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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艺术家(七七)-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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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到现在也没有见过他。”凯瑟琳·贝尔的紧张褪去，然后在桌子上的书本里翻了翻，翻出来一叠的卡片，埃文·贝尔立刻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泰迪·贝尔也凑到弟弟的身后一起看起来，“我看了卡片，只知道是店铺里的客人。可是他又没有署名，又没有特别的记号，所以还真不知道是谁。我甚至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埃文·贝尔翻了翻卡片，上面的字体稍显正楷，如果说字如其人的话，这个人应该性格正直，却又不至于死板。这是一个不错的初印象。“肯定是男的。这个字体一看就是男士写的。而且看得出来他很经常用钢笔写字，又会来十一设计定制西装，应该是一位沉稳的成功男士。”
“亲爱的贝尔小姐……”泰迪·贝尔看着卡片就念了起来，然后拍了拍埃文·贝尔的肩膀，“北，他称呼凯瑟琳为小姐。哇哦……”两兄弟顿时像孩子一样起哄欢呼起来，闹得凯瑟琳·贝尔脸颊不由又有些发烫。
“凯瑟琳，他不应该称呼你为女士吗？”埃文·贝尔在那里挤眉弄眼的，看到凯瑟琳·贝尔眉宇之间的轻快，他的心情也不由雀跃起来，“看来，要么这位男士的母语不是英语，要么就是这位男士觉得凯瑟琳依旧是美艳动人的年轻小姐。”
“洛北！”凯瑟琳·贝尔瞪圆着眼睛，一脸的哭笑不得。
泰迪·贝尔却也是笑呵呵地应和到，“无论是哪种可能性，这个男士可都很有心啊。”
“我为你的优雅倾倒。”埃文·贝尔拿着卡片接着念到，顿时又是一阵大呼小叫，“一位无名的爱慕者。”
把卡片都翻看完之后，发现对方始终没有透露姓名的意思，至始至终都只是署名“一位无名的爱慕者”，泰迪·贝尔和埃文·贝尔两个人都直接坐在了凯瑟琳·贝尔的工作桌上，一脸的八卦表情，“那这花是谁送来的，本人没有出现吗？”
对这两个活宝，凯瑟琳·贝尔一时间还真没有办法，只是无奈地笑着，不过看她那双动人的眼眸，愉悦的光芒在不断流转着，活灵活现。如此生动惬意的凯瑟琳·贝尔，真的真的好久没有看到了。
“没有，都是花店的工作人员直接送过来的。”凯瑟琳·贝尔对此也有些郁闷，到现在也不知道送花人是谁。
“神秘追求者，神秘而绅士的男人。这完全就是浪漫爱情喜剧的开端，不是吗？”埃文·贝尔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泰迪·贝尔在身后满脸笑意地点着头，凯瑟琳·贝尔则是挂着无奈的笑容靠在椅子上“被动”听着，“凯瑟琳，你看，这位男士每周二和周五送花过来，那么你可以去查查记录。看哪位客人是周二和周五有预约的，说不定就是他了。”
“如果他不想露面，我又为什么要花心思去查呢？”凯瑟琳·贝尔对埃文·贝尔这个主意，却是出言反驳到，“反正要追求我的人是他，我又不着急。”
从凯瑟琳·贝尔的这话，就可以看出贝尔两兄弟性格的来源了。
泰迪·贝尔立刻鼓掌起来，“就是就是。想要追求凯瑟琳，让他积极一点，就算他露面了，也不见得凯瑟琳就看得上他。何况，他现在支持坚持送花而已，也才两个月，算不上什么。”
埃文·贝尔也不由点头表示了赞同，不过转念想想，他就又接着说到，“以后我们回家可是要注意一点才行了。如果凯瑟琳出去约会了，家里没人还是小事；但如果家里有人，我们两个成为不速之客了，那就太扫兴了。”
