是鬼医萧离……太好了……”

很奇怪,原先她还是青衣派最受宠爱的大弟子时,她担心柳下白来历不正;当她被逐出青衣派,受万人唾骂时,她确认了柳下白果然是来历不正,心里却高兴得很。

她的立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心境也在这段时间内彻底逆转,但是这些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终于和她喜欢的人,站到了同一条线上。

正文 娶你

叫人带走林昭昭后,魈怜掠出室外,悄无声息地落在萧离身后。

萧离一愣,转身看到魈怜,眼中掠过一抹惊讶,却又很快消失。

据他所知,练习向日宝典的人,若是没有沉香剑在手,必定会越练越危险。就算魈怜在修炼宝典之前便已经是内力深厚,也最多只能强行练到第五层。只是,照如今魈怜表现出的功力来看,他似乎至少已经练至了第七层。

“叔父,听说您找我?”萧离望着他苍白的肤色,以及面具下不知何时变成了淡灰色的眼仁,心底有个不安的念头一闪而过。

魈怜点头道:“擅自请侄儿来这里已经作客多时,耽误了侄儿不少时日,叔父深感过意不去,这次找你来是想告诉你,现在开始,你若想走,随时都可以。”

即便他的声音依旧有些阴阳怪气,但他的样子的确是和颜悦色的,这让萧离很是不解,也不信他花了那么多功夫找到自己,却又在没达成目的前放自己安全离开。

一定是有什么理由,让他觉得自己非留下不可。

萧离蹙眉,不经意看见指上的墨玉扳指正在闪闪发光,心头一凛,依稀有些明白了。

果然,魈怜稍稍停顿了片刻,便继续道:“只不过,你是阿青最亲近的堂哥,堂弟成亲,于情于理你也应该留下来喝杯喜酒。何况这次,我们柳下家族还找了个好媳妇……”他故作神秘地说着,又开始面露微笑。

“恭喜叔父。”萧离笑道,“阿青要成亲了?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就是那位花琼姑娘,侄儿你也见过的。”魈怜说道,“她是正道的盟主千金,阿青是我邪教教主的儿子,这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呵呵呵,侄儿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萧离低了低头,嘴角抽搐道,“那我便留下,喝完喜酒再走不迟。”

**

花琼兜兜转转找了几圈也见不到萧离,只好在路上随手抓了几个人,直接问他们有没有看见萧离。

那些都是不会武功的仆人,收到教主的口令,要对花琼以礼相待,因而都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道:“萧离公子被教主喊去叙话了。”

花琼皱眉,脸上有些阴晴不定。

她自然是相信萧离的,既然已经决定了再次信他,她便任何时候都不会对他有所怀疑,即便是在他们同时身陷狼窟的情况下。

……

萧离从魈怜那里出来,发现他果然说到做到,一直跟着自己,如影随形般的四个鬼兵已经撤离。

这让萧离清静了不少,但是无形中的压力却没有因此而减轻,反倒重了许多。

魈怜这一招很高明,制住萧离要花费更多的人力物力,而且也不保险,但花琼却不一样,她的武功相对要低很多,城府也不够深,但她恰恰是萧离的弱点。

即便魈怜还不够确定,萧离是否会为了花琼而听命于自己,但是事到如今,他只能赌这一把。

这是一个你退我便进的对峙,对于魈怜的试探,萧离心中清楚得很,所以他现在要做的便是让自己冷静下来,半步也不能退让,否则只会让魈怜得寸进尺。

“师父?”萧离苦笑着望向不远处正朝自己走来的花琼,这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本还打算这段时间内先不见她,一来以免她胡思乱想,二来也好扰乱魈怜的视线。

“小白!”这一次,花琼隔了老远就开始大声喊他,生怕他会跑掉似地,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着急道,“我的身份好像暴露了,他们现在还逼我嫁给阿青那个笨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萧离不语,只抬眼默然凝视着她。

花琼被他看得有些发愣,正要开口问他怎么了,却见萧离抬手,将她抓住他衣袖的手指慢慢掰开,然后一脸疏离地道:“这事刚才我听叔父说了,我觉得这样的安排很好,阿青是个好孩子,他对你也和其他姑娘都不同,你嫁给他,未尝不是一件喜事。”

花琼一呆,愣愣地看着被他掰开的手,不解地道:“什么意思?”

