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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冷月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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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桐柏一剑西门俊”和“猴叟曹贻”正分战八个男女剑手,地下躺着三具尸体,另四个“桐柏派”的弟子,分别接战四对男女各一的剑手,险象环生,情势十分危殆。

两丈之外,站立着一对蒙面人,看服饰是一男一女!

蒙面人身后,一字式排着男女剑手约二十人之多!

陈霖一看,那些男女成双的剑手,不禁在心里暗叫了一声“和合会”!

登时杀机上脸,忖道:“和合会明里派八名弟子参与三里坪之役,却在桐柏山中暗在埋伏了这多高手,可谓计划周密,可惜……嘿嘿,碰到我陈霖,诡计要成空了!”

只听那蒙面女人格格一阵娇笑之后,道:“西门俊,依本会长看来你还是乖乖交出‘轩辕经’吧!否则……嘿嘿!”听语气那女人就是“和合会”的会长!

那蒙面男子立即接口道:“掌门人,你还打算等待那‘血魔’来替你解围吗?哈哈!事情可一而不可再,何必再作这困兽之斗,如你就范的话,本会长言出如山,你仍然去复兴你的‘桐柏派’,做你的掌门人,‘轩辕经’借阅三月,原物奉赵,在你复帮途中,如有困难,本会尽力帮扶,如何?”又是一个会长!原来这“和合会”是全部成双成对的,所以自会长起,以至会中弟子,都是男女各一!

“桐柏一剑西门俊”充耳不闻,手中剑起凤腾蛟,天矫盘旋,狠命苦斗。那蒙面女会长的声音,又告如银铃般响起:“西门俊,你真的执迷不悟,莫怪本会长要下绝情了,到那时恐怕你死活都难!”

“桐柏一剑西门俊”边以只剑敌住四个男女剑手,边厉声答道:“女魔,本派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另一面,“猴叟曹贻”赤手空拳,接战四个剑手,看来是绰有余裕。

其他四个“桐柏派”弟子,以一敌二,战八个男女剑手,却是岌岌可危,看来再难支持过十招。

陈霖一看自己如再不现身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虽然他知道“轩辕经”

并不在“桐柏一剑”的身上,已随前掌门人陈其骧一起失踪,但如果让这几人牺牲的话,“桐柏派”岂不绝了后吗!

他在考虑,应该以师尊“血魔”的面目出现,还是以本来面目现身?如果以本来面目出现,今后在江湖中行动可能诸多不便,于是,他决定运起“血影神功”,变形现身,首先,他把腰中的那柄受托于血池啃尸怪人“无虚剑吴佑年”的那柄“无虚剑”掖在襟下,然后,陡运“血影神功”……骤然之间,全身赤红如火,口里发出一长串刺耳如割的冷笑……场中正在交手的“和合会”剑手,齐齐撤招跳出圈外!向蒙面人一行人身边靠去。

所有场内外的人,一个个心惊胆颤,眼光全朝冷笑声所发的方向射来!

“桐柏一剑”等人,已知来者是谁,顿时喜上眉梢,宽心大放。

红影闪处,一个周身赤红如血的怪人,已停身场中,眼射血红棱芒,向“和合会”所有的人一扫,这一眼看得那些和合会剑手,惊魂出窍。

“血魔”可以一再的对“桐柏派”施援手,使人猜想不透:

就是“桐柏派”众人本身,也觉莫测高深,这魔尊何以垂情本派?

场中,顿呈一片死寂,死寂之中,透着浓厚的死亡气息,在惨淡的星月光照之下,更显得阴森恐怖,令人有如置身地狱之感!

“血魔”冷冷哼了一声之后,语音冰寒的向那两个为首的蒙面男女道:“你俩就是‘和合会’会长?”

两个蒙面男女同时发出了一声轻“嗯!”。

“血魔”再次发话道:“如果你们愿意‘和合会’冰消瓦解的话,尽管向‘桐柏派’下手就是!”

这句充满了威胁意味的话,使得“和合会”所有的剑手为之心头巨震,如果以“血魔”

的功力而论,这可不是虚言恫吓!

