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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一剑震江湖-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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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玲道:“不管有人无人我们进去看看。”说完,直向庵内走去。

二女走入大殿一看,偌大的一座庵院,却寂无一人,只见大殿上摆着四个大方桌,桌上杯盘狼藉,仍未收走。

进后殿一看,刚踏进走廊,却闻大院中一股令人作呕臭气,紫云叹息一声,道:“这一群恶魔真可恶极啦,一座庄严的庵院,被他们弄得臭气冲天,菩萨若得有灵,也该给他们一个严厉的惩罚。”

玉玲疑惑地道:“姊姊,你素来料事如神,群魔的自动返回老巢,是不是英弟弟前夜来到富民镇后,单人支剑来侦探他们,群魔集中全力把英弟弟掳住,真的如岳凤坤所说,押解南下了。”

紫云摇摇头,道:“英弟弟胆量固然很大,但却粗中有细,我想不致于吧!如果英弟弟陷入群魔手中,昨晚赤凤仙子秦童一定会露点口风。”

二女边看边说,把慈云庵的大小神殿、禅房都看过一遍,除了满目疮痍,增加不少凄凉景气之外,余无所见。

二女由后转路前殿之际,在过道上看见一个信封套,上写“面呈迦龙道兄启”。

紫云躬腰抬起信套一看,里面信笺扰在,抽出信笺一看,只见上面写的大意是说:我等行事不密,一切举动,中原武林各派,都已预先知悉,早作准备,九华山排云岭灵虚老道,更有先见之明,此人才智谋略,都高人一等,实不可轻视,偷袭未成,已失机先,争霸武林,压服各派,必须先把灵虚老道谋除,才能事半功倍。暗袭未奏功,拟广邀同道,故此未能依约前来……

紫云看完后放入怀中,道:“这群恶魔暗入排云岭,原来是想暗中下手图谋我们恩师。”

玉玲道:“恩师神机妙算,岂能落入他们算计之中,真是自不量力。”

二女刚走回大殿,玉面仙狐陈凤也由外面匆匆向大殿走来。

陈凤走入大殿,向二女看了一眼,不觉心神一荡,暗道:“中原的少年,怎么个个都俊逸秀美。”她这一看,倒看的失神,两只星目却色迷迷地紧盯二人,一瞬不瞬。

二女被陈凤看的怪难为情,紫云道:“弟弟,这座庵院凄凉的很,没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说着,举步向外走去。

陈凤眼光锐厉,二人一抬步,心中一动,暗道:这二人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一时却想不出来。见二人要走,上前一福,道:“二位公子贵姓,烧香来的吗?”

玉玲见她那对色迷迷的眼睛,紧盯着自己,心中怒火早就忍耐不住,冷笑一声道:“你烧你的香,我拜我的佛,我们又不攀亲沾故,你问我们做甚么?”

陈凤笑道:“哟!年纪轻轻的,火气到是不小,问你一声,也不会问失你一块肉,何必这么冒火。”

紫云一拉玉玲的手,道:“别理她,我们走。”

陈凤冷笑一声,道:“想走没有这么容易,我问你们的话,还没有回答呢?”

白燕儿冷笑,道:“你想怎么样?”

玉面仙狐陈凤道:“想杀杀你们的火气,教训教训你们。”

陈紫云一抬手,拔下背上百炼精钢宝剑一晃,寒光逼人,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你想教训谁?”

玉面仙狐陈凤见陈姑娘从背上拔下来的宝剑,心有所悟,后退两步,又向紫云狠盯一眼,失声叫道:“咦,你不是灵虚上人牛鼻子的女弟子吗?不要脸,女扮男装。”

紫云被陈凤一揭破,不禁杏脸泛红,怒道:“姑娘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说完,玉腕挥动,一招“神龙摇尾”,猛向陈凤胸前刺去。