埃文·贝尔这调侃的话，顿时引来了泰迪·贝尔欢快的笑声，还有凯瑟琳·贝尔一记无奈的眼刀。
第420章 设计品牌
正在说笑间，埃文·贝尔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那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纽约市固定电话号码。这样的事可不常发生。目前埃文·贝尔的主要事务都是泰迪·贝尔在处理，所以工作上的电话打到泰迪·贝尔的手机上。而知道埃文·贝尔手机号码的，都是朋友，陌生来电的几率可不大。
想归想，但埃文·贝尔还是走到房间的另一端，把电话接了起来，“你好。”
“你好，这里是纽约市市长办公室，请问那里是埃文·贝尔，贝尔先生吗？”电话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女声，不过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埃文·贝尔就约莫知道是什么事了。
接完电话之后，埃文·贝尔走了回来，听到凯瑟琳·贝尔正在说，“十月份完成了十四套，十一月完成了二十套，现在手上还有三十三个订单没有完成，时间已经安排到一月中旬去了。”看样子，是在谈十一设计现在的生意情况。虽然没有听到前面的部分，但仅仅从几个数字之中就可以得知，十一设计现在西装定制的名声已经逐渐打开了，生意还是很不错的。
“看来现在人手还是不够啊。”泰迪·贝尔托着下巴做思考状，“刚才外面的维特莫和肯尼斯就是高级裁缝吧？”
“真正有传承手艺的裁缝，哪有那么容易找。”对于这方面的事，凯瑟琳·贝尔才是真正的内行，“现在我们的运转已经很好了，再补充人手，也不见得有那么多订单上门。”
就算是萨维尔街，一家店有十几位顶尖裁缝，一个月可以完成的订单数目也是有限的，为了保证手工缝制的质量，速度势必不可能太快，所以每个月全定制的西装订单能够完成五六十个，就已经到达极限了。之后接下来的订单，就必须往后排队了。所以才说，往往一个订单前后要经历两三个月才能取到成品。
现在十一设计的状况已经算很不错了，应付现有的订单数量，人手还算充足，没有补充的必要了。
“维特莫是顶尖裁缝，他是萨维尔街出身的，不过后来子孙过来美国发展，他也跟了过来。他的手工技巧，可比我丰富多了。”凯瑟琳·贝尔不吝赞词，毕竟她当年离开家的时候才是豆蔻年华，技巧方面有些遗漏实属正常，最重要的是，过去二十年凯瑟琳·贝尔也没有再系统性的整理过西装定制的知识，现在有布莱恩·维特莫这样一个有技术有经验的顶尖裁缝坐镇，十一设计底气也就足了许多。“肯尼斯是高级裁缝，她也算是萨维尔街系统出身的，不过不是正规学习的，只是以学徒的形式学过五年。现在半定制的订单基本都是她在处理。”
看到埃文·贝尔在旁边坐下，凯瑟琳·贝尔也没有停下，接着说到，“再加上之前弗兰克找到的那名高级裁缝，现在我们处理订单的速度已经很快了。”
十一设计的发展，比当初想象得顺利了许多，最重要的还是时机问题。十一设计成立之后，埃文·贝尔很快就在格莱美颁奖典礼上取得了傲人的成绩，为十一设计打响了名头，经过一年时间的累积，发展到现在的规模，已经远远超出预期了。
不过十一设计如果想要在定制西装方面有进一步的发展，就比较困难了。顶尖裁缝是必要条件，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要打入上流社会，这才会有固定的顾客来源。否则现在的情况，就是十一设计目前能够达到的顶峰了。
想象萨维尔街发展至今的规模，前后可是花了一个多世纪的时间。定制西装靠的是口口相传——广告可不管用，靠的是手艺技术——设计理念、品牌效应也不管用，靠的是老字号沉淀的口碑——新兴崛起在这个行当里不管用。