两个蒙面男女会长,互望了一眼之后,那女的朝“血魔”格格一笑道:“阁下到底是谁?”

“血魔”…(即陈霖)…不由心中一震,冷然道:“你以为我是谁?”蒙面女会长在这一问答之下,胆气又壮了几分,沉声道:“反正阁下决不是三百多年前的那‘血魔’,可以断言!”

“为什么?”

“阁下心里明白,何必要问!”

“你们的意思是非要向‘桐柏派’下手夺取到‘轩辕经’不可?”

蒙面女会长向后退了一步,好半晌才反问道:“阁下与该派有何渊源?”“这不是你可问的话!”

蒙面女会长发出一声轻笑道:“阁下的目的不问可知,这种掩耳盗铃之举,瞒不过明眼人!”

“血魔”怒哼了一声,身形似电,朝“和合会”众高手之前一掠,又折回原处,惨哼声中,有四个男女剑手,横尸就地。

每一个死者的眉心上,有一点拇指头大的血印!

所有“和合会”的高手,被这神奇的杀人手法,震得骨软筋酥,不自觉的纷纷向后倒退,惊呼道:“飞指留痕”。

两个蒙面男女会长,心头为之巨震。

“血魔”沉声道:“这就是我的答复!”

那男的蒙面会长,前欺一步,厉声道:“不管你是真是假,本会弟子先后已有七个丧生在你的手下,这笔帐不能不讨!”

“血魔”阴森森的一笑道:“讨帐的话,凭你们还不配,如果再不识进退的话,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和合会”是当今江湖中有名的大帮派之一,身为会长的,功力造诣当然不能等闲视之,而况在他(她)们的心里,认定眼前的“血魔”决不是三百多年前的“血魔”,因为这“血魔”的功力,固然可怕,但较之传说中的那位却差了许多,同时,既然潜修了三百多年,功力岂非更加不可思议,哪有不进反退之理,所以江湖中绝大多数的人,持有这种看法!

但,他是谁呢?

他的身手招数形貌,与传说中的那位魔尊,毫无二致?

这个疑问,也同样普遍存在武林人物的心中。

男女蒙面会长,虽然心怀惊恐,但又不甘心如此退走,好歹总得要试试,如果以半日前三里坪中“血魔”所表现的功力而论,全身而退,决无问题!当下双双错步旋身,同时劈出一道如山劲气,涌向“血魔”。

“血魔”冷哼了一声,一股淡红色的劲气,应掌发出。

劲气相接,发出一声通天巨响,震得四山回音如雷,双方竟然不分轩轾。蒙面女会长胆气顿壮,道:“所谓血魔,功力也不过如此!”话声中,双双扬掌,两道万钧劲流,有如怒海鲸波,又告涌卷而出,势道之强,骇人听闻。

“血魔”被对方言词一激之下,蓦集全部功力,猛劈而出,劲气红光大炽!

“轰隆!”一声巨响,有如山崩地陷,激起周遭气流,激荡排云,波!

波!之声,不绝如缕,闷哼声中,两个蒙面男女会长,踉跄倒退一丈之遥,才勉强止住身形!血影劲流,余劲不衰,撞向两会长身后的剑手群中……惊叫与惨哼,同时响起,又有三个首当其冲的剑手,被震得狂喷血箭。

这一手,使得所有在场的高手,胆裂魂飞!

蒙面女会长,纤手上扬,而会中剑手们接连两挥,那些剑手之中,立即有人出来挟起地上的尸体,纷纷如漏网之鱼般的豕突狼奔而去。

男女两会长,再次瞥了“血魔”一眼,也紧随众弟子身后,电闪逝去。

冷月寒星,照着这凄清的峡谷!

“血魔”转目看了“桐柏一剑”诸人一眼,红影闪处,也自翩然而逝!

