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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梁笑映之追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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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触目惊心的,长剑没入胸口一半,右手却还牢牢抓住剑柄,左手却紧紧抓着胸口长剑的剑身,面上表情极为痛苦,仿佛正努力拔出剑来,却已气绝……
崔岚一惊:从来没有弟子在此因为出山试炼而丧命,而且死得这么凄惨!
他心中一沉,赶紧俯身,探鼻息已是无用,只得伸出双手,想托起闻笑尸身。
此刻空门大开。
——闻笑就等的这个时机!
蓦地扬手,尺余长断剑,剑锋正横在崔岚颈上!
“我赢了,请小师叔不要乱动。”闻笑笑着命令。
崔岚不相信的看着闻笑:“你使诈?”
“没规定不许使诈。只要能胜,不择手段。”
“哦?”崔岚此时也还镇定,“不择手段?如果杀了我才能取胜,你会不会动手?”
闻笑一怔:“怎么,要杀……”
“是的,杀了我。”崔岚说得相当认真。
闻笑清清楚楚听见自己声音迟疑一下,然后讽刺地说了两个字:
“去——死——”刺耳笑声。
他也看见自己的剑锋嵌入崔岚脖颈,鲜红温热的血液喷到自己脸上,眼睛里天地火辣辣血红一片,眼前的脸孔却还在笑,竟是……大师兄!
“不——”
闻笑猛地睁眼,眼中一轮其大无比的夕阳正瞪着自己。
“我、我……并不想杀人……还好是梦……”冷汗涔涔。
“醒了啊,有没有舒服一点?”身边一个温和声音响起。
闻笑单手支地,倚着树慢慢坐起,仰头——那人已经蹲下来,和他平视。
“你……小师叔?”
崔岚点点头。
闻笑叹口气:“小师叔,刚刚我在梦里,差点杀了你——小师叔,为了取胜,真的可以不择手段吗?”他忽然就问出来。
崔岚略一沉吟:“你怎么问起这个?”
“我突然想不通,小师叔,指点一下。”
崔岚笑了:“说不上指点,我们互相说说话好了。你怎么想的?”
闻笑摇摇头:“我……不知道……是为了最后那个结果,还是为了什么……才争得那么辛苦?”
“是个麻烦的问题呵。”崔岚笑容好像柔和的月光,“你喜欢取胜么?”
“喜欢取胜?”闻笑疑惑地问,“取胜不好吗?”
“胜利就一定快乐么?有时候失败反到开心。”崔岚眺着夕阳,微微眯起眼睛。
“这……我要想一下。”
天上,尽是红霞,风把树叶吹得哗哗作响,林间人额上几缕发丝飘动。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黄昏之后呢?黑夜。
虽是黑夜,还有明月,要不就是满天星。
然后是黎明,在黎明前有一段最黑暗。
只要过了那段黑暗,随之而来的就是光明。
——因此,夕阳即使不见,光明也不会消失。
何必为失败难过什么,也毋须为胜利得意什么,没有绝对,静下来想一想是不是有价值,有什么样的价值。
天很高,地很阔,人在茫茫天地,渺小得可怜。时光匆匆,生命也脆弱得不值一提。
——既如此短促,何不作些对得起良心、对得起真心的事?
“小师叔。”闻笑终于笑,语调中含有愉快的轻松,“小师叔,我本想作个自由人,无拘无束,可是不想被大家小看,就打算这次显示自己的实力。
“但只要快乐,干什么计较这些试炼的结果?我自己觉得快乐,不是要给别人找麻烦,胜不胜无所谓,享受的是努力的过程。”
缓缓站起,脸色虽然苍白,眼中折射出夕阳点点光芒,像两团火。
一瞬间,整个人仿佛融在绯红云霞里。
“天快黑了,时间不多,太阳完全落山时还不拼一拼,我真不战而败了,小师叔,请赐招!”
“天快黑了。”文小苗自言自语。
他已经挖出一坛闻笑以前偷偷从山下带上来的酒,在屋前空地升起一堆火,火上还烤著四只野雉,闻笑最爱吃。
当然,也预备了伤药和绷带。更有一张琴。
——本来同门师兄弟应该在一起吃住,但学业优异者可例外,有自己一方小小天地,文小苗并不突出,沾闻笑的光不成?
到不是。
三年前,听泉大师造访穿云大师并小住。
听泉喜静、喜琴。
那夜,一曲幽幽未竟,黑暗中一双眼睛注视他,和在旁品曲的穿云。
“谁?”
