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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剑震江湖-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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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只见荒草向两边倒去,一条水桶粗细的大蟒,张开血盆大口,猛向剑英扑来。
他左手探怀扣上三枚燕尾追魂钉,眼看巨蟒昂首吐信,猛速窜来,左手一扬,三支燕尾追魂钉,脱手飞出。
但闻燕尾追魂钉带着破空之声,成一字形,疾奔蟒首,两下的势子都疾如电闪,只听嗤的一声,三支燕尾追魂钉,一支射入蟒口,两枚射瞎巨蟒的双眼。
巨蟒只觉剧痛,蟒首垂地,蟒身拱了起来,在地下翻滚。
俞小陕大喝一声,道:“孽畜,也敢伤人。”身子猛的拔起,悬空一剑,疾向蟒身扫去,白光敛处,蟒身一剑两截。
剑英刚把巨蟒斩毙,猛闻一声狂啸传来,放眼循声望去,只见两个身穿疾服劲装的汉子,如飞而来。
疾如奔马,快若飘风。不过片刻之间,就到了两人面前,仔细一看两人,大约都在四十以上年纪。
左面一个手横铁棍,另一个背插单刀,来势汹汹,倒也令人心惊。
梅香一个闪电般的观念,从脑际一闪而过,暗道:我亲身父母,就是死在这些助纣为虐的贼人手里。
心念一动,恢地跃身向前,星目圆睁,大喝一声,道:“拿命来。”
话声出口,振腕一招“横断巫山”,光华打闪,刀卷冷风,向左面手持住棍的大汉,猛劈过去。
俏丫头心怀杀父之恨,剑招出手,直似风雷并起,只见寒光闪闪,劲风飒飒。
两个汉子正是派守这山谷埋伏的贼人,施铁棍的叫金学诗,背刀的叫朱少武。
金学诗见刀势凌厉,为生平所仅见,哪里还敢怠慢,连口都不及开,铁棍一招“拦江截斗”,横架单刀。
俏丫头刀未到,招势疾变,玉腕一沉,刀化“推波逐浪”疾扫中盘。
金学诗手中的铁棍招式也极凌厉,疾速一晃,猛封单刀。
俏丫头哪还容他还手,单刀连绵攻出,一片银虹耀眼,劲风呼啸,如雷霆万钧之势,疾猛抢攻。
金学诗勉强支持了五六招势,只觉晕头转向,汗流浃背,喘气吁吁了。
猛闻俏丫头怒喝一声,道:“躺下。”刀风过处,金学诗一条左臂连肩削落。
金学诗也不愧是一个硬汉,左臂削落后,仍然不肯退走,抡起铁棍,猛然一招“横扫千军”向梅香横扫过来。
俏丫头冷笑一声,猛的一提真气,把劲力潜运于左臂,眼看铁棍扫到,左腕疾伸,扣住疾扫而来铁棍,使劲往回一拉。
金学诗哪还站的住,身子情不自禁地向梅香身前倾来,俏丫头右手单刀,猛的扬起,往下一劈,只闻一声惨叫,金学诗的一颗脑袋,滚落地下,鲜血如喷泉。
梅香闪让不及,只喷得她浑身是血,心中不禁火起,右腿猛然一挥,把金学诗的尸首,踢飞两丈多远。
梅香杀了金学诗之后,放眼一望,只见剑英和朱少武拼斗正烈。
她这次来武陵山百花岭,早存下了见一个杀一个之心,哪还肯留人余地,娇喝一声,道:“哥哥闪开,我要为父母惨死报仇,要把百花岭的贼人杀光。”
话声甫落,突然飘身向前,刀随身进,单刀卷一片寒芒疾猛攻到。
俞小侠知道梅香气愤已极,而且功力足可击杀当前贼人,突然收招向后一退,站一旁观战。
但见梅香疾攻三招,刀势活似江河溃堤,排山倒海般,直向朱少武身上卷去。
朱少武如何接得下这威猛的攻势,只被凌厉刀风,逼得连连后退。
猛觉一顿,一脚碰到一个大山石,身子站立不住,疾速向后仰去,只跌了一个四脚朝天。
梅香抢前一步,右腿一抬,踢飞朱少武右手钢刀,左脚正好踏在他的前胸。
朱少武虽然钢刀被踢飞,前胸又被俏丫头踏住,但仍不肯闭目送死。
左手疾伸,速点梅香的“鹤口穴”。
梅香单刀一摆,朱少武的手,只不过刚刚抬起,就被钢刀削断。
蓦然怒喝一声,道:“你是不是百花岭晋元山庄的徒子贼孙?”