所以，正如凯瑟琳·贝尔所说，现在的运营情况已经很好了，没有再补充人手的必要。这一点，泰迪·贝尔虽然刚刚没有想到，但转念想想，也就明白过来了。
“不过最近是颁奖季，我把时间都花费在给埃文设计红地毯西装上了，店里人手的确是比较紧的。”凯瑟琳·贝尔摸了摸小儿子那一头长毛，虽然是接的头发，但距离接发的时候也已经过去两个月了，现在埃文·贝尔自己的头发就已经距离肩膀不远了，再加上接发的长度，都已经可以扎辫子了。“看媒体说，说不定我们的洛北就要上金球奖、奥斯卡红地毯了，这服装自然要重视才对。”
埃文·贝尔却是笑了起来，“凯瑟琳，不是‘可能’，而是一定！你应该信心十足才对。”一句骄傲自大的话，把凯瑟琳·贝尔也逗笑了。“凯瑟琳，还记得我们今年年初搬过来王子街十一号的时候，弗兰克就提过，我们可以一边做全定制的业务，一边创建自己的品牌系列，交给工厂来量产。你最近有考虑过这件事吗？”
泰迪·贝尔本来想问埃文·贝尔刚才电话是什么事的，结果听到埃文·贝尔讲了另外一件要事，到嘴边的话也就转移了话题，“现在就考虑？会不会太早了？十一设计真正走上轨道，也是八月份以后的事了，现在定制业务都还没有完全展开，就开始涉足品牌，是不是太急了。”
急功近利，这是泰迪·贝尔的担忧。凯瑟琳·贝尔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看向了埃文·贝尔。
埃文·贝尔将自己刚才的想法解释了一边，“所以说，如果十一设计真要在定制业务上有进一步发展，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纽约有全定制业务的高级裁缝店，已经将原有的市场份额牢牢把握住了。人家有人脉、有口碑、有技术，我们能够做到现在的水准，已经很难得了。要再更进一步，除非能够把顶级裁缝挖角过来，把这些裁缝手里的固定客户也一起拉过来，否则短时间内很难有大作为了。”
泰迪·贝尔刚才的思想一直局限在人手不够这一点上，思维难免狭窄了一些。现在凯瑟琳·贝尔和埃文·贝尔先后发表了不同方面的看法，打开了他的眼界，他的思绪也顿时活跃了起来。一个人，就算再博学，也有知识盲点；同样，就算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之中，也有思维盲点。泰迪·贝尔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了，他的思维没有打开而已。现在想通了，他想得顿时就比埃文·贝尔远很多了。
“北，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的确应该调整一下方向，不过脚步不能太快。”泰迪·贝尔的脑袋转得飞快，说话却没有停顿下来，“如果要开创品牌，四大时装周肯定是一个展示舞台。”
所谓四大时装周，就是指纽约时装周、巴黎时装周、伦敦时装周和米兰时装周，这四大时装周每年的二、三月份举行当季秋冬时装走秀、每年的九、十月份举行次年春夏的时装走秀。四大时装周，不仅是顶级品牌引领潮流的舞台，也是新秀品牌自我宣传的大好机会。不过，既然被成为全世界最顶尖的四大时装周，自然不是谁都可以出席的，要在四大时装周期间获得搭建一个秀场、赢得一场走秀，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么，接下来，凯瑟琳你就应该把重心一点点往设计方向转移。”泰迪·贝尔虽然没有弗兰克·詹姆斯对设计这一块如此熟悉，但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把全定制的业务逐渐分摊给维特莫他们吧。”顿了顿，泰迪·贝尔又补充到，“明年二月份的四大时装周，凯瑟琳你就可以去看看，交流学习一番，对你肯定是有好处的。明年九月份的四大时装周我们要登上舞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就以获得2004年二月份纽约时装周走秀资格为目标进行努力吧。”