陈凤见剑尖刺到,疾退三步,避过剑锋,一振手中珊瑚棒,怒叱一声,道:“你想找死。”说完,手中珊瑚棒“拨草寻蛇”,反向紫云要穴点来。

陈紫云和陈凤在排云岭西方山洞前,交过一次手,而且被陈凤击中一掌,旧仇新怨,一齐迸发。

一闪身避过珊瑚棒,即施展太极三十六剑招,这一套呕尽灵虚上人心血的绝学,每招都含着精微变化。

陈凤是南海黑鲸岛冥灵真人的师妹,武功招式自成一门,尤其她用的一对珊瑚棒,招式更是奇妙绝伦。

在少林寺与剑英交手时,所使用的是双剑,但被剑英削断一柄后,只有一柄了,前夜用一柄剑,和剑英递招,感觉不惯,所以才弃剑不用,拿出她的独门兵刃使用了。

紫云以太极三十六剑招拒敌,剑剑抢制机先,招招攻敌必救,寒光飞绕,剑影纵横。

陈凤展开手上的一对珊瑚棒,棒势凌厉无伦,招招指向紫云身上要穴。

两人各展所学,棒影四起,剑光纵横,实是一场生死瞬息的拼搏。

紫云的太极三十六剑招,虽然招式精奇威势惊人,可是功力不及陈凤的厚深,二十招后,已累得香汗淋漓,娇喘吁吁。

陈凤见紫云突然剑势缓慢下来,疾施一招“冰河开冻”,向紫云握剑右腕点去,这一招速猛无伦。

紫云疾变剑势,想偏转剑锋,封住陈凤出手一棒,怎奈来势太速,已是不及,迅速后退三步。

陈凤身形一晃,喝道:“哪里走!”棒随身进,一招“一柱擎天”,疾点紫云天灵穴。

紫云身形尚未站稳,棒风又自袭到,想出招封架,哪里还来的及,眼看就要伤在陈凤珊瑚棒下。

握剑站在一侧观战的程玉玲,见姊姊向后疾退三步之际,跃身振腕一剑劈去,道:“别欺人太甚。”她志在救人,出手就是太极三十六招中的“金丝缠腕”快速无比,向陈凤持棒手腕刺去。

陈凤突觉剑风袭上手腕,顾不得伤人,即刻收招撒势,横跨三步,避过剑风,怒叱一声,道:“她是你的什么人?”说完,珊瑚棒“二龙出水”,左手棒向紫云点去,右手棒封架玉玲攻来一招。

二女知她功力深厚,不敢个别和她独斗,互相一招呼,立时展开两仪剑法,只见剑光闪闪,有如满天银星飞洒。

陈凤见二女展开合攻后,招势突变,剑招惊奇微妙,骤觉四面八方,都是人影剑风,逼得珊瑚棒施展不开,空负一身绝世武学,竟看不出她们使的是什么剑法。

激起心中怒火,暗运内功,双棒交互攻出,只闻棒风呼呼,一丈方圆内,都是激荡逼人的潜力。

震得二女衣袂飘飘,威势实够吓人,她攻出这一招之后喝道:“俞剑英是不是你们两人的丈夫。”

二女见玉面仙孤功力浑厚,芳心中暗暗吃惊,这是性命交关之时,不得不集中心神应付。

白燕儿一听陈凤提起英弟弟,勾起心中怒火,喝道:“狐理精,不错,俞剑英是我们的丈夫,你吃醋吗?”

陈凤格格娇笑,道:“你们高兴什么?他死啦,明年这时正是他的忌辰,你们成了寡妇,竟一点妇道之心都没有,丈夫死了,也不买些香烛箔来吊祭,却女扮男装在这儿东瞧西望,真不害臊。”

陈凤口里虽然笑着叫着,手中的一对珊瑚棒,并没因说话而缓慢,仍然见招破扣,见式破式。

白燕儿听陈凤说,英弟弟死了,有如迅雷击顶,立刻感觉一块巨石当胸猛击一下,脸色突变,手中剑险些掉地下。

紫云比较沉着,她见玉玲失神状态,不禁心中大吃一惊,赶忙叫道:“妹妹,别听这狐狸精胡说八道。”

陈凤见这心理攻势,收了效果,又是一阵格格娇笑,道:“不相信,你们在门口的旷地上,看见一滩殷红凝固血迹没有,那就是俞剑英被人劈死后留下来的血迹。”

白燕儿听她说的活灵活现,心中气愤已极,一紧手中宝剑,把全身功力,都暗运到手臂上,怒叱道:“狐狸精,俞剑英被人劈死,你亲眼见到没有,是谁人把他劈死,你说,你说。”

陈凤不慌不忙,愈说愈逼真.道:“我不但亲眼看到,还看他年轻可怜,不忍心叫他死后,暴尸荒野,是我替他收的尸呢!”