走出一个瘦小少年:“弟子是文小苗。”
“你……是当年那个小孩子?”听泉记忆一向很好。
“是我。”
“夜深,有事?”
文小苗说:“我想学琴。”
他说得直截了当,听泉微微颔首:“为什么呢?”
文小苗淡淡道:“这琴声让我觉得好像能够‘飞’。”
听泉怔住,穿云也怔住。听泉转向穿云:“现在他……”“轻功已经不错。”穿云会意。
“我想借他几日。”
亭中,只剩听泉和文小苗两个人。
“我再奏一曲,仔细听好,然后说出你的感受。”听泉说毕,五指轻挥。
琴弦微微一颤,一只鸟儿张开翼来。
是山是水?是行是止?是喜是悲?
三分清澈三分超脱一分飘逸一分悲伤一分半的抗争,还有,半分欲言又止。
文小苗始终阖着眼睛。
直到余音已绝,方缓缓开口:“好像……好像在幽幽的静夜,用清泉沐浴后,带着悠闲心情飞翔,穿破云彩化成许多星星……”
“你多大了?”听泉忽然问。
“十一。”
“我在这里留三个月。”
于是文小苗也有了自己的山中小屋,一边练琴一边练剑。
听泉教过他之后便走了,偶尔过来看看,一老一少不说话,安安静静抚琴,乐在其中。
……
文小苗望着火光跳动,又看看面前的琴。
“哥,你还好吧?”
第五至六章
五、琴与月亮
红色渐渐褪去,抬眼,天幕一片幽蓝,低头,火光摇曳。
一阵风起,扯一片云来。
时间到了,胜负也该分出,闻笑却还没有回来,“哥,要变天了,还没有结果么?”文小苗不禁有点担心。
苏润很是担心。
因为叶晨回来时,脸色极为难看,把自己关在屋里,一语不发——不,对着她说过一句话:“别在这里碍眼。”'网罗电子书:。WRbook。'
——难道,我在你看来只是碍眼么?一直在你门口苦苦的等,殷殷的盼,怕你口渴没有人端茶递水,怕你累了没有人揉肩捶背,怕你万一伤了没有人敷药包扎,可是你……
夜色笼罩大地,风吹在身上凉丝丝竟有寒意,苏润在风中徘徊,双手抱紧肩膀。
雨果然来了。
几声响雷过后,大粒大粒雨点砸下,天地布满潮雾,转眼苏润红衣尽湿,哆哆嗦嗦躲在窄檐下:“大师兄,让我进去躲一会儿,只一会儿,求你……”
一道闪电劈过,窗啪地打开:“还不走!”
“我……”
叶晨冷酷眸中映出楚楚可怜的女孩子,带点希冀带点受惊看着他。
“算了,进来吧。”他也不是完全的无情。
一瞬间,一动念。
“我需要你。”小屋里,叶晨盯住了苏润的眼睛。
“啊?大师兄你……”苏润受宠若惊,又不知何故,不由脸红心跳,意马心猿。
“你拒绝?”叶晨逼问。
“不——”苏润慌忙回答。
——大师兄,能够帮你的忙,我还有什么顾虑?
火早已熄,灯光将小屋映得温暖。琴在屋内,人只在屋外,一手撑了伞,苦苦眺望。
蓦地,一团黑影自远处疾至,“有人受伤,避避雨。”声音更急。
文小苗的伞已经举到了对方头上。
进屋,那个人先将怀中人放在床上,揭去挡雨衣衫,同时道:“要是有些热水——”文小苗早将一只瓷壶递过去:“酒更好……哥!?”
闻笑早昏迷不醒。
“你是……”来人正是崔岚。
文小苗立刻施礼:“穿云大师门下弟子文小苗。”
崔岚点头,没空聊天,两人忙着为闻笑治伤。
屋外电闪雷鸣,屋里一下子燃起四支蜡烛,安静,然而忙碌。
还好只是阵雨,一个时辰后,屋外重新升起一堆火——甫下雨时文小苗已将柴捆拖进小屋,是以未被淋湿多少——烘烤衣衫。
闻笑包扎完毕,人仍未醒,幸无性命之虞,文小苗才说话:“谢谢师叔帮忙,不过……师叔,你知道我哥……胜了没有?”他坐在闻笑身边,关切望向崔岚。
崔岚笑笑:“他可真不赖,破了五梅阵,胜了叶晨,又和我拼到最后一刻。不过——与叶晨交手时失血过多,他没能打赢我。”话锋一转,不无惋惜。
“哥输了……输了……师叔,他受伤的缘故才输,您信不信?”文小苗轻声问。
“或许是吧,日后有机会,我俩还可一战。”崔岚道。
文小苗的眉毛轻轻挑了挑,静静说出一句:“师叔,有没有余地,让我哥今日就可胜出?”