“桐柏一剑西门俊”等人,又一次死里逃生,心里把这神秘而恐怖的人物,感激得无以复加,但对于“血魔”的这种奇突作为,仍然在感激之中,渗入了三分悬疑。

且说“血魔”一路飞驰,不久之后,离开山区,上了官道,卸去了“血魔神功”,又回复他翩翩美少年的面目…陈霖。

第二天的早晨,陈霖已到了枣阳附近的兴隆集,匆匆入集打尖之后,又顺官道而行,他为自己的行止感到苦恼,他要办的事很多,但却无法着手。“白骨教”总坛究竟设在何处,江湖中无人知道,而且当他问及“白骨教”的事体时,被问的人,多变色而退,“四毒书生”的下落,只有“白骨教”这一条线索,如果撇开这条线索,将更无从着手。

“飘萍客李奇”也是急着要寻找的人,但江湖之大,寻一个人何异大海捞针!而且据“风雷掌”钟叔叔说,这“飘萍客李奇”,人如断梗飘萍,行踪靡定,连打听都无从打听起,这不更是难上加难。

母亲惨死的回忆,像毒蛇般无时无刻的啃啮着他的心,可是现在,连仇人的影子都不曾见到!心中的那种急恨之情,无以言宣!

于是…他心里升起了一个可怕的意念:“杀!遇见‘白骨教’的人就杀,不愁教中有地位的高手不现身,只要堂主以上的人现身,‘四毒书生’的下落就不愁探不出!”

从“白骨教”外三堂堂主之一的“千手尊者”死前的口气中推断,“四毒书生”不但还在人间,而且与该教之间,显然有不寻常的关系,所以陈霖毅然的决定了这个残酷的做法!

心念决定了之后,似乎觉得精神上的负荷,也减轻了许多!脚步也不由轻快起来。

蓦然…一条白色纤细人影,沿官道迎面驰来,在距陈霖两丈之处,“噫!”了声,停下了身形,陈霖也不由止住了脚步…

只见这来的是一个清丽绝俗的白衣女子,细看之下,几乎脱口呼出:“楚玲!”

这女子正是陈霖初离“血池别府”时,在山中所遇的“湘鄂一剑楚文鼎”的女儿楚玲,当日陈霖曾经硬承受了她的两掌。

楚玲熟视了陈霖半晌,柔声道:“阁下就是活阎罗?”

陈霖心里一震,讶然道:“姑娘此话从何说起?”

楚玲歉然的盈盈一笑,用手指一掠被风吹乱的柔发,道:“上次在大别山中,多有得罪,一切经过家父已告诉我了,谨在此向阁下致谢对家父援手之德!”说完,行了一个万福。

弄得陈霖讪讪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忙拱手还了一礼。

楚玲姑娘欲语还休的看了陈霖一眼,粉面之上,不期然的起了两朵红晕,芳心不由自主的砰!砰!而跳,半晌才期期艾艾的道:“我……我……是否可以……请教阁下的大名?”

说完之后,似娇羞不胜,一颗螓首,直垂到胸际。

陈霖心念一转之后,冷漠的道:“对不起,楚姑娘,我没有名字!”

他只记得“风雷掌钟子乾”叔叔在临死之际嘱咐他,除了遇见“飘萍客李奇”之外,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世和遭遇的一切,至于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楚玲抬起头来,惊诧的看了陈霖一眼,道:“你没有名字?”

“不错!”

“为什么?”

“这个姑娘大可不必追问!”

楚玲面上顿时现出一种失望幽怨的色彩,她不明白对方何以会冷漠到这种地步,人,哪能没有名字,对方不愿意说出来罢了,自从在“生死坪”畔,邂逅个郎,虽然是匆匆一面,但她的心版上已深深的刻上了陈霖英俊的影子,她想忘掉,然而忘不了!

她盼望着能再看到他,现在,又不期然的碰面了,可是,对方的冷漠,使她有若冷水浇头,满腔的情焰,被浇熄了大半,不由幽怨的叹了一口气。陈霖此刻,满心的报仇雪恨,仇恨已填满了他的整个心府,对于这些儿女情悦的事,似乎已不能在他的心中占一席之地,平心而论,他对楚玲未始不动情,对方超乎世俗的幽娴的美,使他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也许,这就是爱的萌芽,然而冷僻成性的他,却不愿流露出这一丝微妙的感受!而楚玲当然更不能蓦然的对一个男子剖心示爱……楚玲暗地咬了咬牙,自我解嘲般的道:“我只是为了阁下有恩于家父,所以才请教大名,阁下既然不愿说也算了!”