朱少武猛喝道:“我虽然死在你这小婊子的手里,但你休想进出武陵山,我等在鬼门关口,还要和你激战一场。”
梅香冷笑一声,说道:“你就在鬼门关等着吧,保管有伴去阎王面前报到。”
说完,单刀猛的往下一插,正好插在朱少武胸口,踏在他身上的左脚,暗中一使力,插进胸口的单刀,倏然一抽,人也跟着跃开。
只见鲜血喷洒,心、肺、胃,一起暴出。
梅香见钢刀沾满了鲜血,往尸身上拭干之后,插回背上,缓缓走到剑英身前,笑道:“哥哥,我们走吧。”
俞剑英点点头,道:“梅香,我看你这次到百花岭来,是要大开杀戒啦。”
梅香气愤愤说道:“就是把晋元庄所有的贼崽子杀光,也难泄我心中的遗恨。”
俞剑英微微笑道:“梅香,我替你担当一点罪过,好不好啊。”
梅香道:“哥哥,你替我担当什么罪过,请你说出来听听罢。”
俞剑英道:“我想把削铁如泥的惊虹宝剑借给你,担个借刀杀人之罪。”
梅香听了,略一沉思,暗道:我这次来百花岭找仇人报仇,势必有一场激烈的拼斗,若有削铁如泥的宝剑在手,可增加不少的威力啊。”
立即点头,道:“哥哥,你把宝剑借给我使用,若你陈姊姊知道了,你不怕她拿出代师行命的铜牌来,治你的罪吗?”
剑英道:“你也太多心啦,我云师姊并不是你想像中那么小气的人,若她不能容人,那会视玉玲姊姊如亲生姊妹啊。”
梅香格格娇笑一声,道:“哥哥,算我说错啦,只要哥哥不怕你陈师姊生气,就把宝剑交换使用吧。”
说完,翻腕拔下背上单刀,递给剑英。
俞剑英解下剑鞘,把宝剑套入鞘中,左手把惊虹宝剑递给梅香,右手接过单刀。
两人把兵刃交换后,立即跃身闪山谷口疾奔而去。
走出谷口一看,前面又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阻路。这时,太阳早已坠下西面的山峰下,夜幕渐渐低垂下来,两人又疾走了一个时辰之久,一轮明月由东方升上了山顶,清光似水,从山峰斜射过来。正好照在一道溪水上面,反射出一线白光。
梅香突然站住娇躯,转身过来,笑道:“哥哥,你觉得肚饿吗?”
俞剑英点点头,道:“我们坐下来,吃点干粮再走也好。”
梅香正想走到溪水边去洗手,两脚尚未移动,但见两条人影由前面山腰中,疾速扑来。
身法似电光石火,眨眼之间,就到了小溪的对岸,放眼一望,疾驰而来的两条人影,正是袁氏兄弟。
梅香大喝一声,道:“夜深了,你们还赶来做什么。”
袁征信赶忙挥手细声说道:“女侠小声一点,我们兄弟见你们路径不熟,特地赶来指引你们的,刚才我们兄弟听到一件秘密的事,说什么驼龙岛七魔来到了晋元山庄,恐怕武林中高手跟踪追来,武陵山已加强了戒备。”
袁征德接着说道:“到此已进入十二道沟了,听说吕晋元在这十二道溪水中,都暗中下了毒药,不但不可饮,连手脚都不能沾到,奇毒无比。”
两人听了心头一震,暗骂一声:好恶毒的贼崽子啊。
俞剑英见袁氏兄弟这等侠骨热肠,心中对他们兄弟存了好感。拱手一礼,道:“贵昆仲不惜星夜跋涉而来,指引我们,真是感澈不尽啊。”
袁征信微微笑道:“小侠快不要客气啦,老实告诉你们吧,我兄弟刚才见你们只略微施展,就看出你们身怀绝技,可是路径不熟,恐怕误中敌人陷阱,万一两位身遭不测,实是武林中之不幸,故此特地抄捷径赶来。”
袁征德接着说道:“地势不熟,深夜不宜行动。我们已替二位安排好栖身之处,请随我们来吧。”
说完,也不等二人是否同意,即转身向前面高峰奔驰而去。
俞剑英转眼一望梅香,道:“妹妹,怎么样?去还是不去?”