崔岚以一种奇怪目光打量文小苗:“余地?难不成是……”
文小苗老老实实道:“我哥一定想要胜的,胜了出师,能够更自在,更证明自己的实力,作更多事。我想帮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替他和我拼一拼——我们比划几下,点到为止怎样?”崔岚依然笑容温和。
“不过,我是不是太冒犯……”见崔岚如此痛快,文小苗反又迟疑起来。
“哪里的话,来吧。”
朗朗星空悠悠风。
“你的剑呢?”“师叔也没有用剑。”“你忘记了,我有‘月牙儿’。”崔岚提醒。
“那我去找找剑,应该放在哪里来着……”文小苗又回屋,片刻取剑出来。
“我让你三招,尽管出手。”崔岚道。
“好。”文小苗并不客气,一挥剑,疾冲而上。
比闻笑小两岁,体格较同龄人也显得瘦弱;平时总在练琴,入迷时常常忘餐;小时候就想入非非,现在精神也不是那么集中;没有什么好胜心,始终活得平平淡淡,普普通通……
可/但是/却/然而/不过——眼下他就愿意为了闻笑,出剑!
崔岚一笑,往旁一滑,不疾不徐恰到好处。剑锋擦过他衣角,如影随形粘衣而动,他凝神转身,二次闪开。文小苗第三剑在空中,之字划下,崔岚又一纵,落在文小苗身后:“小心些,不要受伤。”说罢,双掌一翻再一拳,正是一招“散风电火”,几道弯弯的、细细的“月牙儿”看着已经缠住了文小苗的剑和人。
优美的“月牙儿”凝着功力,文小苗见所未见,左挡右避之间,颊上一痛——好厉害的月牙儿,他满眼都是。每招每式,崔岚毫不留情,甫上手,文小苗已落下风,片刻间衣衫尽破。“等等——我想先把外衣换一换。”他突然说。
再次从屋里出来,文小苗又举起了剑:“抱歉,请师叔与我再比过。”崔岚点头。
但这次月牙儿贴着文小苗衣衫时,并不能缠上去,仿佛无形中一张网,将之阻隔。文小苗渐渐逼近崔岚,崔岚微笑:“有意思……”招式一变,举掌,掌缘如月。
——好大一弯月牙儿!正奔文小苗咽喉。
同时文小苗剑势亦受挟制,变招不及,只有后退一途,他且战且退……似已无路可退?文小苗,好像绊上一节树根还是石块,忽然倒了下去,剑也因之一斜。
崔岚忙换招,双掌一错,暗暗一惊:好险!谁料到这柄剑会走如此偏锋?剑势如风的偏锋。
疾如风?错,是——风的空灵。
渺渺茫茫,了无痕迹,教人难以琢磨。
空,所以轻;灵,所以巧。
一种力道不大却十分巧妙的招式,柔,极柔,好像小鸟儿用一双翅膀的风,想将月亮变个样儿,它飞得很高、很累,然而绝不退缩;它也知道这想法幼稚,但一定要尝试。
一个踉跄,文小苗喉中发甜,月牙儿中一线血丝,随剑风飘在一起。
“罢手歇歇么?”崔岚询问。
文小苗摇头,轻而坚定。
不,绝不。
已经过了五十合,险招不断。时间一久文小苗愈发吃力,崔岚单掌格剑,另一掌如游鱼般,不知怎的滑上他前胸。
撤剑已是不及——文小苗竟不躲不闪撞上去,挨了这掌!?