“堂弟妹,我的意思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就算我再说一遍,也是同样的话。”他此刻面带微笑,态度温和,但谁都能感受到他拒人于千里的意味,尤其是那句“堂弟妹”,更是让花琼两耳轰鸣,刹那间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呆立在原地良久,终于晃过神来时,萧离的身影早就不见了,偌大的地方,只余她一个萧瑟而颤抖的背影。

“轰隆!”

冬雷震震,头顶的天空变得阴沉,预示着寒冬即将来临。

花琼一路有些艰难地回到自己暂住的小院,快抵达时,天上下起了小雨,将她淋得半湿,散开的发丝紧贴在白皙的脸颊上,慌乱的眼神,以及不知所措的模样,让她看起来狼狈,却又多了几分平日里绝不会有的楚楚可怜。

柳下青正在屋子里等她,见她这副模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美人姐姐,我想明白了,我不该跟我父亲说你和堂哥是一对。这样一来,他可能会拿你来要挟堂哥。”柳下青决定负荆请罪,从背后抽出一根藤条奉上,“我错了,你打我吧。”

花琼闻言,表情纹丝不动,只一双眼睛冷冷地瞟了他手中的藤条一眼,没有动作。

“呃,藤条不够的话……”见她不动,柳下青想了想,便扔掉藤条,抽出一条铁棍,“那就用这个吧……”

过了许久,见她依然不动,柳下青俊脸皱了皱,最后一咬牙,扔掉铁棍,摸出一根狼牙棒,苦着脸道:“你看这是我父亲专用的,我都偷来给你的……求求你快打我吧!”

“……”

花琼冷冷地瞥了他良久,终于憋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即便那笑意有些苦涩,却也总算让她满身的冰冷融化了几分。

“没见过你这么欠虐的!”花琼伸手接过那狼牙棒,却转手将它甩出门去,“你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别人打你,你难道都不觉得痛么?”

柳下青却点头:“自然是痛的。”

花琼恨铁不成钢地望着他:“既然痛,你为什么不说,还有事没事故意找打?!”

柳下青一愣,然后耸肩道:“难道我说痛,别人就不会打我了么?”

花琼话语一滞,的确,这世道就是如此,不会因为某件事你不愿意,就不让它发生。

“美人姐姐心疼我了?”柳下青眯起眼睛,笑得得意而又自恋,“我就知道,我这么潇洒倜傥玉树临风,你总有一天会爱上我的!”

“……”

就在花琼忍不住想要将狼牙棒捡回来,然后狂揍他一顿的时候,柳下青突然轻声道:“其实你不用担心我,身上再痛也总会有好的一天,只要心不会痛就够了。”

……

花琼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将头发松松绾了一个发髻,然后抱着一坛酒走出来,道:“阿青,外面还在下雨,你今晚索性就别回去了,正好陪我喝酒。”

“呃,美人相邀,我自然不敢拒绝,只是……”柳下青苦恼地道,“我怕堂哥知道了会公报私仇,将来不给我解药啊!你说我这么一个好男人,若是太监了,岂不是可惜可叹?!”说着长叹一口气,又开始顾影自怜起来。

花琼走到桌旁,将酒坛重重搁在桌上,拍着桌子对他道:“少废话,给老子过来坐下!”

柳下青撇撇嘴,灰溜溜地小跑过来,乖乖坐好。

“这才乖。”花琼满意地摸摸他的脑袋,将酒坛开封,倒出两大碗,将其中一碗推到柳下青面前。

“其实我不能喝酒,我一喝酒就容易出事……”

柳下青还想说什么,花琼又是一掌拍在桌上,指着酒碗道:“喝!”

柳下青连忙端起碗,痛苦地一饮而尽。

花琼见此景,又在他头顶摸了摸,也将自己手中的那碗酒饮尽。

很快,一坛酒就这样被二人喝得见了底,花琼还不尽兴,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吩咐侍女再去取酒。

“美人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柳下青再迟钝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先前不敢问,此刻仗着酒劲,胆子才大了一些。

“你放心,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揍你了。”酒意上涌,花琼的舌头有些僵直,开始答非所问。

“是不是堂哥跟你说什么了?”柳下青不气馁地继续发问,“不过你放心,就算他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话,也必定是有原因的。”

“我是真的真的再也不揍你了。”花琼信誓旦旦地保证。

“我堂哥只有在看你的时候,眼睛才会发亮,一闪一闪的,像是……一头温柔的狼,哈哈!”柳下青为自己贴切的比喻满意地痴笑,“其实我很羡慕他,他什么都比我强,就连我那么挑剔的父亲,也喜欢他。”

“我要是再揍你,你就……你就……”花琼打了个酒嗝,想了想,继续道,“你还是乖乖让我揍吧。”

……

直到侍女将酒搬进来,他们才结束了这种自说自话的局面。

这回,柳下青主动将酒坛开封,热情地拉起花琼:“来,我们继续喝!”