陈霖立即接口道:“楚姑娘,对于令尊的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谈不上恩也谈不上德,那只是一种巧合,一种偶然,我出手的目的只是不愤以众凌寡而已!”

楚玲幽幽的回答道:“不管阁下的动机如何,事实是事实,怎么可以抹杀!”

陈霖似乎不惯于和女孩子厮缠,剑眉微蹙道:“楚姑娘如果没有别的事,在下要别过了?”

楚玲芳心一酸,几乎忍不住要说出来:“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粉面之上,一片黯然神伤之色,终于忍不住说道:“我们能再见吗?”

陈霖心中一动,俊面之上,第一次展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含糊的应道:“也许会的!”

说完举步就要……楚玲面上一阵迟疑之后,脱口道:“阁下慢走!”“姑娘还有什么话要说?”

“当今七大门派已联合派出二十一个高手,正在查探阁下和令师‘血魔’的行踪,由少林派的‘明净’老和尚率领……”陈霖心中为之一震,他自己知道,所谓的“血魔”其实也就是自己,因为只有在运起“血影神功”之际,身上才会透出血光,看上去如同一个赤红如火的怪物,在普通状况下,自己还是这一副本来面目,当然武林中只知有这么个“血魔”哪里会知道其中究意呢?

闻言之后,激动的道:“姑娘何以知道七大门派联手的事?”“江湖中早已传遍!”

“他们为了什么?”陈霖像是自语般的道。

“七大门派声言,为了除……除……”

“除什么?”

“除魔卫道!”

陈霖不由仰天一阵狂笑,满脸激愤怨毒之色,脑海里倏然浮起师父遗言中的话:“……

为师昔日虽嫌杀孽过重,但所杀都是可杀之徒……江湖中是非难明,黑白不分,冠我以‘血魔’的称号……”

他也联想起三百多年前,十三门派和无数黑白道高手联合对付师尊的事,面上登时浮现出一种恨极之色,不自禁的冷哼出声。

楚玲娇脆的声音又道:“二教一会也有联手之势,他们的对象是你!”

“什么?是我?”

“不错,因为你是‘血魔’的传人,他们要从你身上着落出‘血魔’的真伪,并报复三里坪各教徒众惨死之仇,同时,他们的意思是对付你比对付令师来得容易……”

陈霖面上立现骇人至极的煞光,看得楚玲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忖道:“好重的煞气,真不愧‘活阎罗’之名!”

陈霖沉思了半晌之后,向楚玲一点头道:“楚姑娘,谢谢你的指引,再见!”

边说边展开身形,最后一个见字传来,人已到了数十丈之外!

楚玲无限神伤的看着陈霖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娇躯一起,也跟着向陈霖逝去的方向疾驰而去。

且说陈霖一路疾驰,心中思潮起伏…七大门派竟然要联手对付自己,还美其名“除魔卫道”!哼!不自量力。二教一会,也将联手合作,那真是求之不得的事,内中少不了有“白骨教”的高手,自己不去找,对方也会找了来!

思念之中,眼前现出一片疏林,林中无数人影蠕蠕而动,陈霖随便的瞥了一眼,也未放在意下,径直顺官道驰去!

蓦然…数条人影,从身畔一擦而过,陈霖目光何等犀利,只这照面的瞬间,已看出这几条人影的胸前,各有一个碗大的白骨骷髅头,立即刹住身形,转目望处,那几条人影,已朝那片疏林之中落去。

不由激起他好奇之心,折转身形,驰向那片疏林…林中,数十个白骨教徒,围着三具尸体,正在议论纷纭,接着人群之中走出一个形如恶鬼般的老者,胸襟之前,白骨骷髅头的标识,有头颅大小,一望而知,在教中的地位,与堂主相当。

只见那老者走近尸身之前,怀中掏出一只小瓶,在尸身之上,分别抖了一些粉末似的东西,转眼之间,那三具尸体,竟然渐渐融化成血水,最后,变成三架完整的白骨骷髅,接着,又有三个人出来,每人手里持了一只布袋,把那三具骷髅,分别置入袋中,人影一阵移动,似乎事毕就要离去。

陈霖在暗中看得发指不已……“白骨教”何以派人采集白骨骷髅,是仇杀还是故意杀人以逞残毒?