凯瑟琳·贝尔却是没有立刻答应下来，秀眉微微皱了皱，“泰迪，这样是不是太过急躁了？”
泰迪·贝尔看着埃文·贝尔笑了笑，刚才他质疑埃文·贝尔的想法太快，现在又轮到凯瑟琳·贝尔质疑他的想法太快了，“不会的。现在只是制定一个计划而已，等你真正完全准备之后，再踏足设计，这都是按照你的步调进行就好。短期内，你还是要把精力放在全定制这一块，维特莫值不值得信任，也需要多考察一下。毕竟，现在十一设计的全定制发展如此顺利，我们稳扎稳打发展的话，虽然扩张的空间有限，但一点一点累积口碑，对未来创建品牌也是有优势的。”
凯瑟琳·贝尔想了想，这才点点头表示了解。其实，这在十一设计创建起来的时候，就是如此计划的。只是全定制这一块的发展速度超出预期，才导致了创建品牌的计划也稍微提前了一点，仅此而已。
不等泰迪·贝尔再询问，埃文·贝尔见重要的事谈完了，就主动说到，“刚才市长办公室来电话了，约我明天上午九点见面。”贝尔兄弟眼神交换了一下，就知道刚才两个人讨论的事就要来了。只是没有想到，新闻发布会才刚刚结束，市长的约见紧接着就来了。
“市长？怎么了？”凯瑟琳·贝尔一个上午都在工作室里为埃文·贝尔颁奖典礼的服装忙碌，也一时间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第421章 市长有约
纽约市政厅，坐落于曼哈顿下城，距离王子街也不过几条街而已。建立于1803至1812年的市政厅，是美国目前仍在使用中市政厅之中最老资格的，它的圆形大厅也是纽约市的地标。
曼哈顿周三早上九点，忙碌的纽约，人来人往，行色匆匆，甚至没有人会去注意擦肩而过的人是男性还是女性。虽然这样说有些夸张了，但纽约客们在早上九点的时刻，的确没有时间去留意身边是否有俊男美女经过。所以，埃文·贝尔只不过添加了一副黑框无镜片的眼镜，在人群之中就可以从容地前行了。
走进市政厅的圆形大厅，必须将口袋掏空，然后过安检。这是去年九一一之后，一直留下来的规矩。寻找市长办公室，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因为市长根本就没有办公室。走上二楼，右手边第一个大房间，是根据一间大会议室改成的开放式办公大厅。在一群工作人员之中，就可以找到和所有普通工作人员一样正在办公的市长，迈克尔·布隆伯格。
在2002年一月一日以前，提起迈克尔·布隆伯格，他是全世界闻名的传媒大亨，他所创建的彭博新闻社（又称为布隆伯格新闻社），是仅次于英国路透社的全球第二大信息公司，在全世界有八十二个办事处，年收入二十四亿美元。这位今年即将满六十岁的老人，是一名身家超过一百八十亿美元的富翁，是和比尔·盖茨同一个档次的超级大富豪。
对于这位传奇性的纽约市市长，埃文·贝尔无论是这一辈子作为纽约客，还是上一辈子都是耳熟能详的。2000年以前，迈克尔·布隆伯格是传媒大亨，是金融家，是信息技术人员，但却和政治没有任何关系。2001年，纽约前市长因受到法律限制，无法再继续连任。这位魄力十足的老人，自掏六千九百万美元参加竞选，在创造了最昂贵的市长选举记录同时，他也顺利成为了纽约市的市长，于今年的元月一日正式上任。
在上任时，迈克尔·布隆伯格说过，“正因为我是自掏腰包竞选市长的，所以我未来的政策才不会被竞选资金的投资者所左右。”上任以后，亿万富翁迈克尔·布隆伯格放弃了政府给予十九万美元的优厚薪水，只拿象征性的一美元年薪，创造了美国的新历史。
同时，迈克尔·布隆伯格还每天搭乘纽约的地铁上班，这个一开始被媒体称为“作秀”的举动，他坚持了九年，风雨无阻。因为他认为乘坐地铁既省钱，又可以缓解市中心交通堵塞，还是一个接触公众的机会，还可以了解交通部分的工作情况，更可以化解九一一之后市民对地铁安全的忧虑，一举多得。