陈紫云心细如发,交上手之后,就全神注意她手上的一对珊瑚棒,招式变化,虽然微奥,但比冥灵真人的长剑、拂尘,就相距甚远了,再看说话的表情,就不似真的,其中一定有诈,尤其想到冥灵真人在少林寺,用阴狠毒辣的手段,对付那些小沙弥,心有余悸,看玉玲斗志消失,心中暗暗吃惊,一紧手中剑势,倏的怒叱道:“狐狸精,不要脸,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替我英弟收尸。就是你们三个妖人,联手攻他,也别想伤我英师弟一根汗毛。”说完,微微一停,又道:“妹妹赶快变剑抢攻,这狐狸精阴险的很,不要中她的计。”

白燕儿本来对英弟弟安危,就疑云疑雨的,这一听玉面仙狐说的,煞有介事似的,心中觉得天昏地暗,神散手软,全身无力,手中剑势,渐渐地缓缓慢下来,经紫云这一叫,不禁又怒又愧,立即行功运气,才又随着云姊姊的剑势,合着两仪变化抢攻。

陈凤见计谋被紫云揭穿,芳心中激起怒火,手中的一对珊瑚棒,招式速变。

可是两仪剑威力骇人,有如万丈怒涛汹涌,任你玉面仙狐施展平生绝术,也无法脱出绵密的剑光围困。

三人又各展所学,激斗了数十回合后,陈凤始终被围困在两仪剑法中,难以脱逃,又把心头怒火忍住,叹息一声,自言自语,道:“俞剑英你真可怜呀!你年纪轻轻的竟不知和玄修、玄真、玄鹤他们结下什么仇怨,他们竟忍心对你下毒手。”

陈凤这自言自语,却收到了奇效,突听一声惊叫,玉玲便晕倒地下。

紫云一看玉玲晕倒,芳心一惊,手中剑险些坠落地下。

陈凤见白燕儿晕倒,趁机一震手中珊瑚棒,疾施两棒绝学,左手棒,举火烧天猛向陈姑娘“巨阙穴”点去,右手棒“燃香插地”,疾点白燕儿的天灵穴。

紫云功力较玉玲深厚,只微微怔神,即趋正常,见玉玲妹昏倒地下,芳心中甚是焦急,猛的娇叱一声,施出两仪剑法三绝招,想迫退玉面仙狐,抢救玉玲哪还来的及。

招势刚起,玉面仙狐的珊瑚棒已点到胸前,不得不先撤招自保。

眼看玉玲就要丧命在玉面仙狐的珊瑚棒下,突闻一股破空劲风,直袭玉面仙狐右臂,接着一声大喝道:“玉面仙狐你不能伤她。”话声一落,即由屋檐飞落一人。

陈凤正在自我高兴诡计得逞之际,立刻施展毒手要置二女于死地,却没想到及时有人赶来救援,再也顾不得伤人,猛一撤招,跃出大殿,凌空而起,飞上屋脊,疾驰而去。

第十八回 鬼湖剧战

玉面仙狐陈凤撤招跃上屋脊逃走之后,陈姑娘定神向来人望了一眼,不禁失声叫道:“啊!是你……”只叫了是你两字,即飞跃至玉玲身前,蹲下身子。

一看玲妹妹连惊带急,晕了过去,赶忙把玉玲上身扶起靠在自己的腿上,道:“妹妹你怎么样了?”

陈紫云连问了两遍,程玉玲好像失去了知觉似的,浑然不知。这一来姑娘急得花容变色,扶着她的身子竟不知所措。

岳凤坤缓缓走过去,问道:“陈女侠,白燕儿是不是受了伤?”