同时,左袖中,飞出一道“线”,在快得来不及看清时,已抽中崔岚手掌,一抽,即中。
崔岚要是稍微慢一点点,那“线”足可以缠上他一只手掌,再一收紧,下一步文小苗的剑或许就能抵在他咽喉。这正是同归于尽败中取胜。
可惜眼前人是崔岚,崔岚没有慢。
文小苗自己已经站立不稳,松手,剑落地,“本来可以瞄得再准一点……”他很遗憾地呕出一口血,昏过去。
六、峰回
我想飞。
小时候飞不起来,心却好像能“飞”得又高又远,后来学会轻功,才发现:人“飞”其实不难,一颗心却很难和人一起飞。
我哥很想做到这一步,我只有一点点想,但是我支持哥。即使很唐突、很冒昧,还是要做。
只可惜,即使我将琴弦藏在袖中,封住月牙儿,还借机攻出一招,毕竟也输了……
文小苗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他的伤并不重,血气攻心而已。左右看看,自己正躺在闻笑旁边,屋外天际银灰色,带一点蓝,天快亮了。
文小苗翻身坐起,崔岚在地下蒲团趺坐,一闻动静已经睁眼望来:“你好些了?”
“嗯……师叔,我太自不量力。”文小苗说着有些脸红。
“不,你拼得很认真。老实讲,本以为你走不过三十招,竟能支持五十合。你的琴弦很厉害,学琴吧?有空奏一曲可好?”崔岚笑嘻嘻道。
“怕是难登大雅之堂。”文小苗诚惶诚恐。
崔岚起身,拍拍文小苗的肩:“你就是太谨慎——是真名士自风liu,你一味谦逊,旁人看来反到假了。好多事,说出口、作出来跟你臆测的结果并不同,你担心什么?”他凝视文小苗,眼中掩不住微笑,“不过,这也是你的性子罢,我该去见穿云大师报喜了,你替我恭喜闻笑啊。”
“恭喜?我哥不是输了……”文小苗一怔。
崔岚看着他:“我从来没说他不能出师。”他望着渐渐明亮起来的东方,补充:“谁规定出山比试一定要动武?我虽然功夫比较好,可是我要考的,只是闻笑悟性如何。”笑容竟然有些淘气。
文小苗完完全全愣住。
“我遇见他时,他重伤,并不知我来意,轻松过了这最后一关。然后他误会必须和我一战,所以我俩才交手。他败在我手下,与出山之事无关。”崔岚解释。
“师叔,是我莽撞。”文小苗连忙说。
“呵呵,也是我想试试你的功夫,因此没有事先说明。”崔岚笑,“那么,我走了,你好好照看他,这几日别让他动武。”说着,挥手远去。
文小苗口中应着,看崔岚渐行渐远,转回身,自语:“弄点东西给哥补补比较好。”
闻笑就在阵阵香味中醒来。
尽管全身痛极,头晕目眩,还是挣扎坐起:“这儿是……都什么时候了?小师叔呢?唉呀——”一不留神左手支床,伤口大痛,他不由叫起来。
“哥,你醒了?饿不饿?恭喜你啊。”文小苗探头进屋。
闻笑沮丧:“别开玩笑啦。我怎么会在你这儿——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他注意到文小苗颊上伤口,忙问。
“我马上告诉你,不过这只鸡你得吃掉。”文小苗端出一只炖鸡。
“啊?我爱吃烤的……”闻笑说到一半肚子不争气抗议,只好“屈服”,“好吧好吧,老规矩翅膀归你——什么怪味道!”“哥,我找了许多药材补品一起炖的,你都吃了吧,不然我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拿你没办法。”闻笑低头吃鸡,文小苗才原原本本将夜来之事讲了一遍。
讲到七七八八,鸡也吃了七七八八的时候,无意抬头:咦,远处走来的不是苏润么?只是她表情有些奇怪啊。
苏润也觉得自己似乎僵硬了,仿佛重任在肩就是嘴角动一动都会坏事,大师兄交给她的事情又不会死人,闻笑跟自己熟的很,不会介意吧,况且好不容易能跟大师兄多呆一会儿……苏润下了决心,笑着往小屋走去。
“好香啊,笑哥,恭喜恭喜,你要出山,别忘记给我买礼物啊!小苗,你还有什么好菜,一起端上来。”“喂喂,我差点死了才赢的,你又来揩油,别抢别抢……”
平素三人斗嘴惯了,好生热闹一阵子,苏润方问:“怎么弄成这样?”
“你以为我想这样啊?要不是我比较善良,别人比我更惨。”闻笑一撇嘴。
“说得好听。这次就算你赢了,不过你发现自己什么地方不行了吧?”苏润问。
“我?除了太聪明以外,实在是没有什么不行的地方。”闻笑想了一下,笑呵呵道。
“聪明会伤成这样?”