说到做到，并且为纽约带来了众多欣欣向荣的变化，迈克尔·布隆伯格赢得了纽约市民们的心，前后成功连任了三届市长，在埃文·贝尔车祸之前，纽约市的市长依旧是这位可敬的老人。所以，埃文·贝尔自然对他印象深刻。
但不管迈克尔·布隆伯格个人如何，也不管他在纽约市长这个位置上有多么成功，他的多重身份之中，始终有一个“政客”的头衔，就势必不能当做普通商人来对待。要不然，上一辈子世界贸易中心的重建工作也不会发生埃文·贝尔记忆中的那么多变化了。当然，世界贸易中心重建工作不仅仅是纽约市的事，其中牵扯甚广，迈克尔·布隆伯格也不见得就可以一个人做主。
今天，埃文·贝尔去见这位市长，可以说是市长对埃文·贝尔进行第一次摸底，也可以说是埃文·贝尔对这潭水究竟有多深多混的一次试探。
迈克尔·布隆伯格就坐在一张普通的办公桌后面，这张办公桌除了稍微大一些之外——这也是因为桌面上的文件比别人多的原因，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埃文·贝尔左右看了看，他甚至没有看到市长专属秘书的牌子，难道这位市长连一位秘书都没有。
埃文·贝尔只是顿了顿，就径直走到了市长的办公桌前面，“市长先生，你好，我是埃文·贝尔。预约了今天早上九点的会面。”
眼前这位银发老人就抬起了头，露出那张慈祥的面容，狭长的双眼、微微内收的鹰钩鼻，可以看出他作为商人时的精明，但是嘴角的笑容和沟壑分明的皱纹，却带着一种特别的亲和力。“埃文，很高兴见到你。”迈克尔·布隆伯格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伸出双手握住了埃文·贝尔伸出来的右手，“请坐。今天找你来，主要就是为了谈谈‘自由塔’设计图纸的事。”
迈克尔·布隆伯格的直接让埃文·贝尔有些意外，而且此时的局面也和预想的有些不同。整个办公室里都是人，不说什么隔墙有耳了，摆明就是光明正大的交谈。这让埃文·贝尔想起了上周在“时代”周刊上看到的一句评语，“布隆伯格给纽约市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工作效率和透明度”。
难道，是自己估计错误了？那么，为什么上一辈子“自由塔”的设计更改了无数次，动工时间更是从2003年一直推迟到了2006年，设计图纸最后才定下来，却依旧是面目全非了。这里面难道又有什么曲折？
“昨天你没有出席新闻发布会，虽然你可能从新闻上了解到了，不过我还是要郑重地告诉你。恭喜你，埃文，‘自由塔三号’拿下了百分之二十一的市民投票，成为了这次投票之中的冠军。”迈克尔·布隆伯格离开了座位，在后面的饮水机倒了两杯水，然后递给了埃文·贝尔，“不过，世界贸易中心大楼的重建，其中还牵扯到许多关系，所以我们还需要采纳各方面的意见，使得新的世界贸易中心大楼能够融入纽约，成为新地标的同时，也满足市民们的需求。”
果然，还是和埃文·贝尔预期的一样。不过埃文·贝尔也没有急着武断地下结论，而是微笑着说到，“不知道所谓各方面的意见，是指什么意见？”
迈克尔·布隆伯格喝了一口水，“这正是我今天找你商谈的主要焦点。”迈克尔·布隆伯格看了埃文·贝尔一眼，没有说话的意思，深邃的眼神似乎在揣摩埃文·贝尔的表情，停了约莫有一秒左右才再次开口，“九一一之后，大家对于世界贸易中心的重建工作都十分敏感，不仅仅是纽约市民，整个美国人民都在关注这件事。所以，我们希望多采纳市民的意见，新建成的大楼能够得到市民们的拥戴，才是最重要的。”