陈紫云摇摇头,道:“她没有受伤,是连惊带急晕了过去。”

岳凤坤猛的一提丹田真气,双手互搓一阵,掌心立时进出来一丝热气。右掌轻向白燕儿“天灵穴”一拍,道:“白燕儿如果没有受伤,却不要紧,一会就可苏醒过来。”

白燕儿迷惘中骤觉一股热流,直达四肢,全身微感一热,人便缓缓地清醒转来。微睁双目,见自己身子依靠在云姊姊腿上,眼泪盈眶,道:“姊姊我没有死!”说着,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陈姑娘扶着白燕儿缓缓站起,道:“妹妹,你安静一点,不要太过伤心,那个狐狸精是胡说八道的,她是想把我们的心神分散,趁机置我们于死地。”说此,微徽一停,又道:“这位岳大侠救了我们。”

白燕儿略一定神,举手拭去脸上泪痕,猛的挣开陈姑娘扶着的双手,弯腰探臂拾起坠落地下的宝剑,冷哼一声振腕一剑,疾向岳凤坤前胸刺去。

岳凤坤横跨三步,闪避开疾劲的剑风,道:“你静一下好啦,我是为救你的命而来,怎么话也不说,就挥剑刺人?”

白燕儿仰天一声长笑,声音悲壮,直冲屋梁。笑声住后叱道:“我一家人险些都被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害死啦!还假仁假意说救我命而来,好不要脸。”说完,又挥剑连攻三招。

这剑招是太极三十六剑招中的绝招,剑势疾猛无比,二丈之内,寒光耀眼,威力惊人。

岳凤坤心头一震,疾退五步,才让开白燕儿这急猛疾速的三招,暗道:我与俞剑英也比划过剑术,虽然他的剑招诡异,却无她这三招的威力惊人,难道这就是灵虚上人手创那本太极、两仪、三才剑诀内所演化出来的招术吗?

程玉玲不容他遐想,迅即展开剑势,一味的猛刺狠劈,招招都含着精微的变化,岳凤坤已被圈入剑光之内。

岳凤坤被逼无奈,一咬牙厉声喝道:“白燕儿,你停一停让我说一句话好吗?”说完,也一震手中长剑,立时舞成一片银幕,护住全身。

站在一旁观战的陈紫云看玲妹妹激动真火,每招每式,都是要命打法,道:“玲妹妹悲伤过度,恐怕损及中元,不宜激动真火,就停一停,看他说些什么话。”

白燕儿气得星目中热泪泉涌而出,怒道:“姊姊,这人居心叵测,你不要中他的计,纵然把他一剑劈成两截,也难消我心头的怒气,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决不能留下这害群之马。”

岳凤坤看白燕儿气愤过度,在这怒火万丈之时,无法解说的清楚,不如暂避风头,待她火气息了之后,再找机会向她解说。

心念一动,猛攻三招,把白燕儿逼退三步,就势翻身跃出大殿,一纵身飞上屋脊,奔驰而去。

白燕儿展开太极三十六剑招,疾速的抢攻,虽然剑势凌厉,但她气伤中元,真力运到剑势上威力大减,不然岳凤坤绝难逃出太极三十六剑招的绵密剑圈。

白燕儿见他抽身逃走,跺脚道:“姊姊快追,不能让他逃走,追到他逼他交还剑……”诀字未说出,就晃身跃上屋脊。

紫云经玲妹妹这一说,才惊觉过来,赶忙纵身飞上屋脊,放眼一望,见岳凤坤已逃出数十丈之外了。

白燕儿连气带急,晕厥一次,又经一阵猛力攻击,行动略感缓慢,她纵上屋脊之后,岳凤坤已到了山林边缘了。

二女展开轻身术,追到山林边,放眼一望,见这片森林密不透风,藏身里面,实在不易找到。

紫云叹息一声,道:“妹妹我真该死,不是你提醒,我却将剑诀的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白燕儿道:“姊姊,这不能怪你,我一时激动,中了那狐狸精的诡计,连累姊姊为我受惊,妹子惭愧死啦。”

陈姑娘转眼一望,目力所及之处,并未见有来往行人,一长身纵上树梢,放眼四顾,见山林尽头的峭壁上,有一条细小的人影,向岭脊上攀登,身法快速至极。

紫云咦了一声,道:“妹妹,你看那往悬崖疾跃而上的人影是不是岳凤坤。”

白燕儿身形一晃,飞身树梢,顺陈姑娘目视方向望去,见那条人影,在光天化日之下,仍然施展飞行术,略一打量那人的背影,道:“姊姊,正是那个害人鬼,快追。”

话声一落,就在树梢施展踏叶飞行的绝顶轻功,疾速追去。

二女跃上悬崖后,略一观察,只见峻峰起伏,哪里还有岳凤坤的影子。

白燕儿叹息一声,道:“姊姊,把人追掉啦,这怎么办?”