梅香点点头,道:“走吧!我看他们兄弟言语行动,似很忠诚,倒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俞剑英也有同感,话声一落,即施展夜行轻身术,紧随袁氏兄弟身后奔去。
走到半山腰中,一棵大松树前,袁氏兄弟突然停止身形,袁征信转身向二人说道:“这地方非常隐蔽,二位请纵上树顶,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沿途还要遭受很多暗卡阻击。”
袁征德从身上解下一个网兜,双手棒着,达到俞小侠面前,道:“这是一个网兜,我们兄弟晚上出去狩猎时,常用这网兜系在树枝上,就在这网上安睡,却也很舒适,暂借两位使用一晚,我们兄弟在这附近替你们巡守,若有什么惊讯,当用口哨报警。”
俞剑英见人家这等客气,心中反觉不安,摇摇手道:“我们兄妹随便休息一下就好了,贵昆仲留着自己用吧,再说,你们这等客气,我们心中也觉不安。”
袁征信笑道:“我们武林中人,崇敬的是仗义除暴的侠义人物,何况明日两位还有激烈的拼斗,若不养精蓄锐,以疲劳之身,去拼以逸待劳之徒,虽然两位功力雄浑,但也是很吃重的事啊。”
梅香见他说得合情合理,并且言语表现一片诚意,不便再拒绝,欺前一步,伸手接过网兜,笑道:“谢谢啦。”
袁征信笑道:“小小事情,那值得女侠这等客气。”
袁征德道:“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两位就上树顶去休息吧。我们兄弟在附近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特殊的事情,明早再来转告二位。”说完,转身向峰顶跃去。
俞小侠见两人的身形消失在夜色之中后,转脸向梅香说道:“妹妹,想不到我们在晋元山庄势力范围之内,能碰到两位这样热心的朋友,真是十步之内必有芳草,诚然不欺啊。”
梅香娇笑一声,道:“未盖棺论定之前,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还不可预料啦。”
俞剑英道:“看他们忠诚溢于言表,倒不是吕晋元派来暗探我们的啊。”
梅香道:“就是吕晋元派来的暗探,我们也不怕。刚才听他们兄弟说,七魔也来到百花岭晋元山庄,一叶道人他们那一批人,近日也会追赶前来,在这里可以把群魔一网打尽啦。”
俞剑英点点头,道:“刚才袁氏兄弟说的不错,我们明天不知要遇到多少暗卡阻击啦,趁早休息一下吧。”
梅香娇笑一声,也不答话,猛一提气,娇躯凌空腾起,半空挫腰长身,陡然间又升了两丈多高,接近树枝时,右臂疾伸,纤纤玉指,抓住树枝一荡,娇躯倒翻上去。
俞小侠见梅香纵身上树,抬头略一端详,见树下一处树枝比较疏落,突然气纳丹田,施出独步武林的轻功“梯云纵”,直跃起五六丈之高,超越梅香停身处,约有八九尺高,
赶忙一沉丹田真气,轻轻飘飘的落在梅香对面那根树枝上,笑道:“妹妹,快把网兜打开吧,我系这头,你捆那端。”
梅香拿起网兜一抖,把网兜抖开来,接着一晃,正好另一端到了剑英面前。
剑英顺手一捞,把网兜接住,两人各自用力绷紧,系在树枝上,倒是一张很好的吊床。
梅香娇躯一晃,就跳上吊床,盘腿坐下。试了试,觉得很牢固,笑道:“哥哥,快到床上来吧。”
俞剑英跃上吊床,笑道:“妹妹,你饿了吧!”说完,也盘腿坐在梅香的对面,把背上的简单行李解下,打开来,把携带的干粮,和俏丫头分食。
梅香一边吃干粮,一边说道:“哥哥,我这次到百花岭晋元山庄,找吕晋元报杀父之仇,听我姑丈说,吕晋元功力甚是深厚,能不能手刃杀父之仇,实不敢预料,万一不幸,死在仇人的手里,你能不能替我报仇?”