“市民的意见？”埃文·贝尔挑了挑眉。看来，事情还是和历史轨迹一样。埃文·贝尔不知道上一辈子迈克尔·布隆伯格是怎么和图纸设计者交涉的，现在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他就不希望有这样的事发生，所以他会将自己的立场表达清楚的，之后事情如何发展就顺其自然好了。“市长先生，所谓市民的意见，我不知道有多么专业，不过我可以简单想出几个方面，你听听看。”
迈克尔·布隆伯格对于埃文·贝尔的主动，倒没有太过介意，举了举右手，示意让埃文·贝尔轻便。
埃文·贝尔自然不会客气，“九一一之后，大家的确都将目光集中到了世界贸易中心大楼重建工作上来。有人希望大楼能够越高越好，向恐怖分子发出挑战；反之，有人却对高楼产生了恐惧，担心新楼会再次成为攻击目标；有人希望大楼应该提高安全级别，抵御可能发生的袭击，反之，有人却对大楼的外观设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有人希望大楼注重对九一一的纪念价值，反之，有人希望提高大楼的实用价值。甚至于，有人希望不要重建大楼，应该将废墟留下来，成为一片纪念之地。”一长串的话，说得十分流畅，周围的工作人员都隐隐侧目，不过迈克尔·布隆伯格却听得十分认真，时不时还微微点点头，只是不知道是在表示认同还是在表示倾听。
“事实上，这些观点，在第二轮专业评选之中，我就说过了。”埃文·贝尔微笑着说到，迈克尔·布隆伯格插了一句，“印象非常深刻”，当时第二轮专业评选，迈克尔·布隆伯格其实就在现场，自然是记得这位意气风发的少年那番针锋相对的答辩，“我的意思是，要满足所有人的想法，是不可能的。市民的意见，数不胜数，要统一几乎是无法做到的事。今天做了此处修改，明天又会有新的意见出现；修改，是永远做不完的。”众口难调，道理再简单不过了。“‘自由塔’的设计，已经得到了专业性和大众性的双重肯定，我不认为有再继续修改的必要。当然，如果是我设计之中有所缺陷，我肯定是会虚心接受的。”
迈克尔·布隆伯格想起了埃文·贝尔在第二轮专业评选时说过，“‘自由塔’这个名字也将成为美国维护自由的共同信念。对此，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我并不认为，需要在安全性或者文化性上做过多妥协，否则，‘自由塔’就不是‘自由塔’了。”
“埃文。”迈克尔·布隆伯格轻笑了一声，“如此的话，那么恐怕你的设计我们就无法采用了。”
第422章 力有未逮
“埃文，如此的话，那么恐怕你的设计我们就无法采用了。”
听到迈克尔·布隆伯格的此话，埃文·贝尔并不意外，他的脸上没有失望之色，只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市长先生，今年的中期选举，有人高举反恐旗帜，有人高举经济复苏。但无疑，都是和九一一挂钩的。世界贸易中心大楼的重建工作，其实也是选举工作中的一部分，与其说是需要采纳市民的意见，不如说是需要采纳选民的意见，对吧？”
市民和选民。这其中的差别可是巨大的。如果世界贸易中心大楼的重建工作换一个时间点，距离选举年还有些时候的话，也许政治力量的拉扯就不会如此严重了。现在，世界贸易中心大楼重建图纸之所以难产，其实就是因为各方力量希望借着这次机会，争取更多的选票，仅此而已。
所以，他们需要在设计图纸上做文章，需要“询问”普通选民们的意见。事实上，选民之中有多少是真心懂设计的？只怕凤毛麟角。选民的意见，其实就如同埃文·贝尔刚才所说，只是他们情感上的偏向而已。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你还如此坚持。”迈克尔·布隆伯格对眼前少年，倒多了一份兴趣来。
迈克尔·布隆伯格是政客，但又不是纯粹的政客。他同时还是一位生意人，更是一位信息技术起家的专业人士。所以，迈克尔·布隆伯格的血液里，就参杂了许多复杂的东西。也许，这就是迈克尔·布隆伯格可以在全美国最辛苦最纠结最困难的市长位置上，一做就是连任三届。