紫云道:“妹妹,你刚才气急攻心,伤及中元,身体有什么感觉没有?如果觉得不舒适,我们就返回客栈休息吧!”

白燕儿道:“姊姊,我没有什么不舒适,只觉行动较平常迟缓一些。”

紫云道:“你的身体既然不妨事,我们就向前搜索下去。”

二女又翻越几座山峰,已深入大洪山区,只见山峦起伏,万峰重叠,山峰接天,一望无际,四野荒凉无人,愈走道路愈险。

再说俞剑英和俏丫头,逃出怪屋,纵上悬崖,也没仔细辨明方向,即展开夜行术轻蹬巧纵,越过几座山峰,停下身子,放眼一望,只见山岭起伏,万峰重叠,剑英道:“梅香,我们是不是错了方向?来的时候奔驰不久就到了那栋怪屋后面的岭脊上,现在我们这一阵疾奔,时间并不比来时短,怎么还没走出这山区?”

俏丫头往俞小侠的身前一靠,笑道:“哥哥,你自己纵上悬崖方向也不辨明,就瞎跑乱撞,走错了方向你怨谁,我还跟着你跑冤枉路呢!”

俞剑英道:“我并没有怨你啊!我是问你走错了方向没有?”

梅香站起身子放眼一望,见一条人影,向东方疾驰,一起一落,就是好几丈远,身法快速至极。说道:“哥哥,我们追去看看,说不定这荒山野岭,有盗匪匿藏。”说完,霍然起身,宛如两道轻烟,疾如电光石火,向那夜行人迫去。

前面那个夜行人,轻功也不弱,捷如巧燕疾流似星,一起一落,便是三四丈远近。

俞剑英看那人身法疾快,恐怕追失,猛的运起先天气功,骤然间如一支离弦弩箭般,向前奔去,快似风驰电掣,贴地飞行。

这一来,俏丫头可吃苦头不少,她虽然施出全力疾追,无如俞剑英身法太疾。

越渡两重山岭后,已把前面那人,追了个首尾相接,梅香已落后好几丈远了。

俞剑英放慢脚步,放眼一望,见前面地势较缓,而且天已大亮,那人绝不易逃出自己的眼下。故此略慢,让梅香追赶上来。

梅香追到俞小侠的身前,娇喘吁吁,笑道:“跑这么快,要赶丧是不,你摸摸我的身上看,全身衣服都被汗湿透啦。”

俞剑英笑道:“我怕把那人追掉,所以紧赶了一阵,现在天亮了,那人不易逃脱视线,我们缓续跟踪好了。”

这时前面那人,也把脚步放慢,缓缓地向对面峰岭走去。

又奔驰一刻工夫,越过两重山峰,突然现出一座插天高峰,那人直向高峰攀登。

越过那个插天高峰,一眼看到的,便是一片约几十亩大的碧水,四面高峰环绕。

俞剑英和梅香,停身峰顶草丛中,放眼望去,只见对面有一大一小,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渔翁,左边站着六七个大汉,其中有一个奇异装束的人。

刚才他们追赶的那个大汉,走近那个奇异装束的人身前,深深一揖,那奇异装束的人连头都没有点一下,只顾在那儿指手划脚,因距离太远,却听不到说些什么。

梅香仔细地向那道装人注视一阵之后,不禁失声叫道:“咦,那道装人好似我师父阴阳老怪,他怎么会突然转到这里来呀!”

俞剑英听俏丫头这一说,不禁向那奇异装束的人多注视了一眼,只见他瘦长的身躯,穿一身不长不短衣服,袖子却特别大,面容却难看得清楚。

站在奇异装束左边的人,突的向前移了一步,俞剑英眼光锐利,一眼便看出那人,便是岭南魔窟的玄修老道。

刚才他们追赶的那人,也突然转身,正是少林寺叛徒草上飞虎简治宇。

俞剑英很惊奇地同道:“梅香,你不是说你师父被我义父掌力震伤,赶回陷空岛疗伤,怎的又突然在此现身,这是何缘故,你猜想得到吗?”