“这是欲擒故纵,要不要小苗给你背背三十六计?我的罩门——小苗或许都比我自己清楚。”“哦?小苗?”苏润望过去。“我?我怎么知道……”文小苗有些莫名其妙。
“对嘛,要是小苗都不知道,只能证明我没有啰。”闻笑狡黠一笑。
苏润的笑容不禁一僵。
脱身,叶晨在等着自己。
“大师兄,闻笑说他的罩门只有小苗知道,可是小苗也说不知道。”苏润轻轻地说。
“让我想想。”叶晨一挥手。
不可能没有罩门,闻笑最重视的东西就是最要紧的罩门,只要掌握了,必会取胜。叶晨沉吟着,良久,才从齿缝里迸出三个字:
“文、小、苗!”
苏润吓了一跳。
七 旧梦大醒(完)
七、旧梦大醒
我不相信,自己会败给闻笑。这是一个耻辱,一定要洗刷干净——用血洗刷!
不论是闻笑的血还是我的,一定要把这个耻辱洗刷得干干净净。我已经准备好一柄利剑,随时都可以刺进一个人的咽喉。
叶晨拭剑,准备动手。
此刻辰时正。
此时闻笑调息中,苏润叫文小苗一起到林子里,找点药材给闻笑补一补。
看文小苗专心致志,额上沁出细密汗珠,苏润就凑上去,取自己手帕给他拭。
女孩儿家,手帕向来带着香味儿,很暖的香,人立在在晴天无风海边的感觉,陶陶然、飘飘然、晕晕然,醺醺欲醉。
文小苗好像就“醉”了,他眼看着站立不稳,苏润赶紧一把扯住。
巳时正。
午时,苏润慌张来找闻笑,说文小苗遇险,闻笑一惊自然前往,途中苏润不见。
午时三刻,一个人身上涌出无尽杀气,立在那里。
另一个人,焦急、不解、担心而又无可奈何,但却坚定走来:“大师兄?”
“出招!”叶晨怒叱。他孤注一掷,剑上带着死神的微笑,迎面而来!
紧张、不理解、难过、害怕,这些感觉混在一起,苏润靠着牢牢缚住的文小苗:“小苗,大师兄只是想再和闻笑比一次,你别怪我好不好?大师兄说你就是闻笑哥的罩门,Qī。shū。ωǎng。怕你会阻止,他就很没有尊严了,小苗,你原谅我啊。”
文小苗,除了被苏润倚得有些脸上发烧之外,还是心平气和:“嗯,我明白。”
他不明白的只是:为什么把苏润和自己扯进来,为什么大师兄要用这种方式找回一个人的尊严?
他坚信闻笑的能力,同时也在想办法:“我不出声,可以偷偷看看吧?”万一闻笑不支,自己无论如何要照应。
“你乖乖的听话,我就带你去。”苏润回答,其实她也好奇地想知道答案。
文小苗道:“好的……”嘴巴里就被塞进一块布。
两个人一起偷看的结果是目瞪口呆:叶晨真的是为尊严而战么?他明明将闻笑往死路上送!
剑刃携狂风呼啸而来,剑锋顺气浪激荡而去,剑气一泻千里,千里撒满梅红——血!闻笑跌倒又爬起:“大师兄,我俩的事,与小苗无干,你放过他!”“看你有没有本事再赢我一次!”叶晨紧紧绷着脸,憎恨和愤怒提高了他出手的速度。
闻笑确实不放心文小苗,自己简直无法安心一战,加之重伤在身,他甚至不大看得清叶晨的动作——但是,纵是一匹受伤的狼,也要反扑猎人的。闻笑不是狼,遇见的人却比老谋深算的猎人心思还要缜密。
于是一口冰冷利剑吮到咸腥,一朵玫瑰啪地从闻笑颈子绽放,差两指宽破裂的就是他的颈动脉。
谁都看出叶晨一心要他死。
而能险险避开并非他反应够快,而是他自己,再也站不住,摔倒在地!他败了,好久都不动弹。
叶晨的目标不止于此,仰首啸出声,这是给苏润的暗号:带文小苗过来。折磨一下文小苗,就能欣赏闻笑痛苦无助的目光了,他要在精神上彻底挫败闻笑。苏润只是一件可以利用的工具……这么长时间还不过来?女人真是靠不住,莫非——
虽然痴情,苏润并不是个傻子。
她看出叶晨的绝情,脸色发白:“他……欺骗我不成?大师兄你不能这么做!”她就要马上冲过去——要是冲上,怕也得带几处伤。
还好一个低低的声音及时拦住她:“千万,别冲动。”
谁?苏润慌张四望,秋波流转碰上文小苗安安静静的目光,心里一颤。(奇*书*网。整*理*提*供)
声音又响起:“你听得到我说话?那就好,把我嘴里的布拿出来,我有事讲。”
周围没有别人,“你、你?”苏润吓得往后一跳,定定望着文小苗,“你会‘蚁语传音’?”一边问一边照作。
“我只是试试看。”文小苗的口气很平常,仿佛根本不知道这种功夫要耗多少精力才学得会,又要有多深厚的功力才能使用。
苏润头一次觉得文小苗武功好像不差:“小苗,我这就放开你,你赶紧帮闻笑去!”