埃文·贝尔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因为我知道，选民的心永远都是在变化的，根据他们的意见对设计图纸做修改，只一个永远都无法结束的工程，最终只会失去最初设计图纸的意义，而演变出一个全新的设计方案。那么，我为什么不坚持我原本的方案呢？至少，我的方案可是获得了专家的肯定，也获得了百分之二十一市民的认同，坚持我的方案，就等于坚持这百分之二十一选民的立场。”
说到这里，迈克尔·布隆伯格嘴角的笑容反而少了一些，注视着埃文·贝尔的双眼变得更加浑浊了一些，看得出来，这位老人正在思考。
“就算未来有其他市民提出意见，甚至是反对。我可以堂堂正正地说，这是百分之二十一市民的选择，这叫做大家的选择。”埃文·贝尔接着说到，其实他说的东西再浅显不过了，任何人都懂。
只是所谓政客，都是有野心的。他们掌握了百分之二十一选民的支持，他们又会觊觎第二十二、第二十三个百分点，他们甚至会想，为什么不能再争取五个百分点的支持呢？比如说，选择“独立塔”的百分之十六市民，如果将“独立塔”和“自由塔”融合起来，是否会把两部分市民都争取过来。是人都有野心，只是政客的野心稍微大一些罢了。
当然，政客也要学会权衡利弊。上述想法，有人会认为荒谬，有人会认为可行，有人会袖手旁观。所以，上一辈子世界贸易中心大楼重建设计图纸难产了，就因为各方在角力。
“市长先生，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建筑设计图纸的修改问题。”埃文·贝尔忽然又转移了一个话题，重新把迈克尔·布隆伯格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对于埃文·贝尔的这个问题，迈克尔·布隆伯格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了解，“一栋大楼的设计，有的部分修改很简单，只需要一块橡皮擦，一只铅笔就够了；但有的部分修改却很复杂，甚至需要将那部分的图纸重新设计。”牵一发而动全身，其实在建筑设计图纸修改上，也是适用的。“市民对于这件事不懂，他们也不需要懂，因为他们只需要提意见就可以了，正如你一样。”埃文·贝尔直言不讳迈克尔·布隆伯格就是门外汉，不懂装懂、指手画脚，但迈尔克·布隆伯格却没有生气，反而轻笑出了声。
“所以，修改图纸可行。只是，也许刚开始是十天半个月，其后是三个月，再其后是一年，甚至两年。”埃文·贝尔说这话时信心十足，让迈克尔·布隆伯格不由有些好奇这自信的来源，因为埃文·贝尔清楚知道，上一辈子就是如此的，“原本世界贸易中心大楼可以在明年开始重建，结果却因为各方角力，一再推迟。这也错过了大选的时间，反而失去了大楼重建工作本来应该拥有的政治意义。”
说完之后，埃文·贝尔对着迈克尔·布隆伯格露出一个微笑，“我想，市长先生对于这种可能性，应该比我了解。”
迈克尔·布隆伯格轻轻吐了一口气，动作很轻，如果没有注意，很快就会错过。政客要随时随刻隐藏自己的情绪，甚至是一个天生的演员，迈克尔·布隆伯格不是一个优秀的演员，但至少不劣等。
“埃文，虽然在第二轮竞标时，就见识了你的口才。但我不得不说，你的确是一个很出色的说客。”迈克尔·布隆伯格从容地说到，“我想，你的设计我们还是有采纳的可能，毕竟，可是有百分之二十一的市民选择了‘自由塔’这个设计，不是吗？”虽然没有肯定地说会采用“自由塔”设计，但至少又有可能性了。
“昨天新闻发布会上不是说了，‘自由塔’和‘独立塔’二中选一吗？所以我还是有机会的，我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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