俞剑英微微一笑,道:“你最近的功力突飞猛进,我远不及你,若你不是仇人的敌手,我纵然有替你报仇之心,但力所不及啊。”
梅香是何等聪明的人,哪还听不懂剑英话中含意。知道他心中对自己仍然存有芥蒂,笑道:“哥哥,不要挖苦我好不好,我实在的告诉你吧,那天在驼龙岛,白发姑娘要我送她一程,她老人家在海边传授我十招‘迷离幻化’掌法,就是白发姑娘武功绝世无匹,我能苦学强记,也不可能和你正宗的玄门先天气功相比啊。”
俞剑英摇摇头,道:“你这话就有点言不由衷啦,掌法奇异固然各有所长,但掌法乃是一种招式,纵然是奇奥绝伦,也不能使内功突飞猛进啊。”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我敢武断的说一句,当今武林之中,能和我师父比拟的,可说绝无仅有,我师父不但胸博古今,才通玄机,而且剑术也臻化境,就是他传授我们武功,也是循序渐进,却没有超越常轨。他老人家毕生心血独创的太极、两仪、三才剑法,奇奥变化,并不在你学来的十招‘迷离幻化”掌法之下,也只能算是招式奇奥而已,却不能使内功齐驱并进。”
梅香看他愈说气愈大,说到最后两句,简直是脸红脖子粗了,娇笑一声,道:“哥哥,不要急啦,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听我说清楚之后,再来抬杠也不迟啊。”
俞剑英仍然气愤说道;“你说吧,我洗耳恭听就是。”
梅香道:“我们由驼龙岛转来,哥哥一路都在生我的气,不管我说的对不对,是不是衷心之言,你都当作讽刺之语……”
剑英不等她说下去,抢着说道:“别提过去啦,直截了当的说吧。”
梅香接着说道:“哥哥,我的身世,你是很清楚的,虽然跟随玲姊姊一块长大,同她在江湖上也走了不少的地方,可是没有正式拜过师,学过高深的武艺,对精奥的武学,并不甚了解,那天白发姑娘传授我‘迷离幻化’掌法之先,在我的身后猛击两下。”
俞剑英情不自禁问道:“以后有什么感觉没有?”
梅香道:“被她老人家击过之后,当时只感觉清醒异常,身子轻飘飘的,以后每调息运气一次,身子就有不同的感觉,而且真力也能应用而生,究竟是什么原因,一直到现在我还不明了。哥哥,相信我吧,绝不是骗你的话。”
剑英点点头,情不自禁地伸手过去,握住俏丫头的一只柔荑玉掌,笑道:“妹妹,恭喜你啦,你得到了奇遇,白发姑娘老前辈,替你打通了任、督两脉穴啦,放眼当今武林,在我们这一辈中,行通任、督两脉穴的,还真少见啦,你身负的血海深仇,定能报得了。”
梅香趁剑英伸手来握自己手掌之际,娇躯一晃,就倒在剑英的怀中,仰脸娇笑,道:“哥哥,我有了奇遇,还不是从哥哥身上得来的吗?”
俞剑英摇摇头,很疑惑地问道:“你这话是怎么说啊?”
梅香道:“不是那天夜晚,跟你到幕阜山古刹中,我哪认得白发姑娘老前辈呢?”
剑英道:“不能说是从我身上带来的奇遇,乃是你心地善良,令尊大人在冥冥中庇佑你的吧。”
梅香格格娇笑一声,单刀直入地问道:“哥哥,我心地善良,系由你的口中说出,你打算把我怎样安置啦?”
这一问倒是出了剑英的意外,怔了半晌才答道:“我们不是义兄义妹吗?”