取这白骨骷髅作何用途?

他不遑深思,另一个意念,立闪心头:“杀!以杀来追出血海仇人‘四毒书生’的下落!”

“白骨教”徒众一行数十人,正徒出林之际,只听一声厉喝道:“都与我留下!”随着话声,一条人影,如幽灵般的出现眼前,原来是一个俊美的少年人!满脸杀气,眼射奇光,朝众人一扫,这一扫,使得所有的“白骨教”徒,下意识的心泛寒意!

当先一个狞恶如鬼的老者,正是刚才以药融尸取骨的那个,显然是此行之首,上前两步,眼中凶光闪闪,朝陈霖一阵打量之后,狞声道:“小鬼,你要做什么?”

陈霖沉声答道:“我有几句话要问你们,如果你们能据实回答的话,可免一死!”

这句傲狂绝伦,目中无人的话,听得这些平素桀傲嚣张的白骨教徒,齐齐冷笑出声,他们以为这眼前的少年人是神经不正常哩!

那狞恶的老者杰杰一阵狂笑道:“小子,你再说一遍看!”“我要你们回答我几句问话,生死全在这答话之中!”教徒群中,冷嗤之声四起,那老者嘿嘿一笑道:“小子,你是嫌命长了吗?竟然到老虎口里拔牙!”

陈霖俊面更寒,冷冷的道:“生死由你等自择?”

那狞恶如鬼的老者气得须发箕张,不屑至极的道:“小鬼,你究竟算是什么东西?”

陈霖仰首发出一阵哈哈狂笑,笑声高吭入云,如裂金石,一阵紧似一阵,笑得所有的白骨徒众,耳膜欲裂,纷纷以手掩耳,他们这才意识到来人可不是信口张狂,看来必然不是寻常之辈,一个个面上顿时现出骇凛之色。

笑毕之后,复向诸人环扫一眼,一字一句的道:“如果我说出我是什么东西时,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那狞恶如鬼的老者,再次狞声喝问道:“小鬼,你少张狂,你先报上名来!

陈霖冰寒至极的道:“你一定要知道本人的来路?”

那狞恶老者,被陈霖这么一逼问,不禁迟疑起来,忖道:“这小子名不见经传,究竟是什么来历,竟敢公然向声威震武林的堂堂‘白骨教’寻衅,管他,放着数十个高手在侧,难道还收拾不了他,别让他虚声唬住了!”心念之中,凶睛一瞪,厉声道:“小鬼,报名受死!”

陈霖再次冷漠的问道:“你非要知道不可?”

“不错,本教的骷髅还缺得不少,你正好凑一个数!”

“如此你看!”

看字方落,身形似电,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闪向人群之中,顿时,一片惨嗥之声,撕空而起,待到声落,地上已横陈了一十三具尸身!

那少年已站回原处,依然冷嗖嗖的道:“如何,明白了吧?”

第四章春潮泛滥

每一个死者,死状完全一样,眉心之间,一点大如拇指头的血印。

惊叫之声倏起:“这是飞指留痕!”

“他是‘血魔’的传人!”

“他是活阎罗!”

“活阎罗!”