梅香摇摇头,道;“这个我弄不清楚,是不是突然有了变卦,而折转身来,这很难说。”说此,微微一顿,又道:“哥哥,我先下去看看好吗?”

俞剑英点点头道:“梅香,你慢慢的下去,我也掩身下去,看他们在那里搞什么鬼。”

梅香道:“哥哥,他们这么多高手齐集在那儿,你绝对不可以现身啊,免得我担心。”

俞剑英道:“梅香,你去吧!我自己知道小心谨慎,你不必为我胆心。”说完,俞小侠很小心地由峰巅上溜到湖边,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俏丫头心思很灵巧,她并不由俞小侠藏身的那个方向泻落湖边,反而后退下去,绕身到阴阳老怪身后的峰上泻落下去。

她这样谨慎无非是替剑英设想,怕剑英暴露形迹,引起危险。

俞剑英小心翼翼地潜到湖边,只听阳阳老怪向简冶宇问道:“我那个女弟子,我去了之后,她没有和你们在一起,行动有联络吗?”

简治宇点点头,道:“老前辈走了之后,令徒仍然与我们合作无间,可是她个性喜欢静,却不愿和我们住在一起。但看她的行动却有令人可疑之处。”

阴阳老怪道:“她是女流之辈,我走了之后,和你们住在一起,当然不便,至于她的行动,及所作所为,我早已知一二,你去她住的地方,没有见到她吗?”

简治宇道:“我问主人家,说她已两夜没有去那里了。”

阴阳老怪又问:“既然找不到她,也就作罢,这湖不知有多深,昨天下去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遭到意外,下去一天一夜了,都没有上来。”说此,微微一停,转脸望着站在他身旁的二个汉子,道:“你们赶紧下去看他们是不是发生了意外!我们在上面分头替你们警戒。找到了立即就上来,我知你两个水上功夫去得。”

那两个大汉点点头,道:“师父你老人家放心,弟子决误不了事。”说完,身形一跃而起,只听“噗通噗通”二声,那两个大汉便跳入湖里去了。

俞剑英听阴阳老怪,吩咐那两个大汉下湖去,却不知找什么东西,忖道:倒要注意看看。

那两个大汉刚跳入湖中,突听对面那个渔翁吆喝道:“小伙计,今天本来我把你送下湖去,祭奠这鬼湖龙王,却没想到你的命大,洪福齐天,有了替死鬼。”

小渔翁道:“你老人家的心好凶呀!我朝夕陪你在海边湖边,风雨无阻,已有十几年了,你老人家竟一点情份都没有,你把我送到这鬼湖下面去祭龙王,我死了谁来陪你喝风饮露水啊。”

俞剑英听那两渔翁说话,声音虽不大,却字字清晰入耳,就知那两个渔翁,内功深厚,精力充沛。

那两个大汉跳入湖中,微微扬起一阵涟漪后,又平静如昔,连一点水泡都未兴起。

俞剑英隐身在草丛之中,许久都未见梅香下来,心里感到奇怪。

正在他猜疑之际,猛见阴阳老怪身后,泻落一人,俞小侠放眼一望,正是梅香丫头。

梅香健步如飞,跑到阴阳老怪面前,扑通一跪,道:“师父,你老人家什么时候转来的,你老人家身体好了吗?师兄他们也随师父转来没有,望恕不知之罪。”

阴阳老怪环跟一睁,暴射出两道炯炯神光,喝道:“你心中还有这苦心孝敬你的师父,我离开你后,所吩咐你的事情,你给我做了没有?”

梅香虽然恭恭敬敬地跪在阴阳老妖怪面前,但神色很是镇静,并没有因阴阳老妖怪的凶恶,而把梅香震憾的不敢说话。

她却从从容容道:“师父三年苦心教导,弟子没齿难忘,你老人家吩咐的事能力所及的,都遵示做了,有限于力量的,则未能完成,请师父宽恕。”

阴阳老怪听了,仰脸冷笑一声,喝道:“你心中既然不忘我三年苦心,为什么竟敢避我与人私通,吃里爬外?”

俏丫头胆子也真大,阴阳老妖怪那险森森面孔,笼罩险险杀机,令人望而生寒,梅香却缓缓站起身子,道:“你老人家这样责备弟子,也未免太苛刻了,吩咐我侦查中原武林举动,我不与人接近,叫我如何侦查?至于说吃里爬外,这话更使人不解,我又没有违背你老人家的旨意,倒戈相向,又怎么能说吃里爬外呢?