“不必。”语气很淡但是坚定,“我哥不会输……”话音未落却见闻笑倒地,文小苗脸色立刻变了,再听叶晨的言语,自己眉头皱得紧紧。
听见叶晨啸声,苏润赶紧道:“他让我把你去,我看你还是赶紧离开……”“我不怕。”文小苗用比苏润镇定一百倍的声音道:“你就这样带我过去。”
苏润拗不过他。
叶晨终于看到文小苗和苏润一前一后出现,苏润脸色煞白,文小苗走得很慢,却出奇地镇定。
叶晨抬腿往闻笑伤口踹去:“喂,看看,我要让你输得一塌糊涂!”一把拽过文小苗,听“啪”一声,文小苗颊上多了五道指痕,“啪啪”声不绝,叶晨狂笑。
闻笑勉强睁开一只眼,摇摇晃晃要站起来,又被叶晨一脚蹬倒:“指望他救你?他什么本事都没有,连每年献艺时都是弹琴,武功有哪点进境?哼哼,我就要你输到底。”说着,长剑径向文小苗咽喉奔去。
——他要杀文小苗!
苏润根本拦不住,惊呼中叶晨却觉得手腕一紧,接着,天地草木全都旋了个儿,定睛时自己面前有一样东西:剑?
执剑人是个满身血污的少年——闻笑!
叶晨的心,一下子掉到危不可测的深渊,想招架立刻发现更严峻的问题:他的剑不止被击飞,而臂膀竟然被人拧得紧紧,拧住他的,却是……文小苗!
苏润目瞪口呆:什么?一下震断绳索、夺剑、反剪对方双臂,时机把握分毫不差的人,会是……会是“什么本事都没有”的文小苗?
闻笑和文小苗心有灵犀一般,电光火石之间配合恰到好处,终于扭转局势。
“大师兄,我本不愿这样,”闻笑开口,笑容还在,但是极苦,“林中一战的时候,崔师叔已看得真切,听得明白,师父他们也知道了,本以为一时沉迷而已,谁知你会动手——甚至这一战,他们都晓得。”
叶晨已经看见崔岚冷着脸走来,不禁深深吸了口气,他听说过崔岚平素和气,杀人却向来不留情面。看来输的人还是自己,输了就得死,纵是不死,日后还得在众人鄙夷目光中活受罪。“放开我,我不会再动手。”叶晨挺直身子。
文小苗果然松手。
“文小苗,低估你是我的错,你的功夫从哪里来的?”叶晨问。
文小苗老老实实回答:“练琴。”
——修习方法不同,练琴也能悟到武学精髓,天下武学门道不同,究其道理却是殊途同归。
“好,你们都厉害!”叶晨狂笑,笑声一半即戛然而止——一柄雪白冰冷的剑,自己的剑,插进喉咙,闪着讥诮的光。
崔岚皱眉,闻笑默默垂下自己的剑,低头不语,苏润不由哭了起来,文小苗——文小苗一个箭步扶住叶晨,口中叫着闻笑:“哥,救人!”
——救人?
叶晨明已自裁,如何有救?
文小苗不管:“我们不能看着大师兄死啊。”出手便准准拂中叶晨颈中穴道。
叶晨意识尚未完全丧失,虽然垂死,亦不禁露出惊讶之色,因疼痛扭曲的五官写满了不信;“你……救我?”
文小苗不假思索:“你是大师兄啊。”说得既简单又直接,而且真实——完全真实。
叶晨苦笑一声,最后一点力气握住喉间剑柄,奋力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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