梅香娇笑一声,道:“义兄妹不用说,我也知道,但我虽然和你一别数年,心中却一直恋恋不忘。哥哥你是聪明绝顶的人,应该明白我的心啊。”
在绿竹堡时,剑英就看出梅香在暗恋自己,但是自己为了紫云和玉玲就扰昏了头,加上一个俏丫头,哪还吃得消,所以处处想避免。
但事情往往是相反的,你越想避开,它却越往身上沾来,好似是苍天安排,你就是去死,也无法摆脱。
俞剑英长长叹息一声,道:“妹妹,你爱找就应该同情我的苦衷,我实……”
话声未完,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口哨声,把剑英的话打住,两人心中一震,同时挺身站起。
俞剑英知道是袁氏兄弟规定的传警讯号,赶忙拔身树梢,放眼循声望去,只见山坡下四条人影,跳来跃去,寒光闪闪,一定是袁氏兄弟和贼人拼斗起来了。
他立即向梅香招呼,道:“快走!袁氏兄弟和贼崽子交上手啦。”
梅香听他这一说,赶忙把东西收拾好,窜上树梢,见英哥哥已展开身形,施展踏叶飞行的绝顶轻身功夫,向峰下如飞而去。
他猛然一提丹田真气,娇躯腾空跃起,活像一只大鹏鸟掠空低飞,只几个起落,就纵到了斗场。
剑英隐身暗处一望,但见袁征信手使三尺青锋剑和一使软鞭的贼人搏斗。
只见他的剑法凌厉至极,招招逼攻,简直不容对手招架。
再看袁征德仗虎叉和一个使双笔的贼人,也杀的难分难解,他手中的一柄虎又,招式也奇奥至极。
梅香自从知道父亲是武陵山百花岭晋元山庄,吕晋元杀害之后,不禁气愤异常,对武陵山每一个人,都恨之入骨,那里还忍得下,怒叱一声,道:“袁老前辈,你们散开,让我来打发他们。”
四人突闻一声娇喝,都情不自禁地各自收招向后跃起,均放眼向梅香望来。
梅香玉腕一翻,拔下背后惊虹宝剑,宝剑出鞘,一片龙吟之声,寒光耀眼刺目。冷笑一声,面罩寒霜,缓缓向站在右边使双笔的贼人面前欺去。
那人见她手中的宝剑,冷芒夺目,心头一震,打了一个冷颤,不由后退了两步。
梅香突然跃起身子,振腕一招“长虹贯日”,猛向那人当胸刺去。
剑势出手,剑光若长虹,卷起一阵冷芒,直逼过去。
那人吃剑光一逼,又倒退数步,俏丫头哪还由他后退,倏然大喝一声,剑法一紧,身剑并进。
展开招势,连手三招“推波逐浪”、“玉带围腰”、“寒梅吐蕊”。
只见惊虹宝剑,寒光飞绕,剑影纵横,那人被圈入剑影银光之中。使软鞭那个贼人,眼看师兄只三招就被梅香裹入绵密剑幕之中,不但难破围逃出,就是封架也难展开。
心念一动,猛然大喝一声,道:“哪里来的野姑娘,竟敢到武陵山来撒野。”说完,软鞭一晃,好似活蛇一般,挟一股猛风向梅香身后,横扫过去。
梅香虽闻软鞭带起一股劲风,从身后袭到,仍然置之不闻。
袁氏兄弟以为梅香不知道,身后有人偷袭,情不自禁地叫道:“陈姑娘,小心背后……”
话声未落,只听惨叫一声,使双笔的贼人,被梅香一招“横身拦虎”,劈为两截。
使软鞭的贼人,心中正在暗喜,扫出的鞭势,暗中又加了二成功力,想一鞭把梅香扫成肉酱。
哪知偏偏碰上了俏丫头这个女煞星,只见鞭影仗离梅香娇躯,不及三寸,袁氏兄弟心中只急的全身冒冷汗,失声叫道:“啊!糟啦。”
话声甫落,但见她剑劈使双笔的贼人后,娇躯疾转,一声大喝,气贯左臂,顺手一抄,抓住软鞭,右手剑一扣“白鹤亮翼”,卷着一片冷芒,斜肩劈去。
这一着势急力猛,贼人不丢鞭就得手臂和身子分家。
那人被势所逼,只得右手一松,施展“金鲤倒穿波”,向后一仰身,倒退一丈多远。
袁氏兄弟眼看梅香劈使双笔的贼人,旋转夺鞭几乎是同一个动作,长长吁了一口冷气,不约而同道:“哟,简直把人吓坏啦。”
那人眼看梅香身法矫捷无以伦比,不下毒手,难得讨好。借跃退一丈多远的机会,探囊取镖,一抖手三点寒星,若流星电闪般,直向梅香当胸射到。
俏丫头早就存了杀光晋元山庄所有的贼人之心,哪还容他得手。猛一提气,娇躯腾空飞起,三枚亮银镖带起破空之声,从脚底下擦过。