阴阳老怪听梅香无理强辩,气得眼冒金星,喝道:“你这贱人,利嘴泼舌,你心中哪还有我这师父,我没叫你起来,竟自动的起来,难道说你这是对我恭敬吗?”

梅香格格娇笑,笑声如银铃般,道:“家有家规,门有门规,我纵然是犯了欺师灭祖,十恶不赦之罪,就是杀头溅血,也应该有个处置行刑的所在,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当着这多人的面前,你老人家叫我跪到这里,出丑露乖,你老人家既不赏我面子,我当然只好自动地站起来。”

俞剑英见梅香出言顶撞阴阳老怪,不禁替她捏丁一把汗,暗道:梅香这样出言冒犯尊长,想死啦。

站在一侧的玄修、草上飞虎简治宇等人,看梅香这个如花似玉小姑娘,竟然有这大的胆子,敢出言顶撞阴阳老怪,都大气不哼地睁眼望着梅香,一瞬不瞬。

阴阳老怪看梅香一反常态,敢在众人面前,批评自己不是,气得老脸青筋暴起,骨节吱吱的响,大喝一声,道:“贱丫头你想死,我绝对叫你死的哑口无言,玄鹤是谁人下的毒手。你说!你说!”

梅香娇笑一声,道:“玄鹤道人毒手而死,只能怪他学而不精,既已向道,就应该在宫内潜修才对,他却无恶不作,与人结怨,仇人何止千百,遭人毒手,我一个入世未深的小姑娘,哪里能知道。”

阴阳老怪见梅香推的一干二净,心中怒火万丈,两臂暗运真力,身子也向前移动一步,地下就陷了一个很深的脚印。

俞剑英看到这种情形,知道阴阳老怪要下毒手,一掌把梅香震死。暗暗在想如何才能把梅香救出掌下。

再看梅香却气定神闲地站那儿,若无其事一般,也不知她心抱死志,或是她有所仗恃,叫人难于了解。

阴阳老怪身子移前两步停身喝道:“玄鹤道兄听说是中了我传授你的暗器丧命,你还有什么赖的?”

梅香冷笑一声,道:“玄鹤中什么暗器致死,我不在场亲眼所见,弄不清楚。纵然是中了你老人家传授弟子的同类暗器,也不能就肯定是我放的暗器。武林本是一家,各人的造诣不同罢了,暗器种类虽多,总没有武林人多,同样的一种暗器,使用的人何止千百,再说能在视线之外,神不知鬼不觉发这种暗器伤人致死,不要说我没有这种功力,恐怕师父也不一定能一定凑功。”

阴阳老怪已把全身功力潜运到两臂之上,本想待梅香话音一落,就要发掌把梅香震死当场。但听她一说,心中却有几分相信,把暗运两臂的真力,又自动的散了。

站在一旁注视梅香的玄修,见梅香目无尊长,推的干净,心中气愤不平,道:“中原江湖道上,所有武林人物,在下无不了如指掌,能施放杜兄弟这种独门暗器的,可说是绝无尽有。”

梅香听玄修这一挑拨,气得粉脸冒青,冷笑一声,道:“你这个老杂毛,也不是一个好东西,自己的师兄弟学术不精,死在强敌手下,就应该闭门潜修,以求报仇雪恨,如果今生自认学不会绝顶武功,难以报仇雪恨,也该一死蔽羞,你却不知羞耻,想借重人家力量,为你报仇。”

说此,微微一顿,又道:“你这老不知羞的杂毛,上次看到我时,还说出许多下流话,当时本想骂你一顿,但想顾全你面子,强忍心里,想不到你竟怀恨在心,想趁机挑拨我们师徒间之感情。”

草上飞虎简治宇,早想进几句谗言,但看梅香竟敢出言反驳阴阳老怪,心中暗想恐怕他们除了师徒情份之外,可能还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不然绝不敢如此大胆。

想至此,说到口边的话,又咽回肚里。现在听她反咬玄修一口,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多嘴,不然先要闹个窝里翻。

玄修被梅香骂的体无完肤,任你涵养工夫如何的深厚,亦咽不下这口气,何况梅香反咬他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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