屋外,夜色愈发深沉了。

雨断断续续地下了整晚,直到清早,阳光才撕破乌云,探出了一半笑脸。

侍女端着水和锦帕来到花琼的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正要照常询问,却见门自己开了,她好奇地推开门,往房内看了一眼,顿时吃了一惊,手中的水盆也“砰”地落在地上,水洒了满地。

“啊——!”像是往水里投了一枚大石,瞬间波澜乍起,一声惊叫自花琼房里传出。

花琼捧着仍有些昏沉的脑袋慢慢抬头,睡眼惺忪间,依稀看见衣裳不整的柳下青,正面露惊恐地望着自己。

“嚎什么?老子又不是不负责!”花琼吼了一句,又一头栽到床上,拉起被子继续蒙头大睡。

……

良久,就在柳下青觉得事情或许没那么糟糕的时候,花琼突然掀开被子,猛地跳起来,扯开嗓子尖叫一声:“啊——”一边叫,还一边顺手甩了柳下青一巴掌,骂道,“流氓!”

柳下青捂着被打的半张脸,愤恨地控诉道:“你明明说再也不揍我的!”

“我有说过么?”花琼捶捶自己昏沉的脑袋,好一会儿,才摊手道,“我忘了。”

柳下青顿时悲愤欲死,转身就要下床,却被花琼一把拽住,怒道:“你占了老子的便宜,就打算这么走了?!”

“……我都中毒了,怎么可能占你的便宜……”虽然事出突然,没有半点心理准备,但柳下青可不傻,“而且昨晚我又喝醉了,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负责了?”花琼忽地冷笑一声,那声音中的决然让柳下青打了个冷噤,动作也因此滞了一滞。

花琼却趁机一把扯下他的裤带,趁他提裤子的时候,跳下床,推出一张桌子,然后站上去,抬头将那裤带搭在房梁上,然后打了个结。

“你,你要干什么……”柳下青结结巴巴地问。

花琼面露悲戚地道:“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可是你也不肯要我,除了死我还有其他的选择么?!”

“你别想不开,我不是不肯要你,只不过……”柳下青急得抓耳挠腮,“你不是喜欢我堂哥么?我怎么能……”

“呵。”花琼闻言冷笑道,“我再喜欢他又如何?他还是三番两次地骗我,伤透了我的心……我现在总算明白,像他这样自私自利,眼里只有他自己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我爱!”

柳下青默然了片刻,忽然也跳上桌子,面对面地和她站在一起。

桌面本就不大,花琼又站在正中间,因而柳下青虽然站在边沿,两人的距离仍然显得十分亲近。

他看着花琼,表情突然变得极其认真:“你刚才说的都是真话?”

花琼愣了愣,还是点头:“是真话。”

“那就好。”柳下青忽地展眉一笑。

他的脸本就与萧离有五分相似,他这样笑起来,像极了萧离还是柳下白的时候,花琼看得有些发傻,回过神时,发现自己已经被他一把打横抱起。

“你放心,我以后会对你负责的。”柳下青笑眼弯弯,褪去了往日色迷迷的神色,他的俊俏模样其实也不输给萧离多少。

“真的?!”花琼似是还有些不敢相信。

柳下青微笑:“给我三天时间准备,三天后我就来娶你。”

“嗯,我等你。”花琼说。

正文 指尖朱砂

花琼将自己打扮得端庄又贤淑,去向魈怜请安。

这一举动惊诧了无数人,向来悄无声息,连根针掉落在地的声音也能传出好几里的仙音教,也渐渐开始变得生机勃勃。

不少人凑到一起窃窃私语地谈论自家可怜可爱的少爷终于枯木逢春了,更有目睹那别开生面的求婚场景的侍女,将那日少爷的“英勇”姿态描述得绘声绘色。

“教主,你真的要让少爷和东方赞的女儿成亲?”鬼音颇有些忧心,“我们原本这样安排,是为了让萧离屈服,可是现在已经很明显了,萧离不是会因为一个女人而牺牲自己的人。”

魈怜缓缓道:“是与不是,现在还很难说。”

“可他一听说您要将那女人许给少爷,他转头就和那女人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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