……现场顿时被恐怖的气氛笼罩,死亡的阴影,袭入每一个人的心头,对方举手投足之间,毁去了十三个教中并不算俗的高手,这种功力,简直是匪夷所思,对方刚才所说的话,并非虚声恫吓,他要取去全部人的生命,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场中所有的白骨教徒众,一个个脸如死灰,目露骇极之色,觳觫不已。

为首的狞恶老者,这时也噤不能声。

陈霖有如寒芒利剪的眼神,朝众人一阵扫掠之后,停在那狞恶老者的面上,道:“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狞恶老者凶焰骤敛,惊悸莫名的退了两步,默不作声。陈霖又沉声说道:“现在听我说,我一共是两个问题,两个问题都圆满作答的话,你们可以活着离开,答复一半的话,你们之中有一半人得死……”

众高手齐齐打了一个寒噤,这死字有如千斤巨锤,敲击在心上。

“如果两个问题,都拒绝作答的话,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

所有在场的人,一个个胆裂魄飞,这何异于下达阎王令!“听着!第一个问题,‘四毒书生’现在何处?”

白骨徒众,一个个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那狞恶的老者,面上掠过一丝诡异之色!

陈霖早已成竹在胸,他知道这问题只有教中有地位的人才能答复,所以一双棱棱的眼神直盯在那为首的老者面上,一不稍瞬。

“怎样,不肯说?”

狞恶老者呆了半刻,才讷讷的道:“无……从……奉告!”

陈霖的脸上杀机陡现,逼近三步,厉声道:“我再问一遍,说是不说?”那老者又骇极的退了两步,他想起“活阎罗”方才说过的话,一个问题答不出,要杀死场中一半的人,他可以回答但他不敢说,他宁愿死在对方的手下也不敢吐露半个字,他本凶残成性之人,顿时生出拚命之心,极快的从怀中掏出那用以化尸的小瓶,左掌疾逾电闪的拍出,右手一抖,一蓬白粉,飘洒而出。

陈霖眼光何等犀利,一见那小瓶,就知对方的用意,刚才化尸的一幕,他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戒念顿生,对方掌势才动,他已凌空拔起五丈高下,顺势挥出一道劲风。

老者一掌攻出,对方人影顿杳,立知不妙,但右手的化尸药粉,也已同时洒出,收回已是不及,忙不迭的倒纵一丈……那药粉被陈霖凌空所发的劲风一卷,随风散落,一片凄绝人寰的惨号起处,白骨教徒众,被那化尸药粉触及,立时倒了不下十人之多!

陈霖一掌挥出之后,不问后果,身形倏落,电闪般又朝那老者欺去,连攻三招,迫得老者手足无措,后退不迭,紧跟着中指一屈一伸,凌空射出一道指风,那老者闷哼得半声,便已踣地不起!

转头望处,那方才被化尸毒粉触及皮肉的徒众,已是面目全非,尸身已化去了一半,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好歹毒的东西!”

那些徒众,一个个如待宰的羔羊,连作临死挣扎的念头都不敢起,他们知道,出手的话不但白费,而且死得更快,他们寄望于“活阎罗”的第二个问题,是他们所能回答的,就可以脱出生天!否则的话,后果非常明显…死!

陈霖身形缓慢的向前移了数步,面上杀气依然,向那些徒众道:“现在听着,第二个问题,这问题决定你们的生死!”

白骨徒众,现在剩下的还有三十人之多,齐齐惊怖欲死的倾耳而听!

陈霖一顿之后,一字一句的说道:“说出你们总坛所在之地?”

所有的人,顿时面色灰白如死,这问题有如晴空霹雳,震得他们魂儿出了窍,摆在眼前的是两条死路,一条是拒不作答,死在“活阎罗”的手下,另一条是说出来暂时留得一命,去接受那酷毒的教规制裁,除此别无他路可走。

泄露教中机密的,除了被活活凌迟处死之外,还得被化成白骨骷髅以供使用。

他们选择了前者,愿死在“活阎罗”的手下!

一个个如金人缄其口,默不作答!

陈霖如冷电般的神目厉芒,扫了众人一眼,冰寒至极的道:“你们不愿意回答?”

众人齐向后退了数步,缄口依然。

“本人言出必践,那你们是愿死…了?”那死字的余音,拖得特别长,听众人心碎胆裂,骨软筋酥,数十双惊怖至极的眼光,齐齐注定这不可一世的煞星“活阎罗”。死亡的气息,逼得人透不过气来!