那人眼看三枚亮银镖未打到,拔腿就想逃命,俏丫头就势直飞过去。
突然大喝一声,身剑合一,化一道长虹直向那人追去。
那人回头一望,不禁大吃一惊,这一惊不但吓得面色铁青,全身冷汗直冒,连两腿也失了作用,竟然不知道移动了。
他一望之间,只见寒光挟着一片凌厉的剑风当头罩下,连头都来不及转过去,寒光一敛,脑袋便脱离身子,飞出一丈多远去,落在地下,翻了好几个转才停止。
梅香剑劈那人后,泄落实地,见那人的尸身,仍未倒下,飞起一脚,把尸身踢翻,把惊虹剑的血擦拭干净,还剑入鞘。
她刚把宝剑插入鞘中,袁氏兄弟疾驰过来,双双躬身一揖,齐声说道:“陈女侠,你这等出神入化的武功,我们兄弟算是开眼界啦。”
梅香微微一笑,道:“夸奖啦,我这算不了什么功夫,不过是这两个贼人,作恶多端,该死而已。”
俞剑英隐身暗处,看梅香的施展,惊人至极,也暗暗连声叫绝。
他见梅香收拾两个贼人,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缓缓站起身子,走到他的面前,道:“妹妹,我看你真是要血洗武陵山啦。”
袁征信不等梅香答话,抢着说道:“杀得好!杀得好!这百花岭的周围,都是吕晋元的徒子徒孙,他们平时所杀的人,何在少数。”
梅香问道:“你们兄弟,怎么和他们碰上打起的?”
袁征德道:“我们兄弟走开之后,就隐身在这个要道口的草丛中,见他们两人从那边巡山过来,我们并没有理会,只听他们说,要放火把这个山烧了,心中不免着急起来,怕你们两位睡着了,火势封山时,逃不出来,我们便发哨示警,两人听着哨声追来,也不打话,就动手和我们兄弟打了起来。”
俞剑英道:“好恶毒的贼崽子啊。”
梅香仰脸一望天色,但见月挂中天,已是午夜过后了,转眼向剑英说道:“哥哥,我们就此赶路,还是休息一会再走。”
剑英略一琢磨,道:“妹妹,你连番激烈拼斗,真力消耗过甚,还是调息一下再走吧。”
袁征信插嘴说道:“令兄说的有道理,还是休息一会再走,比较适宜。”
袁征德道:“我们刚才隐身之处,是一个小山洞,你两位在那儿休息一会儿,我们仍然分头替你们守望吧。”
说完,立即转身,导引两人去小岩洞调息,他们兄弟却分头守候两边要道口。
两人都会打坐调息之法,静坐养神,不说武功精深的人,就是普通的人,能够摒除杂念,也很容易恢复疲劳。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疲乏立刻消除,梅香先睁开眼睛笑道:“哥哥,你过去和我说的话,还没有履行诺言,趁这机会我请你实现吧。”
俞剑英心头一震,暗道:刚才不是袁氏兄弟发出警讯,真是把我窘住啦,却不知又是什么难题来啦。
想念及此,笑道:“不知我和你有过什么诺言,请你说出来听听看。”
梅香格格娇笑,声如银铃,笑罢说道:“哟!贵人多忘事,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话,言犹在耳就忘啦。”
俞剑英仰脸沉思片刻,仍然想不起来,答应过她什么事情,摇摇头道:“别卖关子啦,只要我亲口答应你的事,不论如何,我都要实现。”
梅香笑道:“哥哥答应过教我武功,还记得吗?你说如果你想学,我只要会的,绝不隐技自珍就是。现在我请你教我太极、两仪、三才剑法。”
她把话扣得紧紧的,剑英想不承认也不行,暗道:太极、两仪、三才剑法,是恩师穷毕生心血潜研的绝学。恩师虽然没有告诫过,不准转授他人,但随便把密拄转授,不管哪门哪派都有禁例。
他想到碍难之处,半晌也不知如何答复,怔了一阵子神才答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在绿竹堡,我确实说过这话,但目下你的武功比我强过远甚,我有什么可教的。”
梅香嗔道:“别想撒赖,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纵然是杀头流血,也不能反悔。何况令师并没有限制你不收徒弟,我虽然承白发姑娘另眼相待,传授我十招‘迷离幻化’掌法,可是招式有限,以你身负绝学,足可为我之师。”
俞剑英性情豪爽,听她这一说,倒不好再说什么,笑道:“好吧!我就是被恩师逐出师门,也只好履行诺言。但目下我所会的,只有太极剑术,两仪、三才,因无机会,而且要人数的配合,所以未能练过。”
梅香笑道:“招式不纯熟,口诀你是念熟了啊。”
剑英点了点头,道:“不错,口诀我都记熟了。”
梅香道:“那你就先把口诀教我吧,让我来慢慢体会。”
俞剑英暗道:你就是聪明绝顶,我教你剑诀,也难把个中奇奥变化体念出来。
心念一动,立即把太极、两仪、三才剑诀,从头至尾,一一念给她听。
梅香苦学强记,她跟着剑英念,只两遍便已完全记熟了。
这时,岩洞外山风如啸,松涛怒吼,不时传来一阵阵猛兽咆哮,岩洞内却是一片朗朗之声。
剑英见她记熟之后,缓缓站起身子笑道:“妹妹,够了吧。”
梅香也跟着站起,理理鬓边的散发,笑道:“哥哥,谢谢你啦。”
说此,微微一停,又道:“你先出去看看,袁氏兄弟走了没有,我换一套衣服就赶路。”
剑英走出洞外,放眼四顾,但见袁氏兄弟,也正好由两头路口的茅草中钻身出来。
这时,天色已经大亮,山雾渐渐散去,远远的天边,成堆成卷的云,被日光透射,都嵌上绚烂的金色边缘,映出五色光辉,美丽至极。
梅香把染满鲜血的衣服换了之后,立即走出岩洞,一看剑英身上,灰尘泥土不少,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给他擦拭。
这虽然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有无限的深情。
俞剑英虽有两位姊姊照顾他,但多半时间都是在江湖奔走,过着刀光剑影的紧张生活,哪里领受过这等温情。
他见梅香对自己深情关怀,却把近来对她狂傲不满之心,抛到九霄云外。同时回忆起在金家屯和绿竹堡,俏丫头对他的小心照顾。
心念一转,只觉得过去对她那种激昂厉色的态度,心中感到不安,当下微微一笑,道:“这地方大约离晋元山庄不远,找们昨天把他们两道巡查都毁了,今天得不到传报,必然有大批贼人出来搜查。敌暗我明,难免吃亏。而且不作迅雷不及掩耳的袭击,恐怕贼人逃走,那就麻烦了。”
梅香点点头道:“哥哥,你顾虑倒是很对,我们叫袁氏兄弟过来问问看,有没有秘道入晋元山庄。”
说完,即转脸分别向袁氏兄弟招手。
袁氏兄弟虽然现身很久,但看两人情浓意蜜的,不便贸然过来,现在见她招手,立即跃身前来。
袁征信拱手一揖,笑道:“女侠招呼在在有什么指示,请说吧。”
梅香还了一礼,笑道:“别客气啦,此地距晋元山庄不知还有多少路,有捷径可走吗?”
袁征信道:“距晋元山庄大约还有一百二十里上下,捷径虽有,但是寸步难行,我看两位的武功绝世,闯关破卡,势如破竹,比走捷径要省事。”
俞剑英道:“崎岖山径,羊肠小道,并阻不住我们兄妹的行程,只要袁兄告诉应走的方向就可以啦。”
袁征德道:“崎岖山径不说阻不住两位的行程,就是我们兄弟,也没有把羊肠小道放在眼下,我们昨天见了两位空手搏杀猛虎后,就存了仰慕之心,立即定下主意,在暗中冒险指示两位道路前进,但一看两位武功,足可和当今武林中第一流高手抗衡,却改变我们的主意,愿明目张胆地追随两位赴晋元山庄,一开眼界。”
梅香星目一睁,问道:“难道捷径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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