眼看这些白骨教众,将无可避免悲惨的命运…死……蓦在此刻…—声娇滴滴的语声,随着轻微的破空风声,同时传来:“阁下好残酷的手段!”

陈霖心里不由一震,转身看处…两条人影,飞泻落地,点尘不惊,竟然是两个蒙面的男女,陈霖在心里叫了一声道:“和合会会长!”

来的正是“和合会”的两个男女会长,他俩不认识陈霖,而陈霖却认识他们,桐柏山中,他俩曾和陈霖的化身“血魔”交过手而败落,但他们却不曾见过陈霖的真面目。

那蒙面女会长,熟视了陈霖片刻之后,格格一笑道:“阁下就是活阎罗?”

“不错!”

“阁下的手段未免太过残毒,他们是无辜的!”

“哈哈,无辜,白骨教在江湖中伤天害理的勾当,有目共睹!”“可是阁下所提的问题他们无法答复?”

陈霖面上突然一紧,冷声道:“贵会长何以知道?”蒙面女会长一顿之后,娇声道:

“阁下在三里坪外就曾因追寻‘四毒书生’的下落而和该教的外三堂堂主等人交过手,有这回事吧?”

陈霖一怔神之后,道:“不错,有这回事!”

“这些教徒,在教中的地位不高,许多事他们不能参与,阁下要他们如何答复?况且该教的教规极严,泄露机密者将受酷刑而死,所以他们与其泄密受酷刑而死,不如保密在阁下的手内死,还来得痛快些!”

陈霖心内电似一转,对方说的可能是实情,但自己血海深仇可不能不报,愤然道:“在下找的是‘四毒书生’,如果‘白骨教’要避免遭杀戮的话,只须说出‘四毒书生’的下落,否则的话,嘿嘿,在下不达目的不休,现在才是杀戮的开始……”

那些自份必死的白骨教众,不由机伶伶的打了一个寒噤!

蒙面男会长突然插口道:“阁下与‘四毒书生’是什么关系,仇?怨?恩?德?”

陈霖冰冷的目光朝对方一扫,道:“这些不劳会长动问!”

蒙面女会长,一眼瞥见陈霖腰间的长剑,不禁尖声脱口呼道:“无虚剑!”陈霖不由心中一动,忖道:“对方何以识得此剑,这柄‘无虚剑’是血池石窟之中,怪人‘无虚剑吴佑年’托付自己,待寻到他女儿吴如瑛之后,把剑交付与她,要她代父报仇,去寻那无耻的‘江湖一美何艳华’和‘金童柯瑜瑾’这一对奸夫淫妇结算谋害亲夫的债!……”

想到这里,他忽地联想起在桐柏山中所遇的那美艳刁蛮的女孩子柯如瑛,难怪在当时当她报出名字的时候,觉得十分耳熟,原来是名同姓不同呀!柯如瑛!吴如瑛!

哦!吴如瑛的母亲“江湖一美何艳华”当初和奸夫“金童柯瑜瑾”勾结,谋杀亲夫“无虚剑吴佑年”,据吴佑年所说,当时吴如瑛年龄还小,柯!吴!莫非她跟从后父姓柯,所以吴如瑛变成了柯如瑛,这可能性极大,下次如果再碰上她时,一定要弄个明白,也好了却一番心事!……”

就在陈霖一意忖想心事之际,两个蒙面男女会长已悄悄的交换了几句耳语。

因为他俩都以巾蒙面,所以面上的表情旁人无法看得出来!

“和合会”蒙面女会长,似乎非常激动,娇躯微见颤抖,沉声向陈霖道:“阁下此剑由何处得来?”陈霖从沉思中被唤回来,闻言之下,反问道:“你怎么会认识这柄剑?”蒙面女会长,不由被问得一窒,略作寻思之后,发出一声轻笑道:“昔日‘无虚剑吴佑年’仗着这柄剑,打遍大江南北无敌手,在江湖扬名立万,只要是出道较早的武林同道,知道的不在少数,这又何足为奇!”

“那你又何必管我从何得来?”

“吴佑年失踪江湖十余年,这柄剑初次现踪